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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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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大伙儿总算明白葯儿和铸月是师“兄”妹的关系,除了无法认同两人同房外,对于葯儿,人人几乎都是疼爱有加,战戒不太喜欢有些高傲的她。

    这一日,铸月正要到战戢的房里替他把脉。在路过花园时听见了葯儿快乐的笑声。原想葯儿大概是和黑狐玩耍,她并未多加在意,正要离去之际,却听到个不该出现在此的人出了声。

    “葯儿,你小心一点”

    是战戢的声音,为什么他此刻不是该在房内等她去把脉吗?

    一个旋身,铸月放轻脚步,轻轻来到进入花园的拱门旁,她只微微露出半个身子,眼光落在欢笑的弃儿和在一旁叮咛的战戢身上。

    他们看起来很快乐,也很登对,但她心中却冒出许多莫名的不悦情绪,她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人拿剑刺穿般,痛得她脸色苍白,无力喊出声音。

    心酸和自卑溥了上来。看惯了战戢对她毛手毛脚,此刻见他与葯儿嬉戏,玩得如此开心。她竟对他感到生气,再面对娇美的葯儿,她觉得自己竟有一丝嫉妒

    自葯儿来到这里后,战取不再动不动就黏着她,她本来不在意的,只是偶尔会突然想起他戏弄她的模样,可是,现在她的情绪却在看见一幕后完全大乱,几乎像是练功练到走火入魔后神形俱灭的感觉。

    “咦。大夫,你怎么在这儿发呆啊?”申屠列恰巧路过花园,看见站在拱门前的铸月,随口问。

    铸月突然转身,出手袭击申屠列。

    他一惊,狼狈的侧身躲过她的一掌然后看她轻功一施,转眼间出了战家不见踪影。

    申屠列满心的疑惑,不懂自己哪里惹恼铸月才换来这一掌。但他明明已经很久不和铸月吵架了啊?

    花园内又传出葯儿和战戢的笑声,他往内一探,看见两人正高兴地追逐着,玩得如同孩子似的,还包括那只狐狸。他才有些明白。

    一定是铸月看见这一幕所以吃醋了,而他恰巧成了铸月的出气筒。但他倒宁可戢和葯儿在一起,虽然年纪上可能差了不少岁数,不过总比和铸月在一起好得多了,他不想戢有那样可怕的特殊癖好,相信这也是大家所乐见的,至于生气的铸月,他也莫可奈何了。

    飞奔而去的铸月,一口气到达城外的后山,躲入了果林中,她发狂似的猛打着,一拳一掌全是真材实料,因此有好几棵幼小的果树在不堪槌打下东倒西歪。

    泄去了好几成的真气后,她拔下脸上的面具颓坐在地。接着她看看自己的双手,陡然大笑出声。

    “哈哈哈!”这一声声狂笑全注人真气。维持了一刻钟之久。

    这样疯狂的笑声微微的传人城中,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原本是不想搭理的,但由于实在维持太久。有几个人前去战家报备。不料笑声随即停止,而战戒便在那些人离去之后出了门。

    笑过之后,铸月又施了轻功,往另一边的树林里去。

    她知道这么做很容易走火入魔。但她却无法停止。这是她第一次这样无法承受情绪上的巨大波动。因此她藏不住冷漠的面孔,而既要发泄情绪,又何必戴着面具?

