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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腾翔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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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青松却比他更快,早在下面接住了他栽下的身了,冷冷道:“蓝鳞匕首之主,姑且饶你一条性命,但你背心三穴已为大漠异人独有手法点住,二天之内你如不将被你帮主夫人取去的两块石碑送到金陵城外,杂木林中,你将遭到真气逆行,全身抽搐而死的惨痛。”

    说罢独孤青松单手一拂,青影一晃。已闪入那厢房之中,在壁角找着地道的入口,毫不犹疑,拾级而下。

    地道纵横,他到哪里去找武林三奇。

    他走至那二条岔道口,不知走哪条才好,心想:“我逐条寻找,总会找到。”

    首先他便向右转去,谁知这条地道却越走越深,片刻后又有三条岔道,独孤青松征了怔,猛下决心,又向右转去。

    他一连遇着三条岔道,都是右转,终于他走到了尽头,现出一道漆黑的门,独孤青松下意识的敲了敲,竟是一道铁门。

    铁门上挂了块木牌,已将朽烂,隐隐约约尚可看清木牌之上标有“禁室”两字,独孤青松不禁好奇之心打起,暗道:“此室在齐王时期列为禁室,我倒要进去看看。”

    他一推,铁门应手而开,方一进门,对面土壁之上猛然触入独孤青松眼帘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天亡我也!”

    那大字是用剑挥划而成,而且这土室之中四壁剑痕横生,满目仓夷,显然此室曾困住一个人,此人愤怒划剑,充分显露此人豪气洋溢,不可一世,而见每面壁之上,都深达数寸,真气内力之强,可想而知。

    独孤青松不知一代武尊无名剑豪,当年陷身齐王,要是他知道的话,必定能猜忖出,此室正是曾困着无名剑豪之处。

    独孤青松正想退出,突见土室之顶上,纵横飞腾的剑痕,与四壁剑痕相连,显出一种玄奇精奥的剑路一般。

    独孤青松心中一动,他原是极顶聪明之人,更连得东海奇叟,厉鬼上人两位武林前辈奇人真传,尤其这次在黄山飞龙泉附近厉鬼上人丹室之中,二月以来,精研奇功绝学,更博阅正邪各派武功渊源,触类旁通。他顺着那如龙腾凤舞的剑路凝神。

    分明这至高无上的御剑之术,怎么在此处出现?

    目光四扫,除了剑痕之外,并无其他发现,他心中暗奇,忖道:“这分明是此人有心所为,为何找不出一些线索?”

    他心念一动,转身细察那铁门,果然在铁门的下端,发现以剑尖刻着的几行豆大字迹,道:“齐王谋反,余被囚此室,恐已无望脱身。武林金鼎落入齐王之手,必被其利用,宠络武林人士,贻祸天下,故余特将金龙剑法至高御剑之腾、翔二剑,留于室内,至望得之者,一本忠贞,挺身声讨,以挽家国蒙羞,百姓无辜。”

    下款受难者武尊无名剑豪。

    独孤青松见后心中怦怦急跳,连忙摒弃杂念,凝神敛气端坐室内,循着室内剑路暗暗默记在心。

    他自觉已将这两招至高剑法记熟,正在这时,耳中蓦地隐隐传来庄严的啸声,这啸声一动,无形中意感啸声与那两招剑路数,暗暗相吻合,心中一动,体内的真气也似随意感啸声而动,一条身子也好似虚飘欲飞。

    倏然间,他大喝一声,立掌如刀,青影暴闪,室内尘土漱漱而落,就在这刹那间他的掌缘已划过了所有的剑痕,丝毫无差,顿将条条剑痕加深加宽了二寸。

    这无意间的奇遇,使独孤青松欣喜过望。

    可是那隐隐传来的啸声不绝,他暗忖道:“此人啸声奇异,与武尊无名剑豪必有渊源。”

    顿时,他展开鬼影轻功,循奔而去,经过几度左转,已回到原来的地道之中,在一岔道之中,投入中间的地道而去。

    高冢林立的广厅之中他清晰的听见啸声不绝,正是独孤青松方入齐王故宅所见的那童子。

    那童子的一口金剑,剑气罩定方圆一丈左右,剑术精奇,独孤青松也暗中叹为观止。

    可是在童子四周却静立着九个一色黑衣之人,成一圆形将那童子包围在中央,黑衣人静立纹风未动,任那童子挥剑左右冲突,却是未能将这九人任何一人移动半步,甚至连身形晃动一下,亦所不能。

    独孤青松看得暗暗纳罕,忖道:“血魔帮九龙坛哪有这功力罕极的高才?”

    蓦然,他心中一亮,暗道:“莫非是九州侠,也就是九龙神魔座下的九龙弟子闭关已满,已赶来齐王故宅之中?”

    独孤青松展开鬼影轻功,淡淡的青影微微一闪,已进入木门之中,脚下一旋,已隐在一堆土坟之后。

    他拢目朝大厅之中搜视,原以可发现武林三奇受伤之处,但除这童子和九个黑衣人相持而外,再也未见着其他的人。

    他心中一阵狐疑,这是他凝日而视,果然发现正面对着他的两个黑衣人,面目看得清清楚楚,正是扬州侠龙介天和豫州侠胡子逊,其余可想而切,定是冀、赣、青、徐、荆、雍七州侠无疑。

    独孤青松心中冷哼半声,九州侠的出现,勾起了他为大上叔寒波剑客报天山一掌之仇之心,他恨恨的暗道:“你们这些人面兽心的东西,藏龙庄上被你们逃脱,今夜看你们再逃到哪里去!”

