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初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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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方乱，草莽龙蛇起四方，鹰扬郎将宋颢便是其中一位。</p>
庐州，旧名合肥，乃是庐江郡首府，现为通守宋颢屯兵之地。去岁三月，杜伏威率义军南下，双方多次交兵。起初，宋颢兵弱无备，只凭借泸州城死守。及后，义军劫掠各地，庐江大户共出钱粮，组建了一支五千精锐府兵，就此同义军相持年余。</p>
等到杜伏威亲帅大军南下，宋颢就趁机派遣说客招降赵元奴，一举攻陷六安。接着举兵席卷庐江各县，留下庐江城不取，将苗海潮围在此地，专等杜伏威回兵厮杀。</p>
现如今，庐江郡和同安郡接壤，局势一下子紧张起来。</p>
八月初五，斥候来报，杜伏威遣义子统兵两万来攻。</p>
宋颢接报后，立即做出决定，道：“来人，传本府的令，让参军通知各将军来此议事。三日后，各营拔寨，先灭苗海潮，再南下剿灭杜伏威那个土贼！”</p>
“遵命！”站在门口当值的心腹卫兵应诺，迅速下去传达太守口令。</p>
………………</p>
十余天下来，仁勇营的练兵略为有些成效。</p>
五百士卒训练，执盾拿刀，举旗列阵，闻鼓而进，鸣金而退。</p>
“老王，一万两千柄长矛这么夸打造完毕，辛苦啦，干得不错。就把剩余的府兵也召集起来，稍作操练，来日征战用得着。”刘泗训练暂歇，吩咐王书佐下一步安排。</p>
“是，主公高见。我这就去安排。“王书佐得到赞赏脸上堆满笑容，行了各礼，就要转身离开。</p>
咚！咚!咚!安置在晋州城头的牛皮战鼓突然被哨兵擂响，声震全城。</p>
紧急军情！</p>
刘泗瞬间反应过来，再不得考虑府兵问题，让吴铁头带了一队亲兵跟随护卫，又大声下令：“孙小石集结仁勇营士卒，带上铠甲和横刀，再校场听命备战！周大牛，你跟王书佐去召集府兵守城，种田之事暂停。“</p>
随后由补充道：“老王，你召集府兵后，让方圆三十里的流民和百姓全退回城中坚守，务必使城外不留半点人烟。这必然是隋杨官军要打过来的预兆！“</p>
“领命！领命！领命！”孙小石，周大牛和王蒙三人各自应了，分头行动。</p>
刘泗再度转身，按刀往城中央府衙走去。</p>
吴铁头一声不吭，带着五名护卫披甲带刀扈从。</p>
此时的晋州城，虽还不是日后的坚城要塞安庆，但规模也不小。用了十几分钟，刘泗一行赶到了衙门口，分开卫兵就朝里面进去。</p>
几乎与此同时，先锋王秀石，副将陈当世和冯亮，道士左游仙等也都赶到了，个个面色铁青，看着大堂上英气迫人的王秀英，猜测战守方针。</p>
王秀英自己倒是抛开昔日恩怨，沉住了气，见所有核心将领到齐，就开口冷冷道：“诸位，赵元奴背叛义军在先，又驱兵来攻，着实可恶。咱们还未出兵讨伐，他就勾结宋颢那家伙，用诡计打破了苗（海潮）部人马。一路追赶而来。据探报，其先锋八百跳荡死士已越过怀宁，后续还有两万人马即将杀到！”</p>
“两万人马？这厮扩军这么多？”</p>
