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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喜登科后闻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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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殿试不少寒门子弟大放光彩,肖钰当场定了大理寺主薄,定的最高的是进士科的状元陈亮,从六品上的起居舍人。</p>

    三十少进士五十老明经,陈亮今年才二十七岁,正是春风得意时。</p>

    凑了一日休沐,卫清在曲江池设宴,由陈亮做了录事,其余的主乐、主茶、探花等人也是从进士科推选出来。</p>

    提前一天,新晋的举子便聚在了宣平侯府。坊门一开,川柏和贞娘便领着人去了曲江池安排。待到了巳时,众人便浩浩荡荡地去往闻喜宴。</p>

    卫清带着卫欢和太子乘马车,诸位进士打马从城北跑到城南,一路上嬉笑怒骂热闹非凡,惹得全长安城的百姓翘足企首。</p>

    贞娘临出门前定了规矩,先到曲江者得十两彩头,众人在几条大路上竞相追赶,幸亏百姓大都去了曲江池凑热闹,街上没什么人。</p>

    众人到了曲江池从东岸沿桥上了烟波岛,为首几人想让卫清坐上首,卫清推却“今日是诸位郎君为主,某才学不佳不敢居首座,陈郎君既是录事,还是请陈郎君为首座吧”。</p>

    陈亮推脱一番被人摁在了首座,众人推却一番按科分坐,自是进士科的坐了首席,卫清与进士科同坐。</p>

    众人坐定后陈亮起身说了一番场面话,有别科郎君道“既是女侯宴请,不如请女侯来说几句吧!”</p>

    卫清推辞不过起身举酒“诸位郎君苦读多年,今朝得中,不论有无官身,不论是哪一科,皆是我大唐未来的栋梁,愿诸位扶摇直上,鹏程万里,也愿诸位赤子之心,不蒙于尘!”说完一饮而尽。</p>

    众人皆是拍手叫好,饮尽杯中酒,卫清见无不悦者,心下稍定,幸好拦得早,众人不知道自己先前的结果,若是先前得中现下失之,还不知道今日会是如何。</p>

    湖面有画舫踩着波光粼粼而来,有一清脆的女声响起“妙音坊莺娘姑娘,为诸位进士献曲!”</p>

    说罢有琵琶声从画舫中传来,如玉珠走盘,清脆圆润。</p>

    琵琶声停,众人听得如痴如醉。有人直邀莺娘相见,先前的女子声音再次响起“莺娘说,请女侯猜一字,旁人不可相帮,若是中了,便出舫再献上一曲。”</p>

    “这只听过才子会佳人的,还不曾听过这佳人会佳人。”众人哄笑着。</p>

    画舫中传来一撩人心弦的女声“奴家幼时听闻大唐女将樊梨花的事迹,心中敬畏。今大唐又出一女将,奴家自是钦慕不已。先前有幸见过女侯一面,可是未能与女侯相谈,今日有机会,还望诸位成全。”</p>

