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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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凭借方寸世界推演出来了缘经全篇？”
云仙先偏过脑袋，眼中闪烁着若有所思的光。
月孛负手，他的背后，是那不知何时已被拆分成无数个纤维的陈朗，而在听完云仙先的总结后，笑着点了点头：
“当然，毕竟你是我的天道之子，你的要求我肯定得满足，就是不知道这个功法哪里比我提供的九天魔化经要吸引你了……”
“这不会是——你知道，毕竟你先前已经提到过《弥生心经》其实是个能潜移默化改造人体的阴湿陷阱。”
云仙先笑吟吟地指着他，
“这个不会也是……你懂的，伏笔啊铺垫啊，好让你在之后能说出‘其实我从很久开始就已经谋划布局了’的那种精妙小设计吧？”
闻言，月孛表情一滞，随后面露无奈之色。
“你要真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月孛一愣，神色怪异地望向这把他的话抢先说出口的云仙先。
云仙先玩味地看着他：“不会吧？”
“唉，本座先前就说过，这个陈朗是我用一个话挺多的小东西培育出的另一种可能性，不保证跟现实世界的缘经全篇一致……”
月孛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脸上挂着诡谲的笑，缓步走到那已经被拆成纤维的陈朗身侧，悠然抬手。
魔气自其袖袍中升起，如游龙般萦绕至他的指尖，“嗤”的一声灌入了陈朗体内，然后，他猛地凭空一捏。
“啪！”
“啊！”
陈朗发出一声惨叫，他那只剩下线条的身躯在空中疯狂飞舞，并在顷刻间凝聚成球，最终化作一个人形的肉块。
而肉块表面，还有属于人体的脏器与脉络诡异地反射着自然光，看着相当触目惊心。
“《缘经》有云，夫运之为用也，在阳为道，在人为势，在阴为业，道生道，业生业，势有多少，形有盛衰，上下相召，而损益彰矣。
“即，势有多有少，生命便有盛有衰，天化在上，物化在下，无形化有形，有限观无限，天地损益皆由运与势而于人世中彰显，而运与势亦由人世所生……”
云仙先听完他的话后若有所思，仿佛经历了一系列深思熟虑，半晌才开口道：
“你在逗我吗？”
月孛与他对视，随后拗不过他似地洒脱一笑：
“被你看出来了？好吧，这些话就是本座照简介上读的，主要是为了多说点话显得专业。
“本座想表达的意思是，这《缘经》本身就神秘莫测，即便是我也根本没有听说过这是什么东西、来自何方、出自何人手笔。
“但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这个功法确实有两把刷子，此等莫测的概念之术，极有可能与那洪荒之前十大禁术有关。”
“十大禁术？”
云仙先微微挑眉。
月孛淡淡笑道：
“不错，不过这也是本座生前听到的传闻，好像叫偷天换日、壶天日月什么的……这世上是否真的存在这十个禁术仍然存疑。
“但的确有几个老家伙的神通有此等威能就是了，而你也不用艳羡，本座自问‘方寸世界’与其比之只强不弱！
“言归正传，气运这种东西本就是玄奥晦涩之物，至少本座从未遇过还有修运道的仙。
“但话虽如此，这功法却有转运、生运之能，虽然收效微乎其微，却实在奇妙，那陈朗心神始终吊着一口气恐怕也是拜此所赐。”
“所以呢？”
月孛拍拍手，示意稍安勿躁：
“本座的判断是，它的特殊使它很难是个正经功法，如果不是禁术，那就是某个大能者嵌入天道的手笔，甚至有可能是个游离于生与死凡与仙之间的概念。
“因此，本座的确也不知道这次衍化的原因是什么，但是，正因为它这种奇怪的特性，在这几天的衍变中，这种路线上的《缘经》的确是变完整了，而且……