    她快速的步行在树林中。树林内有一名男子骑在一匹马上,马背上除了那名男子外还有许多重物,马儿因此不愿前行,屡次停了下来,男子手中的马鞭也毫不客气的落在马儿身上。

    铸月看了一眼,抽出宝剑削落男的人头,并且像泄恨似的把尸体削成了好几块。血染了自己一身,然后再削去马背上的重物,头也不回的离去。

    直到她来到一处浅潭,她想也不想“咚”的一声将自己投人潭心,让冰冷的潭水冷却她沸腾的情绪。

    树林中全是沙沙的树叶声和虫鸣。铸月坐在潭边。衣衫已经半干,面具也戴了,她再度回到冰冷的保护之下。

    她坐在潭边一动也不动,不知呆坐了几个时辰,天色渐渐变暗,她的心也已随着日落,让激动的情绪沉静下来。在月升时,让冷漠再回到心中。

    此时,有脚步声来到她身后。

    铸月没有回头,因为来者没有杀气。只有满身的铜臭,看来应是要来向她买命的。

    “说吧。”此人还真是有本领,竟然找得到她,既然人都亲来了,那就姑日听听吧。

    “我要买命。”来者的声音是故意装出来的,为的是怕被识破。

    “说清楚。”带着一身铜臭来我她,不是买命。难不成是卖命?哼,铸月在心底讥笑着。

    “黄金百两再加倍,要战戢死无全尸。”来者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

    “仇深似海?”她问道。

    上次是黄金百两,要战戢的命而已,这次是加倍的金钱。却要他死无全尸,不是仇深似海,何必如此。

    “哼。”来者只是气愤的哼了一声。没有正面的回答。

    但铸月并不在意,因为这在她的预料之中。

    “你接是不接?”上次铸月撕碎了纸,这次该答应了吧?

    她没有回答,只是自地上站起来,旋身面对对方。一身的黑衣,连头发、脸也蒙了起来,比她更要见不得人。她讪笑一声。跨步走向黑衣人。

    黑衣人原是一惊。随即严阵以待,却见她自他身旁走过。渐渐没人黑暗的林中。

    “你”难道铸月

    岂料就在她消失前.突然开口道:“我会如你所愿的,七爷。”之后就消失在林中。

    黑衣人原本十分高兴铸月终于答应了,却在末了听见她似乎叫他什么爷,令他吓了一跳,难道铸月已知道了他的身分?不可能的,应该不可能。

    清晨,天还未亮,战戢便在龙月居住的庭园内等着。昨夜他哄葯儿入睡后,发现铸月失踪了一整天。之后又听见申屠列说她是在花园看见他和葯儿后才走掉的。让他心急如焚,因为他知道她误会了。

    葯儿还是个大孩子相当可爱,他只是把她当妹妹疼,没想到因此忽略了敏感的铸月。

    而且在他注意到铸月一夜未归后,心里更是懊悔万分,昨日千不该、万不该忘了铸月为他把脉的时间。还让她撞见那一幕。莫怪她要生气了。他为此一夜辗转难眠,卯时未到。便来到这里等人。

    他站在门口看着太阳上升。心里越来越急。不懂铸月怎么不快点回来听他解释,都已经失踪一天一夜。难道她会不告而别吗?

    不不不,她千万别这么做。他不想失去她!

    “咿呀,”一声,他身后的门开了。

    “唔,战大哥,你昨晚没回去啊?”葯儿揉揉惺忪的睡眼走了出来。

    “呃,葯儿,你醒了。”战戢一见到她,便提醒自己别太靠近。

    “嗯。”葯儿像孩子般应声,之后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好奇怪,月昨晚竟然没回来。”她微微抱怨着。

    “嗯,是啊。”战戢担心的应声,又补了一句话。“我在等月回来。”

    “把脉吗?我帮你看好了。”葯儿清醒后,便要替他把脉。

    “不用了。”战戢一口拒绝她,他怕若在把脉时,铸月恰巧回来。又看见这一幕岂不是雪上加霜。更加糟糕了码?所以他根本不敢答应。

    “放心吧,我的医术比月更厉害呢?”她没发觉不对劲,仍面露灿烂的笑容。

    “真的不用,我只是在等月回来而已。”他躲过葯儿伸来的手上动作却惹恼了她。

    “不管,我一定要帮你把脉。”葯儿的倔脾气一起,任谁也挡不住,因此她硬是扑了上去。

    “葯儿,你”战戢总算须悟到她的倔强,无可奈何之上,只好让这小娃儿把脉了。

    葯儿一得逞,开始乐得为他看脉象,并仔细道出他的病况。

    “依你的脉象来看,你是块练武的料子,虽然这三年来内伤缠身,武功一直无法进步。不过月已经帮你医好了,两天后你就可以开始练功,而且我保证你一定会进步神速。”她笃定的宣布着。

    此时,果然如同战戢所担心的。铸月适巧回来,再次看见他和葯儿在一起,这下他更难解释了。他该如何说明他让葯儿把脉的前因后果?

