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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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聪的三妹宁珑,人如其名,是个长有一颗“玲珑心”的女子。她和卓盈年龄相当,当日卓盈在白沙村惨遭羞辱之际,她正在外地读书。否则,最懂兄长心思的她断不会袖手旁观,任那些或许可以用憨直,也可以用无知形容的亲人,设计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子。

    今天下午,因为公司休假特地到工厂帮忙的宁珑,就趴在刚刚回来的宁聪的车窗边,盯着兄长的“熊猫眼”和明显消瘦的脸颊,柔声问:“哥,干嘛顶着个‘国宝’脸回公司哪?”

    宁聪瞅了她一眼,伸手把放在座椅旁边的衣服拿在手上。

    “前两晚我打了n次电话到你住处,都没人接听。我刚刚问过厂长了,这十多天你没有加班哪!”宁珑睨着他,轻轻敲了敲车窗;“喂,你究竟忙什么去了?谈生意?”

    “嗯”宁聪漫不经心地回应,抽出车匙步下车子“啪”地掩上车门。现在的他,已经换了一辆四驱车,车身颜色是沉实的蓝色,他记得卓盈当年提过,她喜欢蓝色的四驱车。

    “一个男人数天夜不归家为女人?”

    宁聪看也没看她,一直走至工厂内的遮阳棚里。内中堆放着数百箱新运回来的鲜莲藕。

    宁提跟着过来,斜斜倚着棚屋的柱子,看哥哥戴上手套,再俯下身子撕开一只纸箱,拿出一枝肥大肉厚得像娃娃般的莲藕,在藕尾处扭断一小截,仔细察看它的颜色。

    “你居然会数夜不归家,这可是从没试过的事”宁珑眨了眨秀目,突然问“为了当年的卓盈?”

    宁聪脖子一僵,回头睨着她。

    “你这么大反应干嘛?莫非是真的?!”宁珑狡猾地笑,故意不去接触哥哥想杀人般的视线,一边瞄着自己的手指头一边不怕死地摸老虎毛“据我所知,这六年间她从未恋爱呢”

    “你胡说什么!”宁聪直起身子瞪着她。这个妹子的心肠着实太“玲珑”虽然他从不对她发脾气,但也不代表她可以口没遮拦胡说八道。

    “我哪敢胡说呢,只是碰巧她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是我的朋友的朋友”她笑着朝兄长耍嘴皮“而我,在某日无意知道有某位年轻女孩姓卓,自然是要知道跟下来的名,是否单字一个‘盈’字。”

    “那又如何?”宁聪扭回脸,拿起墙边的小铁锹,绕至遮阳棚对面修整那一大丛芭蕉树的泥土。这些芭蕉树,是他在新建厂房之时特意种植的。

    “那位卓家小姐脾气温和,多年前的情路重创令她一直犹豫顾盼,担心再遇人不淑。因此六年后的今天,尚待字闺中。”她微微一笑“据我了解,这女孩属于慢热型,说白了,就是受硬不受软的性子。哥,只是死缠烂打,没用的!”

    “就算没用我也要做!就算再等她六年我也要等!”宁聪扭头盯着妹妹说“如果时光可以回流,用我的命换回她的不受伤害,我也肯!”接连数天睡眠不足,令他性子暴躁,声线嘶哑,面孔看着很是吓人。

    “别这样,以卓盈那种性子,就算心里原谅你了,也不会轻易说出口来。”宁珑微微一笑,心中知道嘴硬的哥哥最想听她的意见了,便故意说“其实,这种女孩最好对付了!”

    “对付?!”宁聪瞪了她一眼“你别出馊主意,我绝对不会再伤她的心!”

    “放心吧,我怎会舍得为老哥不畅顺的情路再添一笔。”宁珑慢悠悠地说“玫玫说得对,当年是因为你的硬朗吸引了她。那么,你现在就以最具男人气势的姿态再出现在她面前!硬朗派,本来就是老哥你的作风嘛。”

    宁聪一呆用硬朗的姿态对待卓盈?