    独孤青松眼看着九州侠已将九龙玄功练成,那童于如此精奇的剑法,所以不得突围之故,定是九州侠已练成护身薄瘴,已形成网状将童子困在其中。

    就在这时,独孤青松蓦见九州侠同时跨前了一步,顿时包围圈缩小了一尺余,随即听冀州侠周一俊的口音,道:“小娃儿,不想你竟是恁地倔强,分明你已无望突围,何必再作此困兽之斗?”

    徐州侠却怒声道:“小子,你再不停手,可不后悔不及了,如非帮主夫人要擒你,哼,你这小子,谁耐烦与你如此纠缠?”

    那童子手中金剑划起道道金虹,厉声骂道:“你们这些王八龟孙子。我一代武尊无名剑豪之后,就死在当场,你们也休想生擒于我。”

    独孤青松闻言心中一震:“啊,原来他就是无名剑豪之后,无怪乎他剑术精奇,可是看来他并不会腾、翔二剑!”

    雍州侠尹智灵冷笑一声,道:“哼,你小子不被生擒,还能逃走不成!”

    说着当先又跨前一步,其余八侠也跟着跨上一步,包围圈已缩小在一丈之内。

    小童正是元儿。

    独孤青松这时看他空自焦急,额上却大汗淋漓,金剑运起也慢慢的松懈下来,但他厉声道:“我宁可自刎,也不会让你们这些王八龟孙子生擒。”

    独孤青松叫声“好,有骨气!”

    但危机顷刻,九州侠这时挥臂之间,几可触及他,如几人再跨上一步,元儿也势必为几人护身劲力所困,动弹不得,徒受其辱。

    独孤青松时机稍纵即逝。不敢大意,连忙传音,道:“小弟,镇静些,他们生擒不了你!”

    元儿似感一怔,可是突然精神大振,金剑一震,厉喝一声。幻起一蓬金光,凌厉至极,九州侠哼了半声,向后微退半步。

    独孤青松鼓励道:“对,稳住阵脚,极不可气浮,自乱步骤,好,继续发出你那声啸声,从‘一龙升空’起式从头舞起。”

    独孤青松旁观良久,早把这套金龙剑法的路数摸清。

    元儿听独孤青松传音,眉头微微一皱,似乎他料想不到,暗中之人竟认得他这套家传绝学。

    可是他的手并不闲着,果然从第一式起始金剑微抖,已从头开始,同时啸声又起,随着他的啸声,他心情也随着沉静庄严起来。

    九州侠竟也不敢造次,又静立不动,他们受了要生擒元儿的限制,否则元儿早已没命。

    独孤青松又传音,道:“小兄弟,现在你气纳丹田,准备施出腾、翔二剑御剑之术,记住必须击伤站在你前面那为首一人冀州陕周一俊。”

    元儿听了更加莫明其妙,但他果然将全身真力纳于丹田之中,随着剑芒忽减色不少,九州侠却趁机又跨了一步。

    独孤青松却无比的紧张的又道:“真气再收,让他们再上前一步,然后剑指南天,真气猛发旋剑脱手‘龙腾九霄’,如未伤敌,身形急起,收剑横扫,晃为“翔龙摆尾。”

    元儿听得目射奇光,果然金剑一缩,光芒更暗,徐州侠哈哈大笑,道:“小子,由不得你不束手待缚!”

    谁知话声刚落,元儿蓦地一声凄厉的断喝,剑指南天,随即一圈耀眼目眩的金光暴起,他运起全身真力一送,金剑脱手。幻起金芒万道,立时听到“哇!”两声大叫,徐州侠,青州侠急退三丈!

    可是人影一闪,元儿身形似箭,激射而起,凌空分光捉影又捞剑在手,倏然反手横挥。

    又是一声厉叫,冀州侠肩背被划开一条五寸长的血道,厉喝道:“速退!”

    九州侠同时倒纵出二丈之外,元儿却手握金剑徐徐飘落,也愕然怔在当地。

    就在这时,一条青影带着一阵狂笑之声,横空飞掠,飘然落在元儿身侧,朗声道:“果然武尊之后,神武豪然。

    随即他笑声陡止,脸色一沉,朝四外的九州侠冷扫一眼,道:“九州锦衣大侠,玄功大成,果然今非昔比,我独孤青松愿领教高招!”

    九州侠陡见独孤青松现身,青衫儒雅,立在广厅之中,渊停岳峙,先是一怔,随听独孤青松报出姓名不禁一震。

    可是蓦听梁州蒋非仁咦了一声,道:“那不是铜城酒楼上的小子?”

    九州侠同时逼视着独孤青松。

    独孤青松大笑,道:“我独孤青松岂仅是铜城酒楼与你们相遇,百丈峰顶放你们逃生,藏龙庄上散你们玄功”

    随即他脸色又是一沉,继道:“恭喜你们玄功初成,升任血魔帮总坛护法,我独孤青松先向你们道贺!”

