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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涉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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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梦想,

    扑拍著白色双翅,

    在广阔的天空尽情翱翔,

    只是,

    没有了你,

    自由好似也变得不再重要。

    位于泰、缅、寮三国交界的“金三角”当地逼植罂粟,盛产鸦片,向来是治安混乱的地区,除了原住民外,还有拥兵自重的毒枭、共产党、帮派份子在此地出没。

    绵延不绝的丛山,其中一处小小盆地里,有座外貌平和的村落,它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美绿纱”

    很难相信,在这百里深山中竟然建有豪宅,其中的设备包括有游泳池、网球场,飞靶练习场,甚至还有直升机的停机坪。

    其中一个房间布置得古色古香,不管是家具,还是摆饰,都来自中国。

    从墙角边古朴的莲座香炉中,冉冉飘散而出的檀香味充斥在整个空间中。

    明月握著木梳,轻巧的替坐在柳木椅上的中年男人梳发,他的发丝又长又柔,简直不像个男人的发。

    “头发又长出来了,发根黄黄的好难看。”教练不满意的拨理前额。

    “我明天过来替您染发。”明月柔顺的回应。

    “我好羡慕你们的发色,不像我是金发,每隔一阵子就要染黑。”他像个小孩般抱怨著。

    明月当然不会傻得去提醒教练,他是百分之百的西方人,不管怎么打扮,或是染成黑发,还是无法改变肤色和五官的轮廓,他永远不会是中国人!她安静的梳理著长发,并未多语。

    透过镜子,他状似闲聊的说:“你回来的这两个月来,我发现你变了不少。”语调随意,但眼神却锐利。

    “是吗?我没感觉。”

    “听说你在美国遇到不错的男人。”教练侧偏过头打量她“动了真心,谈恋爱了?”

    “安索无中生有,造谣生事的本领,可要比他使用炸葯的技巧高明多了。”她放下木梳,好掩饰颤抖的指尖。

    教练起身和她面对面,面无表情的说:“你的呼吸节奏乱了。”手指挑起她尖细的下巴“你是我亲自挑选,一手训练出来的孩子,难道我看不出你的改变吗?”

    明月尽力的控制呼吸,以不变应万变的方式接受审视。

    他低头嗅闻她的颈项,轻吟般的开口“沉浸在恋爱中的女人,脸色、呼吸、表情都会改变,身上会散发出一种特别的气味,一种让人厌恶的味道”尾音还在口里,教练的五指尖倏地银光闪动,一柄小巧尖锐的指甲刀已经抵在她细致的颈畔。

    对一般人来说,小小的指甲刀能造成的伤害有限,但对教练这种暗杀高手来说,一把指甲刀就足以取人性命。

    两人维持原有姿势不动,以眼光对峙著。

    好半晌,教练先得意的大笑“很好,不愧是我训练出来的好孩子。你很有天分,没让男人搞晕了头,很好!”他收回指甲刀,低头看着明月藏在手腕间的匕首正抵住他的心脏处,形成互相制衡的情况。

    从第一天接受训练起,她就养成分分秒秒警戒的习惯,所以,教练一有动作,她马上亮刀制衡,她很清楚,只要一个迟疑,她就再也没有活下去的机会。

    收下刀,好像不曾发生过任何事的模样,她状似天真的仰头说:“请放心,我依旧是您的公主。”

    “是吗?”教练从抽屉拿出一叠照片交给她“本来钥匙找到就好,我也不想节外生枝。但是,他的行为已经让我后悔留给他活下来的机会,麻烦,真是大麻烦!”

    照片的拍摄地点在泰国清迈,主角都是同一个男人海瑞。

    “他四处在打听你的消息,真是明目张胆的外行人。”

    她感觉通体冰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么会找到泰国来?他一直以为我是广州人。”云豹的警告在耳边响起,她知道海瑞的命就决定在她此刻的表现了。

    “你怎么说,要他活,还是死?”

