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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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丽说你找我。”俊薇坐在郭欣欣办公桌前。

    刚刚她一进公司,林美丽就马上告诉她老板娘要找她,让她觉得很意外。该不会是又要指定她带团了吧?

    自从上次带仝皓斌他们那一团之后,她又接连出了两团普吉五日游的热门团,每团都超过三十人,差点把她累翻掉,根本没机会休息到,她今天进公司的主要目的就是想向林美丽举白旗投降,先让她休息一个礼拜再说。

    如果这次老板娘又要指定地带团的话,她提醒自己一定、绝对要拒绝才行!

    “嗯。”郭欣欣放下手中新行程开发的评占表,准备专心和她聊天。“最近还好吗?听说你的团很满,还可以负荷吧?”

    她很少过问排团的事,最多不过指定她带皓斌他们那一团而已。当初她的用意只是想制造点机会给皓斌和俊薇,她直觉认为俊薇会适合皓斌,所以就利用职权特别做这个安排。

    也不知道他们这一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激出火花没?只知道俊薇紧接着又连续出两团,而仝皓斌就像个失恋的男人般,这十天发狂地找她要人,每次见面,劈头第一句话就是问她为什么俊薇的团排这么满?

    她都快被他逼疯了,才刚想交代林美丽,不准再排团给俊薇,而且一定要她今天进公司一趟而已,俊薇却凑巧在今天进公司。

    俊薇对于老板娘这过于亲切的关心显得有些不适应,她扭扭脖子道:“到元宵节前都满团,累是累了一点,不过还撑得过。”虽然今天进公司其实是想要求林美丽将自己的出团量减半的,可是在面对老板娘时却又嘴硬得说不出口。“你该不会就特地叫我来问这个问题吧?”

    “唔,你和皓斌进展得如何?”她和俊薇都属于直来直往型,所以也就不转弯抹角了。

    “皓斌?仝皓斌?”老板娘怎么会突然问起他们的进展?她跟仝皓斌究竟是什么关系呀?!

    “嗯,你可以告诉我你们之间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吗?”仝皓斌都已经拿出大股东的身分压她,要求公司减少俊薇的出团率,她才不相信他们之间没什么咧!

    “没怎样啊!不就是上过一次床而已。”她不知道老板娘和仝皓斌好到什么程度,与其让她从别人口中得知,不如自己先说。

    冰欣欣惊讶得瞠大双眼。“啥?”她只是觉得他们很速配,却没想到会这么猛,五天内就上床了。

    能上得了仝皓斌的床的女生,一只手就可以算得出来,其中两个还是她的一对宝贝女儿咧!

    每次她带着宝贝女儿们到他家玩时,她们总喜欢窝在他的床上睡午觉,活像在家里没床睡似的。

    “你们五天内就上床喔?”平常她真的不是这么八卦的人,绝对是因为一个是她的好朋友,一个是她公司签约的优秀劣谟,她才会这么关心。

    “是第一天就上床。”俊薇纠正她。

    冰欣欣整个人“倒弹”向后靠到椅背上,一脸不敢置信地问:“第一天?!”

    “看对眼就发生了。”

    “那皓斌他有没有说什么?”仝皓斌不像是会这么冲动的人啊!

    俊薇拿起她桌上的飞机模型把玩。“要说什么?”这种事是你情我愿的,谁也不须多做无谓的解释。

    “那你的意思呢?”仝皓斌那边她不用再多问,从他强势的要求就可以看出,他绝对是认真的,她现在想要知道的是俊薇的想法。

    “不知道,觉得很乱,我刚开始只是觉得你指定我带这个团很怪,后来间接听到你和他熟识,慢慢有种上当的感觉,好像我是那个被后母推入火坑的苦命少女一样,感觉很不舒服。”

    听她说到这,郭欣欣还脸红了一下。

    “不过我和他是很纯粹的自然发展,我也奇怪自己怎么这么幸运,捞到一个自己喜欢、对方也不讨厌自己的男人,不过有时我又觉得有些茫然,一切似乎进展得太快。我刚开始还担心这只是一时的热情而已,不过这两个星期来,虽然我人在国外,但我们还是有天天通电话,所以我想我们应该都是认真的吧?”

