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退稿[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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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沁反锁了门，拿出设备熟练地装好，用的是电脑里的软件——能够通过按键发出各种乐器的声音，操作得当就是一首曲子。
录制demo的过程并不难，至少对于乔沁这个熟得不行的人而言，用最短的时间搞定一首曲子已经足够，反复地增删细节和调音，乔沁忍不住哼唱出声……
晴天霹雳！！！
她的声音居然跟上了耳机里的曲调——
这对于五音不全的人是多！大！的！玩！笑！话！
乔沁反复核查……是真的，自己的1234567音调都在点上！
这，真的是她的声音吗？二十三年都没有发出过的声音……似乎，真的能够齐全了。
眼底氤氲着浓浓的水汽，乔沁满心感激。
她不再是那个五音不全的可怜虫了，她有一副正常的嗓子，能够自己唱出笔下的音符，不以它替，不以别代。
但是这首曲子他还还要不要投？乔沁犹豫了一下，还是先试试吧。乔沁无法估算自己的声音水准，只能抽时间练声看看，而当前乔沁父母留给她的钱也并不多，当务之急还是得想办法用现成的曲子赚一笔生活费才行。
现成啊，乔沁想起前世自己的那些曲子，有些遗憾，却又忍不住怀念，那些假手于人所唱，甚至被抢走……乔沁牵起唇角，在电脑上输入几首曲子的名字。
——她没有卖给别人的曲子，也是她最后的痴念。
这些东西，归属权扎扎实实地在自己手里，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不会再假手于人。
打死不会。
等敲下邮件的发送键之后，乔沁出了房间，客房那边有细微的声音。
似哭，如泣。
像娇弱的喘气，带着无尽的哀吟与悲凉。
“企划案在您书架第二排，我走的时候都给你了……忙不开也没办法，我已经辞职了……我不想回去。”
乔千薇用微小的声音拒绝他人，换来的却是电话里更嘲弄的声音。站在自以为的道德最高点发出尖锐的指责，语气笃定而又自豪，气指颐使。
多像以前的她，乔沁只是这么想着，有些想笑，却是带着傲气推开乔千薇的房门。
电话里苍老的女声还在滔滔不绝，乔沁拿过电话：“我姐已经不干了，麻烦大婶您别再打过来烦人了！与其每天面对一群皱巴巴的同事脸还不如去跟英俊帅气的姐夫度假——哦，对了，大神您要是缺人手的话，麻烦去招聘会场招个吃苦耐劳还不颜控的人，招聘要求一定要加上非颜控，否则进了公司天天看到您的脸会吃不下饭的！还有，您的工作千万自己完成，当初我姐是好心才帮你一把，别以为谁都像我姐那样……祝您生活愉快，永别！大婶！”
言罢直接挂断，拉黑。
乔沁看着乔千薇目瞪口呆的模样，说：“千薇姐，你既然离职了就没必要管他们的事情，直接挂电话就行。万一被说服了，你又要回去受气的。”
闻言乔千薇怯然：“可是，她才二十九啊。”
乔沁笑嘻嘻地搂着乔千薇的胳膊，无辜道：“那我才十六呢，喊她大婶又没错。”她并不热衷于给人做什么思想教育，这样的做法有过一次还好，太过频繁的管制会让乔千薇心底滋生微小的情绪，不会产生太大的抗拒，但终究会堆叠。
乔沁不敢试。
“小沁真勇敢。”做了她根本不敢做的事情，也说了她从未敢说的话，乔千薇直接把人拉入黑名单。
——这是她黑名单上的第一人。
乔沁翘起唇角，走出了第一步，第二步也就容易了，不是么。
“昨晚的《天籁之音》你看了吗？”
诚实地摇了摇头，乔沁想起，《天籁之音》是近两年大热的选秀节目，海选、区选、最后重重决赛，把最优秀的歌手选出来。
今年，应该是选女歌手。
乔千薇开了笔记本，说：“还不晚，来上网看。”
