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是家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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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黛说出自己要离婚，沉妈当时就炸毛了。她的大嗓门能传出二里地，震得沉黛耳朵根子嗡嗡作响。</p>
“你快跟我说清楚，你是不是发烧烧昏了头，胡说八道呢？”沉妈嚷着，伸手去摸沉黛的额头。</p>
“我清醒的很。”</p>
“清醒？我看你是富家太太做久了闲得慌，非要整点事出来才痛快！是不是姑爷太忙没空回家？还是你发现他在外面有女人？我的傻闺女，现在这社会有钱的男人身边总是围着莺莺燕燕，只要不影响你应太太的地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离婚！傻子才干得事情！”</p>
沉黛觉得她的声音刺得自个脑袋仁儿生疼，“妈，你小点声，你想让整个小区的人全都听见？”</p>
“走，回家说！”沉妈攥着她的手腕，一路小跑似的往家里赶。</p>
小老太太挺有劲，拽得她手腕子生疼，一口气爬上四楼，肺活量一点都不受影响。进了屋关上门，沉妈扯着嗓子喊老头和儿子、老闺女。</p>
“妈，你又喊什么？好好的眼线被我画歪了！”沉鸢一脸不满地从房间里出来。</p>
她今年刚满十八，在职业高中读高三，打算报考影视学院做明星，整日里琢磨化妆美容，心思从来都不在课业上。</p>
“姐，你来了。”她瞧见沉黛双眼放光，伸出手说着，“我相中一盒眼影，是大牌子的限量版，只需要一千多一点。”</p>
还不等沉黛回答，沉风戴着耳机从房间晃荡出来。</p>
他瞧见沉黛摘下耳机，“大姐，我不愿意去姐夫公司上班。你跟姐夫说说，我打算开个公司创业，目前正在考察个好项目。只要他肯投资几百万，我保证三年之后能有上亿的回报！”</p>
“你当你大姐是自动提款机啊，一张口就是几百万！”沉爸端着茶水出来，今个儿难得没出去打麻将，“人还是要务实些，你先去你姐夫公司做个经理，积累些经验再单干也不迟。张口闭口几百万，谁听了不反感？还是先让你大姐弄个几十万出来，咱们换个带电梯的房子。我和你妈年纪大了，四楼爬不动。”</p>
“大丫头说要离婚！”沉妈朝着老头烦躁地嚷着，“你说说她是不是昏了头？”</p>
“离婚？！”几个人异口同声的喊着。</p>
“大姐，是不是姐夫有小三了？”沉鸢过去扯扯她的白T恤，又拨弄了一下她的头发，“我都说让你注意注意自己的外表，也不缺钱，整天打扮的跟进城务工的小保姆似的。姐夫是大公司的老板，身边除了职场白领就是风情万种的交际花，看惯了精装修，回家看你这张毛坯房一样的脸，怎么能不厌烦？再说了，你是应太太，穿得太寒酸也丢姐夫的脸！事业有成的男人都不愿意离婚，一会儿我陪你去买衣服、首饰，再做做头发美美容化化妆，姐夫见了保准不会再提离婚的事。”</p>
沉妈听见老闺女的话脸色缓和了些，她一直觉得老闺女人小心眼多，要是她嫁个像应纶那样的富翁，能把一大半家产把在手中，娘家人早就跟着飞黄腾达了。何苦像现在这样，窝在普通小区里，给儿子安排个工作还推三阻四当不起家的样子！</p>
“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胃！姑爷在外面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外面的女人再好也只是玩玩，姑爷是聪明人，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你公婆都是本分人，对你又满意，他们不会让姑爷跟你离婚。听爸的话，回去给姑爷做一桌子好吃的，等他不生气了你再解释解释。没有离婚的打算就不要说出那两个字，万一成真怎么办？”</p>
