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76 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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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当作正常的对手就行，若不是她、也会是别人。”慕城很平静的说道。
“恩。”安言轻应了一声。
“安言，不要像上次一样去找她。”慕城睁开眼睛，从水下抬起手握住**在自己肩上的安言的手，沉声说道：“我是个男人，你不需要委曲求全，而慕氏也不是靠人情才走到今天。”
“上次，对不起。”安言翻转过手轻轻的握住他的——在他将那次合作的大部分利润都让给苏荷后，她知道，他的自尊、他的傲气，都不允许他放下身段去求一个女人、过去的恋人！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也可以，但我的女人不可以！为达目的低声顺气，我也可以；但有的人可以求、有的人不可以！”慕城仰起头，看着头顶安言的脸，眼神平静而坚定。
“好，我记住了。”安言轻轻点了点头。
慕城看着她轻轻一笑，高举双手捧起她的脸，轻轻的吻了上去：“安言，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慕城也可以这样受气的。所以，人的可塑性是很强的，不要为我担心、不要为我委屈、不要担心我太难太累，我相信自己有能力担负起这个企业、担负起一个家、担负起你要的现世安稳。”
“我知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安言轻轻闭上了眼睛，主动的回吻着他——在这雾气氤氤的浴室里，交互的唇舌缠绵成最深的理解、陪伴的承诺……
…………
第二天，慕城只身飞去了b市。
b市**单商场，楼层经理办公室。
“我们美国总部，对于国内政治中心这个概念相当的敏感，所以我们在被收购后，北方市场、b市，会是我们重点投入的市场，这是我们未来三年的公司整体预算。”苏荷将一个文件夹推到了楼面经理的面前。
那楼面经理淡然的打开文件夹，眸光微微一顿——那信封里厚厚的一沓让她的心微微一惊。
“若是新年的柜位合适、销量超过去年的话，这个预算还可以再增加。”苏荷意有所指的补充了一句。
“姜姐知道，外国人办事素来讲个流程，也最怕在国内出什么政策类的麻烦，所以费用方面都办得非常的稳妥。在扣点方面，也好商量。”旁边的慕青同时又推了一个文件夹过去：“以后我会常驻北方市场，姜姐有什么要求，都好说。”
那个被称作姜姐的商场经理不动声色的合上第一个文件夹，再打开第二个文件夹时，快速的扫了一眼文件的内容，对于那用粗红的笔标出来的扣点分成数字，看得不禁眉头微微跳了起来。
当下将文件轻轻合上，抬起头来看关苏荷和慕青微笑着说道：“商场的柜位调整，要根据品牌投入、上一年的销量排名、春节期间的促销力度等各种数据的综合情况来决定，也并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但你们对于北方市场未来的投入与是有竞争力的，所以这两份文件我先留下，在柜位讨论会后，我们会有专门的通知。”
“只要姜经理能把我们的意思转达上去，再帮我们美言几句，我们就很满意了。至于结果，当然要看商场的整体决定。”苏荷客气的说道。
“苏总是刚从国外回来，不了解b市的情况。姜姐在内衣柜几十年的资历，不说说一不二，也是一个眼神就能决定企业的去留的。”慕青与苏荷见姜经理收下了礼金，便一唱一喝起来。
“现在年轻人都历害着呢，我们这些老人有时候真的也只有建议的份儿了。”那姜经理将两个文件夹随意的放在桌面上，站起来作势送他们出去。
“有经验的老人，建议对于后辈来说都是无价宝！以后有机会还请姜姐多教下我商场上的这些事情，我在国外呆习惯了，回来后不懂国内的规矩，在南方市场也吃了不少亏了。”苏荷看见慕青的暗示，也便站了起来，与姜经理边聊边往外走去。
“以后这商界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听说慕氏现在也是大少在把关呢。”姜经理无意间提到了慕城。
“慕城倒是个设计天才，接手慕氏后……”苏荷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慕青后，似是无意的说道：“在经营方面，我还是比较看好三少，所以我也是不惜重金挖了他过来呢。”
苏荷不着痕迹的将慕氏的优势转嫁到了‘锦·国际’的头上，也淡化了慕氏家族内部的争斗，将事情引向简单的商业之争上。
“恩，城少在设计方面确实历害，经营方面麻……”姜经理意有所指的笑了笑：“听说做设计的人都很傲娇、也相当的自信，他接手慕氏这么久，我还没和他打过照面呢。”
楼面经理有意无意的透露出对慕城的不满，让苏荷和慕青暗自对视了一眼，向对方轻轻的点了点头后，对这次柜位的事情，便有了七成以上的把握。
“姜姐你可是大忙人，我们就不耽误你了。”到得电梯口，苏荷与慕青分别与姜经理握了手后，便转身走进了电梯。
…………
汪思龙与慕城下了飞机后，将行李直接放在大区总监的车上，一分钟都没有耽误，便赶到了**单商场。
“**微、**安、友谊的柜位都已经定了，我们去找不急在这一会儿，能不能挽回还未可知，我的计划是先去**单、然后是**井、**莎商场。b市占到整体销售额的25%，这几家商场在b市的整个份额里，又占到了55%，所以没有客户，我们自己也必须想办法救起来。”汪思龙边快步往商场走去边说道。
“按你的计划就行。”慕城边走边说道。
“只要商场经理能给我们机会详谈计划，就还有希望，就怕人家连计划书都不看。必竟，我们的全局，北方市场只有25%的份额、15%的预算；如果’锦·国际’给到50%的预算恶意竟争的话，我们还真是争不过。”汪思龙眼里露出担忧的神色。
“总要努力去试一下。但是，我们不可能为了与‘锦·国际’竟争而不计成本，必竟在南区我们的投入已经翻翻了。对于北方市场，我们的策略是挽救、维持。”慕城沉稳的说道。
“是，我知道。”汪思龙点了点头，与慕城一起快速的往里走去。
“老大，一会儿商场经理要是有什么冷脸、不客气的，你可多包容点儿，这会儿咱们可是孙子、他们是大爷呢！”站在电梯门口，汪思龙看着慕城那张曾经意气风发、傲气张扬的脸，有些担心的叮嘱道。
“我心里有数。”慕城伸手拍了拍汪思龙的肩膀，沉着的笑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给了对方一个无奈却坚定的笑容后，一起转头看向门已经打开的电梯——正随着电梯门的打开而抬头的苏荷与慕青在抬头的那一刹那，看见汪思龙与慕城时，不禁微微一愣。
“真巧。”苏荷轻声说道。
“不算巧，既然都在这个圈子，都是难免的。”慕城话中有话的回了苏荷一句。