    铸月回来便看见这一幕,原本冷却的心已经没有任何波澜,她一句话也没说,静静的自两人身旁走过,仿佛一切都不曾看见。

    “月”好不容易让率儿探完脉象,战戢飞快的叫住铸月,并赶至她身旁。

    铸月停了下来,却没有看他。一身森冷的气息让心乱如麻的他读不出她的表情。

    “月,你误会了,听我解释好吗?”战戢小声的在她耳得说道。

    铸月仍然不看他一眼,定在原地不动,神情远比当初两人结识时更加冷漠。

    “月,你别生气。回答我一句话嘛。”他心急的伸手拉她的手。不再顾及在场的葯儿。

    但他这一拉却被吓了一跳,他发现铸月的手十分冰冷,像冻了一夜,几乎没有温度。

    “你的手怎么那么冰?你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吗?”战戢忍不住惊叫出声,顿时也明白她肯定伤心至极,才会这般自虐。

    葯儿原先不懂,后来渐渐明白了。原来战大哥喜欢月,难怪坚持不让她把脉,因为怕月误会他们。她心里有了一层认知,在听见战戢说铸月的手很冰之后,立即冲上前去替铸月把脉,将不高兴的心情抛到九霄云外。

    她把了脉之后,什么也没对战戢说。只是看着始终双目无神的铸月。“你给我进去睡一觉,你若病了,我会让你好看。”她的口气相当坏,几乎是与她爹如出一辙,习惯性的命令方式,让关心的话一出口全家咒骂。

    铸月底开脚步,谁也没理的便进了屋内。

    “葯儿。月她”战戢非常担心的问。

    “没什么,不过一天一夜没有进食,没有休息,并耗尽大半的内力。还让自己浑身湿淋淋的超过三个时辰而已。”葯儿淡淡的说。似乎事不关己,完全和刚才的表情判若两人。

    战戢心头一惊,不知该说什么好。她是这么虐待自己的吗?那他还真是该死,完全无法制止她,更是她自虐的始作俑者,他巴不得时光倒流,不让她伤心。

    “葯儿,她会没事吧?”他虽问着葯儿,眼神却直往屋内探。

    “不会。”她故意这么说。

    战戢一听。视线瞬间回到葯儿身上,激动的伸手摇晃她。“你说月会怎么样?”

    “你别摇我,反正月是一定会生病的。”倒不如说是已经生病了。

    “我去请三大夫!”他转身就要去请人,但葯儿不让他去。

    “不用了。月的病只有我可以看。”她拉住战戢,道出铸月不让其他人看病的脾气。“如果你想照顾她,最好去弄点清粥小菜来,心中还要有些准备。”葯儿家施子大恩似的说。

    因为月身分特别,准许战大哥照顾月,无疑是极大的恩惠,一点也不夸张。

    “好!”战戢应道,随即去厨房准备清粥小菜。

    见到他离去,葯儿也进了房间内。

    现在是清晨,厨房刚煮好早膳,因此战戢很快的捧着一托盘的粥和小菜回到铸月的房里。

    葯儿坐在床边等着他来,然后告诉他“你先吃完早膳,我再开始治病。”

    弄了半天粥不是为月而准备,竟是为了他?

    战戢虽然感到错愕,但立即领悟,他添好粥。夹了菜,递一份给葯儿。不过她拒绝了,而他也不多理会,唏哩呼噜的吃完粥,便等着她为铸月治病。

    葯儿见他吃得极快。不禁一笑。她没多说什么,招手要他坐到床边后,从怀中取出一把银制的小刀。

    那把刀极为锋利看来有些吓人。只见银光一闪,葯儿割破了自己的手抬头,血如泉水般涌出,此时,室内忽然充满一股十分浓郁的葯香,仿佛是从她血中散出的。

    战戢一惊,正想说些什么,却见葯儿滴了数滴血到铸月口中。

    “我自小吃了许多奇葯。浑身的血都是治病的良葯,举凡各种病症都能治,不过我很少用,这次算是破例了。”说完,她走至另一张床铺上躺下。

    “我要好好睡一下,月就麻烦你照顾了。”交代后,弃儿也沉沉睡去。

    战戢愣了愣,虽然还是很疑惑,但他暂时杷问题搁在一旁,只要月没有大碍就好,其他的事以后再说了。

    微弱的月光自叶缝中细碎的撒下,偶尔随着微风的吹佛而摇曳,今夜的静谧仿佛使得虫儿也不敢出声。

    站在兵器城外的树林中,铸月的剑尖抵触在地。背对着来时路,低迷沉寂中暗暗浮动着肃杀的气息。不再是救人为先的医者,现下她是取命的杀手冷酷无情,要将得到的性命卖给出钱的大爷。