“对，听你爸的话。姑爷最孝顺，你公婆不会让你们离婚。现在正是晚饭时候，你赶紧回去做饭。弄点好酒喝上，你和姑爷好好培养一下感情。你们结婚也有十年了，要不是第一个孩子没保住，眼下也有六七岁了。我给你淘换了个偏方，同房之前吃下去，保管能怀上，还是男孩！你给应家传宗接代，应太太的地位就会稳当，不管姑爷挣下多大的家产，都是你儿子的！”沉妈从电视柜里掏出个黄色小纸包，打开里面是香灰一样的粉尘。</p>
沉黛嫁给应纶的时候只有十八岁，因为还没到法定年龄就只办了婚礼，四年之后沉黛怀孕才领了结婚证。那时候应纶刚刚盘下个店面做室内装修设计，请不起员工，沉黛帮忙做接待、内勤。她在拖地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三个月的男婴流产了。打那开始，沉黛一直没有怀孕，去了很多家医院检查也没查出什么毛病。中药吃了无数，药渣子放在一起能装一皮缸。试管婴儿做了三次，也都以失败告终。</p>
虽然应家人谁都没说过什么，但是却成了沉家人的心病，尤其是沉妈沉爸。他们心里一直不踏实，要是沉黛一直生不出孩子，即便应纶不离婚，也会在外面找个女人生孩子。到时候，应家的财产就全都落入旁人的腰包，他们什么好处都捞不着！</p>
“爸、妈，我要离婚。”沉黛被他们吵得头疼，觉得他们并不清楚自己的意思。</p>
“离什么婚？我们说了这么多，你怎么就一句话都听不进去？”沉妈尖叫起来，“这几年我跟你爸早早退休，全靠姑爷每个月打过来的生活费生活。你弟弟要工作、要买房子、结婚，你妹妹考上影视学校当演员，没有大老板捧怎么行？你离婚，我们指望谁？”</p>
沉黛听见这话，觉得有东西堵在胸口，一口气下不去上不来，难受极了。</p>
“从进屋到现在，你们谁问过一句我的感受？要是能过下去，谁愿意离婚？我是你们的亲人，不是你们的摇钱树和跳板！”</p>
“姐，你别无病呻吟。多少女人羡慕你的生活，不用为了金钱在外面奔波。吃穿不愁，不用工作，还不知道满足！爸妈和小妹的话都是为了你好，要是摘下应太太的头衔，谁认识你是谁？扔在人堆里，你不过是个没有模样，没有身材，没有学历，连生孩子都不会的老女人！我要是你，就拼命抱住姐夫的大腿，死活不离婚。”</p>
“你们也这样认为？”沉黛盯着爸妈和小妹问着，看见他们默不作声笑了，“原来，我在你们眼中也是这样的不堪。我知道了。”说完转身离开。</p>
在关上房门的那一瞬间，她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p>
沉黛说出自己要离婚，沉妈当时就炸毛了。她的大嗓门能传出二里地，震得沉黛耳朵根子嗡嗡作响。</p>
“你快跟我说清楚，你是不是发烧烧昏了头，胡说八道呢？”沉妈嚷着，伸手去摸沉黛的额头。</p>
“我清醒的很。”</p>
“清醒？我看你是富家太太做久了闲得慌，非要整点事出来才痛快！是不是姑爷太忙没空回家？还是你发现他在外面有女人？我的傻闺女，现在这社会有钱的男人身边总是围着莺莺燕燕，只要不影响你应太太的地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离婚！傻子才干得事情！”</p>
沉黛觉得她的声音刺得自个脑袋仁儿生疼，“妈，你小点声，你想让整个小区的人全都听见？”</p>
“走，回家说！”沉妈攥着她的手腕，一路小跑似的往家里赶。</p>
小老太太挺有劲，拽得她手腕子生疼，一口气爬上四楼，肺活量一点都不受影响。进了屋关上门，沉妈扯着嗓子喊老头和儿子、老闺女。</p>
“妈，你又喊什么？好好的眼线被我画歪了！”沉鸢一脸不满地从房间里出来。</p>
她今年刚满十八，在职业高中读高三，打算报考影视学院做明星，整日里琢磨化妆美容，心思从来都不在课业上。</p>
“姐，你来了。”她瞧见沉黛双眼放光，伸出手说着，“我相中一盒眼影，是大牌子的限量版，只需要一千多一点。”</p>
还不等沉黛回答，沉风戴着耳机从房间晃荡出来。</p>
他瞧见沉黛摘下耳机，“大姐，我不愿意去姐夫公司上班。你跟姐夫说说，我打算开个公司创业，目前正在考察个好项目。只要他肯投资几百万，我保证三年之后能有上亿的回报！”</p>
“你当你大姐是自动提款机啊，一张口就是几百万！”沉爸端着茶水出来，今个儿难得没出去打麻将，“人还是要务实些，你先去你姐夫公司做个经理，积累些经验再单干也不迟。张口闭口几百万，谁听了不反感？还是先让你大姐弄个几十万出来，咱们换个带电梯的房子。我和你妈年纪大了，四楼爬不动。”</p>
