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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贝克街的亡灵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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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不可能亲自动手，这不仅跌份，还显得很蠢。”
“所以，我利用起了手中的抚养权，一步步提高对他的管制，最后几乎成为软禁，就连他离开房间的时间，我都严格把控。”
“弘树的反抗是可想而知的，但这无济于事，因为我手中还有另一张底牌——坚村忠彬，弘树的亲生父亲，他就在我的手下工作。”
“我告诉弘树，如果他不遵守我的规矩，那么他的父亲就会被辛多拉公司开除，而且再也别想入职其他信息技术公司，相信我，对于一个程序员来说，这是致命的。”
“显然，这个聪明的小子明白这种后果，选择了妥协。”
“如果他反过来威胁我，也许会有些棘手，但他终归只是个十岁大的孩子罢了，很好拿捏。”
“一切都和我计划的一样，在这样高压的环境下，弘树的精神状态越发差劲，开发出的程序也开始出现各种问题，他的天分正在逐渐死去。”
“直到有一天，他终于支撑不下去，自己跳楼自尽。”
“这一切非常顺利，我几乎没怎么耗费力气，那个秘密就永远地憋在了弘树的肚子里，而弘树的死，也给辛多拉公司带来了一些转机。”
“我很快召开记者发布会，动情地将我与弘树之间深厚的养父子情展露在那些媒体前，一个不幸夭折的年少天才，多么完美的新闻内容！”
“那些媒体们为此疯狂，甚至不需要我更多的手段，他们自己就开始添油加醋，为这个可怜的孩子套上各种美好而凄婉的故事，紧接着，又将他的陨落归咎于这个错误的环境。”
“不当的国情、扭曲的政党、不作为的执政集团，相信我，那些媒体真的很爱这一套，而事实也证明，民众们就爱看到这样的新闻。”
“辛多拉公司得到了如日中天的发展，先前的那些竞争对手已经完全不堪一击，挡不住我不断前进的步伐，被摧枯拉朽地碾压。”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一个‘小小’的隐患，早在故事最开始就被埋下。”
“弘树在自杀之前，竟然开发出了一个人工智能，他将其命名为‘诺亚方舟’，并把足以威胁到我的那个秘密交给了它，通过互联网，将诺亚方舟放了出去。”
“这令我彻夜难安，要知道辛多拉公司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靠着我所构建的虚伪童话才引得民众们支持，一旦让人知道这一切的真相，这座金玉其外的空中楼阁顷刻间就会崩塌！”
“为了维持这一切，我砸下大价钱，养起了一群声名远扬的程序员，想要找到诺亚方舟的下落，在最可怕的情况还没发生之前，抹杀它。”
“好在这笔钱没有白费，就在不久前，我终于摸到了它的尾巴，这个猖狂的小家伙竟然没有逃到无边无际的互联网去，而是蛰伏在了辛多拉公司内部，借用我们顶尖的硬件设备，保持自己的全功率运转。”
“在这个过程中，它甚至没少偷取我的权限，用最高级的权限向下发送指令，不得不说它的胆子很大，但此举正是导致它暴露最直接的诱因。”
“通过回溯几个指令，我还发现诺亚方舟竟然在和公司里的一个程序员暗中联络，那人正是坚村忠彬。”
“很好，既然都凑到一块了，我处理起来也方便了不少。”
“为了真正意义上将这一切终结，我放弃了买凶和贿赂，一切可能导致后患的手段全部被我淘汰。”
“我将亲手，毫不留情地终结这一切，结束这场持续了两年多的噩梦。”
“在动手解决坚村之前，我向上帝祈祷，希望这次行动能够顺利，不再节外生枝。”
“您忠实的信众由衷地祷告，祈求登上通往新世界的诺亚方舟。”
看完这张纸上的内容，两人沉默。
“上面写的这些，能够证实吗？”凛尺羽摸着下巴问道。
