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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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近一个月来,聂煊第一次返回父母所住的别墅。打从懂事以来,他几乎都是一个人在外头住,一来,这是聂浩天训练儿子独立的方法;二来,也因为这栋别墅距离市中心太远了。

    虽同住柄内,一个月见一次面并不会太少,但聂家是一个奇特的家庭组合,四个成员中有三个出身密警,因此,一家四口要团聚的机会实在少之又少,若再加上聂雨“长期逃亡”在外,以避免家中两老的逼婚的话,他们聂家要团圆,可比登天还难。

    聂煊回家拿了一份公事资料,又陪了聂夫人喝了个下午茶后,就打算起身离开。

    “这么快又要走了?”聂夫人语气中透着哀怨“那么久才回家一趟,就多陪陪我聊聊近况嘛!”

    “近况?”无奈的,他又坐回原位“公司忙死了,还不老样子。”

    “感情呢?根据可靠消息,新别墅那儿住进来一个漂亮女人,听说那女人我曾有一面之缘。”第一眼对桑怀哲的恶作剧印象并不不太好,后来她知道这是对方拒绝相亲的方式,也不免释怀莞尔了。

    这年头的年轻人也真是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可就是有人不这么想,他们家不就两个现成的例子?聂夫人嘟嚷的暗忖。

    “你的消息倒灵通啊。”他懒得多费唇舌,一想到桑怀哲,又不免在心中长长一叹,觉得两个人的情感无法交流时,那是比什么都痛苦。

    “你的其他事我不管,至于感情方面嘛,消息不灵通些可不行,你和桑家小姐的事,我没啥意见”难得有女人让煊儿真心看上眼了,她高兴都来不及“不过,你把人家带到家里住,却不给人家名分,那对人家小姐的声誉有些不好吧?多得是爱嚼舌根子的三姑六婆,别让人家小姐委屈了。”她的一些朋友中就不乏这种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要不,她怎么知道煊儿养了“情妇”一事。情妇两字,可把好人家的身份全败光了。

    “嗯。”他也知道自己该这么做,可是怀哲呢?她不是不婚主义者?真正不想上礼堂的,只怕是她。“我的事自己会解决的。”他淡淡地说。

    “对了,佩茹已经回来一段时日了,她打过电话到家里来找过你呢!”她看了一下儿子“红粉知己多了,看来麻烦只怕要上身了。”李佩茹是出身富豪之家的贵气千金,和聂煊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她知道李佩茹一直都很喜欢儿子,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找我干啥?”对于一个娇纵的富家女,聂煊一点兴趣也没有,若不是看在聂李两家是世交的情分上,他连理都懒得理她。

    “想见心上人有啥不对?”聂夫人好笑的看着儿子“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对你有兴趣,我看呐,你和桑小姐的事还是早一些办了吧,免得夜长梦多。”她顺水推舟的提醒着他。

    “那倒免了。”聂煊有些不耐的站起来“我走了,下回她再打来,就说我出国去了。”李佩茹那女人,她不但骄纵也就算了,最令人厌恶的是,她工于心计,老喜欢玩一些没营养的把戏,他可是吃过亏的,要了她当老婆,那将是他永无止境的苦难。

    “我就知道在这里一定找得到你。”

    聂煊才向服务生点完了酒,一抬眼就看到极不想见到的人李佩茹。

    “你倒是找我找得挺殷勤的。”

    “你也躲我躲得不亦乐乎啊。”她早已经习惯了他说话不留余地的“呛”功了“我每次打电话到公司我你,秘书不是说你出差,就是开会;打电话到公寓又没人接,说你另购新别墅藏娇去了。”她话中有酸味。

    到美国不到几个月,聂煊又换女友了,这原本也没啥大不了的,毕竟他换女友的速度愈快,就对她愈有利,因为那表示他对谁都没用心,可是

    她才甫下飞机,到机场接机的友人就告诉她,聂煊又换女友了,不但换,而且还把那女人接去同住。

    这可就非比寻常了,聂煊虽是花花公子,可到目前为止,似乎还没有女人和他同处一个屋檐下的纪录。他可以给女人们想要的钱财,但从来不买房子送人,这一点几乎已经快成为他爱情游戏的规则之一了。

    一个普通的女友会让他打破自己的原则?唔这一回,有些可疑哦!于是乎,李佩茹对那名叫桑怀哲的女子做了一番调查,觉得如此才知彼知己,百战百胜。

    “我可以坐下来吗?”李佩茹一面问,一面已坐了下来。

    他都还没置许可,见人家都已经大方的坐下来了,他也无话可说。“你人在外国,对于我的事还知道得真多。”说来也真是好笑,她知道他那么多事干啥?“有空多帮助你爸爸吧,他年纪大了,而且又只有你一个女儿。”

