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烟花柳巷闻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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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陡峭的石壁，近乎垂直拔地而起，其上隐约能见刀斧痕迹。抬眼向上看去，一个个头颅大小的坑洞遍布其上，错落有致，内里摆放着一盏盏油灯，放眼看去，整片石壁上约莫近千处坑洞，近千盏灯火。</p>
轻风拂过石壁，灯火摇曳，其中两盏却是忽的灭掉，悄无声息。</p>
没过多久，一人缓步走来，目光在石壁上一行行地滑行着。</p>
“不妙！有两盏魂灯熄灭了，要赶紧通知宗主！”</p>
那人皱着眉头，拿起腰间令牌，指尖运转灵气在上点触，随后继续打量起石壁。</p>
不消片刻，一阵脚步声传来，显然不是一人过来。这人回身看去，发觉不光宗主，就连几位长老也是陪伴而来。</p>
“见过宗主，几位长老。”那人行了一礼。</p>
“嗯。”走在最前方的那人应是宗主，微微颚首后就看向石壁那里，灯火摇曳下坑洞里很是明亮，那两处灯火熄灭的坑洞也就更加明显。</p>
“我记得这两人是结伴去了安平郡。”一旁的长老开口说道。</p>
“除了已经灭门的铁枪门，我们不曾与其他门派有什么深仇大恨，难道说那里有铁枪门的残余势力？”另一个长老猜测着。</p>
“安平郡那里不可乱来，但此事我们不能不管。无奈铁枪门覆灭，平衡被打破，局势动荡不定，我需坐镇门派，分身无暇，谁愿代我前去查探？”</p>
周边几位长老腹诽着，同时把眼睛放在最后一人身上。</p>
“你们看我做什么？”最后那人瞪着眼睛，当他看到宗主也看过来时，不由泄了气，摆着手说道：“好好好，我去还不行么。”</p>
“师弟，有劳了，早去早回呀。”宗主拍了拍他的肩头，踱步而去。</p>
余下几位长老也是各自留下一句“祝福”后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去。</p>
“看什么看！滚去面壁，我什么时候回来，你什么时候出来！”最后这个长老瞪着唯一没敢离去的那个弟子吼道，就是这个家伙报的信，太可恶了。</p>
那个弟子虽有委屈，却不敢触这长老的霉头，急忙点着脑袋缩着身子小跑而去。</p>
“这群混蛋！明知晓外头不太平，还把我戳出去！”这个长老小声嘀咕着，随即叹了口气，“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还是回去好好准备一番吧。”</p>
……</p>
李虎坐在荒野，身上尽是泥巴，衣袖被扯的七零八落，裸露出来的手臂上血痕遍布。</p>
李虎看了一眼远处的屋舍灯火，脸上不禁浮现一阵后怕之意。</p>
半柱香前，自己还在被人追赶如同丧家犬，本欲与那两人拼命换取一线生机，谁知在那莫名功法下，那两人竟是不堪一击，摧枯拉朽般地倒在自己手中，前后不过三个眨眼，就化成两瘫血水。</p>
这两人不比自己弱多少，李虎曾经与他们打过照面，这种结果只能说明那功法太过玄妙。</p>
不过下一刻，李虎对那功法的印象就从玄妙变成了邪异。</p>
嗜血食肉的念头猛地在心头浮现，压都压不住，连同看向那两瘫污血的眼神都变了样子。李虎紧紧咬着牙，死死抱着双手，以残余的理智跌跌撞撞向远处跑去，最后更是跌坐地上，不断扭动着。</p>
前后不过半柱香，李虎的意识一直都很清晰，他能记住这段时间中的每一个细节。越是如此，他就越是害怕，那种难以压制得兽欲险些让他沉沦成恶魔。</p>
“呼……还好是挺了过来，以后除非是生死存亡，再不能动用这种功法了。”</p>
李虎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寻了一处小河，勉强将身上泥污血水洗去。</p>
“灵气又变深厚了……”李虎苦笑着摇了摇脑袋，不用多想，定然与那邪异功法有关，“这种诱惑有多少人能撑住呢？果真是邪法。”</p>
