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姜紫风的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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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的街道人来人往，一家服装店里门庭若市，店铺的正门口高高悬挂着金丝楠木的牌匾，上面用苍劲有力的字体写着四个大字，红豆衣庄。
店内一如既往的火爆，几乎都是挤进来再挤出去的。
这种人满为患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近黄昏才开始变得有些空隙，二楼拐角处房间的珠帘响动，一个身影缓缓走了出来，似是有些疲乏，一边下楼一边不住地打着哈欠。
他身穿一身淡粉色绒衣，腰间挂着两个银铃，走起路来叮当作响，额前一缕碎发懒散地飘荡在前，明眸半睁，眼睑处凸起一层浅浅的卧蚕，微醺的脸上看起来有些不太耐烦。
一个男子，竟身着一袭淡粉，还将这女气的粉色穿得如此脱俗，也算是不容易。
他叫王韵之，是这家红豆衣庄的掌柜，本在京城之内已经事业有成，却因为服装不做第二件而惹到了正值荣宠的良妃娘娘，她那位丞相爹爹随口一句话，便让自己沦落到了遥远的国界之处。
掐指一算，到这里也有些时日了，虽然地方不如京城那般人多钱多，但好歹日子也过得还算潇洒。
“掌柜的，您休息好了？我马上去备车。”
柜台中一个女子见到楼梯上款款而下的人，连忙走了出来。
“等等，”男子懒懒开口，声音里有些沙哑，他走到柜台的一旁翻动着上面的小册子。“晴儿，那个人……还没来吗？”
翻到其中的一页，指尖抚在那几个英文字母之上，双眼之中透露出点点失落。
“回掌柜的，没有。”
叫做晴儿的女子咬了咬唇，偷偷地抬眼看着他，心里很是纳闷，从没见掌柜的对谁这么在乎过，那女子想必对于他来说，一定很重要吧。
“看来她是不会来了……我出去走走，你就留下来看店吧。”
屋外的天色已经开始暗淡下来，王韵之合上手中的小册子，背着手向门外走去，腰间铃铛轻响，配上他有些落寞的背影却显得十分孤寂。
当看到那几个熟悉的英文字母时，内心像是突然燃烧起一团希望的火苗，可现在都快烧尽了也没见到人，老天作弄人啊~！
另一边，梨木禾被姜紫风抱在怀中，还没有从刚刚得知的答案中回过神来。
恋人？那么在那一天害死梨木禾的难道不是姜紫风？一切都弄错了吗？而且自己有恋人这种事情怎么从来没人和自己说过这种事？可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在编故事。
“你不信吗？”姜紫风放开怀中的小人，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眼底露出一丝伤感。“虽然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种种，但我一定会让你慢慢记起来的。”
“呃……”梨木禾咽了咽口水，“那你可以和我讲一讲，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轻轻拂开手臂上的那只大手，梨木禾心底对他还是有点惧怕，自从穿越过来，耳边传言不断，这个人在印象中就一直不太好，即使第一印象还不错，但毕竟是和这身子的死有很大关系。
一个是传说中的姜家废子，一个是闽凉国最有钱的梨府千金，两个人之间有太多越愈不了的鸿沟，恋人这种亲密的关系摆在这里，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怀疑。
姜紫风轻叹一声，将身子斜靠在椅背上，一手托着光洁的额头，眼神开始涣散。
“我是姜勤和丫鬟生的孩子，所以自小在姜家便不受待见，在外界都称我为姜少爷，但在姜家，活得还不如后院养的那条狗。”
