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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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盘寺中，唐麒坐在院里喝着清粥，一局棋，她终究是败在了行云手下。不过不足为奇，行云大师号称棋痴，他钻研棋艺的时间，比佛法都多，唐麒输了，也不足为奇。
不过还是输了啊，唐麒素来好胜，虽然心中清楚，可还是不想输，哪怕是行云也不行。
凌渊已经到了云盘寺，没想太多，便去了唐麒院中，远远看见她喝着粥，一副不满的模样。
“麒儿，”凌渊慢步走了过去，“怎么不声不响跑到这里来了？”
唐麒哼了一声，“兄长有事找我？”
“麒儿还在因我阻拦你生气吗？”他走到唐麒身旁坐下。
唐麒摇了摇头，“不怪你，拿去世之人做文章，有损阴德。”她面无表情，可是凌渊知道，这丫头绝对是不满了。
“麒儿，损不损阴德的，我不在乎，只是不要毁了自己的名声，我大约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不清楚这是你自己的意愿，还是你的那个虞先生的，”他目光温润，一字一句地说着，“麒儿，我永远不会做有损与你的事情，你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可是不要将自己置于不利之地，你可明白。”
唐麒心头一震，她知道凌渊对她极为关心，可是能说出这些话，还是令她十分震惊。
“凌渊，你为何这么说？”唐麒心中酸涩，不过随即话锋一转，“虞景，你知道虞景什么什么事？”
凌渊笑了笑，做出一个口型“江”，唐麒的面容立刻沉了下去，“你知道了！”唐麒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江”，江氏，当年的瑾贵妃，宸王的外祖，那么虞景的身份，就十分了然了，宸王之子，若是当年宸王登基，那么现在的皇太子，只怕是虞景无疑，不，应该是楚云景。
可是现在的虞景，生命垂危！
凌渊不信，虞景心中没有一点报仇的意思，他笃定虞景一定是利用唐麒。
“自然，只要好好想一想，就能查到了，三十年前，有什么事情呢，虽然久了，可是查出来，还是不难。”凌渊说道，他用另一只手握住了唐麒的手。
“麒儿，我知道你信任虞景，他对你很重要，可是不要迷失了，知道吗？”凌渊的手慢慢伸到唐麒的脸上。
唐麒没有躲，回道，“不怕，传出去也不怕，虞景才是楚氏皇族的正宫嫡子，楚氏最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就算是有人知道，也没胆子传出去。”
“道是如此，”凌渊放开唐麒，“麒儿，还是小心为好。”正是因为虞景的身份名正言顺，所以才令人忧心。他若是利用唐麒得到那个位置，那才可怕。
“没事，我知道的，那是我的意愿。”唐麒抽身离开，接着喝粥去了。
凌渊眸色深沉，温柔地看着眼前的小丫头，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他的小丫头，他不允许有人利用她。
接下来的几天，凌渊几乎是看着唐麒的，因着马上就初十了，他生怕这姑娘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情来，十二年前的那场噩梦哪！
初十一早，唐麒穿了一身白色碎花长裙，挽着流云髻，发间点着羊脂玉雕刻而成的梨花簪，眉间小小的花钿，用着粉色的妆容，打扮的像个小姑娘。
凌渊还是在门外等着唐麒，看见她的时候吓了一跳，随即面色柔和起来。
“麒儿，你这是......”凌渊走过去问道。
唐麒笑了笑，像个小姑娘一样转了一个圈，“漂亮吗？我以前就想穿这样的裙子，陪我去后山采花好不好？”
凌渊脸上带着笑意，心中却是万分磨折，“好，雁山后山的花开的很漂亮，还记得种着许多合欢树，现在合欢花开了，走吧，兄长带你去。”
