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XT小说网 > 玉扇神剑 >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推荐阅读:弃宇宙剑来渡劫之王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

TXT小说网 www.txt8.org,最快更新玉扇神剑最新章节!

    霹雳剑仇九峰勾结了烈火头陀,前在括苍山青龙帮总坛寻仇。他满怀得意,以为从此定可快意恩仇,夷平青龙帮。

    万没有料到,他两人一举一动,都落在一个人的眼里,当仇九峰与烈火头陀狂笑一阵,飞奔离去后,从二十丈外的一棵大树上飘然落下一个人来,打量了一下烈火追魂弹燃烧的痕迹,当下冷笑一声,展袖腾身,疾如飘风闪电,从荒郊田野中,稍闪即逝。

    这人是谁?与青龙帮有何关连?她正是被那当今武林三位前辈异人中的昆仑二子救往昆仑绝顶,传授绝世奇学,因祸得福的蓝玉珍姑娘。

    蓝玉珍姑娘自从被清虚子救回昆仑绝顶,服食下千年何首乌,不仅内伤痊愈,而且借灵药之力,增长内家修为,达数倍以上。

    清虚子又不惜耗费本身真元,替姑娘打通奇经八脉,玄关之窍。

    清虚子认为,姑娘内功基础扎得极为稳固,而降魔剑法七十二式,也足以镇慑武林,加上姑娘由肖小侠那里学来的“苍虚缥缈步”更是神妙无比,以姑娘目前的功力修为,武林中能望其项背者,已寥寥可数。

    清虚子略一盘算,决定传授姑娘“以气驭剑”的上乘剑术。

    剑击之道,奥妙无穷,端看使剑人本身之功力如何而定。上乘剑术,能“以气驭剑”剑与心相通,使剑人能凭本身真气,逼使宝剑脱手飞行,百步之内,伤人剑下。但是使剑人如果没有精湛绝顶的内家功力,真气不继,剑毁人伤。这是最不易修练的上乘功夫。

    中乘剑术,人剑合一,人随剑舞,剑护人身,五十步之内,人到剑到,锐不可当。

    至于一招一式的劈、砍、扎、削、刺、点这又是次一等的功夫。

    剑本是百兵之祖,其奥妙变化之多,难究其奥秘。不过像世俗所说:白光一道,百里飞行,取人首级之类的说法,其源出何处,这就不敢妄言矣。

    昆仑清虚子决心传授蓝玉珍姑娘“以气驭剑”的剑术,蓝姑娘真是又惊又喜,睁大着一双明眸望着清虚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清虚子神色严肃无比,语气沉凝地说道:“剑击之道,在于精、气、神之纯而不杂,专而不歧,意动则神至,神至则功行,若要深入剑击之门径,凝神一志最为要紧。昆仑三月必须心无旁骛,在一个“专”字上来下工夫。”

    蓝玉珍凝神静听,恭谨严肃之情,溢于言表。

    清虚子接着又说道:“以气驭剑完全扎根于深厚的内功修为,珍儿内家功力,本极深厚,禀赋又佳。来昆仑绝顶又服食千年何首乌,内功已臻上乘境界,只是用之于以气驭剑,尚欠火候,明日起必须再下苦功从头练起。”

    蓝玉珍姑娘内心不由微微一惊,她知道清虚子所言决非虚语。以她目前的深厚内功,尚须从头练起,这以气驭剑之功力,其难练之处可想而知。

    翌日清晨,清虚子携着蓝玉珍,转到昆仑绝顶之峰,忽又盘旋回折,走到一个悬岩处。

    悬岩正中分裂为二,有一道宽约五寸的石隙。

    清虚子指着那道石隙说道:“这里是昆仑绝顶三大奇景之一,名叫一线泉。珍儿!你来看。”

    蓝玉珍姑娘随着清虚子手指处看去,乍看时,但觉石隙深不可测,黑洞洞的看不见任何景色。

    清虚子笑道:“凝神看下去。”

    姑娘此时的内功,眼神已犀利如电,即使在黑暗中,五十步之内,亦可洞察秋毫。可是此刻对着这个石隙,却是不能看清底细,这石隙之深,也就可以想见。

    当下姑娘果真凝神仔细地看下去,渐渐终于发现石隙深处,有一道白色闪动的微光,并已隐约听到滴滴沥沥的声音,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石隙深处,就是昆仑绝顶的一线泉在流动。

    清虚子似已洞察她的心情,微笑着说道:“这一线泉的流水,是昆仑绝顶之阴,千年积雪偶有溶化穿过石隙,而成昆仑绝顶的奇景。”

    语声微微一顿又说道:“这道流泉,其寒逾冰,有一股纯阴之气。从石隙之中,直冲霄汉。在月白风清之夜,可以看到在昆仑绝顶有一道白气上升。珍儿!如果你能够吸取这股天地钟灵之气,辅助你的内功吐纳,对于以气驭剑的修练,大有裨益。”

    蓝玉珍这才知道清虚子引导自己到这一线泉来的原因,内心不禁升起一阵感激之意,激荡得情绪波动不已。

    清虚子此时一反平常那种玩笑不拘的态度,严谨异常。指点蓝玉珍姑娘在石隙之旁盘足跌坐,凝神专一,内视清明,开始做最基本的吐纳气功。

    清虚子在一旁详细的解说,不断的指点着说道:“凝神闭目,舌尖上舐,牙齿轻接,鼻息调匀,吐浊纳清”

    对于这些基本调息吐纳行功的功夫,蓝玉珍自然是熟悉自如,便按照要诀做去。

    可是,不到一盏热茶的时分,渐渐感到一股寒气直侵体内,竟然抵挡不住。心神不由一分,真气立感不凝,立即越发感觉到寒气内侵。

    忽然听到清虚子在身后低喝道:“赶紧凝神一志,我助你。”

    话声中,食指一伸,点位姑娘的“命门”穴,姑娘顿时感觉到一股灼人心腑的热流,从“命门”上冲“百会”转而直流心脏,下达“丹田”

    姑娘知道这是清虚子用他那种深厚绝伦的真元,帮助她行功,哪里还敢怠慢?立即凝神敛气,静坐吐纳。

    渐渐内视清明,进入了浑然忘我的境界。

    直到功行一大周天醒来,东方旭日已是光芒万丈,昆仑绝顶下,一片云海,蓝玉珍姑娘长嘘一口气,起身回头时,清虚子已经不知去向。

    蓝姑娘目睹朝阳乍起的昆仑绝顶,气象万干,胸襟为之壮阔无限。一时豪兴大发,想试试自己奇遇以来,功力究竟精进到何种程度?顺手一撤腰中“聚莹神剑”只听得铮然一声,龙吟震耳“聚莹”神兵顿时光芒四射,在朝阳的照耀下,刺人眼睛。

    玉珍姑娘微微一振手中神剑,樱唇微启,一声清啸破云而起,降魔剑法第卅二式“慑伏群魔”长剑一划弧形,青光暴湾七八尺,姑娘娇躯顿起空中,人似旋风一转。但见她,人似巧燕掠空,剑如神龙飞舞,为昆仑绝顶上,又凭添了一刹那间的奇观。

    玉珍姑娘一见自已在微一作势之间,降魔剑法的威力,也不知道增大了多少倍,芳心的喜悦,简直是无以言喻。

    姑娘凌空一收身势,俏生生地凝立在昆仑绝顶,抚摸着“聚莹神剑”芳心中突然想起心上人--神功无敌的承哥哥。

    姑娘心中暗忖道:“待我练成以气驭剑的绝技以后,再和承哥哥双双行道江湖,扫荡群魔,成为武林中最令人羡慕的神仙眷”

    想到这里,姑娘不禁玉面泛霞,娇羞无限,而心里却是像涂着一层蜜糖般的甜蜜蜜的,却又忍不住自己轻啐了一口,笑着自语道:“瞧你这丫头疯了。”

    姑娘正在心神分驰,沉思在未来甜美的远境里,手中“聚莹宝剑”忽然一震,竟脱手飞出。姑娘蓦地一惊,赶紧回神手急抓,已经迟了“聚莹宝剑”化作一道青光闪电流星般地朝峰下飞去。

    玉珍姑娘这一惊非同小可,立即尽力一扑,张臂蹬腿,身化穿云灵燕,循着“聚莹”神剑飞下去的方向,朝峰下疾扑而下。

    蓝玉珍姑娘此时的轻功,虽然还没有到达凌空武虚的境界,亦绝非一般武林高手所能望其项背,如此尽力一扑,何异于流星赶月,一闪之间,疾降廿多丈,穿云破雾而下。

    这正是姑娘情急之举,昆仑绝顶此时本是晨雾迷蒙,云海一片,再好的神力,也难透视廿丈。姑娘如此朝下疾扑,穿云而下,眼前突现一堵庞大的岩石,正迎着姑娘下降之势,巍然矗立。

    以蓝玉珍姑娘向下疾扑的速度而言,撞上这堵大岩石,就是铁铸的罗汉也必撞成碎片,何况是血肉之躯的人。

    幸而蓝姑娘反应机敏,在霍然一惊之下,立即气凝丹田,双掌疾忙中全力推出一掌,用以缓阻身躯下降之势。

    只听得“轰隆”“哗啦”一阵巨响,掌风击在岩石上,震荡起深谷共鸣,碎石飞舞,方圆十数丈之内,石块如雨而下。

    蓝姑娘也惊魂甫定的站在岩石之上,圆睁着星眼,半晌说不上话来。

    若不是危急千钧一发,自己全力施为,蓝姑娘也不会想到自己的掌力会有如此的雄厚。

    可是,惊喜又是一瞬间的事,蓝姑娘顿时又想起“聚莹宝剑”无端脱手飞出不知事出何因,万一神剑遗失,日后何以面对恩师清昙神尼?想当年清昙神尼仗聚莹神剑,以七十二式降魔剑法,威镇武林,慑伏群魔。如今武林中人。不管是黑白两道,一见“聚莹”神剑,都有几分敬畏之意。如果此剑真的在自己手中失去,蓝玉珍日后何以为人?”