    “就因为如此,我更得加把劲,替他套牢一个有能力帮助他事业的女婿。”她一双含情的瞅着他“你是我看得上眼的人,所以,对于你的一举一动我会特别注意,尤其是你的一些异性朋友。”

    她说了这些话,倒是令聂煊想起一件事,怀哲一直认为把她成为他的女人的丑事抖出去的人是他,百口莫辩之余,他也懒得再解释什么,不过,他也想知道,究竟是谁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如今一想,李佩茹倒是挺令人起疑的,而且揭人疮疤这等事,也是她做得出来的事。

    “我和怀哲的事是你到医院去多嘴的,是不?”忍住气,聂煊晃动着手中琥珀色的液体。

    “你们的事知道的又不止我,笑话!我会知道这件事还是透过朋友得知的呢,你你干啥诬赖我?”

    “一般人对于别人养情妇这等事,顶多当茶余饭后的消遣话题,只有‘有心人’,才会巴不得天下人都知道这等事,除了你之外,我想不出还有谁会这么做。”看来,自己的立场预设的没有错,事情真的是她搞出来的,李佩茹大概不知道,每当她说谎时的神色,是一脸欲盖弥彰的镇定。

    “怪啦,你的红颜知己那么多,会想把这种事抖出去的只怕不在少数吧?”

    “是不在少数,然而,真正敢这么做的人,只有你李佩茹一个。”聂煊看着她冷笑“你还有前科呢!这种把戏和上一回于珍的情况太像了!”于珍的演艺事业不也差一些被她毁了。他没好气的说:“你以为怀哲是个高级知识分子,就一定忍受不了别人的蜚短流长而停止和我交往?”这一回,她显然估计错误,也许,她只知道怀哲和他住在一块,而尚未了解真正的原因吧?

    不过,一句“情妇”对怀哲而言,那是比要了她的命更令她痛苦,这件事之后,想必她会辞去医院的工作了。聂煊暗忖。

    “是是这样又如何?”每当李佩茹的谎言被拆穿后,她就是这副跋扈模样,因为李家两老老来得女的喜悦,使得他们惯坏了女儿,养成她骄纵蛮横、目中无人的性子。

    “李佩茹,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再惹我了,否则,我一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他看着她,冷邪的目光像结了层霜“我的感情世界,你已经干预得太多,你不配,也没资格这样做!”

    “那些你所交往过的女人,没有人比我更适合你的。”

    “而我偏偏只要她们不要你。”他冷笑“从这点就可看出你有多差劲了。”

    “你敢侮辱我?”李佩茹讶然的问,从小到大,没人敢这样说她,而聂煊今天竟这样当面说她“我一定让你后悔你今天说了侮辱我的话!”气冲冲的,她拉开椅子往外冲。

    去她的!聂煊顾不得形象的直想骂人,因桑怀哲的委屈在他心中化成一股怒火,这把火久久不散。

    “花花公子今天竟会对女人说这样的重话?这有些不像你哦!”李佩茹的位子很快的被另一名高大俊美的男人取代,对方黯沉的星眸中闪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龙将军,你怎么还没回美国?”这家伙啥时候进pub的?自己怎么一直没发现他?聂煊纳闷的想着。

    “难得心情不错,总部又没啥重要的事情,又有舞流云替我坐镇在那儿,有这么好的机会,干啥急着赶回去受难呢?”舞流云是和他同阶的密警长官,有他在,自己安心得很。

    “你倒逍遥”

    “没你忙就是。”龙将军暗指他为女人所苦。端详他一会儿“你的样子颇不得意,对女人一向很有法子的你,不是顺利的得偿宿愿了?”

    “认知不同,想法上也没有交集,挺累的。”聂煊无奈地苦笑,心想,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他不是一直都认为女人是最好驯服的动物吗”

    金钱是万能的,这是他接触女人以来所下的定义,可是,就是有人不吃这一套,别的女人不吃这一套,他倒乐得免于损失,偏偏那女人是她,他真是有无语问苍天的感觉。

    “这不太像你。”

    聂煊一笑“甭谈了,说些别的吧。”

    “有件事不知总部通知你没有?”

