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掉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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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老太监一听刚回来的主子他还没来的急沾半分钱好处就又走了，顿时心都凉了半截。想着屋里的橙香也忍不住有点儿怪怨。空长的张好脸，折腾了一夜连个男人都没留住，要她有何用。
推门进了屋，看着一屋子的糟乱越发没有好生气。走到床边才看到床上那女人脸色白的像鬼也似的，睁着眼睛定定的望着床顶看着怪慎人的。
老太监抬脚踢踢床边“你，起来，装神弄鬼什么，还想咱家伺候你啊。殿下没留你，回你的琼和苑去吧。”
床上的人眼珠动了动，泛起一丝生气来。头慢慢的转过来看向他，开口叫了声“公公”，嗓音却是嘶哑干渴的如老妪。她舔了舔干裂红肿的嘴唇扯着嘴角对他微笑。“公公求您，容我缓缓。。。您。。您若是能派个人去琼和苑找人来接我，我感激不尽。”
这老太监三角眼一翻嘲弄道：“你当你是主子娘娘，还想睡到日上三竿去？还派人来接你，你当你是谁？咱家有那个闲工夫给你找人去。快起来起来。”说着就要掀她的被子。慌得橙香赶紧按住。
“公公，我有银子。我有根羊脂玉的簪子，您拿去。”她从枕头下摸出了昨天出门时带着的哪根簪子。
三角眼接过簪子，眯着眼睛看了看，玉质剔透，手感细腻，雕工精湛。这是主子们手里才能有的东西。
“你这簪子哪里来的，别是来路不正要害了咱家。”说着就又去抓住被角。橙香身上什么都没穿怎么可能让他掀。
按着被子赶紧道：“我伺候过六殿下，这是六殿下赏我的。六殿下还赏了我很多好东西”老太监一听就知道她身上还有油水，一转脸儿就和颜悦色的笑了。
“既然是你一片心意，那咱家就却之不恭了。哈哈，那姑娘你就歇着吧。什么时候舒坦了什么时候回去。至于找人嘛，院子里人少，咱家事儿多腾不开手，恕我无能为力了。”说完就转身作势要走。
橙香明知道他现在是在敲诈，却也只能随他。她声音沙哑，多说一句话嗓子都疼的厉害。也不想再跟他废话了“要多少？”
老太监果然停住脚步，一脸得意的转过头来一脸笑意的伸出一只手来晃了晃，橙香不想让他牵着走，不做声装作不明白。
老太监见她没反应不得不张嘴说价。“五两”橙香都没想到他居然要的这么少，“金子”。橙香一听踏实了，却也是等了等才答应下来。毕竟对普通宫女来说，这也是天价了，答应的太痛快了指不定他还会没完没了。
不管多少钱，她都不想在这里再呆一刻了。她一闭眼能想到的全是噩梦一般的回忆。
老太监看她答应了，自然是喜不胜收，同意马上找人去给她往琼和苑报信，橙香嘱咐还带一套衣服。老太监甚至还殷勤的给她倒来一盏茶让她润嗓，就关上门，欢欢喜喜的找小太监传话去了。
门一关上，橙香挣扎着伸出酸疼的胳膊想去够那盏茶，可是手刚捏住茶杯就一阵钻心的痛。一盏茶摔在了地方。她缩回手就看到自己的两根指头都几乎成了黑紫色，她尝试着想弯一弯，都动不了，只有又一阵疼痛感的传来。不用猜都知道是断了。
橙香再也受不住了，扯着自己嘶哑如破锣一样的嗓子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为什么样这样对她，她做错了什么。不管是前世今生，她都没有这么委屈过。全身没一处不疼，就想是被汽车碾过一样。
她已经活的够小心翼翼，够警小慎微了，为什么老天还要这么对她。可是为什么还是一次比一次惨，一次比一次更痛苦。谁来告诉她究竟该怎么做，才是对。她只是想活下去，她都没想过称王称霸，也想过坑人害人。只是想好好好的活下去，可是为什么这么难，为什么。。。
