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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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不信神的花玉贞时时刻刻,以从来未有过的虔诚向菩萨祈求,祈求慈悲的菩萨保佑吴民达平安醒来。盼了两天,终于听到吴民达转到普通病房的好消息。因为花王贞不是吴民达的“什么人”所以被他守在外面的同事阻挡,无法进去探视救她性命的吴民达。

    花玉贞终于等到欧阳出来,她以焦虑的眼神询问欧阳[阿达看起来好吗?”欧阳娇容猜出花玉贞一定爱上阿达了,她眯著眼睛,神秘地笑了笑。

    “阿达很吵,你可以进去看他。”

    “谢谢。”花王贞放下心笑了,通过警卫走进吴民达的病房。

    吴民达听到花玉贞的脚步声,张开微闭的眼睛,以笑脸迎视她。花玉贞第一次看到吴民达的伤,光luo的上身被白色的纱布沿著身体缠绕著,像警告号志前有叉路一样。花玉贞眨眨眼睛,看完阿达的新伤,也看到其它的旧疤痕;看到他手臂上的肌肉骄傲地鼓起,也看到他结实的胸肌,然后目光忘了移动。

    现在的女人看男人都这么直接吗?

    吴民达轻咳一声,意图引起她的注意,可惜肺部用力就痛,所以发出的声音意料外的轻微。花玉贞听到细微的咳声,眼波流转回来,正好看到一对炯炯的黑眸促狭地看着她欲笑不笑的;她倏地脸红到脖子,勉力把视线放在阿达脸上。

    亲眼看到阿达除了苍白一些之外,似乎复原得很快。她嘘了口气娇声说道:“老天保佑,你真没事了。”

    “鬼门关前虚走一遭,十殿阎王开会无法决定把我留在哪一殿,就放我回来了。”吴民达的笑话反让花玉贞双眼感到微微刺痛。她声音忍不住斑扬,娇斥道:

    “不要讲这种笑话,要是你真的出事,最伤心的人一定是我!”

    “贞子,你说你会为我伤心?”吴民达胸口忽然像被针扎了一下,他以为那是伤口在痛,缓缓呼口气,故意忽略那种痛的感觉。

    花玉贞没想到自己会这样自然地说出来,不过阿达似乎对她没有意思,她转换了话题:“谢谢你救了我。”

    “很抱歉,竟然没有抓到罗云天。”吴民达汗颜地摇头,然后舌头伸出来舔著嘴唇。

    “他应该流了很多血,怎会像钻进地里一样不见了。”花玉贞看到吴民达舔著苍白龟裂的嘴唇,边说边拿起桌上的大棉球和水杯,很自然地用棉球沾水替吴民达润湿嘴唇,动作温柔细腻更胜正牌的南丁榜尔。

    这点水宛如甘露,吴民达抿抿双唇,感激地向花玉贞点头说谢。

    “让我留下来照顾你。”花玉贞突然说。

    [什么?”吴民达没听清楚。

    “我说,让我留下来照顾你。”

    “不行。”吴民达脸上的笑容陡地不见。

    “为什么不行?你伤得那么重,却连一个家人都没有出面来照顾你”

    吴民达最不愿想起他的家人,所以他马上厉色打断花玉贞:[我只有朋友,没有家人。]

    阿达说他没有家人,现在她也知道欧阳娇容另外有未婚夫,花玉贞找了一个藉口,一定要阿达收容她;因为吴民达是她十四岁时就喜欢上的男人。人家说日久生情,只要她温柔一点、体贴一点,说不定阿达会爱上她。

    “我很怕罗云天回来找我报复,我有家归不得也是你造成的,而现在只有你的病房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拜托,让我留下来,既可以照顾你,又能躲开罗云天。”

    “我们非亲非故,让你来照顾我,不但委屈你,而且我的同事们开惯玩笑,怕到时裴短流长、闲言闲语传到你耳里,让你不开心。”吴民达不敢享受这种温柔的福气,他婉转地拒绝花玉贞的照顾提议。