“兄长真好。”唐麒声音脆脆的，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极为亲昵，就像......十二年前的小丫头。
六月初十的护国寺，不止来了唐麒，还来了其他人。
渝王妃孙氏身怀有孕四个月，现在天气热，她实在不舒服，便再三求了渝王一起过来，在云盘寺听经。他们已然来了好几日，不过唐麒哪里都不去，他们也不知道唐麒到了。
堂堂渝王殿下亲自过来，有意结交的权贵臣子自然也将自己的家眷送了过去，一时之间，云盘寺颇为热闹。
唐麒打扮的极为娇俏，孩子一样挽着凌渊，步伐轻快。在走过前院之时，正好遇上渝王和渝王妃。
渝王妃抱着肚子一阵诧异，像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凌世子，以宁郡主，你们，你们在这里？”
唐麒靠在凌渊身上，一言不发，渝王又道，“芳华，不得无礼。”楚徇齐拉住孙氏。
“以宁郡主，凌世子，二位也来这里求愿吗？”他又道。
唐麒淡粉色的脸颊闪着红晕，漂亮的桃花眼带着醉人的笑意，在阳光下闪着光芒，姿态慵懒，唇角微微上扬，一副魅惑众生的模样。饶是冷静如楚徇齐，也在那一刻失了神。
孙芳华轻轻咳嗽了一声，他才回过神，唐麒道，“佛祖是个马后炮，我不求愿，只是和兄长去后山赏花，渝王和王妃来求愿吗？”
孙芳华一脸惊诧，皱眉回道，“以宁郡主，佛祖面前可不要乱说，举头三尺有神明。”
楚徇齐则是不知道该答什么，马后炮，说的倒是不错，他们这些人，哪一个不是从血海里爬出来的，哪个信佛了！
唐麒像个小姑娘一样，故作惊讶，道，“哎呀，渝王妃竟然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那你知不知道做了亏心事的人，夜半会有鬼敲门呢，不知道佛祖会不会拦着呢。”
孙芳华本就是个后宅女人，阴私手段使得多了，以前倒是不怕，可是现在身怀有孕，最怕的就是报应，这才心神不宁，非得来拜佛求个心安，现在被唐麒一刺激，就害怕了。
她扶着楚徇齐的胳膊，道，“王爷，妾身......”
楚徇齐安抚着她，对唐麒道，“以宁郡主何出此言，佛门净地，还容不得郡主这般说话放肆胡言。”他看着唐麒，冷冷地说着，孙芳华腹中的孩子，对他还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太医还说是个男孩子。
这可是皇长孙，皇帝定然会看重的。
凌渊笑的温和，眼眸中都是冷意，“我倒是觉得麒儿说的不错，渝王殿下站在佛堂里，可要护着渝王妃和孩子被头上的三尺神明吓着，毕竟佛祖还是长着眼睛的，是不是，殿下。”
不待楚徇齐回话，他扶着唐麒，“走吧，麒儿。”
唐麒点点头，“殿下，王妃，可要好好看着孩子呢，虽说不是正宫嫡子，可日后他好歹还要喊我一声姑姑的。”
她笑意盈盈地说着，不过这刀子扔的也够狠，正宫嫡子，楚徇齐最恨的便是旁人拿他和太子比，楚徇奕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站在储君的位置。
可是他呢，占着长子的位置，早早的封王，什么时候不是小心翼翼，可是竟然还被这些唐王府和凌王府轻慢。太子暂且不论，唐王府和凌王府的人，又是凭什么！
“殿下，”孙芳华拉起他的手，“咱们去给孩子祈福吧。”
楚徇齐阴沉着脸色，不过还是扶着她，“走吧。”总有一天，他们这些所谓血脉尊贵的人，都要被他踩在脚下！
没多久，唐麒和凌渊二人地消息传遍了云盘寺。渝王值得结交，两个王府自然也是一样，想要进凌王府的女人，只怕从西秦都排到南境去了。
而以宁郡主呢，既然那位无才无德的二公主都能得到她的青眼，其他人自然也可以。传闻以宁郡主好男色，身边的男子都是相貌极好的人，自然也有男子存了心，想凭着脸来讨好以宁郡主。
云盘寺已经翻天了！
唐麒走在凌渊身边，“你说楚徇齐那么大的宏愿，佛祖帮得到他吗？”
“麒儿觉得呢？”凌渊回道。
“呵，”唐麒轻声笑道，“神佛相助又如何，就算他是九天上的神仙，我也要让他知道，我唐麒不是他惹得起的人！”