“从西边绕道已到怀宁？那宋颢的大军只怕也不远了，苗海潮怎么搞的，败得这么狼狈？”</p>
“宋颢狗官的鹰扬军，可不好对付呀！”</p>
登时，熟悉赵元奴和宋颢的义军将领都嚷嚷起来。谁都没料到，隋朝官军的人马居然敢跨郡杀到，而且又是昔日同袍赵元奴作向导。这仗，不好打了。</p>
王秀英被吵得心烦，抄起身边剑敲打桌面，收拢士气道：“宋颢老儿是文官出身，并不精通兵法，只不过仗着兵精甲利，才占了咱们义军便宜。你们都知道的，去年作战，庐江军事防守取胜，能守不一定就擅功。官军跨郡作战，士气定然不高，临阵能拼命才是获胜的关键！”</p>
“就是！宋颢算什么名将，不过是一得到大族支持的草包！”王秀英刚介绍完，弟弟王秀石立马附和。</p>
“是啊，宋草包不过是兵精甲利，怕什么？刘副将，你说是不是？‘其他将领赞同之余，冯亮揶揄道。</p>
刘泗冷哼道：“胜负之争，不在口舌。王将军，请继续说下军情。“</p>
王秀英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根据苗海潮部溃兵和斥候反馈的消息，赵元奴部昨天上午就到达了怀宁！’</p>
“十五日前破同安，苗将军麾下一万多兄弟几乎伤亡殆尽。现在，逃到怀宁后又被困住了。我需要有人打前锋去接应苗海潮部，为本部守城整军争得时间，谁去？“她目光所及，其他人张开的嘴巴都闭上了，显然不愿去对阵赵元奴那个凶星。</p>
刘泗听到此，稍一沉思，猛抬头大声说道：“某家不才，愿带本部精兵前往怀宁接应，以挫敌锋芒！“</p>
“不可，刘将军才入义军，麾下尽是新丁，赵元奴的凶悍大伙都知道，再说苗海潮都挡不住，你带击败新募之兵去怀宁，不是自寻死路吗？“陈当世摇头反驳。</p>
“那可如何是好？“道士左游仙也插言询问。</p>
“非也，同袍落难而不救，更损士气。我打王将军将旗去，在配以铁甲长刀，敌必以为我部精锐，不敢穷追，苗部（海潮）危难自解。诸位可于城中加强守备，以待宋颢兵临，再决胜负！”</p>
“好，刘将军这法子不错，就这样办。你部即刻出发，打我将旗，以接应为主，不可恋战。”</p>
“遵命！”刘泗应下，待城中守备方案定下来，就匆匆离去整顿人马。</p>
由是，当日下午，刘泗就带者仁勇营朝怀宁县进发。</p>
………………</p>
怀宁县，是东晋永嘉之乱后，司马氏南渡后所建，故虽是一座小城，但城墙坚固，瓮城，箭垛俱全。</p>
本来开皇年间由三万两千户，大业年间，经开运河，征高丽等一系列压榨后已经是十不存一。县令十史遂闻义军杀到，早带领亲信逃之夭夭。</p>
苗海潮兵败入据其中，未及坚壁清野就被赵元奴部赶上，四面围住，使得城中暂时变得人声鼎沸，呈现一片畸形的繁荣。</p>
此时乃是八月上旬，长空万里，本是一派好风光，随着一队铠甲兵士出现大地上陡然变得肃杀起来。</p>
城外的大营里，官军主将赵元奴懒散的坐在胡床上，怀中抱着个美貌女子，盔甲已经解来，正寻欢作乐。</p>
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心头一惊，推开女子跳下地来，操起腰刀就冲出去，准备砍两颗脑袋震慑一番那些兔崽子。</p>