“如你所见。”
月孛举止优雅地抬起他那修长的手指，缓缓嵌入陈朗裸露在外的血肉中，指甲与血肉之间还发出“滋滋”的怪声，瞬间按出一个口子来，里面有金光流露。
脸上恰到好处的挑剔与嫌弃活像个王爷，他收回手指，用不知从何处来的湿巾擦了擦，笑着解释道：
“陈朗的丹田改变了，它能在潜移默化中可以调理体质……具体细节说了你也懒得听。
“简而言之，这个补全后的《缘经》会主动勾连出那种原理后的存在对你进行……嗯。
“这比起同化，我更愿称之为反哺，与它在功法圆满中会主动契合本身，调理出最为合适的体质，却也并不属于塑体或是化身。
“很奇妙吧？不仅修运更炼体，看到这本座也不得不承认你选择修炼缘经确实可能要比九天魔化经要好。”
听后，云仙先不禁陷入了沉思，而月孛也没不再说话静待他的答复。
“也就是说，这个《缘经》的原理是与一个存在于概念中的、代表气运的形体相连了？那我该怎么修炼？”
“当然，哦！我是不是漏说了一个条件？不过也不是什么举足轻重的事了。”
月孛装作一副刚刚记起的样子，
“自古以来，有失必有得，这个《缘经》既然补全了，条件自然苛刻了些，当然，本座不知道原版是不是也这样就是了。
“方才你说是与一个存在于概念中的气运相连？差不多吧，但这并不代表在现实中并没有可狩猎的目标……”
月孛故意拖长了语尾，将它拉入终止的上扬，留了些悬念。
而云仙先已然明白了他的潜台词，轻笑一声：“你是说人？”
“但是是全自动的哦！”
很满意他的迅速，月孛微微一笑，摇着手指补充道，
“只需要动动刀子念念经，周围新鲜无主的气运就会自动飞来，上哪去找那么贴心的功法？
“唯一需要注意的一点就是，每一个功法基础都是最重要的，修炼缘经的话，气运的质量一定要高。
“那种麒麟儿啊天道之子什么的最佳，至于怎么弄来……实话说，如果真的遇到，也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你也是天道之子之一。
“这应该很容易理解吧？毕竟这种事就跟修炼一样，吸真气和吸煤气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也就是说，需要‘死’嘛，这完全是你这个魔修加了私货得出的功法吧……”
云仙先摩挲着下巴，一道微妙的想法已然盘桓于他的心头，让他顿生无奈，转而随意问道，
“若我不这么做呢？”
“你是说跑去墓地收租或者惩恶扬善吗？不知道，其实也可以，但基础不好，未来修炼上层时效果自然也会大打折扣。”
月孛抬手，漫不经心地看了眼手背，
“当然，这点我想还是你在方寸世界创造出合适的条件后，亲身感受一下会更好……”
“……”
云仙先沉默片刻，随后抬手一勾，那惨不忍睹的陈朗便在扭曲间化作光芒聚于他的掌中，了结了他的痛苦。
见他眼眸低垂，已开始感受起其中奥妙，月孛眼神划过一道诡谲的异光。
他缓步走到他身侧，抬手将云仙先手中的光华按下，偏头与其目光对视，笑着道：
“云仙先，我希望你明白的是，任何完全的信赖都是建立在‘对等’之上，而完全信任并行动，则需要理念上的统一。
“相处了如此之久，我想我们都能认同一件事，那便是自己与对方皆为与同时代者不相称的‘特殊’。
“而对于我来说，所做所行无非为了是‘享受’二字，故而不甘屈居规则之下，可你呢？你认为你自己一直以来为之行动的目的是什么呢？”
“……”
云仙先墨镜后的眼神深远无光。
月孛注视着他，声音悠扬轻挑，言语间的深邃隽永在时光中拉长，变作不可名状的魔神所投射的残影：
“你想变强吧？变得无敌于世间，成就无上仙业，这很正常，但对于这个机会无数、但天骄同样不少的世界，仅仅你一个人是不够的。”
“所以啊，你需要信任我，因为你有你自己要做的事，而我同样也会做我该做的，在这片共同的荒凉国度上，我们一起好好努力吧？‘合作共赢’嘛。”
“……”
