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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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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一句话未竟,拉椅子刮地板的声音响得刺耳,常若薇倒转椅背不文雅的岔开脚跨坐,若非中间隔着一张黑檀木的办公桌,她大概会走光。

    没大没小的她横过桌面拉开抽屉,自行取出一包软糖和巧克力饼干坐回原位,流氓似地跷高一脚,一副来野餐的模样。

    进进出出局长办公室是常有的事,每天不走个两、三回局长大人会想念她,然后三餐茶不思、饭不想的只吃面。

    窗外的麻雀看起来很肥,下回装个网子来捕雀,没道理犯人抓得到却逮不到几只小鸟来烤,分泌过剩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听说”啪!好大的蚊子横死杯盖上,肠流肚破地悬着一根腿荡呀苗的,死不瞑目的身躯好死不死的落入局长大人的减脂茶中,漂呀漂的好像茶渣。

    这下子该用什么捞呢?眼睛东瞟西瞄找不到工具,就用那只总统亲颁、具有纪念意义的钢笔吧!反正物尽其用。

    就在局长大人大睁的牛目下,上万美金的纯金钢笔就此报销,那一杯茶也投人敢喝了,甚至看到茶叶会联想到蚊子的尸体。

    磨牙声好阴森,可依然故我的常若薇仰着头嘴一张,接住抛掷而出的软糖落入口中,好不自在地喊着“中,得一分。”

    做人千万别太拘束,这是她老爸的至理名言,她一向奉如金科玉律,绝对不会和局长大人太客气。

    咦?有长头发,还是金色的?有问题,偷腥。

    一双带着有色的怀疑目光扫向涨得一脸红的局长大人,害他憋不住死硬脾气当场发作,狠狠的拍桌子一蹬,只差投掐住她的脖子大吼。“你你给我坐好,瘫得像个死人样能看吗?还有脚放下。”

    不伦不类。

    她要真死了他就没人送终。

    “我家父亲大人有交代,一切以舒适为主,做大事的人不用拘泥小细节。”

    “咳咳!你你最近揍人了吗?”没人来投诉太安静,害他坐得好闷。

    平时一天至少十通电话解解闷,有时来个立委、民代吼两声纾解压力,将军级的人物也曾来坐上三个小时,为不堪一击的少校儿子要点医葯费。

    军、警不分家,何必计较那一点小钱,他当然死也不肯给,国防预算多得还有好几亿佣金送给法国人花用,自己人干嘛为了小小过节而撕破脸,大家都难看。

    军不如警是训练不足就该反省,还好意思来警察局备案“才”断了三根骨头算什么重伤,连个女人的三拳都接不了,还保什么国卫什么民,早点去投胎免得丢尽国军的脸。

    要钱免谈,道歉等到死,他就不信堂堂的将领敢宣扬家丑,让人家知道他养了个没用的儿子。

    少校的阶级八成是拿一块蕃薯地去换来的,一个小女警的拳头会有多重,顶多击毙一头牛而已。

    瞧!多嚣张的警察局长,像在炫耀自己女儿的非凡成就。

    “没想到日理万机的局长有空闲关心我,最近和老婆房事不和吗?”闺房起勃溪才一脸怨夫神色。

    哈!要不然就是偷腥被抓,一定是的,难怪老婆不理他。

    死小孩、死小孩,生下来浪费食物。

    “听说你最近很不安份,四处放话耍抓杜加非。”

    “你的听说千真万确,王教官打电话来哭诉我的残暴不仁是吧?”不过是要他往回跑,试试某人身手,这么爱记恨。

    “斑点猫狡猾又残酷,你自个小心点,千万别当自已是子弹打不穿的义和团,我不会去收尸。”

    他的担心一出口就成诅咒。

    “指望你?”瞧瞧他腹上那一圈,她自己爬回去还比较快。

    “你该减肥了。”

    “我有。”

    他看着不知该不该喝的减脂茶。

    “你干嘛没事去踩恶猫的尾巴?”

    “不爽。”

    一句话,简单扼要。

    嗯!的确是她的作风。

    “说来听听,他又哪里惹到你了?”

    “他的手上有我要的文件。”

    而她非得到不可。

    “文件?”常长敬眉头一皱,似有不祥预感,她又要口出惊人之语。

    “狗屎王和那票狗朋狗友的官商勾结文件,以及吴庭长的受贿名单。”

    她要他们死得难看。

    他顿感心脏无力,找了颗镇定剂吞下。

    “王议长和吴法官?你存心玩命呀!”

