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63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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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孤独者可耻，因为他还渴望交流；思考者可悲，因为他还渴求共鸣。
2我们鼓励车来车往的浪费空间——加宽马路；我们提倡人来人往的浪费时间——考察学习；我们允许钱来钱往的浪费生命——打小麻将；我们容忍你讲我讲的浪费一切——开大会。
3我最怀疑的成语：同心同德；我最怀疑的词语：经验；我最怀疑的字：真；我最怀疑的行为：鼓掌；我最怀疑的人：自己；我最怀疑的真理：怀疑。
4一提“文革”都说是“四人帮”惹的祸；一说抗日，必想起“地道战”“地雷战”：这该是历史教科书羞说的结果。一提康熙，便是勤政爱民、德比尧舜；一说乾隆，便是风流倜傥、严父慈君：这该是影视剧戏说的功劳。
5反腐荒唐招。最荒唐的菜式——三菜一汤；最荒唐的要求——写日记；最荒唐的方法——贤内助监督；最荒唐的文件——八不准、十不准、十八不准；最荒唐的罪名——巨额财产来源不明。
6茅盾文学奖只颁发给两类作品：一是速朽类，一是早死类。
7摩罗写幸福的哭泣时，我就怀疑他用“摩罗”做笔名的必要性了。
8一会儿神医大师多，一会儿神童美女多；一会儿隐私日记多，一会儿官司黑幕多；一会儿宝贝多，一会儿先锋多；废都省略多，兄弟屁股多：凡此种种，足见当代文学的格调。
9对思想家来说，万马齐喑究可哀；对当权者来说，万马齐鸣终可怕。只要有几匹不安分的马，当权者便喝之，鞭之，逐之，残之，杀之，或者用点青草哄之。
10以生产力标准看历史，荆轲成了莽夫，始皇成了英雄，岳飞成了罪人，秦桧成了功臣，文天祥成了腐儒，明末清初的反清复明成了笑话。
11张爱玲的书，使人背后冷；谢冰心的书，使人眼前热；鲁迅的书，使人心头恨，郁达夫的书，使人心上沉。
12白鹿原因性而有趣，废都因性而无聊；但若删去有关性的情节，白便兴味索然，废则仍有嚼头。
13天龙八部写段誉，要在江南方妙，绮丽柔美显出公子神俊气清；写萧峰，要在塞外方妙，天苍地茫衬出英雄情深气壮；写虚竹，要在滚滚红尘中方妙，恩仇爱怨方表明佛意绵绵。三位主人公，段誉是任情而为的道，萧峰是累于天下的儒，虚竹是悲悯众生的佛。
14孔子气定，所以平和；庄子气闲，所以怡神；孟子气盛，所以服人；韩非气峻，所以深切。
15林语堂的苏东坡传，将一个妙趣横生的人写成了一本古板无趣的书。
16写历史作假有两法：一是“以假乱真”睁着眼睛说瞎话；一是只讲部分真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17赏风玩月，必被讥为酸腐作态病恹无力的旧文人；声色犬马，方被当作合于时宜识于时务之新青年。
18中国城市里只见工程而不见建筑。面子工程、形象工程比比皆是；比大比阔，不比和谐不比美。
19中国人喜欢看的无非热闹，所以影视剧、刊物书籍只要能热炒大闹即可吸引众人；看的人越多，只是他们闹得更凶炒得更爆而已。
20以历史作材料者，内容往往大同小异。如写某朝史，戏说某朝历史正说某朝历史某朝皇帝某朝几百年某朝后妃某朝秘史某朝人物某朝十大秘闻某朝野史某朝艳史或者还有一些漂亮的、堂皇的名字，但一样是抄袭。
21美容院的老板说：我的女顾客是两类人，一是自己任了官职，一是自己靠了官职。
22余杰写火与冰时，有火的热情和冰的冷静，所以有爆发力、冲击力，也有犀利和深刻；到了铁屋中的呐喊时，已无铁屋的形象，更少真我的呐喊；想飞的翅膀时，只有灵性而无思想，所以有翅膀而不能一飞冲天。
23进入日常生活我还写诗，是我的耻辱；但我不写诗，又是我的不幸——没有对诗意的想象力，真难以想象。于坚很能从琐碎的日常生活中找到语言和语感，但找不到诗意。所以我读他的诗歌，体会到强烈的语言冲击力，然后就感到乏味：仿佛听铿锵的鼓点，最后在耳边只剩下节奏的轰鸣。