“寒霜门的人死在安平郡，估计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探查原因了。”李虎皱起眉头暗想，“双亲没有消息，倘若他们尚在城中，虽说可能会被人欺负，但性命应无忧虑；倘若他们去了城外，那里遍地荒芜，常有野兽出没，应该更是凶险。”</p>
“此夜先去探明吕义之事，明日开城门时趁机逃出去。”李虎很快做出决定，抬眼看向灯光最盛处，抬脚疾步向那里赶去。</p>
郡府虽无夜禁，夜间的路上却少有人行。但有一处，却是灯火通明。</p>
李虎一路疾行，贴着墙角如猫咪一般无声。</p>
这是一处烟花地，夜越深，此地欢笑声越热烈。李虎昂着脑袋看向上处未关的窗口，稍作打量左右，取出一块布料将面孔遮住，随后翻身而入。</p>
“你…你是什么人？”房间里登时有人喊道。</p>
李虎向那人看去，一个身形瘦弱的年轻男子，脸色透着病态的白，体内虽有灵气流转，体质却不比寻常人好多少。</p>
这人一脸惊容，手上端着的一只酒杯，酒早已洒了大半，反倒是坐他身旁的那名女子一脸平静，打量着李虎，莞尔一笑，说道：“不知这位公子跃窗而入是有什么急事？不妨说与小女子听听，或许能帮上一二？”</p>
李虎看了那女子一眼，确是寻常烟柳之人，生有一副好相貌，周身无有一丝灵气波动，却让他心底没来由地泛起一丝冷意。</p>
李虎缓缓走到那男子身旁，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向这位少爷打听个事情。”</p>
“有…有什么事你问就好了。”那男子镇定起来，说道：“我父亲是郡府的总捕，问完后赶紧离开这里，我就当没见过你。”</p>
“原来是赵总捕的公子啊，看样子是找对人了。”李虎心头一喜，从怀中扯出一张顺来的缉凶告示，摊在桌子上，说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p>
“你是……”这个年轻男子看向那处画像，神色一惊，脱口就要说些什么，又像是想到什么，将说一半的话生生咽了下去。</p>
“这人在城门处斩杀了一名守卫，逃出郡城后不知去处。”那男子说道，“我只知道这么多。”</p>
“既然他已出城了，为何你们要在城中悬挂这个？”李虎眉头微微皱起。</p>
“看来公子太过正直，经历也是不多呀。”一旁的女子眉目含笑。</p>
那年轻男子也是讪笑着解释道：“这官家的人被杀了，官家多多少少要拿出一个态度出来。与其是通缉，倒不如说是给城中百姓看的。”</p>
李虎将画像收起，拉出一个凳子坐了下来，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坐着。</p>
“这位少侠，你准备歇息到什么时候？”年轻男子忍耐了好一会，终是出声问道。</p>
“等天明，你送我出城。”李虎平静说道。</p>
“明天送你出城？”男子愣了一下，随后急忙说道：“你大可以正大光明地走出去呀，不会有人拦阻你的。”</p>
见到李虎不为所动，这人继续说道：“你想想呀，倘若你胁迫我出了城，那你就会被全城通缉，更是被视作挑衅，那时候别说我爹了，就是郡守大人也不会放过你的。”</p>
“你说的也有道理。”李虎点点头，“那到时候，你我就装作好友便是。”</p>
男子一下愣住了，对牛弹琴般的无力感充斥心头，他指了指李虎罩在脸上的布片说道：“哪有朋友会是这幅模样的？”</p>
“嗯……”李虎沉吟片刻，抬眼看向那个女子，“不知姑娘有没有斗篷。”</p>
那女子嘻嘻笑了起来，起身走到旁边的衣柜处翻找片刻，再回来时，手上多出一个粉红色的斗篷。</p>
李虎与那男子的嘴角一同抽搐起来，却见那女子将那粉色斗篷放在李虎面前的桌子上，笑着说道：“小女子这里只有这么一件，还望公子不要嫌弃。”</p>
李虎看了看那个斗篷，没有说话。</p>
“若是公子不喜欢，我想姐妹那边兴许会有别的样式，我可以…”</p>
不等女子说完，李虎打断道：“不必了，多谢姑娘。天亮前就委屈姑娘陪同在此了。”</p>
那个年轻瘦弱的男子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话。</p>