    玉珍姑娘芳心一急,便凝神运目向四周仔细打量。

    此时,日出三丈,昆仑绝顶之峰,云雾渐消,景物渐显。但见匍生矮松,丛生野竹,怪石狰狞之间,遍生着杂花石草。绿的青翠欲滴,红的娇艳迎人,把这昆仑绝顶点缀得如同巧织的天然绵绣一般。

    只有距离蓝玉珍姑娘所站的岩石约有五六丈远地方,有一块圆见丈的巨石,紫暗暗的周围寸草只木不生。这块紫色的巨石上,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蓝玉珍姑娘觉得有异,便留神仔细看去,只见那巨石中间,有一个小脸盆大的圆洞,那股腾腾上升的热气,便是从这个圆洞里冒出来的。

    在如此深山绝顶,高可接天的山峰上,居然有这种直冒深气的地方,这在年轻的蓝玉珍姑娘看来,不能不视为亘古未闻的怪事。

    姑娘意念一动,立即从岩石上展臂腾空,直向那块紫色的巨石上落去。正当她身形飘然下落的时候,忽闻一声叱喝像是清虚子的声音,姑娘立即感觉到衣领一紧,被人一把抓住,四肢丝毫用不上力量,就象被老鹰攫住的小鸡一样,挟住飞行,横越过紫色巨石,飘然落到一丛匍生的矮松旁边。

    蓝玉珍姑娘感到背上一松,回过头来一看,正是清虚子负手而立的站在身后,姑娘赶紧回过身来行礼。

    清虚子微微一笑道:“我要是迟来一步,那就要遗憾终身了。珍儿!你随我过来。”

    说着携着姑娘的手,缓步穿过矮松,越过野竹,停在紫色巨石的边缘,姑娘顿时感觉到一阵热气烤人。

    清虚子笑着指点着前面前那块紫色巨石,说道:“一线泉之外,还有两大奇观就是面前这块紫石,和紫石中间的圆锅。”

    清虚子指着紫石中间那个圆洞,接着说道:“珍儿!你可曾听说过,在千丈地下有一种离合真火,可以熔化一切世间最坚固的东西。这块紫色巨石的下面,正是离合真火的出口,是天意,抑或是前辈异人以悲天悯人之心怀所为,盖上这块“乌金石”以遏阻离合真火的冲出。”

    这真是蓝姑娘闻所未闻的事,地下还有离合真火,竟还有这么庞大的乌金石?玉珍姑娘听入神了,把丢剑的事,都忘记在一边。

    清虚子接着又说道:“乌金石中间的圆洞,那是前辈异人盖好乌金石之后,特地留下这样一个神锅,借离合之火,来锻铸神兵宝刃。这个神锅火力太强,近数百年来,从没有人敢用过,渐渐地已经没有人知道昆仑绝顶有如此神奇怪异锻铸神兵的神锅了。”

    姑娘不禁惊讶的“啊”了一声。

    清虚子说道:“这神锅还有一宗奇突之处,就是吸力特别大,四五十丈周围之内,任何金铁之类的物件,只要稍一脱离掌握,便自动被神锅吸去。”

    如果在几个时辰以前,清虚子如此说来,姑娘会觉得这是不可置信的神奇之谈,可是,如今姑娘不仅相信,也更大惊失色,上前一步,拉住清虚子的大袖,惶然说道:“师父!你老人家说这神锅能吸进五十丈以内的金铁物件吗?”

    清虚子注视了蓝姑娘半晌,微感讶意地问道:“珍儿方才凌空疾扑,莫不是聚莹剑已经脱手遗失?”

    蓝玉珍姑娘此刻已经忍不住娇靥苍白,珠泪盈眶欲滴,把方才在昆仑绝顶练剑的经过,一一禀告了清虚子。

    清虚子凝听了一会儿,点头微笑道:“珍儿不必焦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聚莹神剑被神锅吸去,也许是你的福份,现在随我回去再说。”

    蓝玉珍姑娘心中惊疑不定,不知道清虚子究竟有什么玄奥诀窍,能把失去的聚莹宝剑,再取回来。

    清虚子似是很高兴地,飘风闪电般的转回到住处,从后洞取出一个长约两尺的石盒子,放在地上,笑吟吟地对蓝!”娘说道:“珍儿!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以气驭剑的功夫,完全靠自己内功真元,驭剑飞行,用来搏击。真元不足,内力不厚,都不足练成。但是如果没有一把合乎心意的宝剑,也必然减低了威力,和增长了练习的时间。”

    清虚子说着,打开地上的石盒子,示意蓝玉珍姑娘一看,原来是一付铸剑的模型。

    清虚子笑道:“我一直就想利用乌金石上的神锅锻炼铸制一把较短的宝剑,专练以气驭剑的功夫,可是一直没有寻到好材料,今天”

    清虚子望着蓝玉珍姑娘充满了惊奇惶惑的眼睛,慈祥而又安抚着说道:“珍儿!你的聚莹剑,是一把神兵,如今在神锅里熔炼,诚属可惜!可是,如果利用这些熔汁再铸一柄,不仅神兵依旧,而目更能配合你练成以气驭剑的功夫,你道这是不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说罢呵呵大笑。

    蓝姑娘虽然心痛恩师清昙神尼的聚莹宝剑的被熔,但是,如今能另铸一把,而且更适宜用于以气驭剑的功夫,一举两得,真是因祸而得福。

    姑娘怔怔地望着清虚子,小嘴微微地张着,竟说不上话来。眼神里充满了惊奇、兴奋、感激的色彩。

    清虚子神色倏然一肃,又说道:“这是天意福缘,望你好自为之。”

    说着从地上拿起铸剑的石模,挽着蓝姑娘的手说道:“如今事不宜迟,快随为师的回到神锅旁边铸制神剑。”

    蓝姑娘此时已是满心欣喜,满脸神采飞扬地向清虚子,仰头说道:“师父!你老人家真好!”清虚子呵呵大笑,大袖一拂,人像白云出岫,飘然而起,悠悠而行,直向昆仑绝顶神锅之处而去。

    人逢喜事精神爽,蓝姑娘此刻的心情,也是喜气洋洋,柳腰一拧,身化“秋风飘叶”衣袂迎风飘拂,悠然随在清虚子身后掠去。

    清虚子停下身形,脸色突然一变,缓缓地放下手中的石盒子,凝神向神锅周围一看。

    忽然,昆仑绝顶巅峰之上,有人一阵大笑,随着笑声,蓝玉珍姑娘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朗声说道:师兄,只不过是小弟来看了一下罢了!”

    清虚子也一阵呵呵笑道:“我道是谁,能有这样的能耐,敢在昆仑绝顶上移动我的记号。如何?师弟也要分一份吗?”

    凌虚子连称不敢,笑道:“师弟不才,也不致要来分珍!”娘的兵器,不过”

    说着从衣襟底下取出一个石盒子,和清虚子那个石盒子一模一样,只不过短一些,约有一尺长左右,分明也是个铸剑的模型。

    凌虚子笑道:“云雯那孩子天真秉赋,都是上乘之材,未来的成就未可限量。可是手中那把短剑,虽然也算是罕见的兵器,不过究竟不是神物,比起聚莹剑,要差得太远”

    清虚子笑着骂道:“好了,好了!你还不是想来捡个便宜。不过我可不能慷她人之慨,剑是珍儿的!”

    蓝玉珍姑娘早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聚莹宝剑虽然改长铸短,多余的自己留着无益,何况凌虚子又是为着云雯妹妹着想呢?当下连忙向凌虚子行礼说道:“师叔如此爱护雯妹妹,那正是她的福气。弟子铸剑有得多余的,师叔尽管用好了。”

    凌虚子呵呵笑道:“哪里是什么爱护她,只不过是让她有把宝剑,将来武林中打架的时候,占点便宜罢了。”

    转头向清虚子笑道:“师兄,珍姑娘人家多慷慨。”清虚子也笑道:“珍儿慷慨,我却悭吝,有道是无功不受禄。”

    凌虚子大笑说道:“小弟早就准备好了。”

    说着转身向峰顶处撇嘴一声长哨,清越悠长,如鹤鸣九霄,群山响应,而且极其悦耳。

    哨声未止,只见峰顶上一条细小的人影,恰如飘风闪电一般,只是一眨眼间,就落到眼前。

    蓝玉珍心里正暗赞一声:“好快的身法!”

    只听得凌虚子说道:“还不赶紧谢谢你师伯。”

    紧接着只见人影一折,跪在清虚子面前,丽质清香的说道:“师伯!雯儿在这里谢谢你啦!”

    方才凌虚子长哨出声,峰顶人影疾闪而下,以及凌虚子发话,都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直到云雯向清虚子拜谢,才知道这么飞快的身法,竟是雯妹妹。

    就在这时,听到清虚子笑着骂道:“好个小娃儿,跟你师父做圈套,让我来钻?”

    云雯笑嘻嘻地站起来,扯着清虚子的大袖,抬头望着,两只大眼睛咕溜溜的乱转,垫起小腿,悄声儿说道:“师伯!不生雯儿的气好吗?以后雯儿要好好的孝敬您老人家的。”

    说得清虚子、凌虚子和蓝玉珍姑娘都笑了。

    云雯又跑过来,一头钻进蓝姑娘怀里,说道:“珍姐姐!雯儿也谢谢您啦!”

    玉珍姑娘搂着这个刁钻可爱粉装玉琢的小妹妹,心里有说不出的喜爱,口里说道:“雯妹,抬起头来,让姐姐看看你。”

    云雯果真的抬起头来,玉珍姑娘一见云雯那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虽然仍然是光亮无比,可是以往那种神光却已经是敛而不露。在短短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里,云雯分明又在凌虚子师叔那里得了好处,怪不得方才从峰顶上飞身疾泻的功夫,显现得如此炉火纯青。

    蓝玉珍姑娘不禁暗暗地为这位小师妹庆幸,未来的前途真是未可限量。

    姊妹俩人正在亲亲热热地抱在一起,那边清虚子叫道:“雯儿,你这娃儿还不快过来,听你师父说过没有?无功不受禄,一口神剑岂是那么容易得来?”

