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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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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熹微，云雾山被浓雾所笼罩。山门前，离言和司远，正在浓雾中打拳。拳拳带风，将他们周身的浓雾都吹散了许多。</p>
司远在离言身边面带微笑，便是离言训他，他脸上的微笑也没有下去过。能再跟小师叔一起在山门前打拳，真的是太好了呢。</p>
这让离言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他一直笑，她训他都没有意思了。</p>
好在，很快郭华就来叫他们吃饭了。</p>
司远是打算吃完饭继续去练拳的，但他们才吃完饭，离言就被贺清叫走了。</p>
贺清献宝似的把红布包着的面具递给了离言，离言心里十分嫌弃，就不能找个盒子装着吗？实在不行，用块儿蓝布也行啊，为什么非得是红布呢？</p>
“快打开啊。”</p>
红布掀开后，离言愣了一下，这面具她怎么觉得，在哪里见过呢。</p>
“大师伯，这不是......”</p>
贺清抬头看了天，雾还没散，啥都看不见，“我一看见它，就觉得你带好看。快，带上试试。”</p>
离言心说，您既然都已经定下来了，您那天还问我做什么啊，多此一举。</p>
其实，它只是很寻常的面具，只是在表面上刻了一棵竹子。但想到，这面具带着也不是给她看的，离言就妥协了，反正她的脸已经那样了，这面具再丑也丑不到哪儿去了。</p>
离言带上面具，仔细感受了一下，微微有些发凉，不过很快那种感觉就没有了。虽然她一直告诉别人戴面具挺好的，但戴上之后，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大习惯。说起来，她这也算是变相的被毁容了。</p>
贺清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不应该是这样的啊。</p>
“大师伯，您觉得怎么样？”离言问道。</p>
贺清定定神，道：“好看，特别好看。”</p>
离言煞有介事道：“以后，我出去行侠仗义，大家便是不知道我的名字，也会凭着这面具将我认出来的。我都想好了，以后我就叫银面侠客。”</p>
闻言，贺清笑了笑，“嗯，挺好的。”</p>
见贺清笑了，离言忙求他，让阮向天告诉她，他们在寒水阁遇到的事情。</p>
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贺清叹息一声，“行吧，你去问吧。”</p>
得了贺清的允许，离言立刻施展缩地成寸的功夫离开了。</p>
见此，贺清心止不住的叹息。那被封印住的记忆，就如同一柄利剑悬在她的头顶上。而他们都不知道，那柄剑何时会落下。</p>
阮向天有些惊讶的看着离言，银白色的面具戴在她的脸上，再配上那红色的瞳孔，特别显眼。</p>
“四师兄，虽然说我脸上真的长花了，但你也没有必要一直盯着我看啊。”</p>
阮向天面不改色的别开了脸，“面具不错。”</p>
“大师伯亲自选的，那肯定是不错了。”接着，离言就告诉了他贺清已经允许她知道寒水阁的事情了。</p>
有了贺清的命令，阮向天也就没有理由再瞒着她了。</p>
其实离言之所以想要知道他们在寒水阁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因为担心离阳。她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了一具尸体，虽然她没有看到尸体的脸，但不知为什么她就是确定那人就是离阳。</p>
阮向天将他们在萧家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p>
“嗯，四师兄，你们真的没有遇到那两个人吗？”</p>
