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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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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是明黄色的床幔,并不华丽,却带着一股子的厚重……

    夏樱眨了眨眼睛,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陌生的环境让夏樱感觉到了不安,睁开眼睛,她便试图去捏住剑柄,幸而龙渊就在她的身边,直到感觉到龙渊的剑气,夏樱这才舒缓了一口气。

    “醒了?”景枫叹息了一声“你睡过去两天了。”

    对于昏倒之前所有的一切,夏樱都绝口不提,景枫对于夏樱的反应早就料了个十之八九“吃东西么?”

    夏樱摇头,一翻身便从床上立了起来“洛北和傲天呢?”

    以下防盗章节,一个小时后替换。

    白琴裹紧身上的银袍,手中的卷轴如此之厚。

    白楠将头凑了过去“绯颜?叔叔是木落姐姐说的很危险的那人么?”

    白琴没有回答,冰凉的手指缓缓地覆上了卷轴,慢慢地拉开卷页,燕回隽秀的字迹带着淡墨的香气,茫然地诉说一段久远的往事……

    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绯颜不停地拍打着木门,他的身后是茫茫的白雪,那年的雪下得极大,在绯颜的记忆里那雪足足堆到他的膝盖……或许只是因为十岁的他还没有长高,记忆里,他在雪地里每迈一步都是那么吃力,身后的脚印不过片刻便又被风雪给淹没了。

    春天里,桃hua满开的时候,从家里走到这里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而已,可是,这个雪天,他却走了一个时辰,才见到那个小小的木屋。

    风雪呼啸着,使得绯颜拍门的声音很快淹没在风雪之中。

    他的手脚都已经完全冻僵了,连眉毛和头发上都已经结出了碎冰。

    木屋非常简露,许是因为透风,木门之后被人有厚厚地稻草堆积着。

    “淳哥哥!”绯颜冲着屋子里大喊,一双手拼命地拍着木门“开门,我是颜儿!”

    木屋里隐隐传出一个女人的咳嗽声,女人说话的声音虽然虚弱,然而每一个字里却透着那么阴毒的恶意“不准开门……我说了多少遍,不准与那个小娼、妇的儿子说话。”

    绯颜的手一顿,漫天的雪都不及心口处那一抹疼意来得冰冷,五岁之前,他还不知道娼、妇是什么意思,只是每一次听见别人叫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绯颜母亲的脸上都会出现一抹错愕,宛如一株被放在冰雪中的桃hua一般……

    渐渐的,绯颜长大了……也知道了那两个字代表着干什么。

    似乎发现门外敲门的手顿住了,再没有一点声响,姚尹淳一皱眉头,带着几分抱怨地对着床上的女人说道“娘,颜儿还只是一个孩子!”

    没想到儿子会用这种口气与她说话,女人瞪大了眼睛,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将放在床前的桌子猛地推翻“果然是娼、妇的儿子。”

    屋子里噼里啪啦的声响把绯颜吓了一跳,身子往后一缩,整个人便坐到了雪地里。

    “淳哥哥!”绯颜又唤了一句,低得只有他一个人才能听得到。

    “不许开门!不准把那荡、妇的儿子放进来。”女人的声音如此尖锐,风雪的呼啸声怎么都没有办法将它盖尽。

    绯颜缩在雪里,将自己整团地抱住,眼泪就这么不知不觉地掉下来了,在低温下,他的眼泪,每一滴都像刀子一般,割得脸生疼。

    “啊……”屋子里的女人尖叫着,连人带被从床上滚了下来“你回来……你是不是要也像你爹一样,死在那对娼、妇母子的手上?”

    十五岁的少年垂下眼睛,双拳死死地捏在一起,纵是大雪天,可是,少年身上却穿得十分单薄,大块大块的补丁异常显眼,看着容颜憔悴的母亲好一会,姚尹淳这才道“爹的事,跟倾姨和颜儿没有关系!”

    话没说完,少年脸上便被女人狠狠地打了一掌,女人原本就虚弱的身体更是因为这一掌而摇晃起来,似乎随时都会摔倒一样……

    绯颜呆呆地看着那道合起来的小木屋,苦笑着,将自己深深地埋在了白雪里!

