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妖风与尘土孰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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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梦蝶没多久，珠娘、桂玲和常思也起身去了南边，宣平侯府的后院一下子就空了小半。卫清果然被李昭提去每日上朝。</p>
卫清和崔黎两人每日寅时便起身去大明宫中，卯时上朝快到巳时才下朝。李昭留着二人一起用朝食，轮到二人当值还要赶去值班。</p>
几日下来卫清立马给吏部报了申请，免了自己的值班，崔黎见状也去递了申请，被打了回来，接着每日都要在卫清耳边念做半天。</p>
肖钰吏部的选试果然被打了下来，二人正好在朝堂，便配合着暗骂了淮安侯一顿。</p>
卫清出列拿着象牙笏“圣人，臣请罪。”</p>
“卫卿刚刚才训练了一支军护去了南方正是立功的时候，何罪只有啊？”李昭心知二人要为肖钰出头，噙着笑道。</p>
“臣让明珠蒙尘，让大唐失了人才，臣有罪。”</p>
崔黎站了出来“卫监，你这就不对了，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自比尘土，将我与杨都督和郭将军置于何处啊，更何况有罪的是那阵将尘土吹到明珠上的风，怎么能怪罪尘土呢？”</p>
“崔少监，这话就不对了，这妖风阵阵，怎么别的尘土就没让明珠蒙尘，偏偏这颗尘土让明珠蒙了尘呢，还是尘土有罪。”</p>
“不不不，尘土又不会动，当然是妖风有罪。”</p>
“是尘土的罪。”</p>
“是妖风的罪。”</p>
“是尘土的罪。”</p>
“是妖风的罪。”</p>
……</p>
“放肆！”淮安侯忍无可忍“这里是朝堂，不是你们小孩过家家。”</p>
二人停了争执，卫清道“那秦尚书觉得是谁有罪呢？”</p>
这话可不好答，一开始崔黎特意没将圣人牵扯进去，可谁人不知他们五人是结义兄弟，现在说卫清是尘土，不就是在说圣人是尘土么。可尘土无罪难道是自己有罪么，这两人摆明了在说自己使妖风胡作非为，又没法子治他们。淮安侯如鲠在喉一时不知如何回答。</p>
“卫监和崔少监可是将大家当做傻子么？”卢令公站在首位睥睨二人“那肖成玉是不是明珠还另说，怎么就蒙尘了，你们二人争着妖风和尘土孰罪，可是摆明了说秦尚书夹带私仇？分明是你胡搅蛮缠！”</p>
此话，正中卫清下怀，“既是如此，何不当场验验，是明珠是鱼眼，一验便知，看看究竟是秦尚书对我府上出来的人有偏见还是我卫清胡搅蛮缠。”</p>
李昭觉得是时候调停了，便来了口“卫卿的意思可是要开殿试。”</p>
“臣正是此意，每年春试监控严密，可防得了舞弊，防不了偏见，上下可操控的地方极强，多的是明珠蒙尘，鱼眼充珠，圣人何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自问问，绝了这妖风，为大唐繁荣挑选真正有才之人。”</p>
李昭思考片刻“不错，就这么办吧，此事就交给秦尚书安排吧，抽几日早朝，将这一届及第的进士都叫过来，朕亲自问问这将来的国之栋梁。”</p>
待淮安侯应下，李昭又道“众卿若是无事便散了吧。”</p>
卫清几人入列，百官一齐行礼。</p>
李昭走后，众人等卢令公、苏侍中和两位仆射离开后才各自散去，崔黎和卫清则又去李昭处蹭饭。</p>
“你们二人今日可是商量好的？”李昭看着底下坐着的二人问道。</p>
“哪能啊，我们也不知道那秦尚书今日上报选试结果。”崔黎说着又抓起一块糕点。</p>
“亏得你们能想出来，不过这殿试也确是良策，时安，时安？”李昭唤了两声，卫清没有反应。</p>
崔黎回头扯了卫清一把“时安，圣人唤你呢。”</p>
卫清突然回过神听见此话忙行礼称罪，“臣一时失仪，请圣人责罚。”</p>
崔黎打趣道“时安，你都自己给自己免了值，每日闲得发慌，这会是出哪门子神呢？”</p>