“没有，他们行事很是小心，并未留下太多线索。”</p>
离言眯起眼睛，三师兄一向细心，连他都没有发现什么，那就是真的没有什么了。而且，师兄也还是好好的。或许，她梦到的那具尸体其实根本不是师兄，但......</p>
“师傅已经写信通知下去了，大家也都会找人去查的，你不用担心。”</p>
离言抬眼看向阮向天，笑了笑，道：“嗯，一定会找到的。”</p>
阮向天微微皱了皱眉，他怎么觉得，她跟他说的好像不是一件事儿呢。</p>
“多谢四师兄，我知道了。我去月阁一趟，您要一起来吗？”</p>
“不了。”</p>
月阁前的葡萄快要成熟了，站在门口已经能闻到葡萄的香气了。以前，离言和司远经常会站在葡萄藤下，闻着葡萄的香气，数着一串上有几个葡萄。</p>
等她急匆匆进了月阁，才发现郭华也在。</p>
“大师兄。”离言拱手道。</p>
“阿言要找什么书？”郭华温声道。</p>
“静心咒，我在大师伯面前夸下海口说能倒背如流，我试了一下，还是做不到。所以，我决定再看看。”</p>
“我去给你拿。”</p>
离言看了看三楼，心中哀叹，看来那东西她今天是拿不到了。</p>
待郭华下楼，离言与他道谢后便离开了。</p>
山上的雾还没有散去，而且越来越浓了。便是晌午，大雾也未曾散去。成安三人便是披着浓雾回来的。</p>
“哎呦喂，我的老天爷。”成安抚着胸口，做西子捧心状，“阿言，你整天就会带着小远胡闹。”</p>
同为女子，纪然就方便许多。她抓着离言，对她上下其手。</p>
郁森一脸关切的看着她，离言对他笑了笑了。</p>
“六师姐，我已经没事儿了。”离言抓着纪然的手认真说道。</p>
纪然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右脸，又戳了戳她左脸上的面具，感慨道：“手感都不一样。”</p>
离言无语，这手感能一样吗？这又不是人皮的。</p>
“来，你们快来。收到你们的消息后，大家就都在等着你们吃午饭呢。”</p>
到了饭厅，大家果然都已经等在那里了。</p>
除了五师叔和二师姐，还有师傅不在，大家都齐了呢。其实每年他们都会坐在一起的，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离言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是会疼的，所以她不是在做梦。</p>
席间，大家有说有笑。好像，离言出事所带来的影响也如山间大雾一般飘散了。</p>
但，这终究是不可能的。</p>
离言的心还是会疼，席间大家也会时不时的看看她，眼中满是关切。她知道，再也回不到从前了。</p>
当天下午，程灵渊将他们几个叫到了青松殿，把任务给他们安排了下去。</p>
除了司远想跟离言一起去京城的提议遭到了拒绝，其他一切正常。</p>
是夜，月牙弯弯，繁星点点。</p>
离言坐在屋顶，看着一望无垠的星空。在她身后，离阳正缓步向她走去。</p>
“阿言，怎么还不睡？”</p>
“师傅说在山上看星星，比较好看，我想试一试。”</p>
离阳仔细想了一下，这话他们师傅确实说过，但他说的并非是这个意思啊。只是离言在观星方面，委实不怎么高明，他觉得还是不要打击她的好。</p>
“师兄呢，您又为什么不睡？是担心我吗？”</p>
“嗯。你马上就要进京了，我确实有些担心你。”</p>
“有三师兄他们陪着，您就放心吧，不会有事的。”</p>
离阳只是担忧的看着她，并不说话。一直以来，他都知道她有多么想要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但是，如果她的父母已经去世了，又或者他们并不如他们所想的一般想要找回她，那她又该怎么办呢？</p>
离言一心想着要去京城找出离阳不能进京的原因，都快要忘记她最初的目的，其实是进京找自己的父母的。</p>
“师傅说过万事不能强求，就算找不到父母也没关系，就当是远游好了。”</p>
离阳眉头舒展了开来，“你能这么想就好。明天就要出发了，你早点儿休息。”</p>
“师兄也是。”</p>
二人一前一后，从屋顶上跳了下去。</p>
目送离阳离开后，离言转身进了屋。</p>
