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XT小说网 > 公孙小刀 > 第十九章恨天劫

第十九章恨天劫

推荐阅读:弃宇宙剑来渡劫之王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

TXT小说网 www.txt8.org,最快更新公孙小刀最新章节!

    小刀儿怅然道:“你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那颗雪神丹?”“不错!”绿君儿坦白回答。

    “可是当时我还没到手”

    “现在不是到手了?”绿君儿道:“除了你,我们也想不出有谁可以猎得此丹。”

    小刀儿长叹不已,没想到君儿的亲近,全是有所为而来。

    他道:“当时长白双鬼巴谷那件事也是你事先安排的?”

    “不错!只要你一出现,就有那出戏,否则很难亲近你。”

    没了道:“后来你干脆将整个村庄给烧了,也好让我们记仇,找巴谷算帐,等救你出来以后,你不可以名正言顺地跟着我们了!”

    绿君儿道:“我想这是一个良好的计策,我不也做到了?”

    “就是阴毒了些。”没了不屑地瞟着她。

    小刀儿感慨不已,为了她,他才开了杀戒,没想到所获得的代价却是如此。他问:“当时你真的是给柳西湖抓去了?”

    君儿笑道:“柳西湖本来就好色,我知道他会跟上来。”

    “原来你在扬州城外,假装欣赏风景,让柳西湖瞧见你,然后勾引他来捉你

    你”小刀儿显得十分激动,这件事不只发生一次,在苏乔身上也曾发生过,为此事,他差点丧失了性命,记忆犹新。

    没了讪笑道:“以下的由我来替你说,你在利用他去杀人,就像前几天。你想利用他去杀剑南舟!你的心是黑的!”

    他又道:“你跟苏乔都有这么个怪癖,看起来还真像一对姊妹花!”

    绿君儿笑道:“可惜我没见过苏小姐,否则也该向她多多学习,她长得比我漂亮多了。”

    没了睨眼道:“苏乔杀的可都是该杀的人,你就差了一节。”

    绿君儿笑道:“我想杀的也是该杀的人,否则小刀儿也下不了手。”

    “剑南舟却不足死!”没了冷道:“你完全是在进行诡计,幸好我发现得早,否则小刀儿可能又莫名地再当上刽子手。”

    绿君儿轻轻一笑,道:“我计划得如此周密,就连前几天在村屋,但后来我想你大概有所起疑,又停留三天,直到你们送我回王大户为止。我已经如此小心,却不知怎会被你窥破?”

    没了得意一笑,道:“这就是经验,就是感觉!不过最主要的,你不该去找剑南舟,因为当时我也在华山附近,自然地就起疑了。”

    “就只有这些?”君儿问。

    “当然不!”没了又道:“还有许多巧合,例如说你的失踪都是突然的,然后小刀儿就找人,甚至杀人,再来是你的病!”

    顿了一下,他继续说:“再怎么把脉诊伤,都觉得十分弱,却不断气,也无其他反应,谁都知道受何种伤,多多少少都有待殊的反应,以便下药。再来就是华山的玉灵散虽不是极品,却也是珍品,除了死人以外,服用此药,保证不会好转,也不可能加重,谁知你却将此药吐出。而且装得更严重。最后一点就是我的达摩截穴手法,它真的有护心脉的作用,然而你却不明就理,来个快断气,和该有的症状全反常,这几点还不够吗?”

    绿君又叹道:“都怪我太急功心切,以至于泄了底。”

    突然她想到什么,急问:“你明明已怀疑我,为何又让我吞服雪神丹?”没了捉狭道:

    “不让你服下,你的病怎会好?”

    绿君儿心中稍慰,笑道:“那我可要感谢你这位大善人了。”

    “不谢!不谢!”没了笑道:“对你这小娃娃,何足挂齿。”

    他转向一脸怅然的小刀儿,道:“是否要擒住她,索回雪神丹?”

    绿君儿闻言已拉开马步,摆出架势。事情来得突然,小刀儿怎能立时向印象中纯真而又无助的女孩下手?他感到十分为难。

    没了道:“雪神丹可不好找,你可要好好考虑。”他似乎不忍逼小刀儿,转向绿君儿,冷道:“你还是乖乖把药还过来,放你走路!”

    绿君儿冷道:“我花了那么多心血才弄到手,岂能放弃?”

    没了斜眼道:“你以为走得掉?小心我脱光你的衣服!”

    绿君儿带怯意地往后缩,冷喝:“你敢?”

    没了笑得很暧昧,道:“这种事,我没了起码做过三百来次,差不多一个月一次,今天正好满一个月,你却问我敢不敢?”

    绿君儿不自禁地又退了一步,好像衣服真的已被剥光一样。惧意顿生,还是那句:“你敢!”

    “不过”没了突然改变心意,道:“如果你告诉我一件事,我就勉强放你一马,只脱上衣如何?”

    “放屁!无耻!”绿君儿嗔骂不已。

    没了不以为意,问:“你千方百计弄药是为了什么?给谁治病?你爷爷绿君福,还是天鹰?我看天鹰就是你爷爷!”

    “你胡说!天鹰没病,他活得很好,武功也很高!”绿君儿激动叫道:“你胡说!小刀儿也见过天鹰,他最清楚。”

    没了转向小刀儿,以目光询问。

    小刀儿虽曾见过病容的天鹰,但在牢中一幕,他又觉得天鹰没病,相当正常。

    他点头道:“天鹰似乎没病。”

    “有病没病都好,丹药赶快还过来就是!”“休想!”

    “我真想,你才休想!”