    “没办法,我的个性像父亲,爱往鬼门闯。”

    她把一切坏习性归咎于基因不良。

    “我几时横冲直擅拿命开玩笑,你一定像你外公。”

    她为什么老挑不好惹的人物。

    个性像她母亲多好,温温柔柔没脾气,永远以家为重地照顾丈夫和小孩。

    “不好意思,我指的是不肖父亲与你无关,别把‘家父’的失败教育,怪罪我和蔼可亲的外公。”

    人死为大。

    常长敬一听火冒三丈,光看两人的姓氏就知道关系密切,刚好是一对父女。

    生个女儿像是来讨债,打小就大祸小祸的闯,虽然他应付得得心顺手,可是每隔个两、三天就要洗一大堆桩衣服,洗得老婆手都变粗了,害他心疼得要死。

    没有儿子不遗憾,一个女儿抵十个,家里天天闹哄哄,附近的邻居老是来串门子,外带哭哭啼啼的小孩,挤得水泄不通。

    别人家的小孩像小公主一样甜美可人爱撒娇,而他家的薇薇唉!没话好说的优秀,天生就是当警察的料,一拳揍得小毛贼哭爹喊娘,成不了未来的通缉犯。

    “常若薇,王议长和吴法官什么时候得罪你了?”脸一板,常长敬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

    她一脸不屑地发出嗤声。

    “问我一夜多少钱?”

    “你不会指你在舞厅值勤的那一回吧!”十只小老鼠在他脸皮下跳舞。

    “没错。”

    该死的色猪。

    “你你你简直是”重话骂不出口,谁叫她是他最心肝宝贝的女儿。

    为调查八股女子分尸案,伪装成舞女进入舞厅卧底,被吃吃豆腐、口头上的调戏是必然的过程,人家问一夜多少钱也是正常的情况,因为她是“舞女”呀!可是她的个性容不得吃一点亏,别人拔了她一根头发她非拔光人家的毛不可,管他是不是任务,天皇老子照样扁。

    偏偏她口中的那些人扁不得,出不了的气越积越深,导致她决定以另一种方式报复,没有一个政治人物是绝对清廉,多多少少都有些为人诟病的地方。

    而且会上酒家、舞厅包小姐的大官员肯定有收取贿赂或做出违法之事,否则一个月一、二十万的薪水根本难以支付喝花酒的开销,不另辟财源怎么可能,而随便一查就查到令警界头痛的杜加非。

    要说坏事他干得不比别人少,但是狡猾的程度让警方始终逮不到他的小尾巴,任其逍遥法外地掌握一些政商勾结的文件,乘机对他们索取高额金钱好保证文件不外流。

    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杜加非账户内汇进的数字都是民脂民膏,只是没人敢出面扳倒一群披着人皮的衣冠禽兽,所以即使知道有可疑之处也无法进行调查,他们惹不起。

    “够了,老爸,你女儿会有分寸。丢不了你的脸。”

    原来是这档事,放马后炮来不及了。

    话都放出去了还能收回吗?常长敬的眉头没法因她的保证而舒展。

    “你挑上的全是些危险人物,拳头再硬也敌不过子弹。”

    “枪我也有,只要你解禁,它随时能显威风。”

    拍拍枪套,她不着痕迹地扣好掉了一半的枪。

    “自信是好,但别私自行动,配合重案组的火力。”

    他无法不但心,她面对的不是一般人物。

    “了啦!你女儿也怕死,该后退的时候绝不上前挨子弹。”

    啃着巧克力饼,她的态度是吊儿郎当。

    自己人用不着装严肃,她也知道对方不好应付,可是一口气哽着硬是不痛快,身为警务人员岂有畏惧恶势力的道理,将坏人揍个半死是她的职务。

    为人父母的当然会忧心儿女的安危,警察是站在火线的最前头,所面对的凶险是寻常百姓的数倍,她的安抚不见得能宽慰父亲的心。

    但是有什么办法,谁叫她在三百六十五行中挑了警察为终生职业,伤亡是在所难免的事,只有请他先作好心理准备了。

    “听说”

    常若薇立即打断他的话。“别又来了,你的小耳朵也未免多了些。”