自那日做了那个噩梦之后，她便再也不敢入睡了。梦中的景象并不算骇人，但她总是会将离阳的脸放在那具尸体上，虽然她每次都会告诉自己离阳还活着，可她还是忍不住去想，万一死的那个人就是离阳呢。</p>
她仔细观察了一阵，现在的师兄确实是真的师兄没错。这时候，她就开始责怪自己。当初学观星的时候，她为什么没有好好学呢？</p>
离言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为了避免再想起她的师兄，于是她决定想点儿别的。</p>
结果，第二天，她还是从恶梦中惊醒了。</p>
这次倒不是她师兄出事了，换成她自己了。梦里她找到了父母，一开始他们相处的还挺好，结果到了吃饭的时候，他们突然拿出一口大锅说要吃了她。</p>
离言猛地坐了起来，她摸了摸头上的冷汗，深呼吸了一下。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虽然师傅一直告诉她，她的父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放弃抚养她，但真的是这样的吗？</p>
离言推开门，看着碧波如洗的天空，但却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她以前做噩梦，顶多就是被师傅罚抄书，最可怕的也就是被大蛇追到山崖，她现在做的这都是些什么梦。不是师兄死，就是她死。接下来，又该是谁了呢？</p>
“小师叔，我们还去练拳吗？”司远小心翼翼的问道。</p>
“去……吧。”</p>
离言还是跟着司远去了，而且这次，她格外的认真。甚至，在收拾行李的时候，她还把自己珍藏许久的拳谱都交给了司远。</p>
“小师叔，这个我不能要。”司远推辞道。</p>
离言大手一挥，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就照着这上面练，等我回来，我会验收的。”</p>
听了这话，司远更不想要了。就算他从现在开始，没日没夜的练，也不可能打过小师叔的。</p>
离言拍着他的肩膀，叮嘱他道：“好好练。”</p>
“谢小师叔。”司远整理了下心情，道：“我一定会好好练的。”</p>
司远主动承担了为离言搬行李的重任，离言乐的清闲，拿着斩云跟在他的身后。</p>
虽然以前，她也不是经常住在这里。但是这次她的感觉很不一样，总觉得她以后好像就没什么机会回来这里似的。就连她门前那朵小白花，她都觉得有些舍不得。</p>
离言摇摇头，将脑子里这些天马行空的想法都甩了出去，她怎么可能会不回来呢。她还有宝贝在这里，她肯定是会回来的。</p>
“六师姐。”离言看了看她肩上的蓝皮包袱，惊讶道：“您就带这么点儿东西啊？”</p>
“我已经放在马车上了。”</p>
等到了山门前，离言一眼就看到了马车上的大箱子。果然是，已经放到了马车上了。</p>
大家站在山门前，听着贺清、程灵渊和韩盈挨个嘱咐他们，路上小心，不要惹麻烦，有事儿就传消息。虽然他们年纪是大了，但还没有老到不能下山的地步，有人欺负敢欺负她们徒弟，那也是不行的。</p>
足足说了一炷香的功夫，这才开口让他们下了山。</p>
郭华、司远和卫扬将他们送到了山下。</p>
下了山，他们就得分开了。</p>
离阳一行人要北上进京，而阮向天和离阳则需要往南走。</p>
成安看着阮向天，叹气道：“老四啊，不是我说你。跟外人说话，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你跟老七一起，也不能老是让他说话，你说是不是？”</p>
“没事儿。”他转头看向离阳，道：“七师弟，以后有外人在，你就当我是哑巴好了。”</p>
“……”成安一甩手，“得，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说完还给了离阳一个同情的眼神。</p>
“行了，都快晌午了，再不走，天都要黑了，快走吧。”阮向天道。</p>
“再见。”成安抬手道。</p>
阮向天当即翻身上马，离阳对着离言挥了挥手，也上马走了。</p>
“大师兄，那我们也走了。你们也早点儿回去，不用送我们了。”</p>
