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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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学期,社团又要招收新生。

    今年的花艺社没有去年那般热闹,因为一向负责任的杜缘筝竞把社长一职交由季晓慧暂代,让季晓慧负责招生,至于她则是跑到国画社去。

    一个毛笔字写得不怎么样的人,抛下自己钟爱的押花技艺而跑到其它社团,涉足不同的领域,别人说缘筝想多培养另一项专长,但徐胤书知道她是想和他划清界线。

    杜缘筝都高三了,要准备保送甄试及四技二专这两项大考,她怎有多余的精神去参加新社团,重新摸索学习新的才艺?

    “食品一的学妹长得不错、家政一的细皮嫩肉”在招生的摊位上,杜缘笛对路过的一年级女生作出评价。“哇!畜牧一竟然有身材那么好的!胤子你看,农经一的女生挺有个性,电工一的女生一届比一届更漂亮。”

    升上二年级的男学生心目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在最快的时间之内发现自己最欣赏的美女,并目.马上展开行动,以免被别人抢先一步。

    但徐胤书可没兴致去注意哪科系的学妹最迷人,他远远望着在国画社摊位旁帮忙发传单的缘筝,耳边,还听见国乐社社员在抱怨:

    “早知道杜缘筝要转社,我们应该去拉拢她才对。现在却让国画社捷足先登,把缘筝拉了过去。”

    杜缘笛也听见国乐社社员的话,便在徐胤书耳边轻声地说:“社长跳槽,这是一件很离谱的事,我怀疑我姐到其它的社团去会有什么好的发展?尤其是国画社,凭她那一手活像蚯蚓发羊颠疯的毛笔字,搞不好画出来的东西更恐怖。”

    徐胤书皱着眉头,他就是听不得别人说绿筝的坏话。“干嘛这样说你姐?她只是没空练书法而已。她的手很巧,只要她多花时间好好去练,也可以画得很好的。”

    “她哪有时间练习?”杜缘笛凝视着远方笑容可掬的姐姐:“难不成把制作押花的时间用来写毛笔字、学画画?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就算一整年都在画画也是学不好,更何况她还得念书。

    押花是她的最爱,她为什么放弃?说穿了只是想减少和你相处的机会罢了。”

    徐胤书闻言一愣,他不知自己竟会那么惹缘筝讨厌!为了痹篇他,缘筝割舍对押花的热爱,跑到必须花更多时间去练习新技艺的社团。他不愿看见这种情况发生。他难过极了,但他不认为自己有错,不认为自己哪里对不起缘筝,他只是收了何梦掸一封信,这又是什么滔天大罪?

    一想到何梦禅,徐胤书又乐观起来。就连这种缺乏决断力的人都能勇于追求所爱,他可不能退缩,他不怕缘筝会以冷面孔对他。既然缘筝存心痹篇他,他就要制造更多与缘筝相遇的机会。反正都是住宿生,要见面太容易了。

    “喂!胤子,你干嘛把报名表揉成一团?你叫新进的社员怎么签名?”杜缘笛毫不客气地在徐胤书头上敲一记爆栗。

    徐胤书自沉思中猛然惊醒,才发现自己的右手不知是何时揪住桌子上的报名表的,而这张无辜的表格已皱成一团。徐胤书急忙将表格铺平,朝着正准备签名的一年级新生咧嘴一笑。

    “基本上我们的社员脑子是正常的,他是特殊案例。”杜缘笛向新社员解释徐胤书的不正常举动,是因为误食感染狂牛症病毒的牛肉干。

    徐胤书没有出言反驳,他抿着唇走向国画社的摊位,缘筝正和国画社的社长有说有笑。

    缘筝不知在和那女生说什么玩笑话,只见那女生举手作势要打缘筝,而缘筝笑着后退,却撞上徐胤书。杜缘筝惊异地睁大眼,徐胤书则是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两个女生中间。

    “哟,跳槽还不忘带保缥喔?”国画社的社长笑眯眯地看着徐胤书。有关绿筝与徐胤书、钟思之间的谣言,在学校内是沸沸扬扬!但是喜欢缘筝的人认为,若是真有这么一桩三角恋情的话,缘筝选择徐胤书是正确的。

    杜缘筝尴尬地一笑:“学弟,你该不会是也想加入国画社吧?”