“大丫头说要离婚！”沉妈朝着老头烦躁地嚷着，“你说说她是不是昏了头？”</p>
“离婚？！”几个人异口同声的喊着。</p>
“大姐，是不是姐夫有小三了？”沉鸢过去扯扯她的白T恤，又拨弄了一下她的头发，“我都说让你注意注意自己的外表，也不缺钱，整天打扮的跟进城务工的小保姆似的。姐夫是大公司的老板，身边除了职场白领就是风情万种的交际花，看惯了精装修，回家看你这张毛坯房一样的脸，怎么能不厌烦？再说了，你是应太太，穿得太寒酸也丢姐夫的脸！事业有成的男人都不愿意离婚，一会儿我陪你去买衣服、首饰，再做做头发美美容化化妆，姐夫见了保准不会再提离婚的事。”</p>
沉妈听见老闺女的话脸色缓和了些，她一直觉得老闺女人小心眼多，要是她嫁个像应纶那样的富翁，能把一大半家产把在手中，娘家人早就跟着飞黄腾达了。何苦像现在这样，窝在普通小区里，给儿子安排个工作还推三阻四当不起家的样子！</p>
“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胃！姑爷在外面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外面的女人再好也只是玩玩，姑爷是聪明人，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你公婆都是本分人，对你又满意，他们不会让姑爷跟你离婚。听爸的话，回去给姑爷做一桌子好吃的，等他不生气了你再解释解释。没有离婚的打算就不要说出那两个字，万一成真怎么办？”</p>
“对，听你爸的话。姑爷最孝顺，你公婆不会让你们离婚。现在正是晚饭时候，你赶紧回去做饭。弄点好酒喝上，你和姑爷好好培养一下感情。你们结婚也有十年了，要不是第一个孩子没保住，眼下也有六七岁了。我给你淘换了个偏方，同房之前吃下去，保管能怀上，还是男孩！你给应家传宗接代，应太太的地位就会稳当，不管姑爷挣下多大的家产，都是你儿子的！”沉妈从电视柜里掏出个黄色小纸包，打开里面是香灰一样的粉尘。</p>
沉黛嫁给应纶的时候只有十八岁，因为还没到法定年龄就只办了婚礼，四年之后沉黛怀孕才领了结婚证。那时候应纶刚刚盘下个店面做室内装修设计，请不起员工，沉黛帮忙做接待、内勤。她在拖地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三个月的男婴流产了。打那开始，沉黛一直没有怀孕，去了很多家医院检查也没查出什么毛病。中药吃了无数，药渣子放在一起能装一皮缸。试管婴儿做了三次，也都以失败告终。</p>
虽然应家人谁都没说过什么，但是却成了沉家人的心病，尤其是沉妈沉爸。他们心里一直不踏实，要是沉黛一直生不出孩子，即便应纶不离婚，也会在外面找个女人生孩子。到时候，应家的财产就全都落入旁人的腰包，他们什么好处都捞不着！</p>
“爸、妈，我要离婚。”沉黛被他们吵得头疼，觉得他们并不清楚自己的意思。</p>
“离什么婚？我们说了这么多，你怎么就一句话都听不进去？”沉妈尖叫起来，“这几年我跟你爸早早退休，全靠姑爷每个月打过来的生活费生活。你弟弟要工作、要买房子、结婚，你妹妹考上影视学校当演员，没有大老板捧怎么行？你离婚，我们指望谁？”</p>
沉黛听见这话，觉得有东西堵在胸口，一口气下不去上不来，难受极了。</p>
“从进屋到现在，你们谁问过一句我的感受？要是能过下去，谁愿意离婚？我是你们的亲人，不是你们的摇钱树和跳板！”</p>
“姐，你别无病呻吟。多少女人羡慕你的生活，不用为了金钱在外面奔波。吃穿不愁，不用工作，还不知道满足！爸妈和小妹的话都是为了你好，要是摘下应太太的头衔，谁认识你是谁？扔在人堆里，你不过是个没有模样，没有身材，没有学历，连生孩子都不会的老女人！我要是你，就拼命抱住姐夫的大腿，死活不离婚。”</p>
“你们也这样认为？”沉黛盯着爸妈和小妹问着，看见他们默不作声笑了，“原来，我在你们眼中也是这样的不堪。我知道了。”说完转身离开。</p>
在关上房门的那一瞬间，她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