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我到河北省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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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工大学和江北隔着整个市中心，就算是这孙子真的良心发现，现在就往回赶，到学校的时候也要一点钟了，节目都已经结束了···余宝晨的节目究竟会面临什么样的命运，蒋玉成已经有些不敢想象了···
“滚吧！你今天不用来，以后也永远都TM不用来了！！”
余宝晨歇斯底里大发作之后，把手机高高举起来，好像要往桌子上摔，但是最终她没摔，只是很沉重地一撂，颓然道：
“·····我到河北省来····”
有那么一瞬间，蒋玉成简直要以为她其实并没有真的动气，因为她一向有Cosplay的爱好，而这句台词模仿得惟妙惟肖，简直就是女版的元首。可是掀开垂下来遮住面容的长发，她的表情就一点也不让人放心了——和真正的元首一样绝望，一样失落，悲愤而心如死灰——
“···我到河北省来···”
“师姐···要是张师兄回不来的话····”大一的站务小心翼翼地提出建议，“让丁叔顶一下怎么样？”
提到“丁叔”的时候，他指了指那个正在播音的男新闻主播——原来如此，因为面相很老所以被叫做丁叔吗？
“没用的···”余宝晨颓然地坐了下来，“丁叔根本连稿子都没看过，他本来就没有经验，播完新闻就直接上···唉···”
而这个时候，蒋玉成的心却开始砰砰地跳起来了——他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紧张，他知道自己的想法：
要不要挺身而出？——要不要坚决地顶上这个空缺，和余宝晨一起播节目？
要是在小说里面···这个时候早该是王道展开了——男猪脚力挽狂澜什么的····可是现实中的蒋玉成却没那么胸有成竹：毕竟，跟之前主动承担下GALGAME制作的所有“成本”不一样，那一次他承担的职责完全就是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就算小小地装一下13也无所谓——因为毕竟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是这回就不一样了——广播什么的，明显已经脱离出了自己有效的能力范围之内，蒋玉成并没有什么自信能够掌控眼下的局势。
····何况自己可没有多少时间来准备节目——还有不到二十分钟就开播了。如果自己是某个战斗力特别强大的播音员的话，自己说不定还有可能靠临场发挥来力挽狂澜。可惜的是，自己终究不是王八之气四射的猪脚，自己的水平显然不能跟理工广播站那些经验丰富的播音员相提并论···
···甚至也不能跟那个擅离职守的孙子相提并论。
但是仔细想想的话，好像除了自己之外，对于余宝晨来说恐怕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吧！想来想去，那些比他资深的播音员似乎也无能为力——就拿那个被称为丁叔的新闻主播说吧，他的功力肯定是甩蒋玉成十几条街，但是他是新闻组的人，而余宝晨的节目明显是轻松欢乐向的，他要是按照播新闻的方式来播这个的话，那岂不就坏了大事了？！
当然，也许这个丁叔真的功力深厚，即使是转到动漫节目上也能轻松驾驭——但问题是，他之前根本就没有看过稿件，新闻节目前脚播完，后脚就是余宝晨的节目，中间只隔着一分钟的音乐和几十秒的版头，几乎一点缓冲的时间都没有。纵然这位丁叔再有通天的本领，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连稿子都不看直接就直接上节目吧！
这样一来，这位丁叔旁边的那个明显更加年轻的女生也被排除掉了——看起来她的本领并没有丁叔那么值得信赖，而且最核心的问题：新闻组没看过余宝晨的稿子，完全没有得到解决···