却看到围城的刘三刀狼狈逃回来，右臂只剩下半截，额头上满是汗水，眼中尽是恐惧哭喊道：“哥哥，是，是红娘子杀来啦！某本在围城，被她麾下精兵一冲，险些死球了。”</p>
王秀英部乃是杜伏威麾下少有的精锐之一，尚排在赵元奴部之上。因为生的美貌，又喜穿红衣，所以在义军中被成为红娘子。</p>
赵元奴生得凶神恶煞一般，面如黑炭，常使人畏惧，但此刻听闻王秀英部大军杀到，先是吓了一跳，恼怒之余拔刀砍死刘三刀，恶狠狠道：“乱我军心者，斩！老杜已经渡江南下，红娘子独自出兵，自寻死路。众儿郎，随我前去观阵，某要捉了她作压寨夫人！“</p>
“活捉红娘子，活捉红娘子！“群贼高呼。</p>
赵元奴和一干将登上望楼，旁边的狗头军师打量着将旗轻声道：“红妆女将，黑甲军，王字大旗，前锋精锐已经来了，大部只怕不远，红娘子家底都砸上来，这次是来着不善呀。”随着远处那支敌军的突进，无坚不摧的势头让狗头军师的声音都开始打颤。</p>
战场中央，厮杀正烈。</p>
半个时辰之前，刘泗望着外围黑压压的围城贼军，心中暗自盘算：“这赵元奴部虽号称剽悍，可到底是流寇出身，纵然人多势众，也不过是乌合之众！大丈夫行事，越是危难越向前！胜负成败，在此一举！“</p>
想到这里，刘泗大夏龙雀出鞘，大喝一声：“出击！“</p>
咚咚咚！战鼓骤响，五百壮士身披三层鱼鳞甲，踏着鼓点朝贼军冲去</p>
突进！突进！再突进！铁甲如林突现，长刀如墙而进！</p>
任何刃都没有时间多想左右脚的问题，只是机械般的挥刀冲阵。三层铜钱编织的鱼鳞甲几乎刀枪不入，贼军仓猝之下的反击并没有给仁勇营造成什么伤亡。飕飕几支羽箭落入阵中却不能透甲，接下来刀剑格挡中也是如此，贼军中不断有人惨叫，却阻挡不住。</p>
刘泗冲在最前，不觉中双眼充血，浑身犹如绷紧的弓弦，鱼鳞甲下青筋怒张。</p>
“仓郎！”大夏龙雀的青色刀光掠过，一个贼军的头颅迎刃而落，鲜血迸溅。</p>
“顶住！顶住！”北门贼将头目刘三刀气急败坏地派人前去阻拦，“不许退！冲啊！冲啊！”一个亲卫刚要对他说什么，脖子上就被砍了一刀，头颅飞出数尺，死前满脸恐惧。</p>
另一个亲信匆忙竖起盾牌替他抵挡，提醒道：“红娘子！红娘子！快看那是红娘子的大旗！头儿，咱们怎么办？“</p>
“结阵！快结阵！”刘三刀大叫，他自己也组织了一队积年老贼企图反扑，打算的是仗着人多耗死对手。</p>
“再冲一阵！列队！列队冲锋！“刘泗大吼，挥刀搜寻贼军头目所在，正遇刘三刀一行。</p>
“死！“大吼中，双刀相交，大夏龙雀神刀轻易的斩断对方兵刃，还将贼将的一支胳膊砍了下来。</p>
“啊~“刘三刀惨叫中抽身便退。</p>
“贼将死了！“仁勇营趁机再度突进。</p>
城门适时打开，刘泗部初战大获全胜，趁机指挥儿郎们入城。</p>
周大牛和吴铁头等与弟兄们个个喜笑颜开。</p>
“我砍了两个贼军！”</p>
“我砍了四个！”</p>
“我砍了五个，毛都没伤到一根。”</p>
“太怂了！连咱们一次冲阵都挡不住！娘的！还号称悍贼！”</p>
刘泗没普通士卒那么乐观，他知道赵元奴部主力丝毫未损，击溃其北门人马只是重挫了对方的锐气，减缓了贼军进攻的步骤。天马上黑了，明日才是血战的考验。</p>
…………………………</p>
