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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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境内，大草原广袤无垠，春风微寒，傍晚时刻，遥远的天际都笼罩着一股莫名的低沉。
“得得得得……”
刚抽出新芽的草地上，几匹快马风驰电掣一般，朝着漠北王庭飞速的奔驰着，铁蹄之下，带起的一股股疾风让周围的绿草都左右摇摆。
“路里，情况控制得怎么样了？”棕色的骏马之上，凌归玥白衣凌然，玉带飘飞，她纤白的手指提着马缰，目光凝视着前方，凉眸之中，带着少有的忧色。
棕色骏马健硕的四条腿急速奔驰，空气中不停的飞散着溅起的草屑。
闻言，路里稍微放慢了一点速度，回道：“夜后陛下，已经快一个月的时间了，情况很严重，王上已经努力在控制，但是，效果不是很好”
漆黑的乌斩骏马之上，少惊澜眸中深邃如渊，也沉声问道：“有没有查到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少惊澜一袭深蓝锦袍，玄色斗篷，泼墨般的发丝随风飞扬，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度，眉宇之间，冷俊一片。
“王上已经在查了，好像是水源的问题，莫桑河一带最为严重，不过具体原因还有解决办法，医师们正在研究”路里说着，眼中很是忧虑。
漠北还从来没爆发过这么大的瘟疫灾害，而且，这瘟疫也太诡异了。
路里看向侧前方清冷异常的凌归玥，王上说，也许这天傲的帝后，能够有办法，也不知道行不行。
“驾——”凌归玥一鞭挥出，棕色的骏马速度再提上了几分。
看来，这次的情况还真的不是那么好。
“驾——”漆黑的蛇皮长鞭破空挥出，少惊澜眸中一深，双腿一夹马肚，也纵马紧追而上。
日落西山，残阳如血，碧草的气息尚浅，半个大草原，都笼罩在泛红的光晕之中，连绵几十里的碧绿草地上，密密麻麻的白顶帐篷点缀其间，像是碧草中的满天星一般。
最中心的是一顶黄色王帐，甚是显眼。
只是王帐之中的气氛，却是凝重异常，一些大将站列其间，但脸上都是忧虑异常，最显眼的是几十个白色的长袍医师交头接耳。
“这药方不行，我试过，效果不是很好”
“不知道加上一味柏芝行不行，这柏芝对癫痫之病，有些效果”
“可以试一试，有这样的症状”
……
帐中的白袍医师个个神色凝重，讨论得甚是火热。
上位雕刻着古朴飞鹰图腾的大椅之上，风流云一袭紫色貂服，他双手撑在黑檀木案台之上，狭长的凤眸静静的环视着周围的一群人，眉头紧蹙。
“还是没有任何的进展吗？”风流云修长的手指捏了捏鼻梁，有些倦意的向后靠去。
风流云俊美的狐狸眼虚眯，这漠北王果真不是人干的，不过，这次的事情，还真是有蹊跷，恐怕没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一个老医师出列，开口道：“回王上，臣等从未见过这种怪异的瘟疫，一时间，还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王上再给臣等一些时间，容我们再研究一番……”
“扎礼，暴乱的地方，带兵安抚，情况怎么样了？”风流云绯红的唇抿了抿。
扎礼回道：“城中都统一有铁甲骑兵巡视着，民众们吵闹得倒不是很厉害，但是，这分散的人，在草原上的牧民，不是很好控制，这范围实在是太大了”
聚集在一起的民众好控制，但是，他们漠北大草原之上，分散的人并不比城池之中，集中的人少。
风流云手指在案台之上点了点，抿唇思量了许久，才开口道：“将分散的人，都急召回城中……”
“风流云，看来，你还是活的很好嘛”
这风流云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王帐之外就传来一道翠玉相碰般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调侃般的女声还带着一丝揶揄的意味。
