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XT小说网 > 残阳侠影泪西风 > 第二十章夺魂金钟花

第二十章夺魂金钟花

推荐阅读:弃宇宙剑来渡劫之王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

TXT小说网 www.txt8.org,最快更新残阳侠影泪西风最新章节!

    裘飞鹗与钟离牧离开平山堂之后,钟离牧提议去维扬痛饮一番,裘飞鹗当时应允,但奔出不到三十丈时,突然转了念头,提议去香影廊勾栏院,可就地探听笑尊者及追魂双笔阙陵的下落。

    钟离牧掀眉呵呵一笑,便与裘飞鹗转面往香影廊驰去,想在偎红倚翠中卖通guī头,命其探访笑尊者与阙陵之下落。

    重赏之下,何求不得,尤其是勾栏院本是声息互闻,果然,不多时已得回报阙陵等二人之踪迹。

    残阳坠山,寒鸦噪林之际,钟离牧与裘飞鹗两人已潜身,在阙陵潜隐之所,两人仗着身法奇快,虽然青螺渚高手密布,但二人丝毫不露痕迹潜入其内,藏身檐上。

    钟离牧用赭笔在纸上书写几行字,以上乘轻功抖臂一闪,身形贴在窗棂上,将白纸插入窗缝中,两指再轻轻一弹,送入室内,电疾闪回原处。

    裘飞鹗悄声道:“欧阳仲景还未泄露心中隐密,要救出他必须及时!”

    钟离牧摇摇头道:“稍安勿躁,且等他们起了内讧再说!”

    这方话音甫落,忽瞥见三条人影疾飘而入,身形电闪,

    一身形瘦长老者向窗外一立,另二人欺向青螺渚手下所聚之下,双掌挥环按去。

    除两人发出微哼外,其余诸人均倒地气绝身死。

    裘飞鹗看出那是郝尘与郝元辉,见他们出手狠辣无比,不禁心神微颤。

    郝尘父子击毙青螺渚手下后,跃回窗外。

    只见瘦长老者,迅疾扬掌向木窗劈出。

    一声大响中,木窗巳被震得粉碎,三人穿窗而入。

    这面诸人穿入室内,那面阙陵却掌毁木门电射飞出。

    以阙陵这等盖世魔头,耳目锐敏已极,却也有心神混淆疏忽之时,无论如何也料不到会有人与他同时出掌,藉着震耳欲聋响声中,已出彼进。

    在阙陵发现手下倒卧血泊中-呆之一刹那间,郝尘等三人已挟出欧阳仲景鬼魅离去。

    至于笑尊者也在室中何以能蒙混郝尘等人而不被发现,至今仍是一个谜。

    裘飞鹗一见郝尘等挟着欧阳仲景越出墙头,急扯了钟离牧一下,人已寓檐平射飞出,身形快速无比。

    钟离牧暗道:

    “这少年好俊的轻功!”

    想罢,也不怠慢,两臂疾抖,如电跟着射去。

    只见郝尘等三条身影已远在数十丈外,向蜀岗高阜之上奔去,裘飞鹗与钟离牧放开身形,紧紧蹑着。

    月冷星稀,风卷枯枝满天飞舞,迷朦肃杀,映着这瘦西一带,水寂空杳,残柳老树,似有-种满目凄凉的感觉。

    钟离牧展开上乘轻功,存心试试裘飞鹗功力如何,身如电闪驰飞而去。

    约莫一盏热茶时分,钟离牧未听得身后有衣袂带风之声,暗道:“这少年究竟火候不够,真力不济!”

    于是放缓身形,只听得身后裘飞鹗道:“老前辈!为何放缓身形?”

    “嗖”地一声,裘飞鹗已越前掠去,钟离牧暗暗一惊,心中骂道:“好小子!你这不是叫我老人家丢人现眼吗?”

    两臂疾振,展开草上飞绝上身法向前赶去。

    蓦地,裘飞鹗猛一停步,低呼道:“老前辈!不好了,我们已把前面三人赶丢啦!”

    穷神钟离牧放眼望去,只见月朦岗陵,松杉飞舞,那有半个人影,稍一踌躇,说道:“我们去前面瞧瞧再作决定,反正欧阳仲景被郝尘救出,我们不救他还不是一样,还怕他们不再去湖滨别墅吗?”

    裘飞鹗想想也对,与钟离牧双双纵去。

    他们不知不觉来到梅花岭上,月色辉映之下,只见在一片枯草中现出一荒凉的祠宇,宇后有一巍然高坟。

    风啸疾掠,松梅飘摇,宛如万千鬼魅张牙舞爪,令人有汗毛凛凛之感。

    两人停身在一株老松之后,裘飞鹗凝望了那祠宇一眼,低声道:“老前辈!他们是否会藏身这祠宇中?”

    钟离牧道:“很难说,这是史可法乡祠,祠后是史可法衣冠坟,四外荒凉无人,倒是妖邪匪徒潜迹聚会的好场所,我们蹑入瞧瞧如何?”