    淳哥哥也不会开门吧!

    可是,为什么……他的目光里却还带着那么多的期翼?绯颜朝着木屋伸了伸手,下一刻,又咬住了下唇。

    身子已经被冻得不听使唤了,绯颜认命地闭上眼睛……

    然而,屋子里又有动静了,咯吱一声,木屋后的稻草被移开,姚尹淳居然打开了门,听到声音,绯颜刚才合上的眼睛猛然睁开,那速度竟比猎豹还要迅猛有力!

    “颜儿!”看见蜷缩在雪地里的少年,姚尹淳快步走去,将他从雪里捞了出来。

    一下子,绯颜便哭出了声来,止也止不住,像是溺水之人手中唯一的浮木一样,绯颜勾着姚尹淳的脖子,怎么也不肯放手“淳哥哥!”

    将绯颜头上身上的雪全都拍了干净,姚尹淳粗糙的手带着茧子,一下一下地替绯颜擦着眼泪,那双手搁在脸上分明有些疼,然而,不知怎么地……十岁的绯颜却是那么的依恋那手的温度。

    “滚!你跟娼、妇的儿子走吧,再也别进来了!”女人又哭又骂,绯颜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姚尹淳的神情,仿佛怕被抛弃一样,一双冻得通红的手紧紧地抓着绯颜姚尹淳的袖口“淳哥哥!”

    回望了木屋一眼,姚尹淳叹了一口气,冲着绯颜笑笑“颜儿放心,淳哥哥会照顾你的,绝不会抛弃颜儿!”

    因着这句话,绯颜脸上明媚如画,眼中的担忧蓦然尽散。

    “走,颜儿冷吗,淳哥哥知道有一个山洞很暖和的!”

    合上了木门,姚尹淳对着屋子说道“娘……等将颜儿送给倾姨后我再回来,你记得喝药!”

    十五岁的大男孩和十岁的小子手牵手地走在雪地里……

    绯颜突然觉得无比满足“淳哥哥,颜儿长大了就嫁给你好不好!”

    噗哧笑了一声,姚尹淳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颜儿又不是女孩子!”

    别了别嘴,绯颜不以为意,凤眸之中带着依恋“我才不管!”

    姚尹淳带着绯颜到了一个避风的山洞,又拾了柴火燃起了火焰“颜儿,还冷吗?”

    绯颜摇头,狭长的凤眸与她母亲一样,好看极了。

    绯颜紧贴着姚尹淳,死死地抱着少年的手臂,一步也不肯放开,两人便坐在了火堆旁,暖黄色的火光拍打在脸上,忽明忽暗,绯颜的心便这么静了下来。

    “淳哥哥,那你冷吗?”绯颜贴心地握住少年的手。

    “不冷!”

    绯颜一听,不由地蹙起了眉毛“乱说,怎么不冷?”指着姚尹淳被柴火划开的薄衣,那里面分明已经被冻得发紫了“淳哥哥,你拍着!”

    说置,绯颜便解下了自己那件火红色的火狐披风,笨手笨脚地披到了姚尹淳的身上。

    在他们这个贫穷的小山村里,别说火狐披风了,便是连红得这般正的布料也见不了多少,每一个人的衣服,不管什么颜色,总是灰蒙蒙的,青得不如草,蓝得不似湖,连黑色也不及木炭……

    然而……

    整个村子里,唯有那么两个人是特别的,他们身上有衣服,总是那么明艳,红得如时赤水红莲。

    绯倾歌是十年前来到他们村的,听说,那个女人是出现在山崖之下的,被去山下拾柴的程九见到时,绯倾歌全身都是血,头上缀着几株乡下人从来没有见过的明珠簪子,如同她的名字一样,绯倾歌的美,绝不是他们想像得到的。