“这是谁……？”帐中的将领医师们皆是大骇，这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直呼王上名讳不说，还咒王上！
这样想着，众人的目光也都往幔帐之处望去。
可是，风流云听到这一道声音，狭长的狐狸眼骤然一亮，接道：“丫头啊，你要是再不到，恐怕还真的只能给我收尸了”
风流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望向幔帐，心底松了一口气，终于是将这两尊大佛给请来了，如果连这丫头都没有办法，他还真不知道这要怎么处理了。
明黄的帷帐撩开，少惊澜和凌归玥并肩走进。
看清楚来人之后，众人眸中也顿时一喜，原来是天傲的夜帝和帝后！
一见到凌归玥那清冷的容颜，王帐中的医师那更是激动异常，这天傲的帝后，那精湛的医术他们是见识过的，有她相助，这瘟疫，应该能找到办法解决的。
众人转眼一想，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的巡视，也对，他们王上和天傲的帝后，好像是交情不错……
“风流云，你的事情，还真的是不少”少惊澜神色淡淡，平静异常，棱角分明的俊脸之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风流云俊眉一挑，摊手笑道：“我还不至于没事找事干”
凌归玥失笑的摇了摇头，走到风流云身边，脸色沉静下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风流云收起脸上痞痞的笑意，回道：“很糟糕”
见到风流云脸上的沉重之色，凌归玥抬眸和少惊澜对视一眼，半晌，开口道：“去看看”
“好”
莫桑河将整个大草原一分两开，因为寒冬而冰封的河面，也随着温暖的春风，逐渐融化，河面宽约数十丈，微带沙粒的河水流淌朝着远方而下。
河边一处牧民的据点，几十个火盆中，张牙舞爪的火苗将这一方天空映照得恍如白昼一般。
火盆之中，燃烧的火苗不停的发出噼噼啪啪的爆鸣声，在寂静的草原之上，分外清晰。
但是，就是一个不到一千人的小牧民据点，却是有不少的士兵举着火把巡逻，外面能看见的人，都将自己围得严严实实的，只能看见眼睛露在外面，连士兵都不例外。
“参见王上——”驻守的士兵见到风流云，俯身行礼。
风流云挥了挥手，随意的撩开最近的一顶帷帐，走了进去，一边说道：“就是最先发现生病的人的地方，最先的一个牧民发狂伤人，但是没几天就死了”
凌归玥和少惊澜走了进去，风流云转过头来，望向凌归玥，“之后这种症状接连出现，而且不止这个地方，生病的人，浑身会冒出尸斑一样的青色淤痕，而且发病之时精神错乱，根本分不清人……”
到处游历这么多年，但是这种奇异的病症，他还从来都没有见过。
“这情况根本就控制不住，按照这个传染速度，恐怕用不了多久，整个漠北……”风流云看着帐篷内的一处，神色异常凝重。
这个宽敞的帐篷之中，一个角落并排燃放着几个褐色的火炉，瓦罐之中有热气冒出，看样子里面应该是熬的药。
最显眼的地方，是对面几个简单的炕头，炕头之上，躺着几个奄奄一息的人。
凌归玥走到一个炕头前，低眉看下去。
炕头上的人，唇上风干了一般，煞白一片，还起了白色的皱褶，脸色泛青，还有些一块块指甲盖大小，像是尸斑一般的淤迹，连着脖子一路向下，这身上的情形，也是可想而知的。
一道银白的亮光闪过，凌归玥纤白的素手套上了一双莹白的手套，晕黄的灯火下，十指芊芊，指尖都泛着一层淡淡的银光，她挑起那人的手仔细的凝视着。
风流云眉头一挑，这丫头果然是装备不少。
炕头上的人，整个手都是不正常的淡青色，皮肤下的青色经脉清晰可见，像是蜈蚣一般狰狞，连同那指甲盖也是乌黑一片。
整一看上去分外骇人，就像是死去已久，快腐烂的人一般。
少惊澜解去了外面黑色的斗篷，负手而立，淡淡的站在帐篷中间。
他殷红的薄唇不轻不重的抿了抿，眸低暗蓝一片。
这一路上来，见到死去的牛羊不计其数，剩下没有染上病的人，也是心惊胆颤，情况真的是很糟糕。