    云雯从蓝姑娘怀里一扭,拧身窜到清虚子身边,仰面问道:“师伯是叫雯儿吗?”

    清虚子抓住云雯的小手,点头微笑道:“这火口上面是块乌金石,下面盖的是离合真火,所以这块石头奇烫无比,人一落在上面,即会消熔。”

    蓝玉珍姑娘这才知道,为什么当时清虚子要凌空抓住自己不让自己下去的原因。

    清虚子接着说道:“聚莹神剑熔汁,正在乌金石中间那个圆圆的神锅里,要取得熔汁,必须要腾身在神锅之上,用乌金舀子舀起熔汁倒在剑模子里,雯儿你能取得那剑汁吗?”

    云雯脸上毫无惧意的拍手叫道:“雯儿一定能取得那神锅里的熔汁。”

    倒是蓝玉珍姑娘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以云雯此时的功力,腾越在乌金石的上空,自然轻而易举之事。不过还要停在神锅上空,舀取熔汁,这却不是易事。

    轻功全凭一口真气,腾挪飞跃都可以,如果要凭空毫无一点依借的停在半空中,那已经是“御风飞行”的功夫。武林轻功,究竟能否达到“御风飞行”的境界,还是一个疑问,以云雯目前的功力,如何能做得到?

    蓝姑娘忍不住低叫了一声:“师父!”

    清虚子呵呵笑道:“放心吧,我还会害这娃儿吗?难得雯儿有此胆量,我要成全她。”

    旋即对云雯说道:“雯儿随师伯到这里来!”

    清虚子把云雯带到乌金石的左上方,一丛匍生的矮松脚下坐了下来,指着下面的乌金石说道:“雯儿!你从此处跃身神锅之上,吸气再腾身,式化“苍龙入海”去舀取神锅中的熔汁。舀熔汁以后,再折身到你师父那边去,把熔汁交给师父,这样两趟就大功告成了,雯儿你懂师伯伯的话吗?”

    云雯笑嘻嘻的点着头,说道:“雯儿懂得。”

    清虚子呵呵笑道:“好孩子,怪不得你师父喜爱你,偷偷地留下一点何首乌给你服用,果然是值得人疼。好孩子你做好了这件事,师伯有奖。”

    云雯笑嘻嘻的立即一个翻身,跪在清虚子面前,说道“谢谢师伯。”

    清虚子笑呵呵的扶起云雯说道:“小鬼头真厉害。”

    凌虚子站在对面也笑着说道:“这一下师兄不得要破费一颗“雪莲丹”了。”

    清虚子笑道:“有其师必有其徒。”

    转而严肃着脸色向云雯说道:“云儿你腾身到神锅上空的时候,随时注意师伯伯的帮助。这神锅之下,就是地层离合真火,热力之强,自是意料中的事,雯儿要稍作忍耐,否则将会前功尽弃。”

    云雯知道事态的严重,也正容应是。

    清虚子从衣襟底下取出一个乌漆发亮的水瓢,约莫有尺来长的柄,交到云雯手里,说道:“乌金舀子虽然耐得住火力,也只能一舀即起,若要稍一停顿,怕也经不起离合真火的锻炼。雯儿要觑得准,拿得稳,一舀而成,千万不能泼洒。”

    说着,从衣袖里取出一颗白莲子样的药丸,递给云雯笑说道:“这是你师父代你要的雪莲丹,吃下去可以避火毒,也可以助长功力。去罢,注意师伯这边就行了。”

    云雯行了礼,站起身来,右手紧握住乌金舀子,服下雪莲丹,立即觉得一股清凉之气直达肺腑,分散到四肢,神清气爽,功力倍生。

    云雯稍稍一凝神,只见她缩腰一点脚,像是流星闪电般冲天凌空拔起两三丈高,霍又在半空中一吸气,挺腰登腿,又上拔一丈多高。

    突然一折身,式化“苍龙入海”头下脚上,直像陨星坠地,迳向神锅落下。

    突然听到清虎子一声断喝:“雯儿,注意左手。”

    云雯正在闪电下降之际,听到清虚子春雷绽舌的一声大喝,心头一震,两眼留神一瞥,只见从清虚子方向飞来一根树枝,恰好飞在神锅之上。

    云雯小心眼里闪电一转,立即一伸左手,朝树枝上微微一按,顿时感到有一股潜力托住下降的身形。

    云雯哪里还敢怠慢,右手执乌金舀子照准神锅里一舀,再借着树枝的潜力,吸气平身,右脚向后一蹬,飘风落叶地向凌虚子站的地方落去。

    凌虚子霍地大袖向外一翻,凭空一兜,把云雯飞过来的身形,稳稳地托住。右手赶忙接过乌金舀子,对准石盒子顶端一个小孔里倒了下去。

    那边清虚子才长长的嘘一口气,暗暗点头称赞云雯这娃儿,果然不负所望。

    从清虚子飞枝借力,到云雯借力舀熔汁,横飞落地,这都是一瞬间的事,而且吻合得分毫不差,要有一点差错,不仅是无法在神锅里舀出熔汁,云雯真气一泄,也难免落在乌金石上被离合真火的高热所炙。

    凌虚子放下云雯,立即打开石盒子一看,一把青森森的二尺多长的宝剑,呈现在面前。

    凌虚子抚摸着云雯的头,含笑说道:“雯儿,这是你珍姐姐的一把聚莹剑,剩下来是你的了。这次要小心些,在伸瓢舀汁的时候,再飘身过来。”

    云霎点着小脑袋,说道:“雯儿懂得。”

    说着,伸手取过乌金舀子,倏地一拧身,拔起两丈多高,更不稍停,立即折身而下。

    清虚子欲待喝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云雯右手一伸,乌金舀子向神锅猛括一下,舀起里面的熔汁,借势一点,正待飘身回去突然一股灼热气流上冲,云雯顿时觉得火气攻心,头晕目眩,真力涣散。

    云雯知道不好,但是已经无力腾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卷来一阵劲风,平托起云雯,飘回原地。

    等到云雯醒来的时候,清虚子已经手执一把青光夺目的短剑,站在旁边,蓝玉珍姑娘两眼泪水盈眶的站在一旁。

    云雯挣扎着爬起来,叫道:“珍姐姐,你哭了?”

    凌虚子伸手接住云雯说道:“难得你有此胆气,幸亏你大师伯有雪莲丹,否则这离合火毒,又要费一番手脚了。云雯你应该记住这把短剑来之不易,要好好利用它,不要辜负今天的惊险。”

    云雯点头答道:“雯儿知道。”

    且不说云雯随着凌虚子在昆仑绝顶学习绝技。

    蓝玉珍姑娘自从得到重铸的聚莹宝剑以后,每天随清虚子在昆仑绝顶之顶,一线泉之上,苦练剑术。

    “山中无甲子,岁月逐雪飞”蓝姑娘来到昆仑绝顶,已是数月。

    这天,蓝姑娘在晨曦初露的时候,照例地一个人先到一线泉的上面,静坐吐纳。

    约摸坐了一盏热茶时间,刚刚睁眼起身,忽听身后清虚子问道:“珍儿来到这昆仑绝顶,已经多久了?”

    蓝玉珍姑娘一见是师父到此,立即转身行礼答道:“月圆三匝,想是已经三个月了。”

    清虚子点点头说道:“三个月以来,珍儿自觉功力进境如何?”

    蓝姑娘略一思索,便抬头答道:“弟子此时觉得心神交泰,气行百脉,意动功行,想是任、督二脉早通,玄关之窍已开。一线泉深可见底,这些都是刚来所不能达到的。”

    清虚子点头笑道:“玄关之窍一通,珍儿的内家修为,已是日有精进。三月已过,到了你应该下山之期,明天你就下山去罢。”

    蓝玉珍姑娘闻言大惊失色,连忙问道:“师父,你老人家不是还要传授弟子以气驭剑的功夫么?如何又要弟子明日就下山,难道弟子有何不对之处?弟子愿意领责。”

    清虚子呵呵笑道:“傻孩子,你想师父会如此没眼光?如果你要是秉赋不佳,行为乖张的人,师父会让你留在昆仑顶吗?快不要胡思乱想,何况师父并没有说不传授你以气驭剑的功大。”

    蓝姑娘怯怯生生地说道:“那师父又为何要弟子明夭就下山呢?”

    清虚子笑道:“昆仑绝顶岂是你们年青人所应该常久居住的地方?别傻气了!来!现在师父就传你以气驭剑的功夫。”

    蓝玉珍姑娘一听师父要正式传“以气驭剑”的功夫,自然欣喜非常。可是转而一想,明天师父就要送自己下山,在这短短一天之内,如何能习得这种剑术中的绝顶功夫,大眼睛里止不住又泛起怀疑的色彩。

    清虚子似乎早就看透了蓝姑娘的心意,微微一笑,走过来拿起蓝玉珍姑娘手中的聚莹神剑,对蓝姑娘说道:“三个月以来,你在内家修为上,已经有了飞跃的进步,这以气驭剑的基本功夫已经扎得很稳固,如今也不过是画龙点睛而已。珍儿你看。”

    清虚子手仗聚莹神剑,随意一招“神龙乍现”只见一道夺目的青光霍然一闪,剑气顿起千层。

    倏然清虚子收势掣剑,停在蓝玉珍姑娘身旁,笑着说道:“珍儿,你可否记得剑击之道,一到相当火候之时,随心所欲,指东击西,剑气所到之处,亦即心意所向之点。这正是剑人合一之初步。如果,击剑人在内功上能更进一层,如此,则身虽不动,只要心意一动。

    功力即达,功力所达之处,剑已随意所向。以气驭剑的道理说穿了就如此而已,珍儿明白了吗?”

    蓝玉珍姑娘正凝神倾听,细细体会。蓝姑娘人本绝顶聪明,那有不明了的道理,立即垂手答道:“意动,功发,剑行,三者是合为一体。以神显意,以意发功,以功催剑,如此剑动摧敌。师父你说弟子所说的对吗?”