    没了大笑,蹬足,腾身,掌幻无数爪影,擒龙爪己欺向对方。

    绿君儿好似觉得沉沦深涛骇浪之中,不管自己如何躲,总是无法自己全身而退,情急之下只好拿出那把宝刀,白光一闪,削向没了右爪。

    没了大笑,改爪为指,轻轻点向对方腕脉,右脚一旋扫向君儿下盘,左手葫芦凌空砸向她头部,手爪已抓向君儿衣襟。

    君儿惊惶不能自制。不敢再攻,赶忙刺出三刀,勉强逼住没了右手,可是葫芦罩顶,避无可避,只好滚向左边,匕首当暗器射向葫芦,想借此脱逃。

    “哎呀!我的葫芦!”

    没了担心葫芦被扁破,赶忙送出一道掌风,将葫芦托向侧边以避利器,同时左腿仍往前扫,腿影划过,君儿已栽身落地,就在此时,没了左手已抓向她衣襟,嘶地一声,衣袖连带少许衣身已被撕开,露出洁白手臂及少许左肩头。

    绿君儿凄切一叫,抓紧衣服。十分狼狈。

    “我说过只脱上衣,现在给药还来得及!”没了接过葫芦,在说风凉话。“不给!”

    绿君儿一边抓衣服想掩住将暴露的红兜,——边又要举掌迎敌,窘态百出。“不给就脱!”

    没了不客气,又自腾身出掌,当真想将绿君儿脱个精光。

    “光头兄!不可如此!”

    小刀儿实在不忍心,一个掠身,己架开没了双掌。

    他叹道:“让她走吧!”

    没了瞧瞧呆然楞在那里的君儿,装出一副无可奈何像,道:“也罢!看你出生入死,又出牢,又坐牢,还挨掌,又要装得死去活来,只能换回一颗大力丸的份上,我就放了你。”

    绿君儿惊愕道:“你说什么么?”

    没了笑道:“我说你很辛苦演了那么久,为了答谢你,我才送了颗大力丸给你!何必如此?花一两银子到药铺就可买几百颗,够你吃一个月哩!”

    绿君儿铁青着脸,拿出锦盒,打开一看,红红润圆大丹丸还在。

    “那颗治拉肚子很管用,也兔强算是灵丹啦!”没了也拿出殷红透明清香扑鼻的丹药,笑道:“真的雪神丹还在这儿哩!”

    绿君儿脸色一阵抽搐,变得苍白,蓦地甩掉手中锦盒,怒道:“不弄到手,我死不甘心!”

    说完甩头就走。

    “等等!”没了叫道:“要走就走?也得把你衣袖和那把宝贝小刀带走,省得人家说我调戏妇女,谋夺财宝!”他甩出手中衣袖,长笑不已。

    绿君儿眦目瞪向没了,返身捡回匕首,恨道:“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她已悻悻地离去。

    小刀儿长叹不已。

    没了笑够了,才道:“想耍我?还嫩得很哪!”转向小刀,道:“药丸收下,别再想那些。江湖中,什么怪事都有,看开些就是了。”

    小刀儿接下丹药,这些日子,他所受的遭遇也够让他回味,再多一次又能如何?他很快地接受此事实,不再如此难过。

    他感激道:“亏了你,否则真不知如何去索回此药。”

    没了爽然笑道:“都是难兄难弟了,还说什么道谢?”

    小刀收妥丹药,感激之情更深,却不再道谢,他问:“你如何留下此药?”当时他明明看见没了喂服此药给君儿,怎会仍在他手中?感到十分不解。没了笑道:“雕虫小技,算不了什么?当时我临时用偷天换日手法,将丹药换回来,如此而已。”

    “可是她服下,怎没察觉?”

    “她根本未服过雪神丹,怎知此丹是何味道?反正凉凉的,就像样了。”没了道:“最主要,她是装病,服什么都会好转。”

    小刀儿觉得好笑,想起君儿那套表演功夫,不得不佩服。

    没了道:“此事已了,你有何打算?”

    小刀沉思一阵,道:“我还是须要将赤眼丹弄到手。”

    “怎么弄,此药可在天鹰手中,而那神秘的水晶宫,我们又不知在哪里?”“大概在中条山附近。”小刀儿道:“我和君儿是从那里走出来的。”

    “以前我也是在那里救过她!”没了道:“毕竟离水晶宫仍有段距离。”小刀儿道:

    “可能相差不远,因为我曾误入迷阵,想必他们用了障眼法。”没了频频点头,表示同意:

    “如此来说,倒可冒险一试了。”

    小刀儿道:“你有何方法?”

    “最好是混入天鹰崖,然后伺机下手!否则我们可能进不了核心地区,更不用谈夺回药物了。”

    小刀儿同意他的想法,为今之计是想如何混入。

    他道:“我们冒充百里神医如何?”

    没了呛了一口气,愕然道:“你有没有搞错?百里老头跟他们风马牛不相干,冒充他?

    逛逛八大胡同过过瘾啊!”小刀儿笑道:“我自有道理!”

    他反问:“你可还记得,上次百里神医替公孙老爷治病一事?”

    “当然记得!清楚得很。”

    “那时我们在风翔镇等他,结果百里神医却突然失踪了”

    没了接口道:“不错,当时他说被一位黑衣蒙面人迷倒,然后抓到水晶般地”

    他突然惊醒,恍然道:“你说百里老头被捉去的地方,就是那水晶宫?”小刀儿点头道:“很有可能,而那个黑衣人,很可能是黑鹰。”

    没了喃喃道:“看天鹰崖不断谋夺灵药,似乎有此可能。”

    小刀儿道:“如此看来,你认为冒充百里神医是否能混入?”