这回倒确实有些‘第一真魔祖’的感觉了，虽然这称号还是很扯就是了……
听着他的话，云仙先在心中轻笑一声，神色如常，从月孛掌中抽回了手，
“算了，今日就先到此为止吧，今夜我还有些事要做。
“有关千机子那事，既然你认识那些秘文，便加紧翻译出来吧。”
“嗯？这倒是没什么问题。”
月孛同样泰然自若，
“不过……你赶时间？我可想不出来你还能有什么事，你说你在青楼…哦——我明白了。”
“我想，事实跟你想的约莫是有些不同的。”
云仙先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有点时间，便跟他解释道。
…………
时间回到两个小时前。
云仙先靠在墙边望着墨熙溪神色恍惚，阿青也始终沉默不语，还对云仙先一副敬而远之、望而生畏的样子
“那个……云大人……”
还一口一个“云大人”！
这种气氛让墨熙溪十分局促不安、心跳加速，她只感觉两人才进了地道一柱香不到的时间，便像是换了个魂出来一样。
“嗯？”云仙先应了一声。
啊！好默契！！好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接下来，阿青以一种让墨熙溪相当不解的、小心翼翼的语气试探道：“您……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墨熙溪的眼睛都直了，这是绝对的下位对上位的语气，真不知道两人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经历了什么啊……
“一切照旧吧。”
云仙先叹了口气，只是平日里那般淡然的他也会像现在这样怅然若失、就像是错失了什么宝物一样吗？
这究竟是怎样啊？
听着他们这仿佛心有灵犀的对话，墨熙溪只感觉自己与他们不在同一个世界，结合阿青方才的怪异举动，她不由得浮想联翩。
难道仙仙他其实是个隐世仙人，两人是通过地道来到了一个时间与外界不同的远古大墓，不幸遇上了墓穴中的粽子，阿青陷入危机，生死关头仙先不得不暴露身份救下了阿青，蓦然之间两人情投意合，一时……
啊！难道真是那样吗？！可，怎么会……
而这时，大门突然被敲响，门外传来阿红的声音：
“熙溪！阿青！你们在里面吗？琴公子来了！”
“墨小姐，听闻你身体抱恙，在下特地前来看望，不知小姐在这杂事房里……”
“琴公子？”
而一听到那熟悉男子的声音，墨熙溪顿时从遐想中惊醒，脸上涌上几分慌乱，赶忙拉着阿青的衣袖小声问道，
“他……他怎么会来这里？”
“琴公子是谁？”
“啊，你原来不知道吗？之前你得了病，阿红特地让阿紫去请琴公子过来的，也是疏忽了，你好了也没通知他，这下……”
虽然心中很想吐槽云仙先这种明明问过一遍但还是不往心里去的状态，但一考虑到他在洞天中的所作所为，阿青还是老实地避开了这个话题。
然后，她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坏了，这下不好了！琴公子对熙溪你如此关切，得知了你出事的消息匆匆赶来，结果却在这里撞上了……坏了！”
“这……要不我去跟琴公子讲清楚。”
墨熙溪犹豫着想先去开门，赶紧被阿青拦住：
“不行呀，琴公子对你照顾有加，若是见到房中还有一个……像他这样的，很多事可就说不清楚了！”
阿青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看向云仙先：
“云……云大人，您会消失吗？”
“……嗯？”
不光是墨熙溪，她这话峰一转太过直接，就连云仙先都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用法术啊什么的？您无所不能一定会那招吧？”
阿青连忙伸手比划，
“求您帮帮忙吧，您神通广大不需要顾忌这些，但看在……”