    徐胤书向国画社的社长微笑点头,那女生便识趣地离开。

    “当初是你把我拉进花艺社的。”徐胤书望着缘筝:“为了这个原因,所以我不会离开。而我也知道你根本没有一个好理由可让你放弃押花。你何必放弃?”

    杜缘筝将手中的十几份宣传单卷成圆筒状。她明知自己并不讨厌徐胤书,明知自己和徐胤书在一起时是轻松愉快的,但她就是不懂自己干嘛要痹篇他?

    难道是因为何梦禅不告而别,她生何梦禅的气,所以迁怒到徐胤书的身上?还是何梦禅硬要把她推给徐岚书,所以她心里产生了排斥感?因为何梦禅辜负了她,所以她打死不肯遵照何梦禅的安排,不肯与徐胤书成为一对恋人?

    她成了一个钻牛角尖的傻女孩,不愿冷静思考自己所面临的问题该由何种方式来解决,她只是愈加烦躁,只希望不要再看见徐胤书不要和徐胤书说话,这样,她也不必每天苦苦思寻要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他。

    但,一见到徐胤书,她又有些不忍。她发现他比上个学期更黑更瘦了。

    “你是到奈及利亚做义工吗?整个人都晒成一块烤焦木炭。”杜缘筝说得有些俏皮、有些夸张。

    “我愈晒愈黑,跟你站在一起,你就会觉得自己愈来愈白。”

    为了缘筝,徐胤书在八月份跑到南台湾去晒了一星期,把自己弄得像巧克力娃娃似的。

    即使缘筝态度冷漠,他仍是想尽办法要讨她的欢心。

    “笨蛋。”杜缘筝觉得有些心疼,但随即又认为自己不该如此和颜悦色。“回去你的摊位吧!晓慧和缘笛快忙不过来了。”杜缘筝走到国画社的摊子前俯身端详着桌上的报名表。

    “今年校庆,我们在群英堂一楼有作品展,希望你也能交出新的作品。”徐胤书不死心地叮咛着缘筝。

    杜缘筝虽然没有回答,但她的眸中却亮光一闪。徐胤书咬着唇,走回花艺社的摊位。

    钟思站在卡拉ok社的摊位拿着把吉他自弹自唱。谢天谢地,这会儿他不再演唱那首“你把我的女人带走”而是改唱苏慧伦的“给我爱”徐胤书转头望去,正巧迎上钟思挑衅的眼神,他两手叉腰,以灼灼逼人的目光回望。

    一星期后,社团活动的第一堂课,花艺社全体社员一致通过由徐胤书接掌社长一职。徐胤书原本想推给缘笛,但杜缘笛却说:

    “让你当社长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花艺社只有你有办法将我姐拉回来。”

    于是,徐胤书接下社长一职,并且在课余时间制作精致的押花卡片托学妹转交给缘筝,希望缘筝能有好的作品可以参加校庆时的展览。但杜缘筝却没有什么热烈的回应,她在校园遇见徐胤书时胚是一贯地冷淡态度。

    徐胤书并没有丝毫的挫败感,在中秋节前,他代表花艺社邀请国画社烤肉联谊。这当然是假公济私,作此安排,是为了争取和缘筝见面的机会。

    中秋节当天,花艺社与国画社社员一起坐渡轮到旗津海岸,在船上,徐胤书一会儿递防晒乳结缘筝,一会儿又问缘筝要不要吃蜜饯?同行的女生有的以羡慕的眼光看着缘筝,有的以尖酸的口气问缘筝:

    “是不是他比钟思帅又体贴,你才把钟思晾到一边?”