橙香呜咽的痛哭着，原本以为眼泪在昨晚就都流干了，可是泪珠却还是一串串的滚下来。她想抬手擦擦眼泪，右胳膊疼得的根本就抬不起来，左手勉强抬起来，手指还是断的。她现在惨到连眼泪都没法擦了。她哭的越发难过，直哭的脑仁都昏昏沉沉的疼。
门外响起了急匆匆的脚步声，橙香知道嬷嬷来接她了。她深吸了两口气，想止一止泪意。多疼也不能这么放肆的宣泄了，她们会难过的。
她想拱起被子擦擦脸，门就被推开了。秦嬷嬷带着桂嬷嬷一起奔了进来。“橙香，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出来一天就成这样了。”
秦嬷嬷上前抱住橙香，看见她发丝凌乱脸色苍白，眼睛浮肿，嘴唇都被咬破了，狼狈凄惨的样子哪里还有昨天出门时的美丽影子。秦嬷嬷看的忍不住湿了眼眶。拿被子把她捂好，紧紧搂在怀里。
靠进秦嬷嬷温暖的怀里，橙香刚刚止住的泪意就又忍不住了。她柔弱的肩膀哆嗦着，嘴唇颤抖着软软的小声说“嬷嬷，我疼。”桂嬷嬷性子急，“你那里疼，让嬷嬷看看。”说着就去撤她身上抱的被子。
被子一滑落露出了她上身狼藉的伤痕累累，看的桂嬷嬷留下泪来。“四皇子。。四皇子把你伤成这样？他怎么怎么能。。。真是禽兽。”桂嬷嬷生气起来也忍不住说了犯上的话。可是秦嬷嬷却也没有怪怨她。
她用手屡着橙香的头发，拿出帕子给她擦泪。“好孩子，你受委屈了。别难过，嬷嬷来了，一切有嬷嬷呢。你别怕，嬷嬷带你回家。”她示意桂嬷嬷去找热水，自己打开了来说带的包袱，取出给橙香带来的衣服，一件件的帮她穿。
橙香身上的青紫她看的清清楚楚，心里也越发的后悔。昨天是自己强令她过来，还劝她说四皇子这里是好归宿。谁想他盛名在外，内里却是这么禽兽，好好的姑娘被折磨成这样子。
她心里悔恨难当，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能没有了容身之地。自己在宫里混了一辈子，怎么连个孩子都护不住了。破了规矩就破了规矩，左不过就多留一个人的事又能怎样。“橙香你放心，嬷嬷以后再也不让你出来伺候人了。我们哪个主子都不伺候。你以后就在琼和苑好好呆着。到了年纪也留在苑里像春红一样教教小宫女。只要不离开琼和苑，没人再敢欺负你。”
橙香听得心里暖暖的，受了委屈还是需要有亲人的怀抱。在秦嬷嬷的安抚下橙香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穿起衣服遮住伤痕，人也显得不那么难堪了。
她甚至还挤出一丝笑。“嬷嬷，您别担心我，我就是有点儿疼，哭一哭就好了。现在就不是很疼了。”桂嬷嬷端来了热水，给她摆了帕子擦了擦脸，拢起头发，看着终于有点儿人样了，才出门叫了一声。进来的是小前子。
小前子眼睛红红的，也刚刚哭过。他一直等在门外什么都听见了，却是无能为力。只能嚅嚅嘴唇低低的问一声：“橙香，你，你还好吧？”橙香看到他也有些尴尬，低着头道：“好好，劳烦你了小前子。”
“不劳烦不劳烦，我乐意被你。。。不不不。。我。。我。。”小前子涨的满脸通红，不知道说什么好。
“别说这些了，先回去再说。红梢去太医院请个太医去，请到了就直接往琼和院去吧。”秦嬷嬷干净利落的吩咐着。
小前子蹲下身来，橙香在秦嬷嬷的搀扶下，勉强趴在了小前子的背上。一抬腿疼的她又是一阵倒吸气。
四人出了东五所的大门，橙香忍不住回头望望。她这辈子再不想踏进这里。再也不想和任何皇子殿下有什么沾染。
桂嬷嬷转弯去了太医院方向，秦嬷嬷走在身后招呼着她也隔着一米半的距离。橙香双臂勾在小前子的身前，正好让他看到了她黑紫的手指。橙香只想赶快回去，赶快逃离。小前子心里却是在被刀割一样抽抽的疼。