“轰！”
阿青话还没说完，杂事房的大门便是被轰地推开，门栓更是直接被轰飞了出去。
“墨小姐，你没事吧？”
“你真的凭借方寸世界推演出来了缘经全篇？”
云仙先偏过脑袋，眼中闪烁着若有所思的光。
月孛负手，他的背后，是那不知何时已被拆分成无数个纤维的陈朗，而在听完云仙先的总结后，笑着点了点头：
“当然，毕竟你是我的天道之子，你的要求我肯定得满足，就是不知道这个功法哪里比我提供的九天魔化经要吸引你了……”
“这不会是——你知道，毕竟你先前已经提到过《弥生心经》其实是个能潜移默化改造人体的阴湿陷阱。”
云仙先笑吟吟地指着他，
“这个不会也是……你懂的，伏笔啊铺垫啊，好让你在之后能说出‘其实我从很久开始就已经谋划布局了’的那种精妙小设计吧？”
闻言，月孛表情一滞，随后面露无奈之色。
“你要真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月孛一愣，神色怪异地望向这把他的话抢先说出口的云仙先。
云仙先玩味地看着他：“不会吧？”
“唉，本座先前就说过，这个陈朗是我用一个话挺多的小东西培育出的另一种可能性，不保证跟现实世界的缘经全篇一致……”
月孛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脸上挂着诡谲的笑，缓步走到那已经被拆成纤维的陈朗身侧，悠然抬手。
魔气自其袖袍中升起，如游龙般萦绕至他的指尖，“嗤”的一声灌入了陈朗体内，然后，他猛地凭空一捏。
“啪！”
“啊！”
陈朗发出一声惨叫，他那只剩下线条的身躯在空中疯狂飞舞，并在顷刻间凝聚成球，最终化作一个人形的肉块。
而肉块表面，还有属于人体的脏器与脉络诡异地反射着自然光，看着相当触目惊心。
“《缘经》有云，夫运之为用也，在阳为道，在人为势，在阴为业，道生道，业生业，势有多少，形有盛衰，上下相召，而损益彰矣。
“即，势有多有少，生命便有盛有衰，天化在上，物化在下，无形化有形，有限观无限，天地损益皆由运与势而于人世中彰显，而运与势亦由人世所生……”
云仙先听完他的话后若有所思，仿佛经历了一系列深思熟虑，半晌才开口道：
“你在逗我吗？”
月孛与他对视，随后拗不过他似地洒脱一笑：
“被你看出来了？好吧，这些话就是本座照简介上读的，主要是为了多说点话显得专业。
“本座想表达的意思是，这《缘经》本身就神秘莫测，即便是我也根本没有听说过这是什么东西、来自何方、出自何人手笔。
“但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这个功法确实有两把刷子，此等莫测的概念之术，极有可能与那洪荒之前十大禁术有关。”
“十大禁术？”
云仙先微微挑眉。
月孛淡淡笑道：
“不错，不过这也是本座生前听到的传闻，好像叫偷天换日、壶天日月什么的……这世上是否真的存在这十个禁术仍然存疑。
“但的确有几个老家伙的神通有此等威能就是了，而你也不用艳羡，本座自问‘方寸世界’与其比之只强不弱！
“言归正传，气运这种东西本就是玄奥晦涩之物，至少本座从未遇过还有修运道的仙。
“但话虽如此，这功法却有转运、生运之能，虽然收效微乎其微，却实在奇妙，那陈朗心神始终吊着一口气恐怕也是拜此所赐。”
“所以呢？”
月孛拍拍手，示意稍安勿躁：
“本座的判断是，它的特殊使它很难是个正经功法，如果不是禁术，那就是某个大能者嵌入天道的手笔，甚至有可能是个游离于生与死凡与仙之间的概念。
“因此，本座的确也不知道这次衍化的原因是什么，但是，正因为它这种奇怪的特性，在这几天的衍变中，这种路线上的《缘经》的确是变完整了，而且……
“如你所见。”
月孛举止优雅地抬起他那修长的手指，缓缓嵌入陈朗裸露在外的血肉中，指甲与血肉之间还发出“滋滋”的怪声，瞬间按出一个口子来，里面有金光流露。
