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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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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一个地灵人杰的古都,人物荟萃,百年不减其风范,是唐代的“东京”

    世居洛阳的望族不少,若不提这些皇族贵胄,能让人竖起大拇指的,大概只有一户殷实人家!

    洛阳的首富是上官家,当家的老爷是上官宏毅!这位老爷可是风流人物,少年得志,留下不少令人玩味的轶事,之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就是他同时娶了五个绝世大美女,这五个美女有的出身官家千金,有的出身小户赤贫人家,有的出身江湖,小女儿的母亲竟还是当过尼姑,还有一个妻子的出身成谜,不为人知!

    上官宏毅不仅情场得意,连得美人青睐,委以终身,商场也一样剽悍英勇,深谙生财之道,财源广进,得以重振上官家的家声。

    他的膝下共有四个儿子,他最疼的却是他的掌上明珠,他的小女儿上官司翩翩。

    他的大儿子上官翱,是上官家的继随人,不论外型还是内在,无一不像他的父亲上官宏毅,有魅力,有个性,五官棱角分明,看得出是个恩怨分明,处事干练的领导人才,他出身官家的母亲,遗传他一股天生的优越和权威的气质,使人不自禁向他屈服效忠,至死方休!他像是为为继承上官家而出生似的。

    他的二儿子上官翊,从小就特别引人注目,他的调皮捣蛋常惹父亲上官宏毅对他怒目相对,之后却更宠爱有加,相对于身负重任,少年老成的上官翱,在下人女佣眼中,二少爷是他们最喜爱的主子。他们对上官翱是敬佩加上畏服,对这个时而杰惊不驯,风流倜党,时而可亲近人,不摆架子的二少爷却是真心喜欢。

    上官翊在他江湖出身的母亲调教之下,早早练就了一身好功夫,十六岁就离家,长年浪迹江湖,过着无拘无束,处处醇酒、美人、冒险的日子。

    大家称他为浪子,暗地里他另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分。

    上官宏毅的第三个儿子是上官翔,有着一个没有过去的母亲。他的母亲是以纤弱之美称于世,身子骨一向孱弱,深居简出,更为她自己平添一层美丽的神秘面纱,上官翔出世时是个早产儿,幼年多病,所以最得上官宏毅的关照呵护,十四、十五岁那年,他有了场奇遇,从此改变他的一生,身子也奇迹似的渐趋硬朗,长成英伟结实的个子,吓掉了不少以为他长不大的人的下巴。

    下个月,他还将代表上官家前往长安洽谈一件生意。

    他的第四个儿子,对上官宏毅来说,可就有点哭笑不得,明明是个女儿,却被“她”的母亲坚持以男孩子的方式抚养,穿着男人的衣裳,走着男性的步伐,接受男子的教育,骑马射箭样样俱精,活脱脱不折不扣是个“好儿子”若说他身上还有一丝女的人味,就是她那张宜喜宜嗔,明眉不可方物的脸蛋,在改扮男装后,还是俊美太过。

    女人为她倾倒心碎,男人也同样不可自抑地心旌动摇。

    上官宏毅曾多次和她的生母讨论她的教养方式,他想要把她回复女儿的姿态,她的生母却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方式来使上官宏毅打消把她回复女儿身的主意。

    她那出身赤贫的母亲坚称她生了个儿子,而不是女儿,是的,她信誓旦旦的说,她为上官宏毅生了一个名叫上官翎的儿子。

    对了,上官宏毅还有一个容貌不知是美是丑的女儿,她镇日以面纱遮脸,从不轻易示人,见过她真面目的人可能屈指可数。

    她再自怎么遮掩自己,也掩不住她在绫罗绸缎之下的窈身段,她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风华,风情绝美,令不惊叹不止的背影。

    包令人议论纷纷的是,她有一个曾经削发为尼,断却七情六欲的母亲。

    上官家真是有说不完的传说,知识化上官家的每个都沾染上传奇的色彩似的。

    上官家的轶事向来是市井小民在酒足饭饱之余最津津乐道、乐此不疲的故事。

    于是,故事就这样流传了下来

    先说的是上官家大公子上官翱的故事,他是上官家下一代的继承人,是集天下优势于一身的天之骄子,不但是许多父母心目中的乘龙快婿,更是无数多情少女梦回处的情郎。

    自从他达适婚年龄以来,想和他攀亲的人家不知有多少,却被他以必须辅助父亲料理上官家事业为先的藉口一一回拒。

    在这段期间,他由少年而青年,日复一日地更显英俊出色,卓然出众,时时显得精力充沛,智慧过人,用人方面他更是懂得用人唯才、爱才惜才,使得各方后杰不远千里而来投奔效命,使得光芒耀眼的上官家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不但令人羡慕,也令人嫉妒!

