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空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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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便的喝酒,越喝话越酸,就说起了一些离去和消失的人。这些人其实与我们无关,就好象酒吧橱架上的一只空瓶子。谁都记不得这只空瓶子曾经是用来盛放什么液体的。也如同我们交织着林林总总现象的头脑也有空空荡荡的时候。那个木质的瓶塞失去水分的样子很是干瘪,它吸纳的过去的味道已经没有味道。一只空瓶子就是一些隔夜梦想。无法纯粹。除非你把一件糖衣穿在舌头上,否则梦里的味道总是苦的。

    先是在华师大任教的那位不知何故地说起了胡河清。胡1988年就是华师大博士留校的教师了,是一个很有前途极具诗人气质的文艺评论家。却在94年4月跳楼自杀了。然而上海并没有停止高楼的生长速度,与他的灵地的缅怀一样在影响我们的生活。他也影响了我们对中国最当红作家如苏童、余华、格非甚至包括钱仲书汪曾琪的认识和再认识。也许是他把自己的血肉完全丰满了别人的肌肤,不可避免的要去死亡吧。

    胡河清一生就写了这一本书,十六万字。如今已没有多少人能够记得他,可人们记得他说过如果要死亡,就要以诗歌的样式去死。他做到了。就如同他推崇的那个一生也只写了一本书的墨西哥作家鲁尔福一样“文本潜在但会长大和爆发”胡老师的学生至今还会学他的口气朗读鲁尔福的小说:“我在此时感到放在衬衣口袋里母亲的相片在我心口阵阵发热,她好象也在出汗”这个16岁就被文学和诗俘虏的少年,从上海到西北的黄河边,再回到上海和死亡中。用了34年,有人说他殉诗了。

    说起了殉诗。我们不可避免地又扯起了海子。还记得那个漂亮的四姐妹。

    荒凉的山岗上站着四姐妹

    所有的风只向她们吹

    所有的日子都为她们破碎

    所谓四姐妹其实就只是一个女人的四季。对海子而言,应该就是那个1987年中国政法大学毕业的女人。海子有文字(诗)记载的“她”一大半就是她。海子非常爱她。就如同很多男人的酒中总喜欢浸泡一个别样的女子一样,海子也不例外。

    后来,海子在深圳见到“她”时,她已经在深圳有了自己的家。那时,那个曾经疯狂爱他与爱他诗的女人此刻已经不爱他了,甚至应该用冷淡来形容。海子在疯狂的酒后与他人抖露了一些他们的情节,却在第二天便后悔了。后悔让他痛不欲生。

    89年3月25日的海子,不仅觉得后悔,而且开始强烈地自责。于是,从任教的政法大学出发,去了山海关。25日、26日正好两个上午的徘徊,正好选择两条永不交叉纠缠的铁轨。死后,海子的胃里正好果腹了两瓣家乡的橘子“面向大海春暖花开”了。

    “其实只有美丽的风才知道,她已受伤”天鹅。我觉得,做海子的情爱对象非常不容易,藤藤蔓蔓的生命外滩上,死亡毕竟非常残酷。海子选择他人生里最后一个周期五在深圳去见那个“对象”本身就是一个隐喻:他人生也许也是周末了。海子把遗书写的干净明白,不如他的诗句。但“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却给了我们无限的震撼和猜疑。

    那个也是悲情缠集的诗人(一禾)是海子诗稿的唯一继承者,可惜,在海子死后的49天也在中国最大的广场上中风死了。难道一禾也殉诗了?还是殉了海子这位他生前的好友?说不清楚。其实,天下没有一个人是为殉诗而死的。诗承载了太多的情绪和纷扰和纵情,每一句后面都该有飘荡的灵魂和灾难一样的失望。

    后来,我们在醉眼与胡话中,好象还说起过投水的戈麦,上吊的顾城,住进疯人院的食指等。他们不可否认都是中国现代伟大的诗人,如同一禾说海子的那样,他们“是诗歌的烈士”

    那又能怎么样呢?生活到最后就是一只空瓶子。那些原本满满当当的可口的实在物,在消耗与透支里归于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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