他喜欢橙香，这个秘密他跟谁都没说过。他虽然是可小太监，连男人都不是，可是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就是不知不觉得开始喜欢橙香。一看就她就可是不住的脸红心跳。她喊一声小前子，他就能一整天都好高兴。
在他心中橙香那么美那么好，像女神一样。应该受到最好的呵护。可是他却看到她一次次的难过，直到现在遍体鳞伤。多想自己能帮帮她，多想自己能照顾她。可惜自己也只是个没权没势的小太监。在那些皇子们面前有如蚂蚁一般的小人物。
如果是以前，给他一个背橙香的机会，他一定高兴的要跳起来，愿意拿所有身价去换。可是现在，她满身伤痛的趴在自己的背上，看着她垂在自己面前的受伤的手。他却没有一点儿开心旖旎。只有心痛，这种汹涌的感情憋得他难受，他强烈的想要为她做些什么。哪怕只是告诉她。
他深吸了口气，快走了两步。扭头看着垂在自己脸旁的俏脸，压低嗓音用耳语的声音道：“橙香，我爱你。”橙香听见了，却是一位自己听错了。一脸惊讶的扭头看他。
“我爱你”橙香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你放我下来。”她挣扎着要下地。小前子没有管她的乱动咬了咬唇，压着嗓子继续说：“你别担心，我什么都不要。我也不想给你负担，我就是看到他们不珍惜你，欺负你。我心疼，心里难受。”
小前子说着，豆大的眼泪就从脸上滑落。橙香看着他一脸的心疼痛苦也不好再挣扎了，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我就是想告诉你，你在我心里是最好最好女子。只要你需要，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我可以为你去死。”
橙香趴在他的背上，能感觉的到他突然紧绷的肌肉，还有因为激动而颤动的身体。她惊讶小前子居然对她有如此强烈的感情，也相信小前子说的是真话。可是对于这份意料之外的感情，她却是无言以对。她现在最不需要，也最不奢望的就是感情。唯有说声“谢谢你，小前子。”
一路上再没有说话，橙香被一路背回房间。没一会儿桂嬷嬷也领着一位大夫来了。凭着秦嬷嬷的面子请来的是一位还有些资历的老太医。只是翻开袖子看了看胳膊上的伤痕和受伤的手指，也是眉头皱了皱。不过毕竟是宫里的太医，污糟的事情见的多了，自然也不会把这样的事情往外说。
好在橙香的手指骨头并没有断，只是拉扯间用力过大脱臼了，还继续用力才生了淤血，看起来显得比较恐怖。太医医术高超，一拉一推就帮她接好了。还又给她开了活血化瘀的膏药，治疗嗓子的汤药，还有身上擦的药油，内服的外用的林林总总也是不少。够她躺一阵子的了。秦嬷嬷还把小宫女小仙派过来照顾橙香。橙香躺在床上养伤自是不提。
四皇子在城外的驿站，和自己的众下属汇合了。他看到二娃也来了，想问问阿唯的近况，又不好开口，只得含蓄的问“我临走交待你的事办了吗？”二娃一想不就是赶个女人吗？自然是办好了。“主子放心吧，我交待宫里的老太监了。”
倾雨一听也是，交代了宫里的掌事太监照顾她最合适，希望半月后他带着大军回来时，她能养好身子，能消消气。他这次回来什么上次也不要，只要能娶她就行。父皇要是不同意，他就拿兵权来换，他为国征战这么多年，就这一点儿要求，他总会同意的。
他心里松了口气，这次是他作错了。等他回来他就用以后的一生补偿给她，再不喝酒，也再不动她一根手指头。他也努力忘掉，绝不再提六弟和九弟的事。他们好好过日子，她总会原谅他的。他畅想的美好，仿佛看到两人和小时候一样坐在一起读书，自己都忍不住挂了些笑意。