    “一命换一命,用我的和他交换。”明月下赌注和教练谈判“我会让他死心离开。”

    “哈哈哈”好像听到笑话般,教练开心的大笑,捧著她的小脸说:“小傻瓜,你凭什么拿命交换?你能活著是我的恩典。”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要以我活著来换得海瑞的命。”轻轻摇头,明月神色冰寒的解释“你可以让我活,却不能阻止我死。你花了漫长的十二年训练我,万一我死了,你所有的用心都会成为泡影,不可惜吗?总有很多事情是要交代我去办的吧!”

    “好好好,说得好,我喜欢聪明的孩子!”他双手互击发出清脆的声音,转身坐回柳木椅“你还记得黑牢的样子吗?讲一次给我听。”

    从小到大,教练总是不停的提醒明月,要她永远不忘恐惧的回忆。

    压抑下惶恐的情绪,她眉眼不抬的平静叙述道:“黑牢是个又深又窄的土坑,里面没有任何光线。虫子爬、蚊子咬,吃饭、上厕所都在同一处,晴天闷热、下雨积水,还要小心冲刷下来的泥土把人活埋。因为完全处于黑暗中,黑夜白天都一样,关在里面,你就会觉得自己根本不是个人,死掉或许还比较舒服,偏偏时间没到,又死不掉”

    “死,其实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想死却死不了。”教练换上可亲的面具叮咛“千万别忘了黑牢的模样。”

    “是,我也绝对不会忘记是您把我从黑牢里拉出来的。”

    明月的回答让教练非常满意,于是,他出声吩咐“把他忘记,这件事我会派其他人处理,不必你出面,下去吧!”

    泰国清迈,香格里拉饭店一楼的酒吧。

    海瑞郁闷的独坐喝酒,来泰国七天,他努力的到处打听明月的消息,可惜成果不彰,佳人依然音讯渺茫。

    服务生走过来,弯腰客气的询问“您是方博士吗?刚刚有位客人请我把这张纸条交给你。”

    终于来了!海瑞看完纸条后,马上结帐往外走。

    这家五星级的豪华饭店距离市中心有小段距离,四周种满高耸的树木,让人有住在森林里的感觉。依照指示,他往庭院深处走去,小心的留意著周围的任何动静

    眼角一闪过阴影,海瑞便反应快速的转身出拳回击,先以左手斜抬挡下攻击的利刀,重重的右钩拳顺势击上男人的下颚:那人受力往后倒,后脑勺撞上树干,委靡的昏厥在地。

    连续两道闷哼声从另一边传来,海瑞奇怪的循声看去,站在树下的纤秀身影正是明月。

    “你”海瑞的心情激动不已。

    “嘘”她把中指放在唇上,做出噤声的动作,反身往前走。

    这些袭击海瑞的人,多半是安索吸收的帮派份子,他们只听过“公主”这个名字,见过本人的却不多。这次她偷偷溜来见海瑞,当然要小心的不泄漏身分,所以,刚才她从后面偷袭得逞,那几个人连她的脸都没看见,就被打昏了过去。

    海瑞管不了那么多,迳自大步的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从后面拉住她的小手,又惊又喜的施力,把悬念多时的人儿用力扯进怀中粗蛮的拥抱著,弯腰凑近她的发心,嗅闻他熟悉的甜蜜味道。

    只要一会儿就好明月告诉自己,还是忍不住的闭上眼,紧紧偎向刚硬的男性躯体。

    先回过神来的人是海瑞,他略微推开她说:“我们先离开这里。”大手紧握住好不容易再拥有的温暖,怎么也不肯放开,甚至连开车时,右手也紧握著她的左手放在大腿上。

    “你要带我去哪里?”明月疑惑的问。为什么海瑞的反应和她所预想的完全不同?

    他分心的从后视镜留意是否有人跟踪“我先带你到安全的地方,我们需要不被打扰的好好交谈。”车子往郊外行驶,最后停在一栋两层楼的小洋房前。

    “这是哪里?”今晚海瑞的一举一动都不同于以往,所以,她不反抗的跟随,想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葯。

    “富商钱永莱的别墅,我先借用。”铁门自动控制的由内打开,他把车子停进屋旁的车库。

    将引擎熄火,密闭的车厢内突然寂静无声,只能听到两人浅缓的呼吸声。

    手放在把手上,正准备开门下车,海瑞却又突然回过头,表情郁闷的说:“我知道我这样很愚蠢”他的右手扶住明月的后脑压向前,唇坚定的覆上她柔软的红唇,狂野的与她的唇舌交缠,积压多时的情感,透过全身每个细胞呐喊著想念情绪头抵著她的秀额哼气地说:“天!我好想你。这两个月来,我一直都想这么做。”