    上官宏毅逐渐将大权交到这个令他百分之百信任的儿子手中,呈现半退休状态,享起清福来。

    就在最近,上官翱即将娶亲的消息传出,不知有多少少女的心碎了,双眼哭肿。

    但当大家知道上官翱将娶的新娘是太原凌家的女儿后,就没人敢再吭半句。

    太原凌家家大业大,是足以和上官家媲美的富豪之家,世代相传的手工制造业、高超的炼铁术和肥沃千里的田地,是凌家财富的来源。

    凌家和上官家的祖先有夙怨,两家人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但一受外人唆动挑拔,往往引起两家的仇杀,白白折损子弟兵。

    好在四十年前,上官家和凌家各出了一个岭崎磊落、顶天立地的少主人。

    上官宏毅和凌振宇。

    他们以仇视为始相识,进而惺惺相惜,化解两家细怨,义结金兰,合力破了一件连锁命案,双双又成为家喻户晓的大英雄。

    也就在那时候,上官宏毅认识了上官翱的母亲,高雅典婉、气质绝美的柯诗音。

    没想到,一向眼高于顶的凌振宇竟也为柯诗音倾心不已,宣称非柯诗音不娶。

    监于凌振宇对已曾有救命之恩,上官宏毅为了朋友情愿割舍美人。

    柯诗音却以死向上官宏毅明志,表示她虽是一介蒲柳之身,却不是可以让人任意转让的物品,要她嫁给凌振宇,她情愿为上官宏毅殉情而死。

    凌振宇知道柯诗音外柔内刚,那双眸里的坚定是对上官宏毅挚深的情感,那脸蛋上的神情又是多么地凄楚可怜,他叹了口气,夺下柯诗音想要自裁的匕首,默默地退出这一场争斗。

    他忘不了柯诗音企图引颈自杀的绝美身影,一生不娶正妻,尽纳些酷似柯诗音的妾。

    在上官宏毅的喜宴上,他向上官宏毅提出了一个请求。

    他如果生了儿子,柯诗音生了女儿,他凌振宇的儿子将娶柯诗音和上官宏毅的女儿为妻;如果他生了女儿,上官宏毅的儿子将成为他的女婿。

    上官宏毅一口应允。

    所以,上官翱得娶凌家的女儿。

    是在他还没出生,甚至形成前,就预定下的命运。是他无法推翻的。

    一如他是上官宏毅和柯诗音的儿子,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的出生是为了继承上官家,每一个人都愈来愈相信这个事实。

    “他就是上官翱?”一人绿衣丫环抚住狂跳的胸口,又惊又喜地说。

    “小声点!”红衣的丫环年纪较长,老成持重地说。

    “怕什么?哪个姐妹不是盯着上官少爷瞧呢?”绿衣丫环嘟起嘴嘲喃叫屈。

    “小心总管夫人整治你!”红衣丫环依然保持相同的口吻,可是眼角也不禁往上官翱的身上飘去。

    “我一直以为他是因为家世显赫而浪得虚名,现在,我才知道我错了!”绿衣丫环装模作样地说:“红姐姐,你看看,我那一向视男人为粪土儿小姐竟这样说着。”

    “你这张嘴爱招摇,小心被你主子给撕了!”

    “才不会,宝儿小组最疼爱我了。”绿衣丫环一脸骄纵地说:“上官翱是男人中的男人。”

    “由不得我们来说嘴。”红衣丫环收回了自己的眼光。

    那种男人对她们而言是天上的云,可望不可得,而她们只是从小被父母以区区几银两典卖的丫环。

    只能配得该得的长工、小厮。

    澳天能被主子看上,升做填房小妾,就可说是前世修来的福份,要感激涕零了。

    最好能为主子生个儿子,以免将来人老珠黄,生活无依。

    “那可不定!”绿衣丫环的眼里流露出一种骄傲又令人玩味的眼神。

    她是个极有自信的女孩子,因为跟的主子宝儿受到凌振宇的宠爱,极常在丫环堆里作威作福以“小姐”自居起来。

    红衣丫环虽看不惯,但人在屋沿下,除说她几句外,也不得不向她低头。

    绿衣丫环看红衣丫环不搭自己的腔,觉得没趣,脸上不禁浮了一个有点怨毒的笑容。

    “红姐姐,你就别难过了!”