五月二十七日开始直播海选，六月十七开始播区选，三周时间各个唱区的比赛定出一百强，集中决赛，七月八日是百强进八十，如火如荼，而七月十五则是八十进六十加上之前淘汰再出四个复活名额，其中一个海豚音的女生争议最大。
乔千薇气愤道：“上次李甜居然复活了……那声音好可怕！这次六十四进四十九，肯定能把她刷下去！”
李甜人如其名，长相甜美可人，从海选起就争议不断，赛区期间甚至传出了种种丑闻和素颜丑照……其实也并不算丑，只是脸色不如化妆好看。
而在进了决赛场地的七月初，直接被爆家世财力和下机时候纵容亲友打粉丝的行为！
粉丝很多，但是黑子更多！
决赛第一场的选歌实在随便得不行，绯闻缠身和准备不足就导致上台破音，而复活赛则是拿出了本打算用来夺冠的底牌才勉强爬上去，二十二号比赛看她出丑的大有人在！
乔沁却是了解，这个李甜能够磕磕绊绊到第三，后来比赛中，她的发挥起伏落差之大让人讶异。而在最后的一场比赛上，努力得不可思议。
几年后磨练了，也摸对了自己的方向，才渐渐再红起来。
至于当初的绯闻，也随风消散。
乔沁摒开杂念，专心地陪着乔千薇边看边享受，至于吐槽……只要随时应和乔千薇就可以。
六十四进四十九，刷下了十五个人，李甜沿袭上次的曲风，以为能够稳妥下去，但又被刷了下去。
大部分人发着短信在节目下的字条上刷屏，各种皆大欢喜。
乔沁看到的是，李甜对那个舞台的留恋。
远远地，伸着脖子看，没有一滴眼泪，但眼底都是渴望。
她没有什么底牌了，那些差不多的歌曲都被之前的比赛一一否决：有人唱过了、曲风太像根本拿不出手、她根本唱不好……等等。
乔沁想，果然这样的比赛才是最磨练人的。李甜高考完刚过完十八岁生日就来参赛，顶着“本赛事年纪最小女生”的名头在舞台上待人评价，褒贬不一。然而听到乔千薇为另一个女生加油的声音，乔沁没再看荧屏，这样的场合，谁都努力着，没必要单单可怜她。
等回到房间之后，乔沁的邮箱里有一封回信。
名额已满，提早关闭收稿信息……
后面的文字只是草草略过，乔沁无奈，只得再上网找别人投稿渠道。
却猛然想起李甜。
倘若自己帮她一把……
这个念头在怜悯的浇灌下很快地滋生起来，《天籁之音》的举办方离自己的坐标也不算太远，能说服她的话，自己很有把握。
乔沁快速地在网络上搜查一个人的信息，前世知道的，李甜的姑姑，李胜男。
在海选时候陪着李甜，之后的比赛也从未缺席，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是经纪人甚至为她出专辑。
能够找到的是一个工作手机号，乔沁先发了个短信之后，再拨了过去。
“李小姐，请问有时间听一首曲子吗？”
李胜男回答：“你稍等……”
“我不想比了……做不到的……”
细碎的声音被电流湮没，乔沁调了电脑，播放——
流畅的钢琴声如泉水拍在石上，清泠声穿透竹林，随即是簌簌的竹叶摇晃，箫声萦绕，悠扬地引出前奏。
青葱点翠、鹅黄浅琉之间，提着斧头的樵夫走到水边，看见的是一张粉色绣帕，丝丝细线勾着女子名啊……可巧，可巧呐。
樵夫捡了绣帕，下山遇见的是亭子里笑吟吟的小姐，名可巧。
一段良缘？
曲风一转，惊涛骇浪般的节奏让人心头一紧！
李胜男身边的李甜已经凑了过来，按了手机的扬声键。
听到的却只是一个女孩儿的声音，她问：“这半首曲子，满意吗？”
李甜按捺不住，她想唱这首！
话一脱口便看到姑姑瞪着自己，李甜毫不在意地笑摇头。此时，只能破釜沉舟了，就算自己不表现得这么激动，这首歌也还是会被推荐到她手上。
乔沁笑了笑：“那就麻烦短信发个邮箱给我,我愿意授权给你唱。”随即挂断，她不留透漏再多的时间。
很快便收了邮箱的短信，乔沁附件发了曲子和demo，作词作曲名是乔沁常用的一个账号马甲：君子弦。顺便附加了价码底线和卡号，还备注了一句：需要再编曲的话，晚上联系我。
雷厉风行的作风让李胜男都哑然，摸着呆耳机听demo的李甜的头发，孩子，你想要的，姑姑都会努力给你。
