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历练与墨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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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平州城南门，一匹枣黄色的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位身穿黑色长衫的少年，抬头看了看太阳，发现天色已经不早了，这才双腿一夹，轻跑了出去。</p>
等了三天，依然没有收到李小虎和苟富贵的消息，李晋元还是耐不住性子，去练武堂打听了一番，发现练武堂内门弟子的试炼，有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p>
此次试炼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清风寨似乎早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来了个瓮中捉鳖，只留了一部分老弱残兵待在分舵，故意示弱，引铁剑派弟子前来。</p>
而后集中了一部分精锐，趁着他们剿灭分舵放松之际，夜里突然袭击，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p>
至少有五位内门弟子，被当场击杀，死在了分舵里。</p>
里里外外杀成一片，顺境的时候，外门弟子还颇有战斗力，个个持剑杀敌，勇猛异常。</p>
一旦突然袭击，局势瞬时逆转，外门弟子因为缺乏经验的缘故，反而变成了畏惧，根本放不开手脚，幸亏有内门弟子和护法长老，多加照顾，否则定被屠杀个干干净净。</p>
幸好此次前去试炼的护法长老颇多，门派还暗中派了几位长老，远远跟在后面，以防不测，</p>
要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p>
即便如此，铁剑派还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门中众多弟子浑身带伤，内门弟子五位被杀，外门弟子也有四位弟子当场被清风寨的精锐弟子斩杀，还有超过十名外门弟子被俘，生死未知。</p>
剩下的则跟着长老护法撤离分舵。</p>
消息一传回来，便立刻被封锁，帮主亲自下令，任何人不得谈论此事，违者全部送往思过崖惩罚，一年禁闭，不得下山。</p>
更有甚者，直接逐出门派，任何人不得求情。</p>
大家表面上都不谈论，私下里却议论纷纷。</p>
李晋元也赶紧打听消息，看看小虎和富贵的情况，毕竟他们两人是自己最好的朋友。</p>
最后收到的消息，还是让他苦涩不已。</p>
一个重伤，刚刚回到门派，现在请了百药堂的大夫前来帮忙治疗，几乎回来的人，人人挂彩，一时间门中，尤其是练武堂，到处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草药味。</p>
一个被俘，到现在生死未卜，也不知道情况如何，唯一让他稍感安慰的就是，铁帮主亲自出面，会处理此事。</p>
短期看来，这些被俘虏的弟子，应该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毕竟这些人是可以用来做交易的筹码。</p>
不救，意味着门派名誉扫地，以后哪个弟子还会尽心尽力为门派卖命。</p>
救的话，如果不付出巨大的利益或者代价，也不可能把他们赎回来。</p>
此时的铁孟秋，也正处在两难的境地，对他来说，这些事情很多时候也身不由己，自己也像提线的木偶一般。</p>
眼看打听不到任何消息，想要去看受伤之人，也直接被门口的守卫拒绝了，门中规定，任何人不得探视。</p>
李晋元多少有些揪心，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p>
好在石心远知道情况之后，也过来安慰了李晋元一番，从他的嘴里得知，这件事应该很快要平息下来，那些被俘的弟子没有什么生命问题，而且也没有去别的地方，就关在了原地，所以不用担心。</p>
