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大明1617

TXT小说网 www.txt8.org,最快更新白鸟安魂曲最新章节!

    年冬蕾回到下榻饭店。

    演奏会后有一场酒会,尤金没有和她一道回来,他被一群音乐同好绊住了,一起到沙龙聚会。

    她正想换下身上的长礼服,目光突然被客厅长桌上的一样东西吸引。

    她走到桌旁,审视这个的有一个手臂长的方盒子。

    "这是什么?"她喃喃念着,猜想盒子里装的东西。

    当她弯身捧起那个方盒子时,心中的讶异让她的手微微发颤,因为它的形状太像她猜测的东西了。

    她把这件"礼物"捧在手中,十分笃定自己的想法。

    她坐下来,双手急切地扯破包装纸,再打开纸盒子,里面小提琴盒的形状令她屏住呼吸,在这关键的时刻她反而停下来,不敢去打开琴盖上的锁扣。

    许久,她才把锁扣打开,慎重的把琴盒打开,当里面的小提琴出现在她眼前,她几乎停止呼吸,琴盒里正是白天竞标不成的意大利古董名琴!

    她瞪大眼定定地看了许久才渐渐接受事实,眼前的小提琴不是幻觉,而是真的躺在她面前的桌上。

    过了一会儿,她把小提琴拿在手上,还未看够,眼睛已瞥到琴盒底躺着一张小小的卡片。

    她拿起来看,卡片上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你的毕业礼物。震东

    卡片从她手中滑落,掉在桌上。

    年冬蕾呼吸急促地把小提琴放回琴盒,这把白天时热爱非常的名琴,如今仿佛受到了诅咒般令她不敢碰触。

    "三年,三年了"年冬蕾看着卡片上的名字,失魂落魄地喃喃念道:"你终于出现了,在我已经不需要你的时候"

    在她房间的壁炉前她接受了尤金的求婚。

    她答应的原因很简单,尤金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帮了她,而她在尤金需要她为他掩饰同性恋身分的时刻,义不容辞和他结婚。

    另外一个因素是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尤金代替了倪震东,给了她另一个完全摆脱思念倪震东的生活空间。

    婚后两人维持着如兄妹般的感情,尤金同性恋的身份没有曝光,而她的音乐才华得到肯定。彼此在生活上得到了归属,两人都很满意目前的生活。

    一个月前,敲定档期到北京表演,吸引她来中国的原因是这把名琴的出现。尤金知道她的愿望,主动承诺要为她买下那把琴。

    没想到事与愿违,这把名琴她无法心安理得收下。

    她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总机,不久一名男服务生敲门进来。

    年冬蕾请他把桌上的礼物退回去。

    在门合上之前,她看见服务生捧着琴盒走到隔壁房敲了敲门,在隔壁的房门打开的刹那,她很快地把门合上。

    她贴靠着门,心魂未定的抚着胸口。

    他竟然就在隔壁房,和她只隔一片墙那么接近!

    ?

    这个结果虽然早在倪震东的预料之中,但从服务生手中接回琴盒时,心中仍不免犯嘀咕,她似乎打算彻底撇清和他之间的关系。他看到琴盒上搁着他附带的名片。

    打发了服务生,他捧着琴盒的动作不变,举步走出门,到隔壁房门前停住。

    房内的年冬蕾听到敲门声心头莫名一震,随即转念一想,应该是刚才的服务生来回复消息的,她走到写字抬前白皮包里拿出一张小钞,准备赏给服务生。

    她打开房门,看到门外的男人时整个人愣住了。当她意识过来想再关上门时,门已经被倪震东用力的推开,堂而皇之的走进来。

    倪震东表现得一派开朗愉悦,伸手把年冬蕾揽过来,并出其不意地在她颊上用力亲一下,仿佛他们才分别一个星期而已。

    "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小提琴吗?我买来给你了。"他把琴盒顺手放在一张小茶几上才转头正视她,良久后,他再也撑不住强装的面容。"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

    在这瞬间,年冬蕾决定好了用哪一种态度对他。她摆出宴会里应付客人的笑容来,同时把肩一低,一个回身,轻松摆脱了他的臂膀。

    她向自己证明也向他证明,他对她已经不重要了。

    "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收不起,你请收回吧。"

    "这是当初你跟我要的。"倪震东本来佯作轻松的态度渐渐变得僵硬。

    "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她淡淡的笑道:"你不必在意。"

    "事实上我很在意。"他的眼神因专注而看起来凶狠。"我在意对你的每一句承诺。"