    不同于他们乡中女人干瘪的皮肤,绯倾歌的脸嫩得像是泡在水里一样,一掐便能出水似的。

    程九从没有见过那样美的女子,极尽了家当才把绯倾歌从鬼门关里救了回来,绯倾歌却并不欢喜,又几将三番寻死……

    那样美好的人,她与这个山村是两个世界的人,怎会甘心委身于程九那个庄稼汉,然而……

    程九最初的耐心渐渐在绯倾歌一次次寻死之后磨平了,他强要了绯倾歌……后来才有了绯颜,最初,绯倾歌试过要打掉孩子,可是,倒底狠不下心来,或者每一个母亲对自己的骨血都是疼到心坎中的,有了绯颜之后,绯倾歌不再寻死,竟真的嫁于程九。

    绯倾歌把自己的簪子拿给了程九,让他去城里当掉……

    没有人想得到,那居然当了一万两银子,这笔算目,对于他们那个小村子里的人来说,便是几辈子都用不完的,程九用这笔钱盖了新房,又多买了几块田,还剩下好多……一夕间,成了这村子里最有钱的人家。

    每一个人都说程九命好,不仅拾了天仙老婆,还抱回了财神,每次听人这么说时,程九便呵呵的笑笑,一个劲的点头。

    绯倾歌无疑是村子里的一个异类,不但长的漂亮,还知书达理,能歌善舞。

    她开始教村子里的孩子们识字,用那一万两银子资助他们,想让村里出几个人去科考……

    五年前,他们这村里还真的有一个考中了探hua。

    绯倾歌对绯颜更是用心,教他所有她知道的。

    无论在哪里,过于美艳却总是祸不是福!

    村子里的男人们,一个个地将目光投到了绯倾歌身上,连梦里面都唤着她的名字……

    姚尹淳的父亲姚葛便是其中一个,对于他母亲,姚尹淳从没见过他眼里出现过那样渴望的眼神……

    那天,姚葛试图在程九离开后,对那个女人下手,可是,他小看了绯倾歌,他跟本没得逞,反倒被返家的程九发现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乡亲居然打起了架,程九红着眼将姚葛带去了城里的衙门,又因着手头上剩下来的银子,程九买通了知府,居然判了姚葛死刑!

    姚尹淳的母亲便因此恨上了绯颜和绯倾歌!

    而程九也从最初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变成了一个多疑神经的疯子,他看村里每一个男人的目光都开始带着狠意,似乎……每一个人都会从他边将绯倾歌抢走一样。

    他开始不停的搬家,直到将村里人都甩的远远的……

    绯颜是在那个桃hua雨季出生的……

    姚尹淳从破旧的怀里拿出了一本《九国纪》,这还是绯倾歌偷偷塞给他看的,村子里几乎没有识字的人,姚尹淳念的书,其实都是绯倾歌背着程九教他的。

    那个疯子,连他这个十五岁的男孩也忌讳着。

    有时候,连姚尹淳也会觉得倾姨……其实很可怜,她分明那么好的女子,本本份份,连最初的嫁人都是被迫的,然而,村子里的女人们管不好自己的丈夫,却还要一句句地骂着她娼、妇,说白了,无非是那个粗鄙的女人们嫉妒而已。

    垂头看了一眼身上的披风,姚尹淳轻轻地笑了笑,伸手将绯颜揽到了火边“颜儿,你怎么会跑出来?倾姨不担心么?”

    听到姚尹淳这么问,绯颜突然一楞,脸上的笑意蓦然消失“是娘叫我跑的……她不想我呆在家里!”

    说着,绯颜的身子便抖了起来“爹非要和娘吵架,甚至一次次地动手打娘,娘不想我看见……”

    紧紧地捏着手,在绯颜的记忆里,程九最初是一个那么温和的父亲,他会抱着绯颜,会把好吃的省下来给他和娘,会走到很远的地方给他买很多很多的玩具,宁可自己不吃饭,也会让他和娘亲穿最漂亮的衣服。

    可是,不知何时……温和的父亲开始变得疑神疑鬼,娘只要扫了别人一眼,父亲便会大发雷霆……渐渐地,父亲变得越来越恐怖,甚至会动手打人!

    绯颜是在桃hua盛开的季节出生的。

    从小,绯颜便与绯倾歌特别亲热,而他所谓父亲,纵然对再好,可是绯颜却还是亲近不起来,更别说后来他一次次地对绯倾歌动手了!

