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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救我们的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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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春节临近。所有的公司都开始放假,大型商场、超市、店铺都在搞活动,到处都是红色,弄得喜气洋洋。因为家家都要办年货,所以到处都是人挤人。

    宋凝久给张嫂准备了年货,安排家里的车将她送回了家,张嫂很是感动。

    送走了张嫂,她拉出两只箱子,按照靳名珩要求的那样,只带一些必需品,还有几件换洗的衣物。收拾妥后,中午草草吃了点东西便去了机场。

    国内每年的春运都是一大景观,机场内也是挤满了人。只是春节都讲究喜庆、团圆,所以国际航班便显得有些萧条,不过也有选择春节出国,全家集体出游的人。

    宋凝久本来就小,靳名珩今天也不上班所以换了休闲装,显得年轻许多。两人手挽着手走在机场,就像刚毕业的大学生似的,不过仍是一对备受瞩目的情侣罢了。

    “靳少,宋小姐。”甘泉迎过来,身后还带了两个人。

    “嗯。”靳名珩微微颔首,在他们的护送下走向专用通道过安检。

    宋凝久则有些诧异,她原本以为只是他们两人的单独出行呢。不过想想上次靳名珩出国,身边似乎也带了人,只是那时没有甘泉,只是助理。

    上了飞机,因为是头等航还算舒适,她与靳名珩腻歪了一会儿,便在他的安抚下睡着了。经过漫长的飞行,终于在落停在巴黎机场。时间是当地的早晨七点钟,这边靳名珩也早已经安排妥当,分公司的人过来接人,直接送他们去了事先订好的酒店。

    由于没有休息好,又要倒时差,第一个白天几乎都是在酒店的床上度过的。睡醒之后终于好一点,靳名珩带她著名的西餐厅用餐。

    巴黎不愧是个浪漫的城市,也不像国内节奏那么快。充满异域风情的建筑,到处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他们也他们要开放许多,很多情侣都可以旁若无人的街上亲吻。

    当然了,他们这种俊男靓女的东方面孔组合,走在街头其实十分醒目。面对那些纷纷朝靳名珩抛媚眼的外国洋妞,宋凝久始终都充满占有欲的紧紧攀住他的手臂,偶尔还拉下的他头来,亲吻一下,以示所有权。

    每当这个时候靳名珩都揉揉她的头,觉得这丫头出来后真是可爱多了。

    晚上,一顿饭吃了将近四个小时,吃得宋凝久各种无聊。手撑着头,目光从挨着钢琴旁的那桌亲吻的男女身上收回来,有些哀怨地看着靳名珩。

    “你呀,要懂得享受。”靳名珩揉揉她的头。

    他总是比她适应的好,平时他工作也挺忙的,难得有这样的假期,分外享受。有时候想,就看着对面的她,这样坐一辈子都不嫌烦。谁能想到昕丰市有名的纨绔子弟靳名珩,此时竟会生出这样的心境?

    晚上没有玩得很晚,第二天他们去了著名的艾菲尔铁塔、罗浮宫、罗丹美术馆,虽然靳名珩不是第一次来,但是看到她兴致勃勃的模样,还是很高兴。

    两人在所有的景点合照,每一张照片上她的笑容都很灿烂。或亲着他,或抱着他,反正一整天都恨不得粘在他身上,而他反而装得酷酷的。

    除夕那天晚上,靳名珩订了巴黎歌剧院的票,带她去看歌剧。她原本看什么歌剧都没有在意,觉得只要和他在一起,看什么都是幸福的。

    到了剧院外看到宣传照才知道,居然是沈小薏巡演的那部歌剧。她坐在台下,她都看着自己熟悉的面孔在聚光灯下,演绎着自己熟悉的故事。

    她自然也看到了沈小薏,穿着白色的舞衣在舞台旋转、翩翩起舞。演绎了一只毛毛虫从开始的破茧成碟,到最后的凋零、凄迷。

    舞台上的沈小薏已经与她认识的沈小薏有很大的不同,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纯熟、流畅,接受观众的鼓掌时,脸上的神情也成熟、自信。

    那样的光芒,让人觉得移不开眼。

    散场时,宋凝久几乎怕歌剧团的人看到自己,几乎是落荒而逃。

    “小久儿,你是不是后悔了?”回来后,宋凝久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靳名珩担心地问。

    她看着沈小薏的眼神,当时他并不是没有注意到。那里面从开始的欣喜,高兴、艳羡,渐渐变得落寞起来。选这个的歌剧,本来只是为了让她高兴,与沈小薏见一面,却忘了若不是自己,可能今天站在舞台上接受观众的鼓掌和肯定的就是她了。