乔千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沁，你在放什么歌？”
乔沁反锁了门，拿出设备熟练地装好，用的是电脑里的软件——能够通过按键发出各种乐器的声音，操作得当就是一首曲子。
录制demo的过程并不难，至少对于乔沁这个熟得不行的人而言，用最短的时间搞定一首曲子已经足够，反复地增删细节和调音，乔沁忍不住哼唱出声……
晴天霹雳！！！
她的声音居然跟上了耳机里的曲调——
这对于五音不全的人是多！大！的！玩！笑！话！
乔沁反复核查……是真的，自己的1234567音调都在点上！
这，真的是她的声音吗？二十三年都没有发出过的声音……似乎，真的能够齐全了。
眼底氤氲着浓浓的水汽，乔沁满心感激。
她不再是那个五音不全的可怜虫了，她有一副正常的嗓子，能够自己唱出笔下的音符，不以它替，不以别代。
但是这首曲子他还还要不要投？乔沁犹豫了一下，还是先试试吧。乔沁无法估算自己的声音水准，只能抽时间练声看看，而当前乔沁父母留给她的钱也并不多，当务之急还是得想办法用现成的曲子赚一笔生活费才行。
现成啊，乔沁想起前世自己的那些曲子，有些遗憾，却又忍不住怀念，那些假手于人所唱，甚至被抢走……乔沁牵起唇角，在电脑上输入几首曲子的名字。
——她没有卖给别人的曲子，也是她最后的痴念。
这些东西，归属权扎扎实实地在自己手里，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不会再假手于人。
打死不会。
等敲下邮件的发送键之后，乔沁出了房间，客房那边有细微的声音。
似哭，如泣。
像娇弱的喘气，带着无尽的哀吟与悲凉。
“企划案在您书架第二排，我走的时候都给你了……忙不开也没办法，我已经辞职了……我不想回去。”
乔千薇用微小的声音拒绝他人，换来的却是电话里更嘲弄的声音。站在自以为的道德最高点发出尖锐的指责，语气笃定而又自豪，气指颐使。
多像以前的她，乔沁只是这么想着，有些想笑，却是带着傲气推开乔千薇的房门。
电话里苍老的女声还在滔滔不绝，乔沁拿过电话：“我姐已经不干了，麻烦大婶您别再打过来烦人了！与其每天面对一群皱巴巴的同事脸还不如去跟英俊帅气的姐夫度假——哦，对了，大神您要是缺人手的话，麻烦去招聘会场招个吃苦耐劳还不颜控的人，招聘要求一定要加上非颜控，否则进了公司天天看到您的脸会吃不下饭的！还有，您的工作千万自己完成，当初我姐是好心才帮你一把，别以为谁都像我姐那样……祝您生活愉快，永别！大婶！”
言罢直接挂断，拉黑。
乔沁看着乔千薇目瞪口呆的模样，说：“千薇姐，你既然离职了就没必要管他们的事情，直接挂电话就行。万一被说服了，你又要回去受气的。”
闻言乔千薇怯然：“可是，她才二十九啊。”
乔沁笑嘻嘻地搂着乔千薇的胳膊，无辜道：“那我才十六呢，喊她大婶又没错。”她并不热衷于给人做什么思想教育，这样的做法有过一次还好，太过频繁的管制会让乔千薇心底滋生微小的情绪，不会产生太大的抗拒，但终究会堆叠。
乔沁不敢试。
“小沁真勇敢。”做了她根本不敢做的事情，也说了她从未敢说的话，乔千薇直接把人拉入黑名单。
——这是她黑名单上的第一人。
乔沁翘起唇角，走出了第一步，第二步也就容易了，不是么。
“昨晚的《天籁之音》你看了吗？”
诚实地摇了摇头，乔沁想起，《天籁之音》是近两年大热的选秀节目，海选、区选、最后重重决赛，把最优秀的歌手选出来。
今年，应该是选女歌手。
乔千薇开了笔记本，说：“还不晚，来上网看。”
五月二十七日开始直播海选，六月十七开始播区选，三周时间各个唱区的比赛定出一百强，集中决赛，七月八日是百强进八十，如火如荼，而七月十五则是八十进六十加上之前淘汰再出四个复活名额，其中一个海豚音的女生争议最大。
乔千薇气愤道：“上次李甜居然复活了……那声音好可怕！这次六十四进四十九，肯定能把她刷下去！”