    “怎么?智囊团要开会了吗?”老天!不会吧?在这他心力交瘁的时候?聂煊暗忖。

    龙将军摇了头“看来你还没接获消息。”接着他说“密警组织中又出现吃里扒外的家伙,虽重要的机密没被敌方窃走,不过,有些密警人员的名单外流,你就是其中一个。”他认为这事情的严重性,聂煊应该知道“流于外的是备档资料,里头没有真实姓名,但是一般基本资料都有,又有一张档案照。”

    聂煊的浓眉一紧“看来我快出名了。”

    “组织已经将叛贼捉起来,相信不久就可以问出那些资料被藏或流落在何处,并予以找回,不过,在资料下落不明的情况下,这段时间里,你自己要小心。”

    打从密警成立以来,破获许多国际重大案件,因此,黑白两道的投机分子都把密警视为头一号敌人,甚至同仇敌忾起来,所以在这种情形下,组织人员的档案外流,对该名密警的生命来说,是一大威胁。

    “也好,我也许久没好好的舒活筋骨,该感谢那将档案外流的家伙给了我这个机会。”对方找上门来又如何?也不过提供他活动筋骨的机会而已。聂煊不以为意的想。

    “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可以应付一切,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更何况,对方有时也狡猾的不直接触其锋,而采迂回战术,若他们不直接冲着你来,而是打你身旁人的主意呢?”

    龙将军的话像是提醒了聂煊什么,他微点了下头“我知道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令他很直觉的就想到桑怀哲,那个看似坚强,其实内心却脆弱得可以的女人。

    一切都准备就绪,桑怀哲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发呆,不知为什么,她今天的情绪一直处于低潮。

    她最害怕的一天还是来了,今天聂煊要带着她出席一个十分正式的企业宴会,那不摆明要把她正式向大家介绍?

    她知道很多情侣是透过这种形式让大家知道的,可是他们的关系就只是情侣而已吗?再美的恋情,一旦介入了金钱之后,就会变得污秽不堪了。

    企业界中,不就有许多类似这样的暖昧关系,透过社交而渐渐的被大伙儿心照不宣的承认的吗?

    在她揪着眉头发呆之际,聂煊拿了个绒布盒走了进来,透过镜子,纵使她背对着他,他仍能由镜中看清楚她的表情。

    “漂亮的女人是不该老锁着眉的。”他把绒布盒交到她手中“打开看看。”

    盒子启开的刹那,一条光彩夺目的钻石项链顿现,女人是该对这些珠宝钻石爱不释手的,偏偏桑怀哲是个大异类,天生对那些矿物没啥感觉。

    “很好看。”她不怎么发自内心的说。

    扁是看表情和语气,聂煊知道这些东西她根本不放在眼里“从你的话中,我听不见真心的赞美。”取下了项链,他将它戴在她雪白纤细的颈项上。

    也许桑怀哲真的对“矿物”没兴趣,不过,此刻她也必须同意,这条项链真的适合她今天所穿的黑色晚宴服。

    “走吧,再不去要迟到了。”

    “嗯。”在心中幽幽一叹,桑怀哲还是跟在他后头出门。

    会场上炫目的灯光和衣香鬓影令桑怀哲觉得刺眼,原本她还期待在宴会的众多佳宾中,别人不会注意到她,进入会场之后,她才知道错了,而且从一开始就错了,因为跟在聂煊身旁的女人,不管是谁,都免不了成为大伙儿注意的焦点。

    极度的不安令她无法勉强自己挤出笑容,在众人的评头论足的目光下,她甚至都坑阢到聂煊身后去了,虽然,她感受得到他投以她的鼓励笑容,以及由手中传来的鼓励力道,可是

    “聂煊!”一个和聂煊年龄相仿的男人给了他一个友善的拥抱“喂,好一段时间没见你出席这种商业宴会喽,怎么,美人天天将你留在芙蓉帐里,你也学唐明皇,从此君王不早朝了吗?”他看了一眼此刻模样娇怯怯的桑怀哲“这位想必是你金屋藏娇的对象,是不?”

    聂煊淡然一笑,尽量不去看桑怀哲,怕她又多心了“少宇,你今天话多了些。”他高举酒杯“敬你。”

    “对对不起。”桑怀哲的声音有些不对劲“你们聊聊,我告辞一下。”魏少宇那句“金屋藏娇”的玩笑话,令她既尴尬又难堪,此时,她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静一静。

    老天呐,今晚她到底还要面对多少人的评论?在这衣香鬓影的空间里,她的自尊正一点一滴的被抽离。

    呵!她当情妇可当出了名了,连自己不认识的人都知道她被聂煊给金屋藏娇,甚至已经有人当着她的面点出她情妇的身份,那么在背地里,又有多少人在暗自窃笑?忽然桑怀哲有些恨聂煊。

    为什么他非得参加这宴会不可?为什么他非逼得她,时时刻刻提醒她情妇这个身份?