    自认识他以来,海瑞给她的印象是成熟稳重的,从不曾看过他此刻急切毛躁的模样。

    看着小嘴微张的惊讶表情,他忍不住又蜜吻了一下红唇,才不舍的拉她下车“走吧!我们进去。”

    车库有门连接主屋,两人走上阶梯,穿过厨房进入客厅。

    他们一踏进客厅,现场气氛马上变得尴尬吊诡。

    豪华的水晶吊灯,欧式沙发家具这一切都没有什么特别的,真正让明月感到震撼的是站在客厅里的三个人杜水银,以及她的夫婿华定邦,另外还有个矮小的男人。

    “是你?”明月的小脸瞬间冻结,声音冰冷无情。

    杜水银,一个她永远不想再见到的人,过去曾经是她最爱的人,现在却是她最恨的人。

    眼前的阵仗让明月心里有底,今晚要脱身并不容易了。

    她大方的面对一一点名“你是全球知名国际快递品牌fhd技奇企业集团的总裁华定邦先生,八、九个月前,在台湾你让安索计画失败,我知道你。”

    纤手再指向个头矮小的男人,戏剧性的微微弯腰致意“至于你,大名如雷贯耳,我真是三生有幸,今晚可以见到国际刑警组织特别行动小组的负责人班森魏特宁先生。”

    “我没有恶意,今天是以私人身分而来。”班森赶快表明立场。

    明月冷冷的勾起唇,看来,她的身分不再是秘密,她技巧性的打量四周环境,构思著脱困的路径。

    水银寻寻觅觅了十二年,终于能再见到明月,她激动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想靠近,又怕被拒绝:举起双手,又颓然的放下,最后只能懊悔的说:“明月,对不起,姐姐对不起你”这些年来,当年分离的画面,日日夜夜在她脑海里重播,悔恨和愧疚每天每夜的鞭笞著她。

    华定邦的手,坚定的扶著水银,提供温暖的支撑。

    “姐姐?你怎么敢自称姐姐?”明月讽刺的撇著嘴,冷漠无情的说:“杜小姐太健忘了,我们两人并没有血缘关系,我爸是你父亲的副官,我们全家欠你杜家永世大恩,恩情大到我爸临终前甚至要大哥发誓,不管牺牲什么,都要把你送出泰北,好替杜少校留下血脉。

    “而我呢?我就是那个牺牲。至于和我真正有血缘关系的大哥杜清风,在最危急的时刻,他选择救你,抛下我,而我还傻傻的相信你们会回来找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除了一再道歉,水银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不必道歉。”明月平举手心,语气决裂的说:“如果你曾经被最相信、最亲爱的人抛弃或遗忘过,你就会知道那是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口。

    “刚开始会觉得疑惑、觉得心痛,慢慢的就麻木了,你可以清楚的知道伤口在溃烂发脓,但你就是无法阻止,只能任由伤口一天天的恶化下去,直到死亡为止。”清嫩的声音平静地述说,可是,从她握紧的双拳和紧绷戒备的身子都足以让在场的人感受到从明月身上所泼洒出来的巨大恨意。

    “明月”海瑞心疼的喊她,伸手想拥抱她。

    “不要碰我!”明月侧身痹篇海瑞的安抚动作,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咬紧牙根吐出话“你设计我进陷阱?原来你和她是一样的。”她小退了一步,恨恨的瞪著眼前的人。

    虽然明月就站在距离海瑞一小步的地方,只要伸手就可以触摸到,但她身上冰寒的气势却远远地把他推驹篇来,他无法相信,眼前的女人就是他所深爱的,那位害羞、善良、温柔的女孩。

    海瑞以眼光描绘著她的五官,心型白瓷般的小脸、挺俏的小鼻、小巧柔软的红唇、乌黑多语的大眼她还是她,外型没有丝毫改变,然而,眉宇间的气质、身上散发出的冷肃气息,却和他记忆中的完全不同,陌生得让他害怕。