那女子笑了笑，说道：“一个风尘女子，哪里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长夜漫漫太过无趣，小女子弹些曲子替两位公子消磨消磨时间吧。”</p>
看到李虎嘴巴动了动，女子继续道：“若是一夜没有声音，不免显得有些奇怪。”</p>
李虎没有说话，看着那女子抱出一张七弦琴，盘坐在床上，长琴横在腿上，双指轻盈，悦耳之声跃然而出。</p>
琴声如润物春雨，轻轻沁入李虎心头，连同一脸怨气的瘦弱男子也是变得一脸平静。</p>
两人并不知晓，门外已经被许多小厮模样的人围了起来。</p>
“老大，我们等了这么久了，大姐是什么意思？”一个小厮小声说道。</p>
“少废话，老实等着。”另一人压着声音说道。</p>
可惜，他们等了许久，直到琴声渐消，也未能等到那声诤鸣。</p>
“散了吧散了吧。”带头的那人挥了挥手，“兴许是大姐她一时手痒了。”</p>
第二天蒙蒙亮，那瘦弱男子就被李虎胁迫着去了城门处。</p>
“赵公子你怎么来了？”</p>
“少废话，开门，我送我朋友出城！”瘦弱男子本来就有怨气，怒火全撒在了这门卫身上。</p>
“可是……”那人一脸不情愿。</p>
“私自放人出去是重罪，得罪了我又是什么下场，需要我杀鸡儆猴吗？”赵公子语气变得阴森起来。</p>
“赵公子莫生气，这就开，这就开。”那守门的根本不敢再多说什么，急忙把城门打了开来。</p>
“赵公子，你这位朋友……”那守卫打量着赵公子身旁那人，粉色的斗篷遮挡着，看不清容貌，斗篷下方是两条健壮的腿。</p>
莫非赵公子换了口味？</p>
“咳咳……赵公子你这位朋友真是鹤立鸡群、出类拔萃呀。”守卫赞美道。</p>
这辈子，他都没有这么丢过人，这个瘦弱男子比李虎更更迫切地奔出城门。</p>
“多谢赵公子相送。”出了城，李虎将那斗篷往赵公子怀里一塞，“替我还给那个姑娘。”</p>
说完，扬长而去。</p>
李虎不知晓的是在他走后有一人左顾右盼地进了城，两人自此错开，各自躲过一劫。</p>
一面陡峭的石壁，近乎垂直拔地而起，其上隐约能见刀斧痕迹。抬眼向上看去，一个个头颅大小的坑洞遍布其上，错落有致，内里摆放着一盏盏油灯，放眼看去，整片石壁上约莫近千处坑洞，近千盏灯火。</p>
轻风拂过石壁，灯火摇曳，其中两盏却是忽的灭掉，悄无声息。</p>
没过多久，一人缓步走来，目光在石壁上一行行地滑行着。</p>
“不妙！有两盏魂灯熄灭了，要赶紧通知宗主！”</p>
那人皱着眉头，拿起腰间令牌，指尖运转灵气在上点触，随后继续打量起石壁。</p>
不消片刻，一阵脚步声传来，显然不是一人过来。这人回身看去，发觉不光宗主，就连几位长老也是陪伴而来。</p>
“见过宗主，几位长老。”那人行了一礼。</p>
“嗯。”走在最前方的那人应是宗主，微微颚首后就看向石壁那里，灯火摇曳下坑洞里很是明亮，那两处灯火熄灭的坑洞也就更加明显。</p>
“我记得这两人是结伴去了安平郡。”一旁的长老开口说道。</p>
“除了已经灭门的铁枪门，我们不曾与其他门派有什么深仇大恨，难道说那里有铁枪门的残余势力？”另一个长老猜测着。</p>
“安平郡那里不可乱来，但此事我们不能不管。无奈铁枪门覆灭，平衡被打破，局势动荡不定，我需坐镇门派，分身无暇，谁愿代我前去查探？”</p>
周边几位长老腹诽着，同时把眼睛放在最后一人身上。</p>
“你们看我做什么？”最后那人瞪着眼睛，当他看到宗主也看过来时，不由泄了气，摆着手说道：“好好好，我去还不行么。”</p>
“师弟，有劳了，早去早回呀。”宗主拍了拍他的肩头，踱步而去。</p>
余下几位长老也是各自留下一句“祝福”后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去。</p>
“看什么看！滚去面壁，我什么时候回来，你什么时候出来！”最后这个长老瞪着唯一没敢离去的那个弟子吼道，就是这个家伙报的信，太可恶了。</p>
那个弟子虽有委屈，却不敢触这长老的霉头，急忙点着脑袋缩着身子小跑而去。</p>