“确实，不过，看来慕氏比我们‘锦·国际’还是要晚了一步，祝你们好运！”苏荷的脸色微微一变后，瞬即挂上了一脸职业而倔强的笑容，成功的掩饰住了因他这句话里暗藏的绝情而生出的酸涩。
“谢谢。”慕城轻点了一下头，侧身往旁边让了让，给他们下电梯留出空道。
而在慕城与慕青擦肩的那一刹那，兄弟两人只是冷漠的互望了一眼，便各自转头。
“老大，看来我们又来晚了一步。”电梯门关上后，汪思龙叹了口气说道。
“陪我去内衣区转转。”慕城淡淡的说道。
“老大？”汪思龙有些不解的看了慕城一眼，见慕城一脸思索的表情，似是没注意到他的疑问，便立即按下了内衣楼层。
陪着慕城在内衣楼层足足转了半个多小时后，慕城闭着眼睛默默的想了想，才与汪思龙一起去了办公楼层。
…………
“这就是我们在b市的整体计划，姜经理应该可以看出来，我们对**单商场的投入，已经与**莎持平。”汪思龙对楼面经理讲完计划后，将文件夹推了过去。
那姜经理却连打开的兴趣都没有，直接推了回来：“在柜位确定之前，其实我不方便和各品牌接触，汪总你也知道，我这是看你的面子才答应见面的。”
这样明显的拒绝，让汪思龙嘴角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有些担心的偷瞟了慕城一眼，生怕他生气发飙——从来都是站在舞台最耀眼地方的慕城，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和轻视？什么时候连一个销售总监也比他有面子了！
“姜经理说得对，我们来得确实是有些冒昧。”慕城只是温润的笑了笑，将手中的一张设计图递了过去：“所以很感谢姜经理能给我们汪总这么个面子，麻烦姜经理抽时间看看这张图。”
慕城将图纸递过去后，手一直按在那图纸上，就算那姜经理想一眼都不看就退回来，一时间也没有机会。
慕城说着便站了起来，不给那姜经理拒绝的机会，一手按着图纸、一手指着上面的线条说道：“我们给内衣的楼层是一个位于上下电梯的半层位置，那么最好的柜位就是楼梯口的三个柜台，其次是收银台的柜位，余下其它的就差不多了。”
“现在慕氏在正对楼梯口这个柜位，旁边分别是‘锦·国际’、sally、收银台这里是安绚，步行梯口是三个国际品牌的并柜位。”
“姜经理知道，bra在b市的销售份额仅占慕氏全年的14%左右，而慕氏在贵商场的销量虽然年年第一，却也只占北方市场的3%，所以虽然我们非常有合作的诚意，却也不可能盲目加大投入预算，这一点相信姜经理是理解的。”
“所以贵商场因此而调整我们的柜位，我也非常理解，也不想让姜经理为难。所以，我的意思是想将柜台调到步梯口这边，与这三家国际品牌为邻。而且，我可以向您保证的是，在这个柜位上，我们的业绩贡献，不会低于原来的水平。”
“至于现有三家，以后拼为四家，要怎么分配面积，我也有个初略的建议：现在的临时货仓是分属各品牌的，我们可以从横面将面积平均分为四块，在展面的背后做一道陈列墙，将仓库改为陈列柜，在每家陈列面积与原来相同的情况下，也很好的利用了背面的流量。”
“其实从这里到这里，有一条十分有效的动线，以前被仓库挡住了。”慕城从口袋里拿出红笔，在图纸上画出一条流畅的动线，看得姜经理心里隐隐一动。
“这样不仅面积分配没问题、还能增加对面床品客户的留店时间，只是在灯光和货品安全问题上，需要做一些功课。”
讲到这里慕城才稍作停顿，留给姜经理一点接受与思索的时间。
而汪思龙见自家的老大居然主动放弃第一柜位，花这么大功夫去争取连第二柜位都不算的步梯柜位，心里不自觉的生出一股悲壮来——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慕城、那个总是一脸疏淡的浅笑让你无法接近的慕城，何曾这样的委屈过？
曾经商家用最好的广告位和柜位来争取慕氏的入驻、曾经连进场费、管理费都要打折扣只为慕氏能够将新款能够第一批在商场上货、曾经他们的楼面经理只配和大区总监打交道！
曾几何时，慕氏的总裁需要亲自来和一个楼面经理要柜位？还要看他的脸色、受他的冷遇？
真tm虎落平阳被犬欺！
看着慕城平和的笑容，汪思龙放在桌下的双手紧紧握成的拳头——刚才还特意交待慕城要冷静，现在不能冷静的却是他自己。
那姜经理有些意外的看着慕城一眼，脸上的表情仍是控制得宜的说道：“慕总不愧是做设计的，在立体思维方面让人佩服。不过柜位方面公司会有整体规划，不是谁说改变就能改变的。”
汪思龙听了，脸色不禁一变，伸手按着桌子就站了起来——
“思龙，我的名片忘记拿上来了，你去车里帮我取一下。”慕城的脸上一片清雅，不带一丝火气的看着汪思龙。
汪思龙用力的吞了口唾沫，勉强点了点头，恨声说道：“好。”
慕城转头对那姜经理说道：“这是国外商场柜位设计最流行的一种，听说贵商场的总经理刚去国外参加了一个商场管理的学习，这种流行趋势应该会听到过，姜经理如果在合适的时候提出来，一定成功我不敢说，但姜经理‘旧人新见’的印象，一定是可以留下的。”
那姜经理的神色似乎有些松动——职业机会所带来的长期收益、自然比收贿所带来的短期收益更诱人！
“刚才我和思龙来的时候，碰到‘锦·国际’的苏总了，对于他们会在北方城市加大投入的事情我们也有过交流，所以我们无意和他们争第一柜位，而我这个提议，于姜经理来说，并不会损失什么。”慕城松开一直压着图纸的手，好整以暇的回到椅子上坐了下来，刚才还温润一片的眸子，在说这话时，微微的眯了起来，似乎带了些强势的味道。
“慕总必竟是国外回来的年轻人，对流行趋势这么了解。这个方式我可以向上头推荐一下，不过并不一定就能成功，必竟我们还要考虑整体布局的协调性。”姜经理见好就收的收下了图纸——两边的好处都不落，而慕城要的这个柜位确实也不算好。商场目前没有要慕氏下柜，所以也总还要给个柜位的。
“慕总，你的名片。”在姜经理刚刚表了态，汪思龙正拿了名片盒上来。
慕城接过名片盒，抽出两张递给姜经理，客气的说道：“还烦请姜经理在合适的时候帮我递一张给陈总，于公，我不好越过了姜经理去；于私，我现在有孝在身，也不方便登门拜访。”
“好。”姜经理接过名片看了一眼，随手放在了那图纸的上面。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话，慕城便带着汪思龙离开了办公区。
…………
“老大，对不起。”汪思龙眼圈有些微微的发红。
“大老爷们儿，像什么样子。”慕城朝他的肩膀重重捶了一拳。
汪思龙也伸出手朝慕城的肩膀重重锤了一拳，敛下凝重而气恼的神色，与慕城相视而笑后，挺直了背脊又继续去下一个商场。
同样的，在进入西井商场后，两人看到了正一脸喜悦从楼面经理办公室出来的苏荷与慕青，而那楼面经理与汪思龙淡淡的点了个头后，便让助理给他们倒上了茶，自己则快速的消失不见了——这一等，就是三个小时！
慕城和汪思龙也没闲着，趁着这三个小时，处理完了电脑里的积存的邮件
收起电脑，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办公走廊的灯全亮了、那助理已经给他们续了五杯白开水了。