    在普吉的这段时间,仝皓斌无论多忙,每天一定都会打电话给她,就算只是简单的聊几句,她还是感到很甜蜜。

    看到俊薇微红的双颊,不用问也想得到他们的谈话内容。“我想也是,你出团的这几天,他也是天天和我通电话。”只是她没那么好运,有甜言蜜语可听;他找她时可是杀气腾腾,非得要地把俊薇的团减少不可!认识他这么多年,她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这样可怕的一面。

    俊薇也只能以腼觍的笑回应了。

    “原来你和皓斌进展得这么神速,我这个媒人红包可得大包点才行。”郭欣欣喜孜孜地兀自盘算。

    “没那么容易吧?那天在机场就已经有女人专程要去接他了,可见他的异性缘很好才对。”俊薇说得酸溜溜的。

    “谁?”皓斌认识的女人她可都一清二楚。

    “跟你好像也很熟,那天我有听到她提到你的名字,正打算找个时间找你了解一下。”上次仝皓斌有跟她说对方的名字,可惜她忘了。

    “跟我也很熟?”郭欣欣以食指轻点脸颊,努力回想她和皓斌共同的女性朋友。

    “上次我在机场看到她时,嗯真是走在流行的尖端,打扮很复古,很像五年代的女人。”她只能含蓄的形容,免得郭欣欣以为她没风度,故意说人家的坏话。

    她这样一形容,郭欣欣根本不用细想,就知道她说的是谁。“哈,王淑羽。”

    “好像是。”她只记得姓王,其他的都不记得了。

    “要是皓斌知道你把王淑羽当成他的对象,他一定会一头撞地的。”郭欣欣边说边笑得涸其张。“她可是皓斌从小到大的噩梦。”仍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也是这样跟我说,他说是因为上一代的关系才和她有所往来。”

    “嗯,他是因为上一代,我却是因为她哥哥”郭欣欣简单概述她和皓斌及王家兄妹的关系。“就是这样了,所以你千万别在皓斌面前提到王家的任何一个人,他可是会从绅士变野兽的喔!认识一个王建廷就已经是我这辈子最悲惨的事,皓斌一口气和他们全家四个人牵扯上,他这辈子真是苦情。”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困难的。不知道该说你们做人太厚道呢,还是该说你们其实是乡愿?既然觉得他们会造成困扰,为什么不摊开来说清楚?让他们这样予取予求的,很没道理。”在美国受的西方教育,让她养成有话直说的个性。

    “你说得对。我们就是考虑太多,也太在意别人的想法,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窘境,有时想狠下心,又会觉得都那么久的同学,而且也只是举手之劳,就帮他了,最后会变成这样也是我们自己造成的。”郭欣欣开始认真思考自己该改一改这乡愿的陋习。

    “我不是故意要让气氛变这么僵的。”俊薇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再怎么说人家可都是堂堂大旅行社的老板娘耶!

    “没关系,一起吃午餐。”郭欣欣根本不管她同不同意,起身拿起披在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走。

    施俊薇只有一点点时间可以错愕一下,就赶紧起身跟上她。

    ----

    俊薇坐在“茹丝葵”的座位上等仝皓斌的到来,她的心情超好的,除了郭欣欣中午吃饭时答应让她休息两个星期外,也终于将自己和仝皓斌及王淑羽的“三角”关系给厘清,让她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原来当一个人认真的投入一段感情时,会非常在意对方的一切,就算嘴上说得潇洒,心里还是会很别扭,所以无论有什么问题,都应该说出来,不要放在心里闷着不说才对。

