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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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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旧金山国际机场

    熙熙攘攘的大厅里,来去的或许是过客,或许是归人、游子;充斥的也许是离情,也许是待人归来的喜悦;每个人各有各的心情,各有各的动作。

    但,当机场洁净的自动门开启,步入五名男子后,大厅上所有人各自的行动突然归一,全数的目光不约而同的专注凝望远眺,皆舍不得合上眼错过眼前这五名拥有完全不同魅力的男子。

    五人中唯一闪动着一头金发的俊朗男子有着伟岸的身形、豪气的笑容,浑身洋溢亲切的气息,他左顾右盼地游走在其他四人中笑谈,然而多半时候是停驻在一位让过长刘海遮住半张脸的男子身边。

    而这名男子,虽看不清楚他的脸,但从他露出的左脸来看,他的面貌想必是属于阴沉得足以慑人那一型,他吸引人留驻目光的是周身所散发出的漠然;可令人疑惑的是,每当他开口,金发男子不是大笑就是跳脚。这名阴沉男子真有那么幽默吗?怎么看都看不出来啊!

    再来是一张如雕像般完美的男性面孔,有棱有角的轮廓、浑身散发的狂傲气势和领袖气息,不输人的身长,让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在任何场合都能马上处于领导地位角色的人,强势得让人收不回敬重的目光。

    穿着唐装,跟在这名男子身边的男人虽没有他的强势,但神色间自有一股狂妄,不过这丝毫无减他的秀美;他乌亮的长发全收敛成一束发辫,脸上挂着的微笑让人联想到邪恶又充满诱惑力的撒旦,教人忍不住沉浸在那抹笑之中。

    但最令人惊艳的是最后一位东方男子天啊!这样柔美的脸孔上帝怎忍心让它错生在一名男子身上!什么叫倾国倾城,什么叫“一笑百媚生”分明是为他而创。这么美的脸搭在如此修长的身段上竟然还是美得如此协调,这、这是怎样的魔法使然啊!

    最最最令众人收不回目光的就是这名拥有倾城美貌的男子,不时扬起的浅笑,或动或静,净是万般风情。

    不过,在这男子身边绕来绕去的小女孩可破坏了这一幅完美得不能再完美的俊男风景,像只活跳虾似的跳来蹦去,惹得狂傲男子不时出口怒喝。

    “风练霓!”帝昊受不了谈正经事时有个该死的闹场小辈在,终于出口吼道:“你要再叫再跳的话,我马上带走辽,听清楚没有!”混帐!他为什么得忍受这个女人在他面前放肆。

    “哼,大浑球。”风练霓调皮地朝他吐舌做鬼脸。“有本事就抢啊,如果你能让狄答应你这么做就抢啊!”呵,她就是要气死他。“谁怕谁,乌龟怕铁槌,蟑螂怕拖鞋,臭帝昊怕狄医生,啦啦啦”她的顺口溜让众人忍俊不住地频频笑出声。

    “你斗不过她的。”狄抢先帝昊一步出声。“在你放开风辽之后,这丫头就有恃无恐了,不用担心她的风哥哥会护着你。”

    “你也和她一鼻孔出气?”帝昊眯起隼眼,略带危险地暧昧暗示身边爱人。“等到达目的地,休想让雨帮你。”伸出舌尖轻舔过狄的唇角,让他明白这份威胁有多认真。“我说到做到。”

    狄霎时涨红脸,弱了看笑话一说风凉的优闲。

    “真好啊!”柏仲拨了下金发,搭上索靖肩头。“唉,看得我们这群孤家寡人羡慕得要命是不,阿靖?”

