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匆匆那年我们只爱看同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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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鹅毛大雪如柳絮纷扬，简一头发上覆满了雪，乔易伸手为她一一抚去，理了理她杂乱的发，将她身后的卫衣帽子拉起来套她头上。</p>
宽大的衣帽遮了简一大半视线，她只得抬头看他。</p>
他的身影笼罩在橙黄的灯光下，头顶是簌簌扬洒的雪。</p>
他掀开她遮住视线的帽子一角，让她看得更清楚。</p>
简一这才发现乔易的表情异常严肃。</p>
“噗。”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想起来他向她告白的那天也是如今这般情景。</p>
他拉她站在昏黄的灯光下，表情严肃且十分羞涩，他垂眼看她眼中水光微亮，他说，“简一，这是我和你一起看的第一场雪。</p>
“听说初雪这一天告白能够白头偕老，初雪要说我喜欢你。”</p>
上一次是告白，这一次应该是求婚了吧。这人求婚也太草率了，没有摆满一地的爱心蜡烛就算了，怎么连躲玫瑰花也没有？真是不解风情。</p>
算了算了，求婚嘛，不用有多隆重，没有仪式感没关系，没有爱心蜡烛和玫瑰花也没关系，只要是他就好。</p>
简一收敛些笑，故作严肃等他向自己单漆下跪，从兜里掏出戒指，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p>
她静静凝视他好久，他一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p>
心中顿时失望，简一满腹疑团。这时他才缓缓开口，温润低沉的声音好听到犯规，脱口而出的话却差点要了简易半条命。</p>
“简一，我们分手吧。我不爱你了。”</p>
他装有星辰的双眸平静如水，没有悲伤亦没有怜惜。看一个不爱的人时才会有这样的眼神。</p>
简一定定站着，眼神空洞似丟了魂。</p>
她想起他和她刚在一起时她说过的话：</p>
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你一定要和我说，我给你自由。</p>
她说这话时笃定自己能像想象中那么洒脱地放手，当情况真的发生，原来她根本就做不到。</p>
“你是认真的吗？想清楚了？”简一退后几步，彼此间的距离感压抑得令人窒息。</p>
“认真的。想清楚了。”</p>
乔易当真是半点伤心的表情都没有，至少简一没有在他脸上看到半点撒谎的痕迹，他的确是想清楚了。</p>
可是谁来告诉她，他怎么就不爱她了呢？她压抑住内心快要喷薄而出的悲痛，做到像他一样的面无表情，“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后悔。”</p>
简一不想再去看他是什么表情，他的喜怒哀乐已和她无关。</p>
她离去的背影潇洒自如没有半点留恋，直到她在他的视线里消失的那一刻她都没有掉一滴眼泪。</p>
只是这街头的灯光越走越晃眼，风在耳边呼呼的越来越凌乱。</p>
他不要她了。</p>
简一起初只是默默流泪，接着是哽咽，最后嚎啕大哭起来。</p>
不知道要去哪？哪里才是她的归宿？蹲地上哭了好一会儿，刺眼的灯光朝她投射过来，将她整个人笼罩在温暖的光影里。</p>
路过的出租车师傅瞧见躲在漆黑雪夜里悲伤无助的女孩，就想起二十几年前他曾经也让一个满眼是他的女孩，蹲在寂静的深夜里埋头痛哭。</p>
师傅打开车灯将她照亮，点燃嘴角的烟，狭小的车身里只看得见一点猩红，缕缕青烟飘向窗外，思绪万千。</p>
希望你能比她能很幸运一些，你还年轻，有更多无线的可能。</p>
鱼菲菲说能解决失恋的有两样东西，时间和新欢。要么找个新欢把对乔易的感情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要么死熬，熬过了最痛苦的时间就是重生。</p>
简一选择了后者，只是感觉自己快要熬不过去了怎么办？</p>
鱼菲菲提议让她喝酒，酒精会麻痹大脑，让你暂时忘记那个让你心伤难过的人以获得短暂的欢愉。</p>
鱼菲菲二话不说去超市买了两打啤酒，她一屁股座椅子上，颇为豪爽道，“你尽管喝，姐管够，不够我再去买。”</p>
简一也是毫不客气，拿起一罐打开，仰头张嘴就往嘴里罐。</p>
她学会了喝酒，为了一个人。</p>
简一喝得急，一个呼吸不稳，被酒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微辣齁鼻的感觉冲得她脑袋昏沉。</p>
“咳咳，这酒可真难喝。”</p>
接着又打开一罐，往嘴里倒。</p>
她越喝越快，只希望自己能快点醉倒，赶快忘了那个抛弃自己的人。</p>
可是这酒呀，越喝越清新，只有胃里火烧般热辣辣的疼。</p>
鱼菲菲瞧着简一酒喝了大半眼神越喝越清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酒量不错呀！喝了这么多还不醉。”</p>
“不是……我……呕……”</p>
胃里翻腾，简一摇摇晃晃跑进厕所吐了个底朝天。</p>