    他们母女二人是一体的,而程九永远被隔在了门外。

    从有记忆的一日起,绯颜从来没有在绯倾歌的眼睛里看见过欢乐,他知道娘亲是不爱那个人的。

    只有在桃hua盛开的时候,绯倾歌才会露出淡淡的笑……

    她喜欢在春天的桃hua树下跳舞,看着一瓣瓣的桃hua瓣从树梢间飞落,绯倾歌那红装才会像是活了一样。

    也许正因为这样,绯颜便随了绯倾歌,那么喜欢桃hua,那么喜欢红色!

    村里的女人都视他们母子二人为猛虎,把孩子和男人看得紧紧的!生生将绯颜和绯倾歌孤立了,纵然在这生活了十年,可是……他们母子二人终究溶不进去。

    同龄的孩子从不与绯颜一起玩耍,只有绯颜与绯倾歌相依……

    绯颜最快乐的时光便是桃hua盛开时候,七岁那年,在一片开到荼蘼的桃hua下,绯颜得到了这村里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人的关心。

    姚尹淳便是那年出现在桃hua树下的。

    那年,绯颜七岁,姚尹淳十二岁。

    他跪在绯倾歌面前“倾姨,请你教我识字,我想走出去……我想考状元。”

    从此之后,躲着程九,每天,他们都会躲到桃hua树下……

    绯颜和姚尹淳开始一块学字,一块念《九国纪》,一直一直……就如此过了三年。

    姚尹淳是除了绯倾歌之外,十年来,绯颜第一个接触过的人。

    十岁那年……姚尹淳对他说“颜儿放心,淳哥哥会照顾你的,绝不会抛弃颜儿!”

    绯颜相信了!然而……他错了!

    “淳哥哥!”姚尹淳微微楞了一楞,眼前这个孩子,虽然只有十岁,然而,一双狭长的凤目,以及同她娘相似的容颜,已经让他看起来与村子里所有的孩子都不相同了。

    绯颜伸手去揽姚尹淳的腰,眨着好看的凤目,连声音都是糯糯的“淳哥哥!”这一声一声,满满的全都是眷恋,绯颜将头埋到姚尹淳的胸口“颜儿长大了,就要嫁给淳哥哥嘛!”

    没由来的,姚尹淳心口一慌,心脏处的跳动频率已然开始改变,十五岁的大男孩子隐隐知道了些什么,却没敢往深处去想。

    绯颜和绯倾歌的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桃香,哪怕已经到了大雪漫天的时节,那股桃香却半分没有减少……

    两个人一起裹着绯颜的那身小红祅,身边的火忽明忽暗,哪怕山洞之外冷得结冰,然而,只要呆在这里,绯颜却感觉到一丝寒意,满心的暖,满眼的笑“淳哥哥,颜儿要听哥哥说故事!”

    姚尹淳的手在绯颜脸上滑了滑,片刻后,又好像被烧着了一般,猛地缩了回去,绯颜有些不高兴,固执地拉过姚尹淳的手又朝着自己的脸蛋上覆去,这一次,无论姚尹淳如何用力,绯颜都没有再放开,直到覆在脸上的那双手不再挣扎,绯颜这才满意地合上了眼睛。

    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姚尹淳开始给绯颜讲开国帝皇帝姬莲的有故事,说那一个硝烟弥漫的传说,缓缓的,悠悠的,时间过的如此之快,没多久,外面的天空已经灰暗了,而怀里的人也已然睡去。

    姚尹淳叹息着,眉头紧紧地皱起……

    怀里的小人儿似乎做了个美梦,唇角挑得越来越高,然后呢喃着唤了一声“淳哥哥!”

    姚尹淳身子一抖,好像这句淳哥哥会吃人一般。

    第二天姚尹淳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

    昨夜燃烧的柴和也已然只余下一堆灰烬,苦笑了一声,姚尹淳只觉得有些失落。

    外面的雪堆上已经没有了脚印,想来……那个精致的娃娃已经离开许久了!连他的脚印都已经被风雪重新淹没,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惚然间,姚尹淳也会觉得……绯倾歌和绯颜似乎也是不存在的,他难以想像,他们这样的村子,如何会出现那样的人儿啊!