“这群混蛋！明知晓外头不太平，还把我戳出去！”这个长老小声嘀咕着，随即叹了口气，“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还是回去好好准备一番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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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虎坐在荒野，身上尽是泥巴，衣袖被扯的七零八落，裸露出来的手臂上血痕遍布。</p>
李虎看了一眼远处的屋舍灯火，脸上不禁浮现一阵后怕之意。</p>
半柱香前，自己还在被人追赶如同丧家犬，本欲与那两人拼命换取一线生机，谁知在那莫名功法下，那两人竟是不堪一击，摧枯拉朽般地倒在自己手中，前后不过三个眨眼，就化成两瘫血水。</p>
这两人不比自己弱多少，李虎曾经与他们打过照面，这种结果只能说明那功法太过玄妙。</p>
不过下一刻，李虎对那功法的印象就从玄妙变成了邪异。</p>
嗜血食肉的念头猛地在心头浮现，压都压不住，连同看向那两瘫污血的眼神都变了样子。李虎紧紧咬着牙，死死抱着双手，以残余的理智跌跌撞撞向远处跑去，最后更是跌坐地上，不断扭动着。</p>
前后不过半柱香，李虎的意识一直都很清晰，他能记住这段时间中的每一个细节。越是如此，他就越是害怕，那种难以压制得兽欲险些让他沉沦成恶魔。</p>
“呼……还好是挺了过来，以后除非是生死存亡，再不能动用这种功法了。”</p>
李虎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寻了一处小河，勉强将身上泥污血水洗去。</p>
“灵气又变深厚了……”李虎苦笑着摇了摇脑袋，不用多想，定然与那邪异功法有关，“这种诱惑有多少人能撑住呢？果真是邪法。”</p>
“寒霜门的人死在安平郡，估计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探查原因了。”李虎皱起眉头暗想，“双亲没有消息，倘若他们尚在城中，虽说可能会被人欺负，但性命应无忧虑；倘若他们去了城外，那里遍地荒芜，常有野兽出没，应该更是凶险。”</p>
“此夜先去探明吕义之事，明日开城门时趁机逃出去。”李虎很快做出决定，抬眼看向灯光最盛处，抬脚疾步向那里赶去。</p>
郡府虽无夜禁，夜间的路上却少有人行。但有一处，却是灯火通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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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什么人？”房间里登时有人喊道。</p>
李虎向那人看去，一个身形瘦弱的年轻男子，脸色透着病态的白，体内虽有灵气流转，体质却不比寻常人好多少。</p>
这人一脸惊容，手上端着的一只酒杯，酒早已洒了大半，反倒是坐他身旁的那名女子一脸平静，打量着李虎，莞尔一笑，说道：“不知这位公子跃窗而入是有什么急事？不妨说与小女子听听，或许能帮上一二？”</p>
李虎看了那女子一眼，确是寻常烟柳之人，生有一副好相貌，周身无有一丝灵气波动，却让他心底没来由地泛起一丝冷意。</p>
李虎缓缓走到那男子身旁，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向这位少爷打听个事情。”</p>
“有…有什么事你问就好了。”那男子镇定起来，说道：“我父亲是郡府的总捕，问完后赶紧离开这里，我就当没见过你。”</p>
“原来是赵总捕的公子啊，看样子是找对人了。”李虎心头一喜，从怀中扯出一张顺来的缉凶告示，摊在桌子上，说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p>
“你是……”这个年轻男子看向那处画像，神色一惊，脱口就要说些什么，又像是想到什么，将说一半的话生生咽了下去。</p>
“这人在城门处斩杀了一名守卫，逃出郡城后不知去处。”那男子说道，“我只知道这么多。”</p>