    说着,当先一闪而去。

    裘飞鹗亦向前去,却心怀凛栗,他在茅山狮子崖见过郝

    尘那出神入化武功,万一遇上自知不是对手,尤其那身材瘦长老者是否就是神州九邪之一血掌人魔涂杰,真要是他,一旦遇上万无幸免。

    一落足史阁祠阶上,一股急风挟着一条黑影由内飞出,不禁大惊失色,身形一挪。右掌即猛劈而去。

    “是老朽”身形现处却是钟离牧。

    只听钟离牧低喝道:

    “我们去祠后!”

    说时,身形又疾扑祠后而去,裘飞鹗不禁茫然,呆了一呆,再疾如飘风闪到祠后,登足墓碑上,回头一望,发觉钟离牧身形已杳,更是一怔。

    他暗暗忖道:“必是他发现匪徒踪迹,来不及通知自己而他随后暖去,我何不在此略等,他稍时必转!”

    月色清澈,周围景物清晰异常,裘飞鹗双眼向四外略一张望,目光落在墓碑上。

    墓旁有联曰:“数点梅花亡国泪;二分明月故臣心”

    一代完人,寥寥十数字巳足今后景仰备至。

    人生百年,浮游弹指,与其默默无闻,宁可立德立言立功,轰轰烈烈,不朽千古。

    忖念之际,穷神钟离牧在一排矮梅之上,电疾星飘而来,双足一沾墓台,低喝道:“小友!请随老朽匿身墓后!”

    说话声中,人已弹丸跃起,往墓后飘去。

    裘飞鹗见他神色匆匆,知他必有所见,双臂立时一振“潜龙升天”而起,全身一旋,平着墓顶擦掠扑向墓后。

    两人潜身一株虬松横枝之上,因地势倾斜,故祠宇如有动静均历历可辨。

    夜静似水,月色苍茫,唯闻寒风习习,涛吟之声。

    裘飞鹗放眼四望,瘦西湖波光幻影,香影廊灯光闪烁如星,那有半点可疑迹象,不禁悄声问道:“老前辈可是发现什么厉害人物?以老前辈的盛名,还会畏”

    他自失言,倏然止口。

    钟离牧鼻中微哼一声,道:“老朽已有数十年不伸手过问江湖恩怨了,近因闻得好友无由被害而身死,尚不知何人所为,才决意重出江湖查访,在未明白究竟以前,决不能多事结怨”

    话犹未了,忽闻一声尖锐怪啸划空传来,播送云霄,其声刺耳,令人不寒而怵。

    穷神钟离牧止口目光向西北方望去,只见一条凌虚身影疾逾闪电般往墓台而来,啸音一落,眼前现出一个蓬头虬须老者,目光如枭,身形伟颀,顾盼有成。

    转瞬,又是十条人影急晃跃落墓台之上,垂手待立在那老者之旁。

    只听老者说道:“不料血掌人魔涂杰竟还未死,见得老夫便逃去,老夫此次再出,不报他乘危暗袭之仇,难消此恨!”

    说着,飘来阴风闪闪,森冷慑人。

    忽有一黑衣汉子闪出,躬身道:“所擒二人尚在祠宇内,恭候尊师发落!”

    裘飞鹗屏息凝视,忖测不出这老者的来历,偷望了钟离牧一眼,发觉他也是神情凝重,似乎这老者在武林之中非等闲之辈。

    不多时,只见黑衣汉子疾奔而来,身后随着数名大汉挟

    着两人走入墓台,将被擒两人排在老者面前,才之躬身退立两旁。

    裘飞鹗暗中吃惊,看来这老者不知带多少人手,这种大行动,显然事非寻常,莫非又是为玄玄经。

    月色清冷,映着被擒住的两人,看出均为三旬不到青年英侠,目中均露出倔强神光。

    老者冷笑道:“你两人是何人门下,为何途中与老夫手下频频为难?”

    其中一人愤然答道:“老贼!我等是何入门下你管不着,你何不问你手下途中奸淫掳杀,无法无天,还来责问我!”

    老者闻言枭目突射出慑人寒芒,右顾厉声问道:“尘雄!这话是真的吗?老夫命你监视弟兄敛束恶迹,如他说之话属实,显然你有蒙混老夫之罪!”

    有边走出一人,嗫嚅答道:“并无此事,他们只是在外酒醉,这两人瞧不顺眼,藉故生非,如今遭擒,又惑词欺骗当家,老爷如无逗留在此必要,请准弟子杀此二人!”

    老者还未答话,蓦闻一声朗笑传来道:“艾百虎老师!别来无恙!”

    老者不禁一怔,循声望去,只见祠上立着一人,话落,身形一动,电射飞落墓台,缓步走向前大笑道:“当年燕云三煞,威震北五省,-令传出,如同阎王贴,黑白两道,群相慑伏,神州九邪,竟占其三,威名赫赫,无奈过乃恶之倚,鼎湖一役,雁行遽折其二,岂可不谓天道无凭,如今,你又再出扛湖,当年之仇未报,竟然与正派门下为难,老朽尚难相信你现实功力敢与天下武林人物结怨!”

    说罢,又是一阵呵呵大笑,豪迈宏亮,响震云霄。

    老者闻言,面色阴晴不定,干笑连声,冷冷说道:“老夫以为是谁,原来是青城庐二先生,老夫此次再复出,意在冼雪鼎湖之仇,并无闲暇与自认为名门大派为难,但是,谁要招惹了老夫,不论正邪,也是照样戮杀无论!”