    因为心情好,所以她打电话约仝皓斌出来吃饭庆祝庆祝自己得到两个星期的假期。

    仝皓斌接到她的邀约后,当然是马上答应,所以她现在坐在这里等他。

    包包内的行动电话响起,她赶紧接起。“你好。”

    “俊薇,你到了吗?”电话那头传来仝皓斌低沈的嗓音。

    “嗯。”千万不要告诉她说要取消啊!仝皓斌已经迟到二十分钟,现在又接到他的电话,她直觉认为他是要取消和她的约会。

    “嗯”仝皓斌欲言又止。

    俊薇心头涌上一股不安,看来真的被她猜中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嗯刚刚接到客户的电话,要谈签约的事,所以”对于今晚和俊薇的约会,他也是满心期待,怎么知道这个时候“豪泰建设”的董事长会打电话来,要求一起吃饭,顺便签约。

    如果只是吃饭的话,他还可以跟对方另外约时间,但是因为要签约,而这纸合约又是全公司上下努力很久的案子,也是公司成立以来最具挑战性的案子,所以他实在无法跟对方开口说要改期。

    “所以我们的饭局要取消对吗?”她帮他说完。

    “对不起,我签完合约马上去找你。”

    “没关系啦!等你签完约时应该已经很晚了,那我们下次再另外约时间好了。”她的心在抽泣,看样子真的要自己一个人吃饭了。

    仝皓斌当然听得出她失望的声音,心中泛起一股心疼,静默一会儿后,他开口问:“陪我一起去签合约好不好?”

    对,他不想让俊薇这么失望,也知道如果他真的丢下她一个人,自己跑去和客户吃香喝辣的话,他根本就食不下咽,不如带着俊薇一起去,他也比较安心。

    “我?!”

    “嗯,我现在过去接你,五分钟后到。”仝皓斌已经将车开往餐厅的方向。

    “不要啦!这样很怪,而且我已经进来餐厅了,怎么好意思再走出去?”她脸皮很薄,根本不敢没有消费就走出去。

    “没关系,不然你等我,我到了以后再进去跟他们说。”

    “那不是更怪!”俊薇惊呼。一个人丢脸就算了,最多她以后不要来就是了,他还要参一脚?!“你去就好,你要谈公事,我跟去不太好啦!”

    “我再一个红绿灯就到了,是你要下来还是我上去?”他根本不理她的汪汪叫。

    “我我下去啦!”

    嘟着嘴将电话挂上,非常非常不好意思的向服务生说她搞错地点了,就赶紧闪人。

    ----

    “最近这几年流行禅风,所以很多室内设计都走向这个风格,家饰方面也偏向中国风”仝皓斌与“豪泰”的蔡董聊着当前的设计趋势。

    “唔,那你觉得我们这一批,也要走这种风格吗?”蔡董挟起一块生鱼片,沾上大量的哇沙米,让人怀疑他到底是在吃生鱼片还是吃哇沙米?

    仝皓斌假装没看到他让人一点食欲都没有的可怕吃法。“嗯,基本上我们并不建议这么做,大楼的设计一旦被锁死成某种强烈的单一风格,不管是东方或西方风,客户群相对就会缩小,反而违反了你们的销售宗旨,因此我们建议使用简单大方的设计,给人俐落又明亮的感觉,不特别去讨好任何一方的客户”

    仝皓斌侃侃而谈,蔡董却唏哩呼噜地吃他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反倒是施俊薇听得比谁都认真,只不过她听不太懂仝皓斌说的那些空间概念之类的东西罢了。

    她相信再这样继续下去,今晚吃得最饱的应该会是眼前这位蔡董,他简直就像“神隐少女”里那个女孩被下了咒语后的爸爸一样,狂吃猛喝的,让同席的人食欲全失。

    大概是因为感应到另外两人的心思吧!蔡董终于愿意从食物堆中抬起头。

    他拿起桌上的湿纸巾擦他那因为喝味噌汤而闪闪发亮的香肠嘴。“唔,很好,我的眼光果然不会错,这个案子交给你们我可以放心,我啊”蔡董不断的吹嘘自己。

    此刻仝皓斌心里正疯狂播放着三字经!饼去都是豪泰的总经理跟他接洽,他和对方一直都谈得很愉快,怎知到了最后关头却杀出这头猪不,是程咬金啦!

