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父母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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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顾楚梵洗好了澡,烟儿也回来了。烟儿收拾了一下房间,见顾楚梵洗好了澡,才福身说道,“郡主,马上就要用餐了。我们快到内堂去吧。”

    “嗯好。”顾楚梵说道。

    然而内堂的这头,顾谦正与李群交谈甚欢,多年不见话题也挺多的。顾楚冠则是在一旁寒喧。向来身体不好的老夫人都是独自在房里用餐的。

    坐在顾楚冠一旁的顾楚杰万分抱歉地冲李玉茗笑了笑,虽然想跟她和解吧,但又碍于这么多人,不好道歉。

    而坐在李群旁边的李玉茗端了个架子,直接无视掉对面顾楚杰那张笑脸,不怎么领情地瞪了他一眼。

    顾楚冠向来擅长察言观色,又怎么会察觉不出顾楚杰与李玉茗之间的微妙互动呢?他暗暗用手肘捅了捅顾楚杰,压低声音道,“咳,你是怎么惹上玉茗这丫头?看她这眼神,好像你是她仇人似的。”

    “大哥,你就别幸灾乐祸了。”顾楚杰看着顾楚冠那笑得格外无害的俊脸。

    “大家都到齐了啊?”顾楚梵到内堂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到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梵儿今天来晚了。让大家久等了。”

    “坐下吃饭吧。”顾谦点了点头,让她坐下。

    “嗯。”顾楚梵也点了点头,坐在了顾楚杰与李玉茗两个人之间。烟儿正站在顾楚梵身后的左侧。

    吃饭的间隙,李玉茗对顾楚杰的敌意还真不小。不知道是太有默契了,还是故意要与顾楚杰作对,李玉茗的筷子下手之处,必是顾楚杰要下筷的食物。

    在顾楚杰有心忍让的情况下,李玉茗像一个掠夺者一样,毫不留情地把食物往自己碗里夹。

    此情况,顾楚冠与顾楚梵对视了会,两个心知肚明。

    哎,冤家!一闹起来,准没完没了。

    顾楚梵暗暗替顾楚杰捏了一把汗,心想,还是替二哥说说好话吧。不然,真不知道他该怎么收场才好。

    “玉茗姐姐,多吃点哦。这个可是我们京城的特产烤鸭。这几天,二哥应该带玉茗姐姐去了京城不少好地方吧?”顾楚梵给李玉茗夹了块鸭腿,笑了笑。

    “谢谢梵儿。虽然这京城确实有不少好地方,只可惜啊,身边总有一个煞风景的人,心情真好不到哪里去。”李玉茗冲顾楚梵露出非常亲切的笑脸,转而看了顾楚杰一眼话里分明在含沙射影地抱怨顾楚杰的恶行。

    “呵,玉茗姐姐随李叔叔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想必是一个有大度之气的人。玉茗姐姐,应该不会跟这个‘煞风景的人’一般见识吧?”顾楚梵说道。

    “没必要。”李玉茗嘴里淡淡地吐出三个字,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她那对顾楚杰使出的那眼色可是在说“你给我走着瞧”。

    “你们几个在说什么呢?我怎么都听得糊里糊涂的?什么煞风景的人?”李群开口说道,当然,除了他糊里糊涂的,顾谦也没好到哪里去。完全对他们几个人的话里有话,弄得莫名其妙。

    “没什么啦爹。吃饭。”李玉茗笑了笑,埋头乖乖往嘴里扒了扒饭。

    “呵,现在的孩子,我们都管不了啦。记得前几年看见他们的时候,才像小孩子似的,现在见面都长得如此高大俊俏了。”李群对顾谦说道。

    “是啊,你们家的玉茗也从黄毛丫头长得这么个亭亭玉立的姑娘了。”顾谦笑了笑道。

    “二贝勒跟我们家的玉茗这么多年没见,这感情啊还是这么要好。还记得当年,二贝勒带玉茗去后园玩,让玉茗摔到鱼池里的事情。你还差点动用家法要打二贝勒一顿。玉茗这丫头哭着囔着不答应。说什么要是打二贝勒的话,就先打死她好了。真是叫人哭笑不得呀。”李群说起这件事情来,仿佛是发生在昨天一样,惹得顾谦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顾谦看了李玉茗一眼,笑道,“是啊,这件事情,现在我也忘不了啊。没想到,这小丫头当时还真勇敢。居然有胆子跑出来替我这不孝子顶罪。”

    “呵,玉茗这丫头从来就特别喜欢跟着二贝勒。现在也一样啊。”李群说道,“这不,这次一到京城,进了这顾王府就往二贝勒院里跑。真是让顾兄笑话了!”