一旁的坚村忠彬沉默了会儿，最后还是开了口：“我和弘树......确实是亲生父子。”
“诺亚方舟也的确存在。”
“排除纸上极具个人色彩的心理活动方面的修饰，仅从所描述的事实来看的话，”他点点头，“基本全部属实。”
“关于这些事情我也略知一二。”工藤优作的声音沉稳。
“事实上，除了在‘茧’游戏上的合作，我和坚村先生还存在着一道委托关系。”
“他确实对于弘树的自杀十分怀疑，委托我暗中调查这件事的实情。”
“虽然委托暂时没有一个准确的结论，但从目前搜集到的线索来看，真实的情况很可能和这张纸上写的一样。”
坚村忠彬叹了口气，神色复杂：“既然优作先生都说了，更多细节也就不用隐瞒了。”
“我和弘树的母亲是在四年前离婚的。”
“官司打了两个月，其中绝大部分协议只用了两天就敲定了，唯一有争议的是关于弘树的抚养权。”
“他的母亲怎么样也不肯松口，就算减少一半分割给她的财产也要带走弘树，始终不信任我能够照顾好他。”
“最后法院将抚养权判给了弘树的母亲。”
“我没有办法，只好用自己的方法暗中照看弘树生活的情况，后来有一天，忽然没了他的消息，我急忙调查才知道，是他的母亲带他移民到美国去了。”
“说是他在日本的学校里受到很严重的排挤和欺凌，我知道他从小就对编程和网络有很浓重的兴趣，但这种爱好没有得到其他孩子的理解，反而格格不入，就连学校的老师，也因为他随身携带电子设备，对他很不待见。”
“等我知道情况严重到这种程度时已经晚了，他母亲已经办好了移民手续，带着弘树上了飞机。”
“再有他们的消息时，弘树已经被一位信息技术公司的大老板收养，也就是这位辛多拉董事长。”
他看了眼挂在雕塑上的辛多拉董事长，神情愤然。
“我本以为这也是一件好事，能够在自己喜欢的环境生活，对弘树来说会是不错的事情，于是我想办法拿到了绿卡，也来到这边工作，想要和弘树离得近些。”
“但能够见到他的时候却越来越少......”
“直到某天，他跳楼自杀的消息传到我的耳中，我简直不敢相信！”
“弘树他一直是个坚强的孩子，我和她母亲离婚的时候，他都能够理解我们的难处，这么大的困难都度过去了，怎么会自杀！”
“这些年，我一直寻找着这件事的真相，但却始终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期间诺亚方舟找到我，希望我能暗中为它提供便利，我答应了，可无论我怎么问它，它也没有回答关于弘树的事情。”
坚村忠彬看向工藤优作：“优作先生的到来，给了我最后的希望，于是我私下找上他，才有了这个委托。”
这个满含悲剧色彩的故事终于补上了最后一块拼图，现场所有人听完他的话，都陷入默然，一时竟没人说话。
“所以凶手才采用这种从高处坠落的抛尸方法么。”
凛尺羽站在雕塑前，看着那道紫色的身影被高挂在一众古铜色的雕塑之上，这种荒谬的色差将构图衬托得十分空旷，仿佛众神在审判一个卑微的罪人。
“用来隐喻弘树的‘自杀’坠楼。”
他琥珀色的眸子暗了暗。
“不过弘树是知晓自己成为了肮脏大人的威胁，做好了一切准备后平静地赴死，无声的反抗震耳欲聋。”
“而这位辛多拉董事长脸上的平和表情，却与他本人疯狂的行为形成了鲜明对比，更衬出那份不择手段的丑陋，凶手刻意使用这种杀人手法，无疑显现出一种极致的仪式感。”
“‘这是一场神明对罪人的审判，罪人最后的安详是神明威严之外的仁慈’。”
“手法神秘，高调抛尸，整个案件透露出目的明确的仪式感。”
“优作先生，恐怕我们这次遇到了一个难缠的凶手。”
工藤优作神色同样严肃，眉眼中看不出一点轻松。
他将那张纸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一遍，将其归还给鉴识科的警员用塑封袋保留好。
“我想先见一见那位‘诺亚方舟’，可能会有其他的转机。”
“我总有预感，那位不得了的凶手先生为我们留下的谜题，还没有出完。”
台上的“茧”各自闭合，50名体验者终于要进入到号称“绝对真实”的游戏世界中去。
一道巨大的幕布升起，设置好的投影投射在上面，以供在外等待的宾客们能够看到体验者们在游戏内的表现。
“带我们去总控室看看。”工藤优作这样对坚村忠彬说道。