脸上恰到好处的挑剔与嫌弃活像个王爷，他收回手指，用不知从何处来的湿巾擦了擦，笑着解释道：
“陈朗的丹田改变了，它能在潜移默化中可以调理体质……具体细节说了你也懒得听。
“简而言之，这个补全后的《缘经》会主动勾连出那种原理后的存在对你进行……嗯。
“这比起同化，我更愿称之为反哺，与它在功法圆满中会主动契合本身，调理出最为合适的体质，却也并不属于塑体或是化身。
“很奇妙吧？不仅修运更炼体，看到这本座也不得不承认你选择修炼缘经确实可能要比九天魔化经要好。”
听后，云仙先不禁陷入了沉思，而月孛也没不再说话静待他的答复。
“也就是说，这个《缘经》的原理是与一个存在于概念中的、代表气运的形体相连了？那我该怎么修炼？”
“当然，哦！我是不是漏说了一个条件？不过也不是什么举足轻重的事了。”
月孛装作一副刚刚记起的样子，
“自古以来，有失必有得，这个《缘经》既然补全了，条件自然苛刻了些，当然，本座不知道原版是不是也这样就是了。
“方才你说是与一个存在于概念中的气运相连？差不多吧，但这并不代表在现实中并没有可狩猎的目标……”
月孛故意拖长了语尾，将它拉入终止的上扬，留了些悬念。
而云仙先已然明白了他的潜台词，轻笑一声：“你是说人？”
“但是是全自动的哦！”
很满意他的迅速，月孛微微一笑，摇着手指补充道，
“只需要动动刀子念念经，周围新鲜无主的气运就会自动飞来，上哪去找那么贴心的功法？
“唯一需要注意的一点就是，每一个功法基础都是最重要的，修炼缘经的话，气运的质量一定要高。
“那种麒麟儿啊天道之子什么的最佳，至于怎么弄来……实话说，如果真的遇到，也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你也是天道之子之一。
“这应该很容易理解吧？毕竟这种事就跟修炼一样，吸真气和吸煤气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也就是说，需要‘死’嘛，这完全是你这个魔修加了私货得出的功法吧……”
云仙先摩挲着下巴，一道微妙的想法已然盘桓于他的心头，让他顿生无奈，转而随意问道，
“若我不这么做呢？”
“你是说跑去墓地收租或者惩恶扬善吗？不知道，其实也可以，但基础不好，未来修炼上层时效果自然也会大打折扣。”
月孛抬手，漫不经心地看了眼手背，
“当然，这点我想还是你在方寸世界创造出合适的条件后，亲身感受一下会更好……”
“……”
云仙先沉默片刻，随后抬手一勾，那惨不忍睹的陈朗便在扭曲间化作光芒聚于他的掌中，了结了他的痛苦。
见他眼眸低垂，已开始感受起其中奥妙，月孛眼神划过一道诡谲的异光。
他缓步走到他身侧，抬手将云仙先手中的光华按下，偏头与其目光对视，笑着道：
“云仙先，我希望你明白的是，任何完全的信赖都是建立在‘对等’之上，而完全信任并行动，则需要理念上的统一。
“相处了如此之久，我想我们都能认同一件事，那便是自己与对方皆为与同时代者不相称的‘特殊’。
“而对于我来说，所做所行无非为了是‘享受’二字，故而不甘屈居规则之下，可你呢？你认为你自己一直以来为之行动的目的是什么呢？”
“……”
云仙先墨镜后的眼神深远无光。
月孛注视着他，声音悠扬轻挑，言语间的深邃隽永在时光中拉长，变作不可名状的魔神所投射的残影：
“你想变强吧？变得无敌于世间，成就无上仙业，这很正常，但对于这个机会无数、但天骄同样不少的世界，仅仅你一个人是不够的。”
“所以啊，你需要信任我，因为你有你自己要做的事，而我同样也会做我该做的，在这片共同的荒凉国度上，我们一起好好努力吧？‘合作共赢’嘛。”
“……”
这回倒确实有些‘第一真魔祖’的感觉了，虽然这称号还是很扯就是了……
听着他的话，云仙先在心中轻笑一声，神色如常，从月孛掌中抽回了手，
“算了，今日就先到此为止吧，今夜我还有些事要做。