    他这段说得九州侠勃然大怒,兖州侠一声大喝,道:“原来那冒牌的烈马刀客就是你这小子,哈哈,今夜你再也休想再出这齐王故宅的地道了!”

    说着他竟不顾其他八侠,纵身跃前一丈,呼地一掌劈到。

    可是独孤青松心中有事,不愿与九州侠多费周章,而且他知道一旦九州侠联手攻敌,发挥九龙玄功,自己决难操胜券。

    独孤青松这样一想,倏然一声长啸,青衫一摆,避过兖州侠一掌,可是他反手一抖,蓦然一股暗劲涌向冀州侠,身形一旋。展开了鬼影无形轻功,一丝淡谈的影子,却扑向荆州侠。

    他这出其不意的抢攻,倏然激得九州侠愤然震怒,身形一幌,九州侠便要聚集一处。

    独孤青松哪会让他如愿以偿,他身法如风,往来窜截,同时叫道:“小兄弟!你还等什么,干掉他们这些衣冠禽兽。”

    元儿-震,厉啸一声,金剑挥扬之间,金虹闪动,裹袭而上,他自得金龙法剑法腾、翔二剑后,精神大震,正要多演练几遍,一支金剑舞得风雨不远,逼刺九州侠,金华乱窜,中途施展出“龙腾九霄”脱剑飞出,哇的一声扬州侠中剑负伤。

    独孤青松展开鬼影身形,更是飘忽诡异,无从捉摸。

    突然他一声大喝:“九州大侠枉自坐关三月,不过尔尔!”

    雍州侠即哇的一声大叫,被独孤青松掌风扫中,脚下踉跄。

    冀州侠虽受剑伤,但仍然镇定不乱,招手间,已与就近的兖州侠,青州侠,徐州侠四人合在一起,他们经三月闭关练功之后早已心灵相通,立时默运九龙玄功,青瘴罩体,大喝道:“两个狗小子,格杀当场!”

    “呼!”地一股阴寒至极大的掌风,涌向独孤青松。

    元儿挽起一朵剑花,横扫而至。

    独孤青松知道九龙玄功歹毒无比,大喝道:“小兄弟不可!”

    他闪身让过一掌,抢了过去,一拉元儿,道:“小兄弟,九州侠九龙玄功非同小可,不可硬接!”

    豫州陕,梁州侠一个掠身,也已与冀州侠四人会合。

    独孤青松心知阻他们九州会合,势已不可能,心中忖道:“好。就让你们会合吧,今夜我先接你们九龙玄功一掌试试,看看功力到底高到什么程度?”

    但他又自己暗加否定,转念忖道:“不能,如九人联手,我一接不下,就要糟!”

    他看看冀州侠等人已有六人会台,心念一决,立时大声问元儿道:“小兄弟!你何事到齐王故宅来?”

    元儿大声应道:“我找我的爹爹。”

    “找到没有?”

    “没有,好似已不在此地,还有高伯伯等三人。”

    “什么,哪个高伯伯?”

    “神斧开山高猛伯伯!”

    “啊,你认识神斧开山,另外两人是谁?”

    “圣剑羽士和血笔秀才,他们昨夜都受了重伤,我离去时,他们都躺在你现在站立的位置,何以今夜怎会不见了。”

    独孤青松听了心如刀割,可是他知道此地已无可留恋,强压心中之忧急,又大声道:

    “小兄弟,你移身到那扇门边去!”

    说着已运起鬼府阴功,全身蓦然发出淡淡的紫气,只是在夜里难以发现而已,可是冀州侠一边已增添到七人。

    独孤青松一个窜身与他们对面而立。

    他方立定,身后蓦地一股掌风袭到,独孤青松怒哼一声,身不回头不转,一掌反劈,只听身后蓬地一震,随传来微微地半声闷哼。

    当前的冀州侠双目陡然凶光,沉声道:“好哇!想不到你小于又精进不少!”

    七人蓦然同时立掌当胸,冀州侠猛然沉喝:“打!”

    青瘴暴发,如排山骇浪般轰地迎胸涌至,独孤青松立知这般洪涛如山岳,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压倒。

    元儿在身后“啊”了一声。独孤青松猛一咬牙,运起了十二成鬼府阴功,肃然一沉,双掌缓缓前推,双掌立时粗涨一倍,通臂发紫,硬接由七人联手一击的九龙玄功。

    一时间,广厅之中鸦雀无声,死寂之中,两股同为天地间至邪至毒的掌力已然接实,冀州侠等七人脸色一凛,七人同时蹬!蹬!蹬,退了三步,可是随又蹬!蹬!蹬,上前三步。

    而独孤青松立时脸色苍白,蹬!蹬!蹬一共退了九步之多,每一步的脚印,深达寸许。

    这才“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暴响,震得广厅之中飞尘弥漫,在飞尘弥漫中,只听有人哇的吐出了一口鲜血,颤声道:“九州侠,我独孤青松领教了,后会有期!”

    随即寂然!

    广厅之中忽然传来一阵震耳狂笑,冀州侠沉雄的呵呵大笑道:“小子,百丈峰顶,藏龙庄上的威风哪里去了!”