    “罗云天不见了,他现在一定很不得将我当蚂蚁一样捏死。当初你说过要保护我的安全,是男子汉,就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现在我没有能力,就让局里安排警察保护你的安全,等我伤好出院再由我和我同事接手。”

    利用完了就要把她推来丢去!花玉贞很不满意吴民达对她的安排,她胀红了脸看着吴民达。

    “另外安排住处,另外派人保护我,你不知道我最讨厌去习惯新环境、去信任新面孔吗?早知道,当初让他杀了乾脆,一死百了,不用活著受罪。”

    花玉贞那哀怨欲泣的神情,让吴民达心里陡地冒出很重的罪恶感。

    当初他的确拍胸保证保护她的安全,可惜罗云天没捉到,罗云天跳窗前威胁花玉贞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你出卖我,我一定回来找你。”那句话把花玉贞吓得花容失色,站都站不住,他也看到了。

    况且,花玉贞此次的表现好得没话说,虽然她心里惧伯罗云天,但在紧要关头,她还是鼓起勇气替他抢下重要的电脑。主嫌逃走是他们办事不力,破了枪械和毒品案的功劳却都算在他们头上,花玉贞只得到不安和恐惧,太不公平了。人家说吃果子要拜树头,做人一定要知恩图报,否则岂不和禽兽无异?

    花更为不想软弱无用地继续站在阿达面前,她深吸口气,毅然转身就走。

    “等等!哎唷”吴民达欲起身阻止花玉贞离去,不料却不小心碰到伤口,让他痛上加痛,痛得让他不觉抽口冷气。

    花玉贞听到吴民达忍痛的抽气声,心软停下。她记得当罗云天的刀子刺进他的手臂、射入他的胸膛时都没听到他喊叫一声。花王贞一时心疼得喉咙发酸,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待冷静下来,才缓缓回头看着努力撑起半个身子的吴民达。

    “你留下来。”这是吴民达诚心诚意的邀请。

    “真的!?”花玉贞没想到吴民达会突然改变心意。吴民达微笑点头。花玉贞一时高兴,脸上漾著如释重负的笑容上前,弯腰对著阿达满是胡渣的脸颊亲吻一下。

    “谢谢!我回去打点几件行李马上回来。”

    为了不让吴民达发现她脸上那股难以自禁的喜悦,她像风一样很轻快地走到病房外面。吴民达则呆呆地伸手摸过被贞子亲吻的粗糙皮肤。

    病房外的欧阳娇容刚和未婚夫讲完情话,就看到花玉贞走出病房。花玉贞脸上现出隐约的笑容,宛如她和未婚夫说话时一样的轻松迷人(迷人是她未婚夫说的)然后就向著她走来了。

    欧阳娇容扬起英挺的眉,故意问道:“贞子,什么事让你笑得那么快乐?”

    花玉贞坦白回答:“阿达答应让我留下来照顾他,你派个警察陪我回去拿行李好吗?”

    同样是女人,欧阳娇容当然看出“娇柔但带刺”、宛如红玫瑰的花玉贞喜欢上他们放浪不羁、甚至逃避女人的阿达。她笑在心里,嘴上说:“就我吧。我陪你回去,再送你回来,然后回局里签到下班,时间刚刚好。”

    “谢谢你。”花玉贞很感谢地笑了。

    吴民达刚打过消炎止痛针正睡著,花玉贞蹑手蹑脚,小心放好行李,突然听到吴民达说了连串不清不楚的话,身上的薄被被他踢到脚下。

    [这么大了还说梦话。”花玉贞笑着,上前把被子轻轻拉到阿达胸口。

    缠著绷带的胸膛规律地起伏,健康黝黑的肌肤上布满细细的汗水,吴民达又不满地嗜哝了什么,花玉贞低下头凑到他的嘴边听,只听到他凌乱地说着:[妈的牌位——大姨太绝——我恨——]

    病房里的冷气很强,阿达额上却流了一头汗,这样会感冒的。花玉贞用面纸先替他拭去汗水,忽然感觉阿达额头有令人担心的温度,她柳眉不觉纠住眉心,再次伸手贴向阿达额头。

    [糟,真的发烧了!]