    她在等,等着有人把命送上。

    战戢踩在干枯的落叶上发出响声,他一步一步来到铸月的他的地点。

    她病了一天,他天天随侍在旁,无时无刻都想解释那些误会,却始终苦无机会,因为她完全不理他,而他求助于葯儿时,葯儿也说不便插手,就在百试而不得方法之际,她竟突然告诉他。今夜支时在树林中等地。

    他原本相当高兴,又觉得有些怪异,不过既然是月约他,他便非到不可。就算她的目的是要杀他,那么只要能够让他说明白,要杀就随她了。

    战戢准时到达相的的地点。

    “你来了。”铸月没有回头,凭着他的脚步声断定他已来到身后。

    战戢停伫在她身后十步的距离,眼神依恋的注视她的背影,但并没有忽略她身畔的银光。压下心中的讶异。他只问“为什么?”

    她的背影孤寂冷绝,看在他眼里心疼不已。

    “有人买下你的命。”铸月徐徐转身。轻风吹过,扬起蓝灰色的衣角,那像是最后仅剩的一丝波动,随风掠过后,七情六欲已然断绝。

    “命,我可以给,但是你要听我解释。”要给命还不简单,他见识过她凌厉的剑法,随手一扬,头落地命已去。反正他这条命是她救的,她若要去也是应当,但是一切必须在他对她解释清楚,她完全明白之后。

    战戢强硬的坚持,反正他此刻的功夫不如她。死在她手上他亦甘心,但求她能明白他始终只钟情于她一人,从来就不曾玩弄她,是真心对待她。

    “免了,拿命来吧!”铸月一口否决,提起剑凌空一跃俯冲而,剑尖直逼他问。

    战戢见她持剑而来,直盯着她的双眼,无惧银剑的袭击,在临危时侧身一闪,让她划破衣裳。没一剑毙命。

    他说过,要命可以,但得先听他解释,否则他怎能死得心甘情愿?

    铸月见他们过,虽是只划破衣服,却让她心头一震,顿时愣往,直到眼见剑尖落空,她脸庞一侧,看往战戢的方向,同时手中的银剑亦再次挥去,好似欲慧剑斩情丝。

    她的剑再次追逐而来,战戢仍是只守不攻,只躲不打。

    “咧。”他的衣袖被一剑划过,像张磁的蝶儿翩翩欲飞,而划破的手臂流出殷红的血,形成蝶儿带血飞翔,飞得越快,血流得越多、象极了即使垂死前也要吐尽鲜血,表达情意,无怨无悔。

    铸月看在眼里,心里一阵间痛,手中的银剑无形中又弱了几分气势,少了几分力道。天,那不过是这微小的口子,怎会教她心慌?

    “听我解释吧。”战戢回头看见她眼底的不忍和紧抿的唇,仿佛受伤的人是她,明白她在自我折磨,当下他的心远比外在的伤口疼上千万倍。

    “没什么好说的。”她逼着自己硬起心肠,莫要再心软,扬手再次向战戢攻去。

    她几乎是闭着眼剌过去的。

    或许是她真的武功了得,也或许是他故意,抑或真的读大病初越来不及闪躲,道伤口再次出现在他身上,纷飞的红点在月光下划过空中,坠跌在地,点点都像无言的哭泣。

    “惨!”你怎不闪开?

    一句话她问不出口,只能搁在心上,她别过脸去,手上的银剑已似有千斤重吸难再提起,现在她总算明白师父为何告诫她杀人难了。

    “为什么不听我解释?”战戢任血泪泪的流,他不止血、不包扎,也不喊痛,如果她不愿听他解释,不能体会他对于她自虐的心痛,那么流血又如何?