    虽然他不能领会那种感觉,但是靳名珩知道,那应该是身为所有舞者的梦想。而且他见过她跳舞的样子,他知道她曾经有多热爱舞蹈。

    宋凝久挽着唇摇头,她头枕在靳名珩胸前,说:“名珩,我不后悔。人生本来有舍才有得,我虽然没有像小薏那样实现梦想,可是我在现有你,有宝宝,我觉得我也很幸福啊。”

    “更何况我生下宝宝后一样可以跳舞不是吗?”这个梦想她一直都没有放弃,只是延期而已。

    靳名珩揉着她的头,没有说话。

    除夕,两人也没有别的活动,就在酒店的房间里守岁,有爱在,即便什么做都是幸福的。

    半夜,两人睡得迷迷糊糊,被一阵铃声吵醒。靳名珩皱眉,看了眼来电显,问:“什么事?”

    “靳少,靳小姐那边出事了。”甘泉直奔主题。

    “什么事?”靳名珩一边掀开被子下床,一边往窗边走,尽管嗓音紧绷,还是压低的声音怕吵醒宋凝久。

    “靳小姐刚刚在外面遭到伏击,对方有枪。”甘泉进一步说明情况,又补了一句:“不过她并没有子弹,现在在医院。”然后报了医院地址。

    “好,我马上过来。”靳名珩应着,穿上衣服便往外走。

    “名珩,发生什么事了?”宋凝久显然也是早就醒了,具体的电话内容没听到,不过听靳名珩的声音知道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

    靳名珩看到她坐起来,一边系着袖扣一边走过来,蹲在床边吻了下她的额头,声音已经恢复温柔,说:“是出了点事需要我过去,不过不用担心,我只是去看一下就好。”

    “真的吗?”虽然国外不过春节,但什么事需要除夕半夜处理?

    “真的,你安心睡,我一会儿就回来,好不好?”靳名珩手摩擦着她的脸颊,眸色真诚,安抚。

    宋凝久点头,仍不忘叮嘱:“你自己小心点。”

    靳名珩点头,又亲了亲她才离开。乘了电梯下去,车子如箭一般驶离酒店,很快便到了甘泉报的医院。

    他去的时候,靳名珠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得差不多,都是擦伤。而甘泉就站在房门外,看到他走近,喊了声:“靳少。”

    靳名珩微微颔首,便越过他进了病房。

    靳名珠自己坐在单人病房的床上,短发凌乱,撩起的裤筒露着绷了绑带的腿,脸上也有一块擦伤,样子看上去有些狼狈。

    “哥!”靳名珠听到动静抬头,看到他时很激动,如果不是腿上绑了绷带,怕是要扑上来。

    靳名珩却看着她的样子皱眉,拉了条椅子坐在床边。

    “哥,我看到甘泉,就知道你来法国了,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见我呢?今天可是除夕。”她本来很害怕,可是显然现在看到靳名珩的欣喜盖过了所有,伸手便要去挽他的手臂。

    反正看到靳名珩在,她就安心,知道自己一定会安全。这种感觉是从小就建立起来的,不是源自于信任,而是靳名珩在她眼中无所不能。就像今天若不是他派了甘泉来,可能她就死定了。

    “你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有拿着枪支的人要对付你?”相比起靳名珠的激动,他脸上的表情很漠然。

    “没有,哥,我来法国后就是逛街什么的,除了偶尔和几个朋友聚聚,真的没有做别的事。”他应该了解自己的,虽然骄纵一点,但是从来不会随便惹不该惹的。

    靳名珩闻言,唇色抿紧,沉吟半晌,并没有说什么关心的话,而是转了话题,说:“名珠,那把明凯儿交给你东西交给我。”

    靳名珠闻言看着靳名珩,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说出来。她有些受伤地说:“哥,今天可是除夕。”虽然国外不过春节,可是从她几岁开始,每一年都是和他一起过的,他们已经好些日子没见了,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其实她还没有认清现实,靳名珩之所以会来,完全就是为了这份东西。

    “名珠,当然死的人不止是我妈,还有你爸爸。”他想他不必说得更明白,难道她就想弄明白?

    “我知道。”可是那么怎么样?他已经死了?查出真相能让靳名珩回到自己身边来吗?

    靳名珩看着她的神色,那么淡,完全不若自己的心情,也就彻底放弃了动之以情。他问:“给或者不给?”

    靳名珠回神:“哥,我给自然是要给的,可是你就只能这一句对我说吗?你难道就不问我好不好?有没有伤到?”靳名珠的模样又些受伤。

    靳名珩却已没有什么耐心地站起来,他说:“名珠,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东西交给我,我安排你离开这里,你能躲过这一次下次却未必这样幸运。”

    靳名珠看着他泛起冷酷的脸,问:“如果我不交呢?”