    啧,谁想得到这“及时雨”竟然是女儿身;这世界果真是无奇不有。

    “你羡慕,我不。”索靖睨了柏仲一眼后,视线转投注于风辽身上。

    风辽这样不说话只会让这份离情难消,把气氛搞得乌烟瘴气而已。于是索靖向帝昊使了个眼神,帝昊点点头回应他的动作。

    “辽,私下谈谈。”他拉过风辽,一手正好抵住像跟屁虫一样,打算跟在后头的风练霓的额头。“狄,看住这只泼猴!”语毕,带风辽往角落走去。

    “帝昊!”竟敢说她是泼猴!“你这个”

    “让他们私下说话也好。”狄拉住欲冲上前的风练霓。“你不希望你的风辽彻底解开心结回你身边吗?”

    “哼。”风练霓抽回自己的手肘。“风哥哥就是风哥哥,什么叫我的风辽。”说完,她朝狄吐舌。“都是你!害风哥哥到现在还生我气。”

    什么嘛!说什么男人只要试过女人的滋味就一辈子也忘不了,更不可能再去理睬臭帝昊,害她傻傻地听了话对风哥哥下葯,还硬撑着脸找了个漂亮的女人想让风哥哥试试,结果呢达不成目的,反而还让风哥哥气得不和她说话。

    “小丫头”狄当然知道她在气他什么。“我以为你会自动献身,毕竟照帝昊所说,你爱你的风哥哥不是吗?生米煮成熟饭还怕他不负责。”

    “什么生米煮成熟饭!”天!风练霓红了脸。“你在说什么啊!我和风哥哥是兄妹啊!见鬼了,你这卑鄙无耻、肮脏龌龊的烂男人!原来你没安好心眼,存心看我们兄妹相”

    她气傻、气胡涂了,想不出该用什么字来取代这个“奸”字。

    “小不点。”柏仲拍拍她的头。下葯的事他和索靖也知道,也一直以为这小不点爱上辽,所以才老是介入昊和辽之间朝昊大开炮火,难道事有蹊跷?“你不是喜欢辽吗?怎么会错放这次大好机会。”

    “我错放个鬼!”见鬼了,这群男人是怎么回事?“我喜欢是喜欢,可是为什么我要和风哥哥”

    “你的意思是你不爱风辽?”狄愕然问出口。她那时为了风辽哭得死去活来,就像个因爱受伤的女人不是吗?

    “我当然爱他,他是我哥哥啊!”妹妹不爱哥哥这像话吗?

    “因为是哥哥才爱他?”柏仲插嘴问。见鬼了,辽为了她的失踪郁郁寡欢,他们两个不是恋人吗?

    “废话!要不然我干嘛爱风哥哥。”

    “不是女人对男人的爱?”索靖追问。他和辽私下交谈时,他的神情像是走丢恋人的失意男子,难道是他错看?

    “什么女人对男人?”这下,连风练霓也乱了。“我才二十岁啊,哪来的女人?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最后狄自行归纳出结论,半晌,莫名其妙地大笑出声,不久柏仲也跟着笑了起来,索靖则是微微扬起唇角。

    他们都搞错了哈哈哈,还好没出乱子哈哈怎么搞的?风练霓受不了地猛翻白眼,忍不住啐道:“你们这群又老又怪的臭男人。”

    “还在气我?”

    选定无人的角落后,帝昊抬起风辽的脸,凝视一如以往的丽颜,已不复当初迷乱的心绪。

    风辽摇头,完美的单风眼却背叛他泄露出内心的郁闷。

    “你的眼睛总藏不住你的情绪。”指腹滑过细长的睫毛,风辽闭上眼,感受他习惯性的动作。“谢谢你陪我走过这段日子。”

    凤眼睁开,黑瞳直对俯视而下的隼光,半晌,风辽如败阵般地低下头。“我什么都没做。正如狄所说,我一直在利用你,利用你为自己找一个逃脱的藉口;也利用练霓,为自己”

    “嘘。”帝昊温柔地伸手挡住他的自责。“你太善良,很多事并非你单方面所想。我和风练霓对你何尝不是利用,我利用你满足独占欲,风练霓则是利用你让自己活得更好。别再说什么利用,它的出发点还是人类的感情,如果不是有感情,没有人甘心被利用。你是,我也是。”