    但扬州侠龙介天蓦然一声断喝道:“小子!你待往哪里走?”

    一语将九州侠提醒,冀州侠大声,道:“快追!小子受伤,决逃不远去!”

    但广厅土弥漫,等他们摸到那扇木门,独孤青松和元儿已鸿飞渺渺,走得无影无踪!”

    冀州侠凝重的道:“小于竟能接得咱们兄弟七人联手的掌力,并将七人逼退三步,小子实在不轻视,以后兄弟们千万不可走单时与他交手。”

    徐州侠却愤然道:“大哥所说固然有理,但咱们兄弟九人联手,小子必要立毙当场,哼,据小弟着来,小子已活不过十天了。”

    雍州侠不解的问:“四哥此话有何根据?”

    徐州侠朗声笑道:“九弟忘了重阳之期,九龙血盟大典了么?”

    “九龙血盟大典与小子丧命有何关连?”

    “哼,小子已应约参与观礼大典,届时我兄弟九人联手一掌,岂不把他震死当场。”

    兖州侠笑道:“四弟错了,当着天下群雄之面,他毙在我九人联手之下,与我兄弟又有何荣,不过小子是死是死定了!”

    冀州侠也沉声笑道:“二弟这话又怎说?”

    “大哥不听小子与帮主有一掌之约么?那他还活得成?”

    齐王故宅地道之中扬起一阵大笑,九州侠正在议论独孤青松的死活问题。

    却说孤青松一掌受挫于九州侠七人联手的九龙玄功之下,受伤吐血退出木门,元儿忽然一跃而至,一把挟住独孤青松,低声道:“叔叔你受伤不轻!”

    独孤青松强忍伤势,促道:“小兄弟,此地已不可再留,快走!”

    元儿扶着独孤青松急急地向地道之外走去。

    独孤青松虽受伤不轻,灵智仍清,说道:“这齐王故宅已整个被血魔帮蓝匕坛主占领,此时我们出去,必定遭到围攻!”

    元儿答道:“正是。”

    两人走至那岔道时,独孤青松忽然想起了那间禁室,只要在那里自己经过几个更次的调息疗伤,当能恢复。

    想着便道:“小兄弟,有一去处我们可以暂时容身,向右转!”

    元儿如言挟着独孤青松一连三个右转,便重回到那昔年困居无名剑豪的铁门土室,元儿无比惊愕的望了望四壁,独孤青松已跌坐下来,低声道:“小兄弟,那便是一代武尊无名剑豪遗留下来的腾、翔二剑术,你自己去揣摩吧,我要打坐入定了,烦小兄弟为我暂时护法!”

    说着他双目一垂,便自运功调息伤势!

    可是元儿看看四壁那纵横豪气经天的剑路,却突然之间激动得泪如泉涌,如不是身在危境,他便要放声大哭始能发泄心头的悲痛!

    但他乃武尊之后,教养有度,片刻后便自理智起来,聚精会神学起那二招至高无上的家传御剑之术了。

    腾、翔二剑本来就是金龙神剑的至上剑法,何消片刻,元儿早已熟记在心,看看独孤青松,宝相庄严,鼻息均匀,早入忘我之境。

    正在这时,元儿忽听得地道之中传来缓慢的脚步之声,他心中大恐,暗道:“如是那些魔崽子寻了来,如何是好?”

    他忽然将铁门紧紧关上,唰地金剑出鞘,横剑立于铁门之后,静待有变。

    谁知那脚步之声,正是朝这面走来,越走越近,元儿心中怦怦而跳,急思应敌之法,双目瞪起老大,紧紧盯住铁门,瞬也不瞬。

    那脚步声就止于铁门外。

    元儿摒息而待。

    随听铁门之上夺!夺!轻敲了两下。

    独孤青松正在入定疗伤紧要之际,元儿负有护法之责,岂能任人闯人,他仍然瞪着双眼紧盯住铁门,并未开声。

    铁门又夺!夺!敲了两下,按着一个苍劲的口音,缓缓道:“小娃娃,你不用紧张,老公公对你没有恶意!”

    元儿心中一震,隔着快门问道:“你是谁?图谋害人的魔崽子,我可不中你的计!”

    但他听出那口音苍劲中透着仁慈,那人呵呵一笑,道:“小娃儿,你可是来找你的爹爹?我特地来告诉你爹爹的去向,你开门我告诉你吧!”

    元儿也突然大笑,道:“魔崽子,你别掉弄花枪,你是诚心要告诉我爹爹的去向,何必一定要我开门,如今你就是说出,我也未必肯信。”

    “呵呵!果然无名剑豪之后,个个聪慧爽朗,老公公告诉你吧,你爹爹并没有死,爹爹是我救活的,他与武林三奇恐怕这时正在武林双飞客保护之下,向洪泽湖去吧!”

    “啊,你这话有何凭据,我可不能信你!”

    “呵呵!你不信也罢,老公公也年高百龄以上,谁相信我还在人世?”