都说聪明人不会两次掉进同一个坑里，都说有智慧的人不会两次犯同样的错误。可是人刻在骨子里的性格却往往才是决定人一生的逃不掉躲不开的宿命。能指挥千军万马，杀敌无数的大将军王就两次掉进了同样一个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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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监一听刚回来的主子他还没来的急沾半分钱好处就又走了，顿时心都凉了半截。想着屋里的橙香也忍不住有点儿怪怨。空长的张好脸，折腾了一夜连个男人都没留住，要她有何用。
推门进了屋，看着一屋子的糟乱越发没有好生气。走到床边才看到床上那女人脸色白的像鬼也似的，睁着眼睛定定的望着床顶看着怪慎人的。
老太监抬脚踢踢床边“你，起来，装神弄鬼什么，还想咱家伺候你啊。殿下没留你，回你的琼和苑去吧。”
床上的人眼珠动了动，泛起一丝生气来。头慢慢的转过来看向他，开口叫了声“公公”，嗓音却是嘶哑干渴的如老妪。她舔了舔干裂红肿的嘴唇扯着嘴角对他微笑。“公公求您，容我缓缓。。。您。。您若是能派个人去琼和苑找人来接我，我感激不尽。”
这老太监三角眼一翻嘲弄道：“你当你是主子娘娘，还想睡到日上三竿去？还派人来接你，你当你是谁？咱家有那个闲工夫给你找人去。快起来起来。”说着就要掀她的被子。慌得橙香赶紧按住。
“公公，我有银子。我有根羊脂玉的簪子，您拿去。”她从枕头下摸出了昨天出门时带着的哪根簪子。
三角眼接过簪子，眯着眼睛看了看，玉质剔透，手感细腻，雕工精湛。这是主子们手里才能有的东西。
“你这簪子哪里来的，别是来路不正要害了咱家。”说着就又去抓住被角。橙香身上什么都没穿怎么可能让他掀。
按着被子赶紧道：“我伺候过六殿下，这是六殿下赏我的。六殿下还赏了我很多好东西”老太监一听就知道她身上还有油水，一转脸儿就和颜悦色的笑了。
“既然是你一片心意，那咱家就却之不恭了。哈哈，那姑娘你就歇着吧。什么时候舒坦了什么时候回去。至于找人嘛，院子里人少，咱家事儿多腾不开手，恕我无能为力了。”说完就转身作势要走。
橙香明知道他现在是在敲诈，却也只能随他。她声音沙哑，多说一句话嗓子都疼的厉害。也不想再跟他废话了“要多少？”
老太监果然停住脚步，一脸得意的转过头来一脸笑意的伸出一只手来晃了晃，橙香不想让他牵着走，不做声装作不明白。
老太监见她没反应不得不张嘴说价。“五两”橙香都没想到他居然要的这么少，“金子”。橙香一听踏实了，却也是等了等才答应下来。毕竟对普通宫女来说，这也是天价了，答应的太痛快了指不定他还会没完没了。
不管多少钱，她都不想在这里再呆一刻了。她一闭眼能想到的全是噩梦一般的回忆。
老太监看她答应了，自然是喜不胜收，同意马上找人去给她往琼和苑报信，橙香嘱咐还带一套衣服。老太监甚至还殷勤的给她倒来一盏茶让她润嗓，就关上门，欢欢喜喜的找小太监传话去了。
门一关上，橙香挣扎着伸出酸疼的胳膊想去够那盏茶，可是手刚捏住茶杯就一阵钻心的痛。一盏茶摔在了地方。她缩回手就看到自己的两根指头都几乎成了黑紫色，她尝试着想弯一弯，都动不了，只有又一阵疼痛感的传来。不用猜都知道是断了。
橙香再也受不住了，扯着自己嘶哑如破锣一样的嗓子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为什么样这样对她，她做错了什么。不管是前世今生，她都没有这么委屈过。全身没一处不疼，就想是被汽车碾过一样。
她已经活的够小心翼翼，够警小慎微了，为什么老天还要这么对她。可是为什么还是一次比一次惨，一次比一次更痛苦。谁来告诉她究竟该怎么做，才是对。她只是想活下去，她都没想过称王称霸，也想过坑人害人。只是想好好好的活下去，可是为什么这么难，为什么。。。