    “薇薇呀!听呃,你在大马路上和个男人吻得如火如荼,天崩地裂。”

    大消息耶!他女儿总算动春心了。

    对他老婆也有个交代,养个女儿二十八岁还销不出去。

    “好八卦哦!局长大人,你是壹周刊的小狗仔呀!专门挖人内幕。”

    其中有八成是虚构的。

    什么如火如荼、天崩地裂,只是唇碰唇而已,吻的时间稍微长了点,差不多半小时左右,真不晓得有何大惊小怪,如野火般烧遍全台北市的警察局。

    搞得所有人一见到她就低头闷笑,小声的窃窃私语怕她听见,讨论着与她接吻的男人死了没,甚至同情起敢吻她的男人。

    拜托,多少男男女女在街头热吻,她不过是沧诲中一小粟,有必要宣扬到人尽皆知吗?当天几只报马仔要面临空前绝后的大劫难,她会好好的“照顾”一下,毕竟他们的功德无量,不送上西天请佛祖保佑怎成呢?不多,一人三拳,绝不生利息。

    “你没打死他吧?有那么点意思就带来给老爸鉴定、鉴定。”

    应该还活着,没人抬尸抗议。

    她翻了翻白眼。

    “老爸,我只吃了你几颗软糖和几块饼干,别害我吐。”

    鉴定!除了娶对妻子,她老爸的眼光唉!不是她不给面子,实在是超级的烂!

    “死丫头,敢吐我槽,一点都不贴心。”

    万般优点中的小小缺憾。

    “要贴心找你老婆,贴成连体婴都不成问题。”

    反正他们爱拿肉麻当有趣。

    一抛一吞,手中的软糖和饼干都吃得干干净净,常若薇一推桌子,椅子往后倾起身,拨拨头发表示“会谈”结束。

    她没空和局长大人闲话家常,晚上还有任务要出,得先补补眠养足精神好上工。

    “记得回家吃晚饭,你妈念着好些天没见到你了。”

    同在一个屋檐下却老是碰不着面。

    “今天不行,你叫她明天卤一锅红烧牛脯备着,我死也会回去吃个精光。”

    她口无遮拦的道。

    “啐!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少说些触霉头的话,平安最重要。”

    每回她一出任务,他总要提心吊胆个老半天。

    “是,我可以走了吗?”刚好一个小时,训话时间。

    欲言又止的常长敬张了口却只说了一句“给我安全回来。”

    “遵命,局长。”

    她顽皮的双脚一并,做了个敬礼的动作。

    “你喔!都是被我宠坏了。”

    他露出为人父亲的骄傲,无可奈何的—笑。

    她眼一眨故送秋波。

    “谁叫你是我老爸。”

    夜黑风高,正是走私的最佳时机。

    基隆港口第十七号码头,一艘吃水颇重的渔船正缓缓驶进,在停泊了大约五分钟后,码头上方的第五仓库涌出一群扛货工人,目标一致的走上船板。

    一箱箱木制的货箱搬了下来,在无声的黑夜中忙碌着。

    来来回回不到一个小时的光景,总共有一百零八个货箱搬到第五仓库,工人们在一旁喝着提神饮料,一边聊天状似平常,眼神却不住的留意四方。

    他们警戒着,腰间衣服下覆盖的凸起物绝非钥匙圈,几乎人人一枪的佩带着,与把风的人随时保持密切通话,确保无警方人员潜入。

    而在远方停了几辆消音车,里头闪出几道穿着防弹背心的黑影逐渐靠近,压低的身子以半蹲及匍匐的姿态前进,速度非常缓慢地盯着前方的照明灯。

    他来了吗?覆面的黑影以眼神询问左方的女子。

    她回以手势,没有,再等等。

    隐身于货柜箱后,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闷热的气候使人心浮气躁,汗由额头滴落,背部几乎全湿。

    等待,冗长而枯燥。

    十二点三十五分,对时。

    一辆宾士车驶近六号码头,非常谨慎地熄了火,几道人影由车上下来,采步行的方式缓慢接近隔壁的仓库。

    里面的人赶紧出迎,态度恭敬的哈腰行礼,不一会儿,一行人没人半启的铁门内。

    是他,你们准备。

    女子手势一比,其他人连忙把枪上膛。

    她原本就是重案组的组长,待了两年自觉无味的请调少年队,因此同行的人都信服她的领导能力。

    几个人留守待命,而另外几个人则潜行到工人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制伏,手月一劈击倒在外把风的工人们,搜出十来把黑星手枪,拔掉撞针丢向后面接应的弟兄。

