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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军部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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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康皇宫,议事殿中,建康朝廷中的文臣尽至。

    此时我已经颁下圣旨,身属武将之列的大臣不必再来议事殿,以后有事可直接上军部,将文武彻底分开,而议事殿也正式成为文臣合议的地方,和军部所在的论武殿合称为文武二殿,除非必要,否则平日里,文武两边的官员都只需要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议事殿这边我现在是天天来,登基伊始,许多的事情都需要有个决议,而议事殿的事情比起军部的事情要复杂的多,涉及的范围也大的多,特别是我看过白女给我的上折之后,我更是知道文臣这边的问题确实比武将这边要多。

    我现在就高坐在皇位上,俯视着下面站着的诸位大臣,有意从几个大臣面上扫过,将他们或坦然,或惶恐,或低头,或疑惑的表情尽收入眼中,心中不禁十分鄙夷。

    真是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难知心!

    “诸位大臣昨夜睡的可好?”

    被我这话问的一怔,大堂中沉默了片刻才齐声回答道:“谢皇上关心,微臣等昨日安歇甚稳。”

    我笑了,笑的很开心:“好,那就好,看来今天诸位臣工的精神都非常好,这样一来,朕今天说的事情你们都可以记的很清楚。叶谦,朕问你,当初为什么强秦可以歼灭六国,而二世之后却亡在六国遗族和一群草莽百姓的手上?”

    叶谦被我一点名,先是一愣,然后谨慎的看了我两眼,才缓缓的走出朝班拱手道:“回禀圣上,微臣以为秦亡之因主要是因为刑法太苛酷,百姓的劳役频繁,万民不得修养,以至民怨藏于内心,二世之时,刑法苛刻若故,又被奸臣祸乱朝政,最终使得天下百姓离心,群起而反秦。故秦实亡于严刑之故!”

    我点点头:“刑法太苛,而百姓又未归心,导致上下失调,确实是秦亡的一大主因。叶掌院说的很有道理,还有没有人要补充的?”

    “启禀圣上,微臣有话说!”

    “文贵掌院有话可直说!”

    文贵拱手道:“微臣虽然同意叶谦大人的结论,但若论秦亡之因,绝非仅仅是因为此。当初秦灭六国之时,非一日一年之功,而是多方筹谋,屡次规划,分化离间六国后方才可成。但二世之后,自为天下大局已定,面对蜂拥而起的暴民义兵以及六国遗族轻视于心,不肯再行当初分化瓦解之策,一味以力胜人,再加上奸臣赵高之流荼毒秦廷,秦国将士多和朝廷离心,六国之人又得霸王之勇,汉王之智,此消彼涨之后秦国应对乏力,故而亡于他人之手。”

    我颔首道:“文贵大人说的也是,一味想用武力压人,但自己又没有先人的本事,不亡若何?”

    “陛下,微臣也有话说!”已经接替上官天南成为御使院掌院的乔行简也站了出来:“当初六国之亡,表面之因虽是因为秦,但若论实际之因,主要还是当初秦始皇帝应对得宜,筹谋得当。而彼时六国之政多为豪臣大族所掌握,这些豪臣大族个个私相为用,为了一己私欲而弃国家大局于不顾,被秦国以重金贿赂,致使秦国能够各个击破。

    至于后来蜂拥反秦之豪雄,多是抛弃身家性命于不顾,不成功则成仁,故心无顾虑,一心抗秦,聚众力而移山河,反观秦廷,二世庸弱无能,赵高居心险恶,上下不得维系,众臣不能合心,故大厦倾于一时,百代基业毁于一旦!”

    我沉默下来,没有帘开口,目光缓缓的扫视了一周,最后定在司马风的脸上:“司马总理,你说朕和秦始皇比起来,那个更贤明?”

    司马风朗声说道:“秦始皇统一六国,使我华夏终成一统,陛下上接诸位先皇之遗愿,下抚神州百姓之生计,励精图治,驱寇强兵,也是一时无二,就微臣看来,陛下和秦始皇都是天下雄主,无所谓谁高谁低!”

    我哈哈大笑起来:“司马风,你到是会说话!”

    司马风平静如故的说道:“这是微臣心中所想,句句出自肺腑,并无讨好皇上之意!”

    我收起笑声,随意的说道:“是这样吗?当初被秦所灭的六国君主和朕比起来,孰高孰低?蔡元定,你出来回答!”

    被我一叫,海关大臣蔡元定浑身一激灵,有些慌乱的走出道:“回禀圣上,当初六国君主混弱无能,个个庸弱不堪,而皇上您英明神武,威仪四方,他们如何能和皇上您比?”

    看着他面上变换出来的恭维笑容,我心中却是一片杀机:“是这样吗?那朕问你,如果朕手下的大臣也如同当初六国当政之豪雄一般,背着朕和敌国私通,那你说朕要如何处置这样的人?”

    蔡元定想都没想的说道:“通敌叛国,其罪不容赦,微臣认为,有这样的人,圣上大可将其凌迟处死,平其九族!”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想从他脸上看出端倪,但是很失望,我并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我已经知道的事情。

    “说的好,朕这里有一张很有趣的纸条,上官天南,你来念给诸位大臣听!”

    一直低着头的上官天南听我叫他就将头抬了起来,正和我目光相遇,眼中的困惑一闪而过:“微臣遵命!”

    我手上的纸条很快就被传到上官天南手上,在众目睽睽之下,上官天南缓缓的展开纸条,顿时大厅之中呼吸可闻。

    在许多人的提心吊胆中,上官天南略带怀疑的声音缓缓响起:“七月二十日,廷议遣返各地来京的地方官员,并命各省首要即日上任,廷议通过;七月二十一日,廷议京兆,山东等地是否维持原状,廷议结论如旧;七月二十五日,廷议接待各地武将回京事宜,为规格一事,多有纷争,皇上支持军部提议,廷议以军部提议为准;

    七月二十八日,淮河水位上涨,两淮告急,廷议调拨三百万石粮草,五千万资金于两淮,即日将低地之民迁往高处,并组织民工护堤,军部同意派出南京路回防建康的军旅协助,通过;七月三十日,廷议大理使节提出撤消大理驻军事宜,皇上不许,未通过”

    “够了,蔡元定,如果有人将这些消息私下通报给金国,算不算和敌国私通,叛国投敌?”我望着蔡元定,脸上似笑非笑。

    蔡元定惶恐无比的望向我,和我目光一碰,面色蓦然变成死灰,腿脚一软,跪了下来哀声道:“皇上饶命,微臣一时糊涂,皇上饶命啊”我厌恶无比的看着眼前这条死狗一般的东西,语气冰寒无比:“你现在知道求饶了?当初你将这些消息通报给金国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今天?你收下金国送来的古董字画之时,你怎么不多想想?事到如今你还有脸求饶?看来,论及无耻,你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来人啊,将蔡元定拖出午门,凌迟处死,九族之属一律收监,老幼不留,家产全部充公!”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饶命啊,皇上”

    蔡元定精神完全崩溃,喊的是声嘶力竭,绝望至极,满堂大臣却噤若寒蝉,无一人敢站出来为他说话。

    冷冷的看着殿前武士将蔡元定拖走,我满含杀机的目光环视了一圈,然后又拿出一叠奏折:“不要以为你做的隐秘就没人知道,朕要知道的事情,没人可以对朕隐瞒!今日朕在这里宣布,凡官员有贪污渎职,私通敌人,阴谋祸乱朝廷者,十日之内前去国安院自首,则可从轻发落,罪不及家人,如若十日之后被查出,其人一律凌迟,家人亲朋皆不能免罪。司马风,将此意传达四方,退朝!”

    “微臣遵旨!”

    在一片惊惧的目光中,我缓步离开议事殿,留下众位大臣面面相觑无语。

    走出议事殿,来到议事殿旁的一座小爆殿外,一身戎装的彩云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微微偏着头,似乎在思索什么。

    “你来了!”虽然我现在心情不怎么好,可是看到她,我还是感到很高兴,心中掠过阵阵暖意,因背叛而来的杀机也渐渐消散了,只有一种久违的高兴和期待的兴奋。

    彩云望过来的目光闪过一片阴霾,似乎内里有非常多的困惑和不解,良久良久才低声说道:“是的,是他们告诉我,表哥让我一到就来这里!”

    我一挥手,所有人马上就离开,包括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影子,没有任何人留下,整个小厅就我和彩云面对面的站着。

    “我让你过来,是因为这里说话最安全,不会有任何人可以听到!”

    “表哥知道我有事想问表哥?”

    “我知道,但我还是想你告诉我!”

    “是吗?表哥可以告诉我,我到底是天舞还是赵彩云?”

    “你当然是赵彩云,是我大宋的彩云公主,是我赵昀的表妹,至于天舞,她只是你梦中的一段记忆,没有人会把梦中的自己当成真实的!”

    我的回答让彩云脸色微微变了,眼中突然闪过激烈挣扎的神情,一会儿目光坚定,一会儿目光疑惑,不断的变换,不断的闪现,良久良久都不能平息。

    我轻轻走到她身边,放的很轻,然后张开双臂轻轻的将她拥抱住。

    这个举动让她浑身一紧,开始想挣扎,可是后来却放弃了,身体也开始变软,头也轻轻的放到我胸膛上,微微闭上眼睛,如同梦呓一般的说道:“可是我感觉的到,天舞她活过来了,她占据着我身体,占据着我的思想,我不能反抗她,她操纵着我的意识,让我不能抗拒。

    她比我强过千倍,万倍,她的智慧,她的灵思都让我自愧不如,我就像一个小偷,不断的偷着她的创意,然后来帮助自己成功!表哥,你帮帮我,我到底是谁,我不想这样不明不白的活着,我到底是谁?你又是谁,别人又是谁,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我又是怎么了”

    我怜惜的望着她,眼神充满着理解,轻轻的拍着她不言语,让她尽情的诉说,尽情的发泄,尽情的表述心中的困惑和不解,或许只有在我这里,她才能放下自己的一切武装,尽情的将自己同样困惑的内心表现出来,不再是那个在战场上威风八面的火凤将军,只是一个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可怜女子。

    她实在是承担的太久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彩云突然安静下来,她紧紧的抓住我,似乎想将全部的身体都藏入我的怀中,不断的用力,甚至让我都有喘不过气的感觉。

    “好了,彩云,不用害怕,也不用抗拒,更不用内疚,无论你是谁,表哥仍然是表哥,你还是姨娘的女儿,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情,天舞她其实就是你,她是你藏在内心中的另一个自己,每个人心中都有另外一个自己,无论她有多能干,她都是你心中的一部分,你不用任何介怀,更不用有负罪的感觉,放开你的心,接受她,拥有她,你就会明白表哥说的话,表哥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彩云想躲藏的身体微微停住,已经泛白的手指也松了松,然后又再次抓紧,身体也开始轻微的抖动,我渐渐感到胸前慢慢传来一阵冰凉,凉丝丝的,让人很不舒服。

    她哭了,坚强勇敢的彩云在我面前哭了,哭的很伤心,很难过!