    “但是我”

    “因为你,我找到足以承受我所有独占欲的人。”帝昊咧嘴一笑。“就算当初曾气你、恼你,现在也不得不感谢你。如果不是你,那年我活不成,在此之前的每一年,我无法逃脱地狱。是你改变这一切;所以,无需为狄对你说的话挂心。他说的虽是事实,但也无损我们的交情。”

    当模糊的感情全数归纳于友情的范畴,说不觉得轻松是骗人的,正因为如此,现在的他才能坦然以对。

    “是啊,”风辽终于露齿一笑,面露释怀神色。“无损我们的交情。我很高兴你理清自己的感情,确立我在你心中的定位,但是说不失落是骗人的,十几年的相处,也许难以接受今后将分道扬镳的人是我。你对任何已理清的事物总提得起放得下,而我却做不到这点。”

    “你做得到,”爬梳过风辽凌乱的黑发使其收归回额前,帝昊打气道:“你向来风轻云淡,对任何事不管好坏你都会接受,毫不排斥,否则你那时不会走得如此决绝。答应我,忘掉我曾对你造成的伤害,让我好过一些。”

    “我会忘记,只留下友情。”风辽点头。“找到值得爱的人是件好事,在这一点上,昊,我羡慕你。”

    “你也可以。”只是辽对感情的表达仍然如此淡泊,像风,除了他受伤及风练霓出事的那段时间曾见过的慌乱外,他几乎看不见他有何波动,如果能改掉这一点的话“再答应我一件事。”

    “找一个爱你的人。风练霓也好,我不知道的别人也好,找个爱你的人。”抚上熟识已久的容貌,帝昊不禁内疚自己长久以来对他的亏欠。“你需要有人爱你,别让自己一个人过。”他当初会放不开辽,对他充满独占欲是因为他总觉得自己抓不住他,担心一放手,眼前的辽就不知会飞向何处,所以过去的他选择将辽紧锢在身边,不择手段。

    “昊?”风辽扬起疑惑的眉峰。

    “就算你不爱这个人也无所谓。辽,你适合被爱,被束缚,可以的话,也试着去束缚别人,别任他人随意牵绊你而丝毫没有反抗。认命接受又不愿为任何人停驻,那会让你难过,也会让对方痛苦这事我们不也这么承受了许久。”辽以他和风练霓做活着的借口,那是因为辽想被牵制,但想被牵制又不肯让自己有停留滞止的念头,无疑只会为自己带来痛苦。辽的痛苦他早知道,却为一已之私隐瞒到现在不说破。“我早该告诉你这件事才对。你不会爱人却适合被爱;但你要知道,在这世上没有人会只爱你却不在乎你不回报的。所以,学着告诉自己该停下来休息,别像个无事人,任由摆在眼前的感情溜走。”

    风辽淡淡一笑。“我会选择。你和练霓就是我的选择。”

    “但你抛开我。”明知辽听了会难过,但他还是得说:“总有一天你也会抛开她,当你认为旧的牵绊已不足以成为牵绊时,你会溜走,让一切回复之前的风平浪静,你自以为的风平浪净。殊不知这带给人,带给自己多大的痛苦;往往等到体悟时,已无力也无法挽回,徒留遗憾。”

    刹那间,风辽领悟到原来他一直以为不了解他的帝昊才是最了解他的人。“就算遗憾,”黑瞳随意扫向远方,让人捉不住焦距的定点。“时间能解决一切,我仍可回归于自己。”

    “这个没有定点的自己,你甘心再做?”

    “昊!”闻言的风辽,有种被人剖开内心的困窘。

    “为自己找个定点,”帝昊双手贴在风辽背上压向自己胸口。“我们都飘泊得够久了,我已找到定点,你也该找到方向才是。就算是风,有了唯一的方向也是种归依。”

    “就算有心,我却已无力。”贴在过去熟悉的臂弯里,回忆不禁涌上。是他自己放的手就该自己平复失去的痛,时间已然为他冲刷太多的东西,不差这一项。“况且回去后还有你的帝氏财团得忙。你真的要将它交给我?”