    “什么,你是谁?你说过你活过百龄以上,莫非是”

    元儿谅诧莫名,话还未说完,铁门外脚步声渐远去,但他的话声打断了元儿要说下去的话,呵呵道:“你以为我是无名剑豪么,不是,不是,只因我与我那老哥哥生前有约,生同屋,死则同穴,所以我不能离开此地,不过”

    元儿听他话声,竟含有些微戚之意,不像是血魔门中人所应有,想起如他真是救活爹爹之人,岂不失之交臂,遗憾终生?连忙大声道:“老公公慢走,我有话说。”

    那脚步声停了下来,又呵呵道:“莫非你信我了,你有何话说?”

    “我还是要请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铁门外沉寂了片刻,然后那苍劲的口音似乎有些激动的道:“老公公久不用昔年名号了,小娃儿,天地二将你听说过么?”

    元儿在昨夜入地道之时,从血笔秀才的口中听到过天地二将之名,正是昔年剿灭齐王候望谋反之人,只惊得他连

    “啊阿”

    竟说不上话来。

    正在此际,元儿的身后,突然一个朗清的口音高声道:“晚辈独孤青松与剑豪第四代后人,叩请天地二将老前辈金安!”

    元儿转头就见独孤青松松面含微笑,气定神闲的立在他的身后。忽然低声对他说:

    “天地二将武功高不可比,天将齐威擅奇门星宿;地将罗辉精医道地理之学,能够遇着这两位老前辈,那是我们的造化!”

    铁门外突然呵呵大笑,道:“小娃儿,你错了,今日之地将却集奇门星宿,医道地理之学于一身,但是以你的声音判断,你似乎”

    他话未说完,铁门倏开,独孤青松与元儿已现身门外,双目精光莹莹,早见二丈外站着一个身材魁伟,自发垂肩的

    老人。

    只见那老人目光精芒一亮,也似乎出于意外的继道:“想不到你两人一个已达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至高境地,一个也根基深厚,可造之材!”

    但是那老人猛地全身一震,晃眼已到独孤青松身前,独孤青松不防之下,一把被他扣住左手脉门。

    这时见老人须发暴竖,好似无比的愤怒,完全变了一个人,厉喝道:“你,你怎么满身的邪气?”

    独孤青松也是心中一震,知道自己练鬼府阴功,这天地至邪之功,瞒不住这位名震一代的前辈。

    可是他一时间也说不清楚,呐呐道:“晚辈是鬼府别宫第三代衣钵传人!”

    老人手中一紧,只痛得独孤青松毗牙裂嘴,老人更加愤怒,厉声道:“你是那老鬼王的传人,我饶你不得!”

    他左掌微拍,独孤青松猛感一股无比阳刚掌力,罩向全身。

    独孤青松痛苦万分,他从厉鬼上人丹药札记之处,知道天地二将性子刚烈,嫉恶如仇。

    所练武功也是纯阳刚猛的路数,猛勇无匹,今夜要是被他一拳击下,必无命在。

    他知道此刻千钧一发,蓦地聚运全身真力,强忍左手被扣的疼痛,右掌猛地向上一迎,暴声道:“前辈容禀!”

    一阴一阳的两股掌力一接,独孤青松闷哼一声,摇摇欲倒。

    本来阴阳相克,也复相生,如两人功力相当,双方的掌力均可化于无形,甚且可克刚,独孤青松尚可占得一些便宜。

    但此刻独孤青松终不及老人百年之身,功力何等精深,但独孤青松仍然占得便宜,所以一掌只震得他摇摇欲倒,伤得并不太重。

    老人怒目圆睁,正待第二掌击去,元儿蓦池大叫,道:“老前辈,他不是坏人啊!”同时,地道口风声飒然,两道黄绿的影子,幌眼射到。独孤青松虽然受伤,目光一瞥己看清来的是何人,原来来的却是金钗教主和绿羽令主两人。

    元儿一见,金剑唰的出鞘。

    绿羽令主一见独孤青松被执,劈手就是一掌朝那老人身上拍去。

    独孤青松大惊失色,大叫道:“施不得,停手!”

    绿羽令主惊叫一声,飘退一丈。

    独孤青松连忙对老人谦声道:”前辈息怒,容晚辈慢慢禀告一切!”

    老人精奇的目光闪了两闪,微哼一声,放了独孤青松被扣的左手,沉声道:“你要说不清楚,谅你也脱身不得。”

    独孤青松未答老人的话,连忙止住元儿,道:“小兄弟,那不是魔帮之人,你把剑归鞘吧!”

    这时,独孤青松对着老人躬身一个长揖,道:“前辈,晚辈虽是鬼府衣钵传人,却非为非作恶之徒,与鬼府上代师祖不可同日而语。”

    老人仍怒不可遏,道:“那你说说看,你是谁人之徒!”

    “恩师厉鬼”

    “你还说不作恶害人!”

    独孤青松连忙解释道:“家师早年虽作恶多端,但后被圣僧点化,改邪归正,易名大漠异人,而且从此未踏人中原一步。”

    独孤青松说着,突然从怀中取出一本黄皮薄书,双手递给老人,道:“这是恩师生前扎记,语多忏悔,其中并记有昔年追随祖师鬼王的一段记载,似与天地二将前辈有关,请前辈过目。”

    老人接过黄皮薄书,连声道:“真的么?真的么?你在此稍等,但别存逃念,我去去就来!”

