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鸡丝菇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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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早饭，拎出几袋豆种“二郎媳妇儿，你等会儿看着孩子把豆种挑了。”</p>
林氏在屋里朝外面应着。</p>
小宋氏收拾完厨房也背着背篓拿着镰刀出来了，听着二房屋里又传来的哭声，她想进去看看，但是止住了脚步，来日方长。</p>
花志文抗起锄头，小朵儿像模像样的背着小背篓跟着跑。花志武挑着一担大粪走在最后。</p>
清明前后种瓜点豆，乘着天气好，几乎家家户户都在地里播种。</p>
“嘿嘿，朵儿。”</p>
“狗子哥”二狗蹲在草地弄得一身都是草渣子。</p>
这二狗一条腿内拐，走路脚有点跛。一个傍晚突然出现在村口，没人知道他的来历，虽有些痴傻但没什么怀心眼，被村里的小屁孩欺负了也不还手，就傻呵呵的咧嘴笑，见他可怜村里人也就把他留下来了。住在祠堂后面茅草屋里，靠着东家一口西家一顿过日子。</p>
二狗拿着一个狗尾巴草编的草蚂蚱，献宝一样递给小朵儿。</p>
宋氏接过来一看，还像那么一回事儿“二狗，你这跟谁学的。”</p>
“奶，给我”花朵拿着草蚂蚱很是喜欢。</p>
二狗扣着手傻傻的看着他们笑。</p>
“走，帮大娘扯草，扯完草上大娘家吃饭。”二狗子跛着脚想帮宋氏拎框子，“不用，大娘自己来。”</p>
经过一个冬春，地里也长了不少草，一家子放下东西就开始除草，这里的土地都是梯形，山顶多种果木，种庄稼搬上搬下太累，山沟多为稻田，方便蓄水排水。</p>
靠近山壁上的草不能用锄头挖，把上头的地给人家挖塌了，还得给垒上去。小宋氏拿镰刀贴着山壁把草挨着割干净。</p>
宋氏带着花朵和二狗把地里大棵的草拔了。</p>
花志文兄弟俩从两头开始铲土边的草，路边儿丝麻草多，这草硬还拉手，一碰就是一道口子，只能用锄头铲。</p>
把收拾出来的草靠着山壁堆着，等晒上几天一把火烧了，把草木灰往地里一撒，不仅能肥地还杀虫。</p>
小宋氏扯掉一把草，“这折耳根嫩得哦，娘，我撬点回去拌来吃”底下露出一片折耳根，都才冒红尖儿。</p>
“行，多撬点，拌好给二狗带回去也是个菜”二狗抬头看看宋氏又看看小宋氏跟花朵嘿嘿的笑。</p>
折耳根发得快，顺着根能发现一大片。小宋氏顺着叶子把镰刀戳进土里再往上一撬，根就上来了，这季节的折耳根香，嫩。</p>
花朵扯了会草闲不住了，东边摘朵花，西边扯根草。二狗手上干着活儿，眼睛却忍不住跟着朵儿跑。</p>
“二狗，玩去吧”宋奶奶发话了也就不客气了。</p>
“这二狗，整天不知愁，也挺好。”</p>
“啥人有傻福啊！”花家兄弟俩说道。</p>
“奶，奶”花朵带着二狗举着朵蘑菇跑过来。</p>
宋氏接过来一看“哎呦，鸡丝菇，哪找的”</p>
“那儿”花朵指着跑来的方向。</p>
“走，带奶去看看。”</p>
花家兄弟忍不住低笑，这老娘也跟孩子一起玩。</p>
杂草丛里几多还没长开的小蘑菇立着，旁边的小坑表示它们的兄弟已经被拔了。</p>