坚村忠彬点点头，领着众人从员工通道进入总控室，那里是连接所有“茧”的数据中心。
每一台茧中的玩家视角，在这里都可以调取到，而且可以做一些简单的数据调整。
当然，多出来的那台初号机，他们一无所知。
“当然，我不可能亲自动手，这不仅跌份，还显得很蠢。”
“所以，我利用起了手中的抚养权，一步步提高对他的管制，最后几乎成为软禁，就连他离开房间的时间，我都严格把控。”
“弘树的反抗是可想而知的，但这无济于事，因为我手中还有另一张底牌——坚村忠彬，弘树的亲生父亲，他就在我的手下工作。”
“我告诉弘树，如果他不遵守我的规矩，那么他的父亲就会被辛多拉公司开除，而且再也别想入职其他信息技术公司，相信我，对于一个程序员来说，这是致命的。”
“显然，这个聪明的小子明白这种后果，选择了妥协。”
“如果他反过来威胁我，也许会有些棘手，但他终归只是个十岁大的孩子罢了，很好拿捏。”
“一切都和我计划的一样，在这样高压的环境下，弘树的精神状态越发差劲，开发出的程序也开始出现各种问题，他的天分正在逐渐死去。”
“直到有一天，他终于支撑不下去，自己跳楼自尽。”
“这一切非常顺利，我几乎没怎么耗费力气，那个秘密就永远地憋在了弘树的肚子里，而弘树的死，也给辛多拉公司带来了一些转机。”
“我很快召开记者发布会，动情地将我与弘树之间深厚的养父子情展露在那些媒体前，一个不幸夭折的年少天才，多么完美的新闻内容！”
“那些媒体们为此疯狂，甚至不需要我更多的手段，他们自己就开始添油加醋，为这个可怜的孩子套上各种美好而凄婉的故事，紧接着，又将他的陨落归咎于这个错误的环境。”
“不当的国情、扭曲的政党、不作为的执政集团，相信我，那些媒体真的很爱这一套，而事实也证明，民众们就爱看到这样的新闻。”
“辛多拉公司得到了如日中天的发展，先前的那些竞争对手已经完全不堪一击，挡不住我不断前进的步伐，被摧枯拉朽地碾压。”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一个‘小小’的隐患，早在故事最开始就被埋下。”
“弘树在自杀之前，竟然开发出了一个人工智能，他将其命名为‘诺亚方舟’，并把足以威胁到我的那个秘密交给了它，通过互联网，将诺亚方舟放了出去。”
“这令我彻夜难安，要知道辛多拉公司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靠着我所构建的虚伪童话才引得民众们支持，一旦让人知道这一切的真相，这座金玉其外的空中楼阁顷刻间就会崩塌！”
“为了维持这一切，我砸下大价钱，养起了一群声名远扬的程序员，想要找到诺亚方舟的下落，在最可怕的情况还没发生之前，抹杀它。”
“好在这笔钱没有白费，就在不久前，我终于摸到了它的尾巴，这个猖狂的小家伙竟然没有逃到无边无际的互联网去，而是蛰伏在了辛多拉公司内部，借用我们顶尖的硬件设备，保持自己的全功率运转。”
“在这个过程中，它甚至没少偷取我的权限，用最高级的权限向下发送指令，不得不说它的胆子很大，但此举正是导致它暴露最直接的诱因。”
“通过回溯几个指令，我还发现诺亚方舟竟然在和公司里的一个程序员暗中联络，那人正是坚村忠彬。”
“很好，既然都凑到一块了，我处理起来也方便了不少。”
“为了真正意义上将这一切终结，我放弃了买凶和贿赂，一切可能导致后患的手段全部被我淘汰。”
“我将亲手，毫不留情地终结这一切，结束这场持续了两年多的噩梦。”
“在动手解决坚村之前，我向上帝祈祷，希望这次行动能够顺利，不再节外生枝。”
“您忠实的信众由衷地祷告，祈求登上通往新世界的诺亚方舟。”
看完这张纸上的内容，两人沉默。
“上面写的这些，能够证实吗？”凛尺羽摸着下巴问道。
一旁的坚村忠彬沉默了会儿，最后还是开了口：“我和弘树......确实是亲生父子。”
“诺亚方舟也的确存在。”
“排除纸上极具个人色彩的心理活动方面的修饰，仅从所描述的事实来看的话，”他点点头，“基本全部属实。”
“关于这些事情我也略知一二。”工藤优作的声音沉稳。
“事实上，除了在‘茧’游戏上的合作，我和坚村先生还存在着一道委托关系。”