    “难过什么?”红衣丫环一脸迷惑。

    “哪一馆小姐不是为让自己雀屏中选而大费周章呢?只有你那柳儿小姐不动声色。”

    凌振宇共有六个女儿,他为每个女儿在后院各建一个小陛,有自己独立的花园、书房、女红室和闺房,各分派了一个老妈子和三个丫环。

    六个女儿由于都是不同的侍妾所生,又分明别栋居住,感情并不关亲匿甚至为赢得父亲宠爱,常有些争风吃醋的事情发生。

    基中,人缘最好的是君儿。她的母亲据说是一个落魄贵族的侍妾,贵族死后,她流落民间,她那酷似柯诗音的面容被凌振宇看上,不问过去就纳她为妾了。

    生下眉宇间总隐隐有一股威严的君儿,不很严厉的那种威严,使她的气质像极了官家出身的柯诗音,因此她备受凌振宇的宠爱。

    她在姐妹中又以善长交际,排解争执着称,见人总是一张温婉的笑脸。

    也只有她能压下因受宠而气焰高涨的宝儿。

    宝儿是最得凌振宇宠的女儿,因为君儿只是气质和柯诗音想像,宝儿却是柯诗音的翻版。

    宝儿喊他“爹”时,他常错觉以为是柯诗音在唤他。

    宝儿连嗓音也没漏,像极了柯诗音。

    凌振宇把她宠上了天,只差没把月亮摘给了她。

    也因此养成宝儿势在必得,不可一世的个性。

    绿衣丫环原伺候的是凌振宇最不得宠的女儿柳儿,不受宠的原因很简单,她的母亲至少还有一对眉毛像柯诗音,柳儿却连边也没占着。

    她完全不像柯诗音,以另一种方式绽放她的美丽,加上她不懂得用心计捉住案亲的心,从小,就被凌振宇冷落忽视。

    绿衣丫环也跟着受了不少苦,早就向往宝儿馆里的热闹辉煌,优渥舒适。

    她心里一点也不把柳儿当小姐主子看待。

    柳儿也不理会她的怠职,便得绿衣丫环乐得轻松,三天两头往宝儿馆里跑,一副誓死效忠的模样。

    有一次,她为了宝儿扑蝴蝶而撞伤了头。

    宝儿却像看见却像看见好玩事似的卟哧一笑:“傻妞,你捉得那么卖命干嘛!我又不是你的主子?”

    绿衣丫环见机会千载难逢,忍痛笑说:“我心目中只有宝儿小姐一个主子啊!”这一句话正好敲进宝儿唯我独尊的心坎,把绿衣丫环留在身边,因心情颇佳,所以周到了此,改派了一个最讨厌,偏爱说教的红衣丫环给了柳儿。

    柳儿什么也没说,留下了红衣丫环。

    红衣丫环原先也有些自怨自艾,后来发现柳儿小姐极好伺候,不像宝儿小姐那样爱颐指气使,也就不再说话。

    “红姐姐,你怎么不说话?”绿衣丫环故意挑逗地说:“每位小姐都已经开始争奇斗艳,想要引起上官公子的注意,不过,我说,那是白费力气!”

    “是吗?”红衣丫环不以为然地说。

    “老爷早愿意把宝儿小姐许配红上官公子!”绿衣丫环沾沾自喜地说。

    仿佛上官翱已娶到凌宝儿为妻,她陪嫁了过去,凭着她向来自负的美貌,也升格成了妾。

    “上官公子可不一定会选你们宝儿姑娘?”

    “是吗?最没希望的可是你们柳儿小姐!”

    绿衣丫环在她的背后扮了个鬼脸,骂了句狗仗人势。

    不过,她也真的哑口无言。

    因为连她也摸不清柳儿小姐的心思!她对上官翱和凌家联姻的这桩天大喜事,竟不闻不问,毫不关心,浑然忘了自己也有六分之一雀屏中选的机会。

    柳儿小姐的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

    大厅里,凌振宇摆上了丰盛的筵席,为风尘仆仆由洛阳前来的上官翱及他的部属洗尘。

    “对不起!”绿衣丫环花容失色说。

    她负责为上官翱倒酒,上官翱不过碰巧抬头对她笑笑,她的手劲立时松了,让酒泼溅了出来,淌得上官翱满手都是。

    “没关系!”上官翱把酒一饮而尽,并不追究。

    绿衣丫环自然对上官翱更加倾心迷醉。

    她几乎要以为上官翱对她有情,才会对她一笑,就连她犯错,他也没出口责备。

    凌振宇笑说:“上官贤侄,当年我和你父母指腹为婚,订下这一段良缘,你可欢快?”