那个大一的站务呢？他大概是学过播音的吧？——蒋玉成转过头来，将视线对准了那个看起来有些稚嫩的小师弟。不过仔细一想的话，他毕竟不是播音员——广播站终究不可能全部由播音员组成，肯定还有担任其他职责的人存在。具体到这个人的话，听他说话口音很重，发音一点也不清晰，甚至连蒋玉成都不如——也许他是广播站的技术部门成员也说不定···
上，还是不上呢？——仔细想想的话，自己其实也还是有那么点资本的——毕竟自己已经看过一遍剧本了，如果跟余宝晨再熟悉一下的话，自己应该也能勉强跟上余宝晨的节奏吧！毕竟之前自己跟她合作了这么久，也算是挺有默契的了，跟她配合一下也不算什么难事吧？自己的配音技巧确实捉急了点，但是现在在余宝晨自己的亲自调校下，好歹也算是过了她的及格线了，应该也能胜任这个任务吧？！·····
脑袋里面是在想这些，可是驱动着他去冒险的更深层次原因，还是蒋玉成心中隐藏的那种冲动——蒋玉成非常清楚，自己并不是网文主角，但是另一方面，他的心中又隐隐有些期待，期待着一个像自己笔下主角一样的，王八之气四射的自己···
ToBe，orNotToBe？——余宝辰的话又在耳边回想起来了·····
···但是··但是还是下不了决心！！！····毕竟是这不是和小琪决斗那种事情，自己不是毫无退路，而失败也不是毫无损害·····在理工大学几千人的校园里面放广播，要是失败了····理工广播站和余宝辰不都要变成笑料了吗？而自己当然不可能撇清其中的责任，也要大大地丢脸一回·····
两种思想在激烈地交锋着，冲动和理智在心里碰撞着·····虽然胜负的天平是渐渐地倒向了冲动那一边····但是就是没法爽快地下决心！——余宝晨要是想自己开口求助就好啦！那样的自己肯定不会拒绝的···但是···但是她只是颓然地站着，一句话也不说，一点期待也不抱······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每多一分犹豫，就离那大难临头的十二点半近一分····网文猪脚的台词已经在肚子里里面反刍了好几遍，现在挺身而出的念头似乎正渐渐灌满他的胃，漾到了他的喉头，马上就要从嘴里面溢出来——
“我来播！！”
但说这话的不是蒋玉成——另一个干脆利落的声音先响了起来。蒋玉成转过头一看——小琪一下子站了起来，诚恳而勇敢地说：
“如果可以的话，让我来顶替那个搭档的位置吧！”
诶诶诶诶诶？！蒋玉成用了好一会儿才弄明白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是小琪来承担了这个主角的重任？！·····
“但是····但是原来的那个稿子里，余宝晨扮演的是腐女，而那个搭档扮演的则是宅男啊！·····”
蒋玉成结结巴巴地指出了问题的所在，不过在小琪看来，这根本不算回事：
“没问题的玉成哥，那种在欣赏口味上近似宅男的所谓‘宅女’，现实中也是存在的吧？归根结底，这个节目的主要矛盾冲突在于‘宅’与‘腐’的较量，而不是‘男’与‘女’的互动，性别变了，属性不变就没关系——我们只需要对稿子做很小的改动就行！”
“那倒是····但是，你要把宅男改成宅女的话，那多少也得改一改——这样一来，能够用来进行最后合练的时间，岂不是又缩短了？！····”
蒋玉成没说出口的是：余宝晨可是一直把小琪当成自己的敌人来看待的，而小琪不仅知道这一点，也完全没有退让的意思——或者说，她也在有意针对余宝晨才对。他本以为两个人是针尖对麦芒的态势，就算小琪愿意帮忙，余宝晨他也····
“行得通！”
——天生神将的脸色还是很难看，但是眼神却锐利起来了。她此时浑身上下都在颤抖，明显正燃烧起最后的斗志，拼命要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行得通！如果是你就一定行得通！现在就开始改稿！——站务！麻烦给我找支笔！奈奈！我们把台词排练一下！·····”
没有道谢，没有任何示好——余宝晨理所应当一般地接受了小琪的动议，两个人高效率快节奏地推进起工作的进度，好像她们不是敌手，而是相处良久的搭档···
余宝晨和小琪迅速全神贯注的地投入到了修改讲稿的工作之中，而蒋玉成的心里再一次五味陈杂——刚才的冲动退去，现在身体里好像热血都凝成了铅一样沉重。自己在关键时刻缩卵，结果就丧失了化身为主角的机会。现在他明白了：那时的冲动并非是想要在小琪和余宝晨面前表现自己的虚荣，而是想要突破自我，实现自我的欲望。在这场只有自己一人的竞赛中，面对起跑线的蒋玉成已经抬起了腿，但是终究没有迈过去···
