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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是为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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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官后妃们正在窃窃私语中,底下嘈杂万分,听不清究竟在说的什么。</p>

    但此时此刻,这样的状况,恁凭我再怎么蠢笨,都该已经想到了。</p>

    他们必然是在议论我这个出现在祭祀大典之上的意外。</p>

    可惜荣靖还在,他们自然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地喧哗闹事。</p>

    身上药瘾发作,渐渐将意识吞没,眼看到荣靖走近,下意识地只想着马上从他跟前儿逃开。</p>

    但荣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臂:“洛娥,你究竟还想要怎么样?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p>

    “荣……荣靖……我……”像把尖锐的锥子在骨头上轻轻地剐蹭着,强烈的刺疼感觉让我说不出话来,张着唇磕巴着,怎么也解释不了一切。</p>

    荣靖耐心告罄,底下众目睽睽,逼得他额角青筋直跳。</p>

    像是不安分被束裹,要跳出那层薄薄的皮肤似的。</p>

    疼到了极致,精神近乎崩溃,脑海当中记起白子墨给我的药,那夜他喂给我时的味道,发了疯一样的想要再找到一颗。</p>

    不计代价地想要暂缓此刻的折磨,就算死也甘愿。</p>

    “……药……白……白子……白子墨……”</p>

    竟口随心念,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p>

    说完,自己恨不得当即死去。</p>

    一手被荣靖攥住了,气力尽失,挣脱不开,便只能用另一只手狠命往自己身上抓去。</p>

    就如那夜第一次发作之时,想要借痛楚来忘却对阿芙蓉的渴望。</p>

    眼瞧着荣靖的脸色骤变。</p>

    原本听到我提起白子墨时,眼中杀意突现,却在发觉了我又开始自残之时,面孔惨白得如同被人抽去了血液。</p>

    “圣上,妖女于此良辰吉日现身祭坛,是上苍特意送来给我大岳作为祭礼之用啊。”</p>

    人群中,不知谁说出了这么一番话。</p>

    忽而静寂了下来,便连小声的讨论声也悉数不闻了。</p>

    但顷刻之后,众人像是受了眸中牵引似的,齐齐出声,重复着方才的话。</p>

    说道:“天降妖女,是为祭品。”</p>

    荣靖抓着我的手一僵。</p>

    感到他稍稍松了手后,我发挥了全身的潜力去推他,好容易从他手中挣脱,却因为后脑曾被人重击,加之躺得久了。</p>

    起身时脑袋一晕,身体便控制不住地歪向了一旁,直接从数丈高的台子阶梯滚落到了地上。</p>

    不等荣靖发号施令,就有人疾风一样地赶过来把我拿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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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双手被人制住,我却恍若未觉,目光始终死死盯住了自己散落垂到胸前的霜白发丝上。</p>

    怪不得荣靖是那样的神情,要不得人人此刻唤我作妖女……</p>

    究竟是谁?</p>

    不但只是想要借我毁掉祭祀一事陷害我,还要我背上这一个妖女名头。</p>

    可——</p>

    见过我这副模样的人,只有三人。</p>

    荣靖宋甜儿和白子墨。</p>

    至多不过添一个师傅。</p>

    但师傅已经亡故,如何会是幕后之人?</p>

    荣靖一直都以为这满头白发不过是我用来气他的,何况这是他的大典,他也绝无可能如此儿戏让我来破坏。</p>

    宋甜儿尚在宫中,状况未明,连自己的生死都难以决定,又对我是那样忠心爱护,如何会有嫌疑?</p>

    真正知道我如今身体机能正陷入衰老状态的,不过只有白子墨一人。</p>

    只是我遭到暗算之时,所见到的最后那个人影当真是他吗?</p>

    那个诡谲的笑声,以及看不清的人影。</p>

    眼前猛地又开始模糊起来,实在想不明白若真是他所为,图的又是什么?</p>

    但身躯却已经被人挟肋架了起来。</p>

    荣靖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疾步掠到了我的身前,厉声质问:“你们这是做什么?朕可有命令你们上来拿人?”</p>

