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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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如云在商界是一匹新窜起来的黑马,做事果断、冲劲十足,尤其个性干脆,重视信用,常有人在背后喊她“赵大头”此绰号。一是,她常能抢夺先机;一是,若有人要与她抢生意,一定会十分“头大”!

    这样的一个女强人,在外表上却柔媚动人、娇小玲珑,又善于撒娇不是娇里娇气的那种,是自然的流露,令人容易撤除心防,以为她是没有心机的邻家小女孩,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

    她与方维扬常有生意上的接触,她欣赏方维扬待人宽厚、处事认真的态度;尤其,他眉宇间总有一股淡淡的忧郁,教人心生怜惜。

    他们正在一间咖啡坊吃着简餐,当然是为了公事。方维扬很少动用到晚上的时间应酬,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他习惯利用中午时间应酬,若不能谈完,他也会抱歉时间的匆促,但下回约的仍是午餐时间。

    初始,她以为他家中定有一名母夜叉不准他迟归;熟识以后,才知道他仍孤家寡人地与寂寞相伴。那他回家后都做些什么呢?她不免好奇。

    “赵小姐,有关合约的草案,请你先过目,看看是否需要修改?”

    方维扬的声音唤回了赵如云的思绪;这样的心有旁鹜,对她而言,实属难得。

    “喔,好!”她静默地看了草约的内容,抬起头,发现方维扬正利用空档凝视窗外;他的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投射出哀戚与无奈,令她不忍唤他,心想:他怎么了?她的眼光温柔地望着他,似要为他分忧。

    方维扬回过神了,他为自己的不专心感到抱歉,但仍不动声色地说:

    “喔,对不起!请问,赵小姐对合约内容有没有其它的意见?”

    “没有,大致上都符合我们上回所商谈的,等正式合约出来了,我们再签个约就可以了。跟你合作,一向很愉快的!”顿了一下,她又说:“维扬,有事吗?你有些心不在焉喔!”

    “抱歉!希望这没有影响到你与我们合作的意愿。”方维扬故作轻松。

    “那怎么会?”她娇娇地睇了方维扬一眼。“你是台北最有价值的单身贵族,光是陪我吃这餐饭,就值回票价了;下回,当然还是要与你合作,只要你仍未婚的话!”

    他们都笑了,赵如云却又关心地加上一句:“你是不是昨夜没睡好?有点像猫熊耶!”

    “还好。昨夜下了场大雷雨,吵得我久久无法入睡,今天就留下了这两圈证据。”方维扬避重就轻地轻松带过;他是来谈生意,不是来谈心的。

    “诗人不是说:‘是君心绪太无聊,种了芭蕉,又怨芭蕉!’维扬,睡不着的是你的心!你有心事?我很乐意为你分忧,反正,还有时间嘛!”她故意抬了抬表,顽皮地眨眨眼。“时间还早,我们再多谈一会儿,不知道我们鼎鼎大名的单身贵族会有什么心事?”

    “赵小姐”原想找个藉口离去的方维扬,只得又坐了下来。她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拒绝,否则就太失礼了。

    “哎呀!谁是赵小姐啊?跟你说过了,人家叫如云,如玉的如,云云众生的云,你老是忘记啊!”“咳赵还是称呼赵小姐吧!我叫惯了!我没什么事,我的心脏功能很好,不会有什么心事的,谢谢你的关心。如果你能多多关照我们公司,与我们多多合作,相信我的‘心事’会更好!”方维扬只能这样回答了。

    “喂!维扬,你有点不识好人心喔!好吧!我很识相,从不穷追猛打,为了我们更长远的友谊!”她缓缓地加重了最后这两个字。“那么,为了我们的友谊能长存,维扬,我们公司下星期天有个联谊活动,规定主管级以上的人员都得参加,而且最好携伴,你知道的”她环顾了一下自己,说:“我,男人婆一个,警报拉得嗡嗡作响,也没人要了,我主动邀约人家,人人敬谢不敏,你啊!是我最亲密的战友,怎么样?不管是拜托或赏光,请你抽空陪我参加一回,我一定会感激得痛哭流涕、五体投地、不知所云喔!你看,我兴奋得都用错成语了!我知道你休假日一定都在家,顶多打打球,所以,维扬,拜托,你就牺牲一回,不要让我在背后被人家嘲笑是嫁不出去的老处女!”赵如云一口气自说自话地说了一大串,其实,这番话,她早在家中拟好腹稿了。

