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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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左耳猎场”，扎尔的身上多了三样东西。一个完全符合他的期望，但是远远超出的部分却让他有些头疼的天价任务；一个装着承接证明的信封；还有一张一千银台的欠条。从数字上看，被暂时拿走的“红杉盾徽”似乎换回了不少的东西，但是扎尔此时的心情却没有一丁点想笑的**。
毫无意外的，当扎尔回到卡迪乌斯的小木屋时，收到了对方最为猛烈的咆哮还有讽刺。不过让扎尔有些伤心的是，半精灵的怒火并非来自危险的黑色任务，又或者对扎尔担心，而是因为刚刚收下的一袋子银台，没过一天就被重新拿走了，这样的事情让半精灵非常心痛。
与此同时，扎尔在信封中也发现了三样东西：半枚硬币，一个地址，还有记录着任务概述的小卡片。抛开套话一样的任务守则，扎尔在里面找到了自己最关心的信息——任务周期。不到三个月，准确说是两个月又二十二天，扎尔看着这个终止日期有些意外，因为任务终止的那天刚好是竞技场开幕的前一天。
换句话说，如果任务完成，他就能凭借着整整二百积分立刻获得参赛权，不会有任何意外情况发生，而且时间上卡得严丝合缝，非常精准。敲了敲手里的卡片，虽然两个多月的时间有些太过漫长，但是总体来说，扎尔还是对这个任务非常满意的。至于为什么任务终止日期和竞技场开幕连在一起。那就不是他该关心的事情了。
重新回到猎场缴清了保证金，扎尔带着一部分疑问前往了“瑞维加兹的宝藏湾”。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他想在这个要命的时候跑去喝上一杯——当然了，宝藏湾的锈水黑啤的确非常棒。扎尔后来还是慢慢喜欢上了这种口味奇特的饮品。更重要的原因是，瑞维加兹是整个“定罪云台”最大的走私商以及最优秀的情报商。
扎尔至今还记得第一次和瑞维加兹打交道时，地精脸上洋溢的笑容，以及那句后来经常听到的话：只有两样东西能让我露出最真诚的笑容，一个是硬币落进口袋，另一个是潜在客户变成了客户……请进，我的朋友。看看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从后门处的暗梯直接走上三楼，当扎尔出现在瑞维加兹的书房门口时。站在外面的食人魔的两个脑袋还在争论着“打个半死”到底是打死，还是不打死的问题。不过这并没有影响扎尔和酒馆老板在他的书房中进行一场相对私密的会面，恩，关于买卖的会面。
书房里的光线很足。扎尔坐在椅子上小口抿着杯中的水果酒。他对面的实木书桌后面，地精的用他短粗的手指在扶手上敲打出几个跳跃的音节，另一只手上的清单挡住了他的脸孔，只在纸张的两边分别露出一小截耳朵尖。
敲打声停住了，一阵尖细的声音从单子后面传了出来。“肌肉凝胶、风暴藤溶液、沸止合计、无血药水、傀脸虫……啧啧啧，”地精发出了一串促音，将单子随手扔到了书桌上，“亲爱的扎尔，请告诉我。你是要去刺杀执政官大人还是城主大人？”他的绿眼睛在扎尔的身上扫来扫去。
扎尔无声地笑了一下，并不否认地耸了耸肩。“你能这么想，我非常高兴……”他指了指清单。“这些东西需要多久？”他问道。
其实一般的药剂扎尔自己就能制作，但也仅限常见范围而已，许多比较特殊的药水因为缺乏材料问题，就完全没有办法了。但即便是在完全“封闭”的定罪云台，只要找对了人，就能通过一些特殊的途经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至于瑞维加兹到底用什么办法把物资运进云台的。那就不是扎尔需要操心的问题了。
“你就不问问我，能不能弄到这些……呃。这些疯狂的药水？”地精挑了下眉毛问道，“不要说在风崖城，就是在外面，这些东西也不是那么容易搞到手的，我的朋友……”