    “爹!你说什么呢!”李玉茗立即阻止了父亲的话,心里暗想着,这都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居然还拿出来提。丢不丢人哪?现在她正跟顾楚杰冷战呢,说起她维护他的旧事来,不是在拆她的台吗!

    顾楚杰一脸难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我闺女还知道害羞啊?从小跟我在这生意场子打混,我都快以为我闺女都快被养成男孩子了。原来还是有女孩子的心思啊。”李群打趣地说道。

    “爹!你胡说什么呀?”李玉茗眼看着自己的老爹在别人面前这么说自己,都快无地自容了。

    “若是喜欢,就说出来。不必掖着藏着,爹爹替你作主。二贝勒与玉茗也算是青梅竹马,现在两个人又情投意合的,不知道,顾兄的意下如何?”李群问道。

    “呵,楚杰能跟玉茗在一块也是好事。你我多年世交,再加上这门亲事,可就是亲上加亲了。真是皆大欢喜”顾谦也觉得这门亲事不错。既能让交情更深,又能打通经商的道路。

    顾楚梵一听这话,正在夹着菜的筷子“咣当”一声就掉了。急忙抬眼看了看顾楚杰的表情,唯见他脸色突然变得铁青。

    李玉茗顿时有种捂脸大哭的感觉,看了顾楚杰那隐忍木讷的表情,余光又瞄了一下魂不守舍的烟儿,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境界。

    “爹……你能不能不要擅自作主啊?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李玉茗真是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到李群居然会说出这番话来。她喜不喜欢顾楚杰,是她自己的事情。这回,真是让她气得无语了。

    “我……”李群被李玉茗这么一堵,话还没有讲完又让李玉茗接了一句话。

    “我吃饱了。你们自己吃吧。”李玉茗把椅子往后推了推,就快步离开了内堂。

    只剩下了一干人等,气氛有些奇怪。

    “对不起,虽然玉茗妹妹人很好,我还是不能娶她。”顾楚杰说完,也离席了。

    顾楚梵与顾楚冠自然理解顾楚杰此时心急如焚的心情,再次眼神交汇时,只有隐隐的无奈与哀叹。

    一边是烟儿,一边是玉茗姐姐。不管选择哪一个,都会让另一个人受到伤害。真是让人头疼。

    “呵,既然他们两个都吃饱了,那我们吃吧。”顾楚冠适时出来打个圆场道,“李叔叔也别气玉茗妹妹的话了。这玉茗妹妹的性子你也是了解的。她只是耍耍脾气罢了,这会又跟楚杰闹了点小别扭,心里难免有些不开心。李叔叔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是啊。我那儿子也不懂事。孩子们耍耍脾气也是正常的,过几天就没事了。我们啊,也别替他们着急了。不管怎么样,这孩子的婚事还是要由父母作主的嘛。”顾谦也附和道。

    “嗯。吃吧。”李群倒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这一顿饭,吃得顾楚梵是难以下咽。哎,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怎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子呢!

    总之,这顿饭总算在顾楚冠一唱一合,顾楚梵的胡思乱想中度过了。

    烟儿,现在心里很不好受吧。

    可是,刚刚那情况,若是现在把烟儿和二哥的事情说出来,恐怕爹爹脸上也没面子。只怕会更加反对烟儿和二哥在一起了。二哥,真是太可怜了。想跟喜欢的人在一起,都不能说出来。

    李玉茗有些郁闷,一路跑到了后园,坐在了鱼池边上的大石上一个人静静地赏鱼。

    看着那金黄色,棕黄色的鱼儿在水里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李玉茗忍不住叹了口气。

    “玉茗……”李玉茗惊闻身后传来一声男声,只好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顾楚杰。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李玉茗不耐地皱了下秀眉,瞅了顾楚杰那俊帅的脸庞说道。

    “你一生气,我能想到的地方也就是这里了。”顾楚杰说道。

    “是吗?找我做什么?”