    靳名珩闻言,眉不自觉地皱得更紧,可是脸上的线条也变得愈加锋利:“如果不交,你就在这里自生自灭。”他转身往外走,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说些什么。

    当年车祸死的也不止自己的母亲,还有她的父亲。如果她执意以为拿住了什么能牵制自己的东西,那么她就想错了。当年那个他想要补偿的女孩,如今的行为只会让他越来越厌恶。

    “哥!”见他毫不留连地走,靳名珠不甘心地叫。

    靳名珩却头也没回地出了房门,将她的声音关房内,脚步未停,甘泉跟着他一直进了电梯。

    “她最近接触什么可疑的人没有?”靳名珩问,目光直视,银色的电梯墙上映着两人的影子。

    “没有,我们的人一直跟着靳小姐,出事后我又调查了一次,这些人明显是受雇佣的杀手。靳小姐的生活基本很单纯,应该不会得罪这些人。”甘泉肯定地回答。

    靳名珩皱眉:“那这些人为什么要对靳名珠动手?是意外?”

    “当时我在现场,那些人的目标很明确,恐怕不是。”甘泉说。

    靳名珩闻言动作微顿,眉蹙得更紧。

    靳名珠的生活单纯,唯一接触可疑的人便只有明凯儿。想到那个王副局长被人枪杀,表面上看像是他当年卧底时得罪的人,所以他根本就没往母亲这件事上想。

    如今看来,难道真的跟自己查母亲的车祸有什么联系?

    “明凯儿呢?明凯儿那边怎么样?”他突然问。

    甘泉闻言,仿佛经他提醒才想起什么。脸色一凛,马上掏出手机打给自己在国内的人打电话。

    那头的人消息来得很快,电梯抵达一楼时,叮地一声打开。

    他的电话便响起来,甘泉一边按了接通键一边跟着靳名珩往外走。

    人刚刚走出住院部,突然脚下一顿,连表情变得更加凝重,喊:“靳少。”

    彼时,靳名珩刚刚按了车子的电控锁,手搭上门把,就听甘泉说:“明凯儿死了!”

    靳名珩闻言,转头看向他,那脸色在夜幕中有些晦涩,仿佛并不意外。

    “是我疏忽了。”甘泉低头,一脸悔恨状。

    靳名珩却不这么觉得,当初没有将过多的精力放在明凯儿身上,是因为没想到对方有这么大的动作。他们都还没有查到什么,就弄这么大动静,是不是有点反应过大?

    “你告诉靳名珠,我明天回国。明凯儿已经死了,让她想清楚。如果不把东西交出来,我会带走我们所有的人。”靳名珩说。

    “是。”甘泉应。

    彼时,酒店

    自靳名珩离开后,宋凝久一直都没有睡着。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更容易胡思乱想。想打电话,又怕影响到他,就这样一直挨着。

    突然听到门口有声音传来,她以为是靳名珩回来了,马上过去开门,打开门却发现不时,却意外发现门口不知何时已经站两个黑色着装的人。

    “宋小姐。”两人见她出来,对她的态度十分恭敬。

    宋凝久认得他们,是靳名珩的保镖。微颔了下首想退回房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名珩安排你们过来的?”

    “是。”两人应。

    “发生了什么事?”她又问。

    “靳小姐那边出了点意外,应该很快就可以解决。靳少会赶回来的,请宋小姐放心。”其中一个禀报。

    “靳小姐?靳名珠?”宋凝久眼露意外。

    她,也在法国吗?

    她看着保镖点头,心没来由得沉了沉,勉强没有失态,道了谢,关上门。

    靳名珩回来时天还没有亮,宋凝久坐在床上也没有睡,样子看上去有些闷闷不乐。他开门进来,也没有很着急地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么反应好像有点不太正常?

    靳名珩走过来,一边脱着外套一边坐到她的面前,她也没有理他。他只好伸手勾起她的下颌,问:“怎么了?”

    他出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回来就变成这个样子?而且她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靳名珠也在法国?”她不想拐弯抹角,所以直接问出来。

    靳名珩听到她这样问,显然也不意外,点了点头,应:“嗯。”然后问:“就因为这个不高兴么?”

    宋凝久十分认真地看着他,问:“那你来法国,也是为了陪她?”

    靳名珩看着她那模样,眼里有熠熠的光点闪出来,那是笑意,唇慢慢朝着她的唇印过去,却被宋凝久偏头躲开。

    “怎么?真吃醋了?”靳名珩手捉着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拽过来,锢在自己的怀里。

    宋凝久跌进他的怀里后却没有动,下巴搁在他的肩窝处,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而且他刚外面回来,那衣料凉凉的,她在上面蹭蹭,说:“名珩,我不喜欢你和她在一起。”

    靳名珠对他的企图,宋凝久知道。而且上次那个水蜜桃味口红的事她虽然没有提,却并代表已经忘了。这会儿提到靳名珠在法国,便又在心头萦绕起来,她不想计较的,也知道她没有权力去让他隔断这种从小就有的关系,可是,她明知两人不是亲兄妹,靳名珠又对他有那样的心思,她又怎么能不介意?