    “凌伯父,”上官翱马上起身作了个揖:“这是小侄前世修来的福份。”

    “我有六个女儿,虽不敢说六个都是倾国绝色,但绝对不是寻常人家的庸脂俗粉,相信不至有辱于贤侄。”

    “就怕粗鄙如小侄,委屈了贵府千金。”

    “贤侄说笑了,你上官翱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多少丈人眼中的乘龙快婿,好在我这门亲事定得快,定得早。“

    凌振宇的一抹得意和诙谐的语气使得全厅哄然大笑,拍手叫好。

    “贤侄,你身边的丫环叫绿珠,是我三女儿宝儿的侍婢,在我女儿调教之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是个下人,可也比别家的千金好上一倍。“

    绿珠明白了老爷的心意,马上机灵地说:“谢谢老爷夸奖,但小的在宝儿小姐面前却是微不足道,不能及小姐的千万之一!”

    这时,全厅起了一阵騒动。

    因为绿珠的美貌和谈吐已经是千人中少有,百人中绝无,令人不禁好奇那名宝儿小姐又是何等模样?

    上官翱却只是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凌振宇极中意上官翱,频频劝酒,宾主尽欢。

    喝到三更天时,酒席才散,大家各自回房安歇。

    “少爷,小心!”

    江邦把微醺的上官翱小心翼翼地扶进房里,在床上落了座。

    上官翱揉着昏沉的脑袋,接过江邦递过来的热茶,啖上了一大口,一股沁心脾胃的清香使他齿颊生香,驱走酒气,他的精神顿时一振,开口向江邦道了声谢。

    江邦只是笑吟吟地又递上一知绞好的毛巾。

    “江邦,别为我做这些杂事,你又不是我的上厮。”

    上官翱平日使唤的小厮福儿,在途中水土不服,生了大病,被上官翱派人给遣了回去。

    “是的,少爷!”江邦点头笑着。

    “你这人有奴才性是不是?”上官翱笑骂他一句。

    平日在外人眼前他们虽一主一仆,实际上两人却是情同手足,一同成长。

    江邦是上官宏毅买来陪读的侍童,和上官翱特别投缘,年长以后,他生得一表人才,能干精明富有谋略,且幽默风趣,是上官翱手下的第一红人。

    包是上官翱少不了的左右手。

    像这次前来凌家下聘,上官翱就只带了江邦,和一群随从。

    “阿翱,你看这些礼物!”江邦聪明地改变话题和称谓。

    私底下,他和上官翱以小名互称对方。

    “谁送来的?”

    “凌家的各馆千金,说是向少爷问好!”江邦掩着嘴偷笑。

    上官翱瞪他一眼,笑斥:“有什么好笑?”

    江邦笑得更加厉害:“看来你在凌家点燃一场战火!”

    “战火?”

    “良人争夺战!”江邦笑嘻嘻地看着上官翱“少爷成了战利品!”

    “闭上你的嘴,少消遣我!”上官翱佯装摩拳擦掌,准备揍人的样子。

    江邦知道上官翱现在说的是玩笑,而不是命令。

    所以,他就放胆地继续说:“只不过不知奖落谁家!”

    “江邦,你皮痒!”上官翱嘴里说着狠话,眼光却被礼物中一把匕首给完全吸引住。

    这把刀外型极美,一出鞘就泛出令不人敢直视的青白锋芒,拿在手里却轻若无物,削铁如泥,是把万中选一的好刀。

    刀下压着一张纸,上面有着端整娟秀的字迹。

    “宝刀赠英雄!凌宝儿?”

    “看来,凌家三千金势在必得,送了这么一份重礼”江邦大惊小敝地说着。

    “好刀!”上官翱似乎爱不释手,但他依然把刀递给了江邦。

    因为他有好东西,一向都和江邦分享,共同玩赏。

    “阿翱,你可看出这把刀背后的涵义?”江邦突然一脸莫测高深地说。

    “什么?”