“这么几朵呢，够打上一钵汤了。”伞都还没打开，正是嫩的时候。</p>
宋氏轻轻捏着菇柄往上提“摘菇子啊就要轻，不然明年它就不长了。”</p>
花朵支着头不停的点。</p>
摘下几片桑叶把鸡丝菇仔细包起来放在竹筐里。</p>
这边花志武已经在翻土了，翻过的土晾一晾病虫害都少一些，还顺便把小棵的没长出来的草铲死。花志文就开始打窝，一排一排的中间距离留宽点，掏上苕沟种红薯。小宋氏跟在丈夫后面丢种，一个窝三颗种，再细细地盖上土淋上粪就成了。</p>
两块地收拾完也花了大半天功夫，拿起工具就往回走，路过小水沟，顺便把折耳根涮了。流动的活水很清澈，山里渗下来的还带着点甜味，洗了手捧一把水直接喝。</p>
回到小院，两个蜡烛并排躺在摇篮里，小宋氏放下农具，静静的看着两个小婴儿，小孩一天一个样，这才多久感觉都长大一圈儿了，二丫头还睡着，瘦瘦小小的三丫头睁着大眼睛盯着面前的人看，小嘴一咧，眼睛笑眯了，小腿直蹬。</p>
“二狗哥，快看我妹妹。”</p>
小宋氏回过神收起笑意，去整理自己这一身的泥。</p>
花志文洗完脸看见妻子发呆的眼神“看了三丫头了”。</p>
“嗳”小宋氏继续低头搓着手上的泥。</p>
“再等等吧，孩子还小，离不开亲娘。”</p>
“我晓得。”几下洗干净手，换掉尽是泥的外衣就去准备晚饭。</p>
“朵儿，洗手了吗？不可以戳妹妹的脸哦”林氏却是对着二狗说的。</p>
花朵知道娘亲不喜欢二狗哥，忙拉着二狗哥去洗手，又带他去看大公鸡。</p>
林氏拿出竹筐里的野菜，“呦，这是好东西，我可做不了，还得麻烦大嫂。”</p>
本该一人做一天饭的，这弟妹爱偷懒，小宋氏也不计较，这点活累不着。</p>
“弟妹去剥点蒜吧拌折耳根”拿过鸡丝菇用桑叶轻轻擦洗着表面的泥。</p>
“大嫂，剥蒜那味儿多大啊，我这还得奶孩子呢？再给熏着。”</p>
小宋氏一想也是，看了看也没什么活让她做“去歇着吧！也没什么事儿。”</p>
“嗳”取下围裙搭在一边一点也不客气。</p>
里锅林氏蒸的红苕饭也差不多了，还行不是什么都没干。小宋氏把鸡枞菇掰成小瓣儿，放在一边备用，烧上火，用丝瓜布把锅涮了，等锅烧干，用筷子在油罐子里撬一小坨猪油，不用等猪油化开就可以把鸡丝菇倒进去，翻炒两下掺两大瓢水，盖上锅盖煮。这东西就这样简单的煮汤就香，多掺点水也不怕，只可能不够喝。</p>
又把涮过折耳根拿出来洗，不摘叶儿不去根须，只用洗干净，掐成短节。拍上两瓣蒜，滴几滴醋，一勺酱油，一小撮盐就行了。唯一的遗憾就是少了点香油，上一次吃香油还是山长送的，就那么一小盏，凉拌，做汤，滴上一滴，那感觉不摆了。小宋氏想着去哪买点芝麻种，自己种上一小块地，来年也能有香油吃。</p>
想着想着又想到三丫头那张小脸，小小的一张还没巴掌大，那么小的人就会笑了。锅里的汤扑腾着要往外漫，小宋氏赶紧打断思绪，把锅盖揭开，沸腾的汤就慢慢平静了，撒上一点盐，就一成了。</p>
“吃饭了。”</p>
最后依然是一碟泡菜，不过这次的泡菜切碎了，一边还撒了层辣椒面。</p>
依次给添上饭，一个明显更大的碗那是二狗的专用碗，几乎每家都有给他准备一个碗，大半碗红苕饭淋上满满的一大碗汤，再加上几块折耳根和泡菜，二狗迫不及待的端着碗坐在门槛上吃。</p>
“大嫂，别给我舀饭，我要先喝碗汤。”</p>