    花玉贞急忙去找护士,护士眼睛掠过她焦急的脸庞,跟着她去病房察看,然后告诉看护的人说:[把冰箱里的冰枕拿来放在病人头下,保持病人干爽,小心别让他着凉。一个小时后我会再进来量他的体温。]

    不是很会照顾人的花玉贞接下护士交下的功课,学电视上演的,不断地替阿达擦汗、更换额头上的毛巾。三、四个钟头后温度总算降下来了,她虽然很累,但还是不敢闭上眼睛。

    她尽情地看着阿达的脸,阿达不再发出愤怒的呓语,他该睡得很安稳,而且还作着好梦,不然嘴角不会那么性感地上扬。辛苦一晚,偷他一个吻应该不算过分,

    花玉贞嘴唇和阿达的轻轻碰触了下,然后眼皮再也撑不住地垂下,趴在阿达床边睡著了。

    严力宏把出差带回来的资料整理好交给他的上司。他的直属上司有个发福的身材,红光满面加上半凸的头顶,一眼就让人担心他的血压和血醣;果真是需要常去打高尔夫球强健身体的高尚人。

    严力宏看他的上司感兴趣地瞥了一眼,似乎没有要和他讨论的意思。他摸摸鼻子,转身准备离开。

    “力宏,等一下。”

    严力宏双脚立定,面对他的上司,装傻笑迎一对精明犀利、充斥不满的眼睛。

    “还有事?”

    这个严力宏大概仗著他是第一名通过法官特考,又是历来最年轻的法官就目空一切,连他的命令也敢不遵从,把他的朋友一个个给得罪;尤其是,他实在看不惯严力宏不管白天晚上、室内室外,都戴著茶色眼镜。干什么嘛!司法官又不是大明星,制造什么神秘感。他坚持的怪习惯早就为人诟病,令大家议论纷纷。好,他今天就趁这个机会借题发挥。

    “力宏,你的视力没有问题,最好不要戴著有色眼镜上庭审案,不要再找理由强辩。我们这里每个法官都是经过一番努力,好不容易才成为代表国家执法的公务员,身分地位何等崇高,”训话的人不忘骄傲地仰起鼻子。“相信每个人都很珍惜这个身份,只有你——你让自己看起来像小丑我无所谓,但至少该顾全同侪们的正面形象。还有,你太年轻,很多事需要好好学习,尤其是做人做事方面。”长官激烈说完教后,叹了口气,忽然改用台语说:“人说,人情留一半,日后好相看。这道理你懂吗?”

    幸好严力宏戴著太阳眼镜,正讲得口沫横飞的上司才没看到他对他的鄙视。严力宏觉得这位站在他面前知法违法的资深法官,才是真正侮辱那支司法天秤的人。严力宏点头敷衍。

    “懂就好,没事你可以走了。”严力宏一向懒得和这个上司多说废话,乐得敬奉他的命令离开。

    严力宏看看手表,到两点之前他有空档,正好利用这个时间去医院看阿达。

    有没有走错病房?严力宏闻到浓郁的花香味,马上倒退到门口,重看门上的号码。没错啊!

    但一向大声说对花过敏的阿达,病房里怎会摆著一大束白色的香水百合和粉红色玫瑰?连厕所的洗手台上都不对劲地有相同的植物。严力宏拉下架在脸上的墨镜,确定躺在病床上的是他的好兄弟吴民达。

    “是我,没错。”吴民达看他进来、出去又进来,没好气地用鼻子喷他。

    严力宏戴回他的墨镜,皱著眉心坐下来。

    “阿达,你有叫医生替你做脑部断层扫描吗?你该不会撞到头,最严重的伤其实是在看不到的地方。莲岩山还找不到合你八字的好风水,你要保重啊。”

    吴民达拍掉严力宏指著他脑袋的手指。

    “我没有撞到头,而且保证死不了。就算我不幸早死的话,如果没有好风水,就先把我送进忠烈祠。]