    我的手缓缓上移,落到她油黑发亮的发鬓上再慢慢的放了下去,动作很轻,很柔,如同抚摩世界上最珍贵的物品一样,不敢多用半分力道。

    “谢谢你,表哥,我没事了!”当彩云幽幽的话语在我耳边响起的时候,我笑了。

    “和表哥还用说这些吗?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彩云有些羞涩的放开我,刚强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一抹绯红,装做整理发髻的偏过头,好半晌才恢复平静的看着我道:“表哥,我现在感到舒服多了,我想,过些日子我就会习惯的!”

    我没有回答,指着皇袍胸前的龙头道:“这个算不算神龙吐水?”

    彩云勉强恢复的平静马上崩溃了,神色大嗔的说道:“表哥,这种时刻你就不能说点别的,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赔你一件就是!”我呵呵笑道:“赔就不用,不过你这次回来,还想再回去吗?不用勉强的,无论你如何选择,表哥都会谅解。”

    彩云脸上的笑容收了,蓦然了片刻才说道:“我还是要回去,何况我已经从表哥这里找回了天舞,无论是赵彩云,还是天舞,她们都不会半途而废的!”

    我怜惜的看着她:“积极进取,这才是我知道的彩云,只是好表妹,你的问题解决了,能不能让表哥解决自己的问题啊?”

    看我又指着胸前,彩云再也忍不住的狠狠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就跑了出去,只丢下一句:“严西将军我已经带回来了,表哥看什么时候有空就召见他吧!还有,我现在回来了,李明全带来的那些女人,表哥是不是也该有个安排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本来以为当了皇帝可以大牌些,可是看到她,还是让我觉得无奈,为什么在她们面前就不能有处理政事的那般果断。

    换好衣服之后,我招呼侍卫都进来,一脸喜悦的修紫暄第一个进来,极快的来到我身边,语气轻快的说道:“方才彩云公主邀请紫暄去她的彩云宫叙旧,不知皇上能否允准!”

    我帘说道:“下午和明天你不用跟着我了,让花胜和葵公公过来就行,对了,如果你们要出宫,让向无双带些人跟着,最近京城里可能有些乱!”

    修紫暄淡雅的神情中露出微微的喜悦,轻声道了谢之后就不再说话。

    “现在去文华殿,让人通知严西,朕在那里见他!另外,让吴武参谋总长也过来,朕有事要吩咐他!”

    话音还在回响,我已经大步离开这里,见到彩云的喜悦也被即将要处理的事情替代。

    一身功与利,难得半刻闲,或许就是我现在心情的写照。

    中央大街的岳府中,岳雨正不住的在屋中踱步,虽然脸上的表情还是很平静,可是不时看向外面的眼神,还是透露出他此刻焦虑的心情。

    杨沃衍自从哪次在兵街和李明全手下的士兵闹过一回之后,最近这些日子他天天都会去李明全兵营附近徘徊,经常会闹出一些事情。最让岳雨为难的是,杨沃衍就是不肯将为什么如此的原因说出来,总是支支吾吾,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找李明全问,反而被他先开口问他,这个人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天天来找他的麻烦,还拜托岳雨不要再给他添麻烦了。

    不知原因下,让岳雨想帮忙都没门路,只好派人跟着他,只要不是什么伤人害命的事情,凭他骠骑大将军的面子,别人也不会太难为杨沃衍就是。

    今天同样如此,一大早,杨沃衍就出门去了,等到中午的时候,管家突然跑来告诉他一个消息,他的大哥,两个姐姐,连同青龙军团的云锋,孟珙,黄龙军团的呼延义庆会一起到建康,问他要不要去接他们。

    恰好就在这时,李明全派人来通知他,说是杨沃衍和彩云公主的火凤卫队发生冲突,当时身为卫队主事人的严西不知杨沃衍的来历,杨沃衍当时也没有带他的信物牌,严西理所当然的以为是闲人闹事,就接受卫队长的提议,让人将他抓了起来,准备送到军法处去处理。

    因为那个时候李明全陪同彩云一起进宫去了,所以并不知道这个事情,他手下一些人早就看杨沃衍不顺眼,有意让不知情的严西整整他,也就没提醒严西。

    火凤卫队刚安顿没多久,严西就被皇上召见去了,他走时干脆就没想起杨沃衍这号人,匆忙就跟随宫中的护卫离去,等李明全将彩云送到宫中后回来时,卫队这边已经没了主事人,虽然李明全知道杨沃衍和岳雨的关系很深,但他却不能命令彩云的火凤卫队放人,只好一边让卫队长不要难为他,一边通知岳雨,让他设法。

    最初岳雨想直接过去,可是深思一层却阻止了他,军中的主将卫队和一般的军队不同,他们只能听从直接指挥者的命令,就算你职位在高,也是没用。他一去,如果火凤卫队放人,就会给人仗势欺人的口实,如果对方不放,那就不光是闲言碎语的问题,弄的不好,引发军中冲突就有可能。

    岳雨接着想去找严西,可是却被告知严西正在和皇上商谈山东的局势,外人不得騒扰,接着他就想拜托宫中的人去找彩云公主,结果却得知彩云公主正在和皇后皇妃她们聚会,还留下话来除非敌人兵临城下,否则就算皇上来了也不能騒扰她们。

    无奈中,岳雨只好托念雪身边的一位丫环设法将消息送给念雪,然后让她设法通知彩云此事,管家就被派去迎接大哥和两位姐姐回府,此刻岳雨就正在等这两边的消息。

    岳雨来回走了十几遍之后,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声响,当看到门房拿着一个红色的帖子匆忙跑进来,岳雨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个时候谁会来?

    “启禀大将军,余介,余大将军前来拜会大将军!”虽然同是大将军,但余介这个大将军却比岳雨低了两级,而且余介还是岳雨的老部下,他回京后来拜会岳雨也是应当,只是这个时候却是太不巧了。

    岳雨拿着拜帖看了看,有些无奈的吩咐道:“大开中门,我亲自去迎接余介将军!”

    岳雨吩咐完,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摇摇头,让人拿来朝服换上,然后才走了出去。

    罢出大门,就看到一身儒雅气息,颇有儒将风范的余介正一脸笑容站在门外。

    “大将军别来无恙?余介特来和大将军叙旧!”

    看到余介穿着军中便服,岳雨的神情一动,然后才笑着回道:“余介将军什么时候也学会这套了,里面请,外面说话不太方便!”

    余介微笑着应允,随着岳雨请的手势进入岳府,边走边看,还不住的点头,似乎发现了不少有趣的事情,他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断过。

    岳雨知道余介这个人一向心细如发,最喜欢从小处研究别人,两人共事的时候,双方合作一直非常愉快,也结下很深的战斗友谊,对于彼此都很信任。

    岳雨也就没出声打搅他,一直等进入客厅,两人分宾主坐下之后,岳雨才和声说道:“余介将军一向对建筑之学有所研究,不知从我这府邸中看出什么?”

    余介呵呵笑了起来,摇头道:“余介从将军这里只看到清廉和简朴,贵府出了四位将军,可一路所见,可有一处景物是将军自己所添置的?”

    岳雨淡然说道:“我兄妹四人,身受皇恩,只当尽力为皇上,何况府邸只是安身所用,所以我等却是不太注意这些事情,让余介将军见笑了!”

    余介脸上的笑容一收,正容道:“由小知大,贵府四位将军一心为公,诚然不愧为军中表率,余介不如也!”

    岳雨谦虚的摇摇头:“余介将军过奖,昨日将军才抵京,为何今日不多歇息一日,以缓旅途劳顿,三日之后就是军部会议,到时西北的事情还需要将军发言,以供军部参考!”

    余介端着茶杯默然下来,手指无意识的松开又捏紧,几次之后才缓缓的开口道:“本来余介也不想这个时候来打搅将军的,可是余介在路途中得知留守在京兆的师梦龙将军因为边境冲突一事而离开长安,如今长安一地,仅有高俊参谋长一人留守,我担心会出事情,一直心中不安,所以前来和大将军商议!”

    岳雨的眉头皱了起来:“高俊参谋长为人豁达机智,善于处理军机大事,有他在长安,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才是。难道你是担心长空副军团长?”

    余介放下茶杯,望着岳雨严肃的说道:“大将军请先恕余介失礼,当今皇上用将好少而轻老,重用的军中大将多是年轻一辈,此辈年轻人,进取有余,沉稳不足,作战多以诡诈大胆取胜,而且行事之时,只顾一时痛快,多有不顾后果之举。此话非是意指大将军不能担当重任,而是余介心中一直所想之事。”

    岳雨停了下来,子了余介片刻,突然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我知道你一直担心这些年轻将领为图建功立业,将将士的身家性命视为儿戏,只是岳雨可以保证,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发生在岳雨身上,至于其他人,岳雨相信皇上自有打算!”

    余介神情微微变的有些急切:“余介当然知道大将军的为人,可是有些年轻将领却远没有大将军的稳沉,急功近利,以嗜杀为乐,以血腥为功。此次皇上任命长空无忌为副军团长之后,我担心西北的事情可能会越发严重,故而有意限制长空无忌。

    可是长空无忌此人十分近利,他拿出皇上的密令取信了陆望归王胜等人,并隐隐使他们相信我有固步自守的意图,更使得师梦龙将军对我有所不满,虽然高俊参谋长一直支持我,但如今红龙军团却不能上下一心,不少重将心急建功,对于我稳守之策多有指责,虽然如今我还脑控制大局,但我担心这次离开长安,恐怕一些将领会被长空无忌鼓动,到时也许会酿成大变。”

    对于自己的老部队,岳雨同样很关心,他也十分清楚那些将领的脾气,特别是那几个没仗打就浑身不舒坦的将领,更是知之甚详。余介虽然是红龙军团中威望仅次于自己的将领,但他一向倡导先稳后进的风格,和自己的用兵主张多有不和之处。

    现在自己离开红龙军团,那些习惯于自己指挥的将领不太习惯他的指挥也是自然,本来只需要一段时间就过渡,情况就会好转,可是余介偏偏和郭风和不来,使得皇上可以名正言顺的将长空无忌派了过去。虽然自己和长空无忌接触不多,可是看了军部关于他的资料,岳雨就知道这个人是个胆大包天的主,让他安分的听余介的命令,那恐怕很难。

    余介今天会来见自己,估计也是知道了长空无忌的个性,加上他对年轻将领的担心,以及对红龙军团不安因素的了解,知道长空无忌不会放过自己不在的这个机会。

    难道他是担心长空无忌会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大事来吗?