    “赵小姐,这不太好吧!我们我们只是生意上的伙伴,这你应该可以找到比我更理想的人选,我我不适合的。”方维扬的反应全在赵如云的意料之中。

    “又是赵小姐!喊我如云,你会死啊!”赵如云有点豁出去的感觉;心里埋怨着;置之死地而后生嘛!如果你没有童子军日行一善的美德,那也就算了,何必用话激我!她哀怨地看了对方一眼,这方维扬真是标准的“十年怕草绳”那一种;于是,她决定来软的。

    “什么更理想的人选,我就是没有,才会硬着头皮拜托你啊!难道我不知道你在商场上都是保持着‘安全距离’在与人交往的?用不着你的提醒,我很有自知之明;但,维扬,你把自己保护得太周密了,我只是请你帮个忙而已,没想到我这不情之猜反而成了自取其辱算了,算我没说!”

    “赵如云,对不起!我实在不是这个意思,请你别生气!但我一向不善与人交往,去了只怕会扫你们的兴,这样反而不好。”方维扬实在无心答应,但又不好强硬拒绝,毕竟对方是个女孩子。

    “又不是应酬,需要什么交往?只是去度个假,玩一玩嘛!”看来,似有转圜的生机,她继续鼓励:“就算你一句话都不说,也算给了我很大的面子。扛着‘最有价值的单身汉’这块招牌,维扬,我们‘蓬荜生辉’好像用错成语了!你看,我一兴奋,就容易用错成语。维扬,好啦!就当是度假嘛!”

    “那好吧!只要我那天没事的话!”方维扬并不能保证那天他有没有心情去,特地为自己留了后路。

    赵如云也早知道他会来这一招,赶忙接了一句:“礼拜天会有什么事,况且,我也没有预备后补人选,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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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六下班后,赵如云果然准时地守在方维扬办公室门口。她穿了套苹果绿的休闲服,将头发随意地扎成了一大把马尾在脑后晃啊晃的,整个人更显年轻俏丽。

    方维扬早在两天前就接到她叮咛的电话,只是,他不能穿着运动服上班,他也未如赵如云所建议的,提早下班回家更衣;如今,他仍埋首在一大堆公文中,像是几乎忘了她的约会。

    赵如云并未生气,她一张娇俏的脸印在方维扬光可鉴人的办公桌上,似嗔似怨,又带笑地说:

    “维扬,还要多久嘛!就算是机器也要停工上点油,更何况是人呢!你手上的是很重要的文件吗?没关系,慢慢来,我可以等;反正,你今天铁定要陪我去的!”

    她这招以退为进,让方维扬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于是他匆匆地看完一份最速件后,站起来道:

    “对不起,大小姐,是否可容我回家更衣?或者,你先去,我随后就到;放心,以我的诚信保证,我一定会去。”

    “没关系,我与你‘同进退’。”她一语双关。“而且,顺便跟你到贵府,这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喔!我是否又用错成语了?”

    “走吧!”方维扬希望这次的邀约,只是他还她一个人情,他不希望她有另外的联想。

    赵如云到了方维扬的家后,就被他家的堂皇富丽所震慑。她不是没到过有钱人的家,但,或许是归属感吧!她总觉得这样的房子让她来打理,一定会相得益彰的。

    方维扬要她在客厅坐一会儿,并强调说:“我马上下来!”

    赵如云打量这屋内太冷清了,需要一位女主人;但要能料理这么一间屋子,想必得要有点本事。再看看窗外,游泳池有点颓败的感觉,形同虚设,喔!也许可以改建;还有,这客厅吊灯的样式已过时了,可以考虑淘汰她一一评头论足着,俨然已是女主人。

    方维扬从半圆形的旋梯上下来了,出身豪门,毕竟天生有一份抹不去的贵族气质;一件名牌t恤,剪裁合宜的休闲裤,使他看起来年轻又潇洒,也激起了赵如云一些企图心她要得到眼前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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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到达度假村时,已近傍晚。这个属俱乐部性质的度假村,针对不同年龄层的消费者,有适切妥善的休闲设计;里面的游乐设施、运动器材一应俱全,像是小型的高尔夫球场、网球场,水滴型的深、浅游泳池、三温暖、健身房、放映室等等,多得是数不完的休闲设备。四周的景致,亦经过专人精心规划设计,整齐清爽,安静怡人。