“这不就好了。”凌渊了然，楚徇齐才是承了皇帝宏愿的人。太子楚徇奕，他现在的目的是寻求一个平衡，而楚徇齐的目的，就是登上皇位，颠覆了唐，凌二王府。
若是没有猜错，皇帝估计是打算借着楚徇齐的手，开始做文章。
“是呢，不过一个皇长子罢了，他的孩子，最多不过就是姓楚。”唐麒笑道，目光中却都是寒意。
后山上的合欢树，开的满目灿烂，唐麒找了一块空地，安静地坐了下来。
“真美，难得今日好天气，竟然不下雨。”唐麒的声音，听不出一丝的伤心或是悲哀，只是说着不下雨。
凌渊却知道，十二年前的六月初十，唐王府之祸的开始，唐麒的父亲和幼弟的尸体被人送回京城，唐王妃当夜出宫，提剑在唐麒面前自尽，年仅五岁的唐麒吓得哭都哭不出来，被连夜赶到的凌渊抱在怀里，三天三夜，直到昏迷过去，被带到西秦。
凌渊走到一棵树下，从怀里拿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挖出几坛黑色的罐子。
他拎起其中一个在旁边的溪水中洗净，走到唐麒身边，“可还记得这个？”
唐麒摇头，“忘了。”是啊，她忘了。
“忘了吗，”凌渊拿出两个莹白的酒杯，“这是十二年前你我二人亲手酿的桃花酒，又亲手埋在合欢树下，你说，桃花成好酒，合欢树则是好树，取个吉祥如意的好兆头。”
唐麒解开坛子，一股清冽的酒香飘飘在空中，甜蜜醉人。可是这味道于她，就像一把刀，剜着唐麒的心，鲜血淋漓也停不下来。
她倒满两个杯子，边道，“你明知我是军营长大的人，怎么准备这么小的杯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些年在西秦，可是喝着烈酒，迎着风沙长大的。”她说的淡漠，多年的磨难和心中的苦楚被这样简单的带过。
“可与我同饮？”她笑着道。
“麒儿相邀，自是舍命奉陪。”凌渊坐下，也饮了满满一杯。
唐麒一直灌着酒，渐渐地脸上染上红霞，神思也开始恍惚起来，她还是不停的喝着，凌渊也不拦，只是静静地看着唐麒一杯又一杯的喝酒。
“凌渊，古人说，借酒消愁，怎么消不了呢？”她说道。
“古人不过是胡言乱语罢了，愁思，都积攒在人心中，可是酒呢，只能是穿肠而过，自然带不走你的愁思。”凌渊靠近，轻轻将唐麒抱在怀里。
云盘寺中，唐麒坐在院里喝着清粥，一局棋，她终究是败在了行云手下。不过不足为奇，行云大师号称棋痴，他钻研棋艺的时间，比佛法都多，唐麒输了，也不足为奇。
不过还是输了啊，唐麒素来好胜，虽然心中清楚，可还是不想输，哪怕是行云也不行。
凌渊已经到了云盘寺，没想太多，便去了唐麒院中，远远看见她喝着粥，一副不满的模样。
“麒儿，”凌渊慢步走了过去，“怎么不声不响跑到这里来了？”
唐麒哼了一声，“兄长有事找我？”
“麒儿还在因我阻拦你生气吗？”他走到唐麒身旁坐下。
唐麒摇了摇头，“不怪你，拿去世之人做文章，有损阴德。”她面无表情，可是凌渊知道，这丫头绝对是不满了。
“麒儿，损不损阴德的，我不在乎，只是不要毁了自己的名声，我大约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不清楚这是你自己的意愿，还是你的那个虞先生的，”他目光温润，一字一句地说着，“麒儿，我永远不会做有损与你的事情，你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可是不要将自己置于不利之地，你可明白。”
唐麒心头一震，她知道凌渊对她极为关心，可是能说出这些话，还是令她十分震惊。
“凌渊，你为何这么说？”唐麒心中酸涩，不过随即话锋一转，“虞景，你知道虞景什么什么事？”
凌渊笑了笑，做出一个口型“江”，唐麒的面容立刻沉了下去，“你知道了！”唐麒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江”，江氏，当年的瑾贵妃，宸王的外祖，那么虞景的身份，就十分了然了，宸王之子，若是当年宸王登基，那么现在的皇太子，只怕是虞景无疑，不，应该是楚云景。