    他现在只希望赶紧把合约签妥,另外请俊薇吃一顿大餐;他真后悔自己将她带来,把她晾在一旁不说,还要陪着他饿肚子。

    “欸?你们怎么不吃?吃啊!”蔡董招呼他们用餐,但是在他用筷子指向满桌的菜时,筷子上头的牛蒡丝还被他甩出来,掉落在汤里,宛如汪洋中的一条船般载浮载沈。

    仝皓斌和俊薇同时让双眉聚成小山峰状。

    这样谁还敢吃啊?!

    “蔡董,我想我们还是先把合约签了吧,合约没签,我们一颗心都悬着,吃也吃不下。”仝皓斌委婉地说道。

    “你们年轻人啊,就是没耐性,哪像我”蔡董又开始讲他如同滔滔江水般的过去。

    他们无奈地对望一眼,看来今晚还有得熬喽

    “所以小老弟,这支概念股可是替我赚了不少钱啊!”蔡董口沫横飞外加比手画脚,这回又谈起他的股票投资了。

    “蔡董的眼光果然犀利,这支股票有外资大量买进的加持,目前已经连续三根涨停,以现在这种震荡盘的情势来看,可是不可多得的”仝皓斌见招拆招,不管蔡董聊什么话题,他都有办法和他“聊”

    但是可苦了对设计及股票都一窍不通的施俊薇,他们的对话对她来说如同鸭子听雷。

    她软趴趴地坐在一旁,看着眼前已经遭到战火“攻击”的菜肴,即使已经饿到两眼呆滞,也不会对眼前的食物提起兴趣!也就是说,她宁愿饿死,也不愿吃下一滴蔡董的口水。

    而且今晚仝皓斌的表现,让她升起一股恐惧及莫名的空虚。

    看着仝皓斌对于任何话题都能侃侃而谈,从设计到股票,再到现在的政治话题,他的每一句话都能让自视甚高的蔡董频频点头附和,就足以看出他的实力。

    即使蔡董很“假博”仝皓斌都还是能维持一贯的风度。

    而她呢?什么都不懂就算了,心里还暗自嫌弃蔡董,其实人家至少比她有钱,也懂得此地多吧!

    这时候,她真的很瞧不起自己。

    她突然觉得,她和仝皓斌的距离在这一刻变得好遥远

    ----

    “进来吧!”仝皓斌开门后,玄关灯即自动亮起,晕黄柔和的灯光给人温暖的感觉。

    施俊薇跟在仝皓斌后头,这是她第一次到他家。

    结束饭局之后,两人可能因为饿过头,反而不会饿,也没心思到其他地方,所以仝皓斌就带她回家了。

    进到他的屋里,她才知道什么叫家的感觉

    简单却温暖的设计,一点也不像小说里写的那样,说什么男主角的家通常都是黑色或冷色系等等之类的冷风格。

    看得出仝皓斌是一个将生活融入设计的人,才进玄关就先让晕黄的灯给温暖心房,甫一进入室内,很难不被右手边的达摩石像吸引,达摩的右方则是一座镂空的铸铁楼梯,可以通往楼上。

    左手边的客厅有一整面的落地景观窗,透过窗外可看见一大片的灯海夜景,想必白天时也会有不同的视野吧!沙发的摆设也考虑到视觉角度,让人有想躺在上头望着窗外,颓废一晚的冲动。