    用过自助式晚餐后,赵如云硬拉着方维扬晚泳。方维扬宁愿待在房内,安安静静的一个人,也不愿游泳;但看到赵如云热切邀请,他不便推辞。

    到了游泳池畔,赵如云的同事也三三两两地在游泳,换上泳装的赵如云,虽是娇小玲珑,但身材凹凸有致,尤其她的皮肤极有弹性,一看就知道是个健康的女人。

    由于平时予人“赵大头”的形象,所以刚更衣出来时,颇引起同事们的注目,纷纷惊赞,说她深藏不露。赵如云被赞得陶陶然,她原意是要引起方维扬的注意,这一袭泳装她挑选了好久,总算时间花得有价值。

    她牵着方维扬,如美人鱼似的一跃,跳入水中

    游泳池也是经过特殊设计的,在晚上,池底周围皆有昏黄的灯光,而且在水底,还有轻柔的音乐相伴,所以,在这儿游泳,不仅是肢体的放松,也有听觉的享受。

    经过水的浮力,方维扬亦有放松情绪的感觉;这几年,他战战兢兢的,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为的是延续方家三代的家产。五年了,他好累,以往,他只敢在家中卸除白天的伪装,寻回自我;今夜,虽人在外头,但他却有着前所未有的放松心情。他闭起眼睛,往事一幕一幕又从他眼前飞快地浮饼父亲、弟弟、章青他生命中最深爱的人啊!他好寂寞、好孤独,无伴又无依

    “怎么不游了?在想什么?”

    赵如云关怀的脸、轻柔的语调,那眼神方维扬差点以为他看到了章青,他忘情地叫了一声:

    “章青!”待看清眼前的人儿不是他朝思暮想的章青,而是直发齐耳、他的生意伙伴赵如云后,他不禁为自己刚才热情的呼唤感到讪然,及时补上一句:“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精明的赵如云并没有忽略掉“章青”或“张清”这名字,更不会没看到方维扬激动的神情;尤其是他事后欲盖弥彰的表情。直觉上,她感觉这个女人应该是女人跟方维扬交情匪浅,更在她之上。她感到一阵醋意,但天生有战斗意志的她,随即又武装自己。

    “哎啊!原来你亲密的战友不止我一个嘛!你看看,明明是赵如云,还错以为是张清,谁是张清啊!我可以知道吗?这就叫知己知彼嘛!维扬,走,我也不游了,我们到上面聊聊天。”

    在平时,方维扬一定是轻描淡写,再不然就是顾左右而言它地转移话题;但今夜,他却不排斥,或许是压抑久了的情绪也需要排解,而且,又是在这样一个可以放松的夜!

    在赵如云巧妙没有压力只愿倾听的软语鼓励下,他娓娓道来。从山中服务队的那个黄昏,至他们交往的点点滴滴,说得赵如云亦深受感动不是为他们的爱情故事,而是为了方维扬的深情这样的男人已经不多了,她又发现了他另一项优点!如果,假以时日,她也能拥有他的一片真情,那她真的是死而无憾;而她深信“时间”是最好的治疗剂。

    今夜,对她与方维扬,都是情感增进的一大步,方维扬已经肯把他心底层最深的感情与她倾诉,表示对她有了信任,对她撤了心防;她想,是她乘虚而入的最佳时机

    躺在凉椅上,方维扬回忆过去种种,夜深了,天上的星子一闪一闪地眨着眼,好似他与章青拥有的山中那片夜空;今夜,他的心安息了,这样地畅所欲言,把心底沉淀了好几年的情感说出,他好放松。赵如云是个很好的听众,她知道什么时候该静默不多言,任他倾泄他的情感。呵!章青,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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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联谊活动之后,赵如云与方维扬走得很近,一方刻意地倾听,一方则无心地发泄。赵如云不但渐渐掌握方维扬的行踪,也逐渐走入他的心底世界,明白他的想法,揣测他的反应,只要是方维扬周围的人、事、物,她都关心,她原本就是个精明俐落的女人,懂得进退拿捏的分寸。

    方维扬所想的,反倒是单纯多了。他只是认为他找到了一个谈得来的朋友,一个可以将他桎梏多年的感情释放出来的朋友,他可以跟她谈父亲的魄力,谈他与维轩的手足之情,谈他那冷清的家,谈他与章青刻骨铭心却无疾而终的感情;因此,方维扬的人也显得开朗、活泼了许多。