可是现在的虞景，生命垂危！
凌渊不信，虞景心中没有一点报仇的意思，他笃定虞景一定是利用唐麒。
“自然，只要好好想一想，就能查到了，三十年前，有什么事情呢，虽然久了，可是查出来，还是不难。”凌渊说道，他用另一只手握住了唐麒的手。
“麒儿，我知道你信任虞景，他对你很重要，可是不要迷失了，知道吗？”凌渊的手慢慢伸到唐麒的脸上。
唐麒没有躲，回道，“不怕，传出去也不怕，虞景才是楚氏皇族的正宫嫡子，楚氏最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就算是有人知道，也没胆子传出去。”
“道是如此，”凌渊放开唐麒，“麒儿，还是小心为好。”正是因为虞景的身份名正言顺，所以才令人忧心。他若是利用唐麒得到那个位置，那才可怕。
“没事，我知道的，那是我的意愿。”唐麒抽身离开，接着喝粥去了。
凌渊眸色深沉，温柔地看着眼前的小丫头，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他的小丫头，他不允许有人利用她。
接下来的几天，凌渊几乎是看着唐麒的，因着马上就初十了，他生怕这姑娘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情来，十二年前的那场噩梦哪！
初十一早，唐麒穿了一身白色碎花长裙，挽着流云髻，发间点着羊脂玉雕刻而成的梨花簪，眉间小小的花钿，用着粉色的妆容，打扮的像个小姑娘。
凌渊还是在门外等着唐麒，看见她的时候吓了一跳，随即面色柔和起来。
“麒儿，你这是......”凌渊走过去问道。
唐麒笑了笑，像个小姑娘一样转了一个圈，“漂亮吗？我以前就想穿这样的裙子，陪我去后山采花好不好？”
凌渊脸上带着笑意，心中却是万分磨折，“好，雁山后山的花开的很漂亮，还记得种着许多合欢树，现在合欢花开了，走吧，兄长带你去。”
“兄长真好。”唐麒声音脆脆的，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极为亲昵，就像......十二年前的小丫头。
六月初十的护国寺，不止来了唐麒，还来了其他人。
渝王妃孙氏身怀有孕四个月，现在天气热，她实在不舒服，便再三求了渝王一起过来，在云盘寺听经。他们已然来了好几日，不过唐麒哪里都不去，他们也不知道唐麒到了。
堂堂渝王殿下亲自过来，有意结交的权贵臣子自然也将自己的家眷送了过去，一时之间，云盘寺颇为热闹。
唐麒打扮的极为娇俏，孩子一样挽着凌渊，步伐轻快。在走过前院之时，正好遇上渝王和渝王妃。
渝王妃抱着肚子一阵诧异，像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凌世子，以宁郡主，你们，你们在这里？”
唐麒靠在凌渊身上，一言不发，渝王又道，“芳华，不得无礼。”楚徇齐拉住孙氏。
“以宁郡主，凌世子，二位也来这里求愿吗？”他又道。
唐麒淡粉色的脸颊闪着红晕，漂亮的桃花眼带着醉人的笑意，在阳光下闪着光芒，姿态慵懒，唇角微微上扬，一副魅惑众生的模样。饶是冷静如楚徇齐，也在那一刻失了神。
孙芳华轻轻咳嗽了一声，他才回过神，唐麒道，“佛祖是个马后炮，我不求愿，只是和兄长去后山赏花，渝王和王妃来求愿吗？”
孙芳华一脸惊诧，皱眉回道，“以宁郡主，佛祖面前可不要乱说，举头三尺有神明。”
楚徇齐则是不知道该答什么，马后炮，说的倒是不错，他们这些人，哪一个不是从血海里爬出来的，哪个信佛了！
唐麒像个小姑娘一样，故作惊讶，道，“哎呀，渝王妃竟然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那你知不知道做了亏心事的人，夜半会有鬼敲门呢，不知道佛祖会不会拦着呢。”
孙芳华本就是个后宅女人，阴私手段使得多了，以前倒是不怕，可是现在身怀有孕，最怕的就是报应，这才心神不宁，非得来拜佛求个心安，现在被唐麒一刺激，就害怕了。
她扶着楚徇齐的胳膊，道，“王爷，妾身......”