要是控制不住，不仅仅是漠北，恐怕是整个天下，都要受到波及！
天傲曾经也爆发过瘟疫，不过，没有这么大范围，也没有这么诡异。
“玥儿，有办法吗？”少惊澜收回心神，侧身望向凌归玥，思量了一会儿，道：“这不像是正常的瘟疫，倒像是中了什么毒一般”
仔细观察了半晌，凌归玥放下手中的长尺，蹙眉点了点头，道：“这些人身上，是真的尸斑……”
这些人的症状真的很奇怪，一般说来，只有人死几个时辰之后，血液停止循环，才会逐渐的出现尸斑，但是，这些人明显都还有一口气在，他们的身上怎么会出现尸斑？
而且，如果是出现发狂的状况的话……
“啊啊——”
正当凌归玥凝神思量的时候，榻上尸体一般的人双眸骤然睁开，淤青的双眸瞪大，伸手朝着凌归玥抓去！
“啊——”流着口涎的嘴还不停的发出疯狂的嘶吼。
“小心！”风流云一惊，大吼出声，手中的铁扇随即脱手而出。
“哧——”
风流云的铁羽扇还没有到，一颗石子带着寒冽的劲风向着那人袭去，那发狂的人，猛地跌回了床榻之上。
“没事吧？”少惊澜两步跨到凌归玥身边，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上下打量了几遍，才稍微放下心，修长寒冽的眉头一蹙，低声斥道：“你小心一点”
“我没事”凌归玥轻摇了摇头，笑着推开少惊澜。
凌归玥转眼看向帐篷中的十来个人，这些人，都被一些布条给捆在了床榻之上，看上去奄奄一息，但是，却可以突然发狂，爆发出很大的力量。
凌归玥轻咬了咬红唇，脑中飞速的闪过一道信息。
这应该是一种很强劲的神经毒素，加上尸毒……可是，凌归玥摇了摇头，还是有哪里不对。
“该死的”见到凌归玥没有被碰到，风流云大松了一口气，几步走到她身边，沉声道：“丫头，小心一点，不要被他们抓伤”
被生病的人抓伤或者是近距离接触，都很容易被惹上病的，即使是这丫头，也不能掉以轻心。
“嗯——”凌归玥点头轻应了一声，却提步向着帐外走去。
“照顾好这里，有什么情况，立刻向本王汇报”风流云挥手朝着几个士兵吩咐。
“是——”众人右手覆于左胸之上，齐齐的应声。
少惊澜看着凌归玥撩开幔帐走出，和风流云对视一眼，也紧跟而上。
天上泼墨般漆黑，少许的星光点缀其间。
凌归玥脚下未停，直到走出火盆映照的范围，外面也是漆黑一片，微寒的风在空寂的大草原旋转呜咽，远处还不时传来野狼的嚎叫声，听上去让人毛骨悚然。
水声渐渐清晰，依稀的月光下，莫桑河像是一条银色的玉带一般，在墨绿的草原上蜿蜒盘旋而下。
草原的河水，即使是这样的大河，都流的很是平稳，但是，这看不见的地方，却是暗流涌动。
一双纯白的软靴停在莫桑河边，河沿上一些混着草屑的泥土也随之抖落到河中。
凌归玥双手环胸的站在河边，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着胳膊，她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凉眸之中，深邃异常。
“是这河水的问题？”少惊澜走到凌归玥身边，目光也停留在河面。
按照风流云的描述，这莫桑河一带，的确是最严重的一带，很有可能就是这河水的问题。
“我也怀疑过”风流云走到凌归玥的另一侧，接着开口道：“莫桑河一带的确是发病最高的地方，但是其他的地方也是不少，甚至是牛羊都有发病的，可是要知道，河水这么多，更换的速度也是异常之快，被人下毒的几率很小”
风流云眸中显出一丝忧色，接着道：“这病传染的异常之快，若是控制不好……”
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凌归玥突然转身望向风流云，冷声道：“立刻下旨封锁莫桑河！任何人不得擅自取用莫桑河的河水”
“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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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境内，大草原广袤无垠，春风微寒，傍晚时刻，遥远的天际都笼罩着一股莫名的低沉。