    说完,神情鸷猛,意态飞扬。

    庐二先生朗声大笑道:“艾老师居然大言不惭,目下艾老师处境,恰如鼎鱼幕燕,亡在旦夕,此际苏北维扬却是你对头人,血掌人魔涂杰、北斗星君、三手罗汉等当年神州九邪三大煞星,频频现踪,还有青螺渚鹤山湖均与他们联手为伍,艾老师已自顾不暇,尚有余力敢与正派为仇,未免巧言令色之极”

    未等说完,老者忽暴喝一声:

    “住口!”

    只听庐二先生仍接下去道:“目前还有一位黑道顶尖高手,三十年来无人知其姓名与来历,也已风闻而来,极欲牵制你们神州九邪,收归门下,他知你们若成玄玄经上之武功,将无人能制服,-则玄玄经将收归其有,二则欲网罗你们作为羽翼,得以雄踞整个武林。

    老者厉声道:“你语出无稽,黑道中岂有我燕云三煞不知的人物!”

    庐二先生哈哈大笑道:“三十年前五华一门被人诛尽杀绝,你可知是谁吗?”

    老者心头猛然一震,不觉呆住,敢情他巳知情。

    此时,庐二先生忽双手迅如电光石火而出,疾向被擒两人肩下点了一指,一手挟住一人冲天而起,往东落下,去势宛如流星奔走,转瞬已自无踪。

    野风啸掠,迷朦冷月,老者虬须瑟瑟而动,目光凝注远处,如痴如呆,面色似有隐优,庐二先生挟着两人离去,直如未见。

    他的手下眼见庐二先生冲天而去,均跃跃欲出,无奈老者未曾发令,眼睁睁地望着庐二先生从容离去而无可奈何。

    那叫做尘雄的汉于瞥见老者面色迷惘优惶,阴晴不定,知道他又在回想前尘往事,尘雄随侍老者多年,故老者一举一动极为清楚,忍不住喊了声:

    “老爷子!”

    老者蓦然在幻想中惊醒过来,问道:

    “尘雄!你有什么事?”

    尘雄道:

    “敢问老爷子,这庐二先生的说是真是假?如今武林中真还有这么一个不知名的黑道人物,徒儿实在不信!”

    老者冷冷说道:

    “所说未必不是真情,你当然不知道,就是老夫所知也是一鳞半爪,日后遇上箭袖上绣有白色金钟花之人,就是他的门下,如无必要,千万不要招惹他们!”

    尘雄听老者竟说这么严重,意似不信,又道:“老爷子这几年武功精进超绝,就是弟子等也获益不少,最近一年,弟子常奉命出外,难免与人发生争执而交手,能在弟子手下走出三十招不败的极为之少,老爷子所说的不知名人物的门下,就有这么厉害吗?”

    老者冷笑道:

    “我们立身黑道,虽然最忌长人家威风而灭自己志气,但也不能妄逞意气,盲目自大,而你竟不信老夫的话吗?可见你们在途中曾背着老夫,做下无法无天之事,难怪正派门下无法容忍,似如此藐视老夫谕令,为老夫惹来许多仇家,容你们不得”

    声色愈来愈厉,老者缓缓抬起手掌,冷森目光扫视已足慑人。

    尘雄震颤悚栗,目中露出畏惧之色。

    就在此时,忽见数十条人影奇快地由墓地那方闪掠而来,在老者面前停住,黑压压的一大片。

    尘雄忽转喜容,禀道:

    “他们都已完成任务了!”

    老首颔首道:“你们数年来潜身在翠隐庄及飞花谷中,也真辛苦你们了,但老夫现在人手尚够用,翠隐庄及飞花谷之秘密仍然未得,容有继续侦察之必要,你们各归原处,有任务时自会命人通知!”

    裘飞鹗藏身树上听得不禁大骇,暗道:“那翠隐庄不就是农场中使自己投身之处吗?”

    又见诸人中走出一人禀道:“弟子李泽南奉命飞花谷中,只因郝尘所行不周密谨慎,凡有密谋只寥寥数人知得,多年来未有建树,自感惭愧,日前无意中在赛鬼谷郭彬口中得知,宝应湖畔湖滨别墅中隐得有当年与老爷子齐名的邓都无常,并持有一章玄玄经”

    老者骤然色变,止住李泽南的话锋,大喝道“你们各归原处,老夫这就去湖滨别墅!”

    话音甫落,拂袖腾身而起。

    尘雄望着李泽南急急说道:

    “贤弟!咱们后会有期!”

    率着十数条人影穿空而起,与老者前后相接,去势有如惊雷奔电,旋即无踪。

    其余诸人,纷纷如鸟兽四散窜去。

    墓台之上恢复死一般平静,月色凄迷,叶枝翔风,萧萧悲啸。

    裘飞鹗与穷神钟离牧双双跃落在墓台上,裘飞鹗长长吁了一口气,道:“在下意欲赶返湖滨别墅,不知老前辈何去何从?”