    阿达精神很好,挥手有力,严力宏放下心和他打屁开玩笑

    “忠烈祠,难道你作鬼还想去拍那些有官衔的死人的马屁?还是莲岩好啦,我可以出卖面子,给你打对折的特别优待。”

    严力宏的父亲的见解和一般人不一样,许多年前成立一家“莲岩殡葬礼仪无限公司”经营项目就是丧葬事宜,除了不设火葬场之外,其它统统都有,包括寺庙、灵骨塔、几十甲的花园公墓,乾净又清幽,晚上还会有不怕鬼的情侣躺在坟上幽会;几次流星群经过台湾时,往他们花园公墓的必经道路就特别塞车。此外,市区还有全省唯一的私立殡仪馆,还有棺材寿衣大卖场,凡办丧事需要的东西那里都找得到。企业化、有远见的经营方式让莲岩的名声叮当响;不过,除了几位要好同学,没人知道严法官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

    吴民达笑着说:“好,我还可以掐死你让你陪我一齐去游地府。力宏,拓子那边有消息吗?”

    严力宏摇头。

    “拓子说他的委托人看完报纸,就每天战战兢兢地等著罗云天去拿钱,结果罗云天连电话也没打来。拓子正忙著安排他委托人的家人分批出国,他叫我跟你打声招呼,暂时无法来看你。”

    “叫他安啦,出院后我又是一条活龙。不过,好奇怪——”

    “我知道你在奇怪什么。说真的,我和拓子也正烦恼著,照说罗云天跑路最缺钱用,而他竟然不去拿钱,我得好好研究他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吴民达剑眉也跟著严力宏皱起来。

    “我刺中他的大腿,贞子划伤他的右手,这两道伤虽然死不了人,但凭著滴落的血也应该可以找到他才对啊,怎么他就像突然蒸发,逃逸不见了?”

    严力宏说:“除非,你的同仁里出了大内好,他被内奸救走藏起来。”

    “我也怀疑过。不止这次,之前也是这样。我和罗云天拼得昏死,醒来时他就逃掉了。到底是谁呢?”吴民达伸手压著白色的绷带,伤口的痛让他想起罗云天数次从他手上脱逃的耻恨。

    [这件事暂时不要张扬,我会想办法调查。”

    “真恨不得赶快出院去追捕罗云天。”

    “别急,总得等身体复原才有力量。”

    [这位先生说得对。”花玉贞手上拿著便当和饮料进来。严力宏听到陌生的女声立刻回头看。花玉贞对严力宏笑了笑,张著晶亮的瞳眸等著人介绍。

    “他就是我说的当法官的严力宏。力宏,她是花玉贞。”吴民达躺在床上替两人介绍。

    懂事以来,她见过的法官都只会蹙眉摇头,对她笑的只有眼前这一位,叫她又敬又惊。花玉贞偷偷地打量阿达的好兄弟——一位不一样的法官,性格的脸上架著一副墨镜,眉宇间充满睿智和英气。同时,花玉贞心里暗喜地窃笑着,过去她认识的人,几乎都是看到警察就拔腿跑的地痞流氓,现在她走运了,认识的人都是在追地痞流氓的警察和法官,花玉贞觉得她卑微的身分随著阿达而提升,因此她此后要认真当个高尚的“好女人”

    肚子饿了的吴民达看到花玉贞手上的纸袋,垂涎问道:“贞子,浦烧鳗便当?”

    “嗯。看你昨晚吃得很开心,特地再去买的。还有葡萄。医生说你想活命就不能喝酒,葡萄酒也不行,但可吃葡萄,让它在胃里发酵也能补血。”

    吴民达是因为躺在床上郁卒,才骗花玉贞说他失血太多,要喝葡萄酒才能补血,没想到她竟然跑去向医生求证。

    吴民达不悦地对他的[台佣”说:“你有听说过葡萄吃进嘴里会在胃里面发酵,变成葡萄酒的奇迹吗?看,要是你有买回来,我就可以招待客人了。”

    花玉贞小脸悻然地垂下。严力宏看了不忍,立刻说:“阿达,你别忘了这是医院,叫我喝酒会害我被护士赶出去。”

    “反正你今天想喝也喝不到。贞子,帮我坐起来。”花玉贞好听话,马上过来把吴民达扶坐起来。

    “喂!她不是该受你们警察保护的证人,你叫她出去外面替你买东西,还当你的私人看护。”严力宏皱著眉。这罪名该叫什么?奴役证人好了。[花小姐,阿达是不是威胁强迫你替他做事?”