“得得得得……”
刚抽出新芽的草地上，几匹快马风驰电掣一般，朝着漠北王庭飞速的奔驰着，铁蹄之下，带起的一股股疾风让周围的绿草都左右摇摆。
“路里，情况控制得怎么样了？”棕色的骏马之上，凌归玥白衣凌然，玉带飘飞，她纤白的手指提着马缰，目光凝视着前方，凉眸之中，带着少有的忧色。
棕色骏马健硕的四条腿急速奔驰，空气中不停的飞散着溅起的草屑。
闻言，路里稍微放慢了一点速度，回道：“夜后陛下，已经快一个月的时间了，情况很严重，王上已经努力在控制，但是，效果不是很好”
漆黑的乌斩骏马之上，少惊澜眸中深邃如渊，也沉声问道：“有没有查到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少惊澜一袭深蓝锦袍，玄色斗篷，泼墨般的发丝随风飞扬，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度，眉宇之间，冷俊一片。
“王上已经在查了，好像是水源的问题，莫桑河一带最为严重，不过具体原因还有解决办法，医师们正在研究”路里说着，眼中很是忧虑。
漠北还从来没爆发过这么大的瘟疫灾害，而且，这瘟疫也太诡异了。
路里看向侧前方清冷异常的凌归玥，王上说，也许这天傲的帝后，能够有办法，也不知道行不行。
“驾——”凌归玥一鞭挥出，棕色的骏马速度再提上了几分。
看来，这次的情况还真的不是那么好。
“驾——”漆黑的蛇皮长鞭破空挥出，少惊澜眸中一深，双腿一夹马肚，也纵马紧追而上。
日落西山，残阳如血，碧草的气息尚浅，半个大草原，都笼罩在泛红的光晕之中，连绵几十里的碧绿草地上，密密麻麻的白顶帐篷点缀其间，像是碧草中的满天星一般。
最中心的是一顶黄色王帐，甚是显眼。
只是王帐之中的气氛，却是凝重异常，一些大将站列其间，但脸上都是忧虑异常，最显眼的是几十个白色的长袍医师交头接耳。
“这药方不行，我试过，效果不是很好”
“不知道加上一味柏芝行不行，这柏芝对癫痫之病，有些效果”
“可以试一试，有这样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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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中的白袍医师个个神色凝重，讨论得甚是火热。
上位雕刻着古朴飞鹰图腾的大椅之上，风流云一袭紫色貂服，他双手撑在黑檀木案台之上，狭长的凤眸静静的环视着周围的一群人，眉头紧蹙。
“还是没有任何的进展吗？”风流云修长的手指捏了捏鼻梁，有些倦意的向后靠去。
风流云俊美的狐狸眼虚眯，这漠北王果真不是人干的，不过，这次的事情，还真是有蹊跷，恐怕没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一个老医师出列，开口道：“回王上，臣等从未见过这种怪异的瘟疫，一时间，还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王上再给臣等一些时间，容我们再研究一番……”
“扎礼，暴乱的地方，带兵安抚，情况怎么样了？”风流云绯红的唇抿了抿。
扎礼回道：“城中都统一有铁甲骑兵巡视着，民众们吵闹得倒不是很厉害，但是，这分散的人，在草原上的牧民，不是很好控制，这范围实在是太大了”
聚集在一起的民众好控制，但是，他们漠北大草原之上，分散的人并不比城池之中，集中的人少。
风流云手指在案台之上点了点，抿唇思量了许久，才开口道：“将分散的人，都急召回城中……”
“风流云，看来，你还是活的很好嘛”
这风流云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王帐之外就传来一道翠玉相碰般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调侃般的女声还带着一丝揶揄的意味。