    两人近在咫尺,心却已经相隔千里。

    不要!他要他的明月回来,他要她变回原来的模样!海瑞专注的盯著她看,声音苦涩的对在场的人说:“可不可以让我和她单独谈谈?拜托。”

    “好,我们先到二楼去,希望你能够说服她。”华定邦完全能了解海瑞此刻的冲击心情,他拥著娇妻,招呼班森离开。

    明月知道,既然班森亲自出马,就表示这是个计画精密的陷阱,想脱逃可能得费上一番心思。于是,她很干脆的质问海瑞“你怎么会找到泰国来的?你应该以为我是来自广州的乡下女孩。我的伪装有破绽吗?否则怎么会泄漏身分?”她以公事公办的冶静面具应对。

    海瑞背靠著墙壁,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声音低醇如呢喃地说:“我想念在美国的明月我想要她回来我身边”

    心揪紧,明月几乎要投降在海瑞痛苦渴求的目光下。

    不行,不能心软!一定要戴好绝情的面具,千万不能忘记这次和他见面的目的她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自己。

    为了让海瑞死心,明月淡漠的表明立场“我是公主,卢安将军的手下,到美国接近你,只是为了拿回德力带走的瑞士银行保险库钥匙。”

    这段话,让海瑞的五官痛苦的扭皱。

    伤害人,对明月来说是家常便饭,但她从来不知道,伤害自己所爱的人会这么困难,会让自己这么难过!不敢再和他真诚的目光对望,她逃避似的转过身抛出问题“你还没回答我,怎么找来的?”

    海瑞抓抓头发,思考著该从何说起,最后,他以闲聊的语气说:“考古工作让我培养了很多奇怪,但是实用的小嗜好,其中一样就是辨识伪造证件,我早就知道你并非来自广州,你的证件是伪造的。”

    明月背对著他的纤肩,很轻很轻的颤动了一下。

    “我们两人有三个月的时间几乎朝夕相处,我对你喜怒哀乐的表情非常熟悉,唯一陌生的是你冷漠无情的面貌。凯若留宿那晚,钉在床头上的镜子清楚的反射出你杀气毕现的模样。当时我就知道,在你的体内,还有另外一个我不清楚的明月存在著。”

    “原来”她喃喃的退后一步,到底是她对自己太过自信?还是她太小看海瑞的观察力?他总是微笑的看着她,任由她随性耍赖,然而,那双智慧的眼,其实早就洞悉了她所有的小把戏。

    海瑞站直身体靠近,拉起她的手放在左胸上,宛如催眠的问:“你还记得不记得,我这里有一处圆形疤痕?”

    “记得,你在南美丛林误触当地土著的陷阱。”

    “刺中我的是毒箭,后来伤势痊愈后,我对麻酔藥品就具有抵抗力。”大手叠放在小手上,紧紧的压在胸口“你离开的那天晚上,我只是无法动弹、无法说话,可是我的意识清醒,听力并没有受到影响。”

    “你听到我们的对话?!”

    “德力的死因和真实身分,国际刑警曾经把内情告诉过我。再加上那天听到的片段,透过fbi居中联系,我和班森,以及华夫人联系上,然后我就到这里来了。”

    听他娓娓道来,明月脑里一团混乱,内心百味杂陈疑问一个又一个的浮现“原来你早就知道我的身分有问题,那你为什么不拆穿我?为什么还留下我?为什么关心我?为什么”

    为什要让我爱上你最后一个问题她回荡在心底,却没勇气问出口。

    每丢出一个疑问,她的火气就高涨一分,抽回被握紧的手,漠然的追问他“你存心耍我吗?”