    将那些正在动作的吓得不轻。</p>

    手上讪讪的,一时拿不定主意,却也不将我松开,就这样僵持着。</p>

    身体被药力摧毁着,一波又一波的刺痛接二连三传来,仿佛有千百根银针在身上刺着,又不知怎么地的,钻到了心头上,活生生要将人撕裂开一般。</p>

    每每一动,那些人便拿捏得我更紧,却因方才荣靖的喝斥声而不敢太过分。</p>

    于是又陷入一种挣扎混乱之中。</p>

    我听见自己像是精神失常一样的疯叫,伴着彷若野兽的呜呜低鸣,低着头拼命想去咬住些什么东西,却被人死死按住了肩膀,动弹不得。</p>

    只能咬住了下唇。</p>

    嘴里腥气儿盈满,却也比不过那阵痛楚在身体里叫嚣,狠命摧毁着人的意志与一切坚持。</p>

    不要人命不罢休的折磨。</p>

    骤然间,嘴里塞进一个什么东西来,阻止了我继续啃咬着自己的唇瓣。</p>

    荣靖将自己的手伸了过来,恰好卡在了我的两齿之间,我咬着那条胳臂,甚至还能感受得到其中脉搏跳动的动静。</p>

    刚要松开口,荣靖捧着我的脸,沉声斥</p>

    退了制住我两手的人,一面同我说道:“洛娥,你听见我说的话吗?”</p>

    听得见。</p>

    可是谁?谁在喊我的名字?</p>

    想要开口讲话,却虚脱过度,一句话也喊不出来。</p>

    像是一个巨大的马蜂窝在耳边炸开,虫蜂绕着脑袋不断飞来飞去,耳畔嗡嗡作响,甚至连视线也变得朦胧起来。</p>

    几乎看不清眼前有些什么。</p>

    只有黑暗,无尽的黑暗。</p>

    什么都看不到,一瞬之间,几乎以为自己瞎了。</p>

    失去了旁人桎梏的我,宛若一头失去牢笼控制的小兽,只想着将面前这个人推开,横冲直撞地脱离这里。</p>

    就再也不必忍受这种被人围观痛楚的滋味儿了。</p>

    有了这个念头,我一口咬在了面前人的肩膀上,铁锈似的液体入喉。</p>

    我使了全身所能用出的最大力气,恨不能将那块肉都给咬下。</p>

    嘴唇在不住地痉挛颤抖着,感知到嘴里的那块肉同样在轻轻地抽搐,后背倏地被一只手轻拍着。</p>

    嘴上不由得松了松。</p>

    然而更为难耐的煎熬不止,仿佛一下坠入了深渊之中,抓着这个人,就再也不想放手。</p>

    只是后背的轻抚仍在,突然间便狠不下心再张口咬下去。</p>

    于是还是想着咬自己的唇舌。</p>

    奈何这人掐住了我的下颚,不让我有分毫自残的机会。</p>

    想要的宣泄口没处儿发,体内的喧腾更甚,疼痛、窒息、恐惧,还有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可怕感觉。</p>

    一切的一切,让人只有一个想去死的疯狂念头。</p>

    “让我死……让我死……求你……”</p>

    “快去将白子墨给朕宣到朕的寝宫里来!”</p>

    我听见他怒气冲冲的声音,只是在下一刻,却陡然变得很是温柔,细声细气的:“娥娥乖,听话,要咬咬我,别伤害自己……”</p>

    将我的头死死按在了他的肩膀上,牙齿咬了上去,然后无论再说什么,都不会松开。</p>

    越咬力气越重。</p>

    有人壮着胆子站了出来,义正言辞说道:“圣上,此女擅自闯进祭坛,亵渎神灵,请求圣上即刻将此女处决,以告慰皇陵之中的各位大岳先祖。”</p>

    一人呼,万人应。</p>

    成百上千的声音齐齐喊了出来,炸在耳边。</p>

    却都不及一道沉喝有力:“今日大典取消,谁敢置喙,朕立即治他的不尊圣旨之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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