“老大，看来是没戏了，我们走吧。”汪思龙看见慕城这样的耐心的等一个楼面经理，在心里沉沉的叹了口气后，低声说道。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了，告个别也是基本的礼貌。”慕城轻声说道。
直到商场下班，那经理才端着一杯茶慢悠悠的晃进来，看见慕城和汪思龙还在，不由得了愣，瞬即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唉呀，小汪呀，我这一开会，就把时间给忘了，你也是，也不给我个信息提醒一下，怎么能让城少坐在走廊里等这么久呢？”
“方经理……”慕城站起来，微笑着打着招呼，却被那方经理无礼的打断了：“城少来得真不巧，我接下来还有一场会，改天我们再约吧。”
说完便转过身去，边喝着茶，边往大摇大摆的往办公室走去。
“方经理慢走。”慕城直到看见那方经理走时办公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后，这才敛起了脸上的笑容，回头看着一脸恼气的汪思龙说道：“回酒店研究一下数据，希望‘梵莎’能有个好结果。”
“好。”汪思龙点了点头，收好电脑与慕城一起大步往外走去，出了商场后，却在肚子里将那方经理的祖宗三代都问候了一遍。
…………
“他们全都早了一步？”安言在电话里问道。
“恩，所以在‘左单’，我放弃了第一和第二柜位，争取了与国际大牌在一起的柜位，希望在不影响她原本计划的情况下，能够占有一点主动，不至于被扫到边角去。”慕城轻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那‘西井’是完全没有希望了？”安言轻声问道。
“可以这么说。”慕城应着，对着安言，将忍了一下午的牢骚全发了出来：“那个经理，完全就是个流氓、心理变态、用这种方式来满足他被人尊重的变态需求。”
“那你干麻满足他？以后咱们生意好了，求咱们、咱们也不去他们商场卖，拽什么拽！”安言气愤的说道。
“恩，以后咱们生意好了，免费让咱们进场，咱们也不去。”听着安言气愤的语气，慕城憋一下午的闷气一下子全消了：“所以，为了咱们以后生意好，明天还得继续去求那些大爷们。”
“慕城……”安言突然轻喊起他的名字。
“恩？”慕城轻声应道。
“我很心疼。”安言的心里一阵微微的发酸。
“我只要你支持我。”慕城柔声说道。
“恩，老公加油。”安言深深吸了口气，沉声说道。
“好，老公一定努力，不让亲爱的老婆失望。”慕城低声笑了——有了晚间电话的等待，似乎白天再多的冷眼、再多的嘲讽、再多的为难、再多的奔波，也不觉难捱。
“慕城，你去‘梵莎’，带席怜一起过去。”安言想了想说道：“‘梵莎’是b市最高端的商场，所有的进店都是国际化流程，要吸引他们，只能是产品、然后是你曾经的身份。而苏荷的优势是资历和‘锦·国际’国际化的背景。”
“所以这一次，只要时间得宜，咱们不一定就输了。”安言的语气一片冷静。
“恩，我考虑一下。‘梵莎’我不想丢掉、也不能丢掉！一个品牌在‘梵莎’没有专柜，就不能称之为全国性的大品牌；如果不能在‘梵莎’拿到最好的柜位，整个品牌品味至少下降两个层次。”
“我想信苏荷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今天必定还没有过去，而且也不会用直接塞红包的方式去对‘梵莎’进行公关；所以我已经让思龙去了解楼面经理的个人爱好了，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点。”慕城抬腕看了看时间，对安言说道。
“要是个大美女的话，我不介意你用美男计，反正咱们是男的，又不吃亏。”安言笑着说道。
“你这个女人，想让我出卖色相？”慕城听了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在电话里轻斥了她一句。
“哪儿有！”安言大笑。
“是个香港女人，40岁，听说为人严肃刻板、一丝不苟，是今年8月才调过来的楼面经理，那时候思龙已经被慕青调到直营部了，所以没有她详实的资料。”慕城虽然知道安言是开玩笑，但还是详细的解释了一下——她有时候挺大方、有时候又特别的小气，所以还是不要给她留有想象的空间才好。
“你不知道吗？老女人最喜欢比自己小的、又有些艺术气质的男人！”安言听着他的解释，不禁笑了起来。
两人正说笑着，慕城听到汪思龙敲门的声音，便对安言说道：“思龙回来了，我去开门。”
“你把电话给思龙，我要和他说句话。”安言笑着说道。
“说什么？你和别的男人说话，我可是会吃醋的。”慕城边开门边警告着说道。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现在就一大肚婆，别的男人可看不上呢。”安言听他紧张的语气，不由得失笑。
慕城听了笑着说道：“你大肚的样子比任何时候都美。”
一句话，说得两个人都笑了起来，慕城正好拉开了房间的门让汪思龙进来：“思龙，安言有话对你说。”
“夫人？”汪思龙一愣，下意识的伸过手，却停在半空没有去接慕城递过来的电话。
“恩。”慕城笑了笑，将手又往前递了下。
汪思龙疑惑的接过电话，小心冀冀的问道：“夫人，我是汪思龙。”
“思龙，这次办完事后，你带慕城去爬爬长城。”安言收起笑意，对汪思龙认真的说道。
“呃？”汪思龙一时间没有领会安言的意思。
“他需要放松一下，但他自己是不肯给自己这个时间的。你现在别说，办完事儿了，骗着、哄着他去就行了。这几天，麻烦你多照顾着他些，他可能不太习惯北方的天气。”安言轻声说道。
“我知道了，我会的。”汪思龙明白了安言的意思，声音一下子变得温柔起来——这个在工作中一向强悍的女子，在遇到问题时与慕城总是争得面红耳赤不肯相让的女子，原来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好了，那我挂了，你们商量事情吧！”安言的声音一下子又变得轻快起来。
“夫人，可别！”汪思龙忙大声喊起来：“你直接挂了，老大非得暴揍我一顿不可！”
汪思龙喊完这句话，忙将电话塞回到慕城的手里：“老大……”
慕城看着着摇头笑了笑，接过电话走进卧室里面，对着电话那边的安言说道：“和他说什么悄悄话了？”
“让他帮我照顾你呢。”安言轻笑着：“我先挂了，感觉好困呢，你们商量完事情也早点儿睡。”
“恩，替我问宝宝晚安，告诉她爸爸想宝宝和妈妈了。”慕城点了点头，柔声道了‘晚安’后，轻轻的挂了电话，嘴角一直带着温柔的笑意。
…………
“daisy来自于香港，接手梵莎楼面管理时间是半年，为人干练高效、只看业绩不讲人情，到这里半年时间，已经以工作效率、专业度、工作方式等各种理由，换了楼面管理接近三分之定的人。”
“个人方面：今年35岁、身高160cm，外貌端庄，是气质型美女。未婚，有个交往了八年的男友，每个月聚一次，感情不咸不淡。除了工作外，喜欢下围棋、拉小提琴、逛街。”