    面对这些够资格成为八卦杂志储备职员的三姑六婆,杜缘筝只是没好气地回答:

    “是啊!钟思该输得心服口服的,这人从头到尾都没赢过,放弃对他而言是比较好。”

    到了旗津,杜缘笛提议:“我们用跑的跑到海边,谁跑最慢,谁就会留级。”

    这么无聊的建议居然被大家接受。大伙鼓噪一阵,然后听缘笛倒数“三、二、一”一群人马上拔腿飞奔,活像疗养院选出来的患者。

    杜缘筝背着装满起士片、烤肉酱、牛肉与鸡腿的登山背包,沉重的负荷让她愈跑愈慢,眼看就要落后至最后一名,而她也没什么力气再往前跑;就在这时,只见徐胤书脸不红气不喘地跑到缘筝身边,一把抓起她的背包背到自己身上,然后右手拎着自己带来的食物、左手牵着缘筝,两人加快脚步,一路跑向最前头。

    徐胤书在去年校庆是负重赛跑冠军,但这次他负担的东西更多,又拉着缘筝跑,他竟然还能跑第一,引起不少同校的男同学发出惊呼!一群人跑到海边看见旗津海岸又长又直,沙滩上有几个男女国中生在齐心协力筑起一座沙雕城堡。海岸与晴天虽然只有一种颜色纯净的蓝,却又是美得惊人!伴着海风吹来海水的清馨,杜缘筝顿时觉得心胸开阔,又像得了选择性失忆症般忘了所有的不愉快。

    “胤子,你看海就在我们面前耶!”杜缘筝笑颜灿烂,忘情地拉着徐胤书的手,要他跟着一起在沙滩上跑跑跳跳。

    杜缘笛望着大海,故作多愁善感:“今天是中秋节,我们又到了海边,如果我们可以待到晚上的话,就可以看见海面上一轮皎洁的月亮,体会到什么是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听见绿笛对海吟诗,徐胤书哧一声地笑了出来:“这里是观赏落日的地方,看不见什么海上升明月的景观。如果月亮是从海上升起来的话,那太阳又是从哪边掉下去的,它们两个不是会在海上相撞吗?”

    “哈哈!笨蛋,你弄错方向了。”杜缘筝笑吟吟地附和一句。

    她记得有一次缘笛说要到西子湾看日出,被花艺社社员取笑一阵,没想到这次缘笛还是将方向弄混。

    杜缘笛于咳一声:“烤肉了啦!”

    一行人走到烤肉区,徐胤书问:“缘筝,你是第几组的?”

    “第七组。”杜缘筝暗自祈祷,希望徐胤书能和她在同一组。

    “我也是第七组的。”徐胤书将所有的东西放在地上,拿出木炭,开始升火。

    这次联谊分组是由抽签的方式来分配。当然徐胤书之所以会那么巧合地和缘筝都同样抽中同一组,那是缘笛在纸上做记号,徐胤书假装是在无意中抽中那只签。

    杜缘筝看着徐胤书将火种摆在木炭之间,心里又开始矛盾起来。她希望和徐胤书同组,因为有他在的场合绝对不缺乏笑声;但她又有点害怕和他相处,可她却想不通这是什么原因?

    “老姐。”杜缘笛打断她的沉思。“帮忙切青椒好吗?别只是站着不动。有道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要吃烤肉就要自己动手。”

    徐胤书见缘筝一脸尴尬,便出面打圆场:“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是吗?难怪你最近都不吃午餐,原来你自愿是当白”

    “别骂我白痴,小心我喷你一脸黑墨!”杜缘笛拿着一只其实已经洗得很干净的乌贼。

    杜缘筝拿了几个青椒放到水桶里用矿泉水洗净,然后向季晓慧借砧板和水果刀,正准备将青椒切块,一个国画社的女生凑过来:

    “学姐,胤子学长很帅的,你可不可以让我到第七组去?我好想和他说话喔!”

    “他已经死会了,你另外再找目标吧!”杜缘筝看得出这个学妹对徐胤书相当倾慕,觉得生气,她拿着刀将青椒切成像六百字稿纸的格子般大小。

    杜绿筝渐渐明白自己在生什么气?她气自己明明说好了绝对不要遵守何梦禅的安排,可是她偏偏就是那么想和徐胤书在一起。她不承认自己在乎徐胤书但她又对那些在她面前表示对徐胤书有好感的女生觉得很讨厌。

    柄画社副社长刘娟将学妹拉走,杜缘筝听见这两个女生在她背后说:

    “学妹你疯了是不是?杜绿筝是徐胤书的女朋友。她为了徐胤书,还把原来的男朋友钟思给甩了,你居然想在她面前打徐胤书的主意。”

    “难怪那个叫钟思的学长总是精神委靡。缘筝学姐也太狠了吧?”