“客观的说，我并不了解你的性格，但是我了解你的能力，”扎尔放松地将自己陷在椅子里，“如果连你都弄不到，那整个平台也没人能弄到了，我不如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去想想别的办法。”他说。
“哈哈哈！”地精突然大笑起来，声音又尖又高，嘴角下面的两颗黄金犬齿闪闪发光，看上去他非常高兴。“亲爱的扎尔，我接受你的恭维。没错，我弄不到的别人更不要想，你要的东西虽然麻烦，但是瑞维加兹总有他的办法，总有！”地精说道，“不过我要提醒你，价钱上可不便宜，你知道的，我需要冒着极大的风险才能把它们运进来。”
扎尔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没问题，但我要快，越快越好。”他强调道。
“什么时候？”地精的目光又在清单上扫了一眼。
“明天，如果非常困难的话，最晚也不要超过后天，这点非常重要，我需要你的保证。”扎尔严肃地说道，“我希望你能理解，即便是后天，我要承受的风险恐怕都不比你小。”
地精听着没有说话，交叉在一起的手指相互摩擦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许久之后，他开口对扎尔说道：“八百银台，明天下午，你就能得到你要的小药水。”
扎尔一愣，声音中有些惊异。“你确定？”他吃惊的并不是价钱，虽然说地精的要价甚至超出原价的四倍以上，但是真正让他疑惑的是时间，他甚至从没想过明天就能拿到清单上的东西。
“哈！”地精挑着眉头咧出一抹极其自豪的笑脸，“请记住，坐在你面前的是谁！是我所不能的瑞维加兹！”他用一只手掌撑着下巴。看着扎尔说道，“看来你对我的能力也不是完全了解啊，我的朋友。”
扎尔抬起双手做出一个抱歉的动作。“好吧。这下我信了……”他说着，将话题转到了另一个方向，“六百，这是我能接受的价格，你的要价实在太……”
没等扎尔说完，地精便扬起了两根手指，打断了他的话。“抱歉。我们可以把讨价还价的环节省掉了，”他说着。又将手指按在清单上，拖到了扎尔的面前。“鉴于你要的东西，以及对时间的苛刻要求，八百银台是达成这笔交易的条件。而不是议价。”
地精的身体向后靠去，落在靠背上的时候发出一小串皮革挤压的声音。“我的朋友，聪明如你，应该不会不清楚，金币可永远没有性命值钱啊，”他说，“虽然不知道你要对付谁，但就算我的食人魔保镖都能看出来，你要干的事情和安全两字可不沾边……”
扎尔抬头直视着地精的眼睛。将酒杯轻轻地放在了桌面上。“八百银台可以，但是，我需要你附赠一条情报。”说完便把双手缩回了斗篷里面。不动了。
突然袭来的沉默萦绕在隔着书桌的二人之间，他们全都微笑着，带上了看似温和，却有些冰冷的面具。僵持了许久之后，地精的笑容首先垮了下来。“真他妈见鬼！看在金币的份上，世道艰难啊！我竟然为了八百银台还要附赠一条有可能价值连城的消息！”瑞维加兹暴躁地捶了两下副手。“说吧，让我听听你要什么情报？”
扎尔脸上的面具融化了。极其开心地笑了两声。“消消气，我亲爱的瑞维加兹老爷，对于您来说，这条情报也许根本无关痛痒，”他想了想继续道，“其实就是一个地名，不，应该说是一家店铺——‘乌勒兹的消毒刀’，关于它，你知道多少？”这是地址卡上提到的名字，扎尔认为这有可能是间小型诊所。
扎尔刚说完，地精的脸色就变了，非常迅速，而且有些古怪。“你问‘乌勒兹的消毒刀’？”他怪腔怪调地说了一句，“哈，我改注意了！你要的东西，七百银台就可以拿走，作为我无法提供这条情报的赔偿，你看怎么样？”
扎尔一愣，随后脸上堆满了震惊。“你说什么？”他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每天恨不得抱着金币睡觉的瑞维加兹反过来要赔偿自己？这样事情说出去，就算疯子都不会相信。不过很快，扎尔的脸上慢慢露出了苦笑。“说吧，这条情报就这么重要么？”