    显然他怒容稍敛,语气也柔和得多,身形一晃,已不知去向。

    在场的四人同时惊叹老人功力之高。突然,独孤青松听见另一行人的脚步声传来,原来是金钗教主和绿羽令主。

    独孤青松对金钗教主和绿羽令主之到来,感到惊讶,但内心又有一份欣喜,道:“令主和教主为何也到了这齐王故宅之中?”

    绿羽令主仍不改以前她冷峻的口吻,道:“维护武林金鼎之责,岂是你小子独有,小子,你说寒波剑客功力已复,他现在哪里?”

    独孤青松听出她语气虽仍冷峻,却并无恶意,笑答道:“洪泽湖畔!”

    但是金钗教主这时见独孤青松与老人对了一掌,面色苍白,立时无比关怀的道:“小哥!你受伤了么?”

    她的话柔和亲切,独孤青松心中一震,想起她可能是自己的亲娘,全身微微一颤,心中激动万分。但他却不敢贸然相认,只是两道目光怔怔的盯在金钗教主的脸上,瞬也不瞬。

    金钗教主也是全身一颤,低声道:“小哥,你为何这样看我?”

    独孤青松实在激动万分,但他强作镇定,低声道:“在下有几句话想请教教主!”

    金铰教主柔和的笑道:“小哥!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独孤青松突然问道:“教主,你有孩子吗?”

    独孤青松仍然是大盘山下的那句话。

    金钗教主全身又是一颤,笑道:“小哥,你不是问过了么?”

    独孤青松全身一凉,万分的失望,喃喃道:“是的,我是问过了,请恕在下失态,教主!”

    说着竟是眩然欲泪。

    金钗教主也在同时猛然转过头去,单手掠了掠发丝,有意无意之间,黄袖在脸上一拂。

    这些细微的动作哪能瞒得过独孤青松。

    独孤青松一旋身,转到她的前面,低声道:“教主,你为何挥泪?”

    “没有!没有!”

    金钗教主急急的回答,又对独孤青松一笑。

    独孤青松迷惘了,他将一眶泪直往肚里吞,悲声道:“教主恕我失礼!”

    说着他脸上又出以往那落漠之色,朝地道之前走去。

    金钗教主飘身到了他身前,急问道:“小哥,你要去哪里?”

    这时独孤青松一反刚才的满脸希冀的热情,只冷冷答道:“教主,那小弟是武尊无名剑豪的后代,他爹爹正与武林三奇赶洪泽途中,绿羽令不是也要去看寒波剑客?在下有个不情之求,就是请教主将他带去见他爹爹吧!”

    谁知他的话音刚落,蓦听元儿怒声道:“我不和她们一起去!”

    说着金光一闪,竟和绿羽令主打了起来。

    原来独孤青松与金钗教主说话之际,元儿与绿羽令主一直在互相怒视,运功准备出手,元儿虽不知为何,但他直觉的意识到绿羽令主似乎对他不怀好心。

    独孤青松心念一动,立知又是绿羽令主那仇视一切用剑之人的毛病发作。

    独孤青松虽对绿羽令主已敌意全消,但他对绿羽令主的仇视用剑之人的恶习,大生反感,忽又转回,喝道:“小弟住手!”

    金光一敛,元儿已经停手,但绿羽令主却猛地一掌劈去。怒叱道:“我不劈死你这小子,枉称绿羽令主!”

    随着左手一挥,三点绿影射向元儿。

    独孤青松低哼了一声,单臂一挥,已将绿羽令主的掌力挡了回去,接着一晃身挡在元儿之前,伸手一划,三根绿羽令更到了他手里,冷冷道:“小弟!请你将金剑借我一用。”

    元儿递过金剑,独孤青松接在手里,突听金钗教主大声道:“小哥!你要怎样?”

    独孤青松愤然道:“绿羽令主仇视一切用剑之人,满手血腥,不知多少人枉死在她手里,今夜我已忍无可忍,我便要用剑杀了她。”

    绿羽令主一听,蓦地发出一阵惨笑,道:“好啊,小子,你毙我绿羽令林总管刘姥姥,我饶你不死,你还要插手管起我来了,你简直吃了豹子胆!”

    独孤青松大声道:“令主,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敢!”

    独孤青松蓦地金剑的倏出,大喝道:“令主,今夜我非杀你不可!”

    无名剑豪腾翔二剑至高驭剑之术,何等凛厉,全光暴现罩向绿羽令主。

    绿羽令主念头尚未转过,剑锋已及咽喉,她哪能躲闪得及,一声凄厉的大叫,面如死灰。

    余光忽敛,独孤青松金剑架在她颈下,激动的厉声喝道:“令主,你还仇视用剑之人么?”

    绿羽令主厉叫道:“你杀吧,小子,你不敢杀就不算人。”

    绿羽令主气恨得全身抖颤。

    独孤青松因金钗教主否认有子,失望之余,对人生感到灰暗又痛恨,一时激动,这股气便发泄到绿羽令主的身上。

    他双目射出两道杀光,金剑一紧,绿羽令主颈下涔涔鲜血直流,顺着剑身流至剑柄,一滴一滴的血从他握着金剑手腕滴下。

    金钗教主看到这种情形,脸色惨变,惊得嘶声狂叫道:“孩子,你不能杀她!”