    开放式的厨房也不是拿来装饰用的,完整的厨具设备一应俱全,简单俐落的吧台提供了用餐及工作的使用空间,不过想要拥有这样的厨房,前提是必须要有良好的生活习惯,否则只会让这里看起来油腻而脏乱。

    扁是客厅及厨房就已经让俊薇张嘴呆滞,都忘了自己还站在玄关,还是仝皓斌领着她到沙发上坐下。

    “咖啡或茶?”他问,任由她的眼光不断来回浏览屋内。

    “茶。”这会儿她正专心地搜寻影音设备的踪迹,因为除了镶在墙上的液晶电视萤幕以及看来很高档的音箱外,她并没有看到任何的电线或影音设备。

    仝皓斌走进厨房为她冲茶,不久后,他就端着两杯茶过来,分别放在她面前,自己则在她身边坐下。

    “今晚委屈你了。”他是指和蔡董吃饭的事。

    “嗯?什么?”

    “和蔡董吃饭的事。”

    俊薇耸耸肩,试图想把又悄然冒起的自卑感给抖落。

    没错,刚刚吃晚饭时还只是因为听不懂仝皓斌他们的话题,而有一点点的空虚罢了,现在看到他这豪华的住宅及室内设计,更觉得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在她的生活里,除了带团还是带团,话题永远都是围绕着跟带团有关的话题,还时常和同事、客人开着低级的玩笑,或是讨论哪一团比较好“插馆”可以多带几间土产店,好多赚些佣金等等没营养的话题。就连穿着也很随兴,一件t恤即使领口处已经松垮成两倍宽了,她还是能穿着它出门。

    而他的生活呢?住豪宅,开名车,聊的是经济、艺术、政治等她一辈子也不会懂的话题,穿着的品味一流,谈吐举止优雅,只有在帛琉当着大家的面强吻她时除外。

    这样的男人,她配得起吗?

    见她又开始发呆,仝皓斌轻摇她的肩膀。“在想什么?”他今晚已经捕捉到好几次她这种呆滞的神情。

    “嗯?”俊薇回神。“没有啊!”“我看你”“你刚刚问我蔡董是吗?其实今晚有签到约最重要,饭随时都可以吃啊!而且我今晚才见识到你的功力。”收起心事,努力装出平常乐观的样子。“面对蔡董你竟然还可以这样谈笑风生?!我在一旁都快昏倒了,感觉好像在跟史瑞克吃饭一样。”

    “哈哈哈”仝皓斌想到蔡董吃生鱼片沾满哇沙米的样子,忍不住开怀畅笑。

    他本来是要问她怎么怪怪的,因为她这样岔开话题而没再追问。

    俊薇拿起桌上的茶,小心地啜饮一口。“这是什么?”她从没喝过这种味道的茶,香而不腻,入喉后还有回甘的感觉。

    “洋甘菊,具有镇定作用,可以帮助放松心情,让你一夜好眠。”很多男生都排斥喝花茶,不过他却不排斥,反而挺喜欢几种气味清香的花茶,其中,洋甘菊是他最喜欢的一种。

    “嗯,和蔡董吃完饭后,确实需要来一杯镇静一下。”这次喝一大口。

    俊薇表面在搞笑,心里的失落感却越来越重。

    想不到他们竟然连在喝茶方面都有严重的落差,她是只要有得喝就好的那型,即使是三合一咖啡随身包或没听过品牌的茶渣包,她都可以喝得很高兴;而他却是如此讲究,似乎连杯组都因为茶的不同而有所区分,不管是工作或生活,她根本都跟不上他。

    “要不要参观其他地方?楼上还有书房及卧室。”仝皓斌是看她刚刚对房子的设计好像很有兴趣,才提议要带她上去参观的。

    “嗯好啊!”俊薇知道上去后,她的失落感与自卑感只会更严重。

    接下来,仝皓斌领着她一处一处参观,并且为她详尽的解说,让她了解当初他的设计灵魂。

    可惜,俊薇除了更自卑外,其他却是有听没有完全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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