“有关千机子那事，既然你认识那些秘文，便加紧翻译出来吧。”
“嗯？这倒是没什么问题。”
月孛同样泰然自若，
“不过……你赶时间？我可想不出来你还能有什么事，你说你在青楼…哦——我明白了。”
“我想，事实跟你想的约莫是有些不同的。”
云仙先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有点时间，便跟他解释道。
…………
时间回到两个小时前。
云仙先靠在墙边望着墨熙溪神色恍惚，阿青也始终沉默不语，还对云仙先一副敬而远之、望而生畏的样子
“那个……云大人……”
还一口一个“云大人”！
这种气氛让墨熙溪十分局促不安、心跳加速，她只感觉两人才进了地道一柱香不到的时间，便像是换了个魂出来一样。
“嗯？”云仙先应了一声。
啊！好默契！！好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接下来，阿青以一种让墨熙溪相当不解的、小心翼翼的语气试探道：“您……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墨熙溪的眼睛都直了，这是绝对的下位对上位的语气，真不知道两人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经历了什么啊……
“一切照旧吧。”
云仙先叹了口气，只是平日里那般淡然的他也会像现在这样怅然若失、就像是错失了什么宝物一样吗？
这究竟是怎样啊？
听着他们这仿佛心有灵犀的对话，墨熙溪只感觉自己与他们不在同一个世界，结合阿青方才的怪异举动，她不由得浮想联翩。
难道仙仙他其实是个隐世仙人，两人是通过地道来到了一个时间与外界不同的远古大墓，不幸遇上了墓穴中的粽子，阿青陷入危机，生死关头仙先不得不暴露身份救下了阿青，蓦然之间两人情投意合，一时……
啊！难道真是那样吗？！可，怎么会……
而这时，大门突然被敲响，门外传来阿红的声音：
“熙溪！阿青！你们在里面吗？琴公子来了！”
“墨小姐，听闻你身体抱恙，在下特地前来看望，不知小姐在这杂事房里……”
“琴公子？”
而一听到那熟悉男子的声音，墨熙溪顿时从遐想中惊醒，脸上涌上几分慌乱，赶忙拉着阿青的衣袖小声问道，
“他……他怎么会来这里？”
“琴公子是谁？”
“啊，你原来不知道吗？之前你得了病，阿红特地让阿紫去请琴公子过来的，也是疏忽了，你好了也没通知他，这下……”
虽然心中很想吐槽云仙先这种明明问过一遍但还是不往心里去的状态，但一考虑到他在洞天中的所作所为，阿青还是老实地避开了这个话题。
然后，她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坏了，这下不好了！琴公子对熙溪你如此关切，得知了你出事的消息匆匆赶来，结果却在这里撞上了……坏了！”
“这……要不我去跟琴公子讲清楚。”
墨熙溪犹豫着想先去开门，赶紧被阿青拦住：
“不行呀，琴公子对你照顾有加，若是见到房中还有一个……像他这样的，很多事可就说不清楚了！”
阿青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看向云仙先：
“云……云大人，您会消失吗？”
“……嗯？”
不光是墨熙溪，她这话峰一转太过直接，就连云仙先都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用法术啊什么的？您无所不能一定会那招吧？”
阿青连忙伸手比划，
“求您帮帮忙吧，您神通广大不需要顾忌这些，但看在……”
“轰！”
阿青话还没说完，杂事房的大门便是被轰地推开，门栓更是直接被轰飞了出去。
“墨小姐，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