    钟离牧双眼一瞪,道:“小友!你别用话套我老人家,我也随去瞧个热闹如何?”

    裘飞鹗心中大喜,正待出言,忽然,墓台之后扬起-声枭笑,只见得一条黑影电疾翻落。

    身形现处,只见一个面如白纸的中年人,泛出阴笑望着两人。钟离牧双眼泛出怒光,大喝道:

    “你是何人?”

    说罢,双掌推出,一片山涌狂飚排空呼啸而去,凌厉无伦。

    那人喋喋一声怪笑,身形疾晃,竟斜飘出三丈开外,手指着钟离牧,吐出冰冷声音道:“我知道你就是穷神钟离牧,燕云大煞艾百虎诡谋被你知道,我既然探知即不容第二人知情,除非你投身我们堡主门下,否则今晚难免一死!”

    钟离牧呵呵大笑道:“今晚首次闻得有人取我穷神之命的!”

    遂如此说着,心中却惊异来人竟能避过自己掌力。

    那人举手起袖管,裘飞鹗忽有所见,惊呼道:“你瞧此人衣袖上!”

    钟离牧凝眼视去,只见那人袖上织着白色金铜花三朵,作品字形。

    那人一声怪笑道:“你们知道我是谁的门下了,越发饶你们不得!”

    说完,倏地两手箕张,鬼魅欺身,一扬一沉,猛向穷神钟离牧“神封”、“气海”两穴抓来,奇诡之至。

    钟离牧眼力锐利,瞧出来人武功卓绝,迅快双掌翻飞猛劈,眨眼间,已是攻出九掌,已将那人抓来的双手迫开,而且逼得那人身形连连闪跃。

    这一制得先机,钟离牧神威大发,掌法更自凌厉,攻势宛如奔雷闪电,沙飞尘涌,卷起落叶枯草逐天飞舞,威势骇人。

    此时,两人身形已落在墓上,那人虽失先机,但未落败,举手投足,无一不是精奇绝伦之学,将穷神钟离牧凌厉的掌法卸了开去。

    只见两人兔起鹘落,身形到处,周遭扬起一片尘沙,风声呼啸刺耳。

    裘飞鹗从未目睹如此激烈的博斗场面,两人均是展出一身精奇绝学,愈打愈快,使自己受益无穷。

    但见那人身形一顿,朝着钟离牧攻来掌势平撞而出,钟离牧料不到他不惜性命,此举有何用意,不禁一怔,掌势遂缓得一缓。

    岂料那人冷笑声中,两臂倏然环伸,十指分向钟离牧左右两肩戳去,迅疾如电。

    钟离牧突感护身真气却挡不住这人指力,嘶嘶寒气刺入已然及肤,不由大骇。

    那人扬起喋喋怪笑声之中,忽见身侧人影一闪,只觉右腕寸关尺上如扣上一道铁箍,一支手按在后胸上,那人顿感劲力全泄。

    待那人转面望去,只见裘飞鹗目光如炬,冷笑道:“朋友!你自不量力,眼下谁难免一死,你该清楚不过!”

    钟离牧已然飘开三尺,对裘飞鹗有此精绝武功大感意料之耀外,不胜惊愕。

    那人面色镇静如恒,冷冷说道:“偷袭暗算,算得什么英雄人物,你真能要了我的命吗?哼!”哼声中,陡然施出全身真力一迸,虽然将被扣住的右腕挣开,但裘飞鹗紧抵后胸的左掌巳自凝至十二成金刚降龙九掌真力,立即一吐。

    那人只觉气血翻涌逼逆,眼中金花乱冒,身形不由晃了一晃。

    裘飞鹗趁机右手一弧,又将腕脉穴扣去,冷笑道:“朋友!只要你说出堡主姓名与来历,现在何处,尚可落得痛快一死,不然休怪我手段毒辣了!”

    那人目喷怨毒,狞笑道:“数十年来,武林之中并无一人知道堡主来历姓名,连我也不知道,就是知道,也难以相告,半月之内你去西湖灵隐必然见得,到时候当面询问堡主,岂不是省便得多!”

    说完,忽然面色疾变,喉中咕噜噜几声,身影歪斜倒下。

    裘飞鹗右手一松,那人“叭达”一声倒在地,面泛黑紫,咬齿怒目,死状狰狞骇人已极。

    钟离牧见裘飞鹗张大着眼睛,面泛愕然之色,不禁笑道:“小友!此人齿中必事先存有剧烈毒药,万一脱身不得,即咬碎吞咽下去,立时血凝封喉,使人措手不及,故数十年来不知他们枭首之来历,也即在此!”

    裘飞鹗晤然道:“那么他说半月之后,可在西湖灵隐见得他们的堡主也是假的吗?”

    钟离牧道:“这个不见得是假,虽然他自知活命无望,假手他们堡主除掉你,倒是真的!”

    裘飞鹗一脸愕然之色,呆立片刻,忽面露忧容急道:“老前辈!我们须急速赶往宝应湖,迟则无及!”