“就你会吃。”</p>
即使婆婆说她了，她还是自己舀碗汤美美的喝起来。</p>
“朵儿，奶给你泡点汤？”</p>
“嗯”乖乖的坐等着她的饭。</p>
用过早饭，拎出几袋豆种“二郎媳妇儿，你等会儿看着孩子把豆种挑了。”</p>
林氏在屋里朝外面应着。</p>
小宋氏收拾完厨房也背着背篓拿着镰刀出来了，听着二房屋里又传来的哭声，她想进去看看，但是止住了脚步，来日方长。</p>
花志文抗起锄头，小朵儿像模像样的背着小背篓跟着跑。花志武挑着一担大粪走在最后。</p>
清明前后种瓜点豆，乘着天气好，几乎家家户户都在地里播种。</p>
“嘿嘿，朵儿。”</p>
“狗子哥”二狗蹲在草地弄得一身都是草渣子。</p>
这二狗一条腿内拐，走路脚有点跛。一个傍晚突然出现在村口，没人知道他的来历，虽有些痴傻但没什么怀心眼，被村里的小屁孩欺负了也不还手，就傻呵呵的咧嘴笑，见他可怜村里人也就把他留下来了。住在祠堂后面茅草屋里，靠着东家一口西家一顿过日子。</p>
二狗拿着一个狗尾巴草编的草蚂蚱，献宝一样递给小朵儿。</p>
宋氏接过来一看，还像那么一回事儿“二狗，你这跟谁学的。”</p>
“奶，给我”花朵拿着草蚂蚱很是喜欢。</p>
二狗扣着手傻傻的看着他们笑。</p>
“走，帮大娘扯草，扯完草上大娘家吃饭。”二狗子跛着脚想帮宋氏拎框子，“不用，大娘自己来。”</p>
经过一个冬春，地里也长了不少草，一家子放下东西就开始除草，这里的土地都是梯形，山顶多种果木，种庄稼搬上搬下太累，山沟多为稻田，方便蓄水排水。</p>
靠近山壁上的草不能用锄头挖，把上头的地给人家挖塌了，还得给垒上去。小宋氏拿镰刀贴着山壁把草挨着割干净。</p>
宋氏带着花朵和二狗把地里大棵的草拔了。</p>
花志文兄弟俩从两头开始铲土边的草，路边儿丝麻草多，这草硬还拉手，一碰就是一道口子，只能用锄头铲。</p>
把收拾出来的草靠着山壁堆着，等晒上几天一把火烧了，把草木灰往地里一撒，不仅能肥地还杀虫。</p>
小宋氏扯掉一把草，“这折耳根嫩得哦，娘，我撬点回去拌来吃”底下露出一片折耳根，都才冒红尖儿。</p>
“行，多撬点，拌好给二狗带回去也是个菜”二狗抬头看看宋氏又看看小宋氏跟花朵嘿嘿的笑。</p>
折耳根发得快，顺着根能发现一大片。小宋氏顺着叶子把镰刀戳进土里再往上一撬，根就上来了，这季节的折耳根香，嫩。</p>
花朵扯了会草闲不住了，东边摘朵花，西边扯根草。二狗手上干着活儿，眼睛却忍不住跟着朵儿跑。</p>
“二狗，玩去吧”宋奶奶发话了也就不客气了。</p>
“这二狗，整天不知愁，也挺好。”</p>
“啥人有傻福啊！”花家兄弟俩说道。</p>
“奶，奶”花朵带着二狗举着朵蘑菇跑过来。</p>
宋氏接过来一看“哎呦，鸡丝菇，哪找的”</p>
“那儿”花朵指着跑来的方向。</p>
“走，带奶去看看。”</p>
花家兄弟忍不住低笑，这老娘也跟孩子一起玩。</p>
杂草丛里几多还没长开的小蘑菇立着，旁边的小坑表示它们的兄弟已经被拔了。</p>
“这么几朵呢，够打上一钵汤了。”伞都还没打开，正是嫩的时候。</p>
宋氏轻轻捏着菇柄往上提“摘菇子啊就要轻，不然明年它就不长了。”</p>
花朵支着头不停的点。</p>
摘下几片桑叶把鸡丝菇仔细包起来放在竹筐里。</p>