“这是谁……？”帐中的将领医师们皆是大骇，这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直呼王上名讳不说，还咒王上！
这样想着，众人的目光也都往幔帐之处望去。
可是，风流云听到这一道声音，狭长的狐狸眼骤然一亮，接道：“丫头啊，你要是再不到，恐怕还真的只能给我收尸了”
风流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望向幔帐，心底松了一口气，终于是将这两尊大佛给请来了，如果连这丫头都没有办法，他还真不知道这要怎么处理了。
明黄的帷帐撩开，少惊澜和凌归玥并肩走进。
看清楚来人之后，众人眸中也顿时一喜，原来是天傲的夜帝和帝后！
一见到凌归玥那清冷的容颜，王帐中的医师那更是激动异常，这天傲的帝后，那精湛的医术他们是见识过的，有她相助，这瘟疫，应该能找到办法解决的。
众人转眼一想，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的巡视，也对，他们王上和天傲的帝后，好像是交情不错……
“风流云，你的事情，还真的是不少”少惊澜神色淡淡，平静异常，棱角分明的俊脸之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风流云俊眉一挑，摊手笑道：“我还不至于没事找事干”
凌归玥失笑的摇了摇头，走到风流云身边，脸色沉静下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风流云收起脸上痞痞的笑意，回道：“很糟糕”
见到风流云脸上的沉重之色，凌归玥抬眸和少惊澜对视一眼，半晌，开口道：“去看看”
“好”
莫桑河将整个大草原一分两开，因为寒冬而冰封的河面，也随着温暖的春风，逐渐融化，河面宽约数十丈，微带沙粒的河水流淌朝着远方而下。
河边一处牧民的据点，几十个火盆中，张牙舞爪的火苗将这一方天空映照得恍如白昼一般。
火盆之中，燃烧的火苗不停的发出噼噼啪啪的爆鸣声，在寂静的草原之上，分外清晰。
但是，就是一个不到一千人的小牧民据点，却是有不少的士兵举着火把巡逻，外面能看见的人，都将自己围得严严实实的，只能看见眼睛露在外面，连士兵都不例外。
“参见王上——”驻守的士兵见到风流云，俯身行礼。
风流云挥了挥手，随意的撩开最近的一顶帷帐，走了进去，一边说道：“就是最先发现生病的人的地方，最先的一个牧民发狂伤人，但是没几天就死了”
凌归玥和少惊澜走了进去，风流云转过头来，望向凌归玥，“之后这种症状接连出现，而且不止这个地方，生病的人，浑身会冒出尸斑一样的青色淤痕，而且发病之时精神错乱，根本分不清人……”
到处游历这么多年，但是这种奇异的病症，他还从来都没有见过。
“这情况根本就控制不住，按照这个传染速度，恐怕用不了多久，整个漠北……”风流云看着帐篷内的一处，神色异常凝重。
这个宽敞的帐篷之中，一个角落并排燃放着几个褐色的火炉，瓦罐之中有热气冒出，看样子里面应该是熬的药。
最显眼的地方，是对面几个简单的炕头，炕头之上，躺着几个奄奄一息的人。
凌归玥走到一个炕头前，低眉看下去。
炕头上的人，唇上风干了一般，煞白一片，还起了白色的皱褶，脸色泛青，还有些一块块指甲盖大小，像是尸斑一般的淤迹，连着脖子一路向下，这身上的情形，也是可想而知的。
一道银白的亮光闪过，凌归玥纤白的素手套上了一双莹白的手套，晕黄的灯火下，十指芊芊，指尖都泛着一层淡淡的银光，她挑起那人的手仔细的凝视着。
风流云眉头一挑，这丫头果然是装备不少。
炕头上的人，整个手都是不正常的淡青色，皮肤下的青色经脉清晰可见，像是蜈蚣一般狰狞，连同那指甲盖也是乌黑一片。
整一看上去分外骇人，就像是死去已久，快腐烂的人一般。
少惊澜解去了外面黑色的斗篷，负手而立，淡淡的站在帐篷中间。
他殷红的薄唇不轻不重的抿了抿，眸低暗蓝一片。