理工大学和江北隔着整个市中心，就算是这孙子真的良心发现，现在就往回赶，到学校的时候也要一点钟了，节目都已经结束了···余宝晨的节目究竟会面临什么样的命运，蒋玉成已经有些不敢想象了···
“滚吧！你今天不用来，以后也永远都TM不用来了！！”
余宝晨歇斯底里大发作之后，把手机高高举起来，好像要往桌子上摔，但是最终她没摔，只是很沉重地一撂，颓然道：
“·····我到河北省来····”
有那么一瞬间，蒋玉成简直要以为她其实并没有真的动气，因为她一向有Cosplay的爱好，而这句台词模仿得惟妙惟肖，简直就是女版的元首。可是掀开垂下来遮住面容的长发，她的表情就一点也不让人放心了——和真正的元首一样绝望，一样失落，悲愤而心如死灰——
“···我到河北省来···”
“师姐···要是张师兄回不来的话····”大一的站务小心翼翼地提出建议，“让丁叔顶一下怎么样？”
提到“丁叔”的时候，他指了指那个正在播音的男新闻主播——原来如此，因为面相很老所以被叫做丁叔吗？
“没用的···”余宝晨颓然地坐了下来，“丁叔根本连稿子都没看过，他本来就没有经验，播完新闻就直接上···唉···”
而这个时候，蒋玉成的心却开始砰砰地跳起来了——他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紧张，他知道自己的想法：
要不要挺身而出？——要不要坚决地顶上这个空缺，和余宝晨一起播节目？
要是在小说里面···这个时候早该是王道展开了——男猪脚力挽狂澜什么的····可是现实中的蒋玉成却没那么胸有成竹：毕竟，跟之前主动承担下GALGAME制作的所有“成本”不一样，那一次他承担的职责完全就是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就算小小地装一下13也无所谓——因为毕竟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是这回就不一样了——广播什么的，明显已经脱离出了自己有效的能力范围之内，蒋玉成并没有什么自信能够掌控眼下的局势。
····何况自己可没有多少时间来准备节目——还有不到二十分钟就开播了。如果自己是某个战斗力特别强大的播音员的话，自己说不定还有可能靠临场发挥来力挽狂澜。可惜的是，自己终究不是王八之气四射的猪脚，自己的水平显然不能跟理工广播站那些经验丰富的播音员相提并论···
···甚至也不能跟那个擅离职守的孙子相提并论。
但是仔细想想的话，好像除了自己之外，对于余宝晨来说恐怕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吧！想来想去，那些比他资深的播音员似乎也无能为力——就拿那个被称为丁叔的新闻主播说吧，他的功力肯定是甩蒋玉成十几条街，但是他是新闻组的人，而余宝晨的节目明显是轻松欢乐向的，他要是按照播新闻的方式来播这个的话，那岂不就坏了大事了？！
当然，也许这个丁叔真的功力深厚，即使是转到动漫节目上也能轻松驾驭——但问题是，他之前根本就没有看过稿件，新闻节目前脚播完，后脚就是余宝晨的节目，中间只隔着一分钟的音乐和几十秒的版头，几乎一点缓冲的时间都没有。纵然这位丁叔再有通天的本领，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连稿子都不看直接就直接上节目吧！
这样一来，这位丁叔旁边的那个明显更加年轻的女生也被排除掉了——看起来她的本领并没有丁叔那么值得信赖，而且最核心的问题：新闻组没看过余宝晨的稿子，完全没有得到解决···
那个大一的站务呢？他大概是学过播音的吧？——蒋玉成转过头来，将视线对准了那个看起来有些稚嫩的小师弟。不过仔细一想的话，他毕竟不是播音员——广播站终究不可能全部由播音员组成，肯定还有担任其他职责的人存在。具体到这个人的话，听他说话口音很重，发音一点也不清晰，甚至连蒋玉成都不如——也许他是广播站的技术部门成员也说不定···