“在b市没有租公寓，常期住国贸大酒店，每天的生活很有规律：早上8：00在餐厅固定的位置吃早点、然后开车去上班，周未会在酒店77和78层健身或游泳。”
“而明天，是周六！”汪思龙说完后，巴巴的看着慕城，等待他的意见。
“然后呢？”慕城却只是看着他问道。
“然后？”汪思龙一时语结，看着慕城半晌，才有慢慢的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今晚搬到国贸大酒店去，在早餐和健身时间，制造两次偶遇，增加点儿印象怎么样？”
“你让我出卖色相？”慕城伸手在汪思龙的脑袋上狠狠敲了一记。
“老大，我哪儿敢哪！真让你出卖色相了，回去跟夫人可没法儿交待呢。”汪思龙伸手摸着后脑勺，讪讪的说道：“就是在咱们去拜访之间，混个脸熟。”
“当然，这是我们小sales（销售代表）在初出江湖的时候用的招数，不过，我倒觉得这招是经久不衰，非常好用啊！”汪思龙满怀期待的看着慕城，脸上竟然还带着几分激动的神色：“老大，若不是我身上的销售气质太明显，我就自己上了！”
慕城沉吟了片刻，看着汪思龙沉声说道：“现在本来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只要有可能的方法，都得去试试了。”
“老大这是答应了？”汪思龙大喜，连忙站起来对慕城说道：“我这就去订房！”
“两间，你也一起过去，这点儿钱咱也用不着省。”慕城笑着说道。
汪思龙微微皱了皱眉头，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如果他也住过去，这比预计的费用要高出一倍。
“去吧，控制费用是一方面，在关键时候更要舍得。”慕城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他笑着说道。
“那倒是。”汪思龙点了点头，递给慕城一个u盘：“这是关于dasiy的所有资料，还有她的照片，我现在就去订房。”
“恩。”慕城接过u盘，不由得苦笑了起来——制造偶遇、投其所好，这是初级sales在拜访陌生客户时做的招数，现在他堂堂慕氏总裁也用上了，不知被同行知道会鄙视成什么样子。
只是，不管什么俗招、烂招，有用的招就是好招。
慕城将u盘放进口袋里，便去收拾了行李，准备去退房。
…………
“他们的优势、投入、目标是什么？”
“需要我单独见面的原因？”
“哦？只是因为是国内四大品牌之一，而且加大了投入吗？那另三大品牌的投入各是多少？”
“不知道？”
“ok，明天我答复你。”
国贸酒店的大堂，一个手里拎着公文包、腕上搭着一件prada格纹大衣、身穿黑白千鸟格套装、脚踩五寸高跟鞋的女子，正边往电梯间走边打电话——声音听起来淡淡的没什么温度，若不是那一头齐腰的波浪长发软化了她端庄的五官，整个人看起来就可以用刻板来形容了。
慕城和汪思龙对视一眼，各自抽了抽嘴角——这女人，正是‘梵莎’的内衣楼面经理dasiy！
而这么晚才回酒店，而且还在处理公事，可见敬业程度与工作节奏相当的快了！
而这一通电话所透露出来的信息更让他们眼睛发光——显然苏荷已经去拜访过下面办事的人了，更显然的是，这一招在这个以工作严格著称的女人面前完全失效。
果然，他们拖着行李箱在服务台办入住手续时，dasiy已经快速给公司财务部打过去电话：“秦总，麻烦帮我准备招商组温经理这一季度的财务单据，我明天到公司要看到。”
“thankyou。”
随着话音渐远，dasiy已经进入了电梯。
“有门儿！”汪思龙拿着房牌，看着慕城时，眼里露出兴奋的光芒。
“冷静，越是这样，我们越要小心。”慕城沉声说道。
“是，我心里有数。”汪思龙点了点头，神情间仍显得兴奋难奈。
…………
进了房间，慕城洗了澡后，将disay的资料仔细研究了一遍后，这才关掉电脑准备睡觉。
想想安言刚刚说的话，不由得失笑了起来——一不小心，还真被她一语给说中了。
“安言，睡了吗？”慕城接通电话低声问道——以为她应该已经睡着了，没想到她还会接电话，只是躺在黑暗里，看着她的名字仍然忍不住的拨了过去。
“你怎么还没睡？有对策了吗？”电话那边，安言一片轻软的声音里，是浓浓的睡意。
“正准备睡呢，你怎么还没睡着？”睡前听了她的声音，慕城才觉得可以安心睡觉了。
“睡着了，听到电话声以为是做梦呢。”安言打了个呵欠，声音倒是越来越清醒。
“恩，睡吧，我也要睡了。”慕城暖暖的说道。
“你把我吵醒了，得负责让我重新睡着才行！”安言轻笑着说道。
“好啊，你要我怎么负责？”慕城拉上被子也轻笑了起来：“要不我隔着电话爱你？”
“恶不恶心呢？”安言大叫，慕城却大笑——隔着电话，几乎都能想见她脸上一定透红透红的。
“那我说情话？一直说到你睡着。”慕城继续出着主意。
“唱催眠曲吧！”安言突然说道。
“呃？”慕城的眉头不禁轻轻皱了起来，有些为难的说道：“我唱情歌吧，催眠曲太恶心了。”
“就唱催眠曲，唱完了我告诉你一下好消息。”安言俏皮的声音里，透出一股子兴奋——和汪思龙刚才遇见dasiy的兴奋有几分相似。
“真要听？”慕城抱着一丝侥幸追问道。
“要听！”安言的声音里还带着难得的撒娇的味道，听起来不仅柔软，更加的娇媚。
“好，那我唱了。”慕城轻笑——能让这个女人撒一回娇可真不容易，就当哄她和儿子一起睡吧！
…………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
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
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
城市的夜，漆黑却并不寂静；窗外阵阵行车划过空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眼前如流光幻影般的划过这独属于城市的繁华。
在这样的夜里，慕城低哑中带着磁性的低唱婉转，通过电话的频率沉沉传来，成为这暗夜里最动听的声音。
从期初的拒绝、到开始的生涩、再到现在的一遍又一遍，轻闭着眼睛，低吟浅唱着，听着自己的声音在暗夜里回荡，似乎看到电话那边的她，轻轻闭上眼睛后，嘴角满足的笑容……
“慕城，我想你了。”这样让人容易睡着的频率，却撩起了她对他浓浓的思念。
“我哄你睡，慢慢就睡着了。”慕城低低的说道。
“恩。”安言轻应着，双手交握着电话，嘴角勾着轻柔的笑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
虫儿飞
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
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虫儿飞
……
电话里，传来安言轻浅的呼吸声，慕城轻轻的笑了：“安言，我也想你……”
…………
第二天.