24学生总是自认为比老师有道理，老师总是自认为比学生懂道理。
25万历十五年，消解了我心中万历的昏庸，海瑞的正义，戚继光的英明。黄仁宇长居海外，与内地史家阅历不同，见识不同，所接触的史料和文化、思想氛围不同，所以有如此结果：万历十五年成了一本消解的书。
26没有月亮，夜空就瞎了；没有花朵，大地就哑了；没有诗人，世界就在喧嚣中聋了。
27激愤成就的文学家只有司马迁。孔子曾怒，孟子曾骂，阮籍曾哭，李白曾狂，雪芹曾恨，然无一人逾迁。盖司马为文，慷慨悲歌，发愤抒怀，必是浊酒洗心，秋风温肠，斗室刻刀，冷屋生火——他用怒目狂心造就的柴禾生起了中国文学史上的一把烈火。
28日出声，月沉声，花开声，雪落声。诗意的声音并不需要一副聪耳，只须一颗静心。
29装老成可爱，扮嫩相可恨；装风骚可爱，买风骚可恨。
30官方哲学并非官方承认它是真理，而是认为它有用。有时它是奉为真理的“主义”有时它是李逵手里的板斧。
31老师说学生的不是，是老师无能；老师说工资低，是老师无德；老师惩罚学生，是老师变态——这是社会最一致的看法。
32剑可以走偏锋，以期出其不意；心不可走偏锋，那只会迷失方向。文章可以偏激，以期拍打出浪花；心态不可偏激，那只会害人害己。
33可学嵇康醉，玉山倾颓，打铁的手在月下抚摸古琴受伤的脊背，靠着广陵散睡上千年；可学阮籍翻眼，或青或白，礼岂为我设；可学王维啸，清泉入口，松涛灌耳，月光知心。凡此种种，又岂可学哉？
34有贫有富是必然，有穷人有富人是必然；但是穷人多而共有财产少不是必然，富人少而共有财产多不是必然。如果穷人穷不是因为必然，富人富不是因为必然，则社会必然有问题。
35凡自吹赚得声望或被捧赢得大名者，皆名存鼎鼎，实在区区；他总会在不经意间露出低贱的尾巴，而此辈浑然不觉，仍傲睨世人，大有“飘飘乎如遗世独立”之感。
36街坊有麻将声，文坛有争吵声，网络有战火声。
37我们需要怎样的歌手，才能唱出这个时代的怪异？
38谁都想少时露头角，大时领风骚；可是常常是少时装露头角，老时强领风骚；或者少时把率真当头角，老时把资格当风骚。
39为文不可刻薄。如今你看媒体上的名人，全都惨不忍睹，这是因为被人骂得狗血喷头了。“狗崽队”应该是那些专会喷人狗血的“血客”吧——不叫墨客，是因为他们很少用墨。
40开会，就是一只正襟危坐的乌鸦把一群七嘴八舌的麻雀变成一群正襟危坐的乌鸦。
41对付不平则鸣者，最好的话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对付平了还鸣者，最好的话是吃饱了撑的。于是，未得利益者与既得利益者往往一致沉默。
42与庸众不合就是偏，与当时不合就是激；所以偏激者没好下场。
43当不得真：官员义正词严的报告，领导忧民心切的呐喊，学者有板有眼的讲演，教师仁义道德的教诲，农民感谢政府的哭腔，情人你死我从的誓言。
44至思：“辗转反侧”“寤寐思服”；至情：“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至诚：“投我以桃，报之以李”；至哀：“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至悲“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45不见老狼，谁来唱动人的民谣？没了家驹，谁能唱激动的摇滚？
46中国古典，诗经老子论语孟子庄子离骚史记，十多部而已，而通读者几人？有人倡读经，中华经典，须倡方读，可悲！而竟有人以其会损人灵性而大加挞伐，更可悲！
47有人说郭敬明的抄袭反而让庄羽出名，后者应感激前者才是。这就是说被强奸的女孩应该对名人强奸自己感恩，被打残的伤员也应因为自己被打后有了名气而感谢别人打得好；或者说，女孩就可以希望名人来强奸自己，人们就可以渴求名人来伤害自己。
48标准化考试，标准化信封，标准化生产当标准的东西越来越多，有个性的东西就越来越少。所谓现代化的过程，就是一个求同去异的过程。