    说完,与钟离牧破空闪电驰去。

    月落星沉,大地双从苍茫转趋黑沉,野风啸掠肃杀,远处灯光如豆,宛如鬼火,凋叶翻飞,梅花岭上景象可是凄凉

    口口口口口口

    晨曦稀微,云天辽阔,宝应湖千顷湖水碧翠波幻,三两白帆穿波缓驶,寒风怒吼,卷起千重尘雾,雄阔浩渺中蕴含着无边凄凉肃杀。

    裘飞鹗与钟离牧一劲电飞疾奔,天明已赶抵湖滨别墅,只见两扇铁门紧闭,心中顿时泛起一种忐忑不安的感觉。他心里暗道:“莫非他们均遭了毒手不成!”

    不由望了穷神钟离牧一眼,眸中神光显露着深深忧郁。

    钟离牧低声道:“小友!无须忧虑,吉凶安危自有天命,我们且翻入院墙入院墙看看!”

    两人掠入院内,穿堂入室,发现偌大一座宅院竟杳无人影,宅中一切陈设秩序井然,一发往昔。

    裘飞鹗尚不死心,几乎将这座庄院每一角落都搜索一遍,证明确无人留此,面上顿浮惘然若失之色。

    钟离牧道:“老朽察觉此宅一草一木都无移动痕迹,谅是举家迁移他处,小友大可安心,人生相聚无常,没有不散之局,倘小友不弃,与老朽结伴赴浙如何?”

    裘飞鹗苦笑摇头道:“目前在下还不能走,老前辈如有要事万不可为在下耽误,在下不久终需赴浙一行,到时候在下自会寻觅老前辈行踪!”

    钟离牧沉吟良久,点头道:“也好!每月朔望午时老朽在西湖雷峰塔等候小友就是!”说罢,大袖-拂,人已穿空拔起五六丈高下,两臂突然一张,疾如离弦之弓般射出宅外不见。

    裘飞鹗两眼呆滞无神,孤寂凄凉的感觉泛袭全身,往事如梦,前尘如幻,怏怏失意踱到书斋。

    他躺在榻上仰面沉思,胸中波澜涌起伏不定,他不知道身在何处,也不知今后将何去何从。

    窗外寒风呼啸,突然,裘飞鹗霍地坐起,目中顿露诧异神光。

    闻得怒吼寒风中隐隐传来喁喁话声,凝耳静听之下,猛然立起,蹑近门内,从缝隙中往外看去。

    只见园中两个黑衣劲装大汉在白石小径中一面走着一面谈论,越走越近,话声越闻越清晰。

    一个面目阴沉的大汉说道:“真是奇事,咱们暗椿密布,他们竟能从容离去不过,谷主此次未大发雷霆,并传令今晚撤回浙西,听说郭堂主无意发现一个极厉害的黑道魔头,也在积极图谋玄玄经,为此谷主改弦易辙,重行布署!”

    另一人点点头道:“郭堂主足智多谋,从不出差错,咱们飞花谷能有今天,都是郭堂主策划慎密之功!”

    两人正在谈论之间,忽觉身后响起飒然微风,心知有异,两人旋身一望,只见是一个肥胖高大的僧人,宽大灰白色的僧袍飒飒迎风飘动。

    裘飞鹗看得极为清楚,正是那笑尊者。

    笑尊者往常一样,一张大嘴嘻嘻裂开,只是面色铁青,双眼开阉之间,射出冷森青光,慑人心魂。

    那两人见得笑尊者,同声惊呼道:“笑尊者!”

    笑尊者哈哈一声狂笑,大袖挥起,狂飚排空驳云旋出,两人只觉胸前如中万斤钢锥,胸骨全断,惨嗥得一声,两条身形震飞半空中,徒地如断线之鸢般“叭达”坠地,喷出鲜血如泉涌,死状惨不忍卒睹,尤其那惨嗥之声,高穿入云,播送四外,凄厉不忍卒闻。

    裘飞鹗看得暗暗惊心。

    笑尊者意犹未尽,目中进发出阴森狠毒之色,裂嘴仰面发出狂笑,那笑声使人惊心动魄,更感筋软骨酥,劲力全泄。

    裘飞鹗知他是发出那成名绝技“摄魄魔笑”赶紧屏息凝神,不为魔扰。

    忽听园林深处传来阴恻恻冷笑道:“笑大师!你拿飞花谷徒子徒孙出气又有何用,我们却已落在别人阴谲算计之中了!”

    笑尊者不由神色立变,转面高声道:“是阙兄吗?”

    长笑声中,一条人影疾驰而来,看清人形,正是那追魂双笔阙陵。

    笑尊者故作镇静,长叹一声道:“贫僧差点丧命在血掌人魔涂杰掌下,如非及时闪身到罗帐内的话又他们志在

    救回欧阳仲景,嘿嘿!只怕”

    说至此,倏然改口道:“阙兄!你怎么知道贫僧在此?”

    追魂双笔阙陵也是老奸巨滑之辈,明知笑尊者之言不尽不实,遂微微笑了笑,道:“笑兄能见机避过血掌人魔,小弟深深庆幸不已,我们心意相通,能不知道笑兄还须侦知湖滨别墅为何值得飞花谷如此重视不过,小弟追赶飞花谷谷主郝尘时,无意中获知已有江湖黑道人物均参与其事,并且还知道有一件极不利笑兄之消息,如不及早预谋,恐笑早晚会落在他们的手中!”