    靳名珩闻言,叹了口气,揉着她的头,说:“你呀,就爱胡思乱想。”

    宋凝久没有出声,只是继续在他身上蹭着。

    “小久儿,我是不是没有跟你讲过我妈的事?”许久,靳名珩才开口。

    宋凝久点头,可以感觉到提到靳母,他身上那气息散发出来的不同,只是不懂明明在提靳名珠,这事怎么就牵扯到他的母亲?

    “名珠原本是我母亲司机的女儿。”靳名珩说。

    “司机的女儿?”宋凝久重复,只是表示在听,等着他来解心底的疑惑。

    “我妈出身富贵之家,你应该知道吧?”他问。

    宋凝久点头。

    “三十多年前,我外公的企业在昕丰市是很有名的,势头直逼靳家。可惜他只有一个女儿,也就是我妈。豪门联姻本来就讲究门当户对,我妈没有意外的嫁给了我爸。”

    “当年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许多事都是后来考证和猜测知道的。我外公是老来得女,在我妈怀我的时候,就因为心脏病猝死。我妈精神上受了很大的刺激,生下我后身体一直不好。”

    “外公的公司因为他去世,又因为我妈无力支撑,被我爸收购,换成了股份归在我妈名下。可是这时候他在外面便开始养女人,那个就是唐媛。而且他们很快也有了一个儿子……”说到这里,他声音顿了顿,仿佛在抑制什么,宋凝久知道,这个儿子便是指靳名璞。

    宋凝久用力抱紧他的腰身,不说话,仿佛只是鼓励,鼓励他说下去。有些事憋得太久,需要倾诉,她是他的爱人,她是最适合,也愿意与他分担的人。

    “他在外面养女人还不够,后来不顾我奶奶和妈妈的反对,执意将唐媛母子接回家。这样闹了两年,那个女人天天给我妈打电话,求她让她进门。我妈因为外公的去世遭受刺激,产后一直没有复杂过来,精神渐渐崩溃,后来就出现了精神方面的问题。”

    “你见过精神病吗?我亲眼看到过她的头撞在墙上,看到他们为了不让她伤害自己,用绳子绑着她,甚至有手铐将她的四肢铐在床头。可是她好像不知道疼一般,四肢的皮肉都磨得外翻,她都不知道疼。”

    宋凝久猛然想起他在靳宅的那间房里,锦盒里为什么会有手铐,还有那天他疯狂的神色。她开始理解,可是浑身发冷,才发觉他的身子僵直着,浑身肌肤绷得很紧。

    “她发起病时,谁都不认识,包括我。据说我有一次,差点被她从二楼的楼梯上扔下来……”

    “名珩,名珩,你有我。”她紧紧抱着他,可以感觉到他仿佛是恐惧,又仿佛是痛苦,突然不想听下去,不忍心将听他讲下去。

    可是靳名珩想讲,他的手在她的腰身上收紧,用她的温度来暖着自己。接着说:“靳家在昕丰市是有名的家族,他们怕靳家有个精神病媳妇的消息传出去,后来,奶奶做主,便找了个古镇安顿我妈。”

    “我妈没有出事的几年,我们都住在那个古镇上。元妈妈当时是众娘家跟她嫁到靳家的,后来就跟着去了古镇。我们在那里生活了几年,其实要比在靳家过得好。”

    “当然,这时靳远已经将唐媛母子接回来了我家里,出入都唐媛,除了那一张结婚证,唐媛俨然已经成了靳家的女主人,人们也渐渐忘了,靳家原本的原配太太。”

    “我妈的精神状况虽然不好,可是后来也渐渐安定下来。只是我没想到,有一天我在学校上课,靳家的管家突然找到学校把我接回了家,我才知道我妈出车祸死了。”说到死的时候,她已经听到这个男人嘴里的呜咽。他虽然没有哭,可是眼已经通红通红。

    “车子在回昕丰市的路上自燃,当时车里只有她和司机两个人。”他不必再说,她也明白那个司机就是靳名珠的父亲。

    那么靳名珠之所以成为靳家的养女,是因为靳家的愧欠,还是说他的愧欠?