    岳雨思虑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长空无忌是皇上亲自任命,任何人都不能更改,他身为红龙军团的副军团长,有权力在主将不能履行职责之时进行必要的决断,余介将军的担心虽然有道理,可是我们都必需遵守军法,此事还请余介将军不要再说了!”

    余介的脸上露出意外的表情,欲言又止,最后摇摇头:“大将军,非是余介不知这些,而是余介以为,如今西北一动不如一静,西夏占据临凤两路已经是事实,强行争夺,对我们益处并不多,反到会让我们兵力分散,不能在西北形成威慑之局。此次皇上虽然使得西夏同意归还凤翔路,但也只是增加了我军的负担而已。

    如果我军此时还有所挑衅,只怕会引得西夏和金国两方同时反弹,我们到时就会捉襟见肘,陷入兵力不敷使用的局面,更何况,军部屡次强调要防范蒙古借西北入中原,如果我们的兵力分散,如何能保证有力的抗击蒙古,事情真的演变到此种局面,到时只怕我军在西北会被人各个击破,后果严重啊!”余介的担心,岳雨知道,但他也知道,不放过任何机会,这是皇上一直倡导,虽然有时有些急功近利,但诸多的事实表明,这个主张的确是为大宋带来了不少益处,比如这次西夏被迫交还凤翔路的事情,虽然从军事角度上来看,宋军并未得益多少,反到增加了负担,但如果论及政治影响和民心士气,这么做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

    余介他是一个军人,从军事角度考虑问题是很自然的事情,可是皇上却不同,就算他说的有道理,皇上仍然会坚持自己的主张,特别是皇上现在热衷于趁火打劫,这个时候说这些,不仅皇上不会听,就是自己,也觉得余介考虑问题太过单一,不能做为西北免战的理由。

    岳雨沉吟了许久,才断然说道:“余介将军,我知道你对郭风有所成见,但郭风一事是皇上亲自定夺,而且从一开始,皇上就令红龙军团要尽一切可能的去帮助郭风。就算因为长空无忌和郭风的关系,而导致红龙军团陷入战斗,这也并未违背皇上的意思。何况我们这次前来京城主要是参加军部会议,军团之事当有各当值副军团长负责,我们现在就算操心也没用!”

    被岳雨将话语挑明,余介终于再无顾忌,直视着岳雨道:“既然大将军话说到这个份上,余介也不得不直说了。郭风这个人心性残毒,毫无人性,其虐杀俘虏,擅杀百姓多以万计。据我调查所得,狂风军所在之处,虽三尺童子也会拿刀杀人而无惧色。

    冰风每每亲自示范,教导妇孺如何杀人,其冷血之处让人发指。这样的人,若不加以限制,加以时日,只怕天下之人死于其手的将于百万计,如今余介已无能力限制于他,如果大将军也袖手不顾的话,到时红龙军团只怕也不能脱身事外,落的千秋骂名,还请大将军三思!”

    望着余介声色俱动的表情,岳雨想拒绝的话一时也开不了口,何况郭风的所做所为也实在是太不像话,让自己就算想劝说两句也开不了口。

    就在左右为难的时候,管家突然连跑带喊的冲进来:“四将军,大将军,二将军,三将军都回来了,云大将军,孟大将军,还有呼延将军也过来看望四将军了,大将军让四将军快去门口迎接!”

    岳雨一听,顿时大喜,也顾不得回答余介,连忙说道:“余介将军,难得今日大家碰到一起,你和我同去吧,郭风的事情此时不要再说了!”

    余介无奈的摇摇头:“多谢大将军提醒,余介和大将军同去就是!”岳雨知道他心中还是有所芥蒂,但郭风这件事情,他确实不能多做什么,所以也只好不言,拉了拉他,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还未出门,岳雨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喧哗之声,什么“参见圣明贤德皇后,雪贵妃!”啊“参见公主!”啊甚至还有“拜见母亲!”等等,高低不同的声音不断的响起,让岳雨和余介两人面对而视,同时泛起:今天的岳府还真是热闹!

    一出门,果然,皇宫的凤撵已经来到府门外,皇后,妹妹,还有母亲正依次从车上下来,旁边站立着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将,不是彩云公主还有谁?甚至连皇上的贴身侍卫总管修紫暄也站在一旁,含笑看着她们。

    大哥,云锋,孟珙,呼延义庆几名大将正恭敬的站在一边迎驾,大姐和二姐两人正上前去帮助母亲从凤撵上下来,至于其他那些护卫之流,只能远远的站着防护,不敢轻易接近这帮大人物。

    岳雨一现身,第一个发现他的竟然是丘山梦雪,她那特有的高音帘响起:“雨弟出来了,大家快看啊!”这一声喊,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顿时就转到他身上去了,一时“见过大将军!”的招呼声也响了起来,当看到余介也在他身后出现时,所有人又是一阵招呼,显得好不热闹。

    岳雨和余介先按照礼节见过圣明贤德皇后卓妙姿,雪贵妃岳念雪,彩云公主赵彩云之后,才前去拜见岳老夫人,然后才分别和岳风,丘山望雪,丘山梦雪,云锋,孟珙,呼延义庆几人打招呼,随意寒暄了几句,就招呼他们进府再说话。

    当他看到冷清清站到一边的杨沃衍,马上就热情的走了过去,将他分别介绍给大家认识,语气亲热恳切,并无半分不满。

    看到岳雨如此推崇这个人,不论是否知道杨沃衍的来历,在场所有人都对杨沃衍表示礼貌的问候,彩云还向岳雨道歉,表示自己此时才知道这个事情,请岳雨原谅。

    岳雨当然不会计较这个事情,只是此事的当事人是杨沃衍,岳雨也不好过多包揽,只好拿眼看着杨沃衍,神情一片希望。

    一脸感动的杨沃衍没有让岳雨失望,得到他的认错之后,岳雨爽快的和彩云说了几句,然后一行人按照身份高低,逐一进入岳府。

    落在最后的杨沃衍一进去,和岳雨说了一声,就走向后院,岳雨想了想,就让管家多注意一下他,但不要管他,如果他出去忘了带骠骑大将军的信物牌,就给他送去。

    吩咐完此事,岳雨才回客厅,去接待意料之外和意外之中的客人。

    机缘巧合之下,陆续回建康的各大军团首要在岳府首次碰了面,而意外到来的皇后,贵妃更是让岳府上下振奋不已,一时之间,岳府上下忙碌个不停,准备用最好的东西来招待这批尊贵的客人。

    只是后来厨房管事却尴尬的发现,偌大的一个岳府,竟然没有多少好东西可以招待他们,岳家四个将军长久不在府中,岳雨这个人对生活讲究简朴,所吃所用都是很普通的东西。这些东西不要说拿不出手,就算送上去,也不够对方吃的,就算对方不一定会吃,但如果数量都不够,那实在是说不过去。

    厨房管事无奈中,只好求助于管家,管家想了想,干脆临时派出一部分人去买些东西回来应急,一时之间,岳府上下跑进跑出,惹的中央大街上多处人家留意,各种传言很快就在中央大街上的官员中传开了。

    文华殿中,送走了严西之后,我站起身来,随意活动了两下筋骨,对着一边的吴武说道:“你说严西是否是真心归顺于朕?”

    吴武语气肯定的说道:“微臣到觉得,严西对彩云公主的敬佩之情的确是出自肺腑,并无半分虚假!至于其是否真心归顺我大宋,圣上到不用过于担心,微臣可以担保,有彩云公主一日,严西就会是我大宋的忠臣良将,加以时日,严西见识了圣上的手段,相信他将绝无二心。”

    我听的心情大悦,笑着说道:“彩云德才兼备,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严西信服于她也是必然之事。这些日子就现在过的舒心些,听鬼影说,现在山东提起火凤将军,无人不服,比朕的字号都管用的多,你说朕是不是可以委任彩云为方面大将,并赋予其全权?”

    吴武脸色露出犹豫之态,以手抚须,考虑了一会儿才谨慎的说道:“彩云公主的能力微臣不会怀疑,但是山东一地却情况特殊,黄河之北有蒙古窥视,山东之西,又有金人大军挥,西部又临大海,无路可退,虽然南部和我两淮接壤,但两淮战乱刚平,实力薄弱,而且不时还有淮河泛滥,损耗我国力。

    就是山东之内,益都的张林势力仍然很大,其虽然接受了朝廷的册封,但这次皇上登基,他也仅仅只派代表来道贺,而且他平素也和彩云公主等人绝少交往,其居心还难明。此种情势之下,委任彩云公主为方面大将,似乎有些不妥,何况,彩云公主帐下多有义军出身的将领,他们对我大宋是否心服还很难说。微臣到以为,如今最好还是让彩云公主稳定山东局势,先收服张林,再论其他!”

    我看了他两眼,摇摇头道:“你说的虽然是事实,但如今情况却有所不同,京兆和山东,如同我大宋插足中原的左膀右臂,要想完全发挥其作用,最佳莫过于委任合适将领经营,况且战机一现即过,如果事事都要报请于朕,势必要延误战机,而且这也是朕以前就设想过的战略,

    只是山东的局势比朕当初预计的要好,所以此事也就延误下来。至于山东的内忧外患,彩云足有能力应付,你的担心朕也清楚,但朕既然可以放心他们,你也不用太过疑虑。这样,你将此事也规划到我军总战略之中,然后在军部会议上宣布,通报于众位将领知晓!”

    吴武有些无奈的看了看我,然后低头应是。

    我见事情说完,高兴的一摆手:“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三天后的军部会议你要准备好,索无常昨天传回信息,他最迟会在后天回来,听说他这次收获很丰富,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吴武恍然大悟的看着我:“原来殿下选在今日对付那些文官,原来是因为此事,微臣佩服!”

    提起此事,我收起笑容,冷冷的说道:“虽然是声东击西,但文官这边的情况比军中的情况还要严重的多,这次算是便宜了他们!”