铁剑派可能要把平州附近一两个乡镇的势力，划给清风寨，算是妥协，没有办法，这个亏，只能暗自吞下了。</p>
这样的话，再过一段时间，这十来个个外门弟子就要被释放回来了。</p>
李晋元一听，心情果然舒畅了许多，原本凝重的神情也慢慢的放松了下来。</p>
最终还是决定先回家一趟，再去参加内门弟子的历练。</p>
刚刚晋升不久，就收到了历练任务，平州城附近的芙蓉镇，收到了当地弟子传来的密保，说在芙蓉镇附近发现了一处尚未开发的玄铁矿，需要派遣几位内门弟子前来探查，确定该地矿脉是否存储多少，是否值得大规模开发。</p>
玄铁矿作为矿石里较为珍贵的一种，一直备受铁剑派重视，因而一听到密保之后，立刻连夜派出了三名弟子，前去勘探。</p>
正好李晋元刚刚晋升不久，因此特地被关照可以休假一月，随后按时赶到即可。</p>
思来想去，李晋元还是决定回家一趟，收拾好行李，背在身后，手拿宝剑，从门里借了匹马，便匆匆往家赶去。</p>
临出门之前，李晋元还特地去藏书阁，凭借内门弟子的令牌，去了二楼，兑换了铁骨劲后四层功法，果然如他所料，铁骨劲后四层练成之后，会在体外形成一圈护体玄气，随着内力修为身后，此护体玄气越发坚韧，旬常刀枪不得入，是一门了不得的护体功法。</p>
另外则选了一本身法类的武功秘籍—《灵鹤变》，主要以轻功为主，配合身法，可以在空中腾转挪移，动作轻盈，身姿舒展，如灵鹤一般。</p>
李晋元去之前也想了一番，还是决定选择身法类的，原因很简单，保命要紧。</p>
随后李晋元并没有直接回家，反而绕道先去了平州城，给家里买了点特产，许久没有回家，还是得多买点东西，粗布、丝绸、精盐、再加上一些新鲜的水果以及平州城当地的糕点，这些都是村里的紧俏货，回村里，还是要分给大家一些，再加上小虎也没办法回去，只能绕道一趟了。</p>
李晋元还从平州城最好的酒楼，买了好几瓶佳酿，全都用水囊装着，带回去孝敬自己的父亲。</p>
满满两大包裹，撑的鼓鼓囊囊的，放在马匹上面，左右各驮一个，这才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p>
李晋元一边牵着马，一年走在平州城的街道上，来回打量着热闹的街市，卖什么的都有。</p>
街边的粥铺，夹杂着葱花的香气。</p>
路边的小吃摊，煎饼冒出滋滋滋的声响。</p>
走街串巷的手艺人，正在大声的叫唤着。</p>
李晋元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气息，正准备骑马出东门的时候，却被路边一个小摊贩叫住了。</p>
“这位小哥，我看你五官清秀，骨骼惊奇，我这里有一块上好的墨玉，正适合你，保证你戴上之后，更有气质，一定能吸引不少大家闺秀，怎么样，要不要买？只卖一百两。”</p>
李晋元顺着声音扭头一看，一位满脸堆笑的中年人，正一脸笑意的打量着他，只不过这个笑容看起来有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味道。</p>
两撇胡须，又细又长，活像一个大耗子，头戴一顶黑色圆帽，手里还捧着一片墨色的玉块，期盼的看着李晋元。</p>
“多少？一百两？”</p>
李晋元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立刻开口问道。</p>
“是啊，一百两，这价格非常便宜了，绝对物超所值，少侠不信，可以去周边打听打听，我杨某人，说话从来都是说话算话，一个唾沫一个钉。”</p>
说完还看了下四周的人，原本做买卖的人正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李晋元和自己对话，当发现自己看了他们一眼之后，立刻假模假样的又开始交谈起来，似乎真的在做生意一般，殊不知旁边围观的人都竖起了耳朵，眼睛有意无意斜视对方，看看到底谁能当这个冤大头，去花一百两，去买这块破玉。</p>
李晋元没说什么，从那看似滑稽的中年人手中，接过墨玉，仔细打量了起来，一会儿功夫，这才随意一丢，开口道。</p>
“你这诓人的技巧也太差了，你没看到我身上的衣服？”</p>
“衣服？你、你、你是铁剑派弟子？”</p>
中年人听到李晋元说完之后，这才认真打量了一下，发现他身穿黑色长衫，确实在胸口处还绣了一个小小的圆形“铁”字，铁字下放，还有一个个小型的铁锤标记，印在其上。</p>