“我和母亲居住在院子里最偏僻简陋的棚子里，姜勤从来都不曾看望过我们母子一眼，更不许我们踏出院子一步。久而久之，姜家的下人便更不拿我们当人看，运气好会送来一些剩菜剩饭，运气不好就只能自己跑到厨房里偷一些。”
“有一次，一连七天都无人问津，母亲生产后一直身子孱弱，正赶上下了几天大雨，棚内潮湿阴冷引起发烧，整个人烧得一塌糊涂，我便在墙角挖了个地洞想要跑到外边找点吃的。”
说道这里，他的眼眶里隐约有泪光闪烁，梨木禾小口微张有些震惊，这与传言中讲的一点也不一样啊？不是说他记恨生母身份卑微，狠心嗜母吗？在他口中明明是母子情深啊！
“谁知我刚将头钻出来，就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那个女孩就是你。”
姜紫风的眼光变得柔软起来，嘴角微微上扬着，梨木禾眨了眨眼，躲开了他的视线。
“我？姜家和梨家庄之间隔了那么远，我怎么会跑到那里去？你这话说的，有些不符合逻辑啊。”
古代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更何况一个没及笄的小姐，怎么会满世界瞎跑呢，这话让梨木禾有点难以信服。
“那时你对我说，是你娘带着你来胡村看病，说你在一夜之间肤色突然变深，像是中了蛊毒之兆，而胡村处于国界，奇人异士比较多，所以来这碰碰运气。”
“什么？蛊毒！”
原来自己不是天生就是黑的啊！蛊毒吗？怪不得自己一直没有发现这蹊跷。
“对，应该是云国的蛊毒之术，用毒之人应该是没什么歹心，这种毒倒不伤人，只会让肤色变黑而已，他的用意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梨木禾恍然大悟，看来自己是从小就被算计，伸出两只小黑手晃了晃，皮肤细腻光滑，但就是黑。
“那然后呢？你见到我之后呢？”
“你心地善良，让丫鬟带来吃的，之后，你便每天都来墙角找我聊天，向我吐露着你的生活。那时你才不过八九岁年纪，却总是喜欢做一些小零食来与我分享，那一个月里，是我最开心的日子。”
“可惜好景不长，你终究还是离去了，而不久之后我挖的墙洞也被人发现了，姜勤知道以后很生气，他觉得我不安分，将我绑在木桩上用鞭子狠狠地抽打我，母亲为了保护我，扑在我身上，可他的鞭子却一直没有停下……”
“母亲痛苦的喊叫声就在耳边，当时我只记得我一遍又一遍地求饶，直到我看到母亲倒下，再没了声音……”
姜紫风别过头，声音有些哽咽，下巴上滑下一滴晶莹的水珠，梨木禾心里发酸，扶住他的肩膀，姜紫风怔了怔，抬起袖口抹掉脸上的泪痕，对着她轻轻笑了笑。
“命运捉弄人，当时我已经做好了与母亲同去的打算，就在我已经睁不开眼的时候，一个黑影将我抱了下来，在我醒来之后，那人便成为了我的师傅，教与我武功，给予我第二次的生命。”
“我不知道师傅当时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姜家也没有动静，想必对于我的消失并不在乎吧。苦练了五年之后，我已经有足够保护自己的能力，没有了母亲，我便不再去回姜家，而是到了梨家庄，去找你。”
“你父亲长期在外跑商做慈善，而两个哥哥又各有事业在忙，家中有你母亲掌大权，你便可以时常跑出来陪我，喜欢做一些糕点带过来看着我吃，那时候你说过，等你及笄以后，便要嫁给我，做我的妻子，每天都做饭给我吃。”
手被紧紧握住，梨木禾抬头望去，却看到一双炙热的眼眸紧紧望向自己，梨木禾怔了怔，却没有去挣脱。
“那，我们的关系，应该还有别人知道吧？”
一面之词，难免让人不好信服，如果当时那么如胶似漆的，应该也有不少人知道。
“那时候你领我去过梨家庄见你母亲，谈论过婚姻大事，却因为年纪尚幼，说等你及笄以后再议。所以梨夫人是知道的，哦对了，你身边的小丫鬟更了解。”
“什么？！”
暮然睁大双眼，这意思是提过亲了？母亲知道，杏儿也知道？可怎么没有一个人对自己说过？而且母亲若是知道自己已芳心暗许，怎么还千方百计的撮合自己和安睿轩在一起？