    吴武见我神色不快,不敢再多问,说了一声就告辞出去,我又批阅了几份奏折之后,才站起身来,准备去找彩云她们。

    罢到眠月宫,竹和小筠就告诉我,念雪接到消息,说是岳风他们今日回来,岳老夫人想回去看看他们,所以姿儿,彩云,念雪她们都陪岳老夫人出宫去了,小筠还对我提起,岳雨府上的一人好像和彩云有所误会,弄的彩云还训斥了她的卫队长,并带着那人去登门道歉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无奈的苦笑几句,然后让竹给我放水,准备洗完澡再过去看看。

    正当我万分写意的躺在水池中假寐时,司马风和梅两人却风风火火的进宫,然后直嚷要见我,说是有重大事情发生。

    暗叹一声命苦,没等竹说完,我就万分不情愿的走出水池,换了一件常服之后去见他们。

    等我在一座凉亭内看到他们两人时,不等他们行礼,我就没好气的说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急着要见朕?”

    “回禀皇上!”司马风首先回答道“微臣在处理蔡元定一案时,突然闻得建康官员在议论岳家软禁皇后贵妃一事,并且还有官员说,皇上赐婚岳家兄弟,但岳雨不识好歹,想拒绝皇上,并以皇后皇妃为要挟,使皇上不能对其用强,另外还有传言,说是岳家想反,故联络回京的各大军团长,准备帘起事,而且岳府之人如今正在建康联络各军团长带回京的部队,准备里应外合,一举攻陷建康!微臣觉得事情紧急,所以”

    “够了,这种无稽的话你也相信?司马风,你是不是嫌朕的事情还不够多啊?就算别人不相信岳雨,难道你也怀疑岳雨吗?”我打断司马风,十分不高兴的看着他。

    “司马总理说的还是轻的,皇上不知道,现在建康街头巷尾的传言满天飞,各种流言已经传遍建康,无论路人还是官员,无不知道岳雨欲反的事情,相信要不了多久,皇上这边来报信的官员会成堆!”梅目光清冷的看着我,语气显得颇为冷静。

    我微微一怔,随口说道:“有这么严重?皇后和贵妃不过是陪岳老夫人回家去看看岳风和丘山两姐妹,就算同去的彩云和岳雨有什么误会,但岳雨定然不会计较,万万不会将事情引到不能收拾的局面上去,你们是不是闹出什么误会?还是另外有人在造谣生事?”

    司马风顿了顿才说道:“微臣到觉得是有人在造谣生事,皇上今日怒斩蔡元定,已经使的不少官员心生动摇,相信是有人不愿意看到皇上的心愿达成,故而才弄出此等谣言,不过此谣言也确实有可信之处。微臣了解,红龙军团的余介,青龙军团的云锋,孟珙,还有黄龙军团的呼延义庆,这几人现在也在岳府之中,而且岳府中的不少下人现在就在建康满处购买一些食宿之物。微臣认为,是有心怀不轨之徒看到此事,认为有机可乘,故而大量散布谣言。妄想瞒天过海,隐藏其自身不轨的意图,然后借机谋利!”

    梅补充说道:“岳雨拒绝皇上赐婚一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可是现在却变成街头巷尾都知道的事情,由此可以推断,这次散布谣言的人定然和朝廷有所牵连,甚至有敌国之人参与也很难说!”

    我此时只觉得啼笑皆非:“一次简单的聚会也会被人说成这个样子,看来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稍微一有机会就蹦出来了,这样也好,是非黑白这次看的更清楚了。司马风,你马上回去安抚官员,让他们不要听信谣言。梅,你立即拿朕的圣旨去岳府,让回京的各大军团长暂时居于岳府,责令岳雨款待,所需费用由军部承担,另外带朕的仪仗去,宣读的时候要隆重,要让所有人都看见!”

    司马风和梅马上领旨,他们两人刚走,叶谦文贵乔行简等众位大臣也心急火燎的跑来见我,刚一见面,叶谦就语气惶急的说道:“微臣见过皇上,微臣今日有事去城外,却无意中看到青龙军团回京的队伍正在整顿军械,而且还有不少队伍全副武装的开赴建康城外的山地,微臣觉得事情蹊跷,就回城想打听今日军部是否准备演习,可是一回来却听到骠骑大将军岳雨召集众军团长准备造反一事,微臣两相一对照,觉得事情古怪,故而前来禀报皇上!”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文贵乔行简:“你们的来意也是如此吗?”

    文贵和乔行简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起摇头道:“微臣认为建康之内有一些心怀不轨之徒,他们唯恐天下不乱,故而一有机会就造谣生事,微臣几人以为,应当帘在全城搜捕散布谣言之人,杀一儆百!”

    再看了其他几位面怀疑虑的大臣,我顿时心中有数,故意轻松的说道:“就是此事啊,朕已经知道了,青龙军团回京部队不下武装,主要是让他们去学习如今在黄龙军团推行的步兵阵法,至于让各大军团长到岳府是朕的意思,至于谣言嘛。这些日子建康的谣言还少吗?你们不用担心,朕心中知道该如何做!说说吧,你们都听到什么,朕很想知道!”

    看到我不以为然的样子,这些大臣的情绪马上就稳定下来,开始就各自听到的事情说起来,真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但最让人难于反驳的还是岳雨拒绝我的赐婚,一说是我要罢免岳雨,各大军团长联名保奏岳雨,二说是岳雨联合各大军团长,准备威逼于我,使我撤消婚约。

    这两条,从表面上看确实非常有可能,由此可见,散布谣言的人,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散布这条谣言,至于其他的,只是让这条谣言更使人相信的烟幕,只是他们散布这样不痛不痒的谣言到底是什么目的?这些人不会天真到以为这样我就会怀疑岳雨吧?

    想了想,觉得还是没有答案,也就没再多想,转而对面前的这些官员道:“你们说的朕都知道了,现在不用多考虑这些,做好自己的事情,谣言止于智者,你们都是朕信赖的朝廷重臣,怎么能和一般市井小民一样,一遇到事情就慌乱了?朕绝对相信岳雨,你们如果谁对岳雨有怀疑,可以自己去岳府看看,到时你们就知道朕说的是真是假了!”

    这些官员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然后才一起告辞离去,接着又有一些大臣陆续到来,最后弄的我烦不胜烦,干脆就让爱亚丝去应对他们,自己回到御书房,准备写一封信给岳雨。

    还没有写完,菊又匆忙的跑了找我,拿着一份密件说道:“郭风送来一份绝密信件,只有皇上能过目!”

    我放下笔,接过信奇怪的看了两眼,然后撕开火漆口,抽出二张什么字都没有白纸。

    菊此时已经端来一盆显影水,我将白纸放到水中,很快白纸上就有字迹出现,是用密码写成的,我让菊记下,然后接过写好的密码纸看了一遍,然后放下,在屋中走了几步。

    “你说我们现在控制西北是好还是坏?”

    菊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我:“皇上不是一向讲究不放过任何机会,如果有机会控制西北,当然是好事!”

    我无意识的点点头,左右权衡一遍,一拍手掌,毅然的说道:“那好,就将西夏定为首要对付目标,准备纸笔!”

    迅速的写好回复之后,我让菊用最快的速度送给郭风,接着又将给岳雨的信写好,让武天启亲自送到他手上。

    晚上,我亲临岳府,并在岳府举行了盛大的晚宴,建康三分之一的文臣武将都有出席,在席上,我亲自宣布了岳风和云绿的婚事,并言明等岳雨找到良配,然后再行婚配。

    当天我没有回皇宫,就留宿在岳府,一直到第二天我才离去,而余介也在这个时候送呈了一份关于郭风在西北的行为奏折。

    我在回皇宫的车上翻看了几遍之后,拿起笔批复:此事不必再议,军中并无郭风此人,西北匪盗,不在朕的管辖之内,一切按朕的既定方针处理!

    事后,我听说余介在接到我的回复之后竟然痛哭失声,还在家中摆起香案,对着北方拜祭三次,然后一直闭门谢客不出。

    三日之后,军部会议在论武殿中举行,出席的包括军部各部负责人,黄龙军团岳风,红龙军团的余介,青龙军团的云锋,骠骑大将军岳雨,特别任命的火凤大将军彩云以及被允许出席的总理大臣司马风,其中,除了我和军部负责人有表决权外,其余将领和总理大臣都有绝对表述权,可以在会上自由阐述自己的观点,但不得拒绝执行军部会议决议。

    而在召开会议的前一刻,我得到了从西夏传回来的情报,为了证实这个情报的真实,我在首次召开的军部会议上迟到了一个时辰。

    就是这一个时辰,决定了两个王国的兴衰!

    冰风淡然自若的站立在寨墙之上,神情一片冷漠的看着寨墙之外的敌人。

    敌人的大军从四面八方压了过来,密密麻麻,不下三四万人,中军中熟悉的军旗样式表明这次来的就是自己的老对手马肩龙,只是此刻,攻守之势易位,原本的猎狼成了瓮中之鳖,原来的猎物成了打狼的猎人,一切都被颠倒过来。

    此时郭风这边的情况颇不乐观,在和长空无忌说定计划之后,夏平就被派去指挥和金人作战的两万人,而郭风就留在山寨等候消息。只是没想到,二天之后,西夏人如同从天上掉下来一样,突然就出现在狂风军的据点,一连攻占了两座防备空虚的分寨之后,数万大军进逼到狂风军的总寨。

    而此刻,郭风手里的可用之兵基本上都被派出去,就算没有被西夏人攻占的分寨也是仅能自保,分不出兵力来增援总寨,而马肩龙此次显然是志在必得,初步估计,他动用的兵力已经达到六万的规模,基本上是西夏在临凤两路的军力总和,由此可见,他不灭郭风是不会罢休的。

    看到郭风漠然无语的样子,一名副将小心的走了过来,语气担忧的说道:“风将军,我清点过了,寨中除了留守大寨的两千人外,只有将军的三千亲卫可用,可用兵力只有五千,守城之物除了灭火用的土沙还算充实外,箭石火油等物都不足。”

    另外一名参谋模样的将领也适时开口道:“属下已经按照将军的吩咐将信送了出去,估计只要我们能坚持两天,夏平参谋长就可以带人回来增援!”

    冰风淡淡看了他们两眼,突然问道:“敌人为什么可以到这里?”

    此话问的众位将领面面相觑,不知郭风的心意为何,良久才有一名将领大着胆子说道:“末将认为,西夏人这次是借交还凤翔路于宋国为借口,将部队撤出,然后趁我们兵力分散,大意疏忽之时前来进犯,我军不察,故而让其深入至此!”

    冰风淡然扫了他几眼,未置可否,一转身,轻描淡写的说道:“敌人马上要进攻了,你们都回去,听总楼号令行事。姚琼枝,你去通知山寨之中的妇孺,告诉她们,敌人如果攻进山寨,她们无一人能幸免,要想活命就自己来争取!”