    没了道:“可以!不过当时他们捉人又放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小刀儿道:“为什么,恐怕只有他自己明白,目前最主要是吸引他们对百里先生起了兴趣,他们才可能来捉人。”

    “怎么吸引?”

    “神医加灵药。”

    没了拍手叫道:“绝!他们捉人,显然是为了治什么的,就算不治病,看在雪神丹的份上,也得亲自来一趟,此计甚绝。”

    小刀计划放出消息,说雪神丹己交付百里奇,以引天鹰上勾。

    “不过”没了又道:“谁要冒充百里老头?”

    他俩才发现不是太高,就是太胖,尤其是没了那副圆肚子,简直像个铜钟挂在上面。

    小刀儿笑道:“你冒充好了!肚子用腰带缠紧,再运功缩点,不就成了?”“不!我不干!”没了跳起来,苦笑不已:“这种苦差事,我死也不干,你可知道勒紧肚子有多难受?

    会断气哪!”

    小刀儿道:“可是我也不会缩骨功,难不成不演了?”

    这问题十分棘手,两人绞尽脑汁,总想找出一个合理而有效的方法。

    终于没了道:“还是你扮百里奇好了,身材高,可以伪装。”

    小刀儿正在听他如何解释。

    没了又神气起来:“你差他半个头,感觉起来是大了点,不过你别站着,用坐的就看不出来。”

    小刀苦笑:“我总不能坐一辈子吧!”

    没了道:“不必坐那么久,你忘了当时黑衣人掳人时是用迷药?你只要碰面时不站起来,或者故意弯腰找些事办,很容易就可瞒过去。”

    小刀儿想想也觉得有理,点头道:“好吧!反正露了底就逮人。”

    没了道:“我看撂倒他算了,否则我如何混进水晶宫?”

    小刀道:“总得问清楚地点再说吧?”没了沉思半晌,道:“随你,不过你得交代行踪,否则天鹰崖必会追查,尤其绿君儿的失手,他们一定不肯干休。”

    小刀儿道:“这容易,我到洛阳城转一趟,然后往江南逃一阵再折回来,如此消息就可能传向江南了。”

    没了想起被自己骗到关外的七重生,己咯咯笑起来,道:“少了少林七重生,办起事来,真有点不顺手。”

    他有点后悔骗得那么远。如今还没见到人,否则这趟事,又有他们的份了。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问:“听说你砍了恨天魔一只大腿?”

    小刀儿恨道:“他不该欺负飞燕,若不是飞燕阻止我会杀了他。”

    没了长叹道:“你知道飞燕为何要阻止你吗?那是因为她想得到仇三的恨天劫,然后交给她爹,而后交给她弟弟飞雾。”

    听他口气,似乎对恨天劫的武功感到十分惋惜而畏惧。

    小刀儿叹道:“有什么办法?飞燕她爹实在不通人性。根本无法劝告。”没了道:“公孙断如何,我们管不了,也不想管,但他要是给飞雾练此武功,可能会乱性,那会毁了他!

    我所想告诉你的,也是这点。”

    他又道:“练此武功,纵使无敌天下,又有何用?”

    小刀儿感伤道:“我也无能为力。飞雾也是如此高傲,很难接受人家劝告。”

    没了道:“那你就防着他点,仇三的武功已是如许了得,在公孙断有意栽陪下,可想而知公孙飞雾将来必定青出于篮。”

    小刀心点头:“我会小心的!”

    对于公孙世家的纷争,他感到似乎都是他一手造成,而有种内疚感。

    将近五更,两人方离去。

    天一亮,已有人发现小刀儿行踪,大批人马已追向江南。

    江东柳西府也派出精英,想逮捕小刀儿。不久又有传言,小刀儿的灵药已交给百里奇,然后消失在芦山地区。

    百里奇则往北奔,听说要去救一位疯子。

    消息传得很快,三天以内,江湖任何一个角落都知道。

    连从关外赶回,正想赴长白山的七重生也折向江南急追直下。

    小刀儿和没了却躲在王屋山附近的邵原小镇。

    小刀儿粘上假胡子,挽发髻,穿上素袍儒衫,背个古褐药箱。经过没了左相右相刻意地修饰一番,倒也八分像百里神医。

    身上再撒下些药粉昧,就更真实了。

    小刀儿坐在客栈中,显得十分清闲,却十分难受。

    只能坐不能站,就是站,也要弯着腰,深怕自己一抬头,天鹰崖的人刚好到来,被识破而功败垂成。

    没了虽忙碌,却十分惬意,他这个人好像天生就静不下来的那种人,愈忙他愈有劲。

    不错,从住进客栈开始,他已扛了将近十余个人去给小刀儿看病,当然其中有真也有假,如此做,全是想引人注意,引鱼儿上勾。而小刀儿也真有两下子,药到病除是不敢说,医个七八分了,仍是十分有把握。

    最主要是,没了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大包“灵药”此药真可治百病。不论刀伤、内伤、头疼、拉肚子、肺喘、牙疼,甚至不孕症、没了都说有效。

    小刀儿分析结果,麻醉成份最多,只能暂时治病止痛,并非所谓的万灵丹,也斟情掺杂其他药物使用,效果就更理想。

    用劲过久了,仍然会累。

    没了抱怨地走回客房,呶呶不休:“什么话嘛!跑了三天,一个鬼影也没有,照此下去,不累也要破产而死!”

    小刀儿道:“累了就休息,我可没有要你如此卖力,一天抬十几个病人来。”

    没了叫道:“不如此怎能传开消息?你倒怪起我来了?”

    小刀儿笑道:“我没怪你,只是这样做太显眼了,我想了想,总觉得像百里神医这么出名的人,该不会看些什么伤风感冒之类的病。”他又道:“这些小病,普通药房就能治好,何须用到他!”

