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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置之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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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子墨一语落,原还是静寂的夜空,骤然便响起无数的抽噎声。</p>

    大都都是捂住了自己的嘴,无助惶恐地四处张望着,祈求找到一个能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救命稻草。</p>

    就如先前那个濒死的孩子一样。</p>

    在场众人,除了那群孩子,便只余何坊主、白子墨和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我。</p>

    我张了张嘴,还是发不了声。</p>

    白子墨点了我的哑穴,我没法儿开口说话。</p>

    更遑论如今被白子墨桎梏住,根本没有办法行动。</p>

    手指勉力抓着白子墨的衣襟,引起他的注意。</p>

    白子墨道:“姑娘放宽心,微臣会为姑娘安排好一切的。”</p>

    然后眼神投向了何坊主,示意开始动作。</p>

    我歪过头去,但见何坊主脸上立即现出兴奋的神色。</p>

    他忙得上前去,打了那些陷入恐惧的孩子一掌,啐骂道:“小兔崽子,哭什么哭?还想不想让你们家人好好的?”</p>

    何坊主一面骂骂咧咧,一面动作不停。</p>

    在他的骂声下,那些孩子都极是听话地握起了摆放在他们面前的利刃,毫不犹豫地往自己心口刺去……</p>

    连声惨叫也没有。</p>

    各个儿咬紧了齿关,将自己心口的鲜血用一个小瓷碗盛着,脸色渐渐地白了下去,血色尽失。</p>

    我被骇住,张大了嘴,冷风灌进口中,喉咙干涩得发疼。</p>

    想要过去阻止,却半分气力使不上来。</p>

    眼睛一痛,风中夹杂着刺人眼的沙。</p>

    但目光一转,却见到何坊主与白子墨两人坦然自若,仿佛是在月下赏花般的悠闲姿态,甚是平静地看着那些孩子自戕。</p>

    我原就猜测得到,白子墨需要这三十童男童女,一定不会是什么好打算。</p>

    可万没有想到,他的做法,竟是让他人将自己的性命轻贱,就这样自尽。</p>

    许是觉得等待的时光过于无聊,白子墨视线收回,紧了紧箍住我的手。</p>

    然后颇为自得地为我解释起来。</p>

    “原先坊主是偷摸将人关在这里,他们的家人并不知道他们的下落。”他看了我一眼,“说来,他们还应该感谢姑娘,感谢前两天死的那些孩子。”</p>

    我手指攥得发紧,骨骼错开的响声清晰入耳。</p>

    白子墨笑着将我的手指一一扳开:“若非是姑娘心善,微臣也不至于心生愧疚,所以——”</p>

    话声顿了顿。</p>

    那些瓷碗已经接得足够的鲜血,何坊主又在其中添了些其他的什么东西后,才尽数倾在了那个池子里。</p>

    与此同时,温泉水被引了进去。</p>

    浓重的鲜血味道与硫磺味儿交杂,伴着一种我说不出来的涩臭。</p>

    白子墨笑道:“所以微臣才用银子和他们的家人将他们买了下来,没有家人的,微臣便让人好生伺候着他们,这段日子,约莫是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享受到的快乐,是以他们死也死得安心。”</p>

    “姑娘可知道,他们寿命太短,所以眼界也短,不知道自己短暂的性命有多可怜,却在尝到了甜头之后,知道自己永生再不能享受,所以心甘情愿地赴死。”</p>

    “他们是自愿的,可非是微臣所逼迫,姑娘可千万记得。”他不忘提醒着我,话中满是无辜的语气。</p>

    当真是无辜得很!</p>

    我冷笑,已经不明白他口口声声所说的,究竟都是些什么。</p>

    被他握住的手指冰凉,好容易从他掌控之中挣开,却倏忽听到了不远处的动静。</p>

    将视线游移着过去。</p>

    便见到原先还会抽噎微微挣扎一下的孩子,尽数躺倒在了地上,再没有了生息。</p>

    />????而何坊主,像是对待垃圾一样,将他们搬到了一个板车上去,一个压着一个,尸身凌乱横陈于车上。</p>

    白子墨吩咐着:“就有劳坊主将这些孩子都给处理了。”</p>

    “神医尽管放心,这些孩子的家人都已经安置妥当,不管他们是生是死,都再不会有人来过问一句。”何坊主拍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着。</p>