    众人已然酥倒哪有不应的。</p>

    莺娘的声音又传了来“女侯可听好了,谜面是,玉钩。”</p>

    玉钩为初月,初月为小,小月为肖。</p>

    “是个肖字。”</p>

    “女侯果然聪慧。”莺娘莲步轻移走了出来。</p>

    美人当前,这郎君们便坐不住了,吟诗的吟诗,作画的作画。</p>

    只见莺娘抱着琵琶坐在船头朱唇轻启“先前想为女侯唱木兰辞,没成,今日便为女侯唱一曲吧。”</p>

    说罢抬腕拨弦,初时婉转,女儿愁思若隐若现,忽而低沉,女儿初至沙场满眼悲怆,曲声渐渐高亢,女将英姿渐显,气势磅礴,曲风转为和缓,女儿心如止水,豁达恬淡。</p>

    莺娘抱着琵琶起身行礼转身回了画舫。</p>

    众进士评出了画中第一,是两女子隔着湖水遥遥相对,一着红衣抱着曲项琵琶坐在船头,一着青衣负手立于亭下,颇为传神,栩栩如生,两美人惺惺相惜之情呼之欲出。</p>

    李昭带着杨云华在池南的紫云楼看着园中的景象,见状将众人的画收了上来,二人品评了一番也觉得此画最好,便派文宝赐下了笔墨纸砚。</p>

    因着画上有卫清,贞娘花了大价钱买走此画,那寒门举子得了银钱又有了名声,自是欣喜。</p>

    之后又有许多伶人竞相献艺,只是没能有莺娘的出色,莺娘花魁的名声自此流出,往后每年的闻喜宴上伶人献艺争夺花魁之名成了惯例,这是后话了。</p>

    新科进士们觥筹交错,三三两两相约,共赏湖光山色。</p>

    酒至酣时,两名探花郎园中探花,采摘最好看的花枝插瓶,川柏知道卫清喜欢汝窑的青瓷特意跟文宝要了两个汝窑的青瓷瓶。两位探花郎一采蔷薇一采牡丹,与青瓷瓶并不相配。</p>

    一探花郎笑道“若是迟些有紫薇或者芙蓉相配便合适了。”</p>

    另一人道“那到时候请周兄请一次了。”</p>

    “好说,好说,到时候女侯可也得过来。”</p>

    卫清笑着应下,有人道“这花与瓶并不相配,我看那花与女侯今日的打扮正好相配。”</p>

    陈亮拦道“依我看,祝兄不如再做一次那簪花少年郎。”说着几人动手将蔷薇插到了祝郎君的头上。</p>

    有人道“哎,不如我们来比比,看看谁最俊俏,便让谁做这牡丹花的少年郎,如何?”</p>

    “我们要比自是由女子来评……”</p>

    卫清忙道“即使如此不如你们下岛去转上一圈,让园中的小娘子们评评,谁得的花多,谁便是那牡丹花的少年郎。”</p>

    众人皆是同意,川柏忙出了岛派人一重一重地传了出去,小娘子们隔着幕离也能察觉得到兴奋。</p>

    众位郎君推了几位年轻郎君出去,几人走了几步就有花扔来,砸得几人有些狼狈,川柏忙命人跟着帮忙拿花。</p>

    一圈下来竟是肖钰得的最多,卫清抱着卫欢将牡丹插在了肖钰头上,卫欢拍着小手“舅舅,好看!”</p>

    肖钰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就知道捉弄舅舅。”</p>

    卫清将卫欢放下,景佑立马过来牵着卫欢去一旁看别人作画。</p>

    闻喜宴将至末尾,进士科的郎君聚到一起赛诗,陈亮一句“我自扶摇去,何须羡春风。”得了李昭赞赏,自然是头名。</p>

    众人又是一阵劝酒,卫清带着景佑和卫欢登上了紫云楼,杨云华抱着景佑细细宽慰了一番,母子二人重归于好。</p>

    “景佑跟阿娘回宫吧。”</p>

    李景佑摇了摇头“不,我想和卫姑母和妹妹一起。”</p>

    李昭突然问道“你姑母可有拘着你背书。”</p>

    “卫姑母没有拘着儿背书,但是儿都记住了。”李景佑说完背了大学的一篇。</p>

    “可有练武?”</p>

    “卫姑母送给儿一把银枪,只是儿还拿不动。卫姑母每日练武时,儿都在旁边扎马步。”</p>

    “既然在你姑母那什么都能学,那便再住几日吧。”</p>

    “唯!”景佑一听便忙答应了,牵着卫欢下去玩,卫清也行礼退了下去。</p>

    待李昭和杨云华离开,众人又闹了一会才散了场。</p>

    卫清和贞娘在回程的路上算了算账,贞娘扯着卫清哭诉了一路“阿清,我们先前不过计划了五百两,现下竟然出去了一千五百两,还有自家酒菜没算上,这可就是酒楼这几个月的收益啊,以后每年一场,这可怎么办呐……”</p>

    等到第二年时,云来酒楼已经开到了太原府,这些银钱在贞娘的眼里也不过是毛毛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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