上，还是不上呢？——仔细想想的话，自己其实也还是有那么点资本的——毕竟自己已经看过一遍剧本了，如果跟余宝晨再熟悉一下的话，自己应该也能勉强跟上余宝晨的节奏吧！毕竟之前自己跟她合作了这么久，也算是挺有默契的了，跟她配合一下也不算什么难事吧？自己的配音技巧确实捉急了点，但是现在在余宝晨自己的亲自调校下，好歹也算是过了她的及格线了，应该也能胜任这个任务吧？！·····
脑袋里面是在想这些，可是驱动着他去冒险的更深层次原因，还是蒋玉成心中隐藏的那种冲动——蒋玉成非常清楚，自己并不是网文主角，但是另一方面，他的心中又隐隐有些期待，期待着一个像自己笔下主角一样的，王八之气四射的自己···
ToBe，orNotToBe？——余宝辰的话又在耳边回想起来了·····
···但是··但是还是下不了决心！！！····毕竟是这不是和小琪决斗那种事情，自己不是毫无退路，而失败也不是毫无损害·····在理工大学几千人的校园里面放广播，要是失败了····理工广播站和余宝辰不都要变成笑料了吗？而自己当然不可能撇清其中的责任，也要大大地丢脸一回·····
两种思想在激烈地交锋着，冲动和理智在心里碰撞着·····虽然胜负的天平是渐渐地倒向了冲动那一边····但是就是没法爽快地下决心！——余宝晨要是想自己开口求助就好啦！那样的自己肯定不会拒绝的···但是···但是她只是颓然地站着，一句话也不说，一点期待也不抱······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每多一分犹豫，就离那大难临头的十二点半近一分····网文猪脚的台词已经在肚子里里面反刍了好几遍，现在挺身而出的念头似乎正渐渐灌满他的胃，漾到了他的喉头，马上就要从嘴里面溢出来——
“我来播！！”
但说这话的不是蒋玉成——另一个干脆利落的声音先响了起来。蒋玉成转过头一看——小琪一下子站了起来，诚恳而勇敢地说：
“如果可以的话，让我来顶替那个搭档的位置吧！”
诶诶诶诶诶？！蒋玉成用了好一会儿才弄明白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是小琪来承担了这个主角的重任？！·····
“但是····但是原来的那个稿子里，余宝晨扮演的是腐女，而那个搭档扮演的则是宅男啊！·····”
蒋玉成结结巴巴地指出了问题的所在，不过在小琪看来，这根本不算回事：
“没问题的玉成哥，那种在欣赏口味上近似宅男的所谓‘宅女’，现实中也是存在的吧？归根结底，这个节目的主要矛盾冲突在于‘宅’与‘腐’的较量，而不是‘男’与‘女’的互动，性别变了，属性不变就没关系——我们只需要对稿子做很小的改动就行！”
“那倒是····但是，你要把宅男改成宅女的话，那多少也得改一改——这样一来，能够用来进行最后合练的时间，岂不是又缩短了？！····”
蒋玉成没说出口的是：余宝晨可是一直把小琪当成自己的敌人来看待的，而小琪不仅知道这一点，也完全没有退让的意思——或者说，她也在有意针对余宝晨才对。他本以为两个人是针尖对麦芒的态势，就算小琪愿意帮忙，余宝晨他也····
“行得通！”
——天生神将的脸色还是很难看，但是眼神却锐利起来了。她此时浑身上下都在颤抖，明显正燃烧起最后的斗志，拼命要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行得通！如果是你就一定行得通！现在就开始改稿！——站务！麻烦给我找支笔！奈奈！我们把台词排练一下！·····”
没有道谢，没有任何示好——余宝晨理所应当一般地接受了小琪的动议，两个人高效率快节奏地推进起工作的进度，好像她们不是敌手，而是相处良久的搭档···
余宝晨和小琪迅速全神贯注的地投入到了修改讲稿的工作之中，而蒋玉成的心里再一次五味陈杂——刚才的冲动退去，现在身体里好像热血都凝成了铅一样沉重。自己在关键时刻缩卵，结果就丧失了化身为主角的机会。现在他明白了：那时的冲动并非是想要在小琪和余宝晨面前表现自己的虚荣，而是想要突破自我，实现自我的欲望。在这场只有自己一人的竞赛中，面对起跑线的蒋玉成已经抬起了腿，但是终究没有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