赵元奴看到手下脸色凝重，被王秀英的先锋精锐夺去了士气。不由眉头一皱，大笑说：“红娘子也算久经战阵，没想到如此不智，轻率精兵入城，某只需围上三五日，其大军必败。你们都给某打起精神，不可放走了她！违者，人头落地！”</p>
众人听罢，无不应诺。</p>
天下方乱，草莽龙蛇起四方，鹰扬郎将宋颢便是其中一位。</p>
庐州，旧名合肥，乃是庐江郡首府，现为通守宋颢屯兵之地。去岁三月，杜伏威率义军南下，双方多次交兵。起初，宋颢兵弱无备，只凭借泸州城死守。及后，义军劫掠各地，庐江大户共出钱粮，组建了一支五千精锐府兵，就此同义军相持年余。</p>
等到杜伏威亲帅大军南下，宋颢就趁机派遣说客招降赵元奴，一举攻陷六安。接着举兵席卷庐江各县，留下庐江城不取，将苗海潮围在此地，专等杜伏威回兵厮杀。</p>
现如今，庐江郡和同安郡接壤，局势一下子紧张起来。</p>
八月初五，斥候来报，杜伏威遣义子统兵两万来攻。</p>
宋颢接报后，立即做出决定，道：“来人，传本府的令，让参军通知各将军来此议事。三日后，各营拔寨，先灭苗海潮，再南下剿灭杜伏威那个土贼！”</p>
“遵命！”站在门口当值的心腹卫兵应诺，迅速下去传达太守口令。</p>
………………</p>
十余天下来，仁勇营的练兵略为有些成效。</p>
五百士卒训练，执盾拿刀，举旗列阵，闻鼓而进，鸣金而退。</p>
“老王，一万两千柄长矛这么夸打造完毕，辛苦啦，干得不错。就把剩余的府兵也召集起来，稍作操练，来日征战用得着。”刘泗训练暂歇，吩咐王书佐下一步安排。</p>
“是，主公高见。我这就去安排。“王书佐得到赞赏脸上堆满笑容，行了各礼，就要转身离开。</p>
咚！咚!咚!安置在晋州城头的牛皮战鼓突然被哨兵擂响，声震全城。</p>
紧急军情！</p>
刘泗瞬间反应过来，再不得考虑府兵问题，让吴铁头带了一队亲兵跟随护卫，又大声下令：“孙小石集结仁勇营士卒，带上铠甲和横刀，再校场听命备战！周大牛，你跟王书佐去召集府兵守城，种田之事暂停。“</p>
随后由补充道：“老王，你召集府兵后，让方圆三十里的流民和百姓全退回城中坚守，务必使城外不留半点人烟。这必然是隋杨官军要打过来的预兆！“</p>
“领命！领命！领命！”孙小石，周大牛和王蒙三人各自应了，分头行动。</p>
刘泗再度转身，按刀往城中央府衙走去。</p>
吴铁头一声不吭，带着五名护卫披甲带刀扈从。</p>
此时的晋州城，虽还不是日后的坚城要塞安庆，但规模也不小。用了十几分钟，刘泗一行赶到了衙门口，分开卫兵就朝里面进去。</p>
几乎与此同时，先锋王秀石，副将陈当世和冯亮，道士左游仙等也都赶到了，个个面色铁青，看着大堂上英气迫人的王秀英，猜测战守方针。</p>
王秀英自己倒是抛开昔日恩怨，沉住了气，见所有核心将领到齐，就开口冷冷道：“诸位，赵元奴背叛义军在先，又驱兵来攻，着实可恶。咱们还未出兵讨伐，他就勾结宋颢那家伙，用诡计打破了苗（海潮）部人马。一路追赶而来。据探报，其先锋八百跳荡死士已越过怀宁，后续还有两万人马即将杀到！”</p>
“两万人马？这厮扩军这么多？”</p>
“从西边绕道已到怀宁？那宋颢的大军只怕也不远了，苗海潮怎么搞的，败得这么狼狈？”</p>
“宋颢狗官的鹰扬军，可不好对付呀！”</p>
登时，熟悉赵元奴和宋颢的义军将领都嚷嚷起来。谁都没料到，隋朝官军的人马居然敢跨郡杀到，而且又是昔日同袍赵元奴作向导。这仗，不好打了。</p>
