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夹竹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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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害怕我，怕了？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啊！”女人伸出手，要去掐元淑芬的脖子，元淑芬拼命的挣扎，尖利的指甲掐进肉里，鼻间似乎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元淑芬悠悠转醒，见冬春正捂着脖子，指缝间一片猩红。
“大夫人，您终于醒过来了，刚才可是吓死奴婢了。”冬春受了伤，不敢凑近元淑芬，怕冲撞到她。
“冬春，我看见她了。她刚才就站在你的位置，冲我笑。你快赶走她，赶走她！”元淑芬定定的望着冬春身旁的帷帐，尖叫连连。
冬春被她的话说得背后冒冷汗，下意识的转头望过去，什么都没有。可大夫人眼里的恐慌是真实的，冬春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您说的是谁？”
“萍儿，是萍儿！”梅娘扶着肚子走进褚玉院，把大夫人的尖叫听得一清二楚。唇角的笑意凝了凝，做坏事的事情，怎么就没想过害怕呢！
褚玉院中，人人清楚，大夫人疯了。从昨晚开始，嘴里一直念叨胡话，说有人要杀她！服侍了大夫人多年的老人私下里都说，大夫人这是遭报应了。
沐雪怜一早起来，听说自己母亲疯了，连头都没梳，匆匆赶过来。
沐赐衡比她早一步到褚玉院，听着大夫人嘴里的胡话，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他这辈子，唯一喜欢过的女人叫萍儿。
有一年，他随皇帝南巡。知道大夫人是个醋坛子，喜欢折磨妾室，本准备带萍儿一同去。临行前，检查出萍儿有孕。萍儿只好留在府中养胎，等他三月过后回来时，大夫人告诉他，萍儿回娘家去的时候摔了跤，小产死了。
伊人已去，沐赐衡虽然怀疑过大夫人，可所有人都说，萍儿是在娘家出事的。他悲伤了几天后，找人把萍儿娘家人收拾了一遍，赶出京城。
元淑芬刚刚说什么，是她害死了萍儿！沐赐衡垂在身侧的手蓦然抬起来，掐住了元淑芬的脖子。沐雪怜见状，不停的哭喊，丫鬟婆子也围过来，解救元淑芬。
沐赐衡松手时，元淑芬已经在翻白眼了。沐雪怜咬着牙和沐赐衡争论，最后沐赐衡给了她一巴掌，整个场面乱成一锅粥。
梅娘远远的站在角落，目睹了一场闹剧，唇角翘起的弧度越发寒凉。当初，萍儿根本没回娘家，更没有死在娘家。
明明是沐赐衡畏惧明南侯府的威势，不敢深究她姐姐萍儿的死因，为萍儿报仇。只敢拿她们一家出气，造成她父母惨死，兄弟被卖，自己也沦为奴婢。
现在却要表现出一副情圣的模样，把所有罪责推到元淑芬身上去，可笑又懦弱的男人。
沐雪怜觉得一夕之间，自己的生活全然变了模样。弟弟妹妹死了、母亲疯了、父亲恨她们母女。
为什么会这样？沐雪怜抱着头痛苦的想着，突然脑袋里蹦出了一个名字。
沐天妍！从她莫名其妙和她们母女对着干开始，她的生活全乱了套。是她，毁了她安稳光鲜的人生。
她不甘心，不甘心啊，昨天就应该是在庙里弄死她的！
君悦楼。
四皇子见到沐天妍，立刻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怎么办事的！”
他当然不会信城中那些流言蜚语，昌安伯家的小世子死得蹊跷，又恰好在这关键时候，最迟明早，昌安伯就要领兵回京。