    杜缘筝听了气得浑身颤抖,正想大喊“钟思不是我男朋友”

    时,却听徐胤书大笑:

    “告诉你们这两个八卦帮的帮众,你们讨论的是大家早就知道与事实不符的旧绊闻。那个谣言很多人早就懒得去理它了,你们还在讨论,真是永远只活在过去谎话中的傻瓜。”徐胤书听见那两个女生的谈话,非但不显激动,反而是笑着将讨论八卦的人消遣了一顿。

    杜缘筝将青椒放进塑胶碗中“同情钟思的人不如就与他交往算了。”她这话是说给所有人听的。她可不是那种被恶意中伤就自认倒霉的人,她会反驳、会找人清楚,她不会甘心被人污蔑。

    徐胤书看样子是和她站在同一阵线的,这让杜缘筝感到相当开心。

    气氛有短暂一阵的凝重,幸好社缘笛将几只活跳跳的新鲜虾子放在烤肉架上,引起女同学们的慌乱,欢乐的气氛才随之而来。

    由于活虾子受不了炭火的高热,拼命挣扎扭动,有的甚至弹到地面上,胆小的女生尖叫连连,男生则忙着捡虾子。杜缘筝冷静地用夹子夹起草虾,把烤肉架移开,再将虾子从红红的火焰中刷过去,虾子立即昏死,不再挣扎。

    徐胤书在一旁划十字架:“亲爱的草虾,缘筝这么做是为了使你们失去知觉,减少你们的痛苦。希望你们勇敢的去吧,慈祥的天主会引领着你们到天堂。”

    杜缘筝笑着斜睨了徐胤书一眼。

    接下来的一大段时间,两个社团的学生都在大坑阡颐。徐胤书吃了八分饱,看见缘筝也是一副不想再吃东西的模样,便不避嫌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缘筝走到沙滩上。

    “做什么?你要捡贝壳吗?”杜缘筝觉得有些不自在。她不知道徐胤书会对她说些什么?她不知自己是该哭、该笑、该生气或是逃避?

    徐胤书望着大海,他举起右手在胸口前像抓住了什么,然后朝大海一抛。“我把我的委屈丢掉了,你是不是也该把你对我的误解也丢掉?”

    杜缘筝抿着唇,拿出牛仔裤口袋里的瓶子:“该丢掉的,是这个不值得珍藏的东西。”她技开瓶子的软木塞,倒转瓶子,让里面的银沙倾泻而出,随风四散。

    所谓永恒不灭的爱情,只是何梦禅给她的错觉。沙子喷上银漆只是显得与众不同,即使掬取自恒河河岸,也不能保证她梦幻式的爱情最终不会破灭。

    瓶子里还留着一张写上她名字的小字条,但她再也不稀罕,她把瓶子塞回自己的口袋,打算回去的时候把瓶子丢到垃圾筒里。

    “别怪何大哥,他对凌清泠用情很深。”徐胤书替何梦禅解释:“他也曾经试着爱你,只不过他忘不了凌清泠;刚好联络上凌清泠的高中同学,刚好你又鼓励他面对批评不该懦弱,所以何大哥才会决定去台北。他是对你很不公平,但何大哥绝对没有存心玩弄你,我敢保证。”

    杜缘筝抬起右脚用力往沙滩上隆起的小丘一踢:“他去不去台北早就不关我的事。反正就算没有凌清泠,他也不会喜欢我,在他眼里我大概就只是个不成熟的小孩子。好啊,那我就来闹小女孩脾气,他希望我踉你在一起,我就偏要讨厌你、不要喜欢你。我不会如他所愿的。”

    这真是个令人哭笑不得的决定。难道绿筝与他形同陌路,全都是为了与何梦禅唱反调?