    “它是礼物。”帝昊松手放他自由,狂妄的气势重现。“如果你不想停下飘泊的生活,它是牵制你成为你流动方向的替代指标。”

    “好大的礼物。”他笑,不打算让帝昊专注于自己的话题上。“你和狄有何打算?”

    “四处游荡,抛开过往。”

    “这不像是你会说的话。你很少会舍得丢去任何东西。”

    “我在尝试。抛开后才知道丢弃的轻松。”拍拍他的颊,还是回到老话题:“试着定心停留,你会知道归于一处时的安适有多美妙。”

    风辽垂下眼,但帝昊没放过他,捏起他下巴抬高,帝昊搬出强迫的气势。

    他需要有人逼他才行。

    “答应我,不准忘记今天我所说的每一句话,而且有机会绝不轻易放手。”

    好半晌,风辽终于点头。“我会,也祝你幸福”

    帝昊漾起笑。“就等你这一句话。”

    “什么?”

    台湾桃园中正国际机场

    莫忘忧低头俯视手腕上的表,继而抬头眺望拍摄入境大门出入旅客的荧幕,找寻着她等待的脸孔,看了再看,直到听见四周一片低呼的声音后才在荧幕上发现她要找的人。

    她怎会忘了!扬起一抹轻笑,她暗讪自己差劲的记忆力。那样的脸孔走到哪里都是大家注目焦点,她只需要听哪边有惊艳的呼声就可知道他在哪里。

    捻熄手上的薄烟,莫忘忧起步走向通道的唯一出口,待所等的人与自己视线相互对上,才开口:“好久不见,风先生。”

    “忘忧姐!”跟在风辽身后的风练霓见到熟人,愉快地跳向她,勾着她的手臂亲昵地打招呼。“我想死你了!”

    天可怜见,一路上风哥哥都不和她说话,闷得她几乎快发疯。

    风辽则是颔首回应将近一年未见的秘书。

    “这一年公司的营运状况如何?”

    “车停在外头,我们边走边说。”莫忘忧替风练霓提起一袋行李,领路往出口移动。“这一年,所幸巽先生派了轩辕先生代理入主帝氏;虽然没有总裁在时具有攻击性,但这期间的成绩斐然在金融界中也是一则传奇。如果您有注意,前半年整个东南亚陷入金融风暴中,但帝氏仍维持一定幅度的稳定成长。”

    “看样子是不该放了弥这个人材。”现在昊没有回帝氏的打算,这表示他需要一个新的帮手。

    “是的,”莫忘忧当然了解他的意思,但她想起坐在办公室里像是被关在牢里的代理上司,忍不住笑出声:“不过轩辕先生是否有此意愿倒是个问题。”

    “哦?”风辽扬眉,表情总算有了变化。“入主帝氏不好吗?”

    “并非这个问题,而是”

    “你们别一见面就谈我不懂的公事好不好!”风练霓忍不住抗议,什么金融风暴,什么稳定成长的,她没—句听得懂,好无聊。“忘忧姐,你带人家去吃点东西嘛,飞机上的餐点好差劲,让人倒胃口。”

    “挑剔成性可不是好习惯,练霓。”莫忘忧像宠妹妹似的对待上司的妹妹,轻点她俏鼻一记。“坐了这么久的飞机应该先回家休息,恢复体力。我已经事先请李嫂将你的房间打扫干净,说不定她老人家准备了一桌好菜等着为你接风。”

    “真的!”哇!李嫂煮的菜耶!“我不在外头吃了,走走走,风哥哥,我们赶紧回去!我想死李嫂的红烧鱼、三鲜煲、宫保鸡丁还有又冰又凉的茉莉茶冻天,我饿死了!”光是想,她的口水就要流出来了。