    清虚子点头赞道:“珍儿果然不负为师三个月来的期望。既然明了其中道理,对这一日的期限,尚有何可疑问之处?”

    蓝玉珍姑娘红涨着睑,垂头不语。

    清虚子呵呵大笑,抚着姑娘的秀发,说道:“珍儿目力可达千丈深壑,功力自可远及百丈之遥,且试这掷剑催行的动作如何?”

    蓝姑娘瞠目望着清虚子。

    清虚子指着十丈开外的一颗矮松,微笑的说道:“珍儿削平它。”

    蓝玉珍姑娘伸手接过聚莹剑,略一迟疑,突然豪气勃生。凝神行功,一口发自丹田的真气,脱口而出。

    千年何首乌的补助,清虚子的一指助功,三个月在一线泉上的静坐吐纳,此时蓝玉珍姑娘的内家功力,已经到了吐气足以伤人的地步。

    她这一张口,一股真气挟着汹涌前冲之力,闪电流星似的激起一股激流,右手聚莹剑脱手而出,剑去如流星,气出似闪电,但见一股白气托着一道青光,直奔十丈开外的矮松。

    蓝玉珍姑娘心中意念自刚一转,只见白气托着青光在矮松顶端一盘旋,顿时枝叶纷飞。

    蓝玉珍姑娘一见自己功力果然达到以气驭剑的地步,芳心不禁大喜心神一分,真气一泄,只听到“呛当当”一声,青光顿敛,聚莹神剑已跌落在岩石之上。

    蓝玉珍姑娘正自一阵惊愕,就在这一瞬间,聚莹神剑已落而复起,直朝岩下飞去。蓝姑娘大惊,意念尚未转过来,突然身旁衣袂一闪,人比闪电还快,早就超出这聚莹剑,人在空中伸手一捞,折身而回落在姑娘身旁。

    姑娘惊魂甫定,才看到清虚子手执着聚莹神剑,站在那里,面色神情严肃,凝神而视,姑娘不觉羞惭无地,臻首低垂。

    清虚子叹了一口气,说道:“练剑之人,切忌心神分驰。设计对敌之时,如此心神不能一致,徒然毁剑伤身,而为敌所乘。昆仑绝顶虽然没有仇敌窥伺,但是神锅剑,已有前车之鉴,稍一不慎,徒为自己增添烦恼无限。”

    蓝姑娘此时是羞惭欲死,珠泪盈眶。

    清虚子也不忍深责,和缓着语气说道:“以气驭剑之时不仅剑与心意合一,更要随时准备收剑。”

    说到剑击之道,蓝姑娘立即又含着眼泪凝神倾听。

    清虚了屈指弹着聚莹剑,剑身铮然作响,宛如龙吟。慨然说道:“世人传说中的剑仙,驭剑飞行,百里之内。取人首级之事,近乎荒谬。我浸淫剑术达百余年,尚无法尽信。以气驭剑则全凭真气内力之深厚,催剑飞行,威力之大小,端视使剑人内力深浅而定,所以剑发后,收回至为不易,使剑人必须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身法,掠剑到手,珍儿注意。”

    清虚子言犹未了,抬手作势,聚莹剑化一道青光,脱手而出,与此同时,清虚子突然把嘴一张,青光顿时加速飞行,快如闪电,在五十丈处,青光一绕,岩石纷飞,溅射如雨。

    霍然,清虚子提袍作势,去势只见人影一闪,再眨眼时,清虚子已经手执聚莹剑,飘落在蓝玉珍姑娘的面前,微笑着说道:“发剑容易收剑难,珍儿切记此点。”

    蓝玉珍点头应是。

    再抬头向前看去,五十丈外的一堆岩石,此刻已是削得砂砾无存,这以气驭剑的威力,真是怕人。

    清虚子把聚莹剑交还给姑娘,说道:“珍儿!昆仑绝顶三月已成,明日下山,仗剑江湖,当前魑魅当道,你应仗手中剑,扫尽妖孽,毋负今日之缘,一切好自为之,将来福泽无限。”

    蓝玉珍姑娘姑娘一听,完全是一派惜别的语气,不禁心中一酸,眼眶里的泪珠滚滚而下,连忙跪在地上,说道:“恩师对弟子德泽无限,弟子不敢言报,但愿能在昆仑绝顶多住一些时日,侍奉恩师,略尽心意。”

    清虚子呵呵笑道:“傻孩子,我方才不是说过了吗?这昆仑绝顶岂是你久居所在?赶快下山,武林中尚有许多事情,待你去仗义抱不平,你如此久恋荒山胜景,不也有负一身绝学?何况为师的不久也将下山一行,还有重逢之日呢!”

    接着又笑着说道:“难道你不想早点见到你承哥哥吗?”

    这句话说得蓝姑娘王脸红晕,娇羞无限,站起一把扭住清虚子的大袖,跺脚不依。

    清虚子看着姑娘依然天真未鉴的作小女儿态,不由地慈祥无比地抚着姑娘的柔发,说道:“傻孩子,明天你才下山。还有一天时光,赶紧把以气驭剑的功夫再演习几遍,为师与你师叔还有一事相约,要先走一步。”

    说着轻轻拍拍蓝姑娘的肩头,袍袖一拂,身化闪电飘风,流水行云般悠然潇洒的一闪,在乱石中飘然两个起落,转瞬隐没在白云深处。

    蓝姑娘看着清虚子那种飘然而去,行动不带一点火气,不禁由心底发出钦慕,暗想道:

    “要练到师父那种神功,不知道要多少时光。”

    凝望着峰顶远处,一片云海,波涛起伏,变幻万千,附近的峰顶,显露其间,真如大海中的岛屿,星罗棋布,蔚为奇观。

    再看近处,矮松匍生,却也引来松涛阵阵,怪石峥嵘,奇花点缀,三个月的时光,朝夕盘桓于此,一旦要遽然离去,没有一样不使蓝姑娘感到依依无尽,别绪迷蒙。

    旋而转念一想,此番下山,功力精进,不让承哥哥专美而前,双双连袂行道江湖,震慑群魔,双剑震江湖,四掌定乾坤,端的是神仙不羡。

    想到这里,蓝姑娘打从心里感到一阵甜蜜,顿时又把这离情别绪,冲淡了许多。

    想到承哥哥,姑娘芳心中就感到有一股力量,使自己感到快乐,感到兴奋。

    收敛一下奔驰的心神,把以气驭剑的功夫,从发到收,聚精会神的演练几遍,然后又把降魔剑法重温一次,看看日已偏西,料想师父必已回洞,便收剑回身,疾扑住处。

    进得洞来,壁灯高烧,空洞寂静,四周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影。

    蓝姑娘立即穿身后洞,但见云床下杳无师父踪迹,却见石桌上放着一张素笺,上面笔迹淋漓,分明刚写好不久。

    素笺上面笔走龙蛇,字作凤舞,写着个核桃大的几行字:

    “字谕珍儿:明晨速离昆仑,直奔西北,为师闭关期届,毋庸而辞。江湖风险重重,阴霾处处,应小心谨慎,偶一失足,便含恨百年,好自为之,至切。”

    蓝姑娘看罢,知是师父怕自己临别伤情,故而避不见面,用心至深,姑娘不觉又是潜然泪下。

    一夜容易,姑娘微明即起,除一剑随身之外,别无他物收抬。

    临行对洞口深深一拜,流连徘徊良久,才依依而去。

    刚一腾身起步,忽然左侧一声娇呼:“珍姐姐。”

    姑娘一听是云雯的声音,顿时大喜,刚应得一声,立觉得眼前人影一晃,云雯已扑个满怀。

    云雯一把搂住蓝姑娘的脖子,仰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蓝姑娘的玉脸,痴痴地问道:“珍姐姐!你要走了吗?”

    蓝姑娘也紧紧地抱着云雯,说道:“雯妹,姐姐是奉师伯伯之命,下山办事很快就会回来的。”

    云雯摇着头,翘着小嘴,说道:“不来了,珍姐姐骗我,我晓得你下山就不要回来了,师伯说你是下山仗剑行道去的!”

    蓝姑娘眼睛一亮,连忙问道:“师伯他在哪儿?雯妹,你快些告诉我。”

    云雯说道:“师伯伯方才还跟我师父在一起,他还说我还要在山上待三年。”

    蓝姑娘抢着说道:“雯妹,快带我去见师伯伯和师父去。”

    原来自从云雯被凌虚子救到山上以后,就另外住在一个地方,连蓝姑娘也没有去过。

    云雯却摇摇头说道:“师伯伯和师父都走了,还叫我替你送来这个。”

    云雯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瓷瓶,蓝玉珍姑娘接过来一看,知是师父的灵药“雪莲丹”蓝姑娘感到师父对自己真是爱护得无微不至,立即望空拜谢。

    云雯仰起头问道:“珍姐姐,你下山去找承哥哥吗?”

    蓝姑娘脸上微微一红应道:“是的!”

    云雯却低下头,黯然说道:“雯儿还要在山上住三年,要不然跟珍姐姐一齐去找承哥哥多好。”

    蓝姑娘搂着云雯,安慰地说道:“雯妹,好好地在山上跟帅父学本领,学会了大本领以后我和承哥哥都来接你,齐到江湖上去行道,好不好?”

    云雯点头应道:“好!”转而一想,又说道:“珍姐姐!你们不要来了,还是雯儿去找你们好了。珍姐姐见到承哥哥以后你就说雯儿想他,但是,雯儿要在山上跟师父学本领,等我学好了大本领之后,再和承哥哥一齐去杀那些魔崽子。”

    蓝玉珍姑娘面对着这位天真活泼、纯真可爱的小妹妹,真是舍不得离去,不忍心撒手就走。

    还是云雯乖巧,扭出蓝姑娘的怀抱,说道:“珍姐姐!你大罢,别耽误了路。见到了承哥哥,别忘记替我向他问好!雯儿走了,再见,珍姐姐!”