dasiy端着餐盘，看着自己常坐的位置上正坐着一个年轻的男子，不禁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穆特的演奏会？一级票？好啊，这次运气不错。”
“我现在飞过来也来不及了呀？帮我弄张签名大碟吧！”
“困难？不困难大哥就不找你了！”
dasiy似乎被慕城的电话内容给吸引了过去，端着餐盘不知不觉的已经走到了慕城的对面。
“我先挂了，一会儿再和你说。”慕城挂了电话，看着dasiy一脸的疑问：“我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dasiy淡淡一笑，索性在慕城的对面坐了下来：“你说的穆特是那个喜欢穿无肩带晚礼服演奏的穆特？”
“正是。”慕城笑着点了点头。(www.. )
“把她当作正常的对手就行，若不是她、也会是别人。”慕城很平静的说道。
“恩。”安言轻应了一声。
“安言，不要像上次一样去找她。”慕城睁开眼睛，从水下抬起手握住**在自己肩上的安言的手，沉声说道：“我是个男人，你不需要委曲求全，而慕氏也不是靠人情才走到今天。”
“上次，对不起。”安言翻转过手轻轻的握住他的——在他将那次合作的大部分利润都让给苏荷后，她知道，他的自尊、他的傲气，都不允许他放下身段去求一个女人、过去的恋人！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也可以，但我的女人不可以！为达目的低声顺气，我也可以；但有的人可以求、有的人不可以！”慕城仰起头，看着头顶安言的脸，眼神平静而坚定。
“好，我记住了。”安言轻轻点了点头。
慕城看着她轻轻一笑，高举双手捧起她的脸，轻轻的吻了上去：“安言，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慕城也可以这样受气的。所以，人的可塑性是很强的，不要为我担心、不要为我委屈、不要担心我太难太累，我相信自己有能力担负起这个企业、担负起一个家、担负起你要的现世安稳。”
“我知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安言轻轻闭上了眼睛，主动的回吻着他——在这雾气氤氤的浴室里，交互的唇舌缠绵成最深的理解、陪伴的承诺……
…………
第二天，慕城只身飞去了b市。
b市**单商场，楼层经理办公室。
“我们美国总部，对于国内政治中心这个概念相当的敏感，所以我们在被收购后，北方市场、b市，会是我们重点投入的市场，这是我们未来三年的公司整体预算。”苏荷将一个文件夹推到了楼面经理的面前。
那楼面经理淡然的打开文件夹，眸光微微一顿——那信封里厚厚的一沓让她的心微微一惊。
“若是新年的柜位合适、销量超过去年的话，这个预算还可以再增加。”苏荷意有所指的补充了一句。
“姜姐知道，外国人办事素来讲个流程，也最怕在国内出什么政策类的麻烦，所以费用方面都办得非常的稳妥。在扣点方面，也好商量。”旁边的慕青同时又推了一个文件夹过去：“以后我会常驻北方市场，姜姐有什么要求，都好说。”
那个被称作姜姐的商场经理不动声色的合上第一个文件夹，再打开第二个文件夹时，快速的扫了一眼文件的内容，对于那用粗红的笔标出来的扣点分成数字，看得不禁眉头微微跳了起来。
当下将文件轻轻合上，抬起头来看关苏荷和慕青微笑着说道：“商场的柜位调整，要根据品牌投入、上一年的销量排名、春节期间的促销力度等各种数据的综合情况来决定，也并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但你们对于北方市场未来的投入与是有竞争力的，所以这两份文件我先留下，在柜位讨论会后，我们会有专门的通知。”
“只要姜经理能把我们的意思转达上去，再帮我们美言几句，我们就很满意了。至于结果，当然要看商场的整体决定。”苏荷客气的说道。
“苏总是刚从国外回来，不了解b市的情况。姜姐在内衣柜几十年的资历，不说说一不二，也是一个眼神就能决定企业的去留的。”慕青与苏荷见姜经理收下了礼金，便一唱一喝起来。
“现在年轻人都历害着呢，我们这些老人有时候真的也只有建议的份儿了。”那姜经理将两个文件夹随意的放在桌面上，站起来作势送他们出去。
“有经验的老人，建议对于后辈来说都是无价宝！以后有机会还请姜姐多教下我商场上的这些事情，我在国外呆习惯了，回来后不懂国内的规矩，在南方市场也吃了不少亏了。”苏荷看见慕青的暗示，也便站了起来，与姜经理边聊边往外走去。
“以后这商界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听说慕氏现在也是大少在把关呢。”姜经理无意间提到了慕城。
“慕城倒是个设计天才，接手慕氏后……”苏荷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慕青后，似是无意的说道：“在经营方面，我还是比较看好三少，所以我也是不惜重金挖了他过来呢。”
苏荷不着痕迹的将慕氏的优势转嫁到了‘锦·国际’的头上，也淡化了慕氏家族内部的争斗，将事情引向简单的商业之争上。
“恩，城少在设计方面确实历害，经营方面麻……”姜经理意有所指的笑了笑：“听说做设计的人都很傲娇、也相当的自信，他接手慕氏这么久，我还没和他打过照面呢。”
楼面经理有意无意的透露出对慕城的不满，让苏荷和慕青暗自对视了一眼，向对方轻轻的点了点头后，对这次柜位的事情，便有了七成以上的把握。
“姜姐你可是大忙人，我们就不耽误你了。”到得电梯口，苏荷与慕青分别与姜经理握了手后，便转身走进了电梯。
…………
汪思龙与慕城下了飞机后，将行李直接放在大区总监的车上，一分钟都没有耽误，便赶到了**单商场。
“**微、**安、友谊的柜位都已经定了，我们去找不急在这一会儿，能不能挽回还未可知，我的计划是先去**单、然后是**井、**莎商场。b市占到整体销售额的25%，这几家商场在b市的整个份额里，又占到了55%，所以没有客户，我们自己也必须想办法救起来。”汪思龙边快步往商场走去边说道。
“按你的计划就行。”慕城边走边说道。
“只要商场经理能给我们机会详谈计划，就还有希望，就怕人家连计划书都不看。必竟，我们的全局，北方市场只有25%的份额、15%的预算；如果’锦·国际’给到50%的预算恶意竟争的话，我们还真是争不过。”汪思龙眼里露出担忧的神色。
“总要努力去试一下。但是，我们不可能为了与‘锦·国际’竟争而不计成本，必竟在南区我们的投入已经翻翻了。对于北方市场，我们的策略是挽救、维持。”慕城沉稳的说道。
“是，我知道。”汪思龙点了点头，与慕城一起快速的往里走去。
“老大，一会儿商场经理要是有什么冷脸、不客气的，你可多包容点儿，这会儿咱们可是孙子、他们是大爷呢！”站在电梯门口，汪思龙看着慕城那张曾经意气风发、傲气张扬的脸，有些担心的叮嘱道。
“我心里有数。”慕城伸手拍了拍汪思龙的肩膀，沉着的笑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给了对方一个无奈却坚定的笑容后，一起转头看向门已经打开的电梯——正随着电梯门的打开而抬头的苏荷与慕青在抬头的那一刹那，看见汪思龙与慕城时，不禁微微一愣。
“真巧。”苏荷轻声说道。