橙香呜咽的痛哭着，原本以为眼泪在昨晚就都流干了，可是泪珠却还是一串串的滚下来。她想抬手擦擦眼泪，右胳膊疼得的根本就抬不起来，左手勉强抬起来，手指还是断的。她现在惨到连眼泪都没法擦了。她哭的越发难过，直哭的脑仁都昏昏沉沉的疼。
门外响起了急匆匆的脚步声，橙香知道嬷嬷来接她了。她深吸了两口气，想止一止泪意。多疼也不能这么放肆的宣泄了，她们会难过的。
她想拱起被子擦擦脸，门就被推开了。秦嬷嬷带着桂嬷嬷一起奔了进来。“橙香，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出来一天就成这样了。”
秦嬷嬷上前抱住橙香，看见她发丝凌乱脸色苍白，眼睛浮肿，嘴唇都被咬破了，狼狈凄惨的样子哪里还有昨天出门时的美丽影子。秦嬷嬷看的忍不住湿了眼眶。拿被子把她捂好，紧紧搂在怀里。
靠进秦嬷嬷温暖的怀里，橙香刚刚止住的泪意就又忍不住了。她柔弱的肩膀哆嗦着，嘴唇颤抖着软软的小声说“嬷嬷，我疼。”桂嬷嬷性子急，“你那里疼，让嬷嬷看看。”说着就去撤她身上抱的被子。
被子一滑落露出了她上身狼藉的伤痕累累，看的桂嬷嬷留下泪来。“四皇子。。四皇子把你伤成这样？他怎么怎么能。。。真是禽兽。”桂嬷嬷生气起来也忍不住说了犯上的话。可是秦嬷嬷却也没有怪怨她。
她用手屡着橙香的头发，拿出帕子给她擦泪。“好孩子，你受委屈了。别难过，嬷嬷来了，一切有嬷嬷呢。你别怕，嬷嬷带你回家。”她示意桂嬷嬷去找热水，自己打开了来说带的包袱，取出给橙香带来的衣服，一件件的帮她穿。
橙香身上的青紫她看的清清楚楚，心里也越发的后悔。昨天是自己强令她过来，还劝她说四皇子这里是好归宿。谁想他盛名在外，内里却是这么禽兽，好好的姑娘被折磨成这样子。
她心里悔恨难当，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能没有了容身之地。自己在宫里混了一辈子，怎么连个孩子都护不住了。破了规矩就破了规矩，左不过就多留一个人的事又能怎样。“橙香你放心，嬷嬷以后再也不让你出来伺候人了。我们哪个主子都不伺候。你以后就在琼和苑好好呆着。到了年纪也留在苑里像春红一样教教小宫女。只要不离开琼和苑，没人再敢欺负你。”
橙香听得心里暖暖的，受了委屈还是需要有亲人的怀抱。在秦嬷嬷的安抚下橙香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穿起衣服遮住伤痕，人也显得不那么难堪了。
她甚至还挤出一丝笑。“嬷嬷，您别担心我，我就是有点儿疼，哭一哭就好了。现在就不是很疼了。”桂嬷嬷端来了热水，给她摆了帕子擦了擦脸，拢起头发，看着终于有点儿人样了，才出门叫了一声。进来的是小前子。
小前子眼睛红红的，也刚刚哭过。他一直等在门外什么都听见了，却是无能为力。只能嚅嚅嘴唇低低的问一声：“橙香，你，你还好吧？”橙香看到他也有些尴尬，低着头道：“好好，劳烦你了小前子。”
“不劳烦不劳烦，我乐意被你。。。不不不。。我。。我。。”小前子涨的满脸通红，不知道说什么好。
“别说这些了，先回去再说。红梢去太医院请个太医去，请到了就直接往琼和院去吧。”秦嬷嬷干净利落的吩咐着。
小前子蹲下身来，橙香在秦嬷嬷的搀扶下，勉强趴在了小前子的背上。一抬腿疼的她又是一阵倒吸气。
四人出了东五所的大门，橙香忍不住回头望望。她这辈子再不想踏进这里。再也不想和任何皇子殿下有什么沾染。
桂嬷嬷转弯去了太医院方向，秦嬷嬷走在身后招呼着她也隔着一米半的距离。橙香双臂勾在小前子的身前，正好让他看到了她黑紫的手指。橙香只想赶快回去，赶快逃离。小前子心里却是在被刀割一样抽抽的疼。
他喜欢橙香，这个秘密他跟谁都没说过。他虽然是可小太监，连男人都不是，可是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就是不知不觉得开始喜欢橙香。一看就她就可是不住的脸红心跳。她喊一声小前子，他就能一整天都好高兴。