“千真万确！宁愿这单生意不做了，赔给你一百银台，我都不会免费附送！”地精挥舞着胳膊，大声强调道，就差直接站在椅子上了。“抱歉，亲爱的扎尔，我是商人，一个极有职业原则的商人！”他说着，又眯着眼睛继续道，“当然了，我知道的，别人可不一定知道……瑞维加兹，从来不会让他的客户失望！”
“说吧，你要多少……”扎尔揉了揉太阳穴虚弱地问了句。
“一千，一共一千银台！”地精伸出了一根手指，“连药水带情报，都是你的！”
“卡迪乌斯估计会杀了我……”扎尔扶着脑袋小声嘀咕了一句，但他很快对地精说道：“你赢了，一千就一千吧，我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其他情报商身上了，希望你能给我提供点‘别人绝对不知道’的东西。”
“哈！明智的选择，我的朋友！”地精听到扎尔的回答，开心地怪笑一声，随后将他的右手手心朝上，伸向了扎尔。后者直接攥紧了拳头，在地精的手心上砸了一下，算是完成了口头契约。
“说吧，我听着呢，三百银台的情报！”扎尔一口干掉了杯中的酒水，随后又满满地倒上了一杯。
“咳咳……”地精拽了拽马甲的下襟，舒舒服服地坐到了椅子里。“乌勒兹的消毒刀，灰石角非常著名的小诊所，它的老板乌勒兹，男性，月妖族，恩，老月妖……居住时间大概七十年左右，最多不会超过八十年。”他说，“说实话，这家伙的手艺不赖，就算在整个‘定罪云台’，也是位不错的医生。”
“起码在来到云台之后，没有杀人记录，没有不良嗜好，甚至连酗酒这样不算毛病的毛病都没有……”地精的手指轻轻点着额角。
“请继续。”扎尔做出一个手势。
“以上这些你花点时间就能打听到，并不困难，让你花了三百银台的在后面。”地精笑了一下说道，“问题是，他除了医生的身份之外，还是一位药剂师，据称，他年轻的时候曾在圣斯兰求学。而且……”瑞维加兹的目光突然变得锋利起来，盯住了扎尔。“这位乌勒兹先生，似乎和‘铁石兄弟会’，有些联系。”
“铁石兄弟会？”扎尔的身体突然一绷，这个名字他知道，或者换句话说，生活在“定罪云台”的居民没人不知道这个组织，臭名昭著的组织。绑架、勒索、放贷、黑单暗杀，这个组织几乎站到了云台黑暗面的最底层，而且，他们还是云台上最大的“甜蜡”供应商。
虽然名字听上去无害，但是整个艾洛林大陆都知道“甜蜡”到底是什么东西，它的学名是“奥格达树脂”，词根来源于古罗格坎语，意为引人发狂的、至瘾的、至幻的。就如它的名字，“甜蜡”是一种非常强烈的致幻剂，而且长期服用会产生严重的依赖症。曾有人形容上瘾者说，为了得到一口“甜蜡”，他会从尊严开始，卖掉自己的一切，甚至连灵魂都在所不惜。
扎尔微皱着眉头，将目光落在了酒水之中。“你是否在暗示，乌勒兹与‘铁石兄弟会’的联系，有可能和‘甜蜡’有关？……”他还有半句话没说，联想到乌勒兹的药剂师身份，也许他寻求守卫，是因为分赃不均，或者其他什么原因。这也能解释他为什么会有两万银台这样的巨款的原因了——“甜蜡”这类东西，自古以来都站在暴利的最顶峰。
“抱歉，扎尔，我没有暗示任何东西。”地精摇了摇头，“我只负责陈述手中能看到的事实，对于背后的故事，就跟我无关了。”他说着摊开了手掌，“就好像，你无法指望一个厨师，能够关心砧板上的肥鱼被运到这里之前，曾经发生过什么样的人生经历，对吧？”
不过就在这时，扎尔突然抬头盯住了地精，目光很亮。“你不是月妖族，对么？”他问了一个似乎与此无关，非常古怪的问题。
“哈，显而易见！”地精大笑了一声说道，但是他的眼睛也眯住了。“发现了是么？我就知道，你会发现的，为什么这条情报值三百银台……”
“是啊，你不是月妖族，这条情报你更不会刻意去记，但你想都没想，就全说出来了，不是么？我可不知道地精的记忆力也这么好……”扎尔说道，“我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理由，我的朋友。”(未完待续)