    远远站在一旁的姚琼枝听的心头发愣,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的应了声“是”转身离开去宣布命令。

    冰风说完,再也没有看山寨外的敌军一眼,转身走入发号施令的总楼,完全视山寨外的敌人若无物。

    主帅的镇定很快就感染了其他将领,面对优势的敌人也不在那么害怕惊慌,转身就奔赴各自的岗位,准备迎战敌人。

    一进总楼,郭风就马上换了一套作战时穿的普通甲衣,然后对总楼中的一位正在看战地图的老人说道:“你留在这里!”

    老人抬起头,面上也无明显的表情,淡然的点点头后又低头去看战地图。

    冰风也没有管他,将衣服换后之后,拿起佩刀就又走了出去,不过此时他的头脸已经被一幅特制的头盔给遮掩的严实,一般的人绝难认出是他。

    来到寨门处,这里已经有上千相同装束的部队在侯命,郭风手一挥,大声说道:“开门!”

    沉重的寨门发出难听的叫声,城外正在准备进攻器械的西夏兵刚发现这个变故的时候,山寨中已经狂风般的冲出一群人,手中的钢刀正发出一闪一闪的寒光,不少西夏人下意识的就闭了一下眼睛。

    “杀!”一声惊逃诏地的巨吼,这批头戴遮脸头盔,手拿加长钢刀的士兵突然发出齐声呐喊,虽然只有千人,但却如同千军万马一般,让人生出不能抵抗之心,端的是气势如虹,威猛若狮!

    在自己占了如此大的优势下,如何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敢出击,在西夏兵的愣神中,这群人冲入了他们之中,手中的钢刀毫不客气的就向他们的要害招呼,一时之间惨叫不绝,并无多少防备的西夏人被杀的人仰马翻,乱做一团,不少攻城器械也被焚毁。

    一些勇悍的西夏兵奋起抵抗,但却悲哀的发现,对方的战甲竟然出奇的坚韧,惯用的长矛竟然刺不穿,如同刺入木头一般,入甲既止,根本不能造成致命的伤害。

    最为要命的是,此时站在最前列的多是一些准备进攻器械的工程兵,那些悍勇敢战之军全都还在后面准备,这些本来就没多少战力的士兵碰上这群虎狼之狮,更是被杀的东逃西躲,狼狈不堪,一些人甚至不顾一切的向自己主阵奔去,还连带冲散了前来帮助他们的队伍,使得情况越发混乱。

    山寨之上的战士看到己方如此神勇,无不呐喊助威,还不时射出标枪般的劲箭射杀敌人,更添己方的声威,弄的西夏兵胆颤心寒,顾此失彼。

    冰风一马当先,目光之中无悲无怒,手中的钢刀不时变化成一道道划空的惊电,在敌人目眩神移,应接不暇之时取走对方的性命,所过之处,敌人纷纷溅血倒地,不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看到他如此厉害,不少西夏兵下意识的就想躲开他,纷纷转身向别处而去,此举也更增郭风的威势,一时之间手下竟无一合之将,敌人已成溃不成军之势。

    “诸军听令,有杀敌一人者,赏黄金百两,有敢于后退者,立斩!”就在西夏兵的前队出现混乱之局时,一道中气充沛的声音在战场上空回荡开来,铿锵有力无比,奇迹般的稳定住有些溃散的西夏军心。

    “马肩龙果然到了!”郭风一手砍掉一个西夏兵的脑袋,然后抬起头看了看,发现西夏人原本在后面的中军大旗已经在开始前移了。

    这次来的西夏兵并非弱者,此次能占上风主要是出其不意,如果对方的主力围了上来,后果就难料了。

    没有任何犹豫,郭风当机立断的下了回寨的命令,此时他们占据着上风,要走就走,数量比之多了数倍的西夏兵竟然毫无办法,等西夏主力赶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进入山寨之内,迎接西夏人的只有墙头上狂泻下来的矢石弓弩,粉碎了他们妄想尾随入城的打算。

    马肩龙见状,马上将部队召回,然后一边派兵保护工程部队,一边让手下的士兵加紧修复攻城器械,准备再次进攻。

    狂风军总寨中的将士,甚至老幼妇孺都因为这次突击得胜而士气高涨,原本因敌人势大而有些彷徨的心也坚定起来,对于郭风的信心也再次回到身上,加上知道山寨被攻破后的后果,所有人无不下了拼死一战的决心,山寨之中一切能够利用的东西都被拿了出来。

    女人拿出菜刀,老人拿着锄头钉耙,甚至连小孩都拿出自己的玩具--一把把缩小打造的战刀,还很纯熟的在磨刀石上打磨着,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对这种活计已经很熟悉了。

    因为种种巧合和长期的有我攻敌,无敌攻我的大意,郭风终于面临了此生再一次的浴血苦战。

    清晨,夜间升起的薄雾开始缓慢的消退,天地之间一片雾蒙蒙的,如纱似绸的笼罩在四野,一切景物都蒙胧起来,看不真切,也看不明白,清新凉爽的空气让人只觉肺腑为之一清,不由自主的就想深深呼吸几口,然后坐到一旁,静静的观赏雾气慢慢消散,大地重归清明的美景。

    那是多么惬意,多么让人向往的事情。

    很可惜,此时行走在薄雾之中的西夏骑兵却没有这份悠闲,负责完成武云公主命令的木茜也无这样的闲情,带着西夏在临凤两路的所有家当,任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为了完成这次物资转移,木茜甚至将马肩龙放在秦州的五千骑兵也调来护送,加上其他运送物资的士兵民夫,整个队伍足有数万人,如果不是马肩龙将其他军力调走,此次运送队伍将会更庞大。

    但此刻,木茜却觉得不动用马肩龙的其他兵力是明智的选择,如果不得到马肩龙攻入狂风军据点的消息,也无法安心将这么多的物资弄走,这些可是关系到西夏对抗蒙古的根本。

    西夏再也经受不起阿沙汉的事情重演了。

    想起公主临走前的交代,木茜的心中就觉得沉甸甸,眼前让常人觉得美丽的薄雾,在她看来却充满危险和杀机,不脑葡定薄雾后面是否隐藏着敌人,所以她只好提高警惕,派出部队不断的打探前进,不敢掉以轻心。

    也许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就在木茜提心吊胆不已的时候,开路的一队西夏骑兵突然发现前方出现人影,帘停住,对方好像也发现了他们,也没再过来。

    双方僵持了片刻,对方突然大声喊道:“临凤合归!”

    西夏骑兵一听,知道这是喊信号来确定敌友,虽然不能断定对方是什么人,但可以肯定不是自己这边的人,但也不能就此确定他们是敌人。

    想了想,带头的骑兵队长答道:“来人是谁?给我过来!”这一嗓子极为雄壮,远近可闻。

    对方明显乱了一下,然后猛然就往后面跑,西夏兵见此,再无顾虑,派一人去后面通报情况后,大喝一声就迅猛出击,闪着寒光的战刀和尖锐的长矛破开晨雾,向着来人逃跑的方向奔去。

    对方跑的虽然很快,但毕竟不能和战马相比,很快,这些西夏骑兵就看到前方有三四人正在狂奔,不久,除了一个跑的特别快的外,其余三人都被西夏骑兵给围住。

    双方还未答话,对方就突然射出一箭,一名西夏骑兵闪躲不及,当场掉下马来,被围住的一人马上借势骑上他的战马,其余两人此时也亮出短刀,对着其余西夏骑兵一阵狂砍,完全不顾及自己的生死,也让惊怒交集的西夏骑兵一时不能阻止对方的抢马行动。

    这两人虽然勇敢,但毕竟西夏兵人多,反应过来的西夏兵很快就将这两人杀死,看了看已经骑马远去的对方同伴,大吼一声,然后策马追去,誓要把这几个可恶的敌人杀死。

    你追我赶之下,双方很快就消失在晨雾之中,当后方的木茜知道前方有变时,已经和探路的西夏骑兵失去联系。

    木茜没有过多的考虑,马上就派出一千人去接应,并且让部队做好战斗的准备。

    接应的一千骑兵很快就再次发现了敌人,数量大约有上百人,他们呼啸一声的冲了上去,问都没问的就对他们一阵狂杀,当场杀死了对方四五十人,但这些人也极为狂悍,拿出一把把加长钢刀和铁矛围成一个圆圈抵抗,不时从圆圈中还会射出细小的箭矢,中者无不倒地。

    带头的西夏将领看到这个,突然想到一事,面色不禁大变道:“你们是宋军?”

    “**,你们这帮西夏蛮子杀了我们这么多人还不知我们是谁吗?兄弟们,给我扔!”

    对方的话音还在空气中回响,一大片黑糊糊的东西就扔了过来,顿时激烈的爆炸声响彻云空,大片的西夏骑兵倒地,原本严密的阵型出现了空隙,抓住这个机会,这群宋军马上变换阵型逃跑,借西夏兵暂时的混乱逃出重围。

    虽然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但此时却骑虎难下,让这群宋军跑了,天知道会惹来什么麻烦,何况为什么会有宋军出现在这里,也很是让人费猜疑。不论如何想,这群宋军都是不能放过。

    打定主意之后,带队的西夏将领惯性的下令追击,上千骑兵战刀出鞘,踏着宋军败退的道路乘胜追击,务必要全歼这支宋军小队。

    就在西夏骑兵全力奔驰的时候,晨雾中响起了一阵鼓声,铺天盖地的箭雨从四面八方射来,如同一张从天而降的大网,将这群西夏骑兵包在里面。无数影影绰绰的人影在薄雾中现身,不住的变换着阵型,保持着箭雨不间断,准确的落在西夏骑兵身上,精准无比,成批成批的西夏骑兵连人带马的倒在路上。

    带队的西夏将领看到这个,面色变的惨白无比,这么密集的箭雨绝对不是上百个人可以做到的,至少需要二千到三千人轮换射击,换句话说,这次碰上的根本不是宋军的小部队,而是一支不知为了什么目的而出现在这里的宋军大队。

    还没等这名将领想明白对方的目的,至少就有三分之二的西夏骑兵丧命在对方的包围射杀中,在告急的牛角号中,剩余的西夏骑兵刚想聚拢抗敌,无数手拿钢刀连环弩的宋兵已经从四面围了上来。