这一路上来，见到死去的牛羊不计其数，剩下没有染上病的人，也是心惊胆颤，情况真的是很糟糕。
要是控制不住，不仅仅是漠北，恐怕是整个天下，都要受到波及！
天傲曾经也爆发过瘟疫，不过，没有这么大范围，也没有这么诡异。
“玥儿，有办法吗？”少惊澜收回心神，侧身望向凌归玥，思量了一会儿，道：“这不像是正常的瘟疫，倒像是中了什么毒一般”
仔细观察了半晌，凌归玥放下手中的长尺，蹙眉点了点头，道：“这些人身上，是真的尸斑……”
这些人的症状真的很奇怪，一般说来，只有人死几个时辰之后，血液停止循环，才会逐渐的出现尸斑，但是，这些人明显都还有一口气在，他们的身上怎么会出现尸斑？
而且，如果是出现发狂的状况的话……
“啊啊——”
正当凌归玥凝神思量的时候，榻上尸体一般的人双眸骤然睁开，淤青的双眸瞪大，伸手朝着凌归玥抓去！
“啊——”流着口涎的嘴还不停的发出疯狂的嘶吼。
“小心！”风流云一惊，大吼出声，手中的铁扇随即脱手而出。
“哧——”
风流云的铁羽扇还没有到，一颗石子带着寒冽的劲风向着那人袭去，那发狂的人，猛地跌回了床榻之上。
“没事吧？”少惊澜两步跨到凌归玥身边，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上下打量了几遍，才稍微放下心，修长寒冽的眉头一蹙，低声斥道：“你小心一点”
“我没事”凌归玥轻摇了摇头，笑着推开少惊澜。
凌归玥转眼看向帐篷中的十来个人，这些人，都被一些布条给捆在了床榻之上，看上去奄奄一息，但是，却可以突然发狂，爆发出很大的力量。
凌归玥轻咬了咬红唇，脑中飞速的闪过一道信息。
这应该是一种很强劲的神经毒素，加上尸毒……可是，凌归玥摇了摇头，还是有哪里不对。
“该死的”见到凌归玥没有被碰到，风流云大松了一口气，几步走到她身边，沉声道：“丫头，小心一点，不要被他们抓伤”
被生病的人抓伤或者是近距离接触，都很容易被惹上病的，即使是这丫头，也不能掉以轻心。
“嗯——”凌归玥点头轻应了一声，却提步向着帐外走去。
“照顾好这里，有什么情况，立刻向本王汇报”风流云挥手朝着几个士兵吩咐。
“是——”众人右手覆于左胸之上，齐齐的应声。
少惊澜看着凌归玥撩开幔帐走出，和风流云对视一眼，也紧跟而上。
天上泼墨般漆黑，少许的星光点缀其间。
凌归玥脚下未停，直到走出火盆映照的范围，外面也是漆黑一片，微寒的风在空寂的大草原旋转呜咽，远处还不时传来野狼的嚎叫声，听上去让人毛骨悚然。
水声渐渐清晰，依稀的月光下，莫桑河像是一条银色的玉带一般，在墨绿的草原上蜿蜒盘旋而下。
草原的河水，即使是这样的大河，都流的很是平稳，但是，这看不见的地方，却是暗流涌动。
一双纯白的软靴停在莫桑河边，河沿上一些混着草屑的泥土也随之抖落到河中。
凌归玥双手环胸的站在河边，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着胳膊，她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凉眸之中，深邃异常。
“是这河水的问题？”少惊澜走到凌归玥身边，目光也停留在河面。
按照风流云的描述，这莫桑河一带，的确是最严重的一带，很有可能就是这河水的问题。
“我也怀疑过”风流云走到凌归玥的另一侧，接着开口道：“莫桑河一带的确是发病最高的地方，但是其他的地方也是不少，甚至是牛羊都有发病的，可是要知道，河水这么多，更换的速度也是异常之快，被人下毒的几率很小”
风流云眸中显出一丝忧色，接着道：“这病传染的异常之快，若是控制不好……”
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凌归玥突然转身望向风流云，冷声道：“立刻下旨封锁莫桑河！任何人不得擅自取用莫桑河的河水”
“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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