    没了恍然道:“对喔我怎么那么糊涂现在又如何?恐怕他们早已识破。”

    “识破倒是未必。”小刀儿道:“因为我并没踏出客栈半步,他们不可能发现我是假的。”

    “既然未发现,为何不来捉人?”

    小刀儿笑道:“有你在,很多人是不敢惹事生非的!”

    没了白他一眼,笑骂道:“拐弯抹角地骂人!竟然还让人不怎么讨厌你,说我碍事就说碍事,还什么不敢惹事生非?”

    小刀儿含笑不语。

    “油嘴滑舌,准没好心眼。”没了叫道:“你到底要我如何做?”

    小刀儿道:“避开一阵试试,说不定会有奇迹出现。”

    没了叹道:“躲就躲吧!这几天真他妈的白干了!”

    “也不尽然,至少消息已传开,你的目的也达到一半。”

    “永远都是一半的,有个屁用?”没了叫道:“今晚我就走,你自己小心点。”

    是夜,没了己离去,他没走远,在镇尾一家酒铺饮得酩酊大醉。

    小刀儿也估计,敌人若知道消息,今夜必定有所行动。

    是以,他很早就睡了。夜梆子敲了三更。

    明月如眉,高挂天空,夜色一片翳然。

    果然不出小刀儿所料,一道黑影已经轻巧地翻上客栈屋顶,如猫般掠向庭院,再一个欺身,已抵门靡,轻轻拨开门栓,漆木靡门已被启开。烛光透射而出,黑衣人已见着躺在床上的百里奇。

    突然他撒出像迷药的粉末,等粉末化为无形,才走向小刀儿。

    他满意一笑:“百里奇,委曲你了”

    话未说完,小刀儿突然惊醒:“你是谁?”

    “你”黑衣人惊惶不已,闪向客房中央圆桌的后方,已摆出架势,准备迎敌。

    他之所以会惊愕,是因为发现自己所撒的迷药竟然会失效。

    而小刀并不知他已撒了迷药,因为药物是无色无味,自己曾服过和了雪神丹的血液,迷药已对他无效,是以未昏迷过去。若是他知道黑衣人用了药物,他会装乱让他掳去。

    他之所以会回答,那是因为黑衣人开口说话,他必须故意惊醒,没想到失去了一个机会。

    他惊愕坐起来,道:“原来是你?神秘的人物。”

    他如此说,是想确定此人是否就是掳走百里奇的那个人。如若是他,那么这声“原来是你”已表明上次曾经见面,更加了一层伪装效果。

    此人是黑鹰,他从惊愕而恍然道:“神医果然不同凡响,我只用一次迷药,马上就有了解药,佩服!佩服!”

    小刀儿听他用过迷药,自己却不知情,爬了起来又未被识破,暗道一声庆幸。

    他笑道:“区区药物,难不倒老夫。说也奇怪,上次你莫名地将老夫捉走,又莫名地放回老夫,实在让人难以揣测?”

    他苦笑道:“难道是阁下建了一栋漂亮宫殿,缺人欣赏,而请老夫神游一番?”

    黑鹰笑道:“神医爱说笑,在下乃受主人之托,想请神医去一趟,哪知主人临时有事,是以不敢耽搁您的时间,才将您送回,绝无戏弄之意。”

    小刀儿频频点头:“原来如此,老夫还以为惹了麻烦。不过那宫殿实在很美,全是透明水晶,连椅子都是”

    他大大的描述一番,目的是想让黑鹰更深信他就是百里奇。

    黑鹰听得十分悦耳,他知道没去过的人是说不出来,只是他没想到,此人会是小刀儿所乔装。

    他道:“不知神医是否有意再游览一番?”

    小刀儿脸情为之较为严肃起来:“令主人又想邀请老夫了?”

    “不错。”黑鹰道:“敝主人乃诚心邀请,并无恶意。”

    小刀儿得装做愈犹豫,愈能取得对方信任。

    “可是老夫最近很忙可否告知令主人请老夫,所为何来?”

    黑鹰道:“在下乃人之奴仆,不便询问主人。不过主人曾交待,事情颇急,还请神医移驾,其他琐事,等回来再办不迟。”

    小刀儿面有难色,道:“此事实在推拖不得,老夫己答应替一位精神失常的病人诊治分身不易”

    黑鹰闻言,登时眼露喜色,暗道:“传言果然属实,雪神丹很可能在他身上,就是不在,掳他回去也不吃亏。”

    小刀儿之所以如此说,乃在于暗示黑鹰,雪神丹之传言不假,以引他上钩。两心勾心斗角,各逞机锋。

    黑鹰见他戒心己灭,慢慢不动声色地靠近,笑道:“神医别如此忧心,敝主人就在附近,若一往一返,最多只要半天时间,上次您不也在短时间内就回到客栈了吗?”

    “这”小刀儿故做沉思状,他知道黑鹰准备偷袭,因而故意有所松懈,以让他有机可乘。

    “神医,你当真连一点时间都拨不出来吗?人说救人一命,胜造”

    话未说完。黑鹰己疾速出于,点向小刀儿肩井、期门穴,小刀儿应指而倒。黑鹰冷笑道:“老头你倒罗嗦的很!哼哼!救人一命,不走也得走!”

    挟起小刀儿及紫黑药箱,立时奔出门,往东边掠去。

    没了就是喝得烂醉如泥,要醒的时候,他还是会很快醒过来。

    “妈的!”小刀儿的推测果然没错!