李甜人如其名，长相甜美可人，从海选起就争议不断，赛区期间甚至传出了种种丑闻和素颜丑照……其实也并不算丑，只是脸色不如化妆好看。
而在进了决赛场地的七月初，直接被爆家世财力和下机时候纵容亲友打粉丝的行为！
粉丝很多，但是黑子更多！
决赛第一场的选歌实在随便得不行，绯闻缠身和准备不足就导致上台破音，而复活赛则是拿出了本打算用来夺冠的底牌才勉强爬上去，二十二号比赛看她出丑的大有人在！
乔沁却是了解，这个李甜能够磕磕绊绊到第三，后来比赛中，她的发挥起伏落差之大让人讶异。而在最后的一场比赛上，努力得不可思议。
几年后磨练了，也摸对了自己的方向，才渐渐再红起来。
至于当初的绯闻，也随风消散。
乔沁摒开杂念，专心地陪着乔千薇边看边享受，至于吐槽……只要随时应和乔千薇就可以。
六十四进四十九，刷下了十五个人，李甜沿袭上次的曲风，以为能够稳妥下去，但又被刷了下去。
大部分人发着短信在节目下的字条上刷屏，各种皆大欢喜。
乔沁看到的是，李甜对那个舞台的留恋。
远远地，伸着脖子看，没有一滴眼泪，但眼底都是渴望。
她没有什么底牌了，那些差不多的歌曲都被之前的比赛一一否决：有人唱过了、曲风太像根本拿不出手、她根本唱不好……等等。
乔沁想，果然这样的比赛才是最磨练人的。李甜高考完刚过完十八岁生日就来参赛，顶着“本赛事年纪最小女生”的名头在舞台上待人评价，褒贬不一。然而听到乔千薇为另一个女生加油的声音，乔沁没再看荧屏，这样的场合，谁都努力着，没必要单单可怜她。
等回到房间之后，乔沁的邮箱里有一封回信。
名额已满，提早关闭收稿信息……
后面的文字只是草草略过，乔沁无奈，只得再上网找别人投稿渠道。
却猛然想起李甜。
倘若自己帮她一把……
这个念头在怜悯的浇灌下很快地滋生起来，《天籁之音》的举办方离自己的坐标也不算太远，能说服她的话，自己很有把握。
乔沁快速地在网络上搜查一个人的信息，前世知道的，李甜的姑姑，李胜男。
在海选时候陪着李甜，之后的比赛也从未缺席，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是经纪人甚至为她出专辑。
能够找到的是一个工作手机号，乔沁先发了个短信之后，再拨了过去。
“李小姐，请问有时间听一首曲子吗？”
李胜男回答：“你稍等……”
“我不想比了……做不到的……”
细碎的声音被电流湮没，乔沁调了电脑，播放——
流畅的钢琴声如泉水拍在石上，清泠声穿透竹林，随即是簌簌的竹叶摇晃，箫声萦绕，悠扬地引出前奏。
青葱点翠、鹅黄浅琉之间，提着斧头的樵夫走到水边，看见的是一张粉色绣帕，丝丝细线勾着女子名啊……可巧，可巧呐。
樵夫捡了绣帕，下山遇见的是亭子里笑吟吟的小姐，名可巧。
一段良缘？
曲风一转，惊涛骇浪般的节奏让人心头一紧！
李胜男身边的李甜已经凑了过来，按了手机的扬声键。
听到的却只是一个女孩儿的声音，她问：“这半首曲子，满意吗？”
李甜按捺不住，她想唱这首！
话一脱口便看到姑姑瞪着自己，李甜毫不在意地笑摇头。此时，只能破釜沉舟了，就算自己不表现得这么激动，这首歌也还是会被推荐到她手上。
乔沁笑了笑：“那就麻烦短信发个邮箱给我,我愿意授权给你唱。”随即挂断，她不留透漏再多的时间。
很快便收了邮箱的短信，乔沁附件发了曲子和demo，作词作曲名是乔沁常用的一个账号马甲：君子弦。顺便附加了价码底线和卡号，还备注了一句：需要再编曲的话，晚上联系我。
雷厉风行的作风让李胜男都哑然，摸着呆耳机听demo的李甜的头发，孩子，你想要的，姑姑都会努力给你。
乔千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沁，你在放什么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