“既然他已出城了，为何你们要在城中悬挂这个？”李虎眉头微微皱起。</p>
“看来公子太过正直，经历也是不多呀。”一旁的女子眉目含笑。</p>
那年轻男子也是讪笑着解释道：“这官家的人被杀了，官家多多少少要拿出一个态度出来。与其是通缉，倒不如说是给城中百姓看的。”</p>
李虎将画像收起，拉出一个凳子坐了下来，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坐着。</p>
“这位少侠，你准备歇息到什么时候？”年轻男子忍耐了好一会，终是出声问道。</p>
“等天明，你送我出城。”李虎平静说道。</p>
“明天送你出城？”男子愣了一下，随后急忙说道：“你大可以正大光明地走出去呀，不会有人拦阻你的。”</p>
见到李虎不为所动，这人继续说道：“你想想呀，倘若你胁迫我出了城，那你就会被全城通缉，更是被视作挑衅，那时候别说我爹了，就是郡守大人也不会放过你的。”</p>
“你说的也有道理。”李虎点点头，“那到时候，你我就装作好友便是。”</p>
男子一下愣住了，对牛弹琴般的无力感充斥心头，他指了指李虎罩在脸上的布片说道：“哪有朋友会是这幅模样的？”</p>
“嗯……”李虎沉吟片刻，抬眼看向那个女子，“不知姑娘有没有斗篷。”</p>
那女子嘻嘻笑了起来，起身走到旁边的衣柜处翻找片刻，再回来时，手上多出一个粉红色的斗篷。</p>
李虎与那男子的嘴角一同抽搐起来，却见那女子将那粉色斗篷放在李虎面前的桌子上，笑着说道：“小女子这里只有这么一件，还望公子不要嫌弃。”</p>
李虎看了看那个斗篷，没有说话。</p>
“若是公子不喜欢，我想姐妹那边兴许会有别的样式，我可以…”</p>
不等女子说完，李虎打断道：“不必了，多谢姑娘。天亮前就委屈姑娘陪同在此了。”</p>
那个年轻瘦弱的男子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话。</p>
那女子笑了笑，说道：“一个风尘女子，哪里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长夜漫漫太过无趣，小女子弹些曲子替两位公子消磨消磨时间吧。”</p>
看到李虎嘴巴动了动，女子继续道：“若是一夜没有声音，不免显得有些奇怪。”</p>
李虎没有说话，看着那女子抱出一张七弦琴，盘坐在床上，长琴横在腿上，双指轻盈，悦耳之声跃然而出。</p>
琴声如润物春雨，轻轻沁入李虎心头，连同一脸怨气的瘦弱男子也是变得一脸平静。</p>
两人并不知晓，门外已经被许多小厮模样的人围了起来。</p>
“老大，我们等了这么久了，大姐是什么意思？”一个小厮小声说道。</p>
“少废话，老实等着。”另一人压着声音说道。</p>
可惜，他们等了许久，直到琴声渐消，也未能等到那声诤鸣。</p>
“散了吧散了吧。”带头的那人挥了挥手，“兴许是大姐她一时手痒了。”</p>
第二天蒙蒙亮，那瘦弱男子就被李虎胁迫着去了城门处。</p>
“赵公子你怎么来了？”</p>
“少废话，开门，我送我朋友出城！”瘦弱男子本来就有怨气，怒火全撒在了这门卫身上。</p>
“可是……”那人一脸不情愿。</p>
“私自放人出去是重罪，得罪了我又是什么下场，需要我杀鸡儆猴吗？”赵公子语气变得阴森起来。</p>
“赵公子莫生气，这就开，这就开。”那守门的根本不敢再多说什么，急忙把城门打了开来。</p>
“赵公子，你这位朋友……”那守卫打量着赵公子身旁那人，粉色的斗篷遮挡着，看不清容貌，斗篷下方是两条健壮的腿。</p>
莫非赵公子换了口味？</p>
“咳咳……赵公子你这位朋友真是鹤立鸡群、出类拔萃呀。”守卫赞美道。</p>
这辈子，他都没有这么丢过人，这个瘦弱男子比李虎更更迫切地奔出城门。</p>
“多谢赵公子相送。”出了城，李虎将那斗篷往赵公子怀里一塞，“替我还给那个姑娘。”</p>
说完，扬长而去。</p>
李虎不知晓的是在他走后有一人左顾右盼地进了城，两人自此错开，各自躲过一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