    徐胤书苦笑摇头:“你为什么要相信钟学长说的话呢?我跟何大哥之间没有什么约定。何大哥又不是我爸,就算我爸叫我去追我不喜欢的女生,我也不必听话到这种程度。我有自主权,我喜欢你,是在认识何大哥之前。”

    杜缘筝看着远处几个男大学生和一只黑色土狗在沙滩上奔跑,她的思绪紊乱难理。

    徐胤书很喜欢她,这她老早就知道,但她一开始只把徐胤书当成弟弟一样看待,她会特别照顾他,只因为他是她“拖”进花艺社的,她怕他不能适应。而且,她心仪的对象是成熟稳重的何梦禅,不是活蹦乱跳的徐胤书。

    可何梦禅心思太深,深到旁人无法窥知;而徐胤书随和、开朗、活泼,让她对他的好感与日俱增。她曾经害怕自己会背叛何梦禅,没想到是何梦禅先离开。

    “你当然可以选择不喜欢我,但是我也要让你知道,我的态度并没有因为何大哥对我说了什么话而有所改变。如果你是因为钟思传达错误而想痹篇我,那我还真是天大的冤枉。”

    徐胤书的确无辜,他比何梦禅更爱缘筝,但何梦禅一走,受到牵连的却是他。

    “我们就当作从来都不认识何梦禅这个人。”杜缘筝突然显得无情:“可是我们之间还有别的问题,那就是年纪。我可不是姐弟恋的爱好者,所以,我不会愿意成为任何一个小男生的姐姐情人。我是你的学姐,胤子,你不要忘了我年纪比你大。”

    “那又怎样?”徐胤书耸耸肩:“有时我觉得你比我更不成熟,甚至我要盯着你,你才不会出状况。如果没有我,你可能会一边想事情一边直直走向大海;如果没有我的提醒,你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会发现自己嘴角还有烤肉酱没擦干净。”

    杜缘筝瞪大了眼,她真没法子反驳徐胤书的话。

    徐胤书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一包面纸,将整包都塞到缘筝手上。“我不会像钟学长那样紧迫盯人。我给你时间和空间,让你自己好好想想。”说完,便朝烤肉区的方向走去。

    杜缘筝抽出一张面纸,缓缓拭去嘴角上的烤肉酱。

    烦恼,若是这么容易拭去就好了。

    今天是徐胤书有史以来,感到最忿怒的一天。

    早上,英文老师当众宣布县内英文作文比赛,代表学校参赛的他并未得名,而班上竟有位男同学满不在乎地说:“这种情形是我早就知道的。”

    徐胤书是不晓得这位同学为什么这样说?但他隐隐约约觉得,班上有些同学根本不脑葡定他的能力,所以他没有得名,那些人并不感到惊讶。

    中午,徐胤书收到何梦禅的一封信,信中字字句句充满喜悦。原来是何梦禅与旧情人言归于好。当徐胤书看到何梦禅祝福他与缘筝“青涩恋情的滋味愈来愈甜美”时,他感觉自己头上好像快要冒火了。

    何梦禅在台北与旧情人如胶似漆,而他却要在南部忍受缘筝的冷面孔、钟思的嘲讽奚落,及散布校园四周的狗仔队的指指点点。他真想在隔天朝会的时候,冲到司令台上抢走教官的麦克风,然后再大声宣布:

    “我没有横刀夺爱!”

    下午,徐胤书在打扫教室时,看见两个在卫生纠灿谟服务的普通三学长站在普通二的教室外聊天。徐胤书听见那两个八卦男说:

    “徐胤书长得也不怎么样嘛!唱歌也没有钟思好听,杜缘筝居然会为了比她年纪小的男生而抛弃钟思。”

    “那个女的听说在别的学校也有男朋友,搞不好本校每个科系都有一个咧。”

    “现在谁敢打杜绿筝的主意?你不知道徐胤书的爸爸跟教育局的人很熟,为了抢女朋友,徐胤书叫他爸爸想法子让他的情敌在台南不能继续教书。这个人年纪虽小,但手段很厉害。”

    “再厉害也没有用,现在杜缘筝也不理他,可能又转移目标了。这种女生谈恋爱就是只有三分钟热度。”

    徐胤书低头扫地,拼命压抑自己想跑上去理论的冲动,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反驳一句或只是瞪人一眼,就马上被按上“傲慢无礼、不尊重学长”的罪名,到时候不知又有多难听的谣言在园校间传开。