离言在后窗，不停地对他们三人挥手。卫扬一开始回应了她，不过很快他就放下来了。就只有司远，一直在对她挥手。直到，再也看不到他们。</p>
天光熹微，云雾山被浓雾所笼罩。山门前，离言和司远，正在浓雾中打拳。拳拳带风，将他们周身的浓雾都吹散了许多。</p>
司远在离言身边面带微笑，便是离言训他，他脸上的微笑也没有下去过。能再跟小师叔一起在山门前打拳，真的是太好了呢。</p>
这让离言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他一直笑，她训他都没有意思了。</p>
好在，很快郭华就来叫他们吃饭了。</p>
司远是打算吃完饭继续去练拳的，但他们才吃完饭，离言就被贺清叫走了。</p>
贺清献宝似的把红布包着的面具递给了离言，离言心里十分嫌弃，就不能找个盒子装着吗？实在不行，用块儿蓝布也行啊，为什么非得是红布呢？</p>
“快打开啊。”</p>
红布掀开后，离言愣了一下，这面具她怎么觉得，在哪里见过呢。</p>
“大师伯，这不是......”</p>
贺清抬头看了天，雾还没散，啥都看不见，“我一看见它，就觉得你带好看。快，带上试试。”</p>
离言心说，您既然都已经定下来了，您那天还问我做什么啊，多此一举。</p>
其实，它只是很寻常的面具，只是在表面上刻了一棵竹子。但想到，这面具带着也不是给她看的，离言就妥协了，反正她的脸已经那样了，这面具再丑也丑不到哪儿去了。</p>
离言带上面具，仔细感受了一下，微微有些发凉，不过很快那种感觉就没有了。虽然她一直告诉别人戴面具挺好的，但戴上之后，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大习惯。说起来，她这也算是变相的被毁容了。</p>
贺清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不应该是这样的啊。</p>
“大师伯，您觉得怎么样？”离言问道。</p>
贺清定定神，道：“好看，特别好看。”</p>
离言煞有介事道：“以后，我出去行侠仗义，大家便是不知道我的名字，也会凭着这面具将我认出来的。我都想好了，以后我就叫银面侠客。”</p>
闻言，贺清笑了笑，“嗯，挺好的。”</p>
见贺清笑了，离言忙求他，让阮向天告诉她，他们在寒水阁遇到的事情。</p>
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贺清叹息一声，“行吧，你去问吧。”</p>
得了贺清的允许，离言立刻施展缩地成寸的功夫离开了。</p>
见此，贺清心止不住的叹息。那被封印住的记忆，就如同一柄利剑悬在她的头顶上。而他们都不知道，那柄剑何时会落下。</p>
阮向天有些惊讶的看着离言，银白色的面具戴在她的脸上，再配上那红色的瞳孔，特别显眼。</p>
“四师兄，虽然说我脸上真的长花了，但你也没有必要一直盯着我看啊。”</p>
阮向天面不改色的别开了脸，“面具不错。”</p>
“大师伯亲自选的，那肯定是不错了。”接着，离言就告诉了他贺清已经允许她知道寒水阁的事情了。</p>
有了贺清的命令，阮向天也就没有理由再瞒着她了。</p>
其实离言之所以想要知道他们在寒水阁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因为担心离阳。她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了一具尸体，虽然她没有看到尸体的脸，但不知为什么她就是确定那人就是离阳。</p>
阮向天将他们在萧家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p>
“嗯，四师兄，你们真的没有遇到那两个人吗？”</p>
“没有，他们行事很是小心，并未留下太多线索。”</p>
离言眯起眼睛，三师兄一向细心，连他都没有发现什么，那就是真的没有什么了。而且，师兄也还是好好的。或许，她梦到的那具尸体其实根本不是师兄，但......</p>
“师傅已经写信通知下去了，大家也都会找人去查的，你不用担心。”</p>