这边花志武已经在翻土了，翻过的土晾一晾病虫害都少一些，还顺便把小棵的没长出来的草铲死。花志文就开始打窝，一排一排的中间距离留宽点，掏上苕沟种红薯。小宋氏跟在丈夫后面丢种，一个窝三颗种，再细细地盖上土淋上粪就成了。</p>
两块地收拾完也花了大半天功夫，拿起工具就往回走，路过小水沟，顺便把折耳根涮了。流动的活水很清澈，山里渗下来的还带着点甜味，洗了手捧一把水直接喝。</p>
回到小院，两个蜡烛并排躺在摇篮里，小宋氏放下农具，静静的看着两个小婴儿，小孩一天一个样，这才多久感觉都长大一圈儿了，二丫头还睡着，瘦瘦小小的三丫头睁着大眼睛盯着面前的人看，小嘴一咧，眼睛笑眯了，小腿直蹬。</p>
“二狗哥，快看我妹妹。”</p>
小宋氏回过神收起笑意，去整理自己这一身的泥。</p>
花志文洗完脸看见妻子发呆的眼神“看了三丫头了”。</p>
“嗳”小宋氏继续低头搓着手上的泥。</p>
“再等等吧，孩子还小，离不开亲娘。”</p>
“我晓得。”几下洗干净手，换掉尽是泥的外衣就去准备晚饭。</p>
“朵儿，洗手了吗？不可以戳妹妹的脸哦”林氏却是对着二狗说的。</p>
花朵知道娘亲不喜欢二狗哥，忙拉着二狗哥去洗手，又带他去看大公鸡。</p>
林氏拿出竹筐里的野菜，“呦，这是好东西，我可做不了，还得麻烦大嫂。”</p>
本该一人做一天饭的，这弟妹爱偷懒，小宋氏也不计较，这点活累不着。</p>
“弟妹去剥点蒜吧拌折耳根”拿过鸡丝菇用桑叶轻轻擦洗着表面的泥。</p>
“大嫂，剥蒜那味儿多大啊，我这还得奶孩子呢？再给熏着。”</p>
小宋氏一想也是，看了看也没什么活让她做“去歇着吧！也没什么事儿。”</p>
“嗳”取下围裙搭在一边一点也不客气。</p>
里锅林氏蒸的红苕饭也差不多了，还行不是什么都没干。小宋氏把鸡枞菇掰成小瓣儿，放在一边备用，烧上火，用丝瓜布把锅涮了，等锅烧干，用筷子在油罐子里撬一小坨猪油，不用等猪油化开就可以把鸡丝菇倒进去，翻炒两下掺两大瓢水，盖上锅盖煮。这东西就这样简单的煮汤就香，多掺点水也不怕，只可能不够喝。</p>
又把涮过折耳根拿出来洗，不摘叶儿不去根须，只用洗干净，掐成短节。拍上两瓣蒜，滴几滴醋，一勺酱油，一小撮盐就行了。唯一的遗憾就是少了点香油，上一次吃香油还是山长送的，就那么一小盏，凉拌，做汤，滴上一滴，那感觉不摆了。小宋氏想着去哪买点芝麻种，自己种上一小块地，来年也能有香油吃。</p>
想着想着又想到三丫头那张小脸，小小的一张还没巴掌大，那么小的人就会笑了。锅里的汤扑腾着要往外漫，小宋氏赶紧打断思绪，把锅盖揭开，沸腾的汤就慢慢平静了，撒上一点盐，就一成了。</p>
“吃饭了。”</p>
最后依然是一碟泡菜，不过这次的泡菜切碎了，一边还撒了层辣椒面。</p>
依次给添上饭，一个明显更大的碗那是二狗的专用碗，几乎每家都有给他准备一个碗，大半碗红苕饭淋上满满的一大碗汤，再加上几块折耳根和泡菜，二狗迫不及待的端着碗坐在门槛上吃。</p>
“大嫂，别给我舀饭，我要先喝碗汤。”</p>
“就你会吃。”</p>
即使婆婆说她了，她还是自己舀碗汤美美的喝起来。</p>
“朵儿，奶给你泡点汤？”</p>
“嗯”乖乖的坐等着她的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