    “拜托!斑雄教育局的人,怎么有办法让台南的大学讲师不能教书?”徐胤书低声咕哝。

    普通三的学长走后,班上的学艺股长便走到徐胤书身边:“胤子,我看你还是把学姐还给钟思学长。反正有好几个学妹都喜欢你,你又不缺女朋友。”

    徐胤书恶狠狠地盯着这位矮小瘦削的男同学:“学姐本来就不是钟学长的,我干嘛要还?更何况我也没这权利把学姐还给谁。托你们的福,学姐己经不想理我了,只怕和我多说几句,又惹人闲言闲语。”

    学艺股长以为会挨徐胤书揍,于是仓皇走开。徐胤书没好气地将扫把扔进橱柜里,然后回到座位上,拎起关着黄金仓鼠的笼子。无忧无虑的“邓不利多”正蜷缩成一团呼呼大睡。

    “要能有人告诉我该怎么做就好了。”徐胤书叹了口气,此时竟没人能指点他在面对爱情难题时该如何是好?以前有缘筝在鼓励他,让他遭受到各种挫折后可以很快地振作起来;现在连缘筝都不理他了,他觉得很无奈。

    徐胤书带着沮丧的心情回到宿舍,将一切物品放在自己的床位上后,又拿着几件社员交给他的押花作品走到群英堂一楼。

    学校已在那里用木板隔成几个隔间,分配给各社团作展览之用。

    徐胤书将表框好的作品搁在角落,正思索着如何布置场地时,听见隔壁传来一阵敲打声,然后有人娇呼,榔头掉到了地上。

    徐胤书料想那个人一定是敲到手指了,好心地走过去查看时,只见缘筝右手握着左手,两只眼睛红红的。

    “我拿手术刀都没不小心割伤自己的手,你这臭榔头、笨榔头,就这么不配合我。”杜缘筝像骂狗一样地骂榔头。而她所饲养的丛林仓鼠正舒舒服服地窝在笼子里打吨,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主人发生了什么事。

    徐胤书向前柔声问:“敲到哪里了?要不要去保健室看看?”

    杜缘筝抬头凝视着徐胤书。在这之前,她极力忍耐着所有的委屈,因为她在国画社并不觉得快乐。社长是她的好朋友,所以很欢迎她的加人,但其他的社员有的表面上对她友善,但常聚成一个小团体对她指指点点的;还有些人对她不理不睬,好像和她多说一句话就会降低自己的格调。

    柄画社副社长对她的态度最为恶劣。这个普通科二年级的女生不仅是当众讥笑她字写得卫、画画又像十几只蚯蚓在纸上打滚,甚至在和她约好要一起来布置展览会场时故意爽约,让她一个人在这里钉钉子。

    一看见徐胤书前来关怀,杜缘筝想起从前在花艺社的快乐时光,她顿时变得脆弱,泪水夺眶而出。

    徐胤书心一慌,以为缘筝伤得很严重。“手指骨头被敲断了吗?别怕,先包扎固定,再到医院急救。”徐胤书仔细检查缘筝的左手,发现只有拇指破皮兼瘀青,看起来不像有骨折的样子。

    杜缘筝含泪动动左手拇指,让徐胤书确信她的手并无大碍。

    “国画社怎么只派你一个人在布置?”徐胤书瞄了角落一眼,那儿摆了一大叠表框后的画作,如果那全都是缘筝自己搬来的话,着实相当辛苦。

    要是缘筝还在花艺社的话,不会有人愿意放她一个人孤军奋战又置之不理的,就算大家都不管,也还有他一定会来帮忙。

    “国画社住宿生很少,有的要准备考技术士证明、有的要准备明年的大学推甄,只有我和副社长有空。”杜缘筝止住了泪,有徐胤书替她打抱不平,她心里就觉得舒服许多。

    “难道你就不用准备四技二专的考试啦?你们副社长咧?

    我来的时候还看见她在女生宿舍楼下打电话。”徐胤书替缘筝发出不平之鸣:“晚自习的时候,花艺社的男女住宿生都会向舍监请假,到会场来帮忙布置,我看你们国画社倒不如我们团结。那些人凭什么放你一个新进社员在这里忙翻天?”