“不算巧，既然都在这个圈子，都是难免的。”慕城话中有话的回了苏荷一句。
“确实，不过，看来慕氏比我们‘锦·国际’还是要晚了一步，祝你们好运！”苏荷的脸色微微一变后，瞬即挂上了一脸职业而倔强的笑容，成功的掩饰住了因他这句话里暗藏的绝情而生出的酸涩。
“谢谢。”慕城轻点了一下头，侧身往旁边让了让，给他们下电梯留出空道。
而在慕城与慕青擦肩的那一刹那，兄弟两人只是冷漠的互望了一眼，便各自转头。
“老大，看来我们又来晚了一步。”电梯门关上后，汪思龙叹了口气说道。
“陪我去内衣区转转。”慕城淡淡的说道。
“老大？”汪思龙有些不解的看了慕城一眼，见慕城一脸思索的表情，似是没注意到他的疑问，便立即按下了内衣楼层。
陪着慕城在内衣楼层足足转了半个多小时后，慕城闭着眼睛默默的想了想，才与汪思龙一起去了办公楼层。
…………
“这就是我们在b市的整体计划，姜经理应该可以看出来，我们对**单商场的投入，已经与**莎持平。”汪思龙对楼面经理讲完计划后，将文件夹推了过去。
那姜经理却连打开的兴趣都没有，直接推了回来：“在柜位确定之前，其实我不方便和各品牌接触，汪总你也知道，我这是看你的面子才答应见面的。”
这样明显的拒绝，让汪思龙嘴角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有些担心的偷瞟了慕城一眼，生怕他生气发飙——从来都是站在舞台最耀眼地方的慕城，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和轻视？什么时候连一个销售总监也比他有面子了！
“姜经理说得对，我们来得确实是有些冒昧。”慕城只是温润的笑了笑，将手中的一张设计图递了过去：“所以很感谢姜经理能给我们汪总这么个面子，麻烦姜经理抽时间看看这张图。”
慕城将图纸递过去后，手一直按在那图纸上，就算那姜经理想一眼都不看就退回来，一时间也没有机会。
慕城说着便站了起来，不给那姜经理拒绝的机会，一手按着图纸、一手指着上面的线条说道：“我们给内衣的楼层是一个位于上下电梯的半层位置，那么最好的柜位就是楼梯口的三个柜台，其次是收银台的柜位，余下其它的就差不多了。”
“现在慕氏在正对楼梯口这个柜位，旁边分别是‘锦·国际’、sally、收银台这里是安绚，步行梯口是三个国际品牌的并柜位。”
“姜经理知道，bra在b市的销售份额仅占慕氏全年的14%左右，而慕氏在贵商场的销量虽然年年第一，却也只占北方市场的3%，所以虽然我们非常有合作的诚意，却也不可能盲目加大投入预算，这一点相信姜经理是理解的。”
“所以贵商场因此而调整我们的柜位，我也非常理解，也不想让姜经理为难。所以，我的意思是想将柜台调到步梯口这边，与这三家国际品牌为邻。而且，我可以向您保证的是，在这个柜位上，我们的业绩贡献，不会低于原来的水平。”
“至于现有三家，以后拼为四家，要怎么分配面积，我也有个初略的建议：现在的临时货仓是分属各品牌的，我们可以从横面将面积平均分为四块，在展面的背后做一道陈列墙，将仓库改为陈列柜，在每家陈列面积与原来相同的情况下，也很好的利用了背面的流量。”
“其实从这里到这里，有一条十分有效的动线，以前被仓库挡住了。”慕城从口袋里拿出红笔，在图纸上画出一条流畅的动线，看得姜经理心里隐隐一动。
“这样不仅面积分配没问题、还能增加对面床品客户的留店时间，只是在灯光和货品安全问题上，需要做一些功课。”
讲到这里慕城才稍作停顿，留给姜经理一点接受与思索的时间。
而汪思龙见自家的老大居然主动放弃第一柜位，花这么大功夫去争取连第二柜位都不算的步梯柜位，心里不自觉的生出一股悲壮来——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慕城、那个总是一脸疏淡的浅笑让你无法接近的慕城，何曾这样的委屈过？
曾经商家用最好的广告位和柜位来争取慕氏的入驻、曾经连进场费、管理费都要打折扣只为慕氏能够将新款能够第一批在商场上货、曾经他们的楼面经理只配和大区总监打交道！
曾几何时，慕氏的总裁需要亲自来和一个楼面经理要柜位？还要看他的脸色、受他的冷遇？
真tm虎落平阳被犬欺！
看着慕城平和的笑容，汪思龙放在桌下的双手紧紧握成的拳头——刚才还特意交待慕城要冷静，现在不能冷静的却是他自己。
那姜经理有些意外的看着慕城一眼，脸上的表情仍是控制得宜的说道：“慕总不愧是做设计的，在立体思维方面让人佩服。不过柜位方面公司会有整体规划，不是谁说改变就能改变的。”
汪思龙听了，脸色不禁一变，伸手按着桌子就站了起来——
“思龙，我的名片忘记拿上来了，你去车里帮我取一下。”慕城的脸上一片清雅，不带一丝火气的看着汪思龙。
汪思龙用力的吞了口唾沫，勉强点了点头，恨声说道：“好。”
慕城转头对那姜经理说道：“这是国外商场柜位设计最流行的一种，听说贵商场的总经理刚去国外参加了一个商场管理的学习，这种流行趋势应该会听到过，姜经理如果在合适的时候提出来，一定成功我不敢说，但姜经理‘旧人新见’的印象，一定是可以留下的。”
那姜经理的神色似乎有些松动——职业机会所带来的长期收益、自然比收贿所带来的短期收益更诱人！
“刚才我和思龙来的时候，碰到‘锦·国际’的苏总了，对于他们会在北方城市加大投入的事情我们也有过交流，所以我们无意和他们争第一柜位，而我这个提议，于姜经理来说，并不会损失什么。”慕城松开一直压着图纸的手，好整以暇的回到椅子上坐了下来，刚才还温润一片的眸子，在说这话时，微微的眯了起来，似乎带了些强势的味道。
“慕总必竟是国外回来的年轻人，对流行趋势这么了解。这个方式我可以向上头推荐一下，不过并不一定就能成功，必竟我们还要考虑整体布局的协调性。”姜经理见好就收的收下了图纸——两边的好处都不落，而慕城要的这个柜位确实也不算好。商场目前没有要慕氏下柜，所以也总还要给个柜位的。
“慕总，你的名片。”在姜经理刚刚表了态，汪思龙正拿了名片盒上来。
慕城接过名片盒，抽出两张递给姜经理，客气的说道：“还烦请姜经理在合适的时候帮我递一张给陈总，于公，我不好越过了姜经理去；于私，我现在有孝在身，也不方便登门拜访。”
“好。”姜经理接过名片看了一眼，随手放在了那图纸的上面。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话，慕城便带着汪思龙离开了办公区。
…………
“老大，对不起。”汪思龙眼圈有些微微的发红。
“大老爷们儿，像什么样子。”慕城朝他的肩膀重重捶了一拳。
汪思龙也伸出手朝慕城的肩膀重重锤了一拳，敛下凝重而气恼的神色，与慕城相视而笑后，挺直了背脊又继续去下一个商场。
同样的，在进入西井商场后，两人看到了正一脸喜悦从楼面经理办公室出来的苏荷与慕青，而那楼面经理与汪思龙淡淡的点了个头后，便让助理给他们倒上了茶，自己则快速的消失不见了——这一等，就是三个小时！
慕城和汪思龙也没闲着，趁着这三个小时，处理完了电脑里的积存的邮件
收起电脑，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办公走廊的灯全亮了、那助理已经给他们续了五杯白开水了。
“老大，看来是没戏了，我们走吧。”汪思龙看见慕城这样的耐心的等一个楼面经理，在心里沉沉的叹了口气后，低声说道。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了，告个别也是基本的礼貌。”慕城轻声说道。