双腿无力走路像脚踩在棉花上，她已经醉了，只是这脑袋越喝越清醒。</p>
吐完用清水漱口，简一嘴边泛起一丝苦笑。喝酒真是解决失恋最无用最自残的方式，她再也不要再喝这么难喝的东西了。</p>
摸摸隐隐作痛的脑袋，简一瘫在床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p>
她梦到一切都回到原点，停留在她和乔易最初相识的地方。</p>
记忆里是大片大片的白，她失去了过去十九年的所有记忆，浑浑噩噩在床上躺了很多天。</p>
她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他身着简洁干练的白衬衣，清瘦的身子笔直端坐在那一动不动，低眉出尘。</p>
简一盯着他看了好半晌，胸口原本静如死水的地方隐隐跳动起来。</p>
她虚弱眨眼，声音细不可闻，“我想喝水。”</p>
乔易的身躯明显怔了怔，他起身贴进附身在她嘴边，“你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p>
他身上的气息淡淡的，清冽而干爽。</p>
“我想喝水。”简一虚弱抬抬眼皮，声音有气无力，鼻腔里呼进的，全是他清淡好闻的气息。</p>
他动作轻柔扶她起来坐好，这才去为她倒水。</p>
杯里的水很烫，他又拿了一个玻璃杯把水匀温了才递给她喝。</p>
喝了水恢复了些力气，她本想再和他说些什么，嘴唇动了动，在她开口的瞬间，一对打扮得体的夫妇冲了进来，身后还跟来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p>
妇人冲上来扑向她，“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我们家简一真是多灾多难啊。”</p>
简一虽没了记忆，却好像和妇人心灵相通似的，见着妇人哭，她也跟着哭。</p>
男人两只手分别抚上简一和妇人的头，温声安慰，“好了，好了，少哭些。”</p>
他们真是我父母？我是简一？简一擦擦泪，小心试探道，“……爸？……妈？我是……简一？”</p>
夫妇俩刚才还略显欣慰的表情瞬时垮了下来，如遭雷劈。彼此间相互凝望后，医生前来察看病情。</p>
医生说，她的脑部并没有受到创伤，之所以失忆是因为事故发生之前可能受到了严重的感情创伤，大脑自动选择遗忘来逃避某些事情或人。</p>
妇人听后又抱着简一阵猛哭，“我苦命的孩子，到底是遭了什么罪啊？”搞得记忆都没了。</p>
在场的人看到妇人又哭起来，赶紧好言安慰。你一言我一语好一阵子，失控的场面终于消停下来。</p>
简一视线穿过所有人停留在少年原来站立的地方，那里空无一物早已没有少年清瘦的身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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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鹅毛大雪如柳絮纷扬，简一头发上覆满了雪，乔易伸手为她一一抚去，理了理她杂乱的发，将她身后的卫衣帽子拉起来套她头上。</p>
宽大的衣帽遮了简一大半视线，她只得抬头看他。</p>
他的身影笼罩在橙黄的灯光下，头顶是簌簌扬洒的雪。</p>
他掀开她遮住视线的帽子一角，让她看得更清楚。</p>
简一这才发现乔易的表情异常严肃。</p>
“噗。”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想起来他向她告白的那天也是如今这般情景。</p>
他拉她站在昏黄的灯光下，表情严肃且十分羞涩，他垂眼看她眼中水光微亮，他说，“简一，这是我和你一起看的第一场雪。</p>
“听说初雪这一天告白能够白头偕老，初雪要说我喜欢你。”</p>
上一次是告白，这一次应该是求婚了吧。这人求婚也太草率了，没有摆满一地的爱心蜡烛就算了，怎么连躲玫瑰花也没有？真是不解风情。</p>
算了算了，求婚嘛，不用有多隆重，没有仪式感没关系，没有爱心蜡烛和玫瑰花也没关系，只要是他就好。</p>
简一收敛些笑，故作严肃等他向自己单漆下跪，从兜里掏出戒指，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p>
她静静凝视他好久，他一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p>
心中顿时失望，简一满腹疑团。这时他才缓缓开口，温润低沉的声音好听到犯规，脱口而出的话却差点要了简易半条命。</p>
“简一，我们分手吧。我不爱你了。”</p>
他装有星辰的双眸平静如水，没有悲伤亦没有怜惜。看一个不爱的人时才会有这样的眼神。</p>
简一定定站着，眼神空洞似丟了魂。</p>
她想起他和她刚在一起时她说过的话：</p>
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你一定要和我说，我给你自由。</p>
她说这话时笃定自己能像想象中那么洒脱地放手，当情况真的发生，原来她根本就做不到。</p>
“你是认真的吗？想清楚了？”简一退后几步，彼此间的距离感压抑得令人窒息。</p>
“认真的。想清楚了。”</p>
乔易当真是半点伤心的表情都没有，至少简一没有在他脸上看到半点撒谎的痕迹，他的确是想清楚了。</p>