王秀英被吵得心烦，抄起身边剑敲打桌面，收拢士气道：“宋颢老儿是文官出身，并不精通兵法，只不过仗着兵精甲利，才占了咱们义军便宜。你们都知道的，去年作战，庐江军事防守取胜，能守不一定就擅功。官军跨郡作战，士气定然不高，临阵能拼命才是获胜的关键！”</p>
“就是！宋颢算什么名将，不过是一得到大族支持的草包！”王秀英刚介绍完，弟弟王秀石立马附和。</p>
“是啊，宋草包不过是兵精甲利，怕什么？刘副将，你说是不是？‘其他将领赞同之余，冯亮揶揄道。</p>
刘泗冷哼道：“胜负之争，不在口舌。王将军，请继续说下军情。“</p>
王秀英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根据苗海潮部溃兵和斥候反馈的消息，赵元奴部昨天上午就到达了怀宁！’</p>
“十五日前破同安，苗将军麾下一万多兄弟几乎伤亡殆尽。现在，逃到怀宁后又被困住了。我需要有人打前锋去接应苗海潮部，为本部守城整军争得时间，谁去？“她目光所及，其他人张开的嘴巴都闭上了，显然不愿去对阵赵元奴那个凶星。</p>
刘泗听到此，稍一沉思，猛抬头大声说道：“某家不才，愿带本部精兵前往怀宁接应，以挫敌锋芒！“</p>
“不可，刘将军才入义军，麾下尽是新丁，赵元奴的凶悍大伙都知道，再说苗海潮都挡不住，你带击败新募之兵去怀宁，不是自寻死路吗？“陈当世摇头反驳。</p>
“那可如何是好？“道士左游仙也插言询问。</p>
“非也，同袍落难而不救，更损士气。我打王将军将旗去，在配以铁甲长刀，敌必以为我部精锐，不敢穷追，苗部（海潮）危难自解。诸位可于城中加强守备，以待宋颢兵临，再决胜负！”</p>
“好，刘将军这法子不错，就这样办。你部即刻出发，打我将旗，以接应为主，不可恋战。”</p>
“遵命！”刘泗应下，待城中守备方案定下来，就匆匆离去整顿人马。</p>
由是，当日下午，刘泗就带者仁勇营朝怀宁县进发。</p>
………………</p>
怀宁县，是东晋永嘉之乱后，司马氏南渡后所建，故虽是一座小城，但城墙坚固，瓮城，箭垛俱全。</p>
本来开皇年间由三万两千户，大业年间，经开运河，征高丽等一系列压榨后已经是十不存一。县令十史遂闻义军杀到，早带领亲信逃之夭夭。</p>
苗海潮兵败入据其中，未及坚壁清野就被赵元奴部赶上，四面围住，使得城中暂时变得人声鼎沸，呈现一片畸形的繁荣。</p>
此时乃是八月上旬，长空万里，本是一派好风光，随着一队铠甲兵士出现大地上陡然变得肃杀起来。</p>
城外的大营里，官军主将赵元奴懒散的坐在胡床上，怀中抱着个美貌女子，盔甲已经解来，正寻欢作乐。</p>
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心头一惊，推开女子跳下地来，操起腰刀就冲出去，准备砍两颗脑袋震慑一番那些兔崽子。</p>
却看到围城的刘三刀狼狈逃回来，右臂只剩下半截，额头上满是汗水，眼中尽是恐惧哭喊道：“哥哥，是，是红娘子杀来啦！某本在围城，被她麾下精兵一冲，险些死球了。”</p>
王秀英部乃是杜伏威麾下少有的精锐之一，尚排在赵元奴部之上。因为生的美貌，又喜穿红衣，所以在义军中被成为红娘子。</p>