离开“左耳猎场”，扎尔的身上多了三样东西。一个完全符合他的期望，但是远远超出的部分却让他有些头疼的天价任务；一个装着承接证明的信封；还有一张一千银台的欠条。从数字上看，被暂时拿走的“红杉盾徽”似乎换回了不少的东西，但是扎尔此时的心情却没有一丁点想笑的**。
毫无意外的，当扎尔回到卡迪乌斯的小木屋时，收到了对方最为猛烈的咆哮还有讽刺。不过让扎尔有些伤心的是，半精灵的怒火并非来自危险的黑色任务，又或者对扎尔担心，而是因为刚刚收下的一袋子银台，没过一天就被重新拿走了，这样的事情让半精灵非常心痛。
与此同时，扎尔在信封中也发现了三样东西：半枚硬币，一个地址，还有记录着任务概述的小卡片。抛开套话一样的任务守则，扎尔在里面找到了自己最关心的信息——任务周期。不到三个月，准确说是两个月又二十二天，扎尔看着这个终止日期有些意外，因为任务终止的那天刚好是竞技场开幕的前一天。
换句话说，如果任务完成，他就能凭借着整整二百积分立刻获得参赛权，不会有任何意外情况发生，而且时间上卡得严丝合缝，非常精准。敲了敲手里的卡片，虽然两个多月的时间有些太过漫长，但是总体来说，扎尔还是对这个任务非常满意的。至于为什么任务终止日期和竞技场开幕连在一起。那就不是他该关心的事情了。
重新回到猎场缴清了保证金，扎尔带着一部分疑问前往了“瑞维加兹的宝藏湾”。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他想在这个要命的时候跑去喝上一杯——当然了，宝藏湾的锈水黑啤的确非常棒。扎尔后来还是慢慢喜欢上了这种口味奇特的饮品。更重要的原因是，瑞维加兹是整个“定罪云台”最大的走私商以及最优秀的情报商。
扎尔至今还记得第一次和瑞维加兹打交道时，地精脸上洋溢的笑容，以及那句后来经常听到的话：只有两样东西能让我露出最真诚的笑容，一个是硬币落进口袋，另一个是潜在客户变成了客户……请进，我的朋友。看看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从后门处的暗梯直接走上三楼，当扎尔出现在瑞维加兹的书房门口时。站在外面的食人魔的两个脑袋还在争论着“打个半死”到底是打死，还是不打死的问题。不过这并没有影响扎尔和酒馆老板在他的书房中进行一场相对私密的会面，恩，关于买卖的会面。
书房里的光线很足。扎尔坐在椅子上小口抿着杯中的水果酒。他对面的实木书桌后面，地精的用他短粗的手指在扶手上敲打出几个跳跃的音节，另一只手上的清单挡住了他的脸孔，只在纸张的两边分别露出一小截耳朵尖。
敲打声停住了，一阵尖细的声音从单子后面传了出来。“肌肉凝胶、风暴藤溶液、沸止合计、无血药水、傀脸虫……啧啧啧，”地精发出了一串促音，将单子随手扔到了书桌上，“亲爱的扎尔，请告诉我。你是要去刺杀执政官大人还是城主大人？”他的绿眼睛在扎尔的身上扫来扫去。
扎尔无声地笑了一下，并不否认地耸了耸肩。“你能这么想，我非常高兴……”他指了指清单。“这些东西需要多久？”他问道。
其实一般的药剂扎尔自己就能制作，但也仅限常见范围而已，许多比较特殊的药水因为缺乏材料问题，就完全没有办法了。但即便是在完全“封闭”的定罪云台，只要找对了人，就能通过一些特殊的途经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至于瑞维加兹到底用什么办法把物资运进云台的。那就不是扎尔需要操心的问题了。
“你就不问问我，能不能弄到这些……呃。这些疯狂的药水？”地精挑了下眉毛问道，“不要说在风崖城，就是在外面，这些东西也不是那么容易搞到手的，我的朋友……”
“客观的说，我并不了解你的性格，但是我了解你的能力，”扎尔放松地将自己陷在椅子里，“如果连你都弄不到，那整个平台也没人能弄到了，我不如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去想想别的办法。”他说。