    "是吗?"年冬蕾惨然一笑,"当时我的要求对你来说,只是一句玩笑话罢了,你根本一点也不在意。我现在是有丈夫的人,希望你能体谅我的处境。"

    她越用这种淡漠客气的态度对他,倪震东心里越感苦涩。

    "我们早已结婚了,我不记得什么时候离婚的。"

    以前美好甜蜜的记忆如今却是残酷的回忆。年冬蕾沉默良久,再开口时梗在喉间的酸涩令她难受。

    "那场婚礼对你来说,只是应付我的一场家家酒,你从来没有把我当做是你的妻子,没有!一天也没有!"谈起伤心往事,年冬蕾再也难以自持地痛哭起来。

    这些话犹如一记闷拳击到倪震东脸上,使他的面色难看至极。三年前的事他自知理亏,忍不住伸手想安慰她。

    "别碰我!"她像遭到电极,向后退一步,警戒地瞪着他。"请你出去,现在就出去。"

    倪震东仿佛遭到极大的挫折,他握紧拳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好。"他深吸了口气才说:"这把琴请你收下来,算是我对你这三年来的补偿。"

    年冬蕾坚决地摇摇头,脸上是镇静下来的表情。"我无法接受你的礼物,请你一起带走。"

    "不,"倪震东毅然地摇头,"这把琴是我标下来要送你的,你不要那我就把琴毁了。"说完,他拿起琴盒里的小提琴高高的举起,打算狠狠的砸下去。

    "不!不要!"年冬蕾觉得心脏在瞬间停止了,瞪大的双眼失去了合上的能力,两腿一软,身子跟着软倒。

    倪震东收回砸琴的力道,放下小提琴,急忙去扶起年冬蕾,抱她进卧室让她躺下。

    他不断的摇她,口中急切的呼唤了十几声才看到她的眼珠转动。

    "没事、没事,我我吓你的,琴好好的,没坏。"倪震东为自己惹出的祸端,又困窘又愧疚不已。

    直到他将琴拿来给她看,她才相信他的话。

    "请你快走,我先生随时会回来,我不想让他见到这种场面。"

    "让他见到好了,正好让我质问他,我是你的丈夫,他凭什么又和你结婚?"

    "他真的是我的丈夫,我和你的婚姻已经注销了。"

    "我没答应!也没办离婚手续!"闻言,倪震东动怒了。"我要一状告到奥地利法院,看谁才是你真正的丈夫!"

    "那么,你也害我犯了重婚罪。"年冬蕾忍不住低声哭泣。

    "别哭,别哭,"他心疼地抱她、亲她,哄说:"好,我不告,我不告就是了。但是,你得跟他离婚回到我身边。"

    "覆水难收了,震东。"她深深的望他一眼,"三年前,我的毕业典礼你没有来,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我电话打了又打,信寄了又寄,甚至跑去匈牙利领事馆找你,没有见到你的踪影,更得不到你的回音,如今你说要复合就复合,我就肯吗?"

    她从床上坐起,两手撑在床面质问他,"你毫不留恋地舍弃我,现在用一把琴就想让我回心转意?"

    她退回床头靠着。"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女学生了,我们之间的过去我也渐渐淡忘了。我不恨你,不恨了,我很满意目前的生活,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倪震东隐忍着内心汹涌起伏的情绪,深吸了口气说:"好,最后我只有一个要求,收下小提琴,那是我所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年冬蕾垂下目光,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好,我收下,我会请我先生开张足额的支票送去给——"

    "我说过了,别跟我谈钱!"

    这句熟悉的拒绝让两人忽然怔望对方,彼此都想起当年的往事。

    倪震东痛苦的深看了她一眼,不发一语地起身离去。

    ?

    倪震东回到北京住处,整个情绪一直陷在年冬蕾给他的打击当中,一蹶不振。

    他的兄弟朝马见他精神委靡的样子,便拿了一瓶茅台邀他醉饮。

    所谓一醉解千愁,对倪震东来说却是"一醉愁上愁"。回想起以前那娇媚可人、百依百顺的冬蕾,现在已是他人妇,当年与他热恋的情分如今已经烟消云散。

    "朝马,我从来不曾觉得自己这么失败过,"他喘出一口酒气,醉眼迷离的说:"原来是自己的老婆,现在却成为别人的枕边人,一想到这里我好恨恨我自己。"

    他低着头,十指扯着乱发,痛苦万分。"她打电话来,我没回;她找来领事馆我也知道,她寄来的信我叫人烧了,哈哈哈我罪有应得,难怪她恨我。"

    朝马听出他的笑声带着疯狂,抢过他又要一饮而尽的酒杯,安抚他说:"她恨你不是吗?表示她还爱你嘛。"

    "她说不恨我了,那就是有恨过我。现在她不恨了,我倒希望她见了我,对我又哭又叫,又打又骂,那我心里还会好过一些,不会像现在醉生梦死的,比死还难过。"他看到朝马嘴角隐忍着笑意,懊恼的问:"你笑什么?"