    娴熟无比的穿插进他们的队伍,借用连环弩和手榴弹,如同一支直刺的利剑,西夏骑兵聚拢的阵型很快就被刺穿,一一被分割,然后被对方以局部的绝对优势吞掉,如同拿刀割肉,将这群西夏骑兵一块块的割了下来,其战术之娴熟,其战斗之决心,其作战之勇悍,无不表明对方是支精锐部队,并非一般的部队。

    仅仅一刻之后,这支上前冒进的西夏骑兵就被对方给吞掉,带队的西夏将领看出对方想活捉他的企图后,毫不迟疑的举刀自刎而死,告急的牛角号声此时也已停下,如同一个高音突然中断,让人惊叹莫名。

    后队之中的木茜也听到了告急的牛角号声,但她没有采纳部将的提议去增援前锋,而是采取了就地固守,派人去探明情况。

    可是情况却再一次出乎了她的意料,正当西夏兵刚将部队收拢,准备择地固守的时刻,如同从天而降,一声声巨大的声响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无数带着热气的铁球从天空中狠狠的落下,如同一道道催命符在西夏人中散了开来,在沸腾的气浪中,无数的人或物都被轻而易举的抛到空中,然后掉下来,或死或散,原本还算整齐的队伍顿时乱成一片。

    还没等西夏人弄清楚这些东西是从那里来的,数也数不清的敌人从大道两边的平原上冲了出来,他们穿的衣服非常奇怪,花花绿绿的,甚至不少人还披着野花杂草,虽然看上去很可笑,但他们手上的钢刀盾牌,不断发射过来劲弩强弓却让人半点也笑不起来。

    这些人一接近,就分成一队队,有人专门管防护,有人专门管刺杀,还有人负责射杀对方,五人为一个小单位,五十人为一个大单位,如同一个个周围都插满钢刀的盾牌在滚动,成群成群的西夏骑兵如同草芥一样的被收割掉,半点骑兵的威风都发不出来。

    “是宋军,赵昀,你果然毫无信义!”木茜声嘶力竭的喊着,心中充满了悔恨,骑兵本来就是应该奔驰在外,以高机动性消灭敌人,自己让他们就地固守,如同让他们绑了手脚和别人打,从一开始就注定要输,何况对方更是一支杀人不眨眼的百战之军。

    此战的结局根本就毫无悬念!

    就在木茜心中充满绝望,下令死战的时刻,陆望归却痛快淋漓的在敌阵中冲杀,手中的铁枪横扫直刺,凡是在他攻击范围内的敌人,无不当场毙命,没有半分容情。

    对他来说,任何侵犯神州故地的敌人都该杀,他不是那种可以看着敌人嚣张而无动于衷的将领,而且他打仗的时候用手多过用脑。也就是因为这种性格,他虽然很早就追随赵昀,可是却始终没有被委任重任,而许多原来还要向他请教战场搏杀技巧的年轻人,如今已经出任军中大将,比如他现在的上司长空无忌就是其中的一人。

    在他因强烈求战而被赵昀从黄龙军团调到红龙军团后,他也未改变初衷,岳雨也因为他的身份特殊以及实际能力,将他委任为红龙军团特战队的统领,率领着红龙军团最精锐的部队。职位虽然不高,但在红龙军团中的地位却不低。

    对于这些,他并不在意,他所在意的是,对方能不能让他完成收复故土的心愿,能不能让他驱逐这些强占神州河山的敌人,无论是金人,还是西夏,甚至蒙古,只要他们窥视我神州山河,就是他陆望归的敌人,不死不休的敌人。

    所以当主张固守的余介接任红龙军团后,他和余介发生过多次冲突,以他连赵昀都敢顶撞的性格,当然不会怕了余介,两人也因为这样,闹出了许多的不愉快,最后他干脆离开长安,来到乾州的特战训练营中训练部队。一直到长空无忌也来到这里,他的生活才又起了变化。

    比如长空无忌这次袭击西夏的行动,就是在他的支持下才得以实现。按照长空无忌本来的打算,他们是打算突袭秦州的西夏骑兵,消灭这支可以影响战局的西夏战力后再进入临洮路驱逐西夏人。

    可是昨夜他们按照作战计划,刚秘密从山中出来准备潜入秦州的时候,就发现了木茜运送物资的队伍,虽然搞不懂这些西夏人是做什么的,可是看他们大车小车的这么多就知道准不是好事。长空无忌当即下令改变作战目标,将这些西夏人作为首要目标。

    当时因为发现这些西夏人拥有数量不少的骑兵,不适宜硬拼,陆望归就带人连夜在道路两边埋伏,今日一早,这群西夏人就进入了他们的攻击范围,原本打算在他们大部进入之后再攻击,可是不知这群西夏人发现了什么,先是全军警戒,接着前方又传来喊杀声。

    等陆望归和长空无忌弄清楚西夏人的前头又跑出一支宋军之后,长空无忌马上就去探明这支宋军的详细,而陆望归就趁对方军心浮动,指挥者犯下骑兵大忌的时刻发动了袭击,一举涤讪了整个战局。

    陆望归将两个阻拦他的西夏骑兵刺下马来,翻身上了其中一匹,强行压服它的反抗之后,转而策马去追杀敌人,与此同时,许多的宋军也有样学样,纷纷在战友的掩护下夺得马匹,不久就形成步骑共同进击的局面,杀的西夏人是人仰马翻,伏尸遍野,不少负责运送物资的士兵和民夫连反抗的意志都没有就跪地投降,成片成片的跪俯在地上,对于带队军官的打骂威胁置若罔闻,他们现在像是失去信心的丧家之犬多过他们对于自己是战士的自觉。

    就在陆望归杀的痛快的时刻,一队从侧翼冲过来的西夏骑兵阻拦住了他,连问话的兴趣都没有,陆望归看准一个空隙,长枪一挑,一名敌人胸口洞穿,仰面而倒。

    半分都没停留,陆望归就展开枪法,凶猛无比的冲进这支还敢抵抗的西夏骑兵中,横扫直刺,一连数人中枪而亡,他身后的战士也无愧精锐中的精锐,毫不迟疑,气势如虹的紧紧跟随他冲进敌人队形中,激烈的拼杀就此展开,鲜血飞溅中,大批大批的战士倒了下去,许多失去主人的战马四处乱跑,使得纷乱的战场越发混乱起来。

    木茜侧身躲过一名宋军骑兵的攻击,然后长剑直刺入对方的战马中,在对方战马负痛乱跳的时刻,一剑刺入对方的下腹,手一抖,这名宋军战士就在鲜血狂溅中倒了下来。

    木茜凭借着自身卓越的武功,一连斩杀了三名宋军骑兵,可是这却对整个战局毫无作用,反到让跟随而来的宋军步兵发现了她的利害,摆出五人队型,将她团团围住,使她每一刻都要面对三个方向的死亡威胁,没多久,她就多处受伤,危在旦夕。

    十多个不知从什么地方跑来的西夏骑兵也注意到他们的指挥者在这里,一声狂喊,对着包围木茜的宋军发起了死命的攻击,使得这支宋军只得暂时放过木茜,面对这群骑兵的冲击。

    木茜借着这个短暂的机会,一脚轻点在对方的盾牌上,身子腾空而起,正要跃出对方的包围时,无数细小的弩箭飞了上来,根本避无可避,一连中了三支,闷哼一声,如同受伤的飞鸟,沉重的向下掉去。

    堪堪落地之时,木茜勉强摆了摆手,手中的长剑先落地,嘣的一声,承受不住重压的长剑断成两截,借断剑传回的力道,木茜勉强的站稳身子,浑身是血,极为吓人。

    几名宋军一见,马上亮出钢刀冲了过来,准备把她分尸。

    “木侍卫,快走!”两名西夏骑兵牵来一匹无主战马提前一步赶到,其中一人将木茜从地上抓到马背上,另外一人返身去迎战敌人,在木茜已经开始模糊的视野中,只看到这个返身阻拦敌人的士兵被对方一名将领挑在长枪上,然后如同一块破布的被扔到半空中,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灿烂的轨迹。

    这是木茜眼中最后的印象,但她此时什么都做不了,对方弩箭上的麻葯已经开始发作,她感到眼皮很重很重,如同陷入最深沉的恶梦中,无论她如何努力,就是不能睁开眼睛,只能任凭那可怕的恶梦将自己包围,吞噬,半点办法都没有。

    看了看那几个逃跑的西夏兵,陆望归将目光收了回来,一个女人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

    随意扫了战场一眼,发现此刻战场之上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一支宋军队伍,人数足有上万人,此时正从四面八方的冲杀过来,彻底的完结这群西夏人妄想突围的打算。

    “老陆,我说这次你怎么这么不够意思?一个人跑来这里打西夏人,也不通知兄弟一声,真是不够意思!”

    听到这个声音,陆望归马上明白那支突然出现的宋军队伍是怎么回事,转过马头,看着正在接近自己的几名宋军骑兵。

    为首一人正是长空无忌,他身后那人就是自己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红龙军团的老搭档,掌管突击部队的万人长王胜。

    看到他,陆望归刚毅的脸上露出非常意外的疑惑:“你是如何到这里的?”

    说话间,几人已经走到一起,王胜似乎还想再说什么,长空无忌已经开口道:“王胜万人长按照我的命令在前方阻击敌人,任务圆满完成!”

    听到长空无忌这么说,王胜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陆望归,然后无奈的一笑,摇摇头,竟然没有再去找陆望归的麻烦。

    搭档了这么久,陆望归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就真是白混了,这次王胜十有八九是看到自己不在之后,也偷偷的将部队拉了出来,虽然不知他是凭什么断定自己的去向的,不过刚才他和西夏人那场战斗明显是一场遭遇战,很显然,这个家伙是跟随着自己的进军路线而来,但在半路上走岔了,此时才到达这里。

    如此妄为,的确是胆大包天。

    看到陆望归沉默不语,长空无忌再次说道:“陆千人长不要担心,一切事情自有我承担,如今我们既然来了这里,再想回头已经是不能了,多想无益!”

    陆望归有些感激的看了长空无忌一眼,知道他这是表态会帮王胜承担责任。

    但他一惯不习惯表达自己的感情,并没有多说什么,策马走近王胜,沉声说道:“还是老规矩,我负责扫清障碍,你负责攻坚!”

    原本还在担心他怪责的王胜马上露出笑容,大声说道:“没问题,这次我们哥俩合作,还不把这些西夏人打的落花流水!”

    看到他们的样子,站在一边的长空无忌也笑了,意外得到这支生力军,胜算又增加了不少。

    只是眼前这支西夏军到底是干什么的?这场战斗稀里糊涂的就这样赢了,对于自己的计划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此刻宋军的两支队伍已经会师,都是经常合作的部队,也没多交代什么,清理战场的清理战场,负责俘虏的负责俘虏,合作的非常顺利。

    建康皇宫,大宋军部所在的论武殿!