他原本计划和昌安伯联手把三皇子劫走粮草一事禀告给皇上，现在出了小世子这档子事，也不知道昌安伯肯不肯再合作了。
四皇子心知沐天妍是冤枉的，可还是忍不住给她甩脸色。
有对比才能有差异。
沐天妍冷笑一声，不知怎的，蓦然想起沐铭墨无声安抚支持她的模样，越发反感四皇子的态度。她与他是合作关系，不是他的附属！
“此事我自会解决，用不着殿下插手。今日我来，只是想请殿下务必稳住昌安伯府，别让有心人有机可乘。”
沐天妍有些担心，三皇子那边会借着小世子之死，故意挑拨徐氏做出什么错事来。哪怕是平时再爽利的女人，一旦变成了母亲，都会有软肋。
四皇子听沐天妍口气强硬，没好气的回道，“就这？你没什么要和我解释的？”
四皇子此时，气的不止是沐天妍沾上了害死小世子一事，更气的是她的桀骜。好似全天下的事情尽在掌握中，让他生出一股无力感来。
这样的女人，太难驾驭了。可气的是，他偏偏又放不下！
“并无，我还要去查幕后之人，告辞。”
落梅院。
沐铭墨闭目坐着，耳边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张开眼，果然是沐天妍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回来了，先过来吃饭，我让青青准备的都是你爱吃的。”
沐天妍配合的在桌前坐下，开口问道，“进展如何了？”
沐铭墨把情况仔细和沐天妍说了一遍。昨夜他找了一个懂熟地黄毒性的大夫查了水瓢，洗得很干净，只在那缝隙里找出了少量残存的毒。
查究起来很麻烦，沐铭墨陪着大夫熬了一夜，到天亮时，才堪堪确定，水瓢里的毒根本不是熟地黄，而是夹竹桃。
两者的毒性类似，发作起来的样子也差不多。因为昨日医僧一口咬定是熟地黄的毒，遂没人想到夹竹桃上面去。毕竟夹竹桃的毒素比起熟地黄来说，太轻微了。
沐天妍思索了一下说道，“京中种夹竹桃的人家不在少数，没有目的的查，相当于大海捞针。水瓢里的夹竹桃毒那般强烈，应该不是普通的种类。”
沐天妍仔细回想着京中的夹竹桃，大多是白色与粉色，也有人误食过，但毒性不至于如小世子那般，发作得快且迅猛。
青青姐妹在一旁点头附和，沐铭墨没说话，夹了一个窝丝卷放在沐天妍的碗碟里。
“京城中，春风楼的酒最好。”
沐铭墨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听得青青姐妹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从毒说到了酒。
“春风楼的酒，都是经过提纯，最是香醇。”
沐天妍没觉得沐铭墨在说废话，反而是灵光一闪，脱口道，“夹竹桃的毒，是有人刻意提验过的？对了，这才解释得通，为什么只是沾在水瓢上，就能致命。”
沐铭墨认同的点头，眼底的温柔快要漫出来。她总是这样，理解他的想法。
“青青，你们赶快去查京中的香料铺子，看最近是否有人拿着夹竹桃去提验过。”
事情有了眉目，沐天妍总算松了口气，和沐铭墨一起吃了早饭，两人去院子里坐着下棋，静静的等青青姐妹回来。
沐天妍往墙角的方向扫了一眼，那两盆熟地黄已不知去向。
“那花太毒，我怕伤着你，还回去了。”沐铭墨开口解释道，他没说，具体是用什么法子还给四皇子的。
青青很快回来，城中的香料铺子都说，夹竹桃有轻微毒素，没人敢用来做脂粉，更别说提验了。
线索又断了！
沐天妍把手里的白子随意放在棋盘上，眉角微扬，严肃得有些凌厉。隔了好一会儿，沐天妍才开口问道，“青青，你们可见过黄色的夹竹桃？”
沐天妍记得，现代的夹竹桃有粉红、白色和黄色三种。黄色夹竹桃的毒性最强，只是北麓似乎没有黄色夹竹桃，她才没有刻意提及。
“黄色夹竹桃？有这种花吗？”青青疑惑的问。
沐天妍叹了口气，她也只是胡乱猜测而已。