    “我为什么不能杀她?”

    独孤青松也狂叫着。

    金钗教主全身一凛,又叫道:“她是你的姨母。她是你娘的妹妹啊!”独孤青松双目凸出,更加狂叫道:“那么我娘是谁,你说,我娘是谁啊!”金钗教主顿时面现哀痛之容,轻叫道:“天啊,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承认?我虽生了你,但我并未尽到娘的责任,我怎能承认啊!”余钗教主说着突然掩面痛泣,又喃喃道:“孩子,娘对不起你,娘一直没有勇气承认啊!”顿时寂静,无比的寂静,也万分的紧张,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独孤青松慢慢将金剑撤回,绿羽令主昏绝过去。

    独孤青松全身狂颤,两道自光盯着金钗教主!

    金钗教主也微张着嘴,同样的望着独孤青松。

    那是他们渴望了一生的时刻,最兴奋,也最痛苦,可是他们却呆视着,谁也不知应怎么办?

    空气好像冻结了一般。

    突然

    独孤青松“哇!”的一声狂呼:“娘”猛然间他朝前一扑,跪在金钗教主的身前,两手紧紧抱住她的两脚,痛哭道:“娘,对不起娘的是我啊,我不能承欢膝下,娘啊,松儿好想念娘啊!”他声泪俱下,哀哀痛哭。

    十几年的积怨化成点点血泪,抛落在母亲的膝前,惨痛的回忆,使独孤青松尽情的哀哭,尽情的发泄!

    金钗教主也泪如雨下,全身一阵阵的抽搐,竟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良久,良久!金钗教主轻抚着独孤青松的头顶,柔声道:“你起来吧,孩子,一切噩梦都过去了,你娘不是好端端的在这里么?”

    独孤青松收住哭泣,他低声应道:“娘,是啊,松儿再也不离开娘了!”

    金钗教主点点头,可是又泪落如雨。

    独孤青松幽幽道:“娘,你是说么?我再也不离开娘了!”

    金钗教主又摇摇头,道:“孩子,你别说傻话了,江湖动荡、混乱,你乃武林奇才,尚有一番事业要你去做,你怎能时常在我身边?”

    “娘,我也入金钗教,不是常和娘在一起么?”

    金钗教主婉然一笑,道:“金钗教,顾名思义都是女子,你怎能加入金钗教?”

    独孤青松也是一笑,站在身旁。可是就在这时,蓦地,绿羽令主一跃而起,厉声惨叫道:“小子,我今夜算是栽在你手里了,我们走着瞧吧!”

    她话一落,顿时朝前急窜而去!

    金钗教主一掠身,挡住绿羽令主的身前,双目含着哀求的神色,道:“雯妹,独孤青松是愚姐的孩子,他对雯妹无礼之处,请雯妹看在愚姐的面上,饶他这次吧,一切都是我不好,害得雯妹”

    金钗教主话未说完,绿羽今主凄厉的一声惨笑,一闪身想从金钗教主身侧越过,金钗教主张臂一拦,又道:“请雯妹千万饶他这次,雯妹,好么,饶了他!”

    绿羽令主蓦地目露凶光厉声道:“你要我怎样饶他,他没有把我杀死是不是?“独孤青松突然松抢到绿羽令主身前,跪地连连叩头,求道:“姨母,松儿罪该万死,姨母罚我吧!”

    绿羽令主一声冷笑,一掌推开金钗教主,飘身三丈。

    金钗教主拂尘一摆,跟身而上,哀叫道:“雯妹,松儿不知道啊,你饶了他吧!”

    远远传来绿羽令主惨痛地声音,道:“我若不报此仇,绿羽令主从此在江湖除名!”

    “你不能这样啊,雯妹!”

    金钗教主紧追而去!

    独孤青松也抢身追去,回身对元儿,道:“你爹爹正往洪泽湖途中,恕我不能陪你了!”

    可是前面同样传来金钗教主的声音,道:“你不要跟来了,唉,你这祸惹得不小啊!”独孤青松哪会因此便停身,他想这事由他而起,他应该负起责任来,不要连累金钗教主才是。

    可是目前忽地人影一闪,原先那老人已站在他的前,面现笑容,显出十分的仁慈可亲,道:“孩子,你做得对,不必自责过深,要是我,我早把她杀了,来,孩子,跟我来!”

    这时元儿也纵身而至,老人又道:“好,你也来,现在我信了,你们都不是坏人!”

    独孤青松急道:“可是绿羽令主会连累我娘啊,我一定得去,前辈!”

    “不会的,纵然就是连累你娘,孩子,你娘也是愿意承受的,你不看见你娘对你负咎很深么?她实在是个好母亲,孩子,我为你庆贺!”

    “不,我一定要去,老前辈!”

    “我为你保证,可以么?”

    老人仍然仁慈地说,但是双目光中奇光一闪。

    “你凭什么保证?”

    “你知道我是谁么?孩子!”老人呵呵道。这时,独孤青松心中一清,猛然记起目前这老人多半是震慑一代的武林奇人,也是一朝帝君的名将,天地二将之一,只不知他是天将,抑是地将?