    耳边,飘来宁珑阴柔狡猾得让他发颤的声线:“对待心爱的女人,尤其是被动兼文静的女孩,男人们若还和她继续‘相敬如宾’是在浪费时间,干脆推倒她吃个够本才是正事”她“哈哈”轻笑两声,又说“不过,在‘吃’之前切记要确定她是否还爱着你哪还有一点最重要的就是你必须挑选一个既没外人阻挠又不致令她觉得羞愧的地方,先用诚意融化了她,再慢慢吃,呵呵”话毕,那个叫兄长把卓盈“推倒吃个够本”的女性,施施然淡笑着往大门方向走去,及至出了门口,她又倒了回来,倚着门边笑嘻嘻地说:“哥,你吃饱后要立即替我为她冠上‘嫂子’的名头,否则,那薄脸皮的妞儿又会把脑袋缩回壳里去了。”

    听着自家妹子骇人听闻的意见,宁聪半晌说不出话来。这个女巫般狡滑的妹子,哪个男人娶着她,铁定一辈子被吃得死死的。不过,她那招“先吃个够本”的招数,确实相当诱人啊,说不定就能化解他和卓盈现在这种僵局呢。

    只是,该用什么方法先彻底感动卓盈,再来一番彻底查探。然后“吃个够本”呢。卓盈不喜欢四处逛街购物,上下班不是打的就是那个姓林的臭男人接送,想单独见她确实不易,若真是直杀上她公司,只怕会令她更加生气。

    这招“先吃个够本”也挺难入口的除非熟习“胆大心细脸皮厚”、“失败乃成功之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等等泡妞必杀技,否则很难再抱美人归!

    唉,他这人做事直截了当,最不会对女孩花心思了,关于如何“下手”才不致吓着心细脸皮薄的卓盈,可真是令他相当头痛了。

    是日午夜十二时整,一个在门前的树荫边徘徊良久的高大的人影,终于立在浅水湾住宅区卓宅门前。

    按铃,再按铃半晌,微胖的朱姨披着罩衫嚼咕前来:“深更半夜,谁哪”

    “找谁?”拉开大铁门上的一个小窗口,朱姨谨慎地问道。

    宁聪努力放柔硬脸:“您好,我是卓盈的朋友,有些紧要事情找她,请你通传一声好吗?”

    朱姨一愣,随即把窗口再拉大些许,眯起眼睛细细打量宁聪,半晌才说:“现在深夜了耶,她早睡啦。”

    “我知道。”宁聪努力赔笑着“不过,你可否叫醒她再通传一声?就说宁聪有要事找她。”

    朱姨狐疑地盯了他好一阵子,才转身去了。离去之时,宁聪清晰地听见她在嘀咕:“有什么紧要事哪,非要弄得深更半夜才说”

    此时的卓盈正趴在床上胡思乱想着宁聪那天的解释和他的“强吻”行径,直想得小脸飞红,心“怦怦”跳得飞快。

    门外传来朱姨压低的叫门声:“盈盈盈盈,你睡了没有?”

    “没,进来吧。”

    朱姨拧开门,跨进一大步,然后关上房门才细声说:“门外有个叫宁聪的男人找你呢,说有紧要事和你说。”

    卓盈当场吓住了,直着眼珠儿看向朱姨半天没动一下。直至朱姨又说了一次,她才颤声说:“快、快告诉他我已经睡着了,快!”