    说到最后,云雯竟连语音也哽咽了,一跺脚,头也不回,直朝山左奔去。

    蓝玉珍姑娘此刻心情,何尝不是无限黯然?

    刚叫一声:“雯妹,再见。”云雯的影子已经隐入云海里不见了。

    蓝姑娘凝立在洞口一会,长长地嘘了口气,这才展开身形,朝峰下奔去。

    蓝姑娘此刻的轻功,已臻于顶境,一路上直如陨星下泻,转眼十数里溜过脚下。

    下得昆仑后,蓝姑娘想起师傅的留谕,命自己下山直奔云南,便径直取道以”朝云南去。有道是“无巧不成书”碰上了仇九峰和烈火头陀,正算计夷平括苍山青龙帮总坛,凤姐姐的事,如何能不管?这才取道括苍山。

    蓝玉珍姑娘离开西北边陲,取道括苍山,直奔青龙帮总坛。姑娘惟恐霹雳剑仇九峰和烈火头陀另有捷径,赶先到达青龙帮。如今凤姐姐不在帮中,石帮主也必然天山赴援,帮中高手大都不在。如若仇九峰和烈火头陀先到,青龙帮将要遭一场浩劫。

    常言道“救兵如救火”蓝姑娘一路上不敢稍作停留,买了一套儒服,一骑骏马,兼程赶往括苍山。一路无事,行程倒是快速,不到半个月,蓝玉珍姑娘的坐骑已经进入了括苍山境。括苍山为青龙帮总坛之地,气派果然不同寻常。

    进入山境,沿管酒肆茶店林立。过往人等,无论是饮酒品茶,甚至是打尖歇脚,一律分文不取,热情招待,在青龙帮来讲,算是对进人括苍山境的人,一尽地主之谊。

    可是事实上,谁不知道括苍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青龙帮总坛所在地。平民百姓不敢走这儿惹麻烦,所以,这些酒肆茶店就成了为武林中人打尖投宿饮酒喝茶而设立的。

    蓝玉珍姑娘一进括苍山境,但见过往行人,仍然是平静如故,知道仇九峰和烈火头陀还没有到达,心里放下不少。便找了一家酒店,歇下脚,要了几样精致的炒菜,一壶烧酒,略略地浅斟细酌,放松一下几日来紧张的心情。

    店伙计一见蓝玉珍姑娘面如敷粉,眼似点漆,瑶鼻小口,剑眉淡淡入鬓,神采非凡,好一位出色的美少年。

    再看这少年虽然身穿青衫,头戴儒巾,作文生公子打扮,却是两眼神光逼人,而且身旁还挂了一把长不及三尺的宝剑,看上去像是一个身会武功的人物。

    这些店伙计虽然武功不济,一双眼睛阅人却多。一见!”娘就知不是普通的文生相公,赶紧着意盛情招待。

    蓝玉珍小酌一会之后,招来店伙计问道:“此地到括苍山怎么走法?”

    店伙错然一愕,心里想道:“这个少年敢情是不曾走动江湖的雏儿,难道连括苍山这一带酒店的实情都不知道吗?”

    店伙一愕,蓝玉珍也奇怪这个店伙计怎么问话不答,愕在一旁,便敲着桌子问道:

    “喂!你这人是怎么的?我问你到括苍山怎么走法?怎么不回答我。”

    店伙这才回过神来,赶忙陪笑说道:“好叫相公您知道,这儿一带都叫做括苍山,不晓得相公要到括苍山何处?”

    蓝玉珍随口答道:“我要上山去找青龙帮总坛掌管帮务的人。”

    店伙计这才的的确确地吓了一大跳,心里暗想道:“这是那门子邪气?要是前来拜山,就应该规规矩矩按照规矩行事,而且态度也不能如此漫不在乎。说他是来寻事的吧!简直是令人难以置信。虽然看去身负武艺,但是要凭他单身一人,向青龙帮总坛寻衅,就是吃了熊心豹胆,也不敢贸然如是。在今天的武林中,谁不对青龙帮畏惧三分,何况是总坛所在之地?这少年究竟是什么门路?”

    店伙计如此一怔半天,蓝玉珍也感到这个口齿伶俐的店伙计,这会像是有了毛病,痴怔怔地站在一旁,便也做得去理他。

    打量一下外面正是浮云掩日,微风拂面的好天气,括苍山的初秋是凉意颇重的,蓝玉珍站起身准备会账出门,在她心想:“青龙帮总坛,定然气派不同,到时自然知道,何必在这里与这种人多费唇舌。”

    刚一起身,那店伙计已然惊觉地回过神来,一见蓝玉珍要走,赶紧抢步过来哈腰说道:

    “相公要去青龙帮总坛,距小店不远。请相公稍等,待一会要有人去那边,相公可以与他前往,也好有个伴儿。”

    店伙计安顿好了蓝玉珍之后,赶紧通讯报往总坛。

    白龙堂主逍遥书生带领着一帮二流好手,坐镇总坛,正担心着帮主一去天山许久未回,也不知道结果如何?忽然这天听到山下酒店来人报告,来了一个年少书生,非常眼生,而已指名要来会掌管帮务之人。

    逍遥书生心中霍然一震,多少年来,还无人敢到括苍山上门挑衅,这少年书生是谁?居然有此胆量,立即就准备亲自下山去会会这位少年书生。

    旁边却闪出两位黄龙堂下的香主,抱拳行礼说道:“堂主镇领帮务,岂可为了些微小事,便亲自出面,我兄弟二人不才,愿去一会这位少年书生。”

    逍遥书生一见是黄龙堂下的鸡爪徐世、鸭掌徐杰,这两人掌上功夫都极不弱,尤其是鸡爪徐世,十指其利如剑,练成类似的“弹指神通”的功夫,虽然火候不够,威力却是惊人,在青龙帮香主中算是一流好手。

    逍遥书生点头说道:“既是二位徐香主愿意去会会这位少年书生,还请千万小心,如果人家是善意来访,仍然以客礼待之。”

    鸡爪徐世、鸭掌徐杰应声以后,双双奔下山来。

    常言道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两位徐香主既然是黄龙堂下的香主,多少受了一点仇九峰这位黄龙堂堂主的影响,老大徐世是个阴险奸诈的人物,老二徐杰则是一个粗鲁憨直的家伙。

    这也是青龙帮内良莠不齐的实例,造成险些毁了青龙帮总坛的危机。

    徐氏兄弟下山来到酒店,看见一位潇洒英俊,美得令人吃惊的少年书生,微微皱着双眉,在独自浅酌,料定是店伙计所说之人。

    老二鸭掌徐杰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当面叉手一站,粗声粗气地问道:“喂!你就是来拜访我们青龙帮总坛的吗?”

    蓝玉珍因为等待店伙计说有熟人同道,一直等到现在,干脆连店伙计都不见了,心里正在气闷,正准备独自离店,忽然一个又高又黑的大汉,无端的站在自己面前发狠。

    蓝玉珍抬头一看,此人又粗,又高,又黑,像是半截黑塔一样,矗立在面前。引人注目的是两边太阳穴坟起老高,双目精光如电,看上去是一个身负武功的好手。

    蓝玉珍虽然气恼来人问话,甚不礼貌,可是听口吻,分明是青龙帮人,这才忍住满肚子气闷,点头说道:“小生正是专程前来拜访青龙帮掌管帮务的堂主,尊驾何人?有何指教?”

    鸭掌徐杰呵呵地一阵大笑,指点着蓝玉珍说道:“小娃儿!凭你这晒太阳也会晒起泡来的嫩皮肉,也要到括苍山来生事,八成儿是活得不耐烦了!”

    蓝玉珍见他是个粗鲁的人,也就不计较他,依然含笑说道:“尊驾好不明事理,小生前来有要事与掌管帮务的堂主相商,如何硬指小生是前来生事?青龙帮如何竟容得你这种不明事理的人?”

    如果鸭掌徐杰是个稍懂颜色的人,一听蓝玉珍这话,至少也该问明有何事相商,缓言相对。再看着蓝玉珍这样一个文弱的书生,独身远来括苍山境,面对自己这样庞然大物,而能毫无惧色,就凭这一点,可以看出不简单。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物,稍微和颜相对,就不至于闹起事来。

    偏偏鸭掌徐杰又粗又愕,在山上一听店伙计报告说有这么一个人,心里就认为是来寻衅的,一心要擒拿上山。

    当下牛眼一翻,大声喝道:“好小子,你骂谁不明事理,你给二爷躺下吧!”

    喝声来落,左手箕张,蒲扇大的黑手,疾抓蓝玉珍右肩。

    这鸭掌徐杰的掌上功夫,原来不弱,随意一招抓来,架式、地位、劲道都极为中矩,而且出手快速,一闪即至。

    蓝玉珍微微一笑,身形动也不动,觑得近处,右手霍然一翻,连徐杰还没有看清楚招式,左腕脉门早就被人拿住。

    徐杰手腕顿时感到像是一把火钳夹住,疼得凶,痛得紧,劲道全失。

    蓝玉珍不动声色的轻声笑道:“青龙帮竟有你这种又蠢又笨的人,我真替青龙帮害羞。”

    说着右手微微一松一送,喝道:“去罢!”

    鸭掌徐杰庞大的身躯,像是纸糊的一样,轻飘飘,咕溜溜一连七八个翻腾,撞翻了好几个大酒缸,才勉强把身形止住。

    鸭掌徐杰爬起来,摸摸左臂,依然是完好如初,没有一点异样,他哪里晓得蓝玉珍不愿伤害青龙帮的人,才手下留情,否则十个徐杰恐怕也落成残废了。

    鸭掌徐杰直愕,满口嚷嚷这娃儿是邪门。

    站在一旁的鸡爪徐世,冷眼看得,他知道这个看似文弱的书生,是个身负上乘武功的好手,不过徐世仗着自己十指的狠毒功夫,还是存心来逗逗这位少年书生。

    当下鸡爪徐世背手站在一旁,冷声笑道:“尊驾身手不凡,店内太小,请到外面让在下领教几招如何?”