    始终板着脸的风辽最后还是被妹妹的表情逗笑了,在旧金山发生的事也在这一分钟化开;其实,不化开又能怎样呢?这丫头一个人从台湾到旧金山找他,陪他待了近一个寒暑,心里总记挂着他和昊的事,会这么做又能怪谁?谁教她年纪小,做事不懂轻重分寸。

    行进间,三人已来到停在门外的车子前,莫忘忧打开后车盖欲搬进风氏兄妹的行李。风练霓早先一步跳进车后座去享受凉爽的冷气,没办法,台湾的夏天热过头了,简直不是人过的。

    “我来。”风辽挡住莫忘忧的动作。“你是秘书,也是女人。”

    “我是秘书也是女人,但不代表我没有力气。”为了证明,她刻意搬起最大的行李放进后车厢,明眸闪过一丝得意。“不要小看女人。”

    “这一年没有你的配合,弥很难顺利接掌公司。”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让须眉的个性着实令人激赏。“你的能力不该用在小小的搬行李上。”

    “您说话依然甜腻,令人如沐春风。”莫忘忧似笑非笑地“赞美”道。

    他怎会听不出她的话意,露出洁白的牙笑开,为过度完美的俊美表相再添一笔柔和媚相。“你的带刺话语也让我怀念。”与她说话向来不需再三辗转思考,也不必担心会有冲突发生,更无需挂念伤人与否;和她对谈是种享受,在任何人身上都寻觅不着,让他感到轻松。“总裁不回台湾这件事告知各部门了吗?”他边坐进副贺驶座边问。

    “都照您的吩咐,前天已请轩辕先生传达。”莫忘忧发动车子,银白色的座车马上离开机场上高速公路。“各部门经理只等您回去开会,以便讨论下一季公司营运目标。”她思忖着该不该告诉他轩辕弥是如何订出投资方案的。

    耙相信吗?一笔笔庞大的投资全由一支匕首决定,将所有方案抛向半空,再用一支匕首随意射下一张。帝氏使用的投资方案这一年来就是这么决定,够惊险,也够“听天命”;而这样的决策方式还能维持公司的营运,没有神助实在不可思议。

    每一次要这代理上司作决策,她的心脏都得承受莫大压力,生怕这一回的决策会让帝氏成为绝响。

    “是吗?”风辽转头凝视窗外,看不清的窗外景致令他怅然,帝昊的话到现在还梗在他心里没放下。

    “风哥哥,”闷不住的风练霓下巴抵在副驾驶座的椅背上,一手轻拍风辽的脸颊。“回台湾了就别再想了好吗?”

    “想什么?”风辽反问。“我什么都没想。”

    “那可不可以也别再想起那件事,最好连气我的事也别想,人家受不了你生气不理人。”

    风辽捏住她的鼻尖,板起严肃的表情。

    “不准有下次,否则后果自理。”

    “yessir!”

    风练霓摆出童子军手势,信誓旦旦。

    莫忘忧将有关两人对话内容的疑问摆在心里,不多事问出口,她知道这并非在她职责以内。

    但莫忘忧没问不代表她不会知道,不久后那位冲动的上司妹妹偷潜进帝氏大楼泄了密,让她得到答案。

    听完风练霓的话,莫忘忧惊诧不已。

    “你说的‘那件事’就是指这件事?”她怎么敢对风辽下葯?“你知不知道万一他控制不住,有可能连你都认不出来就捉你来泄欲!”最后两字,她尽量压低尖呼的冲动说出口。

    “才不会呢。”风练霓不知打哪来的自信,她跳坐到莫忘忧的办公桌上,跷起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动。“而且风哥哥最后还把我好心找来帮他解决‘问题’的女人赶走,一个人硬撑到第二天早上。忘忧姐,男人不是冲动型的动物吗?为什么风哥哥这么能忍?”