    朱姨狐疑地瞅了她一眼,立即转身匆匆而去

    “这位先生,盈盈叫我告诉你,她已经睡了不不,是我告诉你,她已经睡了”朱姨话未说完,便“啪”一声关上不锈钢大门上的小窗。

    宁聪急了,又不好再按门铃,只得退后几丈踞起脚瞄向园子内的主楼。卓家的围墙起码超过四米,站在平地哪里看得见里面!宁聪只得又跑远一点,踏上路边的水泥花坛伸长脖子眺望,仍然只见着主楼三楼的阳台边。

    宁聪懊恼非常,连忙拨卓盈的手机,却提示关机了。这下子可真是左右为难了。

    在门边徘徊了一阵子,他越想越觉得不能守株待兔,更何况妹子的“先发制人”之说,确实最适合卓盈这种慢热性子。

    借着月色,宁聪闪身绕步察看本家四面侧墙,四顾之下,赫然发现西墙旁边有数株距墙壁两米来远的法国梧桐树。

    宁聪望着高大挺拔的树干,突然灵机一动爬树这活对他来说,可是从小就最值得自豪的!心念归一,都牵系着卓盈的影子,也管不了多少,随即跑到树下,脱下西装系在腰上,跳起吊在最低的树杈上!

    那枝桠是最低的没错,但对他来说还是高的,宁聪跳了好几次才吊挂起身子。然后一屏气翻了上去,再吃力地扭身坐在枝桠上。

    他重重呼了一口气,却感觉手肘传来一阵痛,料是被擦着了,不禁低低骂了一声。

    当他攀上第二根枝桠之时,连忙扭头瞄向墙内的楼房。大抵是太心急的缘故,一下没留神,被眼前的叶子猛刮了一下眼睛,当即酸楚莫名,几乎要冒出眼泪来了。宁聪咬一咬牙,腾出手来抹了抹眼睛,但觉温湿的,也不知是不是泪水。

    现在势成骑虎了,哪里还管它是什么!宁聪深吸一口气,抬眼细细揣度这儿和程家墙头的距离,大概有两米之遥,料是跳不过去,只得努力再度攀高些许,然后深吸一曰气,也不管墙内等待他的是荆棘丛是深水池,纵身就向内一跳!

    跳是跳进去了,却发出一声死死压抑住的惨叫!原来,他整个儿栽在墙角边的一大丛玫瑰花里了!他龇牙咧嘴地用手掌按着地下要站起来,怎知一按,又被刺得低低惨叫。才叫至一半,醒悟自己此刻是在别人家,随时会惊醒卓家其他人,连忙把余下的惨叫吞进肚子。

    明月当空,万籁俱寂,尽管宁聪发出的声响并不大,也早已惊动了花园西侧小房间内尚未入睡的朱姨。她连忙从床上爬起来,从窗口小心向外望着,月色之中,猛然发觉墙角的玫瑰丛中有一个黑影。

    朱姨顿时精神紧绷,二目圆瞪!她平日可是天天练太极拳的,现在派上用场了!她当下深吸了一口气壮了壮胆子,再仔细瞧了一遍,发觉那厮并无同党,料自己是搞得定的,便拿起放在床边的棒球棍,悄然步出房门,贴墙慢慢走近那团刚刚想站直身子的黑影!

    那黑影刚好站起来,正背对着她仰起脖子起劲向二楼窗户张望。大好时机来了!朱姨猛抡起棒球棍朝宁聪狠狠一敲,嘴里叫道:“死贼仔!耙在我眼皮底下偷东西,真不伯死!”

    宁聪正背对着朱姨,加之满怀心事,一心估计着卓盈的卧室究竟是不是在那间微微透光的房间,自然没有半点防备,棒子打下之时,只“哼”了一声,便栽在地上。

    朱姨听着那声音有点熟悉,连忙转到前面用棒球棍拨正他的脸孔,借着月色一看啊,居然是刚才叫门的男人!

    宁聪只觉头上一阵湿热,料是流血了!他本是练过拳脚功夫的,身手还算敏捷,倒地之时,已知道袭击他的人是刚才替他传话给卓盈的女人,干脆赌一赌运气,也不挣扎!