    蒲扇般的手掌扣住她单薄的肩膀,海瑞缓缓的,一个字、一个字清晰的说:“我不拆穿,是因为我知道你隐瞒得很辛苦,你是真的想成为我的明月,而不是公主。”他的眼神写满了解与体谅。

    仰头和他对看,明月觉得自己就像跌入一片汪洋大海。深情宽容的眼神,默默的传递著海瑞对她温暖呵疼的心情。

    海瑞说对了,她希望自己真的能成为在他面前所扮演的明月温柔乖巧,而不是心狠手辣的公主希望她确实曾经不只一次的如此希望着

    泪,再也忍不住委屈的滴落。

    “我从来没有过选择的机会。从被亲人抛弃开始,往后我的每一天、每一步、每个决定、全部的精神,都只用在活下去这件事情上,我只是很单纯的想要活著。”泪水漫过秀丽的容颜,成长的回忆一一浮现,唤醒她所做过的每件事。

    她可以毫不迟疑的出手伤人,因为教练让她相信,活下去的唯一方法,就是狠心伤害别人。

    怀抱这样想法和作为长大的她,在海瑞的眼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看到明月泪流满面不说话的样子,海瑞心疼得不住用手指慌张的替她擦拭泪水。

    温柔抚触的手指,只让明月更感觉自惭形秽想逃开的念头强力发酵,双掌用力推开他安抚的手。“你现在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你应该知道我们之间是绝对不可能的,我要离开!”她的语气跋扈,充满命令意味。

    海瑞反应快速的以手扣拉住她的手腕“我不会再让你从我的身旁无声无息的消失,让我帮助你。”手掌用力扣锁,不让她挣脱。

    耸起层心,明月笑得冶艳“最后一次的警告,让我离开,否则你会后悔。”

    “不。”简单的一个音节,海瑞坚定的拒绝。

    “放手。”明月冷喝一声,银光闪动,亮出藏在手腕的刀作势攻击。

    海瑞连想也不想的扑向她,利刀划破肌理的刺痛透过神经的传导,让他自然的闷哼松手,右上手臂出现一道斜长的伤口,鲜血正不断往外冒。

    “你”本来明月亮刀只是想吓退他,却没想到海瑞突然往前扑,让她根本来不及收刀,所以误伤了他。

    无视于自己正在滴血的手臂,海瑞依然不退却的接近她“把刀给我。”他朝她伸出手。

    她低头看着握刀的手沾著海瑞的血,火红的液体,触感温温黏黏的,就像永远洗不掉似的。“看清楚,这才是真正的我冷血杀手。我不是那个怯弱天真的杜明月,那是我演出来的,我是公主。”

    “过去的环境让你没有选择的机会,可是未来,你可以自己决定道路。我会永远保护你,我们一起重新开始好不好?”海瑞真挚的要求著。

    她竟然会杀伤海瑞她最爱的男人!

    血液的触感,让心口重重的紧缩,一股尖锐的痛楚传向她的四肢,占领所有的感官,让她几乎无法承受在胸膛逐渐堆聚的压力。

    “呜”她蹲跪下来,脸朝下,胸口贴在曲起的大腿上,习惯性的把身体尽力缩成圆,以手指拼命地堵住即将奔泄而出的痛苦呐喊,连牙齿深深咬上指骨的痛都感觉不到。

    下一秒,海瑞跟著蹲下,把蹲缩在地的明月拥进怀中,不住的安抚她崩溃的情绪,声音沙哑的在她耳边说:“你曾经说过,在遇上我之前,你决定不再相信任何人。这表示你是相信我的,对不对?你相信我。”

    满心激烈的情绪压抑不住,明月双手抓著海瑞的衣襟质问“为什么?我说过,可以被男人永远记住,是女人最幸福的事,我只想留给你自己最美好的面貌。你为什么要破坏我的幸福?为什么来找我?为什么要搅乱我的计画?”

    看着怀里苍白的容颜,海瑞喉咙紧缩的倾吐出柔情“因为我说过,绝对不会忘记你,我不要只能在回忆里拥有你!我想跟你在一起生活,我要带你去看金字塔、人面狮身、马雅文字墙,还有你最喜欢的天空之城梅提欧拉。就只有我和你,我们手牵手一起游览”他边编织未来景象,边不住的轻吻她的鬓角和发心,呼吸的温热气息就吹抚在她柔嫩的脸颊上。

    明月随著海瑞的勾画想像未来,脸颊贴压在他的心窝,蜷缩在温暖坚定的怀抱中,她竟然有种回到家的熟悉感。

    不可思议的,她尝到了“安全”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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