    "我笑你为情变痴、变傻了。"朝马笑嘻嘻地拿出一个信封,扬了扬,"这里面的东西可以解决你的爱恨情仇。"

    "是什么?"倪震东一把将信封抢了过来。

    朝马笑说:"你看了不就知道了?"

    信封里面装的资料是朝马委托奥地利方面最顶尖的征信公司,调查尤金-斐迪南和年冬蕾的社交活动,却意外发现尤金的鹰俱乐部是一群同性恋音乐同好聚集的地方,尤金同性恋的身份也因追踪调查而曝光。

    资料里还提到,根据访查尤金住宅里的仆人得知,主人和夫人各有一间卧室。与其说他俩是恩爱夫妻,用"相敬如宾"四字倒比较贴切,这是仆人们对夫妇俩的观感。

    这些资料果然是解救他的灵丹妙药,但倪震东仍有些不放心。

    "也许这个叫尤金的是双性恋?"

    "震东,你饶了自己好不好,别钻牛角尖了,这样的事情对你是个好消息。"朝马一手执着酒杯,一手闲闲地指了下桌上的资料,"那个负责的调查员只差没有在他们卧室装针孔摄影机了,上面的资料写着:两年来尤金一直守着同性恋身份,没有逾越半分,也就是说她——年小姐,不,倪太太,还是你的老婆,没被人动过。"

    "她跟尤金从没同过床?"倪震东半信半疑,心头有着一丝惊喜。

    "没有!兄弟,我保证。"

    "你保证?"

    朝马一时快语,没经过大脑便脱口而出,经倪震东反问才自觉,人家夫妻闺房内的事他这个外人如何作证?

    "震东,相信她也相信你自己好不好?你现在连专业人员调查出来的事实都不相信,将来你们复合还能长长久久的过下去吗?"

    倪震东恍如惊醒一般,顿了一下才说:"老哥,你说得对。我该相信她的,就算他们真有夫妻之实,我也没有资格不满。"

    "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挽回她的心。"

    ?

    年冬蕾的心不用挽回早已是倪震东的了,只是倪震东不知爱惜令她心灰意冷,转投在尤金安全的羽翼之下。

    本以为这样平静的日子就是她的人生,不料来了中国好似被命运捉弄,倪震东意外得到她演奏会的票,促使他们在地球的另一端再次相遇。

    年冬蕾收起紊乱的思绪,把心思移向手中收拾的衣物上,明早他们将搭飞机前往下一个演奏地点——莫斯科。

    突然门上传来轻敲声。

    年冬蕾走出卧室来到玄关开门,一名服务生手持一张名帖交给她。

    名帖上署名北京妇女会会长朝夫人,她邀请她参观妇女会所举办的义卖活动。

    十分钟后电话铃声响起,正是妇女会打来的热情邀约,年冬蕾也想见识东方的义卖活动,于是欣然答应。

    四十分钟后,一辆白色汽车停在饭店门口,一名端庄亲切的女职员下车,为年冬蕾打开后车门,请她上车。

    一路上,坐在她身边的女职员克尽职责,每过一个重要建筑物或指标,就尽心为她做介绍,让年冬蕾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她心想这个妇女会一定是个素质良好、热心公益的慈善团体。

    三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家俱乐部前。

    年冬蕾诧异的看着招牌,还来不及发问,这位温柔亲切的女职员已引领她入室内。

    "请在这里坐一会儿,我们会长立刻就到。"女职员优雅地鞠躬,退出房外。

    年冬蕾开始审视这间装演新颖的房间。四面墙上没有窗户,加上以蓝色为主调,看起来略嫌沉闷。

    墙上有一排酒柜,仔细一瞧都是名贵的洋酒。她正在纳闷,一个公益团体的会客室里怎会摆上这些奢侈品时,门突然打开。

    "冬蕾。"

    年冬蕾转头过去,发现妇女会会长竟是男人,而且还是她最怕见到的人。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年冬蕾惊愕地站起来。

    一抹掩不住的顽皮笑容噙在倪震东的嘴角上,他迎向她,"这是我确定能见到你的方法。"

    她仍不明白这一路上有何差错,急忙的说:"我是来参加妇女会的义卖活动!"