    好恨、好恨!在泪水决堤前,她总算来到通往化妆室的通道。把自己关进那里头,她就可以稍稍平息一下激动的情绪、可以暂且远离大厅里那些人的评头论足。唉,真可笑,她竟要在这化妆室内拼凑已碎得不能再碎的自尊。

    来到了化妆室,正要往里头走时,由里头传来的讨论声令她止住了步伐。

    “喂!你看到那女人没有?”一个尖锐的女声说。

    “哪个女人啊?”另一个女人说。

    “聂煊带来的那个啊,那女人漂亮归漂亮,可是,干啥一出现就摆一张苦瓜脸?”

    “这个你就不懂了,那种苦瓜表情就叫楚楚可怜,人家可是名人的情妇哩!这种教男人又爱又怜的表情怎可以不会?要不,你以为聂煊上一任女友是怎么被甩的?”

    “说得也是。”顿了一下,对方又说:“这女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便宜货,不知道聂大金主这回又是花了多少钱把她弄上床的。”

    “嘿!你留点口德。”

    “口德?呵妓女要为她留什么口德?那种女人是人尽可夫,谁出的价高就跟了谁了。”说着,两个女人在化妆室里笑成了一团。

    哀着胸口,桑怀哲心拧得险些没昏死过去,澎湃激动的情绪教她差一点冲进去给那两个三姑六婆每人一拳,教她们再也不能多话。

    可回头一想,那两个女人不过把话说得白了些罢了,她们又何尝说错了什么?深吸口气,她告诉自己不能哭,哭了就输了,没了自尊的女人不能再落得如同丧家之犬。

    偷偷的再深吸了口气,桑怀哲抬头挺胸的走进化妆室,脸上挂着勉强挤出来的自若笑意,她往那两个长舌妇脸上一扫“两位怎么了?脸色苍白得很,更年期快到的女人要多注重保养啊!”她森冷的扬了扬嘴角,然后拿出梳子梳顺如黑瀑般的长发。

    站在一旁的两个女人呆苦木鸡,一直到她离开化妆室,两人仍瞠目结舌的站在原地。

    离开化妆室再度回到宴会大厅的桑怀哲和方才刚进宴会时简直判若两人,她笑容可掬的走向聂煊,心想,情妇要有情妇的样子,起码就“人尽可夫”上,自己不能让聂煊失望。

    她要让他后悔今天晚上带她出席这鬼宴会,看到别人用情妇的眼光看他,他高兴吗?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她的痛苦之上,她恨!他让她痛苦,自己也不会让他好过。

    “抱歉,让你久等了。”桑恢哲巧笑倩兮的朝着他甜笑,手也主动的挽进他臂弯里。

    聂煊对她突来的亲密举动和和颜悦色一直持以冷眼旁观,觉得正常时候的她不是这样的,虽然,她现在这种近似撒娇的姿态令他心旷神怡,可是,他对假相一向没多大的兴趣。

    “这位想必就是聂兄情之所钟的对象吧?”正和聂煊交谈的年轻男人以着欣赏的眼神看她。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不过,欣赏归欣赏,是聂煊的女人,任谁也只敢欣赏,不敢有进一步行动,要在企业界立足,聂家还是少惹为妙!

    “我是桑怀哲,你是”她敏锐的读到年轻男人的欣赏眼神,刻意的,她也让他感受到自己对他颇有好感的笑容。

    桑怀哲就外表看来,本身虽是柔美若水的尤物,只是她生性刚烈,学不来小鸟依人的柔弱,这回在她刻意的展现魅力下,自然没有男人不为之倾倒。

    “我叫萧莫俊。”真不愧是聂煊的女人,这等极品尤物连自己看了都忍不住的想一亲芳泽。他献殷勤的问:“桑小姐,有这个荣幸请你跳支舞吗?”就算聂煊的女人碰不得,能拉个小手,轻搂个腰跳个舞都好。

    桑怀哲这才把笑迎向聂煊“亲爱的,不介意我和萧先生跳支舞吧?”说着,她的媚眼又住萧莫俊身上一扫,迷得他有些昏头转向。

    她是故意给他难堪的!聂煊的精明,很快的让他弄清楚她葫芦里卖的是啥膏葯。他带来的女伴,第一支舞是和别的男人跳,这似乎有些过了火,别人会如何说他?

