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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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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序入秋,气温不再那么燠热,天气变得凉爽起来。

    一早,盛凯从夏倢翎的床上离开。

    她还在睡,他不忍心吵醒她,低头在她裸露的粉肩烙上一个轻吻后,穿上长裤离开房间,到餐厅张罗早餐。

    这阵子他总是在这边过夜,不管白天工作到多晚,他都会回到她的身边与她分享亲密,和她越来越分不开了。

    当这份感情越来越深浓时,他心里那份一直隐藏着的恐慌,也越来越让他感到不安。

    他不安的是夏伯伯的态度,还有父亲得知后会有的震惊和愤怒。

    懊怎么跟两个老人家说明白?

    这几天盛凯一直在考虑着这件事,心里一直觉得不太舒坦,还有一份说不清楚

    的恐惧感。

    夏倢翎套着薄缎睡袍来到一楼厨房找人时,看见的是盛凯双手盘胸站在微波炉前发呆的样子,他甚至没发现她的出现,表情看起来有些失神,一点也不在乎太靠近微波炉对人体的伤害。

    嘟!

    微波炉停止运转,灯光灭了。

    他依然不动,心思飘得极远。

    “想什么想得这样入神嗯?”她走过来,张开粉臂从身后抱住他结实的腰身,嫩颊贴在他赤裸的宽背上。

    这几天她不是没发觉他的烦躁,每晚在床上亲密时,他的孟浪就已经明白告知了一切。

    只是,这是她的感觉,他若没打算说出口,她不晓得自己该不该问?能不能问?

    但此刻,她再也按捺不住,决定应该要问个明白才行。

    浑身一震,他低头看着抱在腰间的细白小手。“你醒了?”

    她什么时候下楼来的?他竟浑然未觉?!

    欸,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

    “早就醒了,人都来到你面前,你还没发现,真该修理!”她张口朝他的背肌咬一口。

    他宽阔肩背猛然一僵,在半秒锺的僵顿后,霍然转身将她拦腰扛起,朝客厅走去。

    “哇小气鬼,不过咬你一口而已,你就要报复喔?”她在他肩上哇哇嚷着,不过是笑着嚷嚷,一点抗议成分都没有就是了。

    “对!此仇不报非君子。”来到客魔,将她甩向长形沙发,她的背一沾上布料沙发,他马上压下来,赤裸坚硬的胸膛压挤着她浑圆的酥胸,大手马上钻进睡袍里作怪,他的渴望清楚的写在脸上。

    “你、你没听过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吗?”她轻吟起来,纤细的身子在他身躯下扭动。

    “此仇不报不痛快!”他抵着她的唇低咆,大手已经迫切的扯开碍事的薄料,下一瞬间,他的嘴往下移,煽情的咬住一只粉蕾,轻啃起来。

    她脑袋聚晕、浑身发烫,他的挑逗是如此的令人无法招架,当他的唇舌和大手

    一直往粉胸下移动,轻过白皙的腹部,再接再厉的朝下撩拨时,她发出尖叫声,喘息破碎,娇胴弓高了起来。

    “凯,别这样”这男人,又孟浪了起来。

    她无力抵抗他的热情,只能给予,急促的喘息着,将自己交给他。

    “我喜欢为你失控。”他咬着她柔嫩的大腿肌肤,用最虔诚和最渴望的力道膜拜着她美丽的身子。

    当她全身渗出一层薄汗,呻吟声改为破碎的哭泣声时,他—点也没打算放过她,反而以最渴切的节奏将两人带上情欲的最高峰

    过了好久好久,热情终于平歇。

    他抱起晕眩的她上楼梳洗,再下楼来时,距离她的上班时间只剩五分钟了。

    在夏倢翎的娇嗔抗议中,两人草草结束了早餐,盛凯开车离开,夏倢翎则在洋房里开始一天的工作。

    打从上个月开始,她已经跟父亲的律师楼正式辞职,并独立在这里开业,凭着本身的名气,慕名而来的客户让她接下不少案子,使得她一开业就很忙碌。

    夏倢翎的魅力和能力在案界已经形成一股压力,而她也全心全意投入,一点也没有因为跟盛凯的恋情发展而有所怠惰。

    盛凯的车子在一小时后抵达金山的住处。

    “盛哥,盛伯伯一早就来了,人在楼上等你回来,等很久了。”放他下车时,阿保从里头走出来。

    案亲来了?!为什么来?