    “一来是为了道歉,二来,是想找你好好聊聊。”顾楚杰说完,停顿了一会,然后一块坐在了鱼池的边上,道,“刚刚叹什么气呢?”

    “没什么啦。只是突然觉得这池里的鱼儿都比我快乐多了。哪里像我,从小到大什么事情都得按我爹的意思。”李玉茗嘟囔着说道。

    “我又何尝不是?别人看到我的都是表面风光。无论做什么事情,我都必须顾及到顾府的面子。不管做什么事情,我爹总会提醒,‘别忘了,你是顾楚杰,是顾王府的二贝勒。’于是我想要做什么,说什么,都怕忤逆了我爹。谁会知道这身份压得我多累?”顾楚杰苦笑了一声道。

    “听你这话,是不是跟我成亲,让二贝勒觉得特别委屈啊?我还没委屈呢,你委屈什么呀。”李玉茗见顾楚杰自嘲的笑,非常不服地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楚杰解释道。

    “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是啦,我又不像烟儿那么温柔可人。”李玉茗说道。

    “我只是不想伤害你。我现在心里只有烟儿一个人,我不想负了你的情意。我不想委屈了你,更不想委屈了烟儿。”顾楚杰忙说道。

    “哧”李玉茗忙掩嘴,笑得双肩都抖动了,冲顾楚杰释然一笑,“没想到,二贝勒还是这么好唬弄啊。我李玉茗像是那么不识趣的人吗?你对烟儿的心意,我早就知道啦,你也不用在我面前提她啦。”

    顾楚杰见李玉茗笑得那么灿烂,无奈地抬手摸了摸李玉茗的头,“对不起。”

    “干嘛突然跟我道歉啊。”李玉茗正晃悠的脚突然停了下来,看着顾楚杰,笑道,“真叫人不习惯啊。”

    “‘天雪楼’的事情,还有成亲的事情,我都有错。”顾楚杰说道。

    “咳,好吧。看你这么有诚心的份上,我就原谅你好了。”李玉茗大人有大量地说道。

    “那成亲的事该怎么办才好……”顾楚杰有点犹豫。

    “放心啦。包在我身上。我会想办法让我爹改变主意的,你就不用担心了。”李玉茗拍了拍胸脯,继而微微抬眉对顾楚杰说,“不过……你别把我爹在饭桌上的那些话当真。”

    顾楚杰听了一愣,想到刚刚在饭桌上李群说起李玉茗一直爱慕顾楚杰的话,明了地点了点头,“嗯,知道。”

    “呵,那就好。不然,我可罪过了。”李玉茗抿嘴一笑,“虽然从小跟像个小跟屁虫似的跟着在二贝勒身后,但是我知道,你对我只有妹妹的情意。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却时常想起你带着我在府里到处玩耍的样子,我真的觉得特别开心。我在心里也一直把你当成我最敬重的哥哥,所以你还是像以前一直把我当成妹妹看就行了。可别因为我爹爹而故意疏远我。不然,我可真的就伤心了。”

    “当然,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妹妹。”顾楚杰也坦然一笑,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了。

    “最好是啦。你可要记着,你可欠我一个人情呢。下次你跟烟儿办喜事的时候,可记得发喜帖给我,知道吗?”李玉茗笑道。

    “必须的。”顾楚杰果断地说道。

    “嗯。”李玉茗低头一笑,却看到了正站在不远处的烟儿,忍不住出声道,“烟儿?”

    顾楚杰蓦然回头,果真看到烟儿站在那不远处的石道上。

    烟儿看到顾楚杰与李玉茗方才的嬉笑,心里难免有些失落。看到顾楚杰回头看她,烟儿忙低下了头,不知道出于什么舵鸟心态立即拔腿就跑了。

    “烟儿……”顾楚杰赶紧从石头上站了起来,也追了上去。

    “但愿你们两个都好好的,不然,我可就是一大罪人了。”李玉茗说道。看着鱼池的里鱼,想起了多年前,那次失足落水。若不是他,只怕自己早就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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