在他心中橙香那么美那么好，像女神一样。应该受到最好的呵护。可是他却看到她一次次的难过，直到现在遍体鳞伤。多想自己能帮帮她，多想自己能照顾她。可惜自己也只是个没权没势的小太监。在那些皇子们面前有如蚂蚁一般的小人物。
如果是以前，给他一个背橙香的机会，他一定高兴的要跳起来，愿意拿所有身价去换。可是现在，她满身伤痛的趴在自己的背上，看着她垂在自己面前的受伤的手。他却没有一点儿开心旖旎。只有心痛，这种汹涌的感情憋得他难受，他强烈的想要为她做些什么。哪怕只是告诉她。
他深吸了口气，快走了两步。扭头看着垂在自己脸旁的俏脸，压低嗓音用耳语的声音道：“橙香，我爱你。”橙香听见了，却是一位自己听错了。一脸惊讶的扭头看他。
“我爱你”橙香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你放我下来。”她挣扎着要下地。小前子没有管她的乱动咬了咬唇，压着嗓子继续说：“你别担心，我什么都不要。我也不想给你负担，我就是看到他们不珍惜你，欺负你。我心疼，心里难受。”
小前子说着，豆大的眼泪就从脸上滑落。橙香看着他一脸的心疼痛苦也不好再挣扎了，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我就是想告诉你，你在我心里是最好最好女子。只要你需要，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我可以为你去死。”
橙香趴在他的背上，能感觉的到他突然紧绷的肌肉，还有因为激动而颤动的身体。她惊讶小前子居然对她有如此强烈的感情，也相信小前子说的是真话。可是对于这份意料之外的感情，她却是无言以对。她现在最不需要，也最不奢望的就是感情。唯有说声“谢谢你，小前子。”
一路上再没有说话，橙香被一路背回房间。没一会儿桂嬷嬷也领着一位大夫来了。凭着秦嬷嬷的面子请来的是一位还有些资历的老太医。只是翻开袖子看了看胳膊上的伤痕和受伤的手指，也是眉头皱了皱。不过毕竟是宫里的太医，污糟的事情见的多了，自然也不会把这样的事情往外说。
好在橙香的手指骨头并没有断，只是拉扯间用力过大脱臼了，还继续用力才生了淤血，看起来显得比较恐怖。太医医术高超，一拉一推就帮她接好了。还又给她开了活血化瘀的膏药，治疗嗓子的汤药，还有身上擦的药油，内服的外用的林林总总也是不少。够她躺一阵子的了。秦嬷嬷还把小宫女小仙派过来照顾橙香。橙香躺在床上养伤自是不提。
四皇子在城外的驿站，和自己的众下属汇合了。他看到二娃也来了，想问问阿唯的近况，又不好开口，只得含蓄的问“我临走交待你的事办了吗？”二娃一想不就是赶个女人吗？自然是办好了。“主子放心吧，我交待宫里的老太监了。”
倾雨一听也是，交代了宫里的掌事太监照顾她最合适，希望半月后他带着大军回来时，她能养好身子，能消消气。他这次回来什么上次也不要，只要能娶她就行。父皇要是不同意，他就拿兵权来换，他为国征战这么多年，就这一点儿要求，他总会同意的。
他心里松了口气，这次是他作错了。等他回来他就用以后的一生补偿给她，再不喝酒，也再不动她一根手指头。他也努力忘掉，绝不再提六弟和九弟的事。他们好好过日子，她总会原谅他的。他畅想的美好，仿佛看到两人和小时候一样坐在一起读书，自己都忍不住挂了些笑意。
都说聪明人不会两次掉进同一个坑里，都说有智慧的人不会两次犯同样的错误。可是人刻在骨子里的性格却往往才是决定人一生的逃不掉躲不开的宿命。能指挥千军万马，杀敌无数的大将军王就两次掉进了同样一个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