    早已伏在镇口的他,已然暗中跟踪黑鹰而去,醉态全失。

    飞掠数座高山险峰,早已攀过中条山脉,抵达太行山一处森林。

    穿过林区,已然出现浓雾,绵延无尽处,大概这就是地头了。

    黑鹰此时方放慢脚步,突然间他觉得十分疲倦。

    “怎么会呢?”

    他放下药箱,挟着小刀儿走了几步,只觉得小刀儿重了许多。

    黑鹰点的穴道在小刀有所防备之下,并没制住他,突然觉得黑鹰有此反应,心中已知他起了疑心。暗自苦笑不已,自己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身高和重量是无法掩饰的。

    刚开始黑鹰力气足,而且在赶路,是以觉得很正常,但现在到了地头,人也累了,那种差异的感觉马上就升起心头。他放下小刀儿,准备想详细检查。

    小刀儿仍很沉得住气,装昏地躺在地上,不动声色。但藏在暗处的没了总忍不住了,轻喝一声,上乘轻功顿展无遗,奇快无比的罩向黑鹰,摔碑手劈幻十个掌影,分别击向对方十处要害。

    黑鹰大惊,顾不得小刀儿,登时扯出链子镖,缠向没了双腕,人也腾空而起,在这同时,他又射出一样东西,丢往空中,显然是想做信号。

    小刀儿见状大急,右手一扬,青光己射向那个黑小球,啪的一声,小球裂开掉了下来。

    他并未因此而松手,滚地一圈,倒窜而起,五指如刀,剌向黑鹰下腹,以能制住他。

    黑鹰双面受敌,心知无法全身而退,当下撤下铁链,砸向没了,整个人想倒翻而起,以避开小刀儿攻势,并大叫:“有人”

    声音只迸出嘴,小刀儿的飞刀已插在他咽喉,右手抓向他腰带往下一拉,结实的擒住黑鹰,嘘气暗叫好险。

    没了此时正好拦住缠向自己的链子标,正想反砸之际,打斗已毕。

    “没啦?”他意犹未尽地叫着。

    小刀儿道:“没办法,不得不杀了他。”

    没了无奈道:“现在该如何,一片茫然?”

    他指着浓雾,抽动额头上的绉纹,苦笑不已。

    小刀儿道:“只有硬闯了。”

    “你有把握?”

    小刀儿苦笑:“走是走过,就是不晓得能否摸到目标。”

    没了摊摊手:“摸吧!多摸几次,总会有一次摸对路。好好地,怎会又出了批漏?”

    小刀指着自己身躯,苦笑着:“太重了。”

    没了已笑了起来:“混蛋啦!像猪一样肥?还想要我冒充?一下也是穿帮!”

    小刀儿苦笑道:“现在冒充黑鹰总行了吧?光头还可以蒙面罩住。”

    “为什么要冒充他?都已闹开了。”

    “至少见面时能缓和敌人心神,何况他们不知黑鹰已死,只要你不背葫芦,那个肚子也马马虎虎,瞒个几分钟,一定没有问题。”

    没了也不多说,马上换上黑鹰衣服,什么都算合身,就是肚子绷得紧紧,像裹肉般。

    扛起黑鹰尸体,已换向雾区。希望能顺利找到地头,水晶宫。

    他俩更希望能逮住天鹰,以索回赤眼丹。

    清晨,屋上有霜,据尖有滴露。映着晨曦,亮的更亮,深的更深,尤其庭院几棵古松针叶,更显苍劲。

    柳西府正厅前院,左边一排清一色白衣挂刀卫士,右边一排清一黄衣持枪卫士,柳西十三剑则站在红桧木而铺着豹皮的柳西风坐椅的后面,面目森严。

    柳西风仍是一身青色丝绸儒装,显出仙风道骨,只是嘴唇薄了些,给人冷酷沉静之感。

    他手里那着一张红帖,上面写着:“堇于腊月初八,登门拜访。”

    天鹰十二个隶书拳头大字体,简单明了。

    看来天鹰崖已准备向柳西风下手,送张红帖,只是开端。

    今天正是腊月初八。柳西风来不及吃腊八粥,就赶着摆开阵势。以免弱了柳家威风。

    红瓦墙上的霜块已被丽阳的温和光线溶了不少,不停咋咋地掉在地上。

    该是巳时了。

    本是一片宁静的庭院,突然轰地巨响,两扇丈二高漆红铜门已张开。一片黑漆漆装束壮汉涌进,也两排展开,中间置了一张水晶铺貂皮太师椅,准准地对着柳西风那张椅子。

    柳西风知道天鹰已至,从容地坐回椅上,等待局势发展。

    五鹰只来了四个,金、黄、白、红,四色蒙面人交手于胸,站立椅后,双目如电,扫瞪柳家兵将。

    此时两人已慢慢接近,乃是黑色及紫色蒙面人。

    天鹰徒众已拱手揖身,齐道:“天鹰独尊,我武扬威。”

    黑衣蒙面人想必就是天鹰,他挥挥手,己坐在太师椅上。

    天鹰徒众等他坐妥后。方自恢复原状,森然而立。

    双方皆是一代枭雄,各有威风,谁也不弱谁。

    柳西风先开口:“贵客远来,荣幸之至,柳某代表全体表示欢迎。”

    天鹰道:“柳西一绝,风范果然不同凡响,百闻不如一见。”

    “岂敢,比起天鹰,要逊色多了。”

    天鹰轻轻一笑,道:“阁下,想必已知本鹰来此用意了吧?”

    “恕柳某愚昧,无法猜知。”

    “那本座再说一遍也无妨!”天鹰道:“天鹰独尊,我武扬威。”

    柳西风有点不屑地笑了一下,道:“这是贵属下的口语,你不会当真吧?”