离言抬眼看向阮向天，笑了笑，道：“嗯，一定会找到的。”</p>
阮向天微微皱了皱眉，他怎么觉得，她跟他说的好像不是一件事儿呢。</p>
“多谢四师兄，我知道了。我去月阁一趟，您要一起来吗？”</p>
“不了。”</p>
月阁前的葡萄快要成熟了，站在门口已经能闻到葡萄的香气了。以前，离言和司远经常会站在葡萄藤下，闻着葡萄的香气，数着一串上有几个葡萄。</p>
等她急匆匆进了月阁，才发现郭华也在。</p>
“大师兄。”离言拱手道。</p>
“阿言要找什么书？”郭华温声道。</p>
“静心咒，我在大师伯面前夸下海口说能倒背如流，我试了一下，还是做不到。所以，我决定再看看。”</p>
“我去给你拿。”</p>
离言看了看三楼，心中哀叹，看来那东西她今天是拿不到了。</p>
待郭华下楼，离言与他道谢后便离开了。</p>
山上的雾还没有散去，而且越来越浓了。便是晌午，大雾也未曾散去。成安三人便是披着浓雾回来的。</p>
“哎呦喂，我的老天爷。”成安抚着胸口，做西子捧心状，“阿言，你整天就会带着小远胡闹。”</p>
同为女子，纪然就方便许多。她抓着离言，对她上下其手。</p>
郁森一脸关切的看着她，离言对他笑了笑了。</p>
“六师姐，我已经没事儿了。”离言抓着纪然的手认真说道。</p>
纪然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右脸，又戳了戳她左脸上的面具，感慨道：“手感都不一样。”</p>
离言无语，这手感能一样吗？这又不是人皮的。</p>
“来，你们快来。收到你们的消息后，大家就都在等着你们吃午饭呢。”</p>
到了饭厅，大家果然都已经等在那里了。</p>
除了五师叔和二师姐，还有师傅不在，大家都齐了呢。其实每年他们都会坐在一起的，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离言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是会疼的，所以她不是在做梦。</p>
席间，大家有说有笑。好像，离言出事所带来的影响也如山间大雾一般飘散了。</p>
但，这终究是不可能的。</p>
离言的心还是会疼，席间大家也会时不时的看看她，眼中满是关切。她知道，再也回不到从前了。</p>
当天下午，程灵渊将他们几个叫到了青松殿，把任务给他们安排了下去。</p>
除了司远想跟离言一起去京城的提议遭到了拒绝，其他一切正常。</p>
是夜，月牙弯弯，繁星点点。</p>
离言坐在屋顶，看着一望无垠的星空。在她身后，离阳正缓步向她走去。</p>
“阿言，怎么还不睡？”</p>
“师傅说在山上看星星，比较好看，我想试一试。”</p>
离阳仔细想了一下，这话他们师傅确实说过，但他说的并非是这个意思啊。只是离言在观星方面，委实不怎么高明，他觉得还是不要打击她的好。</p>
“师兄呢，您又为什么不睡？是担心我吗？”</p>
“嗯。你马上就要进京了，我确实有些担心你。”</p>
“有三师兄他们陪着，您就放心吧，不会有事的。”</p>
离阳只是担忧的看着她，并不说话。一直以来，他都知道她有多么想要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但是，如果她的父母已经去世了，又或者他们并不如他们所想的一般想要找回她，那她又该怎么办呢？</p>
离言一心想着要去京城找出离阳不能进京的原因，都快要忘记她最初的目的，其实是进京找自己的父母的。</p>
“师傅说过万事不能强求，就算找不到父母也没关系，就当是远游好了。”</p>
离阳眉头舒展了开来，“你能这么想就好。明天就要出发了，你早点儿休息。”</p>
“师兄也是。”</p>
二人一前一后，从屋顶上跳了下去。</p>
目送离阳离开后，离言转身进了屋。</p>
自那日做了那个噩梦之后，她便再也不敢入睡了。梦中的景象并不算骇人，但她总是会将离阳的脸放在那具尸体上，虽然她每次都会告诉自己离阳还活着，可她还是忍不住去想，万一死的那个人就是离阳呢。</p>
她仔细观察了一阵，现在的师兄确实是真的师兄没错。这时候，她就开始责怪自己。当初学观星的时候，她为什么没有好好学呢？</p>