    "这个活动也许有,但不是今天。"

    "什么意思?我现在不是在妇女会的会客室?"

    "你是在王朝俱乐部的贵宾室里。"

    年冬蕾几乎以为自己在作梦,眼望四周,这里的景物和刚才一样,但怎么觉得好像换到另一个空间了。

    "那张名帖"

    "那张名帖是真的,妇女会会长朝夫人是我好朋友的母亲,要得到这张名帖轻而易举。"

    "那么原来你骗我来这里?"

    倪震东以沉默代替回答,好一会儿才说:"我想见你。"

    一股怒气自年冬蕾体内升起,以前他的霸道是她倾心之处,但现在他竟为了见她一面,不顾她的意愿设计她到此。

    她气愤的望向那一排酒柜,从这里的摆设来看,这里应该是以男人为主的俱乐部,那名温柔美丽的女职员看起来满有学识涵养的,她很难相信她也是同谋之一。

    "我要立刻离开这里。"年冬蕾举步走向门口。

    倪震东伸臂阻止她,"别走,我有好多话对你说。"

    他逐渐迫近她,直到逼她背抵着墙壁才停止。

    年冬蕾在被他伸臂触碰到之前,急促地说:"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那天在饭店已经说够了。"

    "不够!"倪震东握拳击向墙壁,"你没有告诉我,你们的夫妻关系是假的,他的爱人是男人,而不是你。"

    年冬蕾身子一晃,心中惊讶他知道内幕。

    她痛苦地闭上眼,"你调查我?"

    倪震东伸手扶住她,坚定地说:"我希望你回到我身边。"

    "不可能的。"

    "再给我一次机会!"他不顾一切的搂住她,急切的说:"我保证——"

    年冬蕾再也无法忍受似的,激动的掩耳尖叫。

    "你的保证能让死去的胎儿复活吗?"她愤恨地推开他,冲着他叫道:"当时我怀了孕,迫不及待地寻你,而你当时在哪里?当我大腹便便提着小提琴去演奏赚生活费,准备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做父亲的你又在哪里?怀孕六个月时我跌倒在雪地里流掉孩子,当时你又在哪里?一封封寄去的信里写着我每个月怀孕的状况,盼你收到后能赶来找我,最后我盼到的是残酷的结果。你教我如何相信你的保证?你现在无论说什么我都不会相倍!你没有资格对我再许任何承诺!"

    听见她痛彻心肺的指控,倪震东呆在原地,全身冷汗淋漓。

    "我没有资格,我是没有当时,我若是知道你有了"他的内心痛苦万分,后悔莫及。

    "我本来打算在毕业典礼那天告诉你,但是你"她紧闭双眼,强忍着泪水。

    "那时我已经回国了。"他呆若木鸡,回想当时的情景。

    听到当年苦求不得的答案,年冬蕾闭上了双眼,默默品尝这份酸楚的滋味,之后她张开眼看着他,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了。

    倪震东还想再挽回,但看见她眼角闪烁的泪水,心知自已让她伤透心了,他对她的伤害远比他认为的还大,他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

    "斐迪南先生对你好吗?"他的话气中已有放弃之意。

    "再也没有人比他更好了。"

    "很好。"他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心中备感辛酸。"但是,以后你愿意这么过着有名无实的婚姻生活?"

    "那是我的私事,连我的家人都无权过问。"她迟疑了下,才放软语气说:"这是我的决定。"

    "好。"他点了点头,强自冷静。"从今以后,你不会再受我打扰了。"

    他决定不再强求了,其实这样也好,她和尤金-斐迪南在一起,至少她还是他的。他只好这么想,安慰自己。

    "真的?"年冬蕾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掺着一丝怅惘。

    "我送你回去。"

    两人走出贵宾室,走道另一头迎面来了一群男士,彼此谈笑风生,两方都没有注意前方来的人,在一个不经意的瞥视之下才看到彼此。

    "派琪!"

    "尤金?你知道我在这里?"