    此时,她已经无心计较,她只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气息。她仿佛看到那个只有七、八岁单薄的小男孩,他无助地站那个古镇的墓园里的模样。

    经历过这么多,她实在不能想像,他是怎么变成自己初识时看到的那个模样的?他眼眸间总是淬满笑意,唇角的弧度显得那样漫不经心,可以纨绔,也可以狠绝,可是他的心里却藏着这么多的伤……

    宋凝久流泪,她知道他哭不出来,尤其是一个男人在爱的人面前。可是她想哭,替他哭,心里填满了为他的心疼。到了最后,反而是靳名珩来安慰她,说:“好了好了,都过去了。”

    因为讲了心思都被他母亲的事占满,所以到最后也没有问他对靳名珠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理,是不是只是妹妹而已?

    根据北方的传统,大年初一的早晨是要吃饺子的。靳名珩也不知怎么做到的,讲完故事时外面的天已经亮的,这家酒店居然就真的给他们送来了地道的面皮饺子。

    两人坐在客前的咖啡桌上,看着冒着袅袅热气的饺子盘。原本该是热乎乎,开心地吃一顿,却因听了靳名珩母亲的故事,两人都变得沉默。

    “快吃,一会儿还要带你出去玩,大年初一就哭可不吉利。”去回顾那段过去需要很大的勇气,因为等于再次撕裂结疤的伤口。但是将那些埋在心里那么久的事说出来,尤其与自己爱的人分享,反而不再那么压抑,好像整个人都放松了起来。

    “还不是你害的。”宋凝久现在其实已经不哭了,两只眼睛像核桃似的,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哭了那么久,当然也吃不下去。

    不过怎么说也是团圆饭,而且还是两个人第一次在一起过节,还是勉强吃了一点。上午没有出去,几乎一上午都腻在床上。

    靳名珩没有和宋凝久说怀疑母亲车祸绝非意外的事,她现在怀孕,不宜想得过多,也不想造成她的不安。等她睡着,靳名珩出了房门。

    甘泉已经等在门外,出不知站了多久。他明白靳名珩的心思,不想将宋凝久牵扯进来。

    “怎么样?”他问。

    “靳小姐还是拒绝交出东西。”甘泉回答。

    靳名珩闻言,看着甘泉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仿佛并不是意外,不过面色仍然紧绷罢了。沉吟了下,吩咐:“那就当着她的面,把人都撤走。”

    “可是,如果真的出了事呢?”甘泉眸色一闪,显然有些犹疑。

    他知道靳名珩只是想吓吓她,就怕靳名珠也以为是吓她,所以有恃无恐。但万一被那些要对靳名珠动手的人钻了空子呢?未免有点冒险,这可是他们多年来唯一的线索。

    靳名珩与他的眸色对上,当然也明白他的意思,却问:“她是不是明天就可以出院?”

    “是。”甘泉应。

    “那就不要让别人钻空子。”他说,这话似别具深意,所以眼眸也沉下去。

    “靳少的意思是?”跟了他这么多年,他的行事风格甘泉也了解一些。所以即便话说了半句,他似乎也能猜到其意……

    所有的事靳名珩都交给甘泉去安排,下午专心陪宋凝久。翌日,靳名珩说自己有事要出去一趟。见他不带自己,宋凝久正一直惦记着沈小薏,便打电话约了她过来。

    男人忙碌的日子,女人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两个好朋友许久未见,尤其是沈小薏接到她的电话时十分意外,简直可以说是惊喜。两人见面便开始热情的拥抱,互道着:新年好,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叽叽喳喳地闹了半晌,激动的情绪才终于平静下来,找了个咖啡厅坐。

    “你这新婚燕尔的,靳少可真是把你捧在手心里了。”沈小薏看着站在她身后的两个保镖,又看着宋凝久的好气色,仿佛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幸福的气息,忍不住艳羡地感叹。

    “我们……没有结婚。”说到这个,宋凝久脸上有些尴尬。

    “什么?为什么没有结婚?”沈小薏目露惊异,她记得她出国的时候,他们连婚期也定的啊。

    提到这个,宋凝久脸上的笑容就转淡了一些,声音有些消沉,说:“楚辞,他……死了。”

    关于那件事,宋凝久至今晚上偶尔还会做恶梦,实在不愿回想。

    沈小薏闻言感到意外,从楚辞绑架宋凝久开始,她就觉得这个人很疯狂。可是实在没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下场,更影响了宋凝久的婚姻。

    不过她以前听宋凝久提过他们以前的关系,知道宋凝久定然难过,所以她没有开口追问。因为那本就与她无关,又何必八卦,只是宋凝久没有结成婚遗憾。

    两人一阵沉默,半晌,她安慰,说:“不要想了,你和靳少现在好好的,很幸福不是吗?”至于楚辞,路都是他自己选的。自杀?虽然他死了,可是沈小薏还是看不起这样的男人。

    宋凝久挽唇笑笑,当然也不愿意再提,便问:“你呢?最近有没有和傅少联系?”