    她不看、不答,也决定不后悔。让自己缓缓抑下心痛,慢慢武装起冰冷的外表,重拾冷酷,告诉自己别再陷人他的网中。

    “看着我!你看着我!”他几乎是疯狂的大吼。“我不用听你解释,也不用看着你,这些都没有必要。”铸月喃喃地道。这些都是她要告诉自己的诂,却一字不漏的说给他听,待她察觉时,话早已出口。

    “有必要,我要你明白,我只当葯儿是妹妹,绝无其他啊!”怎能说没有必要?他不明白这样一件单纯的事为何让她如此伤心,甚至宁可躲回冷酷的外表之下?

    “那又如何?你爱拿她当什么都与我无关。”心底的城墙在狂喊之际又崩塌角,同时也泄漏了她心底潜藏的刚烈。

    这才是她原本的个性吧!冰冷的外表和行事作为都只是一层外壳,内藏的是刚烈、玉石俱焚的一面。

    “怎能与你无关?你误会了我和葯儿就有关系了。该怎么让她明白?怎么软化她刚烈的件子?就让他把一切都坦承吧!

    “你放心,最多我也和葯儿是同门而已,不会有太大的关系。”她刻意曲解他的意思,反正他的伤已好,她不再是他的大夫,往后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什么了。

    “你在胡说什么,别扭曲我的意思,你该明白我吗?”

    他话未完。铸月愤然转身,一剑刺了过来。

    她不想听,什么也不想听,面最好的方法是剑刺去教他闭上嘴。

    一招显然相当有用,他闭上嘴。可原因是她那一剑已刺中他胸口,他不闪不躲,连眼也没眨一下,看着剑尖没人,却始终不吭一声。

    一颗眼泪透着晶莹皎洁。在月光的辉映下落入土中。

    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为什么?他竟不闪躲,他不是说要解释清楚,才会将命给她吗?为何此刻又不躲了呢?若不是她急收剑势,这一剑刺下去,他想解释也没机会了,难道他不知道吗?

    “听我解释吧。”战戢对还在胸口的剑视若无睹,眼中只有她。

    她虽未答话,却已抛下银剑,伸手要替他止血。

    在铸月靠近战戢时。他双臂一张将她紧紧揽人怀中,让她动也不能动,只为了表达他满心的爱恋。不止血也好,就让这鲜红的血为证。证明不是他一人在唱独脚戏,她也是如他一般。至少他总算明白她那滴坠地的泪终归他所有。

    “别窝在他怀中的她只能伸手压住他胸口的伤.但是还有其他伤口正在流血。她无法置之不理。虽然这样被他紧搂着让她心中有种强烈的渴望,想就此栖息,然而她不能。

    “听我说,你是唯一令我心动的人,我早就知道你是女子了,他们眼不明、心不清,怎么也看不清楚,但是我知这以后,就再也无法自拔。我闹你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虽然这么做让你感到困惑!但我成功了,不是吗?还有我真的只当葯儿是妹妹,除了你,我谁也不会要,你明白吗?”这般拘心掏肺的话,他可指天誓日,永不后悔。

    铸月在他怀中听完,思绪早成了混乱的线团,翻来覆去就是寻不着线头,她全听进去了。可是她无法处理,只好轻轻推开他,平复自己杂乱的情绪。

    “我帮你上葯。”她的声音充满情绪激动后的疲累,没有伪装的冷酷、本性的刚烈,只是单纯的累了。

    “月,”他说了这么多,她只有这个反应吗?