    小组成伞形靠拢,分成三批人员攻坚,左方黑影先行探路,右方为后盾保护,最后一批则扣押工人集中在一地由几人监视着,其余的人为后备支援在外守候。

    “猫哥,这次的喷子保证是新货,刚由中东一带运来。”

    夹带着日本口音的男子用不甚清晰的中文报告着。

    “验过了吗?别弄些假货来唬弄我。”

    染了一头金发的男子要手下开箱瞧一瞧。

    “猫哥大可放心,我们在上船前都验过了,每把绝对无瑕疵。”

    他抓起一把史泰尔cb手枪快速拆解,在六秒间完成分解及组合。

    这种复动式自动手枪拥有十八发的分离式弹匣,在未装弹时重量只有八百四十五克,经由改良后没有所谓的保险装置,取而代之的是击捶解除杆,只需轻扣扳机。

    在发射第一发子弹时需要非常大的力量,不会发生走火现象,通常用于部队及执法单位,产地是奥地利的史泰尔公司。

    “工滕,日本方面怎么说?”杜加非一掌敲碎另一箱的木板,取出ak47击枪一试重量。”

    角郎先生说一切照旧,先找到买主再汇款,他抽三成佣金。”

    “三成?”他掀起唇冷笑。

    “上回才两成,怎么这回就涨了一成?”还说照旧。

    “最近海关查得很紧,台湾方面也因大陆武力威胁而频频出动海防,要进来不容易。”

    “是吗?”突地声响引起杜加非的注意。

    “你去看看。”

    一名手下走至圆桶旁大略的瞄了一下,未察觉到异样,而一只女人的脚勾住垂落的钢架,在他走过后悄声放下。

    眼神一闪,不小心碰撞到钢架的黑衣部队一员惭愧地低头,更加谨慎的观察四周。

    “没人;猫哥。”

    他话才落,一桶装油的铁桶便滚至墙角边。

    继而是三十把枪齐对中央。

    “把手举起来,我们是警察。”

    在声音一落之际,回应他们的是枪声大作,杜加非在手下的掩护中由仓库后方的小门离开,随手带走一把mp5冲锋枪,枪已上膛。

    “该死,是谁叫你踢翻油桶的?”躲着子弹的常若薇真想揍人一掌。

    “我以为时机成熟了”他嗫嚅的说,举枪射击一名走私者。

    现在重案组组长是她原先的副组长升上去的,为了抢功在未知会前先一步行动,表示他是带头者,功可加一级。

    谁知弄巧成拙、打草惊蛇,己方人员尚未就射击位置找好隐身处,而敌方手中握有强大火力,贸然开火极为不利。

    在短短数分钟,双方互有伤亡,常若薇一看马上作了决定,唤来第三批弟兄支援火力,尽量将歹徒集中一处攻击,对他们较有利。

    可是跑掉的“猫”令她火大,从未用枪进行逮捕的她连开了三枪,对方三名枪法精准、且火力最猛的男子应声而倒,当场毙命。

    神准的枪法大大削弱对方实力,造成敌人的恐慌,不由得心生恐惧地想逃。

    只是后路已断,胡乱射击的枪声显然是自乱阵脚,不足为惧,困兽之斗不需她出手,眼神一瞟将现场交给重案组组长,自己则随后追赶杜加非。

    没多久即看到人影在前方晃动着,敏捷的脚步一跃上叠起的钢管,又跳上成排货柜箱,目标逐渐接近中。

    她锁定了几个移动的人影,开枪,错愕的中弹者惊慌地回过头一看,胸前喷射的鲜血毫不留情地宣告生命的结束。

    “加菲猫,你乖乖地让我揍几拳,也许我会让你活久一点。”

    至少等他把文件交出来之后。

    最恨人家叫他加菲猫的杜加非泄愤地举枪对空横扫了一遍。

    “又是你,男人婆。”

    “可不是我嘛!咱们真是有缘,狭路相逢呀!”她的枪始终对准他的眉心。

    她开了几枪就让他身侧的手下几个倒下,奇准的枪法的确具有威吓性,所以他只敢对空鸣枪而未扫射她,没人愿意拿生命开玩笑。

    “你干嘛死迫着我,少年队的队长还恋眷以前的职位不成?”他语出讽刺的嘲笑。

    “因为我暗恋你嘛!想抓你进牢里待一辈子,这样才方便我天天去‘探望’。”

    一天揍个三回当利息。

    他冷哼地探向背后的红星手枪。

    “我知道你想由我手中得到王议长及吴法官的贪污文件,够资格和你谈判了吧!”