    蓝玉珍正在那里看着愕小子徐杰的怪嚷怪叫,忍不住好笑,忽听店门口有人发话,抬头一看,此人与方才那人恰好成一对比,生得獐头虎脑,尖嘴削腮,身材不及五尺,赢瘦不堪。可是两只老鼠眼睛,却是神光暴射,凌厉逼人。

    蓝玉珍皱眉问道:“尊驾何人?”

    鸡爪徐世嘿嘿一笑,说道:“青龙帮黄龙堂香主鸡爪徐世。”

    蓝玉珍摇摇头说道:“徐香主,我看这场架免打了罢,在下远从千里之外,赶到括苍山,在下有要事和贵帮掌管帮务的堂主相商,这架打得毫无道理。”

    这鸡爪徐世如果就此转极,问明原委,引见给逍遥书生雷道生,则一场纠纷,烟消云散。

    偏偏这鸡爪徐世眼见徐杰一出手就弄了个灰头土脸,存心要找回这个面子,同时一听蓝玉珍说话的语气,还认为他是震慑于自己的威名,而临场畏怯,越发不肯理会蓝玉珍的话,当下冷笑一声,说道:“有何要事?打完这场架再说罢。尊驾出手伤人,想捡了便宜就走,天下没有这等事,相好的出来罢!”

    说着拧身一闪,落到门前广场上,傲然招手,说道:“不敢出来么?”

    要以蓝玉珍的脾气,这鸡爪徐世早就吃亏倒在一旁了,只因有着凤姐姐的关系才一再忍耐,偏偏遇上徐氏兄弟不知好歹,一味的挑衅。

    蓝玉珍心里想道:“青龙帮中如何都是些浑球人物?”

    就因为这一个念头,险些把青龙帮的基业,毁之于一旦。

    当下蓝玉珍推开桌凳,漫步到门外,和徐世面对站定,点头说道:“尊驾既然执意如此,在下只好奉陪。”

    鸡爪徐世心里忽然一动,阴阴地问道:“尊驾贵姓?”

    蓝玉珍此时心里厌烦之念一起,便懒得再答理,顺口答道:“在下蓝明,徐香主请赐招罢。”

    鸡爪徐世这才把心一放,因为传说中最近江湖上出现了一个姓肖的少年人,武功盖世,青龙帮有不少人吃过亏,他怀疑蓝玉珍就是那个姓肖的。(其实他还不知道黄龙堂主仇九峰败走在肖小侠的手下,他更不知道本帮帮主巡察和姓肖的已经是情逾知己。)

    鸡爪徐世一听蓝玉珍报出“蓝明”两个字,便冷笑一声,晃身进步,左手一伸,呼地一声,五个长逾四五寸的指甲,毕直伸展,挟着丝丝劲风,迳抓蓝玉珍姑娘面门。

    蓝玉珍一见过鸡爪徐世出手就是丝丝劲风,还疑他用的是“弹指神通”的功夫,心里也微微地一惊,暗忖:“想不到这厮还有如此功夫。”

    心里闪电一想而过,脚下疾演“苍虚缥缈步”一晃而转到徐世身后。

    鸡爪徐世出手一招快疾如风,眼见得劲道已到,蓝玉珍依然没有躲避的意思,心里暗喜,骂道:“小子!你死到临头还不自觉?”

    正想着,忽见眼前人影一晃,竟失去了人踪。

    徐世大惊,心中不由一愕,暗想道:“明明难逃指下,却如何一晃就不见了人影?难道这厮会邪术?”

    忽听到身后响起一声轻笑,说道:“徐香主!在下在这儿领教呐!”

    徐世霍地一个翻身,双掌护胸,定神看去。可不是,蓝玉珍稳稳当当地站在那里,顿时不禁又气又急,骂道:“好小子,你耍什么邪术,看招罢!”

    双掌屈指如钩,上下交挥,分取蓝玉珍,十指戳弹并用,威力确是惊人。

    蓝玉珍依然脚踩“苍虚缥缈步”或前或后,或左或右,只见他儒衫飘忽,到处都是人影,等到递招过去,却又是幻作虚空。

    鸡爪徐世急得大惊,双掌舍命抢攻。

    蓝玉珍把徐世戏耍一阵以后,忽又一掠身,落到圈外,朗声说道:“徐香主,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若再如此苦苦相逼,就休怪在下手下无情了。”

    鸡爪徐世此时人都气疯了,明知道自己武功与人家相差太远,只要人家一出手,就怕难讨得好处。

    可是,鸡爪徐世早就把心横了,大喝一声:“老二!并肩子上。”

    鸭掌徐杰被蓝玉珍摔了一个大跟头,倒是没有跌伤。后来一见老大跟这年轻的娃儿动上手,就像是逗狗熊的,滴溜溜团团转,这个愣小子倒是站在旁边笑起来了。

    这会一听老大一叫,才想起自已是干什么来的。

    立即一抄旁边递上来的大铁棍,暴喝如雷,直卷而止。

    鸡爪徐世也从身上撤下一对护手钩,青光闪闪,风声霍霍像疯狗似的。

    徐氏兄弟武功本极不弱,尤其两人合击,猛、勇、机、巧具备,在青龙帮总坛能接得下他们兄弟两人合击的人,还并不太多。尤其此时,两人都是亡命进招,威势更是吓儿。

    可是今天他们碰上了蓝玉珍,算是倒了霉了。

    蓝玉珍自昆仑绝顶下山以来,从未试过自已武功究竟精进到何种境界,来到括苍山原意是救青龙帮总坛,没料到遇上徐氏兄弟一再挑衅,此时豪兴大发,突然长啸一声,宛如鹤唳龙吟,呛当当聚莹剑闪电出鞘。人如旋风,剑化长虹,在两人中间疾演一式“落英缤纷”

    只听得“咔嚓”一阵响声过去,徐氏兄弟同时一声惊呼,双双暴退。

    两人低头看时,大铁棍和护手钩都只剩下半截握在手里。再看蓝玉珍,手里握着一把青光夺目的短剑,气度自然,若无其事的站在那里。

    蓝玉珍笑吟吟地说道:“还要打吗?”

    鸭掌徐杰是个粗人,一见手中大铁棍轻易的被人削断,颠了颠手上半截铁棒子,摇摇头说道:“不行!你小子那把剑太厉害,这个架二爷打不过你。”

    鸡爪徐世却不同了,一双小眼睛瞅着手上那半截浸毒的护手钩,咕溜溜地乱转。一见蓝玉珍面对着徐杰在讲话,毒心顿起,双手突然一抖,两根半截护手钩,脱手而出。紧接着手掌一拳,咔嚓一响,十指长约四五寸的指甲,齐齐断折,掌心吐劲,齐弹而出。

    这一前一后,只不过是一瞬的时间,两宗暗器向蓝玉珍袭来。

    蓝玉珍本来正对着鸭掌徐杰说话,一听徐杰愣言愣语,心里直觉得这人粗鲁得可爱,无形中把徐氏兄弟的敌意减少了许多。

    没想到,徐世竟然无耻偷袭,蓝玉珍一听有物破空生风,心神一凉,左掌倏地一翻,疾快地劈一掌。

    这一掌蓝玉珍是以九成功力劈出,顿见平地卷起一阵狂飚,劲气山涌如涛,把两根半截护手钩和十根指甲,震得当场纷飞。

    蓝玉珍不禁勃然大怒,柳眉一挑,杀机顿起,立即舌绽春雷般突然一声大喝道:“好个无耻的恶贼!拿命来!”

    人随声进,左手短剑起处,青光一闪,疾如闪电似的,刺向徐世前胸的“七坎”、“将台”、“玄机”三大主穴。

    蓝玉珍人快剑更快,剑花一挽,分取三穴,鸡爪徐世眼见得就要饮血聚莹剑下。

    突然有人一声高叫:“小侠手下留情!”

    好快的身法,话声未落,陡然涌起一股劲风劈向蓝玉珍和徐世二人之间。

    蓝玉珍微微一顿,沉气拿桩,掣肘收剑,巍然不动的硬接了一掌。

    鸡爪徐世可就惨了,虽然在剑下留得性命,却被这股劲风一追得身形连连后退“噗嗵”一声,倒在地上,只剩下喘气的份儿。

    蓝玉珍凝神一看,面前站了一位年约五十多岁,儒巾青袍,花白胡须的老者,细目长眉,太阳穴高凸,两眼神光湛湛,气宇不凡。

    来人正是逍遥书生雷道生。

    逍遥书生雷道生凌空一掌救了鸡爪徐世一命,心里也暗暗吃惊,心里暗自忖道:“我这一掌用足八成真力,这少年书生竟能纹风不动,这份功力,实在惊人。”

    逍遥书生雷道生想到这里,便拱拱手说道:“小侠尊姓大名?来到括苍山有何事见教?”

    蓝玉珍一见这老者为人颇为正派,而且说话极有礼教,料定是青龙帮的首脑人物,人家既然以礼相问,便也不好再冒火气,拱手答道:“在下蓝明,远从千里之外专程赶来,有要事相告贵帮,没料到这两位毫不讲理,仗势欺人。”

    逍遥书生雷道生一听说是有要事相告,微微的一愕,这少年书生看来与青龙帮毫无瓜葛,有什么事他竟千里迢迢前来相告?

    逍遥书生久闯江湖,阅历极深。一见蓝玉珍年纪虽轻,却是神光内敛,气度恢宏,分明是个身负极深的内功高手,而且满脸正气。虽然说话声音稍带脂粉女儿气息,却不难看出是出自名门正派的子弟,料定言来不妄。连忙拱手说道:“小侠远道而来,属下人等不识,多有冒犯,尚祈看在老朽面上,大量海涵。小使有何要事见教,敝帮帮主有事在外,不能亲聆。老朽雷道生,职司白龙堂主,暂领总坛帮务,小侠可否先予赐告?”