    “因为他是风辽。”天,她为这个男人绝倒。“忍耐是他最得意的功夫。任何事他都能忍,和总裁之间不也如此,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主见,也可以说是忍耐的功夫已达登峰造极的境界。”

    “哪有。”风练霓提出反对意见。“你都没看到呢,风哥哥一直在生我的气,气到下了飞机回到台湾还在气,哪来的忍耐功夫,骗人。”真要有登峰造极的忍耐功力哪会气她这么久。

    “如果我是风辽,我会气你一辈子。”轻捏起她鼻尖快速抽回,算是一个教训。“这事攸关清誉问题,哪能容你一时的恶作剧。”

    “是一个医生跟我说男人只要试过就会忘不了女人的滋味,所以喽,我就想如果风哥哥也是这样的话,那他就会忘记和臭帝昊之间的事,快乐地过日子,谁知道”

    “赔了夫人又折兵。”她真服了她,这小脑袋里都装了什么啊!“练霓,男人和女人间不是只有性那么单纯,你这么做无疑是侮辱你风哥哥。他是个出色的男人,没有理由需要葯物来发泄欲望,更没有理由屈就不知名的阻街女郎。”

    “诚蒙你看得起,我到今天才知道自己在你心里有如此优良的评价。”

    低沉滑腻的声音传进莫忘忧的办公室,她转过头,一张胜过女人的美颜正在不远处,风辽潇洒地半倚在门边,颇有兴味地看着她们两个。

    风练霓见到他就像老鼠见到猫似的,赶紧跳离开桌面站好。“嘿嘿,风哥哥午安”

    “风先生。”莫忘忧离开座位站定,神色自若,不像身边小娃一脸的作贼心虚。“有什么事吩咐?”

    “请弥过来一趟,我有事找他,还有把下午开会的资料整理好交给我,通知各部门明天早餐会报的时间,明天的会报我要知道各部门上半年的营运状况、针对下一季投资的决策方案以及会计部门的收支报表。”他派下一连串工作后伸出食指指向风练霓。“我说过上班时间不准到公司,你忘了吗?”

    “我我马上回去!”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此时不溜待何时,所以义气摆两旁,活命最重要。“嘿嘿,忘忧姐,这里就交给你了。”

    挥挥手,这妮子没带走什么云彩倒留下一些麻烦,让莫忘忧自行解决。

    现在就只剩她和上司面对面,莫忘忧略略懊恼。不知道刚才她和练霓的对话他听进去多少?

    “从谈起那件事开始我就在这。”风辽猜出她的心思,仁慈地说出答案解她的疑惑。“我想听得应该不少。”

    “几乎是全部了。”所以说上班时间根本就不该闲嗑牙,就算对象是老板的妹妹也一样。“我很抱歉上班时间进行私人联谊。”

    “无所谓。”风辽踏进办公室,来到她面前。“我很高兴练霓和你相谈甚欢,她很少对除了我以外的人热情。”

    “我是她捡到的。”想起初见面的情景,莫忘忧淡笑。“如果不是她发现我,我已经病死在路上,成为乱葬岗的一分子了。”

    “那么我得感谢她了。”

    “为什么?”

    “她为我捡到一个好秘书。”轻而易举说出令人脸红的话,风辽仍是一派的神色怡然,好像这么说再正确也不过。“最后麻烦替我泡杯咖啡,你的咖啡令人难忘。”他还记得初次品尝时的震惊,香醇美味,咖啡的味道在口中久久不散,却又不致酸涩。

    目送修长身影消失在门后,莫忘忧缓缓叹了气。

    “你完全不在乎我听了会有什么感受吗?风辽。”她喃喃自语。这样的神色、这样的态度,教人怎么不会错以为自己对他有格外的吸引力,怎么不会就这样胡里胡涂开始浪漫的遐想呢?

    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在一般人眼里看来都有其特殊含意,偏偏这举动、言行的发起人却什么感觉都没有;就像风,一阵吹来引起多少騒人墨客唏嘘感叹或虔诚崇敬,然而

    风无感,甚或完全不知自身带来多少影响;搅动一池春水后潇洒离去,浑然不知已牵起多少涟漪。

    这样的男人注定会伤女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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