青芸一脸犹豫的站在一旁，见沐天妍脸上有失望闪过，这才咬了咬牙说道，“小姐，我没见过黄色夹竹桃，但是我以前听百合说过，大小姐最喜欢培育花的新品种。她的院子里，有很多自己捣鼓出来的新花样。”
要不是昨天在寺庙里遇见了沐雪怜，青芸也不敢这般说。
“你害怕我，怕了？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啊！”女人伸出手，要去掐元淑芬的脖子，元淑芬拼命的挣扎，尖利的指甲掐进肉里，鼻间似乎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元淑芬悠悠转醒，见冬春正捂着脖子，指缝间一片猩红。
“大夫人，您终于醒过来了，刚才可是吓死奴婢了。”冬春受了伤，不敢凑近元淑芬，怕冲撞到她。
“冬春，我看见她了。她刚才就站在你的位置，冲我笑。你快赶走她，赶走她！”元淑芬定定的望着冬春身旁的帷帐，尖叫连连。
冬春被她的话说得背后冒冷汗，下意识的转头望过去，什么都没有。可大夫人眼里的恐慌是真实的，冬春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您说的是谁？”
“萍儿，是萍儿！”梅娘扶着肚子走进褚玉院，把大夫人的尖叫听得一清二楚。唇角的笑意凝了凝，做坏事的事情，怎么就没想过害怕呢！
褚玉院中，人人清楚，大夫人疯了。从昨晚开始，嘴里一直念叨胡话，说有人要杀她！服侍了大夫人多年的老人私下里都说，大夫人这是遭报应了。
沐雪怜一早起来，听说自己母亲疯了，连头都没梳，匆匆赶过来。
沐赐衡比她早一步到褚玉院，听着大夫人嘴里的胡话，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他这辈子，唯一喜欢过的女人叫萍儿。
有一年，他随皇帝南巡。知道大夫人是个醋坛子，喜欢折磨妾室，本准备带萍儿一同去。临行前，检查出萍儿有孕。萍儿只好留在府中养胎，等他三月过后回来时，大夫人告诉他，萍儿回娘家去的时候摔了跤，小产死了。
伊人已去，沐赐衡虽然怀疑过大夫人，可所有人都说，萍儿是在娘家出事的。他悲伤了几天后，找人把萍儿娘家人收拾了一遍，赶出京城。
元淑芬刚刚说什么，是她害死了萍儿！沐赐衡垂在身侧的手蓦然抬起来，掐住了元淑芬的脖子。沐雪怜见状，不停的哭喊，丫鬟婆子也围过来，解救元淑芬。
沐赐衡松手时，元淑芬已经在翻白眼了。沐雪怜咬着牙和沐赐衡争论，最后沐赐衡给了她一巴掌，整个场面乱成一锅粥。
梅娘远远的站在角落，目睹了一场闹剧，唇角翘起的弧度越发寒凉。当初，萍儿根本没回娘家，更没有死在娘家。
明明是沐赐衡畏惧明南侯府的威势，不敢深究她姐姐萍儿的死因，为萍儿报仇。只敢拿她们一家出气，造成她父母惨死，兄弟被卖，自己也沦为奴婢。
现在却要表现出一副情圣的模样，把所有罪责推到元淑芬身上去，可笑又懦弱的男人。
沐雪怜觉得一夕之间，自己的生活全然变了模样。弟弟妹妹死了、母亲疯了、父亲恨她们母女。
为什么会这样？沐雪怜抱着头痛苦的想着，突然脑袋里蹦出了一个名字。
沐天妍！从她莫名其妙和她们母女对着干开始，她的生活全乱了套。是她，毁了她安稳光鲜的人生。
她不甘心，不甘心啊，昨天就应该是在庙里弄死她的！
君悦楼。
四皇子见到沐天妍，立刻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怎么办事的！”
他当然不会信城中那些流言蜚语，昌安伯家的小世子死得蹊跷，又恰好在这关键时候，最迟明早，昌安伯就要领兵回京。
他原本计划和昌安伯联手把三皇子劫走粮草一事禀告给皇上，现在出了小世子这档子事，也不知道昌安伯肯不肯再合作了。
四皇子心知沐天妍是冤枉的，可还是忍不住给她甩脸色。
有对比才能有差异。
沐天妍冷笑一声，不知怎的，蓦然想起沐铭墨无声安抚支持她的模样，越发反感四皇子的态度。她与他是合作关系，不是他的附属！