    “本座从不说假话。”

    柳西风冷道:“可惜柳某不是你的手下,不必念此托大的口号。”

    天鹰冷笑不己:“柳西风,你该知道何者为强,何者为弱。”

    “知是知道,只是不明白。是你,还是我,如此而已。”

    柳西风口气十分强硬,当然以他柳西一绝的名声,自是足以睥睨群雄,又何须臣服他人。

    天鹰冷笑:“你是有意挑衅?”

    柳西风冷笑,以表情回答,他本就有意衡量天鹰武功,以便决定自己计划。

    众人也屏住气息以观战,谁不想要自己的主人能蠃得此战。

    四周静下来,只听冰块不停滑下屋顶。咔咔掉在地上,每敲一声,就扣一次心。

    柳西风和天鹰四目相视,如两头即将厮杀的猛虎,眼泛绿光,没动,也没眨。

    以前病恹恹的天鹰,现在看起来直如水晶宫那只老鹰,凶猛狠厉有加,谁说他有病?绷紧的绳子愈拉愈紧,每个人都屏息,想看绳子何时绷断。心跳声好像就响在耳际,清楚而又急促。两人手握扶手,都淡淡浮起血管,仍是没动。

    空气中好像灌了水银,压得众人透不过气来。

    蓦地柳西风已腾身,掠高,伸掌,快如劈雷。

    啪然轻响,左边松树飞起一只白鸽,直掠天空。

    天鹰也腾身,掠高,伸掌,快如劈雷。

    两人几乎相同时间,相同动作,相同方向,直冲空中那只白鸽。

    在空中一触,啪啪连对数掌,而众人只能听到一响,两人已各自分开回掠,四平八稳地坐回椅上,气定神闲,从容不迫。

    不晓得他们胜负如何,群众没有喧哗,只等待主人反应。

    白鸽并没受到伤害,啪然震翅飞向空中。

    柳西风的掌己摊开,一支白羽毛轻轻飘落地。

    天鹰也不甘示弱,相同地弹出羽毛。

    若说有差别,天鹰的羽毛像是翅膀上的,大了许多。柳西风的似乎是身体所取,较细小。

    柳西风冷道:“天鹰功夫,果然精湛。”

    “你也不差。”

    他们仍没说出胜负,不过双方群众各有一套想法。天鹰崖这边,当然认为自己蠃了,因为羽毛较大,但柳家认为羽毛不能比出高下,自己仍未输。

    柳西风道:“不知天鹰拜访所为何来?”

    天鹰笑道:“阁下是明白人,本鹰须要拥揽所有武林精英。”

    听他口气,好像是赢了。

    柳西风沉思半晌,道:“却不知天鹰的手下如何?”

    天鹰稍为挥手,四鹰已闪向前面,摆好阵势,准备接受挑战。

    柳西风已昂首指示十三剑迎敌。十三剑一腾身前面,四鹰已疾攻而上,只见刀光剑影,打得难分难解。

    突然四鹰采取个个击破,四打一、四打二,长短兵器互用,很快伤了五人,很明显,十三剑败了阵。

    柳西风此时才微微动容,柳家属下也惊愕不已,甚而有的已想出刀助阵,但瞧向柳西风严肃脸孔,都不敢再作进一步举动。

    天鹰似乎不愿多伤对方,挥手道:“撤!”

    四鹰马上从容撤招,掠回原位。

    十三剑突然想引剑自刎而死。

    柳西风喝道“住手!对手兵器怪异,是我没教你们破招,罪不在你们,回来!”

    十三剑面无表情,拱手为礼,已掠回原地。天鹰道:“不知阁下服是不服?”

    柳西风冷道:“十三剑不敌,败得心服。”

    “那本鹰之意”柳西风转向众人,冷道:“退下!”

    “爹”

    在旁的柳西竹已感不对。

    “退下!有事以后再说!”

    “是!”柳西竹不敢违抗他爹,已领着众人走向大厅。

    天鹰频频点头,也下令撤人,只留紫衣蒙面人在旁。

    柳西风不禁对紫衣人多看两眼,想瞧清他到底是哪号人物。

    可惜蒙着脸,什么也看不见,就连目光也平凡得出奇。

    天鹰道:“本派掌令,可帮助本鹰决定很多事。”

    柳西风也不追问到底。他道:“阁下是要柳某听令于你?”

    天鹰笑道:“说听令,那是对外,对内仍是互相洽商。以你的身份,要你任人使唤,是过份了些。”

    柳西风淡然一笑:“柳某向来只知居人之上,没想到今天折了威风。”

    “柳兄太贬低自己了!”天鹰笑道:“以天鹰崖第二教主身份,本座不以为有失你的身份。”

    柳西风似也有意妥协,道:“既是天鹰抬爱,柳某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天鹰忽然笑道:“柳兄见地果然过人,如今有你共进退,何患武林不臣服?”“天鹰说的是!”柳西风不再和他坐对头。已站起来,以表尊敬。

    天鹰立时道:“坐!坐!柳兄何必如此,本座早说过,只对外不对内,只要有本座的椅子,也有你的坐位!别太见外了。”

    “多谢天鹰赐坐!”

    平时高傲的柳西风,现在拱起手来,竟也十分贴切。他已回坐,不过样子没以前那么威凌了。

    他道:“不知天鹰最近有何指示?”

    天鹰笑了笑,沉思半晌,道:“柳兄和渭北公孙世家,似有姻亲关系?”

    “不错。”柳西风道:“但是此姻戚并不很亲,尤其现在又休掉大媳妇,更谈不上了。”

    天鹰频频点头:“很好,如此一来,本鹰就可放手一博,毫无忌讳了。”

    柳西风问:“天鹰的目标是公孙府?”