“四哥今日当值吧。”</p>
“对啊。”崔黎突然反应过来，将手上的东西往嘴里一塞，便行礼跑了出去。</p>
卫清见状也起身行礼“那臣也退下了。”</p>
“不急，你既不用当值便再等等吧。”</p>
“臣虽不用当值可总得去监内看看，免得他们惫懒。”</p>
“不急，先陪朕吃完饭。”</p>
卫清这才发现李昭面前的饭食还未曾动过，“唯。”</p>
卫清坐了回去，一点一点地抠着胡饼。</p>
“那殿试一事是你突然想出来的。”</p>
“是，臣一时莽撞，给圣人添了麻烦。”</p>
“倒是良策，这些年的常举成了这帮人收党羽的地方，你可知道那闻喜宴。”</p>
“臣知道，成玉今年也去了。”</p>
“依你的性子，八成是没有去凑热闹吧。”</p>
卫清低头没有搭话算是默认了。</p>
李昭继续道“这闻喜宴一开始是落第考生们私下搞的聚会，极其简率，后来反而成了新科进士办宴会，出现了一个名为团司机构，专门负责筹办宴会，搜罗水陆之珍。”</p>
“新进士们拜见过礼部尚书后团司在他家附近租套房，新进士们全部集合后，推选出录事、主宴、主酒、主乐、主茶及探花什么的。”</p>
卫清忽觉有些不妙，果然“这些费用都是进士们自己平摊的，有些进士家境贫寒还因此去借钱，惹上负债，朕看着甚是心疼。你家二娘子可是长安商圈的新秀啊。”</p>
“圣人的意思是……”</p>
“朕的意思是，这殿试之后，时安去再办一场闻喜宴吧。”</p>
卫清心里算了一下，没个七八百两银子出不来，狠狠地心疼了一下，“圣人的意思是只这一年，还是……”</p>
“这样的好事自然是年年有最好。”李昭还是笑着。</p>
“臣家中有许多娘子要养。”卫清挣扎道。</p>
“时安家中连欢儿每年都有银钱进账，这点钱，时安还是出的起的。”李昭还在笑。</p>
“唯。”</p>
两人用完朝食“你回去吧。对了，景佑最近缠着要练武，之前说了要让你教导他，他便天天念着，刚刚又差人过来问，你去一趟东宫吧。”</p>
“唯。”</p>
卫清在东宫逗留了一个时辰，出了宫直奔云来酒楼找到周贞娘，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二姐，你可是少交税了”</p>
送走梦蝶没多久，珠娘、桂玲和常思也起身去了南边，宣平侯府的后院一下子就空了小半。卫清果然被李昭提去每日上朝。</p>
卫清和崔黎两人每日寅时便起身去大明宫中，卯时上朝快到巳时才下朝。李昭留着二人一起用朝食，轮到二人当值还要赶去值班。</p>
几日下来卫清立马给吏部报了申请，免了自己的值班，崔黎见状也去递了申请，被打了回来，接着每日都要在卫清耳边念做半天。</p>
肖钰吏部的选试果然被打了下来，二人正好在朝堂，便配合着暗骂了淮安侯一顿。</p>
卫清出列拿着象牙笏“圣人，臣请罪。”</p>
“卫卿刚刚才训练了一支军护去了南方正是立功的时候，何罪只有啊？”李昭心知二人要为肖钰出头，噙着笑道。</p>
“臣让明珠蒙尘，让大唐失了人才，臣有罪。”</p>
崔黎站了出来“卫监，你这就不对了，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自比尘土，将我与杨都督和郭将军置于何处啊，更何况有罪的是那阵将尘土吹到明珠上的风，怎么能怪罪尘土呢？”</p>
“崔少监，这话就不对了，这妖风阵阵，怎么别的尘土就没让明珠蒙尘，偏偏这颗尘土让明珠蒙了尘呢，还是尘土有罪。”</p>
“不不不，尘土又不会动，当然是妖风有罪。”</p>
“是尘土的罪。”</p>
“是妖风的罪。”</p>
“是尘土的罪。”</p>
“是妖风的罪。”</p>
……</p>
“放肆！”淮安侯忍无可忍“这里是朝堂，不是你们小孩过家家。”</p>
二人停了争执，卫清道“那秦尚书觉得是谁有罪呢？”</p>
这话可不好答，一开始崔黎特意没将圣人牵扯进去，可谁人不知他们五人是结义兄弟，现在说卫清是尘土，不就是在说圣人是尘土么。可尘土无罪难道是自己有罪么，这两人摆明了在说自己使妖风胡作非为，又没法子治他们。淮安侯如鲠在喉一时不知如何回答。</p>