气势陡然一降，现场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番。</p>
“不然呢？就算我不是铁剑派弟子，你拿着破碎的墨玉出来招摇撞骗，你说这事该怎么办？”</p>
李晋元淡淡的开口说道，刚才打量这块墨玉的时候，发现这块墨玉质地奇特，入手之后并没有寻常的温润，反而一股冰凉之意，从手上传来。</p>
平常美玉多以清透为主，而这块墨玉，却漆黑如墨，里面如浓烟般滚滚而来，说不出的玄妙之感。</p>
但唯一觉得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墨玉的形状并不是完整型，显然没有经过加工或者打磨，倒像是破碎了的一样，而且接口处有些毛躁，这样看来，这块墨玉应该并不是完整的。</p>
“别别别，这位少侠，我这都是良心买卖，小本生意，这样，你看，我这摊子上，你有什么看上的，尽管拿去，我这玉，不卖了。”</p>
脸上浮现出讨好的笑容，立刻满脸堆笑说道，生怕李晋元一个脑热，抓他去报官，那就惨了。</p>
去了衙门，不管有理没理，都得脱一层皮，万一看在李晋元铁剑派弟子的身上，给自己定个莫须有的罪名，这也不是不可能的。</p>
一想到此，中年人便立刻下了决心，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被送到官府，哪怕付出点代价也在所不惜，他太理解这些青年少侠了，一下子脑袋发热，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p>
“不卖？你一会卖，一会不卖，到底什么意思，拿我开玩笑吗？”</p>
李晋元心里打定了一个主意，摸了摸鼻子，继续开口说道。</p>
中年人被逼的有些无奈，卖你不接受，送你也不要，难道真的要鱼死网破？</p>
“不敢不敢，再下岂敢拿铁剑派的弟子开玩笑，那少侠你说怎么办？”</p>
李晋元听完之后，脸上并没明显表情，只是点了点头，伸出了一个手指。</p>
“一两？”</p>
中年男子小声问道。</p>
李晋元继续摇了摇头。</p>
“十两？“</p>
中年男子还以为自己自己撞上了大运，看着眼前少年也就十三四的模样，难道是刚刚出历练的江湖菜鸟，随着李晋元淡淡的一声，顿时把他满脑的幻想，击个粉碎。</p>
“一个铜钱。“</p>
”什么？一个铜钱，我成本都不止那么多。“</p>
一个铜钱能干什么？买个冰糖芦葫都不够，顶多路边买个烧饼，就是碗馄饨也需要两个铜钱。</p>
中年男子跳了起来，冲着李晋元大喊了一声，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之后，又畏畏缩缩躲了回去。</p>
“你成本多少，跟我毫无关系，如果不是这玉颜色有些好看，我拿回去可以打磨一下，还算个物件，要不然，我还在这里跟你说半天，老早把你送官府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东西也来路不正吧。“</p>
李晋元刚才还闻了一下，墨玉上面还残留了一些金属的味道，应该是某种不知名的矿物，因为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所以他自己也不好辨别。</p>
但有一点很肯定，金属的味道还很新鲜，没那么老，刚刚出土。</p>
这说明，这件物件不是祖传之物，应该刚刚从哪里偷盗而来。</p>
总的来说，来路不正，这也是李晋元为什么只肯出一个铜钱的缘故。</p>
李晋元的话音刚落，中年男子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嘴角不经意间抽动了几下，这些细小的动作，都被李晋元轻松捕捉了下来。</p>
李晋元脸上也露出淡淡的笑容，一股子自信的模样。</p>
最终中年男子哑口无言，确实被李晋元一击必中，这玩意不是通过正当途径来的，也是自己偶然碰到，从一个村民手中花了几十铜骗来的，原本还以为能发笔小财，现在看来，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一来一去，真是亏大发了。</p>
继续讨价还价，李晋元还是以一两银子的价格成功买下了这块墨玉，小心翼翼藏在内搭里，骑上马，看着中年男子大声说道。</p>