    “喂喂喂!你不用费心替我安插罪名,是她自愿说要照顾我的。力宏,我可是极力推辞过,不信,你问她。”吴民达最后也学严力宏皱起眉来。

    阿达为什么不能体会她对他的真情?花玉贞打起精神替吴民达说话:“严法官,阿达没有骗你,是我求阿达让我替他做些事的。好了,你们当官的一定要皱著眉头才觉得帅吗?”

    两位好朋友被她一说,转头互相对看,像照镜子一样,竟然连皱眉头的样子都几乎一个样。吴民达和严力宏这两个爱皱眉的男人笑了,同时举手压平浓眉。

    花玉贞重新展露笑容,用著甜腻特殊的声音说:“听阿达说过严法官重情重义,是他的恩人。鳗饭便当我多买一分,严法官留在这里一起吃饭好吗?”

    严力宏点头,对这位待阿达如“神”的女孩十分好奇,趁花玉贞转身拿便当的时候,嘴巴在吴民达耳朵边小声问:“你们无话不谈了?”

    花玉贞已经把盒盖掀起。好香!吴民达用力吸进满腔的鳗鱼味才小声回答严力宏的话——

    “力宏,这张床让你躺两天就好,躺过你就会知道日子有多无聊,睡不著时只好和她有的没有的乱聊一通。”

    没错,连严力宏都是吴民达挂在嘴上的谈天对象,所以花玉贞第一次见到严法官在病房里还戴著太阳眼镜,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严力宏是浪子回头,青少年时斗狠贪玩,在高唱青春不要留白的年代,他的右眼不幸留下一道约十公分的疤痕;深色镜片可以替他遮丑,一方面不会吓到良民,一方面他也不喜欢看到那些良民嫌弃的眼神。

    躺在床上睡觉,三餐有温柔的美女服侍,这种日子会无聊?严力宏骂道:“少骗我,我看你恨不得继续“无聊”个月。”

    吴民达可不想再躺一个月。

    “我真的不敢想,你别诅咒我。”

    花玉贞把活动餐桌推过来。这是医生解禁,说他什么都可以吃了之后的第二次大餐;吴民达的眼睛像孩子的一样,快乐而满足地看着放双分料的鳗饭便当,花玉贞心里不再感到委屈。

    而为了报答花玉贞替他买好吃便当的情,吴民达正经地问道:“出去有没有小心点?有没有可疑的人跟著?”

    听到吴民达关心的问话,即使是公事化的语气,花玉贞的心一样暖和起来。她笑着说:“托你的福,我现在出门都有便衣陪著,好像总统的女儿一样神气,像你这么小心,可疑人物会笨得在我面前出现吗?”花玉贞对他们笑了笑。“你们先用,我去洗水果。”

    严力宏用手戳吴民达没受伤的手臂。

    “她讲话一向都这么有意思吗?”

    “有意思!?有时候被她拐弯抹角的骂完还不知道,别看她好说话的样子,其实很厉害咧。”

    “阿达,我看她是喜欢上你了。这女孩很不错,对你这位少根筋的老粗很体贴,喜欢她的话就早点成家。”

    严力宏的话让正在很吞虎咽的吴民达呛到。吴民达一手压住开刀的伤口咳了几声,一手端起贞子带回来的汤,喝下几口然后才说:“力宏,拜托不要乱想。”吴民达先听听洗手间的水声够大否,才小小声告诉严力宏说:“她不像表面那样天真单纯,问题多得很咧。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把命博在改善治安、捉拿坏人的吴民达,到目前为止还不敢有交固定女友、成家立业的“大愿”更不敢胡乱许下承诺。一个人的日子过惯了,觉得无拘无束的生活好得很,没压力、没负担!假日睡到自然醒,不用陪老婆回娘家,袜子和内裤放一齐洗,没人会找你吵架。