离言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为了避免再想起她的师兄，于是她决定想点儿别的。</p>
结果，第二天，她还是从恶梦中惊醒了。</p>
这次倒不是她师兄出事了，换成她自己了。梦里她找到了父母，一开始他们相处的还挺好，结果到了吃饭的时候，他们突然拿出一口大锅说要吃了她。</p>
离言猛地坐了起来，她摸了摸头上的冷汗，深呼吸了一下。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虽然师傅一直告诉她，她的父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放弃抚养她，但真的是这样的吗？</p>
离言推开门，看着碧波如洗的天空，但却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她以前做噩梦，顶多就是被师傅罚抄书，最可怕的也就是被大蛇追到山崖，她现在做的这都是些什么梦。不是师兄死，就是她死。接下来，又该是谁了呢？</p>
“小师叔，我们还去练拳吗？”司远小心翼翼的问道。</p>
“去……吧。”</p>
离言还是跟着司远去了，而且这次，她格外的认真。甚至，在收拾行李的时候，她还把自己珍藏许久的拳谱都交给了司远。</p>
“小师叔，这个我不能要。”司远推辞道。</p>
离言大手一挥，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就照着这上面练，等我回来，我会验收的。”</p>
听了这话，司远更不想要了。就算他从现在开始，没日没夜的练，也不可能打过小师叔的。</p>
离言拍着他的肩膀，叮嘱他道：“好好练。”</p>
“谢小师叔。”司远整理了下心情，道：“我一定会好好练的。”</p>
司远主动承担了为离言搬行李的重任，离言乐的清闲，拿着斩云跟在他的身后。</p>
虽然以前，她也不是经常住在这里。但是这次她的感觉很不一样，总觉得她以后好像就没什么机会回来这里似的。就连她门前那朵小白花，她都觉得有些舍不得。</p>
离言摇摇头，将脑子里这些天马行空的想法都甩了出去，她怎么可能会不回来呢。她还有宝贝在这里，她肯定是会回来的。</p>
“六师姐。”离言看了看她肩上的蓝皮包袱，惊讶道：“您就带这么点儿东西啊？”</p>
“我已经放在马车上了。”</p>
等到了山门前，离言一眼就看到了马车上的大箱子。果然是，已经放到了马车上了。</p>
大家站在山门前，听着贺清、程灵渊和韩盈挨个嘱咐他们，路上小心，不要惹麻烦，有事儿就传消息。虽然他们年纪是大了，但还没有老到不能下山的地步，有人欺负敢欺负她们徒弟，那也是不行的。</p>
足足说了一炷香的功夫，这才开口让他们下了山。</p>
郭华、司远和卫扬将他们送到了山下。</p>
下了山，他们就得分开了。</p>
离阳一行人要北上进京，而阮向天和离阳则需要往南走。</p>
成安看着阮向天，叹气道：“老四啊，不是我说你。跟外人说话，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你跟老七一起，也不能老是让他说话，你说是不是？”</p>
“没事儿。”他转头看向离阳，道：“七师弟，以后有外人在，你就当我是哑巴好了。”</p>
“……”成安一甩手，“得，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说完还给了离阳一个同情的眼神。</p>
“行了，都快晌午了，再不走，天都要黑了，快走吧。”阮向天道。</p>
“再见。”成安抬手道。</p>
阮向天当即翻身上马，离阳对着离言挥了挥手，也上马走了。</p>
“大师兄，那我们也走了。你们也早点儿回去，不用送我们了。”</p>
离言在后窗，不停地对他们三人挥手。卫扬一开始回应了她，不过很快他就放下来了。就只有司远，一直在对她挥手。直到，再也看不到他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