    盛凯心中那盘旋多日的烦躁,在这个时候更加深刻。

    “我知道了,你先进去工作,我一会儿就上楼。”他站在车子旁,竟然犹豫了起来。

    他想逃走,却不能走掉。

    阿保很快的回到工作岗位,而他进屋的脚步却显得沉重迟缓,尤其在走上三楼的时候更是缓慢,每一步都极为不安、极为惶恐。

    但是,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

    当他踏上三楼时,盛晋已经在起居室里等着他了。

    “爸。”站在楼梯口,盛凯发现自己握紧的手心正在冒汗。

    盛晋转过头来,锐利的眼落在儿子身上。他与儿子相似的修长身形因为年岁的关系,显得有点驼背,头发也失去黑色光泽,早已斑白。

    “我一直不知道原来你瞒着我跟大小姐交往,直到昨天搬家公司的老板沈先生告诉我,我才晓得。”

    十几年来,夏宅若有东西要搬运,总是委托沈先生的搬家公司帮忙,昨天大小姐交代要将她的几箱私人物品,以及房间里两个古典矮柜搬过去,当然也不例外的交由沈先生负责。

    没想到一趟单纯的搬运,却带来一件令他震惊到无以复加的消息

    对盛凯的长相有点印象的沈先生,在大小姐的房子里看见了盛凯,而且盛凯就像男主人一样,在屋子里指挥若定,甚至连搬运的钱都是由盛凯出面付的。因此沈先生好奇的打电话询问他,他儿子盛凯是不是跟大小姐在交往?

    沈先生?搬运公司的老板?盛凯这才想起,昨天沈先生搬东西进门见到他时,的确有露出诧异的神情。

    “他认错了,我昨天不在台北。”

    “盛凯,你竟然敢对自己的父亲说谎?”

    沈先生是不太确定没错,毕竟他以前跟盛凯并没有正式交谈过,只是来夏宅时曾经碰过几次。也因为这样,盛晋特地告了假,叫老王开车送他到大小姐的房子去走一趟。

    “我昨晚去找大小姐时,你的车子就停在里头!我虽然老了,但眼睛没花,你的车子、你的车牌号码,我记得可清楚了。”

    从小,他就耳提面命不准儿子喜散上大小姐,只能以仆人的身分照顾大小姐,他以为儿子把话听进去了,所以才会离开夏宅、离开夏家的一切,自力更生后也做得满有声有色的。

    谁知道,多年来的叮咛还是被忽视,盛凯终究还是沾惹了尊贵的大小姐,简直是存心忤逆他!

    “儿子,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到现在还不肯承认吗?”

    “爸,我们的确是在一起。”要他承认,他就承认吧,反正再隐瞒下去也瞒不了。“我们很相爱,大小姐如果在乎我的身分,她不会在这度多年之后还愿意选择跟我在一起。”

    他知道,夏倢翎不会在乎他的身分地位,因为她心性单纯,因为她真的爱着他。

    盛晋语重心长地说:“就算她愿意,你也不能接受啊!你要拿什么给大小姐幸福?你能让大小姐风风光光的对外承认她未来丈夫的身分吗?儿子啊,你错了,你不该去招惹大小姐,这么做只会让对我们盛家恩情重大的夏家难堪,你知道吗?”

    他知道自己不该去干涉儿子的感情,但是夏进雄对他有恩,不但给他丰厚的薪水聘请他在夏宅工作,还一路培养他的儿子念私立学校到高中毕业,甚至连后来大学学费还有盛凯到日本学习设计的旅费,也都是夏家赞助的。

    夏家对他们恩重如山,他这辈子还不起,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别让儿子接近前途一片美好的大小姐,不要毁了大小姐将来嫁入匹配豪门的希望。

    “爸,我能给小翎幸福,这是别人不能给的!”除了丰厚家产和地位外,难道真爱不是幸福的条件之一吗?

    盛凯不懂,父亲为何要一再阻止他跟夏倢翎的交往?就算身分无法匹配,但以他现在的收入,以后娶了夏倢翎也不会让她饿着,他同样可以提供得起物质丰厚的生活。

    “就算别人给不起,也轮不到你给!”盛晋坚持要对他们交往阻止到底。“儿子,我不赞成你们来往,如果你还认我是你父亲,肯为你夏伯伯的颜面着想的话,就马上跟大小姐断绝往来!”

    竟然用断绝关系来逼迫他?

    “爸,为什么要对我如此苦苦相逼?要我离开小翎,不只是我,她也曾跟我一样痛苦。”盛凯一脸痛苦难抑的看着年迈的父亲。

    他敬重的父亲,他相依为命的父亲,他这辈子最爱的父亲他一点都不想忤逆父亲,但是情势所逼,让他陷入了亲情与爱情的抉择。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现在负了大小姐,总比往后被大小姐恨你来的好。”盛晋日毫不退让,坚持儿子一定要退出这场靶情之外。

    盛凯无言,颓丧的走到沙发坐下,双手扒过黑发,痛苦的脸庞埋在膝盖之间。

    “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回去了。”看到儿子如此痛苦,盛晋不是不担心,但是在他的想法里,盛家就是高攀不上夏家。

    他要自己的儿子好自为之,不要把事情同到不可收拾,否则将来后悔了,自己名誉损失倒无所谓,万一害了夏家,就是忘恩负义了。

    盛晋走掉了,但盛凯却陷入痛苦的深渊,一蹶不振。

    “奇怪?”