    想想花艺社的温馨、再想想国画社的冷淡,杜缘筝觉得很后悔。在国画社或许还有少数几个人对缘筝亲切,却也不及徐胤书对她的呵护备至。

    杜缘筝笑逐颜开,并以撒娇的口吻对徐胤书说:“胤子,你替我看看这些画应该怎么摆才好?我想在所有的作品挂上去后,再添加一些铃当、香包之类的装饰品,可我又怕东西摆太多,破坏整体协调性。”

    徐胤书点点头。虽然缘筝到最后还是得求助他,但他并没有沾沾自喜,而只是心疼缘筝的孤单和无助。

    “好吧!让我们好好研究研究。”徐胤书开始端详每一幅作品,并和缘筝讨论哪幅国画该摆在哪个地方才好。

    在六点钟开饭之前,徐胤书和杜缘筝已商量好所有的画作该如何摆设,并且在准备钉上钉子的地方以zb铅笔作记号。事情处理得差不多,让杜缘筝松了口气,与徐胤书一起走回宿舍餐厅。

    两人走在路上有说有笑,气氛原本相当美好,但就在他们经过机工场旁大树下时,那里坐着两个不知是哪一科系的一年级女生在窃窃私语。一看见徐凤书和杜缘筝走过来,那两个女生便刻意将音量放大:

    “听说她很骄傲的,别人追她追得愈勤,她的态度愈是不屑。

    好像自己是高贵的女神,恶心。”

    “她一下子说要和钟思交往,一下子又不要,反反复复地把钟思当傻子耍,现在钟思学长整个人整天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现在看来有人又要步上钟思学长的后尘了喔!”

    徐胤书听见这些尖酸刻薄的批评时,差点没有笑了出来。

    因为在他的印象中,钟思除了大声演唱“你把我的女人带走”其余的时候就是这么死气沉沉、一蹶不振的模样。那根本不是被人抛弃的结果。

    杜缘筝铁青着脸,快被这种恶毒的谣言给气晕了。但她想到自己是个有修养的人,犯不着和饶舌的校园狗仔队吵吵闹闹,于是压抑住想要理论的冲动。

    “有些人就那一点姿色,想对追求者不屑都没机会!”她轻描淡写地回应那两个人卦女生,语气平和,味道却辛辣。

    讥笑别人长相普通本来是件很过份的事,但她不想对爱聊八卦的人大客气。

    “在这里待太久会损害我们的格调,快走。”徐胤书故意抬高下巴,装出一副高傲的模样。

    在大树下的两个女生还来不及想出更刻簿的话来激怒杜缘筝的时候,杜缘筝已和徐胤书走到女生宿舍楼下。徐胤书替缘筝拉开餐厅的纱门,再三叮咛:

    “记住,你不管有多生气,也不可以不吃晚饭。你千万不要像那些神经质的女生一样,每天都故意不吃晚餐,然后再拿洋芋片、饼干充饥,晚上又受不了饿吃泡面、吃点心,结果愈减愈肥。

    记住,营养均衡,人才会长得漂亮。”

    从上个学期末到今天下午,杜缘筝已有一段时间没被徐胤书这么关心过。不!正确来说,应是她无理地拒绝徐胤书的关心。她对徐胤书冷冷淡淡,不愿多听他说话。现在这种熟悉的感觉回来了,还比往常更加温暖。

    “你好罗嗦。”杜绿筝娇嗅。她朝着徐胤书甜甜一笑,然后走进餐厅。

    徐胤书从另一道门进人餐厅去替同桌的住宿生添饭,看见缘筝的笑容,他今天一整天累积下来的不满情绪全都像是被无形的超级大吸尘器给吸光光了。他觉得很快乐,就连他在吃糖醋排骨时,他也尝不到酸味,只觉得所有的菜肴都变得好甜,包括凤梨苦瓜鸡。

    而当大部份的住宿生都带着愉快的心情享受晚餐时,被缘筝所遗忘的仓鼠还在群英堂一隅,孤伶伶地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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