梨木禾脑子里迅速运转着，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眼光闪烁一下，开门见山地问道。
“姜紫风，我问你，水寿珠是不是在你手里？我及笄的那一天，是不是你掳走了我？而你现在囚禁我于此，是不是为了古月镜！”
繁华的街道人来人往，一家服装店里门庭若市，店铺的正门口高高悬挂着金丝楠木的牌匾，上面用苍劲有力的字体写着四个大字，红豆衣庄。
店内一如既往的火爆，几乎都是挤进来再挤出去的。
这种人满为患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近黄昏才开始变得有些空隙，二楼拐角处房间的珠帘响动，一个身影缓缓走了出来，似是有些疲乏，一边下楼一边不住地打着哈欠。
他身穿一身淡粉色绒衣，腰间挂着两个银铃，走起路来叮当作响，额前一缕碎发懒散地飘荡在前，明眸半睁，眼睑处凸起一层浅浅的卧蚕，微醺的脸上看起来有些不太耐烦。
一个男子，竟身着一袭淡粉，还将这女气的粉色穿得如此脱俗，也算是不容易。
他叫王韵之，是这家红豆衣庄的掌柜，本在京城之内已经事业有成，却因为服装不做第二件而惹到了正值荣宠的良妃娘娘，她那位丞相爹爹随口一句话，便让自己沦落到了遥远的国界之处。
掐指一算，到这里也有些时日了，虽然地方不如京城那般人多钱多，但好歹日子也过得还算潇洒。
“掌柜的，您休息好了？我马上去备车。”
柜台中一个女子见到楼梯上款款而下的人，连忙走了出来。
“等等，”男子懒懒开口，声音里有些沙哑，他走到柜台的一旁翻动着上面的小册子。“晴儿，那个人……还没来吗？”
翻到其中的一页，指尖抚在那几个英文字母之上，双眼之中透露出点点失落。
“回掌柜的，没有。”
叫做晴儿的女子咬了咬唇，偷偷地抬眼看着他，心里很是纳闷，从没见掌柜的对谁这么在乎过，那女子想必对于他来说，一定很重要吧。
“看来她是不会来了……我出去走走，你就留下来看店吧。”
屋外的天色已经开始暗淡下来，王韵之合上手中的小册子，背着手向门外走去，腰间铃铛轻响，配上他有些落寞的背影却显得十分孤寂。
当看到那几个熟悉的英文字母时，内心像是突然燃烧起一团希望的火苗，可现在都快烧尽了也没见到人，老天作弄人啊~！
另一边，梨木禾被姜紫风抱在怀中，还没有从刚刚得知的答案中回过神来。
恋人？那么在那一天害死梨木禾的难道不是姜紫风？一切都弄错了吗？而且自己有恋人这种事情怎么从来没人和自己说过这种事？可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在编故事。
“你不信吗？”姜紫风放开怀中的小人，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眼底露出一丝伤感。“虽然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种种，但我一定会让你慢慢记起来的。”
“呃……”梨木禾咽了咽口水，“那你可以和我讲一讲，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轻轻拂开手臂上的那只大手，梨木禾心底对他还是有点惧怕，自从穿越过来，耳边传言不断，这个人在印象中就一直不太好，即使第一印象还不错，但毕竟是和这身子的死有很大关系。
一个是传说中的姜家废子，一个是闽凉国最有钱的梨府千金，两个人之间有太多越愈不了的鸿沟，恋人这种亲密的关系摆在这里，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怀疑。
姜紫风轻叹一声，将身子斜靠在椅背上，一手托着光洁的额头，眼神开始涣散。
“我是姜勤和丫鬟生的孩子，所以自小在姜家便不受待见，在外界都称我为姜少爷，但在姜家，活得还不如后院养的那条狗。”
“我和母亲居住在院子里最偏僻简陋的棚子里，姜勤从来都不曾看望过我们母子一眼，更不许我们踏出院子一步。久而久之，姜家的下人便更不拿我们当人看，运气好会送来一些剩菜剩饭，运气不好就只能自己跑到厨房里偷一些。”