“他确实对于弘树的自杀十分怀疑，委托我暗中调查这件事的实情。”
“虽然委托暂时没有一个准确的结论，但从目前搜集到的线索来看，真实的情况很可能和这张纸上写的一样。”
坚村忠彬叹了口气，神色复杂：“既然优作先生都说了，更多细节也就不用隐瞒了。”
“我和弘树的母亲是在四年前离婚的。”
“官司打了两个月，其中绝大部分协议只用了两天就敲定了，唯一有争议的是关于弘树的抚养权。”
“他的母亲怎么样也不肯松口，就算减少一半分割给她的财产也要带走弘树，始终不信任我能够照顾好他。”
“最后法院将抚养权判给了弘树的母亲。”
“我没有办法，只好用自己的方法暗中照看弘树生活的情况，后来有一天，忽然没了他的消息，我急忙调查才知道，是他的母亲带他移民到美国去了。”
“说是他在日本的学校里受到很严重的排挤和欺凌，我知道他从小就对编程和网络有很浓重的兴趣，但这种爱好没有得到其他孩子的理解，反而格格不入，就连学校的老师，也因为他随身携带电子设备，对他很不待见。”
“等我知道情况严重到这种程度时已经晚了，他母亲已经办好了移民手续，带着弘树上了飞机。”
“再有他们的消息时，弘树已经被一位信息技术公司的大老板收养，也就是这位辛多拉董事长。”
他看了眼挂在雕塑上的辛多拉董事长，神情愤然。
“我本以为这也是一件好事，能够在自己喜欢的环境生活，对弘树来说会是不错的事情，于是我想办法拿到了绿卡，也来到这边工作，想要和弘树离得近些。”
“但能够见到他的时候却越来越少......”
“直到某天，他跳楼自杀的消息传到我的耳中，我简直不敢相信！”
“弘树他一直是个坚强的孩子，我和她母亲离婚的时候，他都能够理解我们的难处，这么大的困难都度过去了，怎么会自杀！”
“这些年，我一直寻找着这件事的真相，但却始终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期间诺亚方舟找到我，希望我能暗中为它提供便利，我答应了，可无论我怎么问它，它也没有回答关于弘树的事情。”
坚村忠彬看向工藤优作：“优作先生的到来，给了我最后的希望，于是我私下找上他，才有了这个委托。”
这个满含悲剧色彩的故事终于补上了最后一块拼图，现场所有人听完他的话，都陷入默然，一时竟没人说话。
“所以凶手才采用这种从高处坠落的抛尸方法么。”
凛尺羽站在雕塑前，看着那道紫色的身影被高挂在一众古铜色的雕塑之上，这种荒谬的色差将构图衬托得十分空旷，仿佛众神在审判一个卑微的罪人。
“用来隐喻弘树的‘自杀’坠楼。”
他琥珀色的眸子暗了暗。
“不过弘树是知晓自己成为了肮脏大人的威胁，做好了一切准备后平静地赴死，无声的反抗震耳欲聋。”
“而这位辛多拉董事长脸上的平和表情，却与他本人疯狂的行为形成了鲜明对比，更衬出那份不择手段的丑陋，凶手刻意使用这种杀人手法，无疑显现出一种极致的仪式感。”
“‘这是一场神明对罪人的审判，罪人最后的安详是神明威严之外的仁慈’。”
“手法神秘，高调抛尸，整个案件透露出目的明确的仪式感。”
“优作先生，恐怕我们这次遇到了一个难缠的凶手。”
工藤优作神色同样严肃，眉眼中看不出一点轻松。
他将那张纸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一遍，将其归还给鉴识科的警员用塑封袋保留好。
“我想先见一见那位‘诺亚方舟’，可能会有其他的转机。”
“我总有预感，那位不得了的凶手先生为我们留下的谜题，还没有出完。”
台上的“茧”各自闭合，50名体验者终于要进入到号称“绝对真实”的游戏世界中去。
一道巨大的幕布升起，设置好的投影投射在上面，以供在外等待的宾客们能够看到体验者们在游戏内的表现。
“带我们去总控室看看。”工藤优作这样对坚村忠彬说道。
坚村忠彬点点头，领着众人从员工通道进入总控室，那里是连接所有“茧”的数据中心。
每一台茧中的玩家视角，在这里都可以调取到，而且可以做一些简单的数据调整。
当然，多出来的那台初号机，他们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