    “啊,是你”他朝朱姨轻轻挥了挥手,呻吟着说“我、我并不是贼子,我只是想见卓盈”说话间,他伸手往脑后一摸,感觉手上黏糊糊、热辣辣的,伸回面前一看,随即低叫起来“我流血了!痛”

    朱姨也慌了,便朝他摆手低叫:“你、你别叫别叫,我立即通知小姐。”然后飞快朝二楼走去。

    约莫过了三四分钟,宁聪便看见卓盈跌跌撞撞地飞扑过来“你怎么了,怎么了打伤哪儿了痛不痛啊天啊,你跌在玫瑰丛里,你、你”宁聪抬眼望向卓盈,见她因为自己受伤神色慌张、痛惜满脸,完全没有了怨恨的迹象,心中顿时宽慰,直想立即把她拥进怀里好好怜爱一番

    朱姨扣着手站在旁边,斜起眼睛奇怪地审视着二人:“盈盈,他受伤了,用不用叫醒卓冶给他看看啊。”

    宁聪听了,便挣扎着要站起来,身子向前踉跄了一下:“不不用了我没事,我这就走了哎哟”

    卓盈见他站都站不稳,心都痛碎了,连忙上前努力用娇小的身子撑着那欲跌不跌的高大身躯,扭头对朱姨说:“不用了,我扶他到房里包扎就行,你帮我拿葯箱来”

    宁聪把头靠在她的小脑袋上,闻着香气扑鼻的秀发,只觉芳香醉人,让他上不住连连轻叹。看来老妹那一句“先发制人”果真是没错的!何况现在还能到她房里呢。要是,要是再能一亲芳泽,他感觉此刻就是死了也是值得了。

    朱姨侧着脖子应了一声,又盯了两人几眼,才转身拿葯箱去了。

    卓盈吃力地扶着宁聪穿过大厅,上楼时小声和他说要放慢脚步,那宁聪自然以猫步行走着,只想快快赶赴佳人的卧室。

    幸而卓家人都熟睡了,两人畅通无阻地到达卧室。卓盈先小心地把他按坐在床边,然后返身关上房门,再飞似的赶到浴室拧了块干净的温毛巾,然后脸青唇白地爬上床,跪在宁聪旁边捧过他的头细细审视伤口。

    怎知才看一眼,便见着他的后脑血糊糊的一片,半干的血迹让头发都结成一块了!她心里一刺,眼眶立即发红,咬紧牙关努力镇定着替他清洁伤口,然而,一双小手已是抖个不停,眼泪也忍不住地滴了下来。

    朱姨敲门了。卓盈立即抹去眼泪,跑去打开门,一手接过葯箱就要关上房门。朱姨皱着眉头一手撑住房门,一眼瞄见宁聪正坐在卓盈的床上盯着身穿睡袍的盈盈,那模样古古怪怪

    朱姨一惊,立即用身子挡在门缝边,压着声音问卓盈:“你留他在房里?”

    “是啊,你快睡去,我要帮他包扎。”卓盈一吸鼻子再拭了拭眼睛,就要关门。

    朱姨低叫:“他是个男人!”

    “我知道!”

    “那你还把他留在房里?”

    “不怕的,你快回去睡,我要替他包扎伤口!”

    “不准!我要看着!”朱姨何等精明,自然知道狼与羊不能同窝共处,立即推开卓盈要挤进来。

    卓盈心里牵挂宁聪的伤口,焦急不巳。回身看看宁聪,见他连额角都沾着血迹,还不时皱眉呻吟一声,听得她百般心痛,便朝朱姨急道:“他和我很熟了,就算他在这里待一晚,也不会对我如何的”话未说完,便把朱姨往门外一推,再“咯嚓”关上门。

    朱姨睁大眼睛望向房门,好一会儿,才无力地倚在门边抚拍着胸口。半晌,又凑耳听了听房里的声响,里面悄无声息的,也不知在干些什么。心中便想叫醒老爷太太看看发生了什么了,但又觉得卓盈和那个男人蛮熟悉的样子,若她硬插上一脚,未免太过多事。