赵元奴生得凶神恶煞一般，面如黑炭，常使人畏惧，但此刻听闻王秀英部大军杀到，先是吓了一跳，恼怒之余拔刀砍死刘三刀，恶狠狠道：“乱我军心者，斩！老杜已经渡江南下，红娘子独自出兵，自寻死路。众儿郎，随我前去观阵，某要捉了她作压寨夫人！“</p>
“活捉红娘子，活捉红娘子！“群贼高呼。</p>
赵元奴和一干将登上望楼，旁边的狗头军师打量着将旗轻声道：“红妆女将，黑甲军，王字大旗，前锋精锐已经来了，大部只怕不远，红娘子家底都砸上来，这次是来着不善呀。”随着远处那支敌军的突进，无坚不摧的势头让狗头军师的声音都开始打颤。</p>
战场中央，厮杀正烈。</p>
半个时辰之前，刘泗望着外围黑压压的围城贼军，心中暗自盘算：“这赵元奴部虽号称剽悍，可到底是流寇出身，纵然人多势众，也不过是乌合之众！大丈夫行事，越是危难越向前！胜负成败，在此一举！“</p>
想到这里，刘泗大夏龙雀出鞘，大喝一声：“出击！“</p>
咚咚咚！战鼓骤响，五百壮士身披三层鱼鳞甲，踏着鼓点朝贼军冲去</p>
突进！突进！再突进！铁甲如林突现，长刀如墙而进！</p>
任何刃都没有时间多想左右脚的问题，只是机械般的挥刀冲阵。三层铜钱编织的鱼鳞甲几乎刀枪不入，贼军仓猝之下的反击并没有给仁勇营造成什么伤亡。飕飕几支羽箭落入阵中却不能透甲，接下来刀剑格挡中也是如此，贼军中不断有人惨叫，却阻挡不住。</p>
刘泗冲在最前，不觉中双眼充血，浑身犹如绷紧的弓弦，鱼鳞甲下青筋怒张。</p>
“仓郎！”大夏龙雀的青色刀光掠过，一个贼军的头颅迎刃而落，鲜血迸溅。</p>
“顶住！顶住！”北门贼将头目刘三刀气急败坏地派人前去阻拦，“不许退！冲啊！冲啊！”一个亲卫刚要对他说什么，脖子上就被砍了一刀，头颅飞出数尺，死前满脸恐惧。</p>
另一个亲信匆忙竖起盾牌替他抵挡，提醒道：“红娘子！红娘子！快看那是红娘子的大旗！头儿，咱们怎么办？“</p>
“结阵！快结阵！”刘三刀大叫，他自己也组织了一队积年老贼企图反扑，打算的是仗着人多耗死对手。</p>
“再冲一阵！列队！列队冲锋！“刘泗大吼，挥刀搜寻贼军头目所在，正遇刘三刀一行。</p>
“死！“大吼中，双刀相交，大夏龙雀神刀轻易的斩断对方兵刃，还将贼将的一支胳膊砍了下来。</p>
“啊~“刘三刀惨叫中抽身便退。</p>
“贼将死了！“仁勇营趁机再度突进。</p>
城门适时打开，刘泗部初战大获全胜，趁机指挥儿郎们入城。</p>
周大牛和吴铁头等与弟兄们个个喜笑颜开。</p>
“我砍了两个贼军！”</p>
“我砍了四个！”</p>
“我砍了五个，毛都没伤到一根。”</p>
“太怂了！连咱们一次冲阵都挡不住！娘的！还号称悍贼！”</p>
刘泗没普通士卒那么乐观，他知道赵元奴部主力丝毫未损，击溃其北门人马只是重挫了对方的锐气，减缓了贼军进攻的步骤。天马上黑了，明日才是血战的考验。</p>
…………………………</p>
赵元奴看到手下脸色凝重，被王秀英的先锋精锐夺去了士气。不由眉头一皱，大笑说：“红娘子也算久经战阵，没想到如此不智，轻率精兵入城，某只需围上三五日，其大军必败。你们都给某打起精神，不可放走了她！违者，人头落地！”</p>
众人听罢，无不应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