    椭圆形的环行会议桌后摆放着一张张酸枣木的靠背椅,弧形结构,铺有柔软的坐垫,宽大舒适,坐在上面全身上下的着力点都被椅子巧妙的将力度托住,非常舒服。

    军部各部负责人坐在左边,军团负责人坐在右边,司马风坐在下首位置,他的对面就是皇上坐的地方,每个人面前都有厚厚的一叠文件,此时双方都在仔细的看着文件内容,整个大殿中只听的到翻动书页的声音和时缓时急的呼吸声。

    “皇上驾到!”突然一声喊惊动了在座的诸人,互相探询的看了一眼,然后一起站立起来迎接大宋的最高统治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将平身,朕有事,所以来晚了,大家都坐下!”

    听到我这么说,所有人又坐回原位,不过他们的目光大多放在随我一同进来的鬼影身上,目光中探询的成分很浓,但鬼影却是目不斜视的端坐在一旁,并不和任何人的目光相接。

    见不能从他身上得到消息,吴武首先关切的开口道:“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迎上其他人同样疑惑的目光,我轻描淡写的说道:“蒙古成吉思汗像西夏提出要求,要西夏的德旺太子到蒙古为人质,西夏王遵项拒绝,并且宣布将王位传给李德旺,成吉思汗于是兴兵讨伐西夏,两军相约在贺兰山下交战,西夏派出朝中大将阿沙敢钵为主将,率领十二万大军进驻贺兰山,准备迎战蒙古。朕接到消息的时候,西夏人的大军已经要到达贺兰山了!大家有什么看法,尽管说!”

    啊,这个消息让在座的众人惊讶无比,云锋首先忍不住的说道:“蒙古本来就势大,这次西夏还敢下战书约战,难道西夏就没个明白人不成?”

    余介也皱了皱眉头,和彩云互相看了一眼开口道:“贺兰山虽然有险可守,但山下面却是一马平川,如果在这种地方交战,西夏人的胜算不高。就算阿沙敢钵坚守山上的要塞,只要蒙古人有能力围困,然后断其水源,不出三天,西夏人就定然坚持不住,将大军放在此地和蒙古交战,是自陷死地,如果阿沙敢钵没有奇谋妙计,此战不容乐观!”

    身为后勤总长的杨利也分析的说道:“贺兰山虽然山势险峻,但却孤悬一地,大军驻扎此地,后勤之事也非常难解决,放弃坚城而守此地,实在是不智!”

    岳风也开口说道:“我曾经听一些到过西夏的商人说起阿沙敢钵此人,听说此人暴躁易怒,不体恤士兵,虽然勇悍绝伦,但并不得军心,只是李德旺非常信任此人,军中的大小之事皆委任其处理,西夏的将劣诩是敢怒不敢言!”

    彩云见我在望她,也摇摇头,语气嘲讽的说道:“蒙古人的骑射来去如风,擅长射箭之士多如牛毛,西夏骑兵我虽然没有见过,但观几次蒙夏交战的结果就知西夏人并不能胜过蒙古人。

    如果我是蒙古统帅,干脆就在贺兰山下扎下大营,让擅射之士防守营寨,示敌于弱,然后派人去对方军营中挑衅,引诱对方来攻后以箭弩退敌,视当时的情况决定是否派出迎战的部队,几次之后,保乖粕让西夏兵进退无依,陷入攻守不能的态势,到时自可从容定计,击败西夏人!”

    岳雨干咳一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后才开口道:“公主的战术的确有效,但岳雨认为,西夏这次出兵,无论胜败都非重点,如今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考虑如何面对此种情况。若西夏胜,定然会气焰大涨,和我大宋的纠葛又将再起,凤翔路是否完整到手就很难说,若西夏败,蒙古人定然会趁这次机会四处劫掠,极有可能再入西北。

    无论如何,我军若不提前做好准备,到时说不定会措手不及,何况我们和西夏已经有结盟的协议,真到此刻,我们也断然不能对西夏的情况袖手,否则唇亡齿寒,后果严重!”

    司马风也赞同岳雨的意见:“微臣也认为,西夏的胜败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大宋如何应对胜败之后的局面才是重点!以属下看,此时静观待变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方法。”

    此时还有资格在这件事情上说话的就只有吴武了,他看了看我,又扫视了众人一圈才慢条斯理的说道:“西夏本来兵强将悍,多年之前,西夏骑兵一直是压着我大宋军打,每次和西夏兵在城外交战,都是负多胜少。可是自从西夏前任国主李安全死后,西夏继位之人是一个比一个孱弱,不是昏庸无能,毫无远见,就是狂妄自大,自以为是,以至西夏的情况每况愈下。

    虽然西夏的武云公主也是少有的巾帼英雄,可是却不得西夏王重用,而且听说现在即位的李德旺还非常忌讳他这个妹妹,两人曾经多次发生过争吵,李德旺还几次削弱武云公主在西夏军中的影响力,不少和武云公主亲善,非常有才能的西夏将领被他以种种借口调离军中,甚至有几人还身首异处,两人的关系颇不乐观。

    这次李德旺即位,估计武云公主的话他很难听的入耳,若然是这样,西夏此国能否履行三国协议还待再看。另外,就算西夏履行三国协议,但西夏此国信誉一向不佳,如何保证他们不事后反悔?更何况,李德旺此人志大才疏,西夏在他手上只怕难有振兴的希望,就算我们愿意帮助他,估计西夏也不能支持,若然如此,我们还有必要支持西夏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表情各有不相同,不少目光在我和吴武两人间徘徊,似乎在考量此话是否就是我的意思?

    不过我的确也是这样想的,我当初肯和西夏签协议,主要是看遵项王还不算太糊涂,至少还知道李婉清这个人对西夏的用处,可是现在西夏是这个狂妄无知的李德旺当家,老实说,我对这个人半点信心也欠奉,让我帮他,还不如让我将钱丢在水里,至少还可以看到水面起涟漪!

    我突然一笑,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后,我才淡淡的说道:“三国协议要金国和西夏将国书传了回来后才能作数,现在金国和西夏都没有将国书传回,也就是说,现在的三国协议并无任何效力,朕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谁也不能指责朕。

    朕认为,西夏此国已然无望,应该立即放弃保全它的想法,改为有条件的支援它抵抗蒙古,免得影响我大宋自身的发展,此事朕会通报金国的完颜云花,你们不用担心,现在军部会议按照正式日程进行,各部负责人准备发言。池静心,你身为教导总长,首先发言吧!”

    文雅秀气的池静心听到我点名,先是站起来对我一礼,然后才抽出自己面前一份文件,抑扬顿挫的说道:“根据圣上以前的指示,教导部的主要职责主要是负责教导军中将士认字读书,并且协同军队处理好和百姓的相处,后来因为实际情况发展,我教导部又担负起清点后勤,计算军功,帮助将士和家人联系,负责解决退伍战士的安置等问题。

    经过这一年来的努力,教导部已经在各军中安排了教导官负责处理以上事情,成效颇为理想,军中至少有十分之一的将士可以写出自己的名字和简短的语句,还有百分之一的将士已经可以读一些含义简单的书籍,在计算军功方面,教导部也总结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保证了军功的公平性,至于教导部所主导的其他事情,也获得良好的发展。

    加以时日,微臣有信心可以完成圣上下达的目标!教导部这一年来具体达到的目标情况,微臣已经让人装订成册发到与会众位将军手上,上面有微臣上述话的详细资料和记载!”

    我看了看面前写有教导部的小册子,点点头,目光转向总训练部的梁本,他马上站起来哄声说道:“根据皇上的指示,末将在湖北,两淮,湖南,四川四省建立了一百二十个训练场,一次可以训练二十万的士兵。另外,末将还安排退伍的士兵进入各个村庄将村庄中的青壮组织起来,按照普通的训练方法进行军事训练,做为军中预备将士。

    末将下一步准备在其余行省建立训练场,力争达到一次可以训练五十万的规模,另外,还要重新建廉座海军训练场,培训海军将士。等此一目标达到之后,末将还准备按照皇上的要求,将全大宋十八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人全都进行简单的军事训练,做为最后预备部队使用。”

    说到这里,他微微迟疑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一些适龄的壮年妇女也会在此期间受到训练,做为预备部队的补充使用。要达成此一目标,末将估计需要五到十年时间才可!具体的规划末将也已做好,请诸位将军过目!”

    总后勤部的杨利在他说完也接口道:“属下后勤部的目标很简单,除了打通各条后勤通路,保证所有部队将士的日常供给外,就是在十年之内建立一百座军事物资仓库,可以储存可供三百万水陆大军一年作战之用的物资,其余目标等达成此一目标之后再行决定!具体实现方法也请诸位将军看面前的小册。”

    总装备部的负责人牟于其的话语更简单:“根据皇上的安排,末将会在一年之内完成所有部队的换装,以后也会保证我军将士用的军械数量和质量。具体方案和各部换装的计划,末将也做好,请皇上和诸位将军过目!”

    首次过来参加这个会议,负责军工科技部的吴班,在这些军方重臣面前显得要拘束的多,我的目光子了他好一会儿,他才猛然醒觉的站了起来,语气不算太利索的说道:“属下所管的军工科技部近期目标主要是研制威力更大的火炮,体积更大,航行更快更稳的火炮战船和航海的相关物品,以及改良战甲制造,军械的铸造配方和火葯的原料比例,

    设计更多可以在各种环境下使用的军械,以及完成特殊任务才会用到的特别军械,远期的目标主要是研制皇上画出的机械和一些微臣还不能理解的兵器,特别是皇上提到的火枪,微臣已经派出最精干的人手在研制,已经取得一定进展。具体规划,根据皇上的意思,微臣不方便公布!”

    看到不少疑惑的目光望了过来,我开口解释道:“吴班总长负责的事情非一般人可以理解,大家今后只要看吴班总长做出来的成品就行,至于是怎么做的,大家不用深究了。”

    见我这样说,众人也就不好再多问什么,多少有些复杂的目光自然落到坐在吴班旁边的总军法长公孙兴身上。

    不苟言笑的公孙兴的表情毫无变化,还是黑着一张脸坐在一边,表明他并没有打算发言!

    “公孙军法长的做为想必大家也都清楚,他主要是负责军中军纪监察和战场纪律的实行,他是如何做的,在座的将军也都知道,他就不必说,你们面前有一份公孙监灿谠大宋军的军纪评估,所有军团和各地守备军的军纪情况都在上面,只是彩云所在的山东军团因为时间关系,暂时未列其内,等公孙军法长了解了山东情况,会对山东军团进行军纪评估的!”