    沈小薏摇头,没有说话,表示并不想多谈。

    宋凝久也就不再问,便茬开话题,说:“我除夕那天去看了你的演出,很精彩。”

    “原来你真的去了?咱们团里有人说看到你了,我还不相信。”沈小薏说。

    “是吗?”想到团里那些人,再看看自己本来是因为家里有事请假,到如今连身孕都有了,所以才会觉得不好意思见以前那些人,那天出来时也是躲躲闪闪的。

    “团长其实挺喜欢你的。”那时候宋凝久因为有心事吧,总是比其它人都刻苦,团长教训两句也受着,从来不像别的女孩子一样哭鼻子。

    宋凝久笑笑,说:“等我生了宝宝,总还有机会的。”她现在很幸福,也喜欢将所有的事都往好的方向想。

    “嗯。”沈小薏看到她的状态不错,也非常高兴。

    其实她挺佩服宋凝久的,自己就是在傅景之与梦想之间选择了梦想。而宋凝久的选择明显与她不同,可是她现在也很幸福不是吗?倒是反观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却总是会在快乐的时候,心的某个角落里地总有一处失落,因为少了那个爱的人分享吧?

    “咱们别憋在这里了,出去透透气怎么样?你在这里待了半个多月了,总比我熟悉吧?带我出去逛逛吧。”宋凝久不想看到沈小薏伤感。

    她宁愿她一直都是那个没心没肺的丫头,贪嘴,对别人大方,对自己刻薄到小气又节俭的女孩,更愿意她可以像自己看到的那样,永远在舞台上绽放她的美丽、自信。

    沈小薏闻言,脸上终于也扬起笑,站起来,说:“好呀,你要去哪玩?”

    “陪我逛会街吧,我想挑一件礼物。”靳名珩是元月的生日,她想趁着今天去偷偷选一件礼物。

    “给靳少的?”果然,沈小薏一语就抓住了重点。

    “嗯,他快过生日了。”宋凝久大方地回答,连扬起的唇角都露出甜甜的笑意。

    沈小薏看着阳光下她红润的脸,那笑容是幸福,仿佛都能溢出来一般,心里其实十分艳羡,说:“走吧。”

    两人结伴出了咖啡馆,坐着靳名珩安排的车子,沈小薏报了个地址,并不是巴黎有名的商品街。可是这里却有一家私人订制的店,而且专做男士用品。

    靳名珩那人他们都知道,穿的用的都是私人订制的,衣服上除了带有代表自己名字的字母,根本连牌子都找不到,这才是真正的有钱人,而且还是有品味的有钱人。

    沈小薏知道她给靳名珩选礼物,自然想到了这里介绍给宋凝久。

    司机听到地址却楞了下,有些犹豫地说:“宋小姐,靳少吩咐过,不让您去太热闹的地方,人多不太安全。”

    “没事,我们只是去店里挑个礼物,人应该不会很多。”沈小薏说。

    “没事,去吧。”宋凝久也说。

    司机有些为难,又因为她是靳名珩的女人,所以也不敢不从。只得将车子开出去,然偷偷给靳名珩打电话,偏偏靳名珩的手机关机。

    沈小薏一路都在取笑,说宋凝久现在被保护得太好,都赶上国宝级的动物了。说说笑笑中,车子停在沈小薏的指定的地方。

    后面那辆车子跟着她的保镖,看到车子停的位置,不由有些紧张。想要劝阻时,沈小薏与宋凝久已经进了店,他们只得站在外面。

    “嗨,小薏。”没想到过来招待的居然是个东方面孔,而且还是蛮帅的年轻男人,吐着很标准的中文。看着沈小薏的眸子熠发光,看起来她的出现对他来说十分惊喜。

    “我朋友想挑件礼物给他男朋友,带她过来看看。”相对他的热情,沈小薏则显得十分冷淡。

    “你好,宋凝久。”宋凝久向他伸出手。

    “你好,你好,我叫李锦城,很荣幸认识你。”他伸出手来说着,显得十分热情,然后又看了眼沈小薏,补弃:“小薏的朋友。”

    两人互握了下,宋凝久收回手,唇角带着笑,因为她看得出来,这位李先生大概是沈小薏的追求者。便说自己随便看看,不用陪同。

    李锦城自然高兴,便过去找沈小薏攀谈。

    “小薏,最近好吗?真没想到你会给我介绍生意。”宋凝久听到那男人说。

    沈小薏却没理他,走过来,问宋凝久:“有没有中意的?”

