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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蝴蝶一样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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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我走在逃亡的路上,已经很久了。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要逃离什么,只是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我,一定要走,要离开。离开意味着什么呢?我不知道。我没有了留下的理由,只好选择转身。

    离开你等于离开幸福,爱上你等于爱上寂寞。谁的歌呢?说的那么贴切。忽然间觉得自己那么贫乏,处于这城市中的一个角落,做最愚钝的那一个。爱一个人,有很多种方式,我选择的是最伤神的那一种。

    相信爱的年纪,没能唱给你的歌曲,让我一生中常常追忆。淡淡的音乐里有着淡淡的盼望,陪伴我寂寞的旅程。在回忆的幻影中,忧伤的歌总是格外动听。每当我不经意地回头,总能看到一些音符在远处照亮我的眼睛,有时惊慌,有时青涩。

    我曾经以为,我拥有一朵自己的玫瑰,我用双手浇灌它,用屏风保护它,我倾听着它的怨艾和自诩,聆听它的沉默。它是我的玫瑰,比所有的花朵都重要。可是,有时候爱情并不是用玫瑰命名的。玫瑰,只是一个谎言。

    硬币会在空中画弧线,有些弧线出奇的美丽。很久了,我习惯于用硬币来占卜命运和爱情。我喜欢有花朵的那一面,它代表了我的渴望。硬币在空中飞舞还没落地的时候,就忽然间明白了自己希望的那一个结果。阳光下的硬币,闪耀着阳光般的光芒。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那天早上当我拿硬币占卜的时候,我看见了一只黄色翅膀的蝴蝶,它是那么美丽,像所有灵性的生物一样。它悄无声息地飞过来,落在我的鞋子上。我怕看见蝴蝶合上翅膀,那意味着飞翔的终结。

    我喜欢蝴蝶,喜欢它富有灵气的翅膀,喜欢它精致的飞翔,喜欢它从我身边掠过时淡淡的背影。我要做一只蝴蝶,翅膀上写满所有的爱恋和不舍,在洁净的空气中悄然扇动,静静转身,默然远离。

    二

    那么多次转身的动作,一定有一个是最华丽的。转过身,你或许就在我身后,远远地看着我。可是,我却不能转身。我终究还是胆怯的,我怕我转过身的时候,找不到你。

    当我出发的时候,并不知道前方等待我的是什么。为了心中并不明晰的理想,我用完全身的力气,在前进中义无返顾。有时候,我觉得我的目标是明确的,就像我头顶上每一颗在黑夜中闪亮的星星,虽然遥远,但真实地存在着。不能触手可及,却清晰可见。

    可是,更多的时候,是数不清的迷雾在缠绕我。我还能回到起点吗?还能回到最初的相识和快乐吗?记忆中充满着黑色和白色,宇宙和苍穹,天空和原野,幸福和爱,还有,我们。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曾有那么多阳光洒在我们身上。

    所有的文字只有一个主题--爱。诞生于黑暗,衍生于黎明前稀薄的空气,终结于正午过后繁华落尽的孤寂和苍凉。我总是习惯于把所有的心事都隐藏起来,藏在自己那一片黑暗中,偶而拿一盏台灯去照亮它,甚至连台灯都用不着,用眼睛就能捕捉到那些心事的亮度和轮廓。

    蝴蝶的生长需要很多爱和关怀,需要你的目光和温情。我曾经想把自己关起来,在一个没有天空,也没有尘埃的地方,靠回忆生活,靠幻想度日,在美丽的臆断中欣喜,在低沉的猜度里悲伤。

    我不是一个好的诗人,也不是一个好的爱人,但是我可以陪着你欢笑哭泣。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就像我爱你一样。有一个很简单的逻辑,当你在想什么的时候,对方也在想什么。这个逻辑自从你告诉我,我就一直记得。

    那天,站在人流如潮的大街上,在一瞬间想起你,想起一些温暖的过往,像心脏病突然发作一样剧烈的疼痛钻满我的全身。不顾一切的想念,刻骨铭心的想念,义无返顾的想念,恨不能立刻见到你抱着你的想念。可是,我站在街边举目四望,只有风和凌乱的人群,没有你。

    三

    不知道从哪天起,我发觉自己又回到了起点。也许我从来就不曾逃开,我只是在一声呼唤中重新睁开了眼睛,看见了四周我所熟悉的风景,我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还像最初一样甘甜。

    此岸和彼岸距离咫尺,还是天涯?咫尺和天涯到底相隔多远?我想了很多个昼夜,终于想明白了——有爱,天涯近乎咫尺,无爱,咫尺等于天涯。

    这些年,我在彼岸,只做了一件事——等你,等你,等你,等你,等你,等你。

    在夜里,我能听见你遥远的呼吸。经过一座又一座城市,走过一个又一个人群,我的手攥得越来越紧。接受与拒绝,已经是很奢侈的动作。我变得小心翼翼,变得手足无措。我把希望寄托于偶然,寄托于每天都经过我的风和雨。

    我曾经目睹一杯浓烈的酒是如何一点一点消散的,就像黎明时分的夜色一点点稀薄一样。那应该是很惨烈的过程,从零度空间落下。爱情和生命一样是一个有条不紊的程序,我们一直在沿一条诡异的道路前行着,慢慢走到了尽头。

    可是,我还是放不下梦想。当梦想充斥的时候,我开始把自己想像成一粒尘埃,一丝风雨,一片落红,一滴眼泪。还有,一只蝴蝶。

    那天,我问我手中的硬币一个问题。硬币给我了一朵花,这个结果令我欢喜了很久。可是,当我站起身把硬币放回口袋,我明白过来,我是在祈求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无论硬币告诉我什么,结果都是一样的。这样的结论让我悲哀得难以自制。

    我以为我能飞过沧海。我以为我再也不会回来。可是,我最终还是回到起点。也许出发的姿势不适合我,我的翅膀只适宜于等待。这是宿命的力量,我根本就无力抗拒。

    我知道,我是有翅膀的,我能飞很远。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我的翅膀上写着你的名字,永不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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