49酒后吐真言，故醉话不可信；眼泪流真情，故哭腔不可信；求爱表真心，故情话不可信。我怀疑一切真诚非常的流露，我怀疑一切善良非常的表达。
50一个人在滔滔不绝的时候，往往就是展示他无知与浅薄的时候。
51哪里去找我的一片蒹葭，哪里去找我的一只蟋蟀，哪里去找我的一地月光？诗意的意象全无，诗意的声音全无。人，诗意之外栖居在这大地上。
52徐志摩的诗歌重意境而忽视了语言。他重意境而重音韵和画面，语言本身的暗示性、节奏感就不注重了。沙扬娜拉“恰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只是一句粗俗的比喻，但美妙的音韵和画面构成了绝妙的意境。
53标新立异：鸡里当鸭，雀中当鸦，青蛙中偏学蛤蟆，乌龟里偏叫王八。
54请家教者总说自己求个心安，花钱买骗；家教者则说自己为了生存，卖了尊严。
55我所在城市的店铺有三多：酒店食坊多，诊所药房多，美容美发多。
56街市热闹，越呆越想逃；斗室寂寞，越呆越喜欢。
57有的星星早已经消失，可是它的光芒还在；有的星星早就存在，但是我们还没发现它的光芒；我们叫有的星星为新星，其实那只是它的光芒才被我们发现而已。
58春秋时代，君子和小人；三国时代，英雄和奸雄；魏晋时代，雅士和俗人；唐宋时代，诗人和妓女；明清时代，官僚和草民；民国时代，政客和军阀；如今这时代，太复杂了，无法概括。
59戈麦说“让青春战胜肉体，战胜死亡”这样，他就趁着青春死去；海子说“我跟不上自己的景象”那就只有让自己和幻象一起死去。戈麦的偏执、海子的癫狂成就了诗歌，也成就了死亡。
60河边常走，一定湿脚；墙倒一定有众人推；老的一定卖老；黑的一定吃黑。
61旁观有两种，一是袖手旁观，手热而心冷；一是冷眼旁观，眼冷而心热。前者是为瞧一下热闹的场面，后者是为找一个出击的机会。
62大学校园里总有一支文明督察队，其中一项任务是在校园各个角落里找“不文明恋爱”的同学。恋爱也有不文明的。什么又叫文明恋爱呢？
63代沟的责任在于双方，可是我们常常只见一方在抱怨，一方在愤怒。
1孤独者可耻，因为他还渴望交流；思考者可悲，因为他还渴求共鸣。
2我们鼓励车来车往的浪费空间——加宽马路；我们提倡人来人往的浪费时间——考察学习；我们允许钱来钱往的浪费生命——打小麻将；我们容忍你讲我讲的浪费一切——开大会。
3我最怀疑的成语：同心同德；我最怀疑的词语：经验；我最怀疑的字：真；我最怀疑的行为：鼓掌；我最怀疑的人：自己；我最怀疑的真理：怀疑。
4一提“文革”都说是“四人帮”惹的祸；一说抗日，必想起“地道战”“地雷战”：这该是历史教科书羞说的结果。一提康熙，便是勤政爱民、德比尧舜；一说乾隆，便是风流倜傥、严父慈君：这该是影视剧戏说的功劳。
5反腐荒唐招。最荒唐的菜式——三菜一汤；最荒唐的要求——写日记；最荒唐的方法——贤内助监督；最荒唐的文件——八不准、十不准、十八不准；最荒唐的罪名——巨额财产来源不明。
6茅盾文学奖只颁发给两类作品：一是速朽类，一是早死类。
7摩罗写幸福的哭泣时，我就怀疑他用“摩罗”做笔名的必要性了。
8一会儿神医大师多，一会儿神童美女多；一会儿隐私日记多，一会儿官司黑幕多；一会儿宝贝多，一会儿先锋多；废都省略多，兄弟屁股多：凡此种种，足见当代文学的格调。
9对思想家来说，万马齐喑究可哀；对当权者来说，万马齐鸣终可怕。只要有几匹不安分的马，当权者便喝之，鞭之，逐之，残之，杀之，或者用点青草哄之。
10以生产力标准看历史，荆轲成了莽夫，始皇成了英雄，岳飞成了罪人，秦桧成了功臣，文天祥成了腐儒，明末清初的反清复明成了笑话。
11张爱玲的书，使人背后冷；谢冰心的书，使人眼前热；鲁迅的书，使人心头恨，郁达夫的书，使人心上沉。
12白鹿原因性而有趣，废都因性而无聊；但若删去有关性的情节，白便兴味索然，废则仍有嚼头。
13天龙八部写段誉，要在江南方妙，绮丽柔美显出公子神俊气清；写萧峰，要在塞外方妙，天苍地茫衬出英雄情深气壮；写虚竹，要在滚滚红尘中方妙，恩仇爱怨方表明佛意绵绵。三位主人公，段誉是任情而为的道，萧峰是累于天下的儒，虚竹是悲悯众生的佛。