直到商场下班，那经理才端着一杯茶慢悠悠的晃进来，看见慕城和汪思龙还在，不由得了愣，瞬即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唉呀，小汪呀，我这一开会，就把时间给忘了，你也是，也不给我个信息提醒一下，怎么能让城少坐在走廊里等这么久呢？”
“方经理……”慕城站起来，微笑着打着招呼，却被那方经理无礼的打断了：“城少来得真不巧，我接下来还有一场会，改天我们再约吧。”
说完便转过身去，边喝着茶，边往大摇大摆的往办公室走去。
“方经理慢走。”慕城直到看见那方经理走时办公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后，这才敛起了脸上的笑容，回头看着一脸恼气的汪思龙说道：“回酒店研究一下数据，希望‘梵莎’能有个好结果。”
“好。”汪思龙点了点头，收好电脑与慕城一起大步往外走去，出了商场后，却在肚子里将那方经理的祖宗三代都问候了一遍。
…………
“他们全都早了一步？”安言在电话里问道。
“恩，所以在‘左单’，我放弃了第一和第二柜位，争取了与国际大牌在一起的柜位，希望在不影响她原本计划的情况下，能够占有一点主动，不至于被扫到边角去。”慕城轻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那‘西井’是完全没有希望了？”安言轻声问道。
“可以这么说。”慕城应着，对着安言，将忍了一下午的牢骚全发了出来：“那个经理，完全就是个流氓、心理变态、用这种方式来满足他被人尊重的变态需求。”
“那你干麻满足他？以后咱们生意好了，求咱们、咱们也不去他们商场卖，拽什么拽！”安言气愤的说道。
“恩，以后咱们生意好了，免费让咱们进场，咱们也不去。”听着安言气愤的语气，慕城憋一下午的闷气一下子全消了：“所以，为了咱们以后生意好，明天还得继续去求那些大爷们。”
“慕城……”安言突然轻喊起他的名字。
“恩？”慕城轻声应道。
“我很心疼。”安言的心里一阵微微的发酸。
“我只要你支持我。”慕城柔声说道。
“恩，老公加油。”安言深深吸了口气，沉声说道。
“好，老公一定努力，不让亲爱的老婆失望。”慕城低声笑了——有了晚间电话的等待，似乎白天再多的冷眼、再多的嘲讽、再多的为难、再多的奔波，也不觉难捱。
“慕城，你去‘梵莎’，带席怜一起过去。”安言想了想说道：“‘梵莎’是b市最高端的商场，所有的进店都是国际化流程，要吸引他们，只能是产品、然后是你曾经的身份。而苏荷的优势是资历和‘锦·国际’国际化的背景。”
“所以这一次，只要时间得宜，咱们不一定就输了。”安言的语气一片冷静。
“恩，我考虑一下。‘梵莎’我不想丢掉、也不能丢掉！一个品牌在‘梵莎’没有专柜，就不能称之为全国性的大品牌；如果不能在‘梵莎’拿到最好的柜位，整个品牌品味至少下降两个层次。”
“我想信苏荷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今天必定还没有过去，而且也不会用直接塞红包的方式去对‘梵莎’进行公关；所以我已经让思龙去了解楼面经理的个人爱好了，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点。”慕城抬腕看了看时间，对安言说道。
“要是个大美女的话，我不介意你用美男计，反正咱们是男的，又不吃亏。”安言笑着说道。
“你这个女人，想让我出卖色相？”慕城听了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在电话里轻斥了她一句。
“哪儿有！”安言大笑。
“是个香港女人，40岁，听说为人严肃刻板、一丝不苟，是今年8月才调过来的楼面经理，那时候思龙已经被慕青调到直营部了，所以没有她详实的资料。”慕城虽然知道安言是开玩笑，但还是详细的解释了一下——她有时候挺大方、有时候又特别的小气，所以还是不要给她留有想象的空间才好。
“你不知道吗？老女人最喜欢比自己小的、又有些艺术气质的男人！”安言听着他的解释，不禁笑了起来。
两人正说笑着，慕城听到汪思龙敲门的声音，便对安言说道：“思龙回来了，我去开门。”
“你把电话给思龙，我要和他说句话。”安言笑着说道。
“说什么？你和别的男人说话，我可是会吃醋的。”慕城边开门边警告着说道。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现在就一大肚婆，别的男人可看不上呢。”安言听他紧张的语气，不由得失笑。
慕城听了笑着说道：“你大肚的样子比任何时候都美。”
一句话，说得两个人都笑了起来，慕城正好拉开了房间的门让汪思龙进来：“思龙，安言有话对你说。”
“夫人？”汪思龙一愣，下意识的伸过手，却停在半空没有去接慕城递过来的电话。
“恩。”慕城笑了笑，将手又往前递了下。
汪思龙疑惑的接过电话，小心冀冀的问道：“夫人，我是汪思龙。”
“思龙，这次办完事后，你带慕城去爬爬长城。”安言收起笑意，对汪思龙认真的说道。
“呃？”汪思龙一时间没有领会安言的意思。
“他需要放松一下，但他自己是不肯给自己这个时间的。你现在别说，办完事儿了，骗着、哄着他去就行了。这几天，麻烦你多照顾着他些，他可能不太习惯北方的天气。”安言轻声说道。
“我知道了，我会的。”汪思龙明白了安言的意思，声音一下子变得温柔起来——这个在工作中一向强悍的女子，在遇到问题时与慕城总是争得面红耳赤不肯相让的女子，原来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好了，那我挂了，你们商量事情吧！”安言的声音一下子又变得轻快起来。
“夫人，可别！”汪思龙忙大声喊起来：“你直接挂了，老大非得暴揍我一顿不可！”
汪思龙喊完这句话，忙将电话塞回到慕城的手里：“老大……”
慕城看着着摇头笑了笑，接过电话走进卧室里面，对着电话那边的安言说道：“和他说什么悄悄话了？”
“让他帮我照顾你呢。”安言轻笑着：“我先挂了，感觉好困呢，你们商量完事情也早点儿睡。”
“恩，替我问宝宝晚安，告诉她爸爸想宝宝和妈妈了。”慕城点了点头，柔声道了‘晚安’后，轻轻的挂了电话，嘴角一直带着温柔的笑意。
…………
“daisy来自于香港，接手梵莎楼面管理时间是半年，为人干练高效、只看业绩不讲人情，到这里半年时间，已经以工作效率、专业度、工作方式等各种理由，换了楼面管理接近三分之定的人。”
“个人方面：今年35岁、身高160cm，外貌端庄，是气质型美女。未婚，有个交往了八年的男友，每个月聚一次，感情不咸不淡。除了工作外，喜欢下围棋、拉小提琴、逛街。”
“在b市没有租公寓，常期住国贸大酒店，每天的生活很有规律：早上8：00在餐厅固定的位置吃早点、然后开车去上班，周未会在酒店77和78层健身或游泳。”
“而明天，是周六！”汪思龙说完后，巴巴的看着慕城，等待他的意见。
“然后呢？”慕城却只是看着他问道。
“然后？”汪思龙一时语结，看着慕城半晌，才有慢慢的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今晚搬到国贸大酒店去，在早餐和健身时间，制造两次偶遇，增加点儿印象怎么样？”