    笑尊者闻言,心中猛然一震,诧道:“阙兄有何见闻,能否告知贫僧一二?”

    阙陵哈哈大笑道:“你我是何交情,当然要将详情奉告,昨晚追赶血掌人魔涂杰等三人时,以小弟落后较远,当追至梅花岭上时顿失踪影,正待返转香影廊,忽见五条人影在星月交辉之下排空闪电疾驰而来,小弟瞧出他们身法高绝,不禁跃避一块岩石之后,欲让他们过去,但是他们却在岩石之前停住”

    说至此顿了顿,问道:“笑兄!你知道他们是何人手下?”

    笑尊者目露疑容,只摇了摇首没作答。

    追魂双笔阙陵沉叹一声道:“就是三十多年前将五华一脉诛尽杀绝的那人

    记得当时轰动整个武林,纷纷侦查是谁所为,三十年来非但无人查出,而且各名门正派高人均闭口不谈,好似畏惧此人,但又知此人来历姓名,事后各大门派重地均有人留下九朵白色金铜花为暗记

    只是小弟至今尚忖测不透这白色金铜花,到底具有何种惊人的威力”

    笑尊者一听此人再复出的消息,不禁微微色变。

    阙陵见笑尊者神色有异,改口问道:“莫非笑兄知道此人是谁吗?”

    笑尊者干咳了一声,笑颜一整,道:“贫僧昔年曾从家师口得知此事,不过知道得不多,也不如阙兄所知详细郝尘那飞花图记即是仿效此人所为,也就是说郝尘比贫憎所知道的为多!”

    阙陵目珠一转,笑道:“现在且不管这些,小弟又闻那五人之谈话,说是他们首领此次复出,意在囊取玄玄经,还在网罗我等作为羽翼,雄踞武林”

    说着,深深望了笑尊者一眼,又道:“对了!那黑衣秀士徐汝纶,那晚在阎罗古殿并未丧命绝崖,被他逸去现也依附在他的手下”

    笑尊者神色大变,双眼神光闪烁,只听得阙陵再说下去,道:“徐汝纶在那人面前说玄玄经被笑兄你取去,所以现在他们极欲擒住笑兄”

    笑尊者不待阙陵说完,狞声大叫道:“那徐汝纶竟如此心怀叵测,存心嫁祸贫僧哼!贫僧若不手刃此贼,誓不为人,贫僧现在需禀告家师,暂且告别,相见有期”

    话音未落,大袖一拂,穿空斜飞而起。

    追魂双笔阙陵朗声道:“笑兄请稍待,小弟也随同前去!”

    话声中,已破空跟着笑尊者身后飞去。

    裘飞鹗正徒启门纵出,忽见笑尊者及阙陵两人又折返原处,面霹紧张神情。

    定睛望去,刹那间,有二十余人迅疾无比跃落园中,将笑尊者及追魂双笔阙陵围在当中。

    为首一人正是昨晚在史可法墓台上所见老者——燕云三煞老大艾百虎。

    艾百虎枭目中吐出慑人寒芒,慢慢走前两步,逼视在笑尊者的脸上良久,才徐徐沉声问道:“你可是三手罗汉之高足吗?据悉玄玄经有数篇经文落在你的手中,何不献与老夫,老夫也不会亏待你,当分享一切如何?”

    原来当笑尊者及阙陵两人破空穿上时,忽觉一阵阴柔劲力向自己胸前逼来,跟着一条庞大身影电飞云旋疾撞而至,大惊之余,身不由主地翻落原外。

    笑尊者落地之后,已瞧出来人是谁,闻言神色疾变,心中凛骇异常,正待躬身作答,忽闻追魂双笔阙陵一声大喝道:“你是何人?居然在我等面前狂妄倨傲,口气如此自大,你当我们是无名之辈吗?”

    艾百虎冷笑道:“在老夫面前,你追魂双笔阙陵还不配站着说话!”

    出手如风,疾向阙陵抓去。

    追魂双笔阙陵大骇,身形疾晃,那知几乎避不开那抓来手掌,宛如附骨之蛆般跟踪而至。

    追魂双笔阙陵偌大的名声,也非等闲易与之辈,右足一挪,身形再往左闪,竟然被他避开艾百虎抓来手掌。

    艾百虎微哼一声,只见阙陵猝然旋身,双掌迅速推出,一片狂飚顿生,凌厉无比,立时掌改抓为吐,直撞而去。

    两股掌力一接,雷鸣大震,沙飞走石,尘雾弥漫,追魂双笔阙陵竟被震得退出丈余外。

    阙陵阴狠毒辣,身形还未定住,突然旋身双掌打出,那与他距离较近的艾百虎手下,立时惨嗥大作,有五六人纷纷应掌胸裂骨断,喷血如雨,倒地气绝身死。

    追魂双笔阙陵则两掌推出后,身已似离弦之箭电激而去。

    艾百虎不由目眦欲裂,腾空纵起吐出一掌。

    谁知差了一步,追魂双笔阙陵已越过屋面,身形顿落杳然,待艾百虎转身一瞧,笑尊者已了无踪影,他的手下纷纷追去。

    只见艾百虎缓缓来回踱步,面色凝重,忽然抬起头沉声问道:“这座大宅院的确无人吗?”