14孔子气定，所以平和；庄子气闲，所以怡神；孟子气盛，所以服人；韩非气峻，所以深切。
15林语堂的苏东坡传，将一个妙趣横生的人写成了一本古板无趣的书。
16写历史作假有两法：一是“以假乱真”睁着眼睛说瞎话；一是只讲部分真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17赏风玩月，必被讥为酸腐作态病恹无力的旧文人；声色犬马，方被当作合于时宜识于时务之新青年。
18中国城市里只见工程而不见建筑。面子工程、形象工程比比皆是；比大比阔，不比和谐不比美。
19中国人喜欢看的无非热闹，所以影视剧、刊物书籍只要能热炒大闹即可吸引众人；看的人越多，只是他们闹得更凶炒得更爆而已。
20以历史作材料者，内容往往大同小异。如写某朝史，戏说某朝历史正说某朝历史某朝皇帝某朝几百年某朝后妃某朝秘史某朝人物某朝十大秘闻某朝野史某朝艳史或者还有一些漂亮的、堂皇的名字，但一样是抄袭。
21美容院的老板说：我的女顾客是两类人，一是自己任了官职，一是自己靠了官职。
22余杰写火与冰时，有火的热情和冰的冷静，所以有爆发力、冲击力，也有犀利和深刻；到了铁屋中的呐喊时，已无铁屋的形象，更少真我的呐喊；想飞的翅膀时，只有灵性而无思想，所以有翅膀而不能一飞冲天。
23进入日常生活我还写诗，是我的耻辱；但我不写诗，又是我的不幸——没有对诗意的想象力，真难以想象。于坚很能从琐碎的日常生活中找到语言和语感，但找不到诗意。所以我读他的诗歌，体会到强烈的语言冲击力，然后就感到乏味：仿佛听铿锵的鼓点，最后在耳边只剩下节奏的轰鸣。
24学生总是自认为比老师有道理，老师总是自认为比学生懂道理。
25万历十五年，消解了我心中万历的昏庸，海瑞的正义，戚继光的英明。黄仁宇长居海外，与内地史家阅历不同，见识不同，所接触的史料和文化、思想氛围不同，所以有如此结果：万历十五年成了一本消解的书。
26没有月亮，夜空就瞎了；没有花朵，大地就哑了；没有诗人，世界就在喧嚣中聋了。
27激愤成就的文学家只有司马迁。孔子曾怒，孟子曾骂，阮籍曾哭，李白曾狂，雪芹曾恨，然无一人逾迁。盖司马为文，慷慨悲歌，发愤抒怀，必是浊酒洗心，秋风温肠，斗室刻刀，冷屋生火——他用怒目狂心造就的柴禾生起了中国文学史上的一把烈火。
28日出声，月沉声，花开声，雪落声。诗意的声音并不需要一副聪耳，只须一颗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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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官方哲学并非官方承认它是真理，而是认为它有用。有时它是奉为真理的“主义”有时它是李逵手里的板斧。
31老师说学生的不是，是老师无能；老师说工资低，是老师无德；老师惩罚学生，是老师变态——这是社会最一致的看法。
32剑可以走偏锋，以期出其不意；心不可走偏锋，那只会迷失方向。文章可以偏激，以期拍打出浪花；心态不可偏激，那只会害人害己。
33可学嵇康醉，玉山倾颓，打铁的手在月下抚摸古琴受伤的脊背，靠着广陵散睡上千年；可学阮籍翻眼，或青或白，礼岂为我设；可学王维啸，清泉入口，松涛灌耳，月光知心。凡此种种，又岂可学哉？
34有贫有富是必然，有穷人有富人是必然；但是穷人多而共有财产少不是必然，富人少而共有财产多不是必然。如果穷人穷不是因为必然，富人富不是因为必然，则社会必然有问题。
35凡自吹赚得声望或被捧赢得大名者，皆名存鼎鼎，实在区区；他总会在不经意间露出低贱的尾巴，而此辈浑然不觉，仍傲睨世人，大有“飘飘乎如遗世独立”之感。
36街坊有麻将声，文坛有争吵声，网络有战火声。
37我们需要怎样的歌手，才能唱出这个时代的怪异？
38谁都想少时露头角，大时领风骚；可是常常是少时装露头角，老时强领风骚；或者少时把率真当头角，老时把资格当风骚。