“你让我出卖色相？”慕城伸手在汪思龙的脑袋上狠狠敲了一记。
“老大，我哪儿敢哪！真让你出卖色相了，回去跟夫人可没法儿交待呢。”汪思龙伸手摸着后脑勺，讪讪的说道：“就是在咱们去拜访之间，混个脸熟。”
“当然，这是我们小sales（销售代表）在初出江湖的时候用的招数，不过，我倒觉得这招是经久不衰，非常好用啊！”汪思龙满怀期待的看着慕城，脸上竟然还带着几分激动的神色：“老大，若不是我身上的销售气质太明显，我就自己上了！”
慕城沉吟了片刻，看着汪思龙沉声说道：“现在本来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只要有可能的方法，都得去试试了。”
“老大这是答应了？”汪思龙大喜，连忙站起来对慕城说道：“我这就去订房！”
“两间，你也一起过去，这点儿钱咱也用不着省。”慕城笑着说道。
汪思龙微微皱了皱眉头，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如果他也住过去，这比预计的费用要高出一倍。
“去吧，控制费用是一方面，在关键时候更要舍得。”慕城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他笑着说道。
“那倒是。”汪思龙点了点头，递给慕城一个u盘：“这是关于dasiy的所有资料，还有她的照片，我现在就去订房。”
“恩。”慕城接过u盘，不由得苦笑了起来——制造偶遇、投其所好，这是初级sales在拜访陌生客户时做的招数，现在他堂堂慕氏总裁也用上了，不知被同行知道会鄙视成什么样子。
只是，不管什么俗招、烂招，有用的招就是好招。
慕城将u盘放进口袋里，便去收拾了行李，准备去退房。
…………
“他们的优势、投入、目标是什么？”
“需要我单独见面的原因？”
“哦？只是因为是国内四大品牌之一，而且加大了投入吗？那另三大品牌的投入各是多少？”
“不知道？”
“ok，明天我答复你。”
国贸酒店的大堂，一个手里拎着公文包、腕上搭着一件prada格纹大衣、身穿黑白千鸟格套装、脚踩五寸高跟鞋的女子，正边往电梯间走边打电话——声音听起来淡淡的没什么温度，若不是那一头齐腰的波浪长发软化了她端庄的五官，整个人看起来就可以用刻板来形容了。
慕城和汪思龙对视一眼，各自抽了抽嘴角——这女人，正是‘梵莎’的内衣楼面经理dasiy！
而这么晚才回酒店，而且还在处理公事，可见敬业程度与工作节奏相当的快了！
而这一通电话所透露出来的信息更让他们眼睛发光——显然苏荷已经去拜访过下面办事的人了，更显然的是，这一招在这个以工作严格著称的女人面前完全失效。
果然，他们拖着行李箱在服务台办入住手续时，dasiy已经快速给公司财务部打过去电话：“秦总，麻烦帮我准备招商组温经理这一季度的财务单据，我明天到公司要看到。”
“thankyou。”
随着话音渐远，dasiy已经进入了电梯。
“有门儿！”汪思龙拿着房牌，看着慕城时，眼里露出兴奋的光芒。
“冷静，越是这样，我们越要小心。”慕城沉声说道。
“是，我心里有数。”汪思龙点了点头，神情间仍显得兴奋难奈。
…………
进了房间，慕城洗了澡后，将disay的资料仔细研究了一遍后，这才关掉电脑准备睡觉。
想想安言刚刚说的话，不由得失笑了起来——一不小心，还真被她一语给说中了。
“安言，睡了吗？”慕城接通电话低声问道——以为她应该已经睡着了，没想到她还会接电话，只是躺在黑暗里，看着她的名字仍然忍不住的拨了过去。
“你怎么还没睡？有对策了吗？”电话那边，安言一片轻软的声音里，是浓浓的睡意。
“正准备睡呢，你怎么还没睡着？”睡前听了她的声音，慕城才觉得可以安心睡觉了。
“睡着了，听到电话声以为是做梦呢。”安言打了个呵欠，声音倒是越来越清醒。
“恩，睡吧，我也要睡了。”慕城暖暖的说道。
“你把我吵醒了，得负责让我重新睡着才行！”安言轻笑着说道。
“好啊，你要我怎么负责？”慕城拉上被子也轻笑了起来：“要不我隔着电话爱你？”
“恶不恶心呢？”安言大叫，慕城却大笑——隔着电话，几乎都能想见她脸上一定透红透红的。
“那我说情话？一直说到你睡着。”慕城继续出着主意。
“唱催眠曲吧！”安言突然说道。
“呃？”慕城的眉头不禁轻轻皱了起来，有些为难的说道：“我唱情歌吧，催眠曲太恶心了。”
“就唱催眠曲，唱完了我告诉你一下好消息。”安言俏皮的声音里，透出一股子兴奋——和汪思龙刚才遇见dasiy的兴奋有几分相似。
“真要听？”慕城抱着一丝侥幸追问道。
“要听！”安言的声音里还带着难得的撒娇的味道，听起来不仅柔软，更加的娇媚。
“好，那我唱了。”慕城轻笑——能让这个女人撒一回娇可真不容易，就当哄她和儿子一起睡吧！
…………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
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
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
城市的夜，漆黑却并不寂静；窗外阵阵行车划过空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眼前如流光幻影般的划过这独属于城市的繁华。
在这样的夜里，慕城低哑中带着磁性的低唱婉转，通过电话的频率沉沉传来，成为这暗夜里最动听的声音。
从期初的拒绝、到开始的生涩、再到现在的一遍又一遍，轻闭着眼睛，低吟浅唱着，听着自己的声音在暗夜里回荡，似乎看到电话那边的她，轻轻闭上眼睛后，嘴角满足的笑容……
“慕城，我想你了。”这样让人容易睡着的频率，却撩起了她对他浓浓的思念。
“我哄你睡，慢慢就睡着了。”慕城低低的说道。
“恩。”安言轻应着，双手交握着电话，嘴角勾着轻柔的笑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
虫儿飞
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
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虫儿飞
……
电话里，传来安言轻浅的呼吸声，慕城轻轻的笑了：“安言，我也想你……”
…………
第二天.
dasiy端着餐盘，看着自己常坐的位置上正坐着一个年轻的男子，不禁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穆特的演奏会？一级票？好啊，这次运气不错。”
“我现在飞过来也来不及了呀？帮我弄张签名大碟吧！”
“困难？不困难大哥就不找你了！”
dasiy似乎被慕城的电话内容给吸引了过去，端着餐盘不知不觉的已经走到了慕城的对面。
“我先挂了，一会儿再和你说。”慕城挂了电话，看着dasiy一脸的疑问：“我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dasiy淡淡一笑，索性在慕城的对面坐了下来：“你说的穆特是那个喜欢穿无肩带晚礼服演奏的穆特？”
“正是。”慕城笑着点了点头。(ww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