“此事我自会解决，用不着殿下插手。今日我来，只是想请殿下务必稳住昌安伯府，别让有心人有机可乘。”
沐天妍有些担心，三皇子那边会借着小世子之死，故意挑拨徐氏做出什么错事来。哪怕是平时再爽利的女人，一旦变成了母亲，都会有软肋。
四皇子听沐天妍口气强硬，没好气的回道，“就这？你没什么要和我解释的？”
四皇子此时，气的不止是沐天妍沾上了害死小世子一事，更气的是她的桀骜。好似全天下的事情尽在掌握中，让他生出一股无力感来。
这样的女人，太难驾驭了。可气的是，他偏偏又放不下！
“并无，我还要去查幕后之人，告辞。”
落梅院。
沐铭墨闭目坐着，耳边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张开眼，果然是沐天妍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回来了，先过来吃饭，我让青青准备的都是你爱吃的。”
沐天妍配合的在桌前坐下，开口问道，“进展如何了？”
沐铭墨把情况仔细和沐天妍说了一遍。昨夜他找了一个懂熟地黄毒性的大夫查了水瓢，洗得很干净，只在那缝隙里找出了少量残存的毒。
查究起来很麻烦，沐铭墨陪着大夫熬了一夜，到天亮时，才堪堪确定，水瓢里的毒根本不是熟地黄，而是夹竹桃。
两者的毒性类似，发作起来的样子也差不多。因为昨日医僧一口咬定是熟地黄的毒，遂没人想到夹竹桃上面去。毕竟夹竹桃的毒素比起熟地黄来说，太轻微了。
沐天妍思索了一下说道，“京中种夹竹桃的人家不在少数，没有目的的查，相当于大海捞针。水瓢里的夹竹桃毒那般强烈，应该不是普通的种类。”
沐天妍仔细回想着京中的夹竹桃，大多是白色与粉色，也有人误食过，但毒性不至于如小世子那般，发作得快且迅猛。
青青姐妹在一旁点头附和，沐铭墨没说话，夹了一个窝丝卷放在沐天妍的碗碟里。
“京城中，春风楼的酒最好。”
沐铭墨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听得青青姐妹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从毒说到了酒。
“春风楼的酒，都是经过提纯，最是香醇。”
沐天妍没觉得沐铭墨在说废话，反而是灵光一闪，脱口道，“夹竹桃的毒，是有人刻意提验过的？对了，这才解释得通，为什么只是沾在水瓢上，就能致命。”
沐铭墨认同的点头，眼底的温柔快要漫出来。她总是这样，理解他的想法。
“青青，你们赶快去查京中的香料铺子，看最近是否有人拿着夹竹桃去提验过。”
事情有了眉目，沐天妍总算松了口气，和沐铭墨一起吃了早饭，两人去院子里坐着下棋，静静的等青青姐妹回来。
沐天妍往墙角的方向扫了一眼，那两盆熟地黄已不知去向。
“那花太毒，我怕伤着你，还回去了。”沐铭墨开口解释道，他没说，具体是用什么法子还给四皇子的。
青青很快回来，城中的香料铺子都说，夹竹桃有轻微毒素，没人敢用来做脂粉，更别说提验了。
线索又断了！
沐天妍把手里的白子随意放在棋盘上，眉角微扬，严肃得有些凌厉。隔了好一会儿，沐天妍才开口问道，“青青，你们可见过黄色的夹竹桃？”
沐天妍记得，现代的夹竹桃有粉红、白色和黄色三种。黄色夹竹桃的毒性最强，只是北麓似乎没有黄色夹竹桃，她才没有刻意提及。
“黄色夹竹桃？有这种花吗？”青青疑惑的问。
沐天妍叹了口气，她也只是胡乱猜测而已。
青芸一脸犹豫的站在一旁，见沐天妍脸上有失望闪过，这才咬了咬牙说道，“小姐，我没见过黄色夹竹桃，但是我以前听百合说过，大小姐最喜欢培育花的新品种。她的院子里，有很多自己捣鼓出来的新花样。”
要不是昨天在寺庙里遇见了沐雪怜，青芸也不敢这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