    是一个安静、好梦正酣的星期日早晨,方维扬放了流泻一室的音乐,他喜欢维瓦第的“四季”高低起伏,各有特色,仿佛人生有时潺潺流过,有时又气势磅礴;只是,他的人生单调得连他都可以预见未来。

    今天早晨,他打算整理行装,明天他要到香港,然后前往深圳。是时势所趋吧!虽然他无心拓展业务,但生意上来往密切,多多少少与大陆那边会有某些生意上的接触,再加上赴大陆的同业日渐增多,所以他有了这次的考察。

    他打算利用早上时间好好整理一下,不假手他人,因为他要整理的不止是行李,还包括心情。对了!他还想拟一份遗嘱,天有不测风云啊!万一他有什么不测,他必须把财产状况告知他那个柔弱无依、不问世事的母亲想到这里,他就有取消明日之行的冲动。

    他一向没有什么企图,只求能守成就好;但赵如云常劝他说在瞬息万变的商场,没有前进,就是后退,他们方家偌大的产业,曾名列十大排行,最近因许多后起之秀,渐渐的

    维扬,这不是淘不淘汰的问题,其实,现在的方家根业已稳,你就要创新、突破。目前看不出来,但再过个五年、十年后,你才想要做,那就晚了一步;先不说为你自己,你也要为你们后代子孙着想!赵如云如是说。

    后代子孙?他有吗?这个赵如云,精力旺盛、冲劲十足,也老是以为别人跟她一样。方维扬相信她是一片好意,有许多事,他也相信她是出自好意,所以,他对她有点管家婆似的掌控、支配虽然她做得不露痕迹,方维扬的心里有时还是会觉得讶异、不舒服。但,念在她是一片好意的情况下,他淡然了;因此,她的掌控变成了他想像中的关心,她的支配也成了他自认为的建议。

    方维扬慢慢整理着,他的心也跟着波动起伏。人生真如白驹过隙,转眼成空。那时维轩提囊赴日时,心情又是如何?唉!他发现自己竟有些“惧机症”

    呵!不要再想了!每当忆及此,他都有着如“乱世佳人”郝思嘉说的那句经典台辞“明天再说吧!”的逃避心情;但是,这些伤痛要他如何面对?如何消解?

    他走出了房门,一到方维轩的房间。自他出事后,他很少来,顶多也只是摸摸看看,睹物思人,情何以堪哪?

    方维轩的书桌上有一张他在垦丁顶着烈日拍摄的照片,仍是那分潇洒不羁、懒洋洋的狂放;他抚摩着照片上维轩灿然的笑脸唉!维轩,谁知道谁知道他这么年轻就会失去生命?在他坠机的那一刹那,他想的是什么?他心中可有牵挂?还有他望子成龙的父亲,他可有壮志未酬,未能有儿孙满堂、寿终正寝的遗憾?

    唉!别再想了!别再想了!不能再想了维轩那一双带笑的眼,似乎想诉说什么不可能,是错觉吧!

    自维轩死后,他的遗物都是由管家整理,连衣柜内的衣服、用品也摆设得如往常一般。母亲似乎也希望他能再度回来,仿佛他只是出门远游一趟,所以,他从来不曾移动过房内的任何东西;当然,触景伤情的感伤,常令他逃难也似的离开,不曾久留。

    今天,不知为什么,他却无目的地缓缓坐在书桌前,无意识地打开抽屉;或者他想探知一些维轩生前的想法,或是维轩对公司未来的期望由他来完成吧!

    突然,他在右边第二个抽屉的信件堆中,看到一封字迹娟秀、淡蓝色的信封,夹杂在众多公文、来往的信件中,它显得十分突兀;更特别的是,这个字迹他认得是章青!

    怎么会是章青?信封上的邮戳已模糊不清,但依稀可分辨出时间是他将退伍之际,没有地址。这实在有点奇怪,没有地址,却指名要方维轩亲启,为什么不是他?他狐疑地取出信纸他想:维轩该不会怪我私阅私人文件吧

    一看完信,方维扬整个人几乎不能动弹,更不能思、不能想,像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忘了时间、忘了地点、忘了身在何方!泪从他满盈的眼眶缓缓地、静静地滑落,与书桌前方维轩的笑脸相映照,成了强烈的对比。

    维轩,你笑我笨吗?维轩,命运对我方维扬开了一个多大的玩笑!维轩啊维轩,我错过了多少?章青啊章青!你在我每一时、每一刻想你的当头,却含辛茹苦地顶着未婚妈妈的重担在生活;而我的儿子叫念扬,念扬是一个健康活泼的的“私生子”!在你们母子需要我的时候,我在哪里?