    而后推着那辆破旧板车离开了视线。</p>

    何坊主走后,白子墨方将我给放了下来。</p>

    迅速将我身上的衣裳剥掉,然后让我整个儿人都浸在了泉水之中。</p>

    白子墨从怀中取出一个由昆仑玉打造而成的盒子,打开后,里面质地精妙的几根细长银针赫然入目。</p>

    他解释道:“此乃钟离神针,须得由昆仑玉锁贮藏,且在取出后只能用一次,天下无双,姑娘可要记着微臣得之不易的辛苦。”</p>

    纵我并不擅针灸之术,也知道钟离神针在医界的传说。</p>

    几乎是每一个医家都想要获得的宝物。</p>

    但其制造的匠人难得。</p>

    即便是知道了钟离神针的构造图,却也无人能够复制出第二副钟离神针。</p>

    已经是每一个医者心目中近乎传说的存在。</p>

    更是传闻其能够将人的骨骼筋脉重造。</p>

    当初我身体支离破碎之时,师傅与谢梅就曾想找到这钟离神针来为我重塑身躯,却一直苦寻无果。</p>

    如今白子墨真能够寻得,还要用在我的身上,居心何在?</p>

    我挣扎着想要脱身,可双臂被白子墨死死按住了。</p>

    “微臣向来不会做出有损姑娘安危之事,今夜事成之后,姑娘必会感激微臣一辈子的。”</p>

    说罢,第一针已经落下。</p>

    正巧便在我的神门穴上。</p>

    手腕上好似被一条冰凉的蛇滑了进去,将筋脉缠住,然后开始发挥出极致的破坏力。</p>

    誓要将整条手臂连同心脏一齐摧毁一般的痛楚袭遍四肢百骸。</p>

    “置之死地而后生……姑娘初时或许会觉得痛些。”白子墨的声音在旁侧响起,“所以姑娘才将姑娘的哑穴封住了,免得姑娘痛苦时叫喊出声,微臣难免就觉得自己罪大恶极,忍不下心动手了。”</p>

    左手全然的麻痹起来,便连与神门穴相连的心脏也被牵引着撕心裂肺的疼。</p>

    原本就已经浑身无力,现下又经受着这样的折磨,脱离不得。</p>

    趁着白子墨将第二根针取出的瞬间,我稍作挣扎后,整个儿身体几乎就要沉入温泉当中。</p>

    极其浓重的硫磺味道涌入鼻尖。</p>

    白子墨见状,立即便眼疾手快地将我拉住了。</p>

    而后在我还未稳住身躯的时候,他一下跳了进来,在我的膻中穴上就势刺上一针。</p>

    断筋销骨的疼再次毁天灭地而来。</p>

    我扯着嗓子,发出“嗬嗬”的声音。</p>

    这是我唯一能够宣泄痛楚的方式。</p>

    体内药效过了不少,又加之如今情景,右手还算是有些力气,勉强伸了出去,落在了白子墨的脸上。</p>

    “啪——”一声脆响。</p>

    然后右手被他捉住。</p>

    池子里白雾缭绕,水汽蒸腾。</p>

    白子墨一张脸若隐若现在水雾之中,面上瞧不出什么,只微微偏了偏头,说道:“微臣知道姑娘很疼,这一掌,算是微臣向姑娘赔罪。”</p>

    手上的动作却不停。</p>

    眼看着他又要将第三根针施在我的右手上,我发了疯似的想要挣脱,水声激荡。</p>

    奈何白子墨将我抵在池沿,攥住了我的右手,瞧准了之后,便取针扎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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