    “我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朱姨叨唠了好一会儿,嘴里喃喃低叫“盈盈今晚保不住,保不住”她站了半刻,垂头望了望自己胡乱披上的外套,觉得这样子守在卓盈门前实在太难看了,只得蹒跚着回房去了。

    宁聪枕着沁满卓盈体香的枕头,也没做声,直听到门外细细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神经方略为放松,然后埋首枕间,深深吸了一口,清香温婉的气息直沁七窍,让他只觉全身酥软,飘飘欲仙。

    卓盈苍白着小脸爬上床,用葯水为宁聪细细消毒伤口。口子不算大,却流了不少血。卓盈颤着手替他上葯包扎,泪水无声地流了一脸,也没开口说话,只是悄悄抬起右手在袖子上拭去了事。

    “包好了”半晌,再后传来卓盈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

    宁聪立即转身,怎知一下碰着伤口,又是“哎哟”一声,吓得卓盈连忙趴在他身上察看“很痛吗?是不是,是不是?”

    宁聪捂着蒙了纱布的后脑勺,又是皱眉头又是笑,然后扶起卓盈坐定身子,两手定住她的肩头,一味盯着她,满眼温柔无限,深情灼热,直看得卓盈一阵心跳,起身想离他远些。才要行动时,眼前一花,已被他整个儿搂进怀里。卓盈条件反射般地挣扎,猛又听得他在叫:“哎哟,我的手,痛”吓得她伏在他怀中动也不敢动,嘴里急道:“你的手怎么了?对了,你跌在玫瑰丛里,一定是插进花刺了!”

    她连忙拉过他的手掌,由上而下,由左而右地细翻着找花刺。挑了好一会儿,又叫他微微捏一下手掌看看还有没有刺痛。宁聪听话地捏了捏手,却不说话,只是睁大眼睛一味盯着她看。卓盈垂下眼帘,替他的手细细涂上葯膏涂着涂着,她呜呜咽咽地抽泣起来,越哭越是凄凉,几至回不过气来。

    宁聪连忙搂着她,安慰说:“别哭了,这么一下子算什么,也不是很痛的”

    卓盈听了,勉强忍住哭声,肩头却颤得更加厉害。

    “六年了,你笑的时候在我怀里笑,哭的时候却不在我怀里哭,这一直是我莫大的遗憾”宁聪微叹一声,缩下脑袋用食指替她轻轻拭去泪水。

    “你你究竟要干什么呢,深更半夜的把人吓得”卓盈说不下去,只是一个劲地捂住小嘴,哽咽声是没有了,眼泪却流个不停。

    “我极度害怕你会和那个男人走在一块儿,你不知道,当我见到你们出双入对的时候,我的心痛得像被剜去一样心里想着要立即见到你,一刻也等不得了,哪管墙内等着的是玫瑰丛还是荆棘林”宁聪掰开她的小手,用衣袖替她抹着眼泪,闷声说“眼睛都肿了,快别哭了,都是我不好,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朱姨给我一记狠棒,大概是代你惩罚我的,却换来你为我细心包扎,单是这一点,我死了也是值了。”

    卓盈哭得越发凄切:“我不相信,就算你的解释再完满,也不能洗刷我所受过的耻辱!当我跌跌撞撞地离开白沙村的时候,我想过自杀,要是那时的我死了,你现在被朱姨揍一百下也无补于事了”

    宁聪脸都白了,一把转过她的脸,咆哮道:“你曾经想自、自杀?”

    见他如此紧张,卓盈终于相信他还是爱着自己,更是又喜又悲,也不忍再说重话了:“想是想过,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只是,你对我的伤害,却令我痛苦了六年之久,夜里经常噩梦连连”

    “我、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宁聪紧紧拥着她,哽咽不已。

    半晌,卓盈抽泣着轻问:“你就是因为放不下我,所以拒绝和琳琳结婚?”