    宋凝久摇头,继续看着柜台里的东西。这家店有衬衫,外套,裤子、皮带,饰品也有腕表、袖扣、钱包、领带夹,一色的男士用品。可是看得出来,每一件用的东西都是上品,十分精致。

    其实靳名珩什么没有见过,送也只是表达一下心意。说到男人的东西她也不太懂,不过还是挑了个领带夹,铂金的材质,上面钻有蓝宝石,她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很适合靳名珩。

    “就这个吧。”宋凝久几乎没怎么犹豫。

    “好,看在小薏的面子上,打八折。”李锦城示意店员过来拿去包装,真是十分大方。

    “八折?你也不开赔了。”沈小薏用鼻子冷哼。

    “这可是你第一次带朋友来,我当然要慷慨一点。如果不是怕她吓着,我白送都行。”李锦城一副败家的样子。

    “你可别,人家老公可是豪门公子,你就是把店都送了,人家都未必看得上一眼。”沈小薏说。

    “你是担心我赔了,到时没有钱娶你吗?”李锦城问,那模样特不要脸,简直与当年的傅景之有得一拼。

    两人斗着嘴,宋凝久就把这帐给结了。就这么小小的东西,打了八折也不便宜。本来已经决定刷靳名珩的卡的,后来算算自己的积蓄勉强还够,就刷了自己的卡。

    “你也真是的,干嘛不用他的卡。”沈小薏看到她拿出一张附卡,居然又塞了回去。付帐的卡是她们在国内做兼职时赚的钱,她看着她存进去的。

    “我要送的礼物嘛,而且是第一份礼物,当然还是用我的。”

    想到钱包里他给的卡他说给自己的老婆用的那话,她就是不花心里也甜滋滋的。收回自己的卡,想着自己也没剩多少钱了,看来以后就真要花他的了。

    “要刻字吗?”李锦城问:“可以留下地址,我们准时给你邮递到家,绝对不会耽误。”

    宋凝久点头,想了想填了靳名珩的公司地址,想着那天他工作时收到应该是个惊喜。

    “小薏,你什么时候也送我个礼物?”李锦城这时又凑过来。

    沈小薏根本就懒得搭理他,两人说着话,宋凝久便打算到窗边的供客人休息的咖啡桌边去坐坐。店员见状,给她倒了杯水。

    “谢谢。”宋凝久说着。

    那店员笑着直起身子,目光不经意间望向街然,然后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仿佛是被吓到。

    宋凝久下意识地望向窗外,因为不是繁华的步行街,所以外的行人不算多,只是此时都处在一片混乱之中。仿佛是有枪击的声音,许多人都抱着头跑来跑去,车子的轰鸣也乱成一团。

    宋凝久站在那里,看着外面的一切,因为隔着玻璃,声音不是很清晰,像在隔着屏幕看电视似的,那般不真实,却突然看到瞄到一个熟悉的男人身影。

    他怀里抱着个女人从人群里窜出来,在两个穿着黑色保镖服的男人护送下,坐进路边的一辆车里。那辆车离店面不算远,所以她看得很清楚。

    沈小薏与李锦城仿佛也被这一幕惊着了,还没有回过神,就见宋凝久已经起身,快步跑出去。

    “宋小姐。”门口的两个保镖迎上来。

    宋凝久根本就没理他们,目光盯着靳名珩坐上的那辆车。黑色的车身已经渐渐离开这片混乱,驶往主道。

    她走到自己的车边,拉开车门坐上去,对司机说:“追上前面那辆车。”

    “宋小姐?”司机显然也看到靳名珩,所以有些为难。

    “我让你追上前面那辆车。”宋凝久冷斥,声音也不自觉地大了起来。

    因为她是靳名珩的女人,司机虽然为难,终究没有违背她的命令,所以将车子开出去。

    这时拎着礼物盒的沈小薏已经拉开车门坐进来,车子正好驶出去。她看着宋凝久的脸色凝重,放在腿上双手也在紧张地互搓着,便问:“凝久,怎么了?”

    宋凝久的目光仍没有离开前面的车子的车尾,回答:“小薏,我看到名珩了。”这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了紧张。

    他当时怀里抱着个女人,虽然只是个侧面,虽然只有一瞬间,可是她还是认出那个人是他。令她紧张的是,她当时铺捉到他左后肩上的衬衫上有一片红色。她现在心里是满满的担忧,担心靳名珩是不是受了伤?

    “没事的,凝久,你别自己吓自己。”沈小薏安慰。

    宋凝久也不知听进去没有,只是胡乱点头,可是目光犹没有松开离开前面那辆急驰的车子。

    黑色的车子很快抵达医院,宋凝久从后面的车子上下来,正看到靳名珩将靳名珠抱上推床,在医护人员的簇拥下进了医院大楼,她不由抬脚也跟了上去。

    推床的铁制轱辘在地面的摩擦下,发出轰隆隆的声响,碾压着所有人的耳摸。推床眼见就要推进急救室,靳名珠的手却突然抓住急救室的大门,所有的医护人员都跟着停下来。

    靳名珠捂住自己的肚子,喊:“哥——”

    本来靳名珩已经停在急救室外,听到她喊声,只得从簇拥的医护人员后面走进来,握住他的手,说:“名珠,你撑着点,一定要撑着。”

    靳名珠看着他的样子,即便是安慰自己,都不会说太软的话。她知道今天的意外不是偶然,而是靳名珩策划的,可是即便这样,她居然也对他怨恨不起来。

    她现在的腹部很痛,很痛,身下已经被大量的血液染红,映着她那张苍白虚弱的脸。她知道她的孩子要死了,事实上她半个月前就知道自己怀孕了,一直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这个孩子。

    因为它不是靳名珩的,所以痛恨。也好,这样也好。死在靳名珩的手上,他是不是会对自己内疚一点?