39为文不可刻薄。如今你看媒体上的名人，全都惨不忍睹，这是因为被人骂得狗血喷头了。“狗崽队”应该是那些专会喷人狗血的“血客”吧——不叫墨客，是因为他们很少用墨。
40开会，就是一只正襟危坐的乌鸦把一群七嘴八舌的麻雀变成一群正襟危坐的乌鸦。
41对付不平则鸣者，最好的话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对付平了还鸣者，最好的话是吃饱了撑的。于是，未得利益者与既得利益者往往一致沉默。
42与庸众不合就是偏，与当时不合就是激；所以偏激者没好下场。
43当不得真：官员义正词严的报告，领导忧民心切的呐喊，学者有板有眼的讲演，教师仁义道德的教诲，农民感谢政府的哭腔，情人你死我从的誓言。
44至思：“辗转反侧”“寤寐思服”；至情：“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至诚：“投我以桃，报之以李”；至哀：“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至悲“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45不见老狼，谁来唱动人的民谣？没了家驹，谁能唱激动的摇滚？
46中国古典，诗经老子论语孟子庄子离骚史记，十多部而已，而通读者几人？有人倡读经，中华经典，须倡方读，可悲！而竟有人以其会损人灵性而大加挞伐，更可悲！
47有人说郭敬明的抄袭反而让庄羽出名，后者应感激前者才是。这就是说被强奸的女孩应该对名人强奸自己感恩，被打残的伤员也应因为自己被打后有了名气而感谢别人打得好；或者说，女孩就可以希望名人来强奸自己，人们就可以渴求名人来伤害自己。
48标准化考试，标准化信封，标准化生产当标准的东西越来越多，有个性的东西就越来越少。所谓现代化的过程，就是一个求同去异的过程。
49酒后吐真言，故醉话不可信；眼泪流真情，故哭腔不可信；求爱表真心，故情话不可信。我怀疑一切真诚非常的流露，我怀疑一切善良非常的表达。
50一个人在滔滔不绝的时候，往往就是展示他无知与浅薄的时候。
51哪里去找我的一片蒹葭，哪里去找我的一只蟋蟀，哪里去找我的一地月光？诗意的意象全无，诗意的声音全无。人，诗意之外栖居在这大地上。
52徐志摩的诗歌重意境而忽视了语言。他重意境而重音韵和画面，语言本身的暗示性、节奏感就不注重了。沙扬娜拉“恰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只是一句粗俗的比喻，但美妙的音韵和画面构成了绝妙的意境。
53标新立异：鸡里当鸭，雀中当鸦，青蛙中偏学蛤蟆，乌龟里偏叫王八。
54请家教者总说自己求个心安，花钱买骗；家教者则说自己为了生存，卖了尊严。
55我所在城市的店铺有三多：酒店食坊多，诊所药房多，美容美发多。
56街市热闹，越呆越想逃；斗室寂寞，越呆越喜欢。
57有的星星早已经消失，可是它的光芒还在；有的星星早就存在，但是我们还没发现它的光芒；我们叫有的星星为新星，其实那只是它的光芒才被我们发现而已。
58春秋时代，君子和小人；三国时代，英雄和奸雄；魏晋时代，雅士和俗人；唐宋时代，诗人和妓女；明清时代，官僚和草民；民国时代，政客和军阀；如今这时代，太复杂了，无法概括。
59戈麦说“让青春战胜肉体，战胜死亡”这样，他就趁着青春死去；海子说“我跟不上自己的景象”那就只有让自己和幻象一起死去。戈麦的偏执、海子的癫狂成就了诗歌，也成就了死亡。
60河边常走，一定湿脚；墙倒一定有众人推；老的一定卖老；黑的一定吃黑。
61旁观有两种，一是袖手旁观，手热而心冷；一是冷眼旁观，眼冷而心热。前者是为瞧一下热闹的场面，后者是为找一个出击的机会。
62大学校园里总有一支文明督察队，其中一项任务是在校园各个角落里找“不文明恋爱”的同学。恋爱也有不文明的。什么又叫文明恋爱呢？
63代沟的责任在于双方，可是我们常常只见一方在抱怨，一方在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