    蓝玉珍一见打了半大,才把正主儿给打出来了,便说道:“此事说来话长,而且关系贵帮基业大计,此处无法详告,可否容在下到总坛详谈?”

    雷道生心头一惊,心里暗想道:“将有何事发生,竟会影响到本帮的基业大计,而帮内却无一人知晓?”

    逍遥书生雷道生身受帮主托付,身负全帮重任,一听说有此等事情发生,如何不惊?连忙举手肃容,说道:“此处岂是待客之地,就请小侠移驾敝帮总坛面谈如何?”

    蓝玉珍刚说得一声“好”字。

    突见西北方来路尘头大起,蹄声震地,十数骑健马有如旋风般卷至。

    为首三骑来得近处,一勒丝疆,黄尘落处,三人一字排汗。

    逍遥书生雷道生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来人是谁,马上当中那人却已发出一阵震耳冷笑,说道:“这真是巧得很,竟在这里遇到掌领帮务的白龙堂主,雷兄还认得小弟否?”

    逍遥书生一见是黄龙堂主仇九峰,心头一定,上前两步拱手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仇堂主。仇堂主离帮日久,今日才回到总坛。这两位是谁,仇堂主何不引见引见?”

    仇九峰嘿嘿一声冷笑,瞥了左首烈火头陀一眼,然后说道:“这位是烈火头陀,那位是青海熊老前辈,特地前来总坛拜望帮主。”

    逍遥书生闻听怵然一惊,心念闪电一转想道:“这烈火头陀倒是没有听说过,骷髅怪是青海一带有名的难惹的魔头,如何跟仇九峰一道来到总坛。”

    逍遥书生不愧是个老江湖,立即看出事情有几分蹊跷,自己身负全帮重任,如若不小心出了岔子,这份老脸如何见得帮主。心念一动,便拱手说道:“二位来得可真不凑巧,帮主离开总坛出外巡察,未能亲自接待二位,老朽虽然职司堂主,却不敢任意接待嘉宾,仇堂主就请代为致歉吧!”

    逍遥书生的话犹未了,仇九峰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坐在马上用手一指,说道:“雷道生你倒是说来轻巧,只怕却不能如此罢休。他二位与石啸天有点过节,要前来算算旧账。至于我仇九峰过去多承石帮主和各位堂主、香主的照拂,今天也特地来略表一下谢意。”

    说到这里仇九峰霍地一翻眼睛,爆喝道:“姓雷的!如果你是识相的,让开一边,少管闲事。念你过去与我仇九峰尚无旧恶,放你一条溅血马前的生路。”

    逍遥书生雷道生听仇九峰这一番话,心里恍然大悟,敢情仇九峰早就叛帮,今日竟邀人前来叫阵。

    好个逍遥书生依然不动声,沉声说道:“仇堂主,你忘了青龙帮的帮规吗?叛帮之罪,罪至极处。老朽念你同为堂主之谊,目前我以代领帮务身份,饶你一次,从宽处理。仇堂主,希望你苦海无边,回头趁早。”

    霹雳剑仇九峰顿时勃然,说道:“姓雷的,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凭你那点能耐,也能顶下这场梁子,我看你有些不知死活,你就接住罢。”

    话罢,人已从马上飘身腾起,身形电掠,有如巨鸟凌空下扑,照准逍遥书生“呼”地就是一掌。

    逍遥书生雷道生身为白龙堂主,功力岂是弱者。一见仇九峰一掌劈来,身形不闪不让,右手一翻,一式“天王托塔”硬接了一掌。

    霹雳剑仇九峰在青龙帮总坛,除了帮主石啸天之外,就数他功力最强。这凌空一掌,劲力刚猛惊人。逍遥书生雷道生硬接一学之后,顿被震得右臂发麻。

    仇九峰身形飘落,冷笑一声说道:“果然不愧是白龙堂主,你再接这个试试。”

    探手腰间“呛当”长剑出鞘,毫不停留,振剑演出一招“天罗地网”剑气如虹,隐夹风雷之声,威势凌厉地攻向雷道生。

    逍遥书生一见仇九峰出手就是霹雳剑中的狠着,招式精奇,手迅速。已知今天这场拼斗是凶多吉少,而且马上还有烈火头陀和骷髅怪两个魔头在虎视眈眈,一旦出手,更是独力难支。

    可是目前除了自己能够一拼之外,其余的人都是难挡一击,时不我与,责无旁贷,逍遥书生也立即晃身进步,从大袖里取出独门兵刃二尺四寸长的铁骨折扇,塌臂横扇,卸力避招,一式“脱袍让位”避开仇九峰攻来的一剑。

    仇九峰冷哼一声,长剑挥舞,连演霹雳剑法绝招,着着抢攻,紧逼逍遥书生。

    逍遥书生哪里还敢大意?铁骨折扇一抡,卅六招“铁扇绝技”点、拨、敲、卸,迎着仇九峰的长剑,对拆、封避、抢攻,铁扇忽开忽合,或截或架,把仇九峰这一轮急攻迎住。

    逍遥书生和仇九峰两人斗在一起,落个势均力敌,看来一两百招之内,尚难分出胜负。

    烈火头陀一见仇九峰斗住了逍遥书生,便回头向骷髅怪笑道:“骷髅前辈?我们先去夷平他们青龙帮的老巢再说。”

    骷髅怪嘿嘿一笑,从马上一晃身形,平地凌空两丈,越过仇九峰和逍遥书生向括苍山奔去。

    烈火头陀也一抖大袖,飞身赶上。

    随同白龙堂主逍遥书生雷道生出来的十多名香主,一见这两人要冲上括苍山总坛,大声发喊,刀剑并举,一拥而拦截二人。

    骷髅怪一见怪笑连声,停身止步,两只大手凭空向前一推,立即听见一阵啊呀连声叫喊,顿时倒下五六个。

    骷髅怪一掌奏功,身形更不稍停,大踏步仍旧向山上奔去。

    忽然身后一声朗喝倏起:“站住!”

    飒地一声,一条人影闪电飘风般地,从头上飘过,落在骷髅怪和烈火头陀面前。

    这一声“站住”听来声音不大,可是却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而且声未落,身形已经落在面前。

    骷髅怪心中不禁一惊,暗道:“这人功力竟然如此深厚。”

    烈火头陀更是惊诧不已,没想到,括苍山青龙帮总坛真有如此深厚功力的人物。

    骼髅怪定神一看却是一个少年书生,差一点要叫出声来,心想:“怎么又是一个娃儿。”

    骷髅怪在四象峰见过肖小侠的绝世神功,所以再也不敢轻视,连忙凝神提气,蓄势以待。

    烈火头陀就不同了,本来还震惊这人功力的深厚,等到一见来人竟是一个稚气未除的年轻人,轻视之心顿生。

    立即上前一步,怪声喝道:“娃娃!你拦住去路,想找死不成。”

    蓝玉珍心平气和地站在那里,倏然地说道:“乘人之危,算是什么好汉!要上青龙帮总坛,必须先等前面那场打完再说。”

    烈火头陀呵呵大笑道:“娃娃!你是活够了,你给我滚开些!”

    说着单掌一挥,推出一掌,一道狂飚急撞而至。

    蓝玉珍口中微微一声冷哼,嘴里骂道:“贼头陀!找死!”

    只见他毫不作势,右手一圈,轻飘飘地推出一掌。

    两道掌风一接,只听得“蓬”的一声,震得附近尘土飞扬。烈火头陀顿感胸中血气翻腾,身形稳立不住,脚下连退了两大步,脸色发苍白,右臂疼痛如折。

    蓝玉珍神情自如的站在那里,指着烈火头陀向骷髅怪说道:“你要再闯!这贼头陀就是榜样。”

    骷髅怪嘿嘿大笑,说道:“娃娃休要猖狂!你接一招这个试试。”

    两手一伸,骨节吱吱作响,突然双掌向回一收,霍又向外一吐,霎时一阵阴寒彻骨的掌风,凌厉无比,卷地而至。

    蓝玉珍本待举掌相迎,心念忽然一动,看到骷髅老怪这身衣着和长像,就知道他是邪门外道,在没有摸清楚他底细之前,先不与他硬接。

    这正是蓝玉珍聪明的地方,骷髅老怪一身阿罗修教的阴毒功夫,虽然未必就能把蓝玉珍击败,但是,事出猝然,在毫无警觉之下,偶一疏忽,难免就要吃大亏。

    骷髅老怪一掌劈来,蓝玉珍脚下疾演“苍虚缥缈步”一闪身之间,早就落在骷髅老怪的身后。

    骷髅老怪不愧是老魔头,一掌落空,身似旋风疾转回身,略微一怔之后,立即嘿嘿笑道:“娃娃,你让开了,我就不和你打。”

    说着又转身向山上奔去。

    蓝玉珍那哪容得他闯上去,脚下微一用力,人似闪电,掠空而过,又截住骷髅老怪的去路。

    骷髅老怪一见蓝玉珍二次拦住去路,不由地扫帚眉一皱,三角眼一翻,朝天鼻子一翘,大嘴一撇,本来就是一副令人见而恶心的嘴脸,此刻越发令人不敢注视。

    他目光注视了蓝玉珍半晌,然后发出嘿嘿一份令人毛发怵然的冷笑,左手摸到腰际的哭丧棒,慢慢地向外抽动。

    蓝玉珍本来是没有把骷髅老怪放在心上,原因是他根本不认识老怪。可是,这会儿一见鬼怪的样子这样怕人,心里也渐渐感到有些鬼气逼人。

    蓝玉珍的一身功力,已经到了外物不能入侵的地步,心安神定,真元固守。可是,骷髅老怪这一阵装模作样,蓝玉珍却不由地感到心惊。

    她心神倏然一敛,聚莹剑呛当出鞘。青光暴涨,横在胸前。

    骷髅老怪此刻哭丧棒已经抽出,左手微抬,忽然一见聚莹剑青光一闪,顿时微微一惊。

    三角眼一瞪,问道:“娃娃是清昙老尼的什么人?”