    “凌宝儿是在提醒你这位大英雄,自古英雄配美人,要你难过她的美人关!”江邦调侃着。

    “是吗?”上官翱扬眉一笑,没再多说什么。

    他陆续发现一些绣工细致抢眼的荷包、鞋、香囊,背面都绣有或镂有礼物主人的名字。

    “凌家姑娘可真多情!”

    “江邦,我说过,闭嘴!”

    “囊不成,”江邦跟着上官翱的脚步忽东又忽西,促狭地直视少主人的脸:“少爷你是在难为情?”

    上官翱回瞪了他一眼,虽然江邦和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但也不禁被他威风凛凛,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给吓了一大跳,心下凉了半截。

    江邦自怨玩笑不该开得太过火,委靡不振着。

    上官翱却趁着他低头的时候,漾出一个像男孩般调皮的笑容,他瞪人的功夫真不是盖的。

    连了解他如江邦之深的的人,竟也会误以为他生气发火了,给江邦这个无法无天,有空闲就出言亏损他笑他的兄弟一个教训也好。

    以免,少他三岁的江邦爬到他头顶来。

    上官翱在心里满溢着对江邦浓厚的手足之情,只可惜,江邦没抬头,没能捕捉到上官翱平日坚忍刚毅下的柔情,他不轻易示人的一面。

    “江邦,你再多嘴,我就踢你回房!”上官翱想冷硬地说着,但江邦一脸戒慎畏惧的表情,逗得他全身满涨笑意,从声音中不小心泄漏了出来。

    这小子,真会装,上官翱怀疑江邦真的怕自己生气吗?其实,他和他都明白,上官翱没有真正严厉处罚过江邦。

    一次都没有!

    当然,江邦向来也都不辱上官翱派给他的使命,把上官翱交代的事做得尽善尽美。

    “江邦,有个君儿姑娘还亲自写了首诗给我!”

    江邦一向才思敏捷,见微知着,只见他捧着诗晃头晃脑,好像颇有所得的样子。

    “怎样?”上官翱笑觑着他。

    “好诗,君儿小姐一定是个才女,她的诗翻成白话文,就是猛拍你的马屁,把你从唐尧处虞比喻到当今的皇帝,反正什么好词都给她用在你身上,最后点出她有意托付终身,当然,她很微妙地表达着,而不是明目张胆写出想嫁给你的心愿!”

    “少胡说八道!”

    “天地良心,我说的全是实话!”江邦委屈地说。

    上官翱离开那些礼物,踱步回到床边,一脸平静,好像一点也不为自己飞来的艳福,受到各馆姑娘的青睐而得意扬扬。

    包令好事的江邦气愤的是,上官翱竟然开始宽衣准备入睡。

    “阿翱,你要睡啦?”

    “江邦,夜深了,你也回房歇着!”上官翱正在脱自己的靴子。

    平日虽有小厮服侍,但他也还不至娇生惯养,一切都还能自己打理。

    “不行不行,这怎么行?”江邦一把拉起他,坐在床沿说:“后天你就得决定娶凌家哪一个千金,你心里有底了没有?”

    “没有!”上官翱躺回床上,看着屋顶。

    “你不仔细考虑清楚,难道时间一到,当场抽签决定?”

    江邦看起来比上官翱还急。

    “江邦!”上官翱忽然动了动唇。

    “阿翱?”江邦被他看得有些不安。

    “你真是我肚里的蛔虫,我正打算抽签?”上官翱懒洋洋地又似认真地说。

    “我才不是蛔虫!”

    江邦轻嚷着,没得到他最关心的讯息,还补说成一只蛔虫,他自己没好气。

    “是吗?我看顶像的!”上官翱自愿自地笑了起来。

    “阿翱,你正经些行不行?”

    上官翱收敛笑意,看了他一眼:“我现在以最正经的态度告诉你,我要睡觉!”

    “你”江邦哑口无言,拂袖而出。

    “耳根决算清静。”上官翱心不在焉地说着。

    打从他和江邦一进屋里,他就发现房间的屋顶上预先埋伏了一个身手颇高的家伙,由于不清对方的意图是什么,所以他也不打草惊蛇,尽和江邦聊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他听夜行人打算撤走的脚步声,所以假意想睡,打发江邦,江邦一出了他的房间,他就从床上一跃而起,从窗跃出,紧追在那个夜行人的身后。

    这时,乌云散了,月娘又露出了容颜。

    月光下窜出了一个玉树临风的身影,目送上官翱的背影离去。

    “每次都这样。”江邦不禁笑着喃喃抱怨:“好玩的事都独自去做,也不让我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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