    包可悲的是,我不知道,我连要怎么弥补你们,我都不知道!我仍旧工作,仍旧应酬,一日复一日,我活在思念中,却浑然未知;我真恨自己!维轩,我恨我的无力感!章青料对了,我没有责任感呵!

    自你死后,维轩,我担负了继承家产的责任,而自以为无愧于人,但,章青哪!她要肩负的是一个死而后已的责任,一个在背后为人耻笑的责任,不能停,一辈子也不能停!是我们方家负她的,我方维扬负她的,这何止是千万语可以形容的!?章青,章青,你在哪里

    方维扬就这样坐在方维轩的书桌前,时而痛哭、时而愧疚、时而思念、时而回忆,任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早上、中午、傍晚、深夜当曙光乍现,已是另一日的黎明。

    他不言、不动、不食、不喝,管家来看过他几次,也都是莫可奈何。

    “他们方家人每个都怪,连房子都阴沉冷清,维扬少爷还好,要是连他也我可要辞职不干了!”女管家如此嘀咕着。

    桌上的分机电话响了,方维扬无意识地拿起话筒。

    “喂!是维扬吗?你早,我是如云,准备得差不多了吧!早上八点二十分的飞机,别忘了。要不要我送机啊?喂!维扬,是你吗?”

    方维扬看着方维轩,桌上那封章青的信仍摊在那里,他忘了要回话。

    “喂!喂!维扬吗?是方维扬家吗?”赵如云的语气有点急。

    “是是我,维扬。”他的声音沙哑着。

    “维扬!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赵如云感觉得出方维扬的异样。

    “是如云,我不能去了,我不去香港了。唉!我我现在心好乱几点了?现在几点了?”赵如云的电话让方维扬唤回一点思绪。香港,他不去了,这样的心情,他怎么去?

    “维扬,出了什么事?现在才七点,但你要准备出门了。不,不,你怎么不去了?出了什么事?我马上赶过去,你别走开!等我,等我喔!维扬,我马上过去!”赵如云觉得事态严重,匆忙地挂掉电话,套了一件衣服,拦了部车,便火速地来到方家。

    方维扬仍无意识的;事实上,他似乎有点想要等待赵如云的到来,他要告诉如云,他负了章青,章青为他生了一个儿子。

    我要为你生一个小维扬!他想起章青的话,他感到又兴奋、又感动、又内疚。他与章青有了爱的结晶,但却是她一个人把他带大他该有六岁了吧?他想去找他们,他的章青、他的儿子!

    他的情绪一时无法宣泄,在房内来回地疾走,他要告诉赵如云,章青的好、章青的伟大、章青对他的一片深情,只求付出,不问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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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如云赶到方家时,看到方维扬悲喜交集的神情,她吓了一跳!方维扬很少将喜怒形于色的,直到方维扬将信拿给她看,她一看署名章青,霎时心便凉了一半。

    “章青有消息了?”待她看完了信,她的震撼并不比方维扬少。这样一个远在不知何方的女人,为什么总是如此神通广大?几乎将她若干时日的心血毁于一旦!还好,现在不知她在哪里不能找她!不能让维扬找到她!她心底如是想,但表面上,她仍不动声色;纵横商场多年训练出来的镇定工夫,足以让她沉着以对这情形。“维扬,你打算怎么做呢?”她尽量将自己的声音平静化。

    “我要去找他们!我要去找章青!我不能让他们再试凄了!”方维扬有些自责地大吼着。

    “找?章青不是希望别让你知道,要维轩别找她吗?更何况,人海茫茫,她既是有心躲你,你又怎么找得到?再说,公司怎么办?”显然的,赵如云在浇他冷水。

    “此一时彼一时呀!如云,章青是因为我爸爸的反对才离开我的,现在,我爸爸已经不在了,即便他今天还在,只要我知道了,我也要去找她。你想想看,如云,她为我吃了多少苦!我不懂,如云,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替我高兴?在我告诉你那么多我跟章青的一切之后,你难道一点也不感动章青对我的深情?你难道不为我在多年之后,终于有章青的消息而兴奋?知道她当初匆匆离我而去的原因之后,我更爱她、更舍不得她了!如云,我原以为你会懂的!”方维扬激动得近似咆哮;他不解,平日伶俐、聪慧的赵如云,怎么会不能领会他此刻的心情?