“哈哈哈！”地精突然大笑起来，声音又尖又高，嘴角下面的两颗黄金犬齿闪闪发光，看上去他非常高兴。“亲爱的扎尔，我接受你的恭维。没错，我弄不到的别人更不要想，你要的东西虽然麻烦，但是瑞维加兹总有他的办法，总有！”地精说道，“不过我要提醒你，价钱上可不便宜，你知道的，我需要冒着极大的风险才能把它们运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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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如果非常困难的话，最晚也不要超过后天，这点非常重要，我需要你的保证。”扎尔严肃地说道，“我希望你能理解，即便是后天，我要承受的风险恐怕都不比你小。”
地精听着没有说话，交叉在一起的手指相互摩擦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许久之后，他开口对扎尔说道：“八百银台，明天下午，你就能得到你要的小药水。”
扎尔一愣，声音中有些惊异。“你确定？”他吃惊的并不是价钱，虽然说地精的要价甚至超出原价的四倍以上，但是真正让他疑惑的是时间，他甚至从没想过明天就能拿到清单上的东西。
“哈！”地精挑着眉头咧出一抹极其自豪的笑脸，“请记住，坐在你面前的是谁！是我所不能的瑞维加兹！”他用一只手掌撑着下巴。看着扎尔说道，“看来你对我的能力也不是完全了解啊，我的朋友。”
扎尔抬起双手做出一个抱歉的动作。“好吧。这下我信了……”他说着，将话题转到了另一个方向，“六百，这是我能接受的价格，你的要价实在太……”
没等扎尔说完，地精便扬起了两根手指，打断了他的话。“抱歉。我们可以把讨价还价的环节省掉了，”他说着。又将手指按在清单上，拖到了扎尔的面前。“鉴于你要的东西，以及对时间的苛刻要求，八百银台是达成这笔交易的条件。而不是议价。”
地精的身体向后靠去，落在靠背上的时候发出一小串皮革挤压的声音。“我的朋友，聪明如你，应该不会不清楚，金币可永远没有性命值钱啊，”他说，“虽然不知道你要对付谁，但就算我的食人魔保镖都能看出来，你要干的事情和安全两字可不沾边……”
扎尔抬头直视着地精的眼睛。将酒杯轻轻地放在了桌面上。“八百银台可以，但是，我需要你附赠一条情报。”说完便把双手缩回了斗篷里面。不动了。
突然袭来的沉默萦绕在隔着书桌的二人之间，他们全都微笑着，带上了看似温和，却有些冰冷的面具。僵持了许久之后，地精的笑容首先垮了下来。“真他妈见鬼！看在金币的份上，世道艰难啊！我竟然为了八百银台还要附赠一条有可能价值连城的消息！”瑞维加兹暴躁地捶了两下副手。“说吧，让我听听你要什么情报？”
扎尔脸上的面具融化了。极其开心地笑了两声。“消消气，我亲爱的瑞维加兹老爷，对于您来说，这条情报也许根本无关痛痒，”他想了想继续道，“其实就是一个地名，不，应该说是一家店铺——‘乌勒兹的消毒刀’，关于它，你知道多少？”这是地址卡上提到的名字，扎尔认为这有可能是间小型诊所。
扎尔刚说完，地精的脸色就变了，非常迅速，而且有些古怪。“你问‘乌勒兹的消毒刀’？”他怪腔怪调地说了一句，“哈，我改注意了！你要的东西，七百银台就可以拿走，作为我无法提供这条情报的赔偿，你看怎么样？”
扎尔一愣，随后脸上堆满了震惊。“你说什么？”他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每天恨不得抱着金币睡觉的瑞维加兹反过来要赔偿自己？这样事情说出去，就算疯子都不会相信。不过很快，扎尔的脸上慢慢露出了苦笑。“说吧，这条情报就这么重要么？”
“千真万确！宁愿这单生意不做了，赔给你一百银台，我都不会免费附送！”地精挥舞着胳膊，大声强调道，就差直接站在椅子上了。“抱歉，亲爱的扎尔，我是商人，一个极有职业原则的商人！”他说着，又眯着眼睛继续道，“当然了，我知道的，别人可不一定知道……瑞维加兹，从来不会让他的客户失望！”