    “我的确放不下你,而且以我的性子,要一辈子受制于人是没有可能的事!”宁聪阴沉着脸。卓盈想过自杀的事兀自令他震惊不已,半晌,他才说“老天,幸好你没有事!否则我此生此世都不会原谅自己、原谅他们。你知道吗?除了你,没有任何人有能力支使我、牵制我”

    卓盈抬起泪花花的小脸:“如果我没有扔掉手机、如果阮玫肯说出我是卓家的女儿,你、你就能找到我了吗?”

    “是的。前两天我打电话给玫玫,说我重新碰着你了,还知道了你的身世。她喜得呱呱大叫,还说你当年说谎是因为想得到我注意”宁聪伸出大手轻轻抚去她脸颊上的泪痕,叹息说“你这么美好的女人,居然为我驻足停留,我不知敲了几辈子的木鱼才有这种福分!”

    “你你真是这样想的?”

    “对!”

    卓盈眼眶浑红,咽喉哽塞,哪里还说得出话来,也没有再挣脱他的搂抱了。

    “那两个月的相处,我能了解你,你却没有彻底了解我”宁聪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低声说“如果你知道,我从小就不曾对女孩子说过一句讨好的话,展过一次讨好的笑脸,就立该明白,程琳琳永远不可能成为我的妻子”

    “或许,就是你的硬朗,令她痴心一片呢。”卓盈咬着嘴唇小声说。

    “你好像在说自己。”

    “才不是!”卓盈在他怀里咕哝“我才不会与人争执些什么,对谁死缠烂打”

    “你就是太过温婉了!天知道我是多么想你对我死缠烂打”宁聪叹息“你这性子我非常了解,更知你最不晓得吵嘴。所以,每每回想当初,我最难受的就是你最痛苦的时候,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我不但不会和他们吵!”卓盈哽咽地说“更不想再见他们、包括你和玫玫!”

    “所以我只能以爬墙之举结束这种局面了。”

    “谁说结束了,我还在生气呢!”卓盈抽了一下鼻子,挣扎着要推开他。

    宁聪哪里还肯放手,两手左右一圈,小女子便动也不能再动了。

    “你放开我!”卓盈左右扭着身子要推开他“我没说过要原谅你!”

    “我找了你六年!”宁聪凑向她耳边低叫“不放,死也不会放!”

    他的唇触及她的耳廓,卓盈红着脸低叫:“你真无赖””你是惟一一个能令我如此无赖并甘心无赖的女人!你还喜欢我的是不是?”宁聪霸道地追问。

    “我不知道”卓盈软软地伏在他怀里,哽咽着说“我是不敢再提这个‘爱’字了”

    “不可以!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弥补我对你的伤害,只要你给我机会”

    她抿了抿嘴,犹豫半晌,终于小声地问:“万一再有一个程琳琳呢?”

    宁聪先是瞪大眼睛,随即笑了:“你这样说话,就是原谅我了!”

    卓盈垂下眼帘。

    “你放一万个心好了!除了你我怕了所有女人,越有钱越时髦越前卫我就越怕!”笑话,届时他会逃到天边去!不过记得带上卓家小姐就是了。

    “你越怕人家会越爱呢”卓盈低低咕哝了一句。

    “那我干脆在额角纹上‘此男只属卓盈所有’的字迹算了!”

    卓盈忍不住“扑哧”地笑了,随即小脸红红地垂下,终于没话说了。

    宁聪见她发丝披散,神态娇俏可人,颈项一溜雪白,半掩在略松散的睡袍之中他情不自禁地俯首轻吻她的嘴唇。就在触碰那一刻,卓盈感觉一股酥麻瞬间流窜全身久违的激情被全数触动,她也情不自禁地羞涩回应

    宁聪心中大叫妹子料事如神,那招“先发制人,吃个够本”果然厉害,自是喜不自胜,大手徐徐撩开她的睡衣

    突然,门外又传来蹑足而行的声响,随即响起一阵细细的敲门声。宁聪暗笑,一边深吻着怀中醉眼迷蒙的女子,一边用大手轻掩着她的耳朵。半晌,门外传来重重的叹息,一会儿后,叹息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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