“卫监和崔少监可是将大家当做傻子么？”卢令公站在首位睥睨二人“那肖成玉是不是明珠还另说，怎么就蒙尘了，你们二人争着妖风和尘土孰罪，可是摆明了说秦尚书夹带私仇？分明是你胡搅蛮缠！”</p>
此话，正中卫清下怀，“既是如此，何不当场验验，是明珠是鱼眼，一验便知，看看究竟是秦尚书对我府上出来的人有偏见还是我卫清胡搅蛮缠。”</p>
李昭觉得是时候调停了，便来了口“卫卿的意思可是要开殿试。”</p>
“臣正是此意，每年春试监控严密，可防得了舞弊，防不了偏见，上下可操控的地方极强，多的是明珠蒙尘，鱼眼充珠，圣人何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自问问，绝了这妖风，为大唐繁荣挑选真正有才之人。”</p>
李昭思考片刻“不错，就这么办吧，此事就交给秦尚书安排吧，抽几日早朝，将这一届及第的进士都叫过来，朕亲自问问这将来的国之栋梁。”</p>
待淮安侯应下，李昭又道“众卿若是无事便散了吧。”</p>
卫清几人入列，百官一齐行礼。</p>
李昭走后，众人等卢令公、苏侍中和两位仆射离开后才各自散去，崔黎和卫清则又去李昭处蹭饭。</p>
“你们二人今日可是商量好的？”李昭看着底下坐着的二人问道。</p>
“哪能啊，我们也不知道那秦尚书今日上报选试结果。”崔黎说着又抓起一块糕点。</p>
“亏得你们能想出来，不过这殿试也确是良策，时安，时安？”李昭唤了两声，卫清没有反应。</p>
崔黎回头扯了卫清一把“时安，圣人唤你呢。”</p>
卫清突然回过神听见此话忙行礼称罪，“臣一时失仪，请圣人责罚。”</p>
崔黎打趣道“时安，你都自己给自己免了值，每日闲得发慌，这会是出哪门子神呢？”</p>
“四哥今日当值吧。”</p>
“对啊。”崔黎突然反应过来，将手上的东西往嘴里一塞，便行礼跑了出去。</p>
卫清见状也起身行礼“那臣也退下了。”</p>
“不急，你既不用当值便再等等吧。”</p>
“臣虽不用当值可总得去监内看看，免得他们惫懒。”</p>
“不急，先陪朕吃完饭。”</p>
卫清这才发现李昭面前的饭食还未曾动过，“唯。”</p>
卫清坐了回去，一点一点地抠着胡饼。</p>
“那殿试一事是你突然想出来的。”</p>
“是，臣一时莽撞，给圣人添了麻烦。”</p>
“倒是良策，这些年的常举成了这帮人收党羽的地方，你可知道那闻喜宴。”</p>
“臣知道，成玉今年也去了。”</p>
“依你的性子，八成是没有去凑热闹吧。”</p>
卫清低头没有搭话算是默认了。</p>
李昭继续道“这闻喜宴一开始是落第考生们私下搞的聚会，极其简率，后来反而成了新科进士办宴会，出现了一个名为团司机构，专门负责筹办宴会，搜罗水陆之珍。”</p>
“新进士们拜见过礼部尚书后团司在他家附近租套房，新进士们全部集合后，推选出录事、主宴、主酒、主乐、主茶及探花什么的。”</p>
卫清忽觉有些不妙，果然“这些费用都是进士们自己平摊的，有些进士家境贫寒还因此去借钱，惹上负债，朕看着甚是心疼。你家二娘子可是长安商圈的新秀啊。”</p>
“圣人的意思是……”</p>
“朕的意思是，这殿试之后，时安去再办一场闻喜宴吧。”</p>
卫清心里算了一下，没个七八百两银子出不来，狠狠地心疼了一下，“圣人的意思是只这一年，还是……”</p>
“这样的好事自然是年年有最好。”李昭还是笑着。</p>
“臣家中有许多娘子要养。”卫清挣扎道。</p>
“时安家中连欢儿每年都有银钱进账，这点钱，时安还是出的起的。”李昭还在笑。</p>
“唯。”</p>
两人用完朝食“你回去吧。对了，景佑最近缠着要练武，之前说了要让你教导他，他便天天念着，刚刚又差人过来问，你去一趟东宫吧。”</p>
“唯。”</p>
卫清在东宫逗留了一个时辰，出了宫直奔云来酒楼找到周贞娘，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二姐，你可是少交税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