“说吧，你要多少……”扎尔揉了揉太阳穴虚弱地问了句。
“一千，一共一千银台！”地精伸出了一根手指，“连药水带情报，都是你的！”
“卡迪乌斯估计会杀了我……”扎尔扶着脑袋小声嘀咕了一句，但他很快对地精说道：“你赢了，一千就一千吧，我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其他情报商身上了，希望你能给我提供点‘别人绝对不知道’的东西。”
“哈！明智的选择，我的朋友！”地精听到扎尔的回答，开心地怪笑一声，随后将他的右手手心朝上，伸向了扎尔。后者直接攥紧了拳头，在地精的手心上砸了一下，算是完成了口头契约。
“说吧，我听着呢，三百银台的情报！”扎尔一口干掉了杯中的酒水，随后又满满地倒上了一杯。
“咳咳……”地精拽了拽马甲的下襟，舒舒服服地坐到了椅子里。“乌勒兹的消毒刀，灰石角非常著名的小诊所，它的老板乌勒兹，男性，月妖族，恩，老月妖……居住时间大概七十年左右，最多不会超过八十年。”他说，“说实话，这家伙的手艺不赖，就算在整个‘定罪云台’，也是位不错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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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继续。”扎尔做出一个手势。
“以上这些你花点时间就能打听到，并不困难，让你花了三百银台的在后面。”地精笑了一下说道，“问题是，他除了医生的身份之外，还是一位药剂师，据称，他年轻的时候曾在圣斯兰求学。而且……”瑞维加兹的目光突然变得锋利起来，盯住了扎尔。“这位乌勒兹先生，似乎和‘铁石兄弟会’，有些联系。”
“铁石兄弟会？”扎尔的身体突然一绷，这个名字他知道，或者换句话说，生活在“定罪云台”的居民没人不知道这个组织，臭名昭著的组织。绑架、勒索、放贷、黑单暗杀，这个组织几乎站到了云台黑暗面的最底层，而且，他们还是云台上最大的“甜蜡”供应商。
虽然名字听上去无害，但是整个艾洛林大陆都知道“甜蜡”到底是什么东西，它的学名是“奥格达树脂”，词根来源于古罗格坎语，意为引人发狂的、至瘾的、至幻的。就如它的名字，“甜蜡”是一种非常强烈的致幻剂，而且长期服用会产生严重的依赖症。曾有人形容上瘾者说，为了得到一口“甜蜡”，他会从尊严开始，卖掉自己的一切，甚至连灵魂都在所不惜。
扎尔微皱着眉头，将目光落在了酒水之中。“你是否在暗示，乌勒兹与‘铁石兄弟会’的联系，有可能和‘甜蜡’有关？……”他还有半句话没说，联想到乌勒兹的药剂师身份，也许他寻求守卫，是因为分赃不均，或者其他什么原因。这也能解释他为什么会有两万银台这样的巨款的原因了——“甜蜡”这类东西，自古以来都站在暴利的最顶峰。
“抱歉，扎尔，我没有暗示任何东西。”地精摇了摇头，“我只负责陈述手中能看到的事实，对于背后的故事，就跟我无关了。”他说着摊开了手掌，“就好像，你无法指望一个厨师，能够关心砧板上的肥鱼被运到这里之前，曾经发生过什么样的人生经历，对吧？”
不过就在这时，扎尔突然抬头盯住了地精，目光很亮。“你不是月妖族，对么？”他问了一个似乎与此无关，非常古怪的问题。
“哈，显而易见！”地精大笑了一声说道，但是他的眼睛也眯住了。“发现了是么？我就知道，你会发现的，为什么这条情报值三百银台……”
“是啊，你不是月妖族，这条情报你更不会刻意去记，但你想都没想，就全说出来了，不是么？我可不知道地精的记忆力也这么好……”扎尔说道，“我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理由，我的朋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