    蓝玉珍神剑一出鞘,胆气大壮,一听老怪提到恩师,便肃然答道:“正是家师。”

    骷能老怪看看聚莹剑,又摇摇头说道:“聚莹神剑长达三尺八寸,此剑不及三尺,但是形状却是一样,神芒别无二致。娃娃你退下去吧!我老人家看在老尼姑份上,饶你一次。”

    蓝玉珍本已凝神一志,蓄势以待,一听老怪那种老大自居,更是生气。心里暗骂道:

    “瞧你老怪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模样,还要跟我恩师拉上辈份,哼!”心里暗骂着,嘴里却嘲笑着说道:“假使在下不让开呢?”

    骷髅老怪青灰睑突然一变,嘿嘿冷笑了一声,说道:“我老人家向来不屑与后生娃娃动手,如此说来,今天少不得要破例了。”

    蓝玉珍也冷笑道:“那你就出手吧!”

    双方虽然说来轻松,但是气氛却是非常紧张,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正在这一发千钧之际,突闻一阵金铁交鸣,接着一声闷哼,噗嗵一声,有人跌倒地上。

    蓝玉珍心中微微一动,只听见仇九峰哈哈笑道:“姓雷的,你还想跑么?拿命来吧!”

    长剑一挑,滑步欺身,就向地上的逍遥书生刺去。

    蓝玉珍突然一声朗喝:“恶贼!敢尔。”

    声到人到,聚莹剑顺势一招“抽刀断水”只听得呛当一声,仇九峰手中长剑只剩一个剑把握在手中。

    仇九峰微一错愕,何处来的这样一个少年?因为蓝玉珍出手阻拦骷髅怪和烈火头陀的时候,仇九峰正在和逍遥书生狠拼之际,根本就没有看到蓝玉珍。

    仇九峰望着手中的断剑,想起南浔镇外那个姓肖的少年,心中不禁犹有余悸。

    就在这错愕之间,背后一阵蹄声震地,十几匹坐骑,泼喇喇地卷至。

    马上人刚一停缰勒马,坐在地上的逍遥书生雷道生,大喜叫道:“徐堂主!帮主回来没有。”

    通臂仙猿徐文杰和天台二怪申氏兄弟一行人等,刚一停下马匹,一见这等模样,心里早就明白,仇九峰去而复返,天台二怪早就知他没有好意。可是,使徐文杰吃惊的骷髅老怪居然也在场,这个魔头来到括苍山又是为了何事?

    徐文杰没有来得及和逍遥书生雷道生说话,仇九峰一扔手中断剑,冷哼一声说道:“零算不如整算,你们来得正好。”

    转身一闪,落到烈火头陀身边,说道:“大师!一网打尽吧?”

    烈火头陀被蓝玉珍一掌震退之后,内腑几乎移动位置,幸亏蓝玉珍用力不足,否则只怕烈火头吃早就了账了。

    烈火头陀坐在一旁运功调息半晌,才疗好内伤。正好这时候仇九峰来到身边。

    烈火头陀也不言语,两眼朝蓝玉珍身上狠毒地一转,接着又向徐文杰、天台双怪等一行人一打量。

    正在这时候,天台双怪大怪申昌顿时大喝道:“不好!注意小心这贼头陀的火器。”

    人随声起,单掌一挥“寒冰掌”已经发出,直拍烈火头陀。烈火头陀不及取火器,仓促中连忙举掌应战,正好一火一冰斗在一起,真是冰炭不能相容。

    天台双怪老二申义也冷笑上前,说道:“姓仇的,你背叛帮规已是罪该万死,今日你还竟敢领人到总坛生事,我要擒你治以叛帮之罪。”

    仇九峰大笑,说道:“申老二,你也配。”

    双掌交挥,一招“钟鼓齐鸣”挟着风雷之声,猛袭申义大阳”、“百汇”、“印堂”

    三大穴。掌风凌厉,招式狠毒。

    申义职司总坛护法,功力虽亦不弱,但是比起仇九峰仍要稍逊一筹。

    申义一见仇九峰出手就是毒着,挫肩、塌腰、回手一翻,一式“水底翻莲”连封带削,攻向仇九峰“笑腰”穴。

    仇九峰冷笑一声,马步一稳,身形不动,左掌一圈,劲加十成从肋下疾推出去。申义临危炕乱,吸腹平倒,险让两招。

    仇九峰冷哼一声,掌心下压,随势而上。眼见申义就难逃一掌之危。

    通臂仙猿徐文杰一见申义遇险,长臂一挥,身形一晃,掌发人至,大喝一声,把仇九峰迫得斜退一步,申义才险些脱去一掌之危。

    仇九峰呵呵一声冷笑道:“徐文杰你那两下子也不见高明到哪里。”

    通臂仙猿徐文杰也冷笑道:“仇九峰今日你只怕难逃公道。”

    长臂一抡,一路“仙猿杖法”竟用在一双长臂上,使来风雨不透,风声呼呼,长打、短砸、直捣、横敲,劲风顿起,臂影如山“通臂仙猿”之名,果然不是幸得,只见臂影重重,把仇九峰整个身形罩住。

    仇九峰依然长笑一声,身形暴退,霍又双掌一分,霹雳掌法源源展出,还以颜色。

    天台双老怪老二申义,一声怒叱,也卷身而进“寒冰掌”阴风顿生,夹攻仇九峰。

    仇九峰毫无惧色,挥掌相迎,一面逼使体内阳刚之气,夹着风雷之声,左劈右削,前点后拿,独斗两人,竟能落个不败。

    烈火头陀和大怪申昌两个人斗在一起五十个照面过去,烈火头陀渐渐感到大怪寒冰掌寒气袭人,知道久缠下去,难讨得好处。

    恶念一生,呼呼疾劈出两掌,这两掌是烈火头陀尽全力发出,劲道惊人。申昌不敢硬接,旋身一闪,横让过三尺。

    烈火头陀抓住这个空隙,点足一个倒纵,退出丈外,大叫一声:“仇老大快退。”

    烈火头陀与徐文杰申义苦斗一起,通臂仙猿和天台二怪都是青龙帮总坛一流好手,仇九峰功力再强,也接不住两个一流好手的夹攻。

    正感到压力加重的时候,突然听到烈火头陀的呼叫,知道烈火头陀要施放烈火器。

    突然一声长啸,霹雳掌左演“雷电交加”右推“浪起千层”呼呼两掌,凌厉威猛地向徐文杰、申昌劈去。

    这两招一发,立即挡开了徐、申两人的攻势,身形暴长,凌空上拔三丈,一个倒翻,落在烈火头陀身边。

    烈火头陀从后退,呼叫,以及到仇九峰飘然而回,也不过是一刹那间的事。

    等到通臂仙猿文杰,天台双怪申氏兄弟扑身追赶时,只听到烈火头陀嘿嘿大笑,大红僧衣一掀,刷、刷、刷,一连三颗烈火追魂弹,闪电飞出。

    几乎与这是同一瞬间,突然一声朗喝:“三位速退。”

    随着话声,顿有一阵劲风一逼,通臂仙猿和天台双怪都不自主的身形后退。就在这个时候,凭空一阵轰然作响,火光四溢,毒液横飞。

    随通臂仙猿而来的数位香主,一时躲闪不及,顿时遍体火光,急得几个人赶紧就地打滚。

    可是这烈火追魂弹除了火焰见火就着,不易扑灭之外,更有毒液在内,一经沾身,立即灼肤攻心,难以救治。

    通臂仙猿一见几位香主在地上滚叫的惨状,不由怒火上冲,厉声叫道:“仇九峰,贼头陀,我和你们拼了。”

    垫步拧身,亡命狠扑攻上。

    蓝玉珍伸手一拦,说道:“徐堂主不可造次。”

    烈火头陀却是哈哈大笑,说道:“姓徐的!你不要忙,待佛爷一个一个超度你们。”

    说着又是双手疾抬,左手一连五枚烈火追魂弹,右手一把烈火夺命珠,用满天星的手法,十成腕力打出。

    蓝玉珍单手一挥,遽地一阵罡风,迎着火弹珠一堵,口里急叫道:“诸位速退。”

    烈火追魂弹和烈火夺命珠,经过这一阵强烈的罡风一震,各自爆炸,顿见火光一闪,夹杂着毒液毒针,骤雨般地飞洒落下。

    通臂仙猿徐文杰和天台双怪,深知这东西厉害,齐身疾退,蓝玉珍虽然一掌阻止了烈火弹和烈火珠的来袭,却遏止不了烈火的熊熊燃烧。但见火势愈来愈烈,周围十丈方圆顿成一片火海。

    烈火头陀在烈火后面复又敞声笑道:“仇老大再退一步,还有好的请他几位尝尝。”

    蓝玉珍一听不由大惊,心里想道:“如今大火蔓延,又奇毒无比,不能轻易越过。如若仇九峰和烈火头陀转身直扑山上总坛,只怕青龙帮总坛,今天要付之一炬。”

    心里一急,又怕烈火头陀还有什么狠毒的火器,自己虽则不惧,青龙帮的人恐怕支持不了,何况还有一个骷髅老怪在一旁虎视眈眈?

    意念一动,杀机顿起,立即意动功行,一提丹田真气,聚莹剑脱手而出,紧接把口一张,一股真力内气,闪电催刻而行。

    青光穿过烈火,隔着火焰,只听得“哎呀”一声。

    蓝玉珍凝神腾身上拔三丈,忽又疾如流星,向下扑去,右手一伸聚莹剑收回到手中。

    蓝玉珍刚刚瞥了一眼烈火头陀庞大的尸体,突然身旁风声飒然,眼前落下一人,大声喝道:“娃娃!你是跟谁学的以气驭剑的功夫?”

    蓝玉珍一听,心里想道:“这以气驭剑的功夫,武林中久未听闻,这人如何知道?”——

本站推荐:狼与兄弟天下第九剑来神祇飞剑问道三寸人间大符篆师白袍总管仙帝归来巅峰赘婿

玉扇神剑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TXT小说网只为原作者曹若冰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曹若冰并收藏玉扇神剑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