    币了电话,夏倢翎在客厅孤单的坐着。

    不晓得怎么回事,这两天她一直联络不上盛凯,刚刚只好传简讯给他,期待他能迅速回电。

    可是等到深夜,盛凯依然没有回覆简讯或电话,她失望的回到楼上洗澡睡觉。

    窝在床上,身边少了盛凯的气息,她怎么也睡不着,辗转难眠一整夜,一直耗到早上,好不容易才合上眼,睡了两、三个小时。

    当夏倢翎醒来时,已经九点多了,她赶紧起床,迅速梳洗换装之后,搭着计程车出门赴一位客户的约。

    中午,结束了跟客户的约会,夏佳翎迫不及待的搭乘计程车直奔金山。

    她要见盛凯一面,问他为什么这两天一通电话都不给她,让她好孤单?

    “我找盛凯,请问他在吗?”来到目的地,她按了门铃,来开门的人不是盛凯,而是另一名男子,让她好失望。

    “盛哥到日本去了,他去参加束京橙具展霓,要好几天才舍回来喔:”阿保看着大美女,一眼就认出她是大名鼎鼎的美女律师夏倢翎。

    她正是最近跟老板打得火热的马子,长得超正点。

    “他什么时候去的?”他去东京却一点讯息都没跟她透露引夏倢翎难掩哀怨和惊讶。

    “前天晚上啦,应该是临时决定去的。夏小姐,盛哥都没跟妹说过吗?”阿保抓抓头,看着美女哀怨的表情,心都软了。

    她迟疑的摇摇头,又摇摇头。

    美丽脸蛋上的哀怨更加明显,粉肩微微垮下,整个人好像站不稳似的靠着门墙。

    “夏律师,进来坐一下嘛,我帮你打电话找盛哥。”阿保看不下去,邀她进屋子里头坐。“不过盛哥不好联络就是了,因为他人在会场,手机好像不太好接收。”昨天还是盛哥自己打电话回来,才能联络上的。

    “不,不用了。盛凯如果有心告诉我的话,他会打电话给我,不必我找他。”她却又摇摇头,转身就走。

    阿保看着美女落寞离去,心里替人家抱不平,吃里扒外的骂起给他丰厚薪水的老板。

    夏倢翎搭着计程车回到市区,又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过了三天,这三天来盛凯一样无消无息,似乎忘了她这个女朋友的存在,没有半通电话,让她好伤心

    星期六,她又度过了一个难眠的夜晚,直到早上才昏沉睡去。

    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周休假期只剩半天。

    换掉睡衣,穿着轻松的家居服走到楼下,她想泡杯牛奶充当午餐,没想到一下楼就见到一抹俊拔身影,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

    “凯?”惊喜马上感染落寞了几日的憔悴美颜,她飞奔下楼,张开粉臂从背后抱住他,脸颊贴在他凉透的宽背上。“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我好想你你好狠心喔,去东京也不跟我说一声,还连通电话都没给我!”好委屈的语气。

    他心都拧了起来。

    “小翎”厚实的掌覆在那细致的手上,声音沙哑痛苦。

    她感觉异样,一颗热切的心瞬间慢慢转凉。

    “有事跟我说对不对?所以你才会在消失几天后又出现在我面前?”—定是这样的,她觉得慌乱,因为她知道自己绝对没猜错。

    等了好久,他才点点头,几不可见的点头。

    她看见他真的点了头,心更是凉了大半截。

    “你要跟我说什么?”分手吗?感情到此结束?过去的甜蜜都只是假象?

    “我们暂时别见面。”不是分手,因为他割舍不掉。

    她心都寒了。“暂时是多久?一个月?还是再来个十年?”这跟分手无异,她不能接受。

    悄悄抽出被覆在他冰凉掌心下的小手,她退开来,离他两步之遥,难过哀怨的看着他伟岸的背影。

    “我无法给你答案,但是暂时是真的不能见面了。”再来个漫长的十年,他心头的哀怨痛苦并不比她少。

    “为什么?因为不再爱我了,还是盛伯知道了!”一种预感劈进脑海,她跑到他面前,仰起苍白的脸蛋看着他。

    他看起来十分痛苦,心里也正受着折腾吧?

    “我去找盛伯,告诉他我们是真心相爱,我会请求盛伯接受我,不要老把我当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看,我去”一定是盛伯发现了他们交往的事情,要不盛凯不会无缘无故又疏远她。

    夏倢翎边激勤的说着,边朝大门口跑出去。

    “别去!”像狂风一样的,他奔过来从后面拦抱住她的腰。“这件事不是你出面就能解决的,就算你现在去找我爸,结果也是一样。”

    “那、那怎么办?真要分开吗?”他舍得分开,她却无法割舍啊!冰凉的小手覆在他的古铜色掌背上,他的掌背也是冷冰冰的,毫无温度。

    “给我时间跟我爸谈谈,事情应该会有转圜的余地。”真的会有转圜的余地吗?盛凯发现自己在安慰她的同时,自己的心口正逐渐发冷。

    她没说话,只是叹息的将自己的背更窝进他宽阔的胸膛。

    好久好久之后,她眼眶泛红的点点头。

    “就暂时别见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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