    老人又从容道:“孩子,你听说过剿灭齐王侯望谋反的天地二将么?我就是地将罗辉,暂跟我来,保你没错。”

    这时独孤青松激动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心中忖道:“能够遇上天地二将,那是武林人梦寐难求之事,我如何竟愚蠢若此,而加拒绝,以后大叔知道了这件事,也会骂我的。”

    同时独孤青松也要知道地将是如何救了剑豪后裔和武林三奇。

    他与元儿跟着地将老人弯弯曲曲转过了几条地道之后,步进了另一间土室之中。独孤青松与元儿方跨进门去,不禁吃了一惊,房中赫然摆着两具石棺。一具石棺紧紧盖着,一具却棺盖掀开,显然便是地将栖息之地。

    房中除石棺外,用具都是木制,地将老人指着一张长板凳,示意独孤青松和元儿坐下,说着:

    “那具石棺躺着的便是天将齐哥哥,他已死了七八十年了,我也守着他等死等了七八十年,另一具石棺自然然是我的了,可是”

    说着他突然面色一沉,肃然继道:“我与齐哥哥祸福同当,生死与共,今天我是不能离开这里了,可是”

    忽然地将老人潸然泪下,声音哽咽。

    独孤青松一听这天地二将真是义薄云天,不由对地将生出万分的敬意而且无比的同情他,说道:“老前辈,你是有何难言之隐么?”

    地将老人点点头,激动地道:“天将齐哥死得不明不白啊!”“他是怎样死的?”

    “皇上赐缢而死!”

    “为什么?”

    地将突然暴吼道:“我怎能知道,齐哥哥人中之龙,皇上宠爱有加,招为附马,谁知剿灭叛贼齐王之后,不到三月,突告赐死,死时他只对我说了声:“万极幻女,死期已至。”

    便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继道:“谁知不到三天,公主也忽然失踪,后来我搜尽枯肠,始终想不道这‘万极幻女’是何含意,经过了一个月的苦思。我忽然想起剿灭齐王之际,曾有一个与鬼王在一起的人称‘万极帝君’,当时齐王罗致的武士如云,鬼王与万极帝君是其中的矫者,可惜那没被他们逃去。”

    独孤青松听得心中一震,道:“莫非这万极帝君与万极天尊有何关连?”

    可是他并未说出口,地将又道:“江湖茫茫,我到哪里去找那万极帝君?而且我也不愿离齐哥哥而去,于是便想到这齐王故宅,移尸此处,实望能再见那‘万极帝君’或是鬼王均可,好歹也要把齐哥哥的死因弄明,这样一住七八十年,如今自知大限将至,唉!‘万极幻女’恐将成我永生之谜了!”

    说罢他黯然神伤,独孤青松道:“老前辈,你别难过,想来既有‘万极幻女’这一线索,终必有水落石出之日,天将齐老前辈,必不致含恨九泉!”

    地将老人闻言目射奇光,忽道:“今夜我留你到此,就为这事。”

    说着他步至空棺取出一本手抄记事之类的纸本,慎重的交给独孤青松道:“我地将罗辉,生时无多,愿将此天地二将一身所学精英,奇门星宿、医道地理并三招所向无敌的“天威掌法’赠于你,而请你查出‘万极幻女’之真相,你干么?”

    独孤青松全身一震,呐呐道:“我我”

    地将双目的的盯视着独孤青松,紧张地道:“你不愿意么?”

    独孤青松摇头,道:“老前辈,天将齐老前辈,一代奇人猛将,晚辈为前辈效力,义不容辞,又何须作此交换”

    独孤青松语尚未说完,地将蓦地将纸本朝他身上一掷,大声道:“拿去,你虽无意受馈,我却有意传功!”

    接着他又在石棺中取了一个小小瓷瓶交给,元儿道:“金丹三颗,疗伤至宝,拿去,你与汝父在此故宅留居数月,我已暗察多时,你杀机过重,不足以当大任,记住我这句话,对你或有大助,好吧,你们走吧!”

    说罢他便朝那石棺移了两步,慢馒跨进石棺之中,躺了下去。

    独孤青松与元儿同时一揖恭身,道:“谢前辈之厚赐!”

    地将一挥手,道:“去吧!”

    但他目光奇光一闪望着独孤青松,道:“我生期无多,愿你能速去速来,告我真相。”

    随即棺盖轻移,慢慢的盖上,房中立时显然有些阴森可怖,两具石馆并排放着,谁能相信其中一个竟还是个活人呢?

    独孤青松和元儿离开齐王故宅,独孤青松对元儿道:“小弟,你先赶奔洪泽见你爹爹,我尚有事须留金陵数日。”

    元儿点点头,连夜出城而去。

    当夜天已交近黎明,独孤青松朝身出了北门沿江奔行十里,消失在一个小集里。

    独孤青松就寄居小集一家客店中,他先不入房,却转到店侧以马厩里,轻呼道:“雪儿!”

    龙马闻着主人的声音,低鸣欢嘶,独孤青松笑叱道:“嘘,别吵醒了睡梦中的客人。”

    他悄悄开了马厩,将龙马牵了出来,然后人不知鬼不觉的进到客店中,取了鬼王杖,跃身蹬马,又迳投金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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