    “哥——”明明已经痛得快晕过去,虚弱的连眼睛也睁不开,她想告诉他那个秘密。透过他的肩头,看到了从走廊那头奔过来的宋凝久。

    本来卷在唇间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她眸色一转,说:“哥,我一直没告诉你,我怀孕了。”

    “什么?”靳名珩闻言,神色骤变。但马上又想她这一路上流的血。明明没有伤到肚子,可是为什么会流这么多的血?原来是怀孕了!

    靳名珠看着他,那眸色有些凄楚,用沾满血的手,抓住他的手放在胸口,她问:“哥,如果你知道我怀孕了,今天会不会手下留情?”

    靳名珩没有回答。

    “对不起,现在病人的情况很危险,需要马上进行手术。”这时医护人员忍不住催。

    时间就是生命,他们不可以让他们再这样耽误下去,便将靳名珩的手从靳名珠掌心里拽出来。

    靳名珩的手垂落,看着眼前的她被推进急救室。

    “哥,你一定要救救我们的宝宝。”她最后使尽全身的力气喊,然后就晕了过去。

    急救室的关门声,夹杂着她的叮嘱传入宋凝久的耳际,她整个人仿佛失聪了一般,脚步与身体都僵在那里。可是明明,她又听得那么清楚,靳名珠说:“救救我们的宝宝——”

    他们?他们的宝宝……

    “凝久,你怎么了?”跟在后面跑来的沈小薏看到她突然站在那里,脸色变得极为不好,不由担心地叫。

    靳名珩自然也听到了,可是他明明与靳名珠并没有发生关系,她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执迷?皱眉,突然就听到沈小薏喊凝久的声音,转头,果然看到她站在那里,用一种受伤和不可置信的目光盯着自己……

    “凝久——”他仿佛意识到什么,喊着走过来。

    宋凝久却推开沈小薏要跑开,当然,没跑两步就被靳名珩抓住手臂,他解释:“不是你听到的那样,不要瞎想。”

    宋凝久闻言,目光瞪着他,问:“我听到的怎样?我又在想什么?”

    靳名珩看她的样子,便知道她误会了,他说:“不是的,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我跟她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任何关系。”

    可是显然,宋凝久不会相信。因为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靳名珠在自己生命垂危的时刻,还想着算计他们。

    “小久儿,你相信我。”他着急地抓着她的手臂,指尖都嵌进她的肩胛里去了。因为他知道这件事一时半会是解释不清楚的,可是看着她的模样他又开始心慌。

    因为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乱,也太过意外了,他原本只是想吓吓靳名珠,却没想到她已经怀孕,并且就这样轻易流产了。他更没想到的是,宋凝久这个时候会出现。

    宋凝久很想去相信他,可是相信他,就是不相信那个到死都会肯求,让他救他们宝宝的靳名珠。

    她都那个模样了,她还会耍心机吗?然后她不自觉地就联想一个多月前,他有天一夜未归,胸上留下的那两道指甲印。还有靳名珠的红唇不断在脑子闪烁,她如何能信?

    “靳名珠的家属!”这时候急救室外,金发碧眼的护士说着流利的法语。

    靳名珩转头看了一眼,宋凝久便想脱开他的钳制,他自然没有放手。

    “靳名珠的情况很危机,孩子已经保不住了,现在必须做流产手术,需要家属签字。”那护士看着拉扯的两人,说。

    她实在不想参与进来,可是这签字的早一分钟或晚一分钟都关系到里面那个病人的生命安全。

    靳名珩喊:“甘泉,把她送回酒店去。”他咬牙松开她,自己现在解释不清,只得将宋凝久安排回酒店。然后拿过护士的病危通知单签字,看都没看就签了字。

    虽然恨不得亲手掐死靳名珠,可是她还没有将自己需要的东西交给他,所以还要盼着她好起来。

    而宋凝久被他松开后,甘泉已经带了人站在她面前,仿佛是阻止她跑开,喊:“宋小姐。”

    宋凝久没有动,只是看着靳名珩绷紧的脸色。

    他要这样对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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