“老实本分做生意，这才是正道，要是再招摇撞骗，下回可没那么容易了。“</p>
说完”驾“的一声，往城外飞奔而去。</p>
三天之后，平州城南门，一匹枣黄色的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位身穿黑色长衫的少年，抬头看了看太阳，发现天色已经不早了，这才双腿一夹，轻跑了出去。</p>
等了三天，依然没有收到李小虎和苟富贵的消息，李晋元还是耐不住性子，去练武堂打听了一番，发现练武堂内门弟子的试炼，有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p>
此次试炼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清风寨似乎早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来了个瓮中捉鳖，只留了一部分老弱残兵待在分舵，故意示弱，引铁剑派弟子前来。</p>
而后集中了一部分精锐，趁着他们剿灭分舵放松之际，夜里突然袭击，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p>
至少有五位内门弟子，被当场击杀，死在了分舵里。</p>
里里外外杀成一片，顺境的时候，外门弟子还颇有战斗力，个个持剑杀敌，勇猛异常。</p>
一旦突然袭击，局势瞬时逆转，外门弟子因为缺乏经验的缘故，反而变成了畏惧，根本放不开手脚，幸亏有内门弟子和护法长老，多加照顾，否则定被屠杀个干干净净。</p>
幸好此次前去试炼的护法长老颇多，门派还暗中派了几位长老，远远跟在后面，以防不测，</p>
要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p>
即便如此，铁剑派还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门中众多弟子浑身带伤，内门弟子五位被杀，外门弟子也有四位弟子当场被清风寨的精锐弟子斩杀，还有超过十名外门弟子被俘，生死未知。</p>
剩下的则跟着长老护法撤离分舵。</p>
消息一传回来，便立刻被封锁，帮主亲自下令，任何人不得谈论此事，违者全部送往思过崖惩罚，一年禁闭，不得下山。</p>
更有甚者，直接逐出门派，任何人不得求情。</p>
大家表面上都不谈论，私下里却议论纷纷。</p>
李晋元也赶紧打听消息，看看小虎和富贵的情况，毕竟他们两人是自己最好的朋友。</p>
最后收到的消息，还是让他苦涩不已。</p>
一个重伤，刚刚回到门派，现在请了百药堂的大夫前来帮忙治疗，几乎回来的人，人人挂彩，一时间门中，尤其是练武堂，到处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草药味。</p>
一个被俘，到现在生死未卜，也不知道情况如何，唯一让他稍感安慰的就是，铁帮主亲自出面，会处理此事。</p>
短期看来，这些被俘虏的弟子，应该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毕竟这些人是可以用来做交易的筹码。</p>
不救，意味着门派名誉扫地，以后哪个弟子还会尽心尽力为门派卖命。</p>
救的话，如果不付出巨大的利益或者代价，也不可能把他们赎回来。</p>
此时的铁孟秋，也正处在两难的境地，对他来说，这些事情很多时候也身不由己，自己也像提线的木偶一般。</p>
眼看打听不到任何消息，想要去看受伤之人，也直接被门口的守卫拒绝了，门中规定，任何人不得探视。</p>
李晋元多少有些揪心，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p>
好在石心远知道情况之后，也过来安慰了李晋元一番，从他的嘴里得知，这件事应该很快要平息下来，那些被俘的弟子没有什么生命问题，而且也没有去别的地方，就关在了原地，所以不用担心。</p>
铁剑派可能要把平州附近一两个乡镇的势力，划给清风寨，算是妥协，没有办法，这个亏，只能暗自吞下了。</p>
这样的话，再过一段时间，这十来个个外门弟子就要被释放回来了。</p>
李晋元一听，心情果然舒畅了许多，原本凝重的神情也慢慢的放松了下来。</p>