    我说完,有意无意的看了云锋一下,几个军团长,论起散漫,首推云锋,三大野战军团中,也就是他管理的青龙军团军纪最成问题,甚至比一些地方守备部队的问题都要多,真应了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句老话,如果不是赵范的严厉管理,真不知那些不知高低的青龙军团将士会闹出什么祸事来。

    只是话说回来,这个赵范虽然管理的严厉,但在处理问题上却太过刚硬,不少将劣诩受不了,如果不是云锋居中协调,估计青龙军团闹内讧都有可能。相比较之下,孟珙管理的青龙部队要比云锋直接管理的好不少,至少他那里从来没有发生过将黄龙军团的将士赶出歇息地的事情。

    也许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云锋有些尴尬的低着头,装做翻看资料的不和我目光接触,让我看的好笑,这个家伙!

    军部各部中,陆军总司令是由我兼任,内定的海军司令成大继还没有回来,此时只有总情报部和总参谋部还没有发言。

    表影看了我一眼,慢慢的站起来,语调低沉的说道:“末将在这一年内,已经在多个国家安插了眼线,并且建立了数条可以传递情报的通道,基本上可以保证情报的及时有效。此外,属下这边的军中反间部门最近一年来的成果也很丰富,具体情况,索无常副总长已经对皇上禀报过了,请皇上裁决!”说完就又坐下,仍然低垂双目,不和任何人有目光接触。

    我微微颔首:“此事朕已经知道,但因为这些事情关系到不少将领,在座之人也有不少身有牵连,所以此事也就不便公开,等会议后,大家分别到朕到那里,看看自己负责的部分到底出了那些问题。”

    听到我这么说,不少人的面色变的不自然,但都没有说什么,只是将目光转到吴武身上。

    吴武还是老样子,慢条斯理的站起来,然后出人意料的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份巨型的折叠卷轴,慢吞吞的说道:“属下这些日子根据皇上的意思,整理出我大宋军在五十年内的战斗计划以及要达成的目标,这是参谋部最近才画成的天下时局图,上面有我大宋最新探得的国家,以及其所在的大致位置!在说明这幅图前,可否先请皇上说明一下天下五洲!”

    我也不客气,当即说道:“当然可以,朕根据前贤记载和这些年从海外归来的商人游子的叙述,知道了整个天下大致可分成五个大洲,书中所记载之国,无不在这五个大洲的包括之内。

    这五洲首推东胜神州,我大宋,金,西夏,蒙古,倭国以及远至诸如天竺,大食都在此洲之上,其次就是西牛贺洲,朕的国务秘书爱亚丝就是来自此洲,此洲之上有诸多国家,信仰上帝之教,常以上帝之名侵吞他国,秦汉之时,那里曾出现一个强国,名为大秦,后被蛮族所灭。

    再可称道的就是南赡部洲,此洲盛产黄金和宝石,只是洲上之人漆黑若鬼,也有人称为鬼洲。李碧如掌院出身的李家,曾经有一支远航船队到达过那里,运载回大量的黄金宝石。再次就是北俱芦洲,此洲在我大宋的极东之地,地域广大,物产丰富,洲上之民多为部族,唯有南方有个叫印加的国家颇为强大,其余之众不值一提。

    最后就是中名洋洲,此洲就位于大宋的南方,悬于海洋之上,四周不与他洲接壤,气候适宜,物资矿产丰厚,是天然的宝地,上面并无强国,唯有一些土著之民居住,势力最小!”

    虽然此次才听到我第一次完整阐述天下五洲,但这些人多少都知道一些这方面的内容,当完整听我说完之后,惊奇多过于震惊,看向我的目光已经变成强烈的渴求和疑惑,显然希望我进一步解答。

    我也没让他们失望,一拍手,两个人就从一边走了出来,接过吴武手上的巨型卷轴,然后在论武殿的一面大墙上展开来,顿时一片惊叹之声响起,彩云第一个站了起来,疾步走到大图上看了起来,剩余的人也有样学样的,走到地图前,仔细的看了起来。

    上面就画有天下五洲的大概形状,和洲上面已经知道的国家大概分布,最详细的国家当然是宋,县以上的城镇都被写了出来,其次就是金国和西夏,这两国大部分的地区也被标示出来。

    至于西牛贺洲,南赡部洲,北俱芦洲,中名洋洲,也都写了出来,但不少地方都是空白,显示对这些地方还不清楚,虽然如此,但已经让这些见多识广的将军总理啧啧称奇,大为惊叹原来天下竟然这么大,以前种种,真如坐井观天了。

    “没想到我大宋放在整个天下之中竟然如此之小,为何我大宋所在不是天下之中?”云锋一边看,一边发出疑问。

    吴武淡淡的笑道:“这是古书上的错误,我大宋所在并非天下的中心,而且皇上在新近编成的地理答疑一书中提到,我们头上的天虽然是圆的,但我们脚下的大地却非方的,也和天空一样是圆的?”

    “圆的?那我们怎么可以站立在其上?”吴班问出了大多数的人疑问。

    我干咳一声,轻声说道:“要回答这个问题,大家可以看朕所近写成的地理答疑,现在这个问题不慌讨论,吴武,你比照着地图告诉大家,我军在近期和远期的战略目标有那些!”

    吴武恭敬的应是,拿出一根细小的木棒,走到巨型地图前,淡然自若的说道:“诸位将军都知道,我大宋军队的目标有二,一是保卫家国,二是开疆拓土,重振我神州的声威。经过和皇上和诸位将军的努力,如今我大宋已经有能力抵御任何敢于侵犯我大宋的外敌,初步完成保卫家国的目标,所以我军下一阶段的目标主要是放在开疆拓土,扬我天威之上。

    大家请看,我大宋北部有金国,更北和东北部有蒙古和高丽以及诸多的塞外的异族,西北部有西夏和吐蕃,更西之处还有西辽和花刺子模,不过这两国据说已经被蒙古所灭,临近吐蕃的还有天竺国,此国是佛教胜地,我们现在只知道此国地广人众,民风文弱,而且内部还有不少藩镇小柄存在,至于其他情况还知道的不多。

    大宋西南部和南部有大理,榜葛刺,蒲甘,暹罗,真腊,交趾,占城等国。出海向东,和高丽一海相望的有倭国,由此向下,有琉球三国,台湾行省已经是我大宋一省,在向下有吕宋,满刺加,爪哇,旧港,哑鲁,苏门答腊,那故儿国,黎代国,南勃泥国等诸多海外小柄,而且从海路还可去天方国,也就是大食国,那里的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以上就是现今我大宋探明可以到达的国家,其余还没有确实证明存在的国家,暂时未列其上,如果以后有新探得的可到国家也会增加上去,每年总参谋部都会给各军团和守备将军发布一张最新的天下时局图大家可以对照看!

    至于我军如今的近期目标,就是向北,在五到十年内扫平金国和西夏,收复前朝故地,同时,还要尽可能的防备蒙古乘机插足其中,至于具体战和方略,要依据当时的情况来定。我军远期目标,是用五十年,或者更长的时间,逐步击退,吞并,控制,降服,包括蒙古在内的诸多异国,要让我们可以到达的地方都插上我大宋的旗帜,让我军的旗帜可以在天下五洲飘扬。

    为了更好的完成我军近期和远期目标,总参谋部决定在五年之内对大宋军旅进行扩充和整编,除了淘汰一批作战无能的将领外,还要增加陆军野战军团和海军水师军团的数量,已经建成的陆海军团也要进行扩编,陆军野战军团准备增加到十五万人的规模,海军也要增加陆战队的编制,争取每支海军军团可以有二万到三万的陆战队,保证独立作战的需要。

    这次整编,所有的部队都要按照我大宋最新的军制进行调整编制,参谋总部和总装备部会在五年之内给所有部队换上最新最好的军甲和军械。在最近五年之内,总参谋部不准备主动和任何敌人进行大规模的战争,主要是采取局部进攻,全体防守的作战方略进行军中作战思想。本次会议结束后,各个部队的具体任务总参谋部会下达给各军团,到时请诸位将军仔细阅览,遵照执行!”

    听到吴武说完,各人的表情真是大相径庭,我的注意力放到岳雨司马风这些具体执行人身上。

    不管军事的司马风是听的双眼发直,愣愣的看着巨型地图,似乎在考虑这么大的计划要多少人力和物力才能达到。

    岳雨却是低头沉思,不时点头和摇头,似乎在考虑着计划的可行度有多高。余介却是深皱眉头,满脸于思,似乎心中充满着感慨,云锋表现的最为特出,他一边看地图,还一边用手在比划着什么,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在想他可以在这个计划中担当什么位置。

    最冷静的要数彩云,她一直淡淡的看着地图,双眼清澈透亮,既没有表现出对计划的吃惊,也没有表现出对计划的热情。

    将他们的表情收入眼底之后,我突然大声说道:“为了保证我大宋军队可以在局部保持进攻的状态,朕宣布,彩云公主赵彩云为山东两路全权经略使,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自行决定对外战和,两路文官都要配合彩云公主的计划行事,其帐下山东军团整编成火凤军团,预定编制十五万人,并且山东可以有一个海军军团的名额,具体指挥人选可在倭国远征军回国之后再行任命,这支海军军团也由彩云指挥!”

    “啊!”被我的话语惊醒的众人再一次被这个消息震撼,多一个野战军团不稀奇,但全权经略使就如同藩镇诸侯一般,这是大宋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如此放权,也是这些将领没有想到的。

    彩云终于微微露出意外的表情,狠狠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神情平淡的谢恩道:“多谢皇上信任!”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其他人,朗声说道:“只要是有才能的将军,在朕这里就不会没有用武之地,希望诸位将领竭诚尽心,为我大宋千秋万代而努力!”

    “紧遵皇上之命!”

    希望和野心的火焰渐渐在众人眼中燃烧起来,我知道,我已经将他们的思想初步打开,让他们不再局限于大宋一地,而是开始放眼整个天下来考虑大宋的战略,虽然现在他们还不成熟,但加以时日,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明白到只有进攻才能保证安全的道理。

    不思进取,只想守着祖先的故地,迟早会被他人所侵,这是历史的铁证!

    从此刻起,我才将这些将领引导到我指定的战车上,至于他们最终能否坐上我的战车,那就要看几分天意才行,不过我相信,只要我努力,无论他们是否愿意,最终仍然会在我的战车上和我共同进退。

    这是我的把握,一个帝王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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