楚徇齐安抚着她，对唐麒道，“以宁郡主何出此言，佛门净地，还容不得郡主这般说话放肆胡言。”他看着唐麒，冷冷地说着，孙芳华腹中的孩子，对他还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太医还说是个男孩子。
这可是皇长孙，皇帝定然会看重的。
凌渊笑的温和，眼眸中都是冷意，“我倒是觉得麒儿说的不错，渝王殿下站在佛堂里，可要护着渝王妃和孩子被头上的三尺神明吓着，毕竟佛祖还是长着眼睛的，是不是，殿下。”
不待楚徇齐回话，他扶着唐麒，“走吧，麒儿。”
唐麒点点头，“殿下，王妃，可要好好看着孩子呢，虽说不是正宫嫡子，可日后他好歹还要喊我一声姑姑的。”
她笑意盈盈地说着，不过这刀子扔的也够狠，正宫嫡子，楚徇齐最恨的便是旁人拿他和太子比，楚徇奕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站在储君的位置。
可是他呢，占着长子的位置，早早的封王，什么时候不是小心翼翼，可是竟然还被这些唐王府和凌王府轻慢。太子暂且不论，唐王府和凌王府的人，又是凭什么！
“殿下，”孙芳华拉起他的手，“咱们去给孩子祈福吧。”
楚徇齐阴沉着脸色，不过还是扶着她，“走吧。”总有一天，他们这些所谓血脉尊贵的人，都要被他踩在脚下！
没多久，唐麒和凌渊二人地消息传遍了云盘寺。渝王值得结交，两个王府自然也是一样，想要进凌王府的女人，只怕从西秦都排到南境去了。
而以宁郡主呢，既然那位无才无德的二公主都能得到她的青眼，其他人自然也可以。传闻以宁郡主好男色，身边的男子都是相貌极好的人，自然也有男子存了心，想凭着脸来讨好以宁郡主。
云盘寺已经翻天了！
唐麒走在凌渊身边，“你说楚徇齐那么大的宏愿，佛祖帮得到他吗？”
“麒儿觉得呢？”凌渊回道。
“呵，”唐麒轻声笑道，“神佛相助又如何，就算他是九天上的神仙，我也要让他知道，我唐麒不是他惹得起的人！”
“这不就好了。”凌渊了然，楚徇齐才是承了皇帝宏愿的人。太子楚徇奕，他现在的目的是寻求一个平衡，而楚徇齐的目的，就是登上皇位，颠覆了唐，凌二王府。
若是没有猜错，皇帝估计是打算借着楚徇齐的手，开始做文章。
“是呢，不过一个皇长子罢了，他的孩子，最多不过就是姓楚。”唐麒笑道，目光中却都是寒意。
后山上的合欢树，开的满目灿烂，唐麒找了一块空地，安静地坐了下来。
“真美，难得今日好天气，竟然不下雨。”唐麒的声音，听不出一丝的伤心或是悲哀，只是说着不下雨。
凌渊却知道，十二年前的六月初十，唐王府之祸的开始，唐麒的父亲和幼弟的尸体被人送回京城，唐王妃当夜出宫，提剑在唐麒面前自尽，年仅五岁的唐麒吓得哭都哭不出来，被连夜赶到的凌渊抱在怀里，三天三夜，直到昏迷过去，被带到西秦。
凌渊走到一棵树下，从怀里拿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挖出几坛黑色的罐子。
他拎起其中一个在旁边的溪水中洗净，走到唐麒身边，“可还记得这个？”
唐麒摇头，“忘了。”是啊，她忘了。
“忘了吗，”凌渊拿出两个莹白的酒杯，“这是十二年前你我二人亲手酿的桃花酒，又亲手埋在合欢树下，你说，桃花成好酒，合欢树则是好树，取个吉祥如意的好兆头。”
唐麒解开坛子，一股清冽的酒香飘飘在空中，甜蜜醉人。可是这味道于她，就像一把刀，剜着唐麒的心，鲜血淋漓也停不下来。
她倒满两个杯子，边道，“你明知我是军营长大的人，怎么准备这么小的杯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些年在西秦，可是喝着烈酒，迎着风沙长大的。”她说的淡漠，多年的磨难和心中的苦楚被这样简单的带过。
“可与我同饮？”她笑着道。
“麒儿相邀，自是舍命奉陪。”凌渊坐下，也饮了满满一杯。
唐麒一直灌着酒，渐渐地脸上染上红霞，神思也开始恍惚起来，她还是不停的喝着，凌渊也不拦，只是静静地看着唐麒一杯又一杯的喝酒。
“凌渊，古人说，借酒消愁，怎么消不了呢？”她说道。
“古人不过是胡言乱语罢了，愁思，都积攒在人心中，可是酒呢，只能是穿肠而过，自然带不走你的愁思。”凌渊靠近，轻轻将唐麒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