    聂煊对任何人、任何事一向沉得住气,背地里是如此,人前他更不可能失态,他微扬嘴角,气定神闲地说:“来这里就是要好好的玩的,去吧。”

    接下来的时间,聂煊仍在围绕于他身边的朋友之中,谈笑自若,而桑怀哲则是一曲一曲的跳着舞,几乎玩得不亦乐乎,在不跳舞的时候,她也会不断的向服务生索酒。

    对于酒,桑怀哲是个中高手,然而,再怎么能喝,终是禁不住在空腹下狂烈的喝酒,十来杯洋酒下肚,她发觉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活跃起来,每一根长期紧绷的神经彷佛都被解放了。

    记不得已跳第几支舞,一个不经意的回头,她看到聂煊和一个长相不俗的女人有说有笑,那女人甚至伸手抚着他的脸。猛地,一股醋意冲上了她的脑门。

    “桑小姐,这支舞你跳得很不专心哦!”已显得有些醉意的桑仪哲以迷蒙的眼看着萧莫俊,那媚态直教人想热情的将她揉进怀里。“我怎会不专心?”她轻笑,将脸埋进他怀里,双手以暧昧而性感的方式攀附在对方身上。

    软玉温香在抱,萧莫俊的热情一旦冲上了脑门,往往会做出色胆包天的事,一支舞结束之后,他以“透透气”为由,带着桑怀哲到外头散步。

    在一棵树下,萧莫俊手撑着树干,将她圈入怀中,正当他要有所行动时,一个如同来自地狱般冷极的声音自另一端传来

    “非礼勿动。”

    萧莫俊一回头,借由明亮的月光,清楚的看到聂煊靠在一棵树干上,脸上似笑非笑的笑意看得他冷汗直冒,比千刀加颈更具压迫力。

    “我我”萧莫俊慌张的红了脸,暗恨自己竟一时鬼迷心窍,招惹了这位企业年轻一代的龙头之一。

    “萧莫俊。”聂煊走向他,在和他擦肩而过时,目光仍是盯着前方,没正眼瞧他“玩女人要先掂斤两,那个女人会让萧氏企业从此以后在企业界除名,你信不信?”玩女人玩到本少爷头上来了?萧氏子孙好狗胆!

    “我”

    “你可以走了。”他冷着声音。

    棒着五步左右的距离,聂煊看着倚贴在树干上的桑怀哲。

    桑怀哲用手捂住嘴巴,过量的酒精在她体内发酵,直教她有股想吐的冲动。

    “你今天玩得十分尽兴?”

    “会吗?”她忍住直窜上胸口的酸气,强打起精神“我只是尽情妇的本分而已。”她一笑“今晚表演得算称职吧?”她对他妩媚一笑,双手勾着他颈项。

    “你玩得过火了!”竟在他面前和别的男人调情。他冷然的说:“与其说你当了个称职的情妇,不如说你成了风靡全场的交际花。”

    “交际花?”桑怀哲笑了“我像交际花,你呢?你不也和其他女人打情骂俏?”

    “你在乎?”

    “我才没有!我干啥在乎?”她微微一苦笑“以前我不是很懂,认识你之后总算明白了,爱情这路子,谁下的感情多,谁就吃亏,感情路上最大的赢家,往往是你们这种人。”

    “会吗?”她的这些话令原本深锁眉宇的聂煊霎时松展了眉宇,觉得喝醉后的桑怀哲比清醒的她,更愿意面对自己的感情。

    “当然会!敢问你,又对哪个女人用过真心了?”她指着他“男人都是没心没肝的东西!”

    “有些女人不一样?像你啊!你不也不曾对哪个男人动心?有资格为那些多情女子叫屈的,是那些同为多情者,你没资格。”

    “谁谁说我没有资格。”桑怀哲侧着脸看他,脸上净是醉后的娇憨“你你知道吗?其实我我、我喜欢你,只是没说出来而已。”

    “我知道。”尽管他知道她醉了,他早就知道她喜欢他,但是,这样的话从她口中说出,仍是教他窝心的直想把它珍藏起来。

    “那你为什么”过量的酒精在她体内作怪,她现在不仅想吐,还想睡“为什么从来也也不表示什么?你是不是在心中笑我笑我的自作多情?”摇摇欲坠的身子使得她必须要攀紧他的手臂才能站稳。

    “你说太多话了。”聂煊在她额上一吻,睡吧,明天一觉醒来,希望你还会记住今晚的话,记得你曾亲口说过你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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