    只听一人答道:“搜索各处均无人迹,显系离去藏匿别处,或者就是已遭飞花谷所掳!”

    艾百虎颔首道:“你猜想得很对,此宅中人对我等无关重要,只是听郝尘说有一篇玄玄经落在此宅,事必有因

    郝尘现正处于困境,无暇查出实情,是以索兴将宅中人一并掳去飞花谷酷刑逼问,看来老夫势必往飞花谷一趟!”

    说罢,身形缓缓别转过去。

    艾百虎的这一举动表明即将离去,忽闻一人急道:“恩师请留步!”

    艾百虎转面望去,见是大弟子尘雄,沉声问道;“尘雄!你还有何事?”

    尘雄躬身禀道:“据本门派往飞花谷卧底的弟兄之言,经由欧阳仲景之介绍,有一少女名夏佩莲率领飞花谷四人混

    入此宅中充当护院武师,韩文愈不知他们来历,慨然应允,但来此未及两日,四名飞花谷手下突然失踪,只留下夏佩莲一女”

    尘雄缓了一口气,又道:“听说夏佩莲并非郝尘师妹,昔年血掌人魔涂杰自鼎湖逃返,负伤甚危,经夏佩莲父女施救,自此以后涂杰即被夏佩莲父女挟制,夏佩莲在飞花谷中与郝尘面和心违,事事相格不入?

    因此,此宅中人说不定被夏佩莲移往他处,那随不的四名护院武师未必不是夏佩莲所杀害!”

    艾百虎沉吟良久,道:“你的猜测未尝没有道理,但在未辨明真象以前,不可下结论,无论如何,老夫总得去飞花谷一趟,你挑选八名机警的好手,随老夫一同前去,其余的人均在天竺等候老夫就是!”说完,身形腾起,拔起三丈高下,两臂后拂,改式平飞,身形犹如破空流星一般,转瞬人影消失无踪。

    接着人影晃动,纷纷穿空而起,相继掠去。

    偌大庭园中又恢复一片平静,只有寒风狂涌,枝叶不断坠落,尘沙飞扬若雾。

    裘飞鹗暗暗叹息道:“小人以耳目导心,私欲残暴,自祸其身犹不自见,千百年来武林之内劫杀迭起,不得安宁,皆由于性为欲汨则乱,心为物动而争,自己受恩师所托,岂可不忠人所事,此心无他,只求行之所安而已!”

    转念到天风马场被毁,不知何人所为,心中甚是不愉。

    伫立茫然良久,暗道:“韩恩公全家定避往他处,未必如尘雄所说,试想韩姑娘不论机智、武功都是超人一等,加上古屋怪人,夏佩莲怎样也不可能算计他们!”

    想来想去,心中顿觉泰然,遂决定赴浙祭奠双亲坟墓。

    开门走出,信步而去,不觉又走到三才剑董元炯卧房,不禁浮起人去楼空之念,怅然注视多时,始怀着郁郁的心情掠出湖滨别墅院墙。

    宝应湖浩淼烟波依然,无帆点点出没于广大湖心之中,虽时届初冬,景物仍是秀丽宜人。

    他长叹一声,回头望了湖滨别墅一眼,似是依依不舍。

    蓦地——

    瞥见一条人影由院墙之内翻越落地,沾地即起,去势宛如奔雷迅电,眨眼,已落入一片叶林之中。

    裘飞鹗心中猛然一震,暗道:“此人是谁?我何不追去看看!”

    忖念之际,身形已自疾然驰去。

    从林之中树叶全都凋落,已无遮掩作用,只见前面人影在林中倏隐倏现,裘飞鹗紧迫不舍。

    那人身法绝快,地形似是熟练异常,两人相距总在二十余丈左右。

    日落崦嵫,暮霭深垂,裘飞鹗只见那人走入一处市镇上,向一家灯光明亮如画的酒楼中而去。

    裘飞鹗已一日未进食物,饥肠已是辘辘雷鸣,心想也好,正可一举两得。

    他一登入楼上,发觉那人是个眉目英悍的汉子,独自踞坐一席,连声催促店小二道:“快送上你们酒楼拿手菜饭,大爷用饱后还要赶路!”

    店夥喏喏连声,又趋到裘飞鹗座前询问道:“客官!你用什么请吩咐!”

    裘飞鹗微笑道:“随便送上什么,只要越快越好!”店夥应命而退,裘飞鹗偷瞥了那人一眼,只见那人垂帘闭目,端坐不动,心知他在运功调息,恢复奔路疲劳,于是细细打量那人。

    蓦然——

    裘飞鹗心中大震,原来瞥见那人右袖口上绣一朵细小的白色金铜花,不是知道个中底细的人,还以为是一方补丁而已。

    心说:“武林中声息传播得如此之快,他们竟也知道!”