    战戢忍不住急躁,却在看见她仍低着头,手中拿着葯罐时沉静了下来。或许他太心急了。至少她此刻很关心他的伤势啊让她自己好好的想一想也好。

    “上葯吧。真不知我还能撑多久。”他有些自嘲的说着。也不管她听懂他的话了没。

    他的“不知还能撑多久”就是他等待的心,而不是身上的伤,但不论她懂或不懂。他都不能再给她压力了。

    铸月始终沉默的为他上葯包扎,心底队平静无波的水面下暗潮汹涌,却看不出来,

    “啊呜!”一阵狼嗥自不远处传来。

    一个细碎的脚步声夹带着动物轻巧的漫步声。在月光的指引下出现。

    “战大哥,你和月三更半夜不睡,到这儿做啥?”精神饱满的葯儿领着她的宠物黑狐出现。

    “那你又为何出现在此?”战戢抢先出口,语气中有些责备。

    铸月则没有回应,只是继续手中包扎的工作。

    “因为我带狐儿出来赏月啊!”葯儿一派天真的说,但却让人觉得她话中有话。“那你呢?也出来赏月吗?”她若有昕指的陷了一眼始终不曾开口的铸月。

    “呃。”战戢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

    “哎,这树林里的月亮老让这些树叶座着,看来看去,老以为自己在看星星,当我知道那真是月亮时,真巴不得欣了这些树。”说完,葯儿当真让黑抓去咬树皮。表示她所言不假,一会儿又举手制止。

    战戢有些傻眼了,他怎么觉得葯儿突然变得有此可怕?尖牙利嘴的,只怕那只抓理也比不上。

    铸月是看着葯儿长大的,菜儿的举止言行,她早已是见怪不怪了,葯儿会如此调侃她,她并不讶异,只是让人这么戏弄并不舒服。

    “算了、算了,我还是去别的地方赏月好了,孤儿,走啦!”葯儿闹够了,自言自语的念念,喝着黑狐,往远处行去,连头也不曾再回过。

    被人闹了一场后,战戢已什么话都说不出口,面对沉静的铸月。他也只能默默的看着她,暗暗的祈求上苍别太捉弄他们。

    铸月拿着葯篮走在街上,打算到城外的沼泽边去采葯。昨夜那件事让她心中乱成一回,不知该怎么面对战戢,只有找藉口采葯,让自己离他远一点。

    “姐姐”一个小女孩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原本铸月不以为是在叫她但有人已经冲上来。定定的站在她面一别,笑嘻嘻的喊着她。

    “姐姐,我好久没有看到你。”战步莲甜甜的童音传入她耳里。

    “是你。”铸月认出了小女孩,原来是当日在城外遇上,因缘际会使她住进兵器城的战步莲。她放下篮子,蹲下身

    来看着战步莲。

    “姐姐,你真是好人,救了我,又救了城主哥哥,将来老天会保佑你,战步莲歪头想着世上最好的事,好半晌,才突然冒出一话。”老天会让你嫁得出去。“她娘常说,她再野,将来就会嫁不出去,所以女孩子家嫁得出去是世上最好的事。

    然而这句话吓了铸月一跳,近日来吓着她的事越来越多了。

    “你去玩吧,我要出城去采葯。”她唇边微微绽放朵笑容。

    她摸摸战步莲的头后,起身便往城外走去..

    战步莲呆在铸月的浅笑之下。愣了好半晌,那姐姐对她笑了耶!其是令她高兴极了。

    一会儿,等回过神后,战步莲才发现铸月把篮子留下了,转头过去,却早已不见铸月的身影.她提着篮子蹙起眉头。

    “步莲!”一个熟悉的男音出现在她身后。

    “城主哥哥。”战步莲高兴的转头,闪亮的大眼尽是天真无邪的可爱。

    “嗯,好乖,来,糖葫芦给你。”战戢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变出一串鲜红欲滴的糖葫芦,递给有着盈盈笑脸的小女孩。

    “谢谢城主哥哥。”接过糖葫芦,战步莲有礼的道谢,

    “不客气。”战戢摸摸她的头,笑看着她欣喜的拿着糖葫芦。

    “嗯,城主哥哥,刚才大夫姐姐的篮子忘了拿走,你帮我拿给她好不好?”她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拿着铸月的篮子,考虑了一会儿,才决定拜托他。

    “好,可是你得告诉我,姐姐上哪儿去了。”战败露出笑意,心中早答应了千百遍。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呢?不过,没想到原来一个小丫头也是一个知道铸月真实性别的人,看来她与他一样都和铸月有缘分。才能看破铸月外表的假象。

    “姐姐出城采葯去了。”战步莲把铸月的话转述一遍。

    “好,我知道了,你乖乖留在城里,我帮你把篮子拿给她。”交代完,战戢加快脚步往城外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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