    “嗯!”天鹰道:“霸业须要财银,而且公孙断也已和秋月寒弄得不愉快,此时下手,最为恰当。”

    柳西风道:“谨听天鹰指示。”

    天鹰道:“柳兄人马何时能调集完毕?”

    “随时都可,不过有几位带伤,可能须要静养数日。”

    天鹰考虑一下,道:“日期就订在五天后,你觉得如何?”

    “可以。”

    “好,五天后在凤翔西南山区集合。该晚发动攻击。”

    “谨尊指示。”

    天鹰狡黠一笑:“如此一来,哪怕公孙世家不手到擒来?”

    他道:“时候不早,若无问题,本座该走了!”

    柳西风道:“不知天鹰可否让柳某一睹庐山真面目?”

    天鹰轻笑,已站起来道:“届时你回到天鹰崖,本鹰自会除去面巾,此地实在不便,柳兄该明白。”

    柳西风拱手道歉:“柳某冒失了,祈请见谅。”

    “何罪之有?”天鹰笑了笑,道:“你好自为之,本座告辞了。”

    柳西风送他至门口,叫人抬起白轿,已绝尘而去。

    柳西竹立时奔出大厅,伤势未好,显得有此些苍白的脸更加苍白。

    “爹,您怎能”

    “爹自有盘算。”

    柳西风冷狡直笑,伸手制止他再说下去。

    “可是,爹不该如此就屈居人下”

    柳西竹心目中不可一世的爹,今天突然有此举动,他一时也无法接受这个打击。

    柳西风阴笑道:“爹并没有屈居人下!”

    “但但”柳西竹所看到的事实,使他无法改变自己的想法。

    柳西风笑道“你把他们叫出来,我有话说。”

    柳西竹无奈地唤出有点垂头丧气的众人。

    柳西风坐回椅子,威风不减地道:“各位都看见了?”

    众人低头,没有一个回话。

    柳西风巡视一圈众人,道:“天鹰崖的力量胜过我们不少,这是事实。”

    有人道:“属下可以拼命,不见得会输他们多少。”

    柳西风频频点头:“不错,可以拼。见你们为柳家屈服他人而难过,这表示你们都有心为柳家卖命,我怎么舍得让你们平白牺牲?”

    他强调:“不到最后关头,不可轻言牺牲,你们要记住这句话。”

    众人低着头,心中悲抢又感动,更为自己主人抱不平。

    柳西风觉得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才笑道:“事实上我们只是输在人数上。”

    此语一出,众人皆惊,头也抬起来,心中所想的都是同一个问题。

    “您没输!”柳西竹已替他们开出口。

    柳西风笑道:“爹哪会输?不过对手也不弱,若要分出胜负,最少得斗上一天一夜。”

    “哗!”地一响,众人又都笑口鼙鼙,连受伤的五位剑手也兴奋已极。

    所敬仰的人若是不如人,那股热诚早已受到打击,如今又听到敬仰的人仍是独一无二,自是无法抑制心情激动。

    柳西风等他们平静了,才说:“我之所以暂时顺从天鹰,此乃从权之计。”

    众人皆倾耳而听。

    “天鹰势力庞大,你们也见到了,在不能相抗衡之下,只有加以利用,就像他也在利用我们一样。”柳西风黠笑道:“至于如何利用,那就得看手段了,我之所以告诉你们,乃在要你们别泄了气,另一方面要多加心思练功,才能有所裨益。”

    他道:“你们下去休息,不久将要有行动,届时必定相当劳累,这几天,可别忘了养足精神。”

    众人已应声离去,独留柳西竹。

    他问:“爹您所说的行动目标,是指”

    “公孙府。”

    柳西竹显得特别有精神,他老早就对公孙府不满,前些日子,飞燕又弃他而去,他更恨透公孙世家,总想找机会报仇。

    他狡残道:“最好公孙小刀也在,以免使他成为漏网之鱼。”

    “竹儿,你别太激动!”柳西风道:“有很多事是不能意气用事,就像攻打公孙府一事。就没那么简单。”

    柳西竹疑道:“爹,难道您另有打算?”

    柳西风笑道:“届时你就知道,现在你只知道有这么一件事即可,其他的不必多问。”

    他要保守秘密,乃怕西竹罩不住嘴,说溜了诮息。至于把公孙府当目标一事,早就有许多人如此揣测,算不了什么秘密。

    柳西风打的又是什么主意?恐怕只有他自己知晓。

    如今最吃亏的要算公孙府,一点惊觉都没有,此次劫难将不知如何应付?山林中不算大的木屋,虽是寒风冷嗖,但此屋位于山谷中,自是温暖多了。

    飞燕在屋檐左边靠墙一角,新打造之炉灶起火煮开水,以冲香若。

    公孙断和飞雾在屋前——片草地练功,父子两杀伐之声,不断传出,掌剑潇潇凛凛,气势十分凌厉,功力自非寻常。

    练完刀剑,飞雾已坐于地面,合掌闭目,宛若佛像,吸气沉着,有若呻吟。

    公孙断已从循下拿过一方形桌子般大的黑箱子,往飞雾走去,脸眸得意而阴狡直笑。

    “再几天,就可大功告成了!”

    摆在飞雾旁边,抽出箱子最上面板子,飞雾马上平飞而起,准确地落在箱里,而后公孙断已将板子推回原状,笑得更深沉。

    箱内不时传出嘶嘶声。以及飞雾喘息,偶而带有点痛吟声。

    公孙断频频点头,含笑而立。

    “照秘籍上指示。经过四十九天的五毒试炼,功力将能达到最高效果,哼!