    那人一直等到送上菜饭,才睁开眼睛,举箸狼吞虎咽。

    裘飞鹗亦是一般,较那人先用完,为了避免露出形迹,便先下得楼来到对面屋檐下等候。

    不到片刻工夫,那人身形已走出酒楼,只见他向街尾走去,裘飞鹗即暗暗蹑着。

    那人出得市镇,身形立时加快,疾奔而去。

    明月在天,田垄原野一片朦胧,寒风瑟瑟,竹篱茅舍传出一声声狗吠,划破田野的寂沉,三两灯火明灭,境界异常恬美幽静。

    那人向理处丘陵中扑去,身形奇快,若非裘飞鹗武功上乘,秉赋特异,是无法跟上的。

    月冷清辉之下,只见矮林疏干中隐隐现出一座寺庙,那人并未停顿,直扑入内。

    裘飞鹗身落在庙侧,抖臂一振,冲霄而起,沾足屋面,捷似狸奴晃身在檐沿,一式金钩倒挂,放眼向内探望。

    这座庙宇荒凉颓废,残破不堪,由墙壁裂缝透出光亮,只见大殿内聚坐着四人,方才那人也在其中。

    只听一人吐出浓浓的冀音道:“说也奇怪,咱们堡主复出的消息怎传得如此之快,不知是谁走漏的,为此堡主大发雷霆,因绿林黑道群邪风闻堡主复出的消息之后,大有摒弃以前的恩怨,准备联手对付咱们!”

    忽听另一人冷笑道:“事情并不如你们想象的这么轻松,咱们堡主武功卓绝,渊博精深还在其次,最卓著盛誉是在行事诡秘莫测,干净爽脆,不留丝毫线索,故举世武林只知有堡主其人,而不知堡主来历姓名为何

    此次复出,并非有人泄漏,毛病就出在咱们堡中一名弟兄因事去曲阜,因酒醉而与鲁中三雄交上手,以一对三,不幸伤在三雄尹下,三雄无意发现他在袖中-亡绣有白色金钢花暗记,当年五华之事尚留传武林,三雄迫问受伤弟兄,那名弟兄情急咬破齿囊中的毒药,立即毒发身死

    此事便如此喧腾整个武林,疑神附会,盛传堡主这次复出,将不利于各大名门正派,现在咱们更须谨慎小心,免误堡主大事!”

    此话说,殿内沉寂片刻,又听裘飞鹗跟踪的那汉子说道:“风闻飞花谷与青螺渚对维扬首富韩文愈有所图谋,小弟方才径去湖滨别墅韩府窥探,发现府中已无一人,此事可疑得很,本想继续侦察,又恐误了大师兄所约,所以专程赶来

    咦!已到这般时分,怎么大师兄还未见得?”

    声甫落音,蓦闻一声哈哈长笑,一条身影疾如鹰隼激身而入。

    四人长身立起道:“大师兄到了!”

    来人身法入殿迅急,逼动气流将大殿神案上两支牛油巨

    烛焰舌摇晃欲熄。

    烛光定住,只见来人是一身穿青衫方士,五官清秀,三缮短须,神态儒雅潇洒,除双眼透出道道寒光外,举止宛若常人。

    来人目光扫视了四人一眼,吐出朗朗语声道:怎么十三十七两位师弟还未到,不要出了什么事吧?”

    殿中寂然,四人均默然不作一声。

    青衫文士重重“唉”了一声道:“也难怪诸位弟兄,你们事先彼此均不知愚兄所约之处,自然也不知道十三十七两位师弟会来此”

    顿了顿,继又朗声一笑道:“愚兄月前曾遇见堡主,对众弟兄之任务嘱愚兄传谕,三师弟!你先附耳过来!”

    裘飞鹗瞧得暗暗一凛,心说:“这不知名的堡主委实行事莫测,手下彼此之间不能预闻,外人更不能知悉实情了!”

    只见青衫文士依次耳嘱已毕,又朗声大笑道:“堡主算无遗策,不难在短短时日中,便可囊括整个江湖黑道人物了!”

    笑声清越,音波震得大殿嗡嗡作响,入耳欲鸣,可见此人内力高绝。

    “五师弟!你有什么事要问?”

    “大师兄!堡主自五华归来后,即杜绝外出,更勒令我们不得外出逞性妄为,一经发现,不问曲直即予戮杀,直至今日再次复出当时堡主威名可说日正中天,为何突然销声匿迹,小弟一直狐疑不解,大师兄可知否?”

    青衫文士冷笑道:“五师弟!你也敢妄言批评堡主吗?”

    说时,目中冷焰暴射。

    那人惶悚答道:“这个小弟不敢!”

    青衫文士目中怒焰缓缓敛去,冷冷说道:“堡主向来行事莫测高深,喜怒无常,五师弟真要是冒犯了他老人家大忌,愚兄恐难保全你的性命了!”

    殿中又趋寂然。

    裘飞鹗此时见青衫文士负手凝望殿外,似有所思。其余四人垂手凝立不动,宛如泥塑木雕,神色肃穆。

本站推荐:狼与兄弟天下第九剑来神祇飞剑问道三寸人间大符篆师白袍总管仙帝归来巅峰赘婿

残阳侠影泪西风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TXT小说网只为原作者武陵樵子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武陵樵子并收藏残阳侠影泪西风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