“有一次，一连七天都无人问津，母亲生产后一直身子孱弱，正赶上下了几天大雨，棚内潮湿阴冷引起发烧，整个人烧得一塌糊涂，我便在墙角挖了个地洞想要跑到外边找点吃的。”
说道这里，他的眼眶里隐约有泪光闪烁，梨木禾小口微张有些震惊，这与传言中讲的一点也不一样啊？不是说他记恨生母身份卑微，狠心嗜母吗？在他口中明明是母子情深啊！
“谁知我刚将头钻出来，就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那个女孩就是你。”
姜紫风的眼光变得柔软起来，嘴角微微上扬着，梨木禾眨了眨眼，躲开了他的视线。
“我？姜家和梨家庄之间隔了那么远，我怎么会跑到那里去？你这话说的，有些不符合逻辑啊。”
古代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更何况一个没及笄的小姐，怎么会满世界瞎跑呢，这话让梨木禾有点难以信服。
“那时你对我说，是你娘带着你来胡村看病，说你在一夜之间肤色突然变深，像是中了蛊毒之兆，而胡村处于国界，奇人异士比较多，所以来这碰碰运气。”
“什么？蛊毒！”
原来自己不是天生就是黑的啊！蛊毒吗？怪不得自己一直没有发现这蹊跷。
“对，应该是云国的蛊毒之术，用毒之人应该是没什么歹心，这种毒倒不伤人，只会让肤色变黑而已，他的用意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梨木禾恍然大悟，看来自己是从小就被算计，伸出两只小黑手晃了晃，皮肤细腻光滑，但就是黑。
“那然后呢？你见到我之后呢？”
“你心地善良，让丫鬟带来吃的，之后，你便每天都来墙角找我聊天，向我吐露着你的生活。那时你才不过八九岁年纪，却总是喜欢做一些小零食来与我分享，那一个月里，是我最开心的日子。”
“可惜好景不长，你终究还是离去了，而不久之后我挖的墙洞也被人发现了，姜勤知道以后很生气，他觉得我不安分，将我绑在木桩上用鞭子狠狠地抽打我，母亲为了保护我，扑在我身上，可他的鞭子却一直没有停下……”
“母亲痛苦的喊叫声就在耳边，当时我只记得我一遍又一遍地求饶，直到我看到母亲倒下，再没了声音……”
姜紫风别过头，声音有些哽咽，下巴上滑下一滴晶莹的水珠，梨木禾心里发酸，扶住他的肩膀，姜紫风怔了怔，抬起袖口抹掉脸上的泪痕，对着她轻轻笑了笑。
“命运捉弄人，当时我已经做好了与母亲同去的打算，就在我已经睁不开眼的时候，一个黑影将我抱了下来，在我醒来之后，那人便成为了我的师傅，教与我武功，给予我第二次的生命。”
“我不知道师傅当时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姜家也没有动静，想必对于我的消失并不在乎吧。苦练了五年之后，我已经有足够保护自己的能力，没有了母亲，我便不再去回姜家，而是到了梨家庄，去找你。”
“你父亲长期在外跑商做慈善，而两个哥哥又各有事业在忙，家中有你母亲掌大权，你便可以时常跑出来陪我，喜欢做一些糕点带过来看着我吃，那时候你说过，等你及笄以后，便要嫁给我，做我的妻子，每天都做饭给我吃。”
手被紧紧握住，梨木禾抬头望去，却看到一双炙热的眼眸紧紧望向自己，梨木禾怔了怔，却没有去挣脱。
“那，我们的关系，应该还有别人知道吧？”
一面之词，难免让人不好信服，如果当时那么如胶似漆的，应该也有不少人知道。
“那时候你领我去过梨家庄见你母亲，谈论过婚姻大事，却因为年纪尚幼，说等你及笄以后再议。所以梨夫人是知道的，哦对了，你身边的小丫鬟更了解。”
“什么？！”
暮然睁大双眼，这意思是提过亲了？母亲知道，杏儿也知道？可怎么没有一个人对自己说过？而且母亲若是知道自己已芳心暗许，怎么还千方百计的撮合自己和安睿轩在一起？
梨木禾脑子里迅速运转着，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眼光闪烁一下，开门见山地问道。
“姜紫风，我问你，水寿珠是不是在你手里？我及笄的那一天，是不是你掳走了我？而你现在囚禁我于此，是不是为了古月镜！”