    姚尹淳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只是心口隐隐觉得……自己似乎与山村里别的男孩子不一样,十五岁这样的年龄在村子里已经不算小了……这一年里,陆陆续续有女孩家来串门,他那每日咒骂不停的母亲知道是为了干什么,他也知道……

    然而,他却从没有生过那样的心思!

    每每梦境里,总是一片桃树,还有被他称知为老师的女子,以及那个总是围在他身边的小孩子,他们被漫天的桃hua雨遮着,两人都笑着朝他招手。

    有时候,姚尹淳总是分不清睡着时候的那些场景究竟是梦还是回忆……

    渐渐的,那个娃娃开始长大……而他梦境里的那两人突然只有一张脸了,一模一样!每到这个时候,姚尹淳总会带着一身的汗意惊醒。

    也是时候去回去了,姚尹淳想起病床上的女人,眉头不知不觉便皱了起来,也不晓得回去后,又要面对怎样难听的漫骂!母亲怎么可以是她那样子呢?母亲应该如同倾歌老师那样……连眉眼间都是柔润的,这么一想,姚尹淳又是一个激灵,也不知是不是山洞外的雪被风送了进来,刹那间,他只觉得冷到了心口深处。

    没等姚尹淳迈步从山洞中走出去,那个穿着小红祅的娃娃又从山洞口钻了近来,此刻,他的红装已然变得雪白。

    姚尹淳目光中一片惊讶,然而,到最后,那样的眼神全都成了浓浓的喜悦!

    “颜儿?你不是走了么?”问出这话以后,连姚尹淳也觉得自己傻,因为绯颜的手里正好是一捧干桃子。

    他冲着他咧嘴,笑的那么明媚,满室的桃香暖如沐春“淳哥哥,颜儿和娘一起晾的桃子……都干了,很好吃呢!”

    绯颜眸中如此明亮,献宝一般地将桃干凑到姚尹淳的身边“淳哥哥先吃!”

    姚尹淳张了张口,几步走到绯颜身边,半蹲下身子将绯颜红装上的白雪都给吹落……

    或许是雪hua落到了眼角,姚尹淳眼中一涩,有什么东西怎么也拦不住,就要这么掉下来了。

    “淳哥哥!”绯颜明媚的笑渐渐拉平,语气里也不由的悲哀起来“淳哥哥,你怎么哭了!”

    那时候的绯颜,总是因着一个人的高兴而高兴,因着一个人的眼泪而悲伤,那时的他,所有的生活重心,无非身边最爱的两个人。

    每当后来想起那时的自己,绯颜便会不由的叹息,为什么要投入那么多感情呢?为什么要将生命里所有的情绪都为之绽放呢?若是他当时少真一分,那么……是不是如今也不会变得连他自己都觉得寒冷?

    “淳哥哥不要哭!”绯颜垂下脑袋,又将手中的干桃子迎了过去“甜甜的,就不苦了,娘说的……淳哥哥吃!”

    “没有哭,我只是高兴!”语罢,姚尹淳蓦然弯下腰,将那个娃娃牢牢地抱在怀里“颜儿,对不起,对不起!”

    直到现在,绯颜也不清楚为什么姚尹淳当时会对他说对不起,莫非……从那个时候起,他便已经决定……

    若真是如此,那么,哪怕对于如今的绯颜来说……也着实残忍了些!

    两人在山洞中吃了不少的桃干,之后姚尹淳便要将绯颜送回去,初时绯颜死活不去,在姚尹淳的好说歹说下,绯颜这才点头同意了。

    风雪已经停住了,甚至可以看见太阳。

    “淳哥哥,你看!”绯颜一脸的惊喜,小小的脸上是满满的不可思议“太阳啊!居然是太阳!”

    绯颜高兴得手舞足蹈,踩着厚厚地积雪转了一个圈圈“金色的雪,淳哥哥……你瞧,他们多么漂亮!”

    那时的太阳并不十分灼热,绯颜甚至可以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抹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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