    两方都停住脚步。

    尤金朝年冬蕾靠近,眼光注视着倪震东,同时在心里审度着他。

    年冬蕾没有忽略尤金审视她身旁男人的目光,颇无奈地介绍:"这位是倪先生。他是外子,尤金-斐迪南。"

    "久仰,久仰。"两位男士礼貌的握手。

    倪震东向比他高半个头的尤金,刻意瞧了一会儿。他颇为英俊,眼角皱纹让他看起来略显沧桑,从一些小动作可以判断出他为人颇为洒脱,是一位贵气又随和的绅士。

    尤金曾看过年冬蕾没有寄出的最后一封信上的名字,所以当她准备做介绍时,他已猜到这人必是倪震东无疑。

    两人寒暄过后,尤金仍注视着倪震东,他好奇的程度远胜过倪震东对他的注视。

    "尤金,你刚来吗?"年冬蕾轻扯了他的衣袖,他才回过神来。

    "喔,是,不是"

    尤金这才想起他还有一群朋友,连忙去向朋友交代几句,朋友们点头了解,向他和几步外的倪震东和年冬蕾微微致意,便绕过他们三人走向另一头。

    尤金转回注意力,仍忍不住把目光移向倪震东身上。

    若不是倪震东在场,他真想向派琪称赞,她真有眼光!难怪她即使为倪震东受那么多苦,仍愿为他守身而委屈嫁于他。

    "我不晓得你会来这里,不然和你同来就好了。"年冬蕾避嫌地说。

    "哦,你别想太多,我不介意,你们是老朋友了不是吗?"尤金说完,向倪震东睨了一眼。

    "嗯,我正要离开,你还有朋友不必陪我,有车子送我回去。"她向倪震东觎了一眼,不知道是俱乐部的人员开车,还是由他亲自来送。

    倪震东想了一下,才开口说:"请斐迪南夫人先行下楼,我和斐迪南先生有几句话说。"他等尤金表态。

    尤金向年冬蕾微微点个头,倪震东拿起墙壁上的对讲机吩咐了几句,很快的那位亲切有礼的女职员上楼来接走年冬蕾。

    下楼前,她向走道的两个男人担心地瞧了一眼,才随女职员下去。

    目送年冬蕾下楼后,倪震东先开了口。

    "斐迪南先生,我想我必须先自我介绍一下。"

    "我知道你。"

    "你知道?"

    "嗯。"尤金笑说:"你就是拍卖会那天的神秘买主吧?"

    "没错。"倪震东不甚惊讶地坦白承认。

    "派琪从来没提过她的初恋情人,不过直觉告诉我,那个人就是你。"

    "是,是我。"

    在没有任何暗示之下,仅凭他大方赠礼的行径,及他和冬蕾神色间微妙的交递,进而判断他俩之间的关系,他不得不佩服尤金的敏锐。

    "既然谈开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想必你也知道一些内情,如果不是你的介入,我和她现在也许还是夫妻关系。"

    尤金点个头说:"我明白,你们的婚姻是我动用关系撤销的。"

    他的直言不讳让倪震东傻住了,好一会儿他才淡淡一笑,"那时候我也许会感谢你,不过,现在我可没那么好说话了。"

    他来到尤金面前站定,直勾勾的注视他,"我对阁下的婚姻生活,就如同你知道我和派琪的过去一样清楚。我不追究你造成我无形的损失,希望你今后对我有所补偿,也就是说,如同你容许你自己的行为一样,也容许派琪有自已的私生活,如何?"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尤金皱起眉头,故作为难。"你是说,派琪应该有自己的地下恋情,而我则发展自己的?""据我所知,你目前还是'自由之身'。"倪震东不客气地瞅了他一眼。

    "是的,我是有个亲密伙伴,不过我也想换换口味了,譬如说你,"尤金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倾身靠向他,"你说我该补偿你,我很有诚意,你意下如何?"

    倪震东镇定的脸上,刷地蒙上一层铁灰色。

    可恶!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竟然敢公然调戏他,真是嚣张!

    他退后一步,敢怒不敢言,遇到这种"糗事"他只好忍气吞声。

    "你误会了,我指的是我和派琪。"

    尤金含笑,意味深长地说:"倪先生,这是重蹈覆辙的想法。能不能成全你们恐怕不是我所能决定的。我完全尊重派琪的想法,至于你们的未来恕我无能为力,抱歉。"

    倪震东点头表示明白。尤金不干涉也不过问,全凭冬蕾的意思。

    他沉吟了后再次点着头,默默的没再说什么。

本站推荐:神医毒妃魅王宠妻:鬼医纨绔妃兽黑狂妃:皇叔逆天宠小阁老神医嫡女随身空间:神医小农女好色婶子绝色毒医:腹黑蛇王溺宠妻误惹妖孽王爷:废材逆天四小姐3岁小萌宝:神医娘亲,又跑啦!

白鸟安魂曲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TXT小说网只为原作者朱芸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朱芸并收藏白鸟安魂曲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