最终还是决定先回家一趟，再去参加内门弟子的历练。</p>
刚刚晋升不久，就收到了历练任务，平州城附近的芙蓉镇，收到了当地弟子传来的密保，说在芙蓉镇附近发现了一处尚未开发的玄铁矿，需要派遣几位内门弟子前来探查，确定该地矿脉是否存储多少，是否值得大规模开发。</p>
玄铁矿作为矿石里较为珍贵的一种，一直备受铁剑派重视，因而一听到密保之后，立刻连夜派出了三名弟子，前去勘探。</p>
正好李晋元刚刚晋升不久，因此特地被关照可以休假一月，随后按时赶到即可。</p>
思来想去，李晋元还是决定回家一趟，收拾好行李，背在身后，手拿宝剑，从门里借了匹马，便匆匆往家赶去。</p>
临出门之前，李晋元还特地去藏书阁，凭借内门弟子的令牌，去了二楼，兑换了铁骨劲后四层功法，果然如他所料，铁骨劲后四层练成之后，会在体外形成一圈护体玄气，随着内力修为身后，此护体玄气越发坚韧，旬常刀枪不得入，是一门了不得的护体功法。</p>
另外则选了一本身法类的武功秘籍—《灵鹤变》，主要以轻功为主，配合身法，可以在空中腾转挪移，动作轻盈，身姿舒展，如灵鹤一般。</p>
李晋元去之前也想了一番，还是决定选择身法类的，原因很简单，保命要紧。</p>
随后李晋元并没有直接回家，反而绕道先去了平州城，给家里买了点特产，许久没有回家，还是得多买点东西，粗布、丝绸、精盐、再加上一些新鲜的水果以及平州城当地的糕点，这些都是村里的紧俏货，回村里，还是要分给大家一些，再加上小虎也没办法回去，只能绕道一趟了。</p>
李晋元还从平州城最好的酒楼，买了好几瓶佳酿，全都用水囊装着，带回去孝敬自己的父亲。</p>
满满两大包裹，撑的鼓鼓囊囊的，放在马匹上面，左右各驮一个，这才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p>
李晋元一边牵着马，一年走在平州城的街道上，来回打量着热闹的街市，卖什么的都有。</p>
街边的粥铺，夹杂着葱花的香气。</p>
路边的小吃摊，煎饼冒出滋滋滋的声响。</p>
走街串巷的手艺人，正在大声的叫唤着。</p>
李晋元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气息，正准备骑马出东门的时候，却被路边一个小摊贩叫住了。</p>
“这位小哥，我看你五官清秀，骨骼惊奇，我这里有一块上好的墨玉，正适合你，保证你戴上之后，更有气质，一定能吸引不少大家闺秀，怎么样，要不要买？只卖一百两。”</p>
李晋元顺着声音扭头一看，一位满脸堆笑的中年人，正一脸笑意的打量着他，只不过这个笑容看起来有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味道。</p>
两撇胡须，又细又长，活像一个大耗子，头戴一顶黑色圆帽，手里还捧着一片墨色的玉块，期盼的看着李晋元。</p>
“多少？一百两？”</p>
李晋元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立刻开口问道。</p>
“是啊，一百两，这价格非常便宜了，绝对物超所值，少侠不信，可以去周边打听打听，我杨某人，说话从来都是说话算话，一个唾沫一个钉。”</p>
说完还看了下四周的人，原本做买卖的人正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李晋元和自己对话，当发现自己看了他们一眼之后，立刻假模假样的又开始交谈起来，似乎真的在做生意一般，殊不知旁边围观的人都竖起了耳朵，眼睛有意无意斜视对方，看看到底谁能当这个冤大头，去花一百两，去买这块破玉。</p>
李晋元没说什么，从那看似滑稽的中年人手中，接过墨玉，仔细打量了起来，一会儿功夫，这才随意一丢，开口道。</p>
“你这诓人的技巧也太差了，你没看到我身上的衣服？”</p>
“衣服？你、你、你是铁剑派弟子？”</p>
中年人听到李晋元说完之后，这才认真打量了一下，发现他身穿黑色长衫，确实在胸口处还绣了一个小小的圆形“铁”字，铁字下放，还有一个个小型的铁锤标记，印在其上。</p>
气势陡然一降，现场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番。</p>
“不然呢？就算我不是铁剑派弟子，你拿着破碎的墨玉出来招摇撞骗，你说这事该怎么办？”</p>