    “不是不懂,维扬!”赵如云试图安抚他,也安抚自己不能急、不要慌,一步一步说服他,你能的!她在心中替自己加油;随即又接着说:“是你太激动了,我可不能跟着你一般,否则就太情绪化了。这是商场大忌!当然,这不是从商,但道理相同。所谓‘当局者迷’,维扬,你这么情绪化,当然就没有计划,人海茫茫的,如大海捞针,你怎么找?我不是不要你找,当然是该找的!我也知道章青吃了很多苦,但这不是一朝一夕就可如你愿,当然是得慢慢来。而且,公司要有人镇守,这样长期地不顾公司,只忙着找章青,万一公司垮了,你多年的努力付之一炬,不但对不起自己,对不起伯父、维轩,这也不是章青所乐意想见的,对不对?”

    “但是”方维扬说不出反对的话,因为他也觉得赵如云说的很有道理;他不禁有些佩服赵如云,面临事情时,她总能如此镇定,而不会一个劲儿地陪着他一起痛哭、激动。

    “维扬,也许你是一时被这些情绪弄乱了方寸,这一、两天,你好好想一想,看看章青以前有哪些朋友,她的老家在什么地方,我我比你有空,我来帮你好了。反正我这人天生闲不下来,你把她的一切资料给我,我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安啦!”她做了一个信心十足的表情,心里却快要哭了。维扬,对不起,情人的眼里是容不下一粒沙的,你要怪,就怪我自私好了。

    “真的!?”方维扬有如溺水的人抓到一块浮木。“你愿意帮我!?谢谢!谢谢!如云,你真好!有你这个朋友,算是我的幸运了!”交到如云这个朋友,是他这一生唯一做对的一件事,方维扬在心里默想着;他接着又说:“如云,有你帮忙的话,一定很快就可以找到章青,我一向相信你的办事能力的。如云,说到这个,我还要跟你多学习,你一直都是这么冷静、善于分析,你的话让我觉得,我好像又回到那个遇事只会慌乱逃避,不知如何面对问题的方维扬,真的,如云,谢谢你!”

    “只是‘谢谢’这两个字吗?”赵如云带点幽怨的口吻,继而她又语意深远地说:“只要你以后不怪我就好了。”

    方维扬有些不解,但他没有多想。

    “当然不止谢谢你啦!反正,飞机已经赶不上了那你等我一下,我梳洗完就请你吃饭,顺便告诉你章青的好朋友宋晓玉的电话,还有章青家的地址,虽然他们搬家了,但我想,自粕向邻居问出一点蛛丝马迹吧!”

    赵如云看着方维扬轻快地离去,她没有像方维扬一样地如释重负、拥有寻到方向的喜悦;相反的,她的心益形沉重。看着方维轩的照片,她竟有点罪恶感,但她马上又武装自己:她只是保护自己,为自己所爱奋斗;毕竟,人不自私,天诛地灭!

    赵如云跟方维扬度过了愉快的一天。赵如云有心平抚他的情绪,要他冷静看待章青的事;而方维扬则是急于宣泄自己的情感,他想的全是与章青过去的点点滴滴,急着思量要如何找到章青。

    他想到要登个寻人启事,但赵如云说章青不会主动跟他联络,而且,在报上写得太明,也怕遭受其他在商场上有来往的人好奇地询问。他又急着要去找章青,更想明天就动身到南部去;赵如云却劝他说,既没到深圳去,想必明天有许多事待处理、联系,反正过几天她将出差至南部,届时她一定去寻访章青的下落,说不定不出十天,章青就有下落了。

    赵如云笑着对他说,方维扬也替自己画出美丽的憧憬他终于可以跟章青共筑爱的小窝、白头偕老了;他一定要好好弥补章青,还有他的念扬。台湾这么小,就算要把每一寸土地翻过来,他也要找到他们。

    方维扬带着赵如云到滨海公路、到北海岸,那儿有他与章青的足迹。赵如云陪着笑脸倾听着,却心痛至极;如果,少了章青,今天这趟该是浪漫之旅!

    她更恨章青了!她赵如云虽不是国色天香,追求的人倒也如过江之鲫,唯一被她看上眼的方维扬,她用尽心思想要得到方维扬,家世、外表、财富皆足以傲人的方维扬,怎么可以被这样一个远在天边、不知身在何处的女人所迷恋?她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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