可是谁来告诉她，他怎么就不爱她了呢？她压抑住内心快要喷薄而出的悲痛，做到像他一样的面无表情，“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后悔。”</p>
简一不想再去看他是什么表情，他的喜怒哀乐已和她无关。</p>
她离去的背影潇洒自如没有半点留恋，直到她在他的视线里消失的那一刻她都没有掉一滴眼泪。</p>
只是这街头的灯光越走越晃眼，风在耳边呼呼的越来越凌乱。</p>
他不要她了。</p>
简一起初只是默默流泪，接着是哽咽，最后嚎啕大哭起来。</p>
不知道要去哪？哪里才是她的归宿？蹲地上哭了好一会儿，刺眼的灯光朝她投射过来，将她整个人笼罩在温暖的光影里。</p>
路过的出租车师傅瞧见躲在漆黑雪夜里悲伤无助的女孩，就想起二十几年前他曾经也让一个满眼是他的女孩，蹲在寂静的深夜里埋头痛哭。</p>
师傅打开车灯将她照亮，点燃嘴角的烟，狭小的车身里只看得见一点猩红，缕缕青烟飘向窗外，思绪万千。</p>
希望你能比她能很幸运一些，你还年轻，有更多无线的可能。</p>
鱼菲菲说能解决失恋的有两样东西，时间和新欢。要么找个新欢把对乔易的感情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要么死熬，熬过了最痛苦的时间就是重生。</p>
简一选择了后者，只是感觉自己快要熬不过去了怎么办？</p>
鱼菲菲提议让她喝酒，酒精会麻痹大脑，让你暂时忘记那个让你心伤难过的人以获得短暂的欢愉。</p>
鱼菲菲二话不说去超市买了两打啤酒，她一屁股座椅子上，颇为豪爽道，“你尽管喝，姐管够，不够我再去买。”</p>
简一也是毫不客气，拿起一罐打开，仰头张嘴就往嘴里罐。</p>
她学会了喝酒，为了一个人。</p>
简一喝得急，一个呼吸不稳，被酒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微辣齁鼻的感觉冲得她脑袋昏沉。</p>
“咳咳，这酒可真难喝。”</p>
接着又打开一罐，往嘴里倒。</p>
她越喝越快，只希望自己能快点醉倒，赶快忘了那个抛弃自己的人。</p>
可是这酒呀，越喝越清新，只有胃里火烧般热辣辣的疼。</p>
鱼菲菲瞧着简一酒喝了大半眼神越喝越清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酒量不错呀！喝了这么多还不醉。”</p>
“不是……我……呕……”</p>
胃里翻腾，简一摇摇晃晃跑进厕所吐了个底朝天。</p>
双腿无力走路像脚踩在棉花上，她已经醉了，只是这脑袋越喝越清醒。</p>
吐完用清水漱口，简一嘴边泛起一丝苦笑。喝酒真是解决失恋最无用最自残的方式，她再也不要再喝这么难喝的东西了。</p>
摸摸隐隐作痛的脑袋，简一瘫在床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p>
她梦到一切都回到原点，停留在她和乔易最初相识的地方。</p>
记忆里是大片大片的白，她失去了过去十九年的所有记忆，浑浑噩噩在床上躺了很多天。</p>
她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他身着简洁干练的白衬衣，清瘦的身子笔直端坐在那一动不动，低眉出尘。</p>
简一盯着他看了好半晌，胸口原本静如死水的地方隐隐跳动起来。</p>
她虚弱眨眼，声音细不可闻，“我想喝水。”</p>
乔易的身躯明显怔了怔，他起身贴进附身在她嘴边，“你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p>
他身上的气息淡淡的，清冽而干爽。</p>
“我想喝水。”简一虚弱抬抬眼皮，声音有气无力，鼻腔里呼进的，全是他清淡好闻的气息。</p>
他动作轻柔扶她起来坐好，这才去为她倒水。</p>
杯里的水很烫，他又拿了一个玻璃杯把水匀温了才递给她喝。</p>
喝了水恢复了些力气，她本想再和他说些什么，嘴唇动了动，在她开口的瞬间，一对打扮得体的夫妇冲了进来，身后还跟来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p>
妇人冲上来扑向她，“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我们家简一真是多灾多难啊。”</p>
简一虽没了记忆，却好像和妇人心灵相通似的，见着妇人哭，她也跟着哭。</p>
男人两只手分别抚上简一和妇人的头，温声安慰，“好了，好了，少哭些。”</p>
他们真是我父母？我是简一？简一擦擦泪，小心试探道，“……爸？……妈？我是……简一？”</p>
夫妇俩刚才还略显欣慰的表情瞬时垮了下来，如遭雷劈。彼此间相互凝望后，医生前来察看病情。</p>
医生说，她的脑部并没有受到创伤，之所以失忆是因为事故发生之前可能受到了严重的感情创伤，大脑自动选择遗忘来逃避某些事情或人。</p>
妇人听后又抱着简一阵猛哭，“我苦命的孩子，到底是遭了什么罪啊？”搞得记忆都没了。</p>
在场的人看到妇人又哭起来，赶紧好言安慰。你一言我一语好一阵子，失控的场面终于消停下来。</p>
简一视线穿过所有人停留在少年原来站立的地方，那里空无一物早已没有少年清瘦的身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