    “喷喷喷!小猫猫,和警务人员谈条件,你未免太不济了。”

    山口组下一任的继承者。

    “我再不济也胜过你的穷追不舍,这么缺男人上街揍昏一个拖回去,凭你的姿色还不够暖我的床”咻地一声止住了他的大话。

    常若薇吹吹枪管的烟硝。

    “把枪放下,别让我说第二次。”

    “你”子弹击中他手中的枪,将枪管射歪一边。

    “你当真要与我作对?”

    “加、菲、猫。”

    声一冷,笑闹的眼顿时利如寒芒。

    “好,我认栽了。”

    他抛下重达二点六七公斤的mp5冲锋枪。

    “玩我呀!先生,腰后及裤管的枪一并交出,我可以少揍你一拳。”

    她摇摇手上的枪一比。

    暗自咬牙的杜加非低咒着将两把枪往前一掷。

    “满意了吧!常大队长。”

    “转两圈给我瞧瞧,慢一点,像没电的跳舞娃娃旋过身。”

    她小心的接近;用脚拨开三把长短枪以防意外。

    “你的侮辱我记下了,只要我活着晤!”闷哼一声跪趴在地,杜加非抱着肚子瞪视骤然出拳的女警。

    “我不喜欢人家威胁我,非常不喜欢。”

    常若薇将枪移到左手,脚尖挑他起身。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常队长需要我提供身体取悦你吧!”

    “是的,我需要你的身体。”

    一记拳头狠狠挥向他下巴,咋声十分清脆。

    他飞了出去撞倒一排铁条,腥甜血红溢出口角。

    “敢让我辛辛苦苦的追,这一次再溜给我看呀!附近可没有捷运让你跳。”

    她拎起他又补上一拳。

    杜加非向后退了几步,是往码头的方向,边战边退地忍受身体上的刺骨之痛。

    突地,他眼尖地发现身后距离不到一公尺的堤防下有对父女在钓鱼,以常若薇的角度看不到这一景,于是他倒地一滚,抓住七岁不到的小女孩丢向她——

    “送你个礼物,男人婆。”

    “啊!什么鬼”她顺势一接往右侧倒,忽地肩上一热。

    该死,是掌心雷。

    吓了一跳的小女孩开始号啕大哭地抱紧她,呆若木鸡的父亲则手持钓杆看着开枪的男子跳入海中一潜,然后不见踪影。

    “三更半夜钓什么鱼,你没瞧见此处禁止夜钓的牌子吗?”她把孩子还给愕然的父亲。

    “我我”他害怕得说不出话,手直抖着。

    “自己找死就算了,干嘛拖着你女儿陪葬,这里起码淹死过三十个钓客,你想当第三十一个水鬼吗?”气死人了,又让加菲猫溜了。

    “警官,你”你在流血。

    “废话少说,身份证拿来。”

    好想扁人,他最好不要跟她合作。

    “我我忘了带”

    “很好,我正等你这一句。”

    她毫不迟疑地送上一拳,然后回头对小女孩说:“去仓库那边找个警察叔叔来抬你爸爸。”

    小女孩“啊”了一声,看见父亲两眼一闭地倒在大石间,害拍地照可怕阿姨的话跑向仓库求助。

    常若薇冷笑地走向另一侧,不觉得痛地满心懊恨,居然又把大好机会白白葬送,下回再要想逮到加菲猫的可能越来越微乎其微。

    若要整倒那群色鬼得另谋方法,这条线算是断了,而且惹猫成虎,怕是噬人。

    一道黑影莫名的出现在她眼前,枪才举起已落入对方手中,动作之敏捷令她惊讶。

    “看清楚再开枪,子弹比拳头更具危险性。”

    她太任性了,任意脱队行动。

    常若薇抬头一笑。

    “沈敬之,我中枪了。”

    “什么?”他大惊失色的扶着她忽然一软的身子,手指的黏湿感让他森冷的眼转深,燃起熊熊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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