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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晓红其人其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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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晓红,名字如诗,如画。她的一生也作诗作画。

    晓红是我的闺中密友,虽地隔两方,不常相聚,但若一晤,两人便有说不完的话。时间短时,在茶楼小聚,话语涓涓;时间长时,两人同睡一床,话语滔滔。

    记得初识晓红那天,我在已故的王德华老师家里作客,王老师说:我今天要给你介绍一个很好的朋友,你一定喜欢。那天下午,晓红左手握着一束鲜花,右手把着自行车把,穿大街过小巷就这么孩子似的冲过来了,脸上泛着桃花的颜色。进门后,像老朋友似的笑起来,说着并不陌生的话。我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她是花朵一般的朋友,她把最美的东西朝你开放。从此以后,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好几年前,我发现晓红在教学、作画之余,还爱写诗,我看了她的诗,心生欢喜,说:晓红,你不要太浪费你自己,应该把这些东西好好收拾起来,多写一点。果然,在年前,晓红来杭州,给我带来了她的诗集初稿,厚厚的一大本,按常规,可以出两本了。当时,我正要去外地出差,出差后又要回老家看望母亲。我就在火车上读着她的诗稿,感觉她的诗绪比火车的车速还快,我都跟不上。我这一辈子写了很多文字,却不懂诗歌。以前读别人的诗歌,觉得那是极为讲究的作派,讲究韵律、乐感、意境等等,可我在读晓红诗歌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就再也找不出这些意象的东西了。

    我读完她的诗稿后,曾经在一片纸上写过两句话:晓诗不是诗人,晓红是真正的诗人。说她不是诗人,她的诗,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诗歌,她根本不讲究诗歌的种种规范,吾心写吾诗,不必有什么条条框框。如她在通达的空白一诗曰:“惊飙戾天的苍茫/含毫运思的空白/沉寂于无意运墨的深处/在如裂雷般的捽掌时/流电激空/所有离合的形神/刹那间禅定孤姿绝状的心/在苍洁的旷迥中/独立于今古/舍己悦影。”说心里话,这几句诗,我到现在都还没读懂。晓红说,她曾经请一位朋友修改她的诗,她朋友看了以后说,你的诗我修改不来。这话确然。如果晓红请我修改,我也是这句话。我无法契入她的思想。她是画家,她脑子里的画面,我无法呈现,所以,她写的诗,其意境,我根本就体会不到。如果让我加一个句子在她的诗里面,这首诗就犹如一件锦袍补上了一块破布。故在我通读她的诗稿之后,我只修改了几个错别字,那还是电脑打错的。说晓红是真正的诗人,她的诗,是直达人性的。她的诗句能契入到生命的本质。在自渡里,她写道:“一线光明/念念无住又无缚/褪却千年的暗/与世同行/与时同行/游走在名缰利锁之外/旷然无怀。”诗句流露出盎然禅意。金刚经有云:“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故“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在同诗里,她继续写道:“了无滞碍的性情/是——无染的流变/在百劫千生中/飞越遑遑寂寥/神游物理物表/无念又无边。”晓红这几年可能在参禅悟道了,诗句里尽含佛心禅意,令我读了非常欢喜。

    我很喜欢她的自我感觉,里面有几句说得很精彩:“我是一个人世的傍听生/将所有庙堂与教室的门窗一一拍打/总想看看人们如何点石成金/但看到的恰是水汽如何变成薄雾/如何化为丰裕的空白。”

    简单的几句话,读起来多么有味道,多么意味深长。庙堂是表示出世的,教室是表示入室的。世出世间一切门窗,她都拍打,说明她在寻求点石成金后的真相,而她所看到的却是水汽变成了薄雾,化为了丰裕的空白。佛经里常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晓红是个真性情人。对待朋友有如一团火焰。哪怕远隔天涯,仍能感受到她的热度。一个电话,会让人在寒冷的冬天里温暖起来。电话的这一端,我能看得到她在电话那端如花般的笑容。她对待朋友的情义山高水长。所以,在读她写的知音这首诗时,我感受尤其深刻:“苍山一样的琴师伯牙/屹立春秋浓雾似的传说之上/他将一段曲绵延成泛音似的群山/

    伸入茫茫大海的心怀/他使十二根琴弦拉成滔滔长江/流过千年的日日夜夜/而人们所有的疑问/在月上东山的时候得到的回音/只有从空荡里泛开的沉默/“子心与吾同“/唯有子期/唯有子期/从松根的虚微里听心语的细流/从滚拂绰注的激情与静穆里/听山之志巍巍/水之情洋洋/千载相遇的知音/山高水长。”

    写到这里时,我给晓红打了一个电话,她正走向食堂的路上,说要去吃午饭。她说她有这本诗集,是得益于多年前我赠她的那句话。我说我现在又要赠你一句话:有空的时候,去翻看佛经,你会发现一个光明的世界。她说她会的。

    为什么要对请她去看佛经呢?因为,她是老师,我觉得世出世间最出色的老师是释迦牟尼佛。他是真正圆满彻底的大教育家。一生从事教育工作四十九年,讲经说法三百余会,培养了无以数计的弟子。他的教育方法太美妙了,学生有多少种根性,他就有多少种教法,善巧方便,随机度众。法门无量,也就是说,他的教育方法很多,多到没法算计。所以,我希望晓红能够以释迦牟尼佛为偶像,培养出很多优秀的学生,这个比我们写诗作画的功德要大得多、广得多!当老师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职业,我心向往之而不能至。但我衷心祝愿我的好朋友晓红在这个幸福的职业中,把幸福的种子一直一直地播下去。到那个时候,晓红交给我的不是一本诗稿,一本画册,而是一个崭新的天地。在那个天地里,莲花盛开,莲花上坐满了她培育出来的学生,一个个洁净无染,堪称国家栋梁!

    我期待着!几年后的晓红,一定会与我心心相印!因为,我们都来自莲花的国度!

    2008年3月27日于杭州双莲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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