    哼!到时候公孙秋月、公孙小刀,我看你如何耀武扬威?”

    原来箱中所置之物,乃是五冠锦红蛇,青翅六角蛾,黑心白腹蛛,红眼天竺蝎,以及南海蓝尾吸血蝙蝠,五种天下至毒。

    飞雾不停地让其毒物咬噬、若能熬过,其功力自不在话下。

    半小时一过,公孙断开箱子,飞雾已暴喝飞出,板木再次推回原处以封密箱口,防止毒物溜窜。

    飞雾落地,身上点点红斑,略带黑紫,想必是毒物所咬之齿痕。

    公孙断拉开飞雾似已咬出无数小洞的衣袖,左臂斑点比以前血流如注要好得多,只像长了针点小红痣,血液都甚少往外渗。

    “飞儿,快逼毒!”公孙断给他服下一颗药丸,要他坐下运功逼毒。

    飞雾照做,功行全身六脉,红点已化成污黑血液慢,使渗出,只短短三分钟就已变成殷红鲜亮。

    公孙断见状,含笑道:“看来,再过一个星期,你的功夫就可大功告成了!”

    飞雾蓦然出掌,左手泛成淡青色,扫向庭边一棵榆树,掌风带有淡淡腥味,并不好闻。

    树已无叶,只有枯枝轻晃,突地掉下一只朱雀,直镩地面。飞雾哈哈一笑,掠身过去,双目暴出青异邪光,拿起朱雀,连毛都没拔,就往嘴中咬,卡然一响,雀尸断成两节,血在流,口在嚼。

    飞燕看得目瞪口呆,直想反胃。

    飞雾哈哈一笑:“口很渴,吃点生味,解解渴!”

    剩下半截也往嘴中送,嚼得更有昧,连毛都没吐。

    公孙断乍看之下,也显得不自在,但随即又平静下来。他想,恨天劫心法大异其正统武学,尚未练成,自是有所不同于常人,等练成了,就会恢复正常。

    最主要,他是看见那棵枯树枯枝己渐渐往下掉,像是泥塑枝干,被水淋着般往下掉萎。

    飞雾的掌风竟然有此骇人的腐蚀力!

    公孙断大笑,只要功夫足以克敌,任何代价,他都感到值得。

    飞燕不但泡了茶,也弄好午餐,食用过后,她发呆地望着远山,脑中一片空白。

    屋内已传来公孙断的声音。

    “雾儿,你要好好练功,爹的希望都在你身上,知道吗?”

    飞雾高傲道:“孩儿自信功夫不退,可以击败大伯了。”

    “以后不准叫大伯!爹没这个兄弟!”公孙断突然冷喝。

    飞雾马上改口:“是,爹,他是秋月寒。”

    他本就不怎么愿意承认秋月寒为大伯,如此一来,反倒觉得轻松。

    公孙断深沉冷笑不已,不久道:“再过四天,秋月寒就得改名为寒月秋止了。”

    飞燕乍闻,已惊愕地靠向屋角,想知道父亲所言何指?飞雾也不解地问:“爹,您说这话孩儿不甚明白?”

    公孙断得意地冷笑,道:“腊月十三,天鹰崖将会有所举动。”

    他又道:“你别忘了,爹早就和天鹰联合,有此盛举,爹怎会不知道?”

    飞雾显得十分兴奋,道:“如此一来,孩儿就大显身手了。”

    “不行!你不能去!”公孙断截铁斩铁地说。

    “为什么?”飞雾不甚高兴:“爹以为孩儿的武功还派不上用场?”

    公孙断摇头直笑,端起四方木桌上白瓷杯,浅浅啜口香茗,喷喷两声,放回杯子,才道:“不是你的武功不行,而是你乃爹的秘密武器,非到必要时不能用,何况你练功即在,中途荒废了,将来所花费的代价可能更高。”

    飞雾道:“孩儿认为,对付秋月寒不须要花费多少功夫和时间。”

    “话是不错。”公孙断道:“只他一人,自是容易对付,但若多了其他帮手,比如公孙小刀和没了和尚,恐怕就有得战了。”

    他道:“爹的意思是指,万一要是不能短时间内收效,你的加入,是有暴露之意,说不定从那时开始,你就不能安心练功,这多划不来?”

    飞雾甚为失望。

    公孙断安慰道:“雾儿!为今一切,以练好武功最重要,其他的事,都是次要的了。”

    “是爹”飞雾稍为平静一下心情,道:“爹是否要去?”

    “嗯!爹不去,怎知战果如何?而且他们对公孙府的地理环境,也没爹熟!

    爹去了,对战局很有帮助。”公孙断冷静而高傲地说。

    飞燕已从门外走进来,有点感伤地说:“爹,您可以不去吗?”

    公孙断道:“燕儿,你别担心太多,爹对付的只是秋月寒,不是整个公孙世家。”

    飞燕何尝不知他要对付的是何人?只是觉得大伯对人十分宽厚,怎忍心看他受到伤害。

    “爹可是大哥还在府中”飞燕怅然道:“要是公孙府遭了敌,他必会遭殃!”

    “就是因为如此,爹才非去不可。”公孙断道:“爹必须赶去带飞云脱困。”

    “爹,您能不能劝天鹰不要攻打公孙府,大伯他”

    “飞燕!”公孙断冷道:“爹已说过和他断绝了关系,以后不准再如此称他!”

    飞燕轼然低下了头。

本站推荐:狼与兄弟天下第九剑来神祇飞剑问道三寸人间大符篆师白袍总管仙帝归来巅峰赘婿

公孙小刀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TXT小说网只为原作者李凉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李凉并收藏公孙小刀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