李晋元淡淡的开口说道，刚才打量这块墨玉的时候，发现这块墨玉质地奇特，入手之后并没有寻常的温润，反而一股冰凉之意，从手上传来。</p>
平常美玉多以清透为主，而这块墨玉，却漆黑如墨，里面如浓烟般滚滚而来，说不出的玄妙之感。</p>
但唯一觉得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墨玉的形状并不是完整型，显然没有经过加工或者打磨，倒像是破碎了的一样，而且接口处有些毛躁，这样看来，这块墨玉应该并不是完整的。</p>
“别别别，这位少侠，我这都是良心买卖，小本生意，这样，你看，我这摊子上，你有什么看上的，尽管拿去，我这玉，不卖了。”</p>
脸上浮现出讨好的笑容，立刻满脸堆笑说道，生怕李晋元一个脑热，抓他去报官，那就惨了。</p>
去了衙门，不管有理没理，都得脱一层皮，万一看在李晋元铁剑派弟子的身上，给自己定个莫须有的罪名，这也不是不可能的。</p>
一想到此，中年人便立刻下了决心，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被送到官府，哪怕付出点代价也在所不惜，他太理解这些青年少侠了，一下子脑袋发热，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p>
“不卖？你一会卖，一会不卖，到底什么意思，拿我开玩笑吗？”</p>
李晋元心里打定了一个主意，摸了摸鼻子，继续开口说道。</p>
中年人被逼的有些无奈，卖你不接受，送你也不要，难道真的要鱼死网破？</p>
“不敢不敢，再下岂敢拿铁剑派的弟子开玩笑，那少侠你说怎么办？”</p>
李晋元听完之后，脸上并没明显表情，只是点了点头，伸出了一个手指。</p>
“一两？”</p>
中年男子小声问道。</p>
李晋元继续摇了摇头。</p>
“十两？“</p>
中年男子还以为自己自己撞上了大运，看着眼前少年也就十三四的模样，难道是刚刚出历练的江湖菜鸟，随着李晋元淡淡的一声，顿时把他满脑的幻想，击个粉碎。</p>
“一个铜钱。“</p>
”什么？一个铜钱，我成本都不止那么多。“</p>
一个铜钱能干什么？买个冰糖芦葫都不够，顶多路边买个烧饼，就是碗馄饨也需要两个铜钱。</p>
中年男子跳了起来，冲着李晋元大喊了一声，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之后，又畏畏缩缩躲了回去。</p>
“你成本多少，跟我毫无关系，如果不是这玉颜色有些好看，我拿回去可以打磨一下，还算个物件，要不然，我还在这里跟你说半天，老早把你送官府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东西也来路不正吧。“</p>
李晋元刚才还闻了一下，墨玉上面还残留了一些金属的味道，应该是某种不知名的矿物，因为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所以他自己也不好辨别。</p>
但有一点很肯定，金属的味道还很新鲜，没那么老，刚刚出土。</p>
这说明，这件物件不是祖传之物，应该刚刚从哪里偷盗而来。</p>
总的来说，来路不正，这也是李晋元为什么只肯出一个铜钱的缘故。</p>
李晋元的话音刚落，中年男子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嘴角不经意间抽动了几下，这些细小的动作，都被李晋元轻松捕捉了下来。</p>
李晋元脸上也露出淡淡的笑容，一股子自信的模样。</p>
最终中年男子哑口无言，确实被李晋元一击必中，这玩意不是通过正当途径来的，也是自己偶然碰到，从一个村民手中花了几十铜骗来的，原本还以为能发笔小财，现在看来，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一来一去，真是亏大发了。</p>
继续讨价还价，李晋元还是以一两银子的价格成功买下了这块墨玉，小心翼翼藏在内搭里，骑上马，看着中年男子大声说道。</p>
“老实本分做生意，这才是正道，要是再招摇撞骗，下回可没那么容易了。“</p>
说完”驾“的一声，往城外飞奔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