    为什么有人想要脱离这种惬意逍遥的日子?吴民达认为那些想结婚的男人八成都头壳坏了。

    本来想要去拿剪刀剪葡萄的花玉贞不小心听到阿达的真心话,她脑子一片空白,提不起脚踩出浴室。只怪自已过去的历史太辉煌,才会被阿达看不起。花玉贞回到洗手台前,晶莹的眼睛一直眨、一直眨,把发烫的泪水眨回肚里之后,才发现整串葡萄都被水冲散了,她低下头用力吸吸鼻子,然后把葡萄一颗颗捡起来。

    像收拾她散裂的心一样地小心放进保丽龙盒里。

    吴民达本以为花玉贞的热情几天后就会俏退,没想到她一本初衷,亲手洗涤他的衣物,三餐外带点心,不厌其烦地替他准备;夜晚缩著身子睡在狭窄的陪客床上。这种令人眼红羡慕的际遇不是每个人都遇得到的,同事们纷纷暧昧地逼问他和花玉贞的关系,顶得吴民达举手发誓花小姐是他的朋友,但绝不是他的女朋友。

    风声一出,来探他伤势的同事竟然也出现不认识的,让他哭笑不得,暗地嘲笑他的同事一群脖子上顶著猪脑,整天疯“某”的傻瓜。

    因为这一群没用的王老五见到花小姐就少根筋,贞子竟也能面不改色地善用她的魅力,心安理得地利用警察替她跑腿。

    不过话说回来,警察本来就是维护治安、保护老百姓生命安全的人。救她性命本来就是他的责任,他实在不懂贞子为什么甘心替他作牛作马。轻微的呼吸声让吴民达的视线转向盖著一张薄被、蜷缩在陪客床上睡觉的贞子。

    空调温度调得太低了。

    贞子事事都以他为主,连空调也是。吴民达悄悄下床,拿起他的被子替花玉贞盖上,然后把冷气温度稍微调高一点。反正睡不著了,不如到外面活动筋骨,顺便和同事们聊天打屁,听听除了他以外,局里有没有较正点的八卦新闻。

    吴民达出去不久,花王贞舒服地翻身,睁开眼睛发现原来身上多了一条被子,难怪她会觉得温暖。这条被子上混著多种味道,有消毒水味、汗味和菸味;病房当然不能抽菸,所以阿达忍不住想抽时,她就站到门口帮他把风。这条被子有属于男子汉的阳刚味,让她有安全感。

    花玉贞抬头看,阿达不在床上。她把被子裹紧,静静聆听,听到门外有阿达的笑声,她才安心地闭上眼睛。

    这几天,她几乎变成阿达的家属,认识了他所有的朋友,是她缠著阿达,她感谢阿达不曾给她太大的难堪,除了对每一个人否认她是他女朋友。

    每听到一次他的否认,她的心就痛苦地偷偷哭泣一次,然后告诉自己:阿达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值得她等、值得她付出。转过头来再度面对阿达时,又是一张他熟悉的笑脸。为什么除了友倩,他不肯了解她的心、接受她的情?

    花玉贞幽怨地叹了一口很长的气,然后拉上被子盖住脸,偷偷垂泪,直到睡著。不久,她作了一个恶梦。

    花玉贞梦到她坐在船上,沁凉的海风迎面而吹,她笑着看阿达两手端著饮料从甲板上走过来;阿达倏地忽隐忽现,她揉揉眼睛再张开看,却变成可怕的罗云天站在她面前,放在背后的手上拿著一支针筒慢慢转到面前;她睁著眼无法移动,看着罗云天把针筒里的毒品推进她的血管里,接著罗云天抬起阒黑的眼,面无表情地说:

    你背叛我,我要带你去菲律宾,菲律宾的海盗